第101章 牡丹已经在竞拍之中, 傅湉到的时候拍卖刚刚开始, 据牡丹的主人介绍, 这是一株花龄近二十年的老牡丹了,一直被照料的格外好, 今年被带过来, 立时成了牡丹花会的压轴花后。
第101章
牡丹已经在竞拍之中, 傅湉到的时候拍卖刚刚开始, 据牡丹的主人介绍, 这是一株花龄近二十年的老牡丹了,一直被照料的格外好, 今年被带过来, 立时成了牡丹花会的压轴花后。
有不少提前得到消息的人,憋着气就等着这株牡丹现身。
叫价的人很多,拍卖价格直接从一千两银起, 一开始还是五百两五百两的往上加, 后来有人不耐烦, 一口气叫到了五千两。
人群倒抽一口冷气, 叫出五千两的是个富商模样的男人,他得意的环视一圈, 对台上的牡丹志在必得。
“六千两。”窃窃私语的人群中忽然又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傅湉还在观察形势, 听见这道声音神情动了动,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竟然还真的是个熟面孔。
之前就说过, 除了傅家嫡支,旁支都各自出去闯荡,而其中发展的最好要数傅湉的二伯傅正德这一支,正是在庆阳经商。
傅正德的曾祖跟傅家曾祖是亲兄弟,傅有琴要叫他一声二堂兄, 而傅湉则要叫一声二伯。就在去年祭祖时傅正德还回来过来, 只是当时因为傅书月的事情, 两家并不是十分愉快。
没想到现在在这里又遇上了。
“六千两,还有没有人出价?”牡丹主人满脸喜意的看着下方的人群,此时喊价的人只有寥寥几个,但是每一次叫价,都会将牡丹的价格更推高一层,作为卖家,他自然是欢喜无比的。
“七千五百两。”傅正德前面叫价的那人又加了五百两,声音中已经带上了犹豫,现在价格如果再加,他可能就要退出竞价了。
一直沉默的傅湉这才开口,“九千两。”
他周围的人群一阵哗然,都震惊的看着这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少年人。
傅湉忽略掉那些探究的视线,对这株魏紫志在必得。
傅正德听见“九千两”时就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声音明显还是个少年人,见喧哗的中心站着一人,确实还是少年模样,只是人群遮挡,无法看清面容。
他咬咬牙,继续加价,“九千五百两。”
这株魏紫他一定要买到,初十就是太后诞辰,听闻太后极爱牡丹,这株魏紫的品相极佳,十年都难得一见,他早就托人跟永安王世子搭上了关系,只要世子将这牡丹送到太后跟前,必定能讨得太后欢心,到时候世子帮忙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他也能争一争这庆阳皇商的名额。
两人虽然目的都不同,但想送的人确是一样的。
傅湉不缺钱,就缺一份合适的寿礼,现在东西摆在面前,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傅正德当初在庆阳还羞辱过傅书月,傅湉还得记在心里呢,要让他谦让长辈更加不可能。
于是他又毫不客气加了一千两。
牡丹主人的嗓子都差点叫破了,“一万一千两!”
傅正德一窒,终于再次看向喧哗的中心,他拨开人群走到傅湉面前,“这位小兄弟,这株牡丹对我极其重要,可否——”
他话说到一半,神情动作忽然僵住,震惊道:“佑龄?你怎么在这里?”
随后又极快的反应过来,堆上了满脸的笑容,“你第一次来庆阳吧?待会跟我去府里坐坐,这株牡丹你拍着玩的?二伯要做大用途,你就别捣乱了……”
不等傅湉回话,他一个人连珠炮似的全说完了,完了还笑吟吟满脸慈爱的拍拍傅湉肩膀,似乎早就忘了在四方镇时,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他还有些隐隐的瞧不起。
傅湉神情未变,抬手制止住他的动作,“二伯,公在公,私在私人,这牡丹……还是价高者得。”
牡丹主人见他们两人认识,还扼腕了一下,没想到这少年竟然不肯让,要继续拍,便连忙帮腔道:“是是,这位老爷,一万一千两,您加不加?”
傅正德神情一阵扭曲,差点连笑容都维持不住,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买来也就是放着好看,你要是喜欢,二伯再给你寻其他的。”
傅湉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二伯又怎么知道我买来就是放在家里好看,说不定是要送给其他人呢,只有这株魏紫的品相,才能配得上我要送的那人,我不会相让。”
傅正德:“你……”
台上的牡丹主人见他们还在说话,于是尖着嗓子插进来叫道:“一万一千两第一次……”
傅正德一急,立刻叫道:“一万一千五百两!”
“一万三千两。”傅湉背手转身,神情淡然。
傅正德觉得心肝脾肺都在疼,咬牙怒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傅湉看着他,神情无辜,“傅家家产数代累计,区区一万两三千两罢了。二伯无需担心,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你、你……”傅正德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只好憋着气扭头继续叫价,“一万三千五百两。”
“一万五千两。”
傅湉神情没有丝毫勉强,傅正德每加五百两,他就加一千五百两,给他凑个整。
最后价格叫到了两万二千两。
傅正德死死盯着台上,垂在身侧的手握的紧紧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台下久久无人报价,牡丹主人等了等,见傅正德没有开口,便道:“二万二千两一次……”
“二万二千两两次。”
“二万二千两三次,成交!”
他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看傅湉的目光想看一堆会走路的金元宝,“这位公子,魏紫就是您了的,您看……这是付银票还是现银?”
“你将魏紫带上,随我一同去康乐候府拿钱。”
牡丹主人没想到这巨富的少年竟然跟侯府有关系,不过看他身着锦衣,出手大方,花了两万两银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又觉得果然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这样的底气。
牡丹主人指挥着人小心的将人高的魏紫搬起来放在马车上,然后亲自牵着马,跟在傅湉后头的往东正街的方向走去。
见没有热闹看了,人群也一哄而散。
只有傅正德还呆呆的定在原地,看着傅湉的背影。
傅湉说的“康乐侯府”一直在他脑中盘桓不散。他在庆阳多年,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但是结识的官员或者王孙贵族也不少,虽然那些人未必将他放在眼中,但也不吝啬从指缝里投些消息给他。
比如这次的太后诞辰他就接着一位官员的路子,认识了永安王世子。再比如,新封的康乐侯。
旁人只知道康乐候是从南方来的,他却知道的更多,这位康乐侯不仅出自南明郡,还跟他同源,都是四方镇上的人。
他一直在猜到底是四方镇的哪一家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只是他将所有有印象的家族猜了一遍,却唯独没猜傅家。
在今天之前,他还在想着能不能接着谁的线,跟这位新晋的侯爷拉拉关系,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而且还是傅家人。
他想到祭祖时对傅湉说过的话,再想到刚才傅湉的态度,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
傅湉高高兴兴的带着花回了侯府,让代福去拿了银票出来,结清银子,便宝贝似的让人将牡丹花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将牡丹放在院子里采光最好的地方,傅湉挥退下人,喜滋滋的围着魏紫转了两圈,离得近了,魏紫身上那种蓬勃生机他感受的更明显。
不过奇怪的是这株魏紫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傅湉正在想试探着问问,就听一道有些苍老的女声道:“后生,你老看我做什么?”
傅湉被她骤然出声吓了一跳,蒙了一下才道:“你怎么知道我听得懂?”
以前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他主动说话了对方才会跟他交流,从未有跟这株魏紫一样,主动开口问他话的。
魏紫年纪大了,说话也慢吞吞的,“感觉。”
它说着又道:“我还感觉你身上有一种让我很舒服的力量。”
傅湉更懵了,“什么力量?”
魏紫说它也不知道,“你可以分我一点吗?我可以拿东西跟你换。”
傅湉疑惑一个接着一个,一会儿想我身上有什么力量,一会儿又想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分给你,还有你一株花不能跑不能动的,拿什么跟我换?
他心里想着,不知不觉的将问题也问了出来。
魏紫道:“你不是要将我送人吗?我常年吸收日月精华,经常跟我待在一起的人,也会受我影响,不说百病不侵,但也可以身康体健。”
“若是你能将那种力量分我一点,我能吸收的日月精华越多,跟我待着的人好处也更多。”
傅湉狐疑,“吸收日月精华?那你会成精吗?”虽说他重生过一次,但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到底还是少数,之前也从没见过哪个植物有说这种事。
“哪有这么容易成精。”魏紫显然经历过不少,说话时语气很沧桑,“这世上花草千万,大多懵懂,能开灵敲窍修炼的万中无一,如我这样开了灵窍的,想要安稳的吸收日月精华修炼也不容易,被人辗转倒卖,运气不好命都没了。”
“更别说这修炼也讲缘分跟运气,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听过哪个修炼成精了的。”真要说的话,连它这样都少之又少。
听说不会成精,傅湉心里就松了口气,不然将花送到宫里,没过个几年成精跑了,那可是要闹出大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