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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哥】:没有食言,你们表现得很好。
楚山野垂眸看着这两条消息,只觉得心尖上都是甜的,像是被抹了糖水。
他唇角带着笑意,点开输入框敲字:“想我了吗?想我什么回去?”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听见童然在身后喊他:“队长,今晚有团建,一会儿场馆后门集合!”
楚山野发消息的指尖顿了下,抬眸看向他:“什么团建?”
“主办和H市体育馆的合作……”童然说,“之前听说我们来,特意邀请我们去听演唱会,早半个月就定好的。”
楚山野接过他递来的邀请票,目光落在上面时顿住了,一时有些怔忪。
这个乐团的票他买到过。
在还有歌迷团票的年代,在黄牛还未曾泛滥的年代,在遥远,遥远的那一年夏天的下午,在那个爬山虎疯长的瞬间。
他记得自己订好了闹钟,用当时那部有些落后卡顿的三星手机一遍遍刷新购票界面。
当墙上挂钟的时针终于落在整点上时,楚山野的世界一片悄然的寂静,只余下心脏「砰砰」的声音。
那是个现在回想起来还会惊心动魄的时刻。
他用一部落后的手机,花掉攒了半年的积蓄,杀出重围,买到两张看台票。
而在按下「购买」按钮的那一刻,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如果他能抢票成功,就在演唱会结束后勇敢一些,试着向顾轻言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吧。哪怕可能被疏远,哪怕对方可能根本不相信,他还是想说。
支付成功时,楚山野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推开门就想和顾轻言分享这份喜悦。
可紧接着就看见顾轻言被亲哥困在墙角告白了。
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楚皓因为父母的宠爱,总有底气做他不敢做的事。
那两张看台票最后被他原价转给求票的粉丝了,而从那以后,楚山野再也没看过一场演唱会。
“队长,怎么了?”
童然见他不说话,有些疑惑:“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楚山野回过神来:“没什么,演唱会几点开始?”
“七点半,H市体育场,坐地铁三号线就能到……”童然说,“这之前你可以去逛逛,我们六点半在三号线出口等你。”
楚山野「嗯」了一声,垂眸将自己刚刚敲下的字一个个删除,重新写道:“今晚主办请我们听演唱会:P……”
顾轻言这次回得很快,连发了三个问号。
【哥】:你们的福利也太好了吧!
【哥】:我也想去(小猫哭哭.jpg)
楚山野唇角翘得越来越高:“我给你拍视频好不好?”
“不好……”顾轻言罕见地在他面前露出了几分小脾气,“和现场不一样。”
“那就等他们再来X市,我请你看好不好?”
楚山野想象得出顾轻言的样子,眸中笑意更甚。
他其实很想说自己五年前就动过请顾轻言看演唱会的心思,说那天抢票时自己和自己约好的承诺,可话涌到嘴边,又被他用力地咽了回去。
不圆满的过去还是不说了。
还是享受当下比较重要。
楚山野叮嘱顾轻言好好吃饭,学习别太累,聊了几句后走出了演播厅的大门。
今天是个好天气,这会儿才下午四点多,太阳落到了高楼之后,将云层照成了橙红色。
他下意识地抬手向阳光照来的方向伸去,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想抓住太阳,半晌却被自己的举动逗笑了。
楚山野低头向场馆外走去,路上的小石子要踢一踢,非得踩着路边划好的线向前走,歪歪扭扭地,像在过独木桥。
他只是很开心,开心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像所有动作都无法表现出他现在的心情。
H市好像有什么让人变好运的魔咒。几年前他在这里和顾轻言错过,几年后他站在这里,和顾轻言东南西北地瞎聊一顿,聊天气,心情,喜欢的乐团,以及晚上吃什么。
就好像时间格外怜悯他,给了他机会将前几年H市的擦肩而过。
甚至最开始那场没看的演唱会也一起补偿给了他。
这样很好,楚山野想。
……
晚上六点半,NGU俱乐部来H市的几人在地铁出口集合,被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带着从一个侧门进了体育场。
所有演唱会都会给记者或是一些明星留位置,NGU借了运动会的光,才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
体育场给他们安排的位置视角还不错,不算近也不算远,恰巧能看清大半个场馆。
杜兴贤第一次来听演唱会,好奇地扒着栏杆往下望,被楚山野提着衣领揪了回来。
“三层楼高,你小心点……”楚山野说,“小心一头摔下去。”
杜兴贤「嘿嘿」地笑了下:“我这不是没看过演唱会,特别好奇嘛。”
他说完话后又低头摸出手机:“我得临时抱抱佛脚,人家请我们来看演唱会,我得会唱他们的歌才行。”
体育馆里的网不好,还没等杜兴贤查完,整个场馆里的灯就倏地暗了下来。
舞台上的灯光变成暗红色,很有层次感的音乐四面八方潮水似的涌来,将人层层围困在里面,好像某部奢华电影的开场。
而在开场前还要查人家代表作的杜兴贤这会儿已经抓着荧光棒嗨了起来,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唱,成了他们这个区域蹦得最欢的一个。
这种运动估计要比俱乐部安排的体育锻炼强度更大。
楚山野看着眼前由荧光棒组成,随着人们动作而起起伏伏的灯海时,忽然又想起了顾轻言。
如果顾轻言也在这里就好了。
如果那样,那么几年前扎在他心底的那根刺也是时候拔出来了。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首歌结束后场内的音乐由激烈变为舒缓。
杜兴贤好像还没蹦够,有些遗憾地「啊」了一声。
“好久没看星星了。”
主唱温柔的声音响起:“把全世界的灯灭掉,我们看星星好不好?”
他好像会魔法,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荧光棒果然都熄灭了,全场陷入了一片静谧的黑暗。
“有带手机吗?”主唱说,“拿出来,打电话给你喜欢的人,我唱《温柔》给他听。”[1]
楚山野身边的人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而他也垂眸,指尖有些颤抖地按下锁屏的密码。
“啊啊啊为什么没有信号啊我靠!”杜兴贤在他身边张牙舞爪,“你们谁有信号?”
有人拨通了,但确实是少数。
楚山野看着那个绿色的拨号键,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他汗津津的手捏着老式三星,紧张地等待整点的来临。
那时他想到了什么来着?
如果抢到票,就在演唱会结束后和顾轻言告白,对吗?
现在呢?
《温柔》的前奏响起,像柔软的蓝色潮汐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楚山野忽然鼻子发酸,眼泪控制不住地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了下来。
他好像等这一刻很久很久了。
他看见在黑暗中,当年那个阴差阳错没去看演唱会的男孩孤零零地站在远处,用艳羡的目光望了过来。
现在呢?
如果拨通了,就正式向顾轻言告白好吗?
在按下拨通键的一瞬间,楚山野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缺氧。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近乎祈求地望着舞台上站在光里像小神明一样的乐团主唱。
似乎听见了他的祈祷,听筒中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然后,电话被人接通了。
“喂?”顾轻言的声音响起,带着疑惑,“你是……”
楚山野这才想起来他们并没有存过彼此的电话号码。
他害怕这通电话被顾轻言挂断,语气急促道:“哥,是我,你听得到吗?”
“楚山野?”
顾轻言听见对面的背景音嘈杂,而楚山野的声音好像也有些不对劲,心下一紧:“你遇到什么事了吗?我……”
“哥,你听。”
楚山野又哭又笑,再也抑制不住声音里的哽咽:“是《温柔》,是《温柔》。”
顾轻言怔住了。
信号依旧不好,断断续续的,但他依旧听清了那熟悉的旋律。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却孤单到黎明。”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那爱情的绮丽,总是在孤单里。”
“再把我的最好的爱给你。”[2]
……
音质很差,模模糊糊的,顾轻言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夏天。
他午睡醒来,发现楚山野正坐在窗台边,耳朵里戴着耳机,腿一晃一晃地叩着墙。
顾轻言正要责怪他这样的动作太危险,可耳朵里却被人塞了一只耳机。
“好听吗?”楚山野扬起眉问他,眼中藏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耳机里的人声青涩,似乎带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倔强,又似乎在因为什么而感到忧伤,让人好像被带入了某个特定的模糊而湿热的夏天。
顾轻言听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听。”
他说完后忍不住又道:“你找的歌还都挺好听的。”
楚山野似乎很受用,微微眯起眼,从窗台边轻巧地跳到地板上站好:“这首歌叫《温柔》,告诉你了,不谢。”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留顾轻言一个人在原地,看见下午三四点的阳光透过窗帘缝落在地上。
后来顾轻言阴差阳错地爱上了这个乐团的其他歌,《温柔》很少再听,一次偶然听到时,随手点开了歌词。
这应该是首看似洒脱放手,但实则满是悲伤和遗憾的歌。
那会儿他没意识到楚山野小小年纪为什么听这么难过的歌,也像那首《等你下课》一样没有意识到楚山野好像在通过这首歌想告诉他什么。
而现在,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
一个沉默而长情的答案。
楚山野动了动唇,尝试了几次后,才在一遍遍哀伤的「我还你自由」中试着发出声音:“哥,你听到了吗?是《温柔》。”
“他说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喜欢的人,把这首《温柔》唱给你听。”
“哥,我喜欢你,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你……愿意接受我吗?”
🔒53 ☪ 第 53 章
◎“这就是我的回答。”◎
顾轻言接到电话的时候刚看完NGU的几场比赛。
看得出温桥很想安利他了解更多NGU的事情, 刚到图书馆就把和NGU有关的比赛和cut都发给了顾轻言。
楚山野那么努力地了解顾轻言的一切,顾轻言觉得自己也应该努力去了解他。
他草草吃完饭后爬上床,将床帘一拉, 抱着IPAD就开始看起了比赛。
原本以为会因为看不懂觉得枯燥无聊, 可看了五分多钟后顾轻言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看得懂的。
除了一些特定的体系和BP技巧需要当做新知识吸收理解外,其他的信息并没有那么难以理解,而且KPL的解说很专业,他听着也很舒服。
顾轻言点开的第一局比赛是去年的春季赛,进度条刚加载完,几排弹幕飞速从屏幕上划过,看起来不像在说什么好话。
他皱眉暂停,发现那些弹幕颜色相同, 说的话也大差不差。
【NGU完蛋了下赛季不会打K甲吧你们什么时候卖队啊……】
【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堆娘炮懂什么游戏……】
这骂得也太难听了吧?
以顾轻言的家教,能骂出「人渣」和「傻逼」这样的词已经算是极限了,而且也只有楚皓一个人被他这么骂过。
现在冷不防看见这么了这么多污言秽语。
虽然不是在针对他,但依旧让他眉心紧蹙, 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了出来。
弹幕不能回复, 他只能点击那几条再也不想看见的弹幕举报, 而后打开评论区,一眼就看见NGU战队粉丝的评论被顶到了第一条:
【@接主队冠军:大家冷静讨论问题, 不要互相甩锅,支持友好建议,婉拒人身攻击。
NGU是一体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希望各位NGU的粉丝注意文明发言, 善用举报, 谢谢大家。】
这条评论有6000多个赞,而评论区确实也友善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友善的评论都被举报掉了。
顾轻言眨了下眼睛,让视频再次开始播放。这时英雄已经载入了地图,楚山野的盘古提着斧头就钻进了野区。
楚山野PICK过很多英雄,野核,蓝领,什么都玩过。可以吃线打野核,也可以做蓝领将经济让给马核或者射核。
顾轻言没深入了解之前以为按照楚山野的实力,怎么说也是把把都拿能C起来的打野,却没想到楚山野拿蓝领的场次却比拿野核的场次多了不少。
而队伍中的其他人选过C位也拿过工具人,大家竭尽所能地为队伍着想。
哪怕收敛锋芒,哪怕一次次挨骂也要拼命磨合,似乎都是为了让这个队伍走得更远。
顾轻言忽然想起了宋如修那天晚上说过的话。
“他和NGU很适配,挖来的话说不定可以试着打一打法核……”宋如修似乎很平静地面对「自己将要被取代」的现实,声音没有半分波澜,“谁也不知道官方下个版本的改动到底会不会对法核友好。”
哪怕已经在挑选继承人,宋如修依旧在为团队着想。
这就是电子竞技吗?
顾轻言看完了一局比赛,又接着点开了下一个,好像要在这短短的一个下午将之前错过的比赛都补完似的。
他发现不管NGU赢了还是输了,弹幕和评论区都有不和谐的声音,怎么样都能挑出刺来。
赢了还好,如果输了或者前半场大逆风,就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开始分锅,似乎比赛都没看就用键盘指点江山,而这些锅首当其冲地扣在了楚山野的头上。
因为他是队长,是联盟的新秀打野,所以活该受最多的骂。
诚然楚山野不是没有一点问题和过错的神仙,但也并非一直在犯错的混子。
楚皓之前说楚山野电竞这条路走得很顺。
顺风顺水地成了首发,顺风顺水地拿了冠军,顺风顺水地出名了。
那会儿顾轻言没听出他话里话外酸涩的嫉妒和阴阳,也不了解电竞圈的事,被他的话先入为主地洗脑,以为楚山野离家的这几年真如楚皓所说逍遥自在。
可等他了解这一切后,才发现如果回头看,每一个光鲜亮丽的职业选手背后,都藏着一条不为外人所知的,铺满汗水和泪水的憋仄小路。
温桥给顾轻言挑的这几场比赛果然很具有代表性。
有些是前期大逆风后期翻盘,而有几场则是足足打了快20分钟的局,有来有回,甚至还有几次被对面推到了高地,全靠NGU的选手极限操作才不至于过早结束比赛。
很精彩,哪怕是他这样之前对电竞一窍不通的人都足以看得出其中的精彩。
解说的声音从Ipad中传来,顾轻言看着屏幕里抱在一起的NGU队员,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们真的很有竞技精神,也真的很辛苦。
床帘外传来了走路的声音,似乎是李洋回来了,正在和女友打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将外卖的袋子解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推开椅子站起身,又离开了宿舍。
顾轻言轻轻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在某个瞬间有种给楚山野打电话的冲动。
可楚山野这会儿应该正在看演唱会吧。
放松放松也是好事,顾轻言看这些视频时觉得之前楚山野绷得太紧了,甚至连赢了比赛都很少有笑容。
他刚想到这儿,放在一边的电话忽然响了。
来电人的号码他没有存,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串数字,来电属地是X市。
顾轻言接起来,只能听见对面的背景音一阵嘈杂,像是有「滋滋啦啦」的电流时不时地划过,不知有人在喊什么,可却听不太清。
顾轻言蹙眉:“喂?你是……”
他的手机号不知道被谁给卖了,有短时间卖课和网贷的电话一直不停,闹得他不堪其扰。
似乎怕他挂电话一样,电话那头的人忽然开口,声音急促:“哥,是我。”
楚山野。
顾轻言怔忪了一瞬。
楚山野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似乎带着哭腔和哽咽,听得他心里一紧,生怕是楚山野出了什么事情。
可紧接着,他听见了歌声。
像蓝色潮汐一样的歌声,将他带回了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一根细细的耳机线好像跨越时间,将21岁的他和17岁的楚山野的心连接在了一起,随着音符轻轻共振。
他沉默着听完了这首歌,楚山野也沉默着。
但顾轻言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掀起了巨浪滔天的海啸。
其实顾轻言已经好久没听过《温柔》了,最近一次可能是两年前听日推时无意间循环到,他还为此特意去看了歌词。
然后就看见歌迷考古乐团主唱之前的微博,翻出来主唱手写过一句话:“爱是付出,然后再付出。”[1]
那时顾轻言不能理解这句话的用意,可现在他好像懂了。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听着话筒那边的喧嚣和嘈杂,想象着楚山野的样子。
楚山野今天穿的是队服还是私服,是那件他洗过的,留着他洗衣凝珠味道的棒球衫,还是那套被格外青睐的黑色T恤?
他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
是和其他人一样因为能听演唱会而惊喜,还是笑里藏着难过和眼泪?
顾轻言的鼻尖忽地酸了下,在「如果有,就让你自由」这句话唱出来时流下了泪。
一遍遍的「我给你自由」,从平静到撕心裂肺,从洒脱到爱而不得的不甘。
何谓「给你自由」?
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不甘,一次又一次的彻夜难眠,和一次又一次的想念。
他因为楚山野终于听懂了这首歌。从不懂到听懂,顾轻言用了六分钟,可楚山野却在这条路上孤零零地走了六年。
顾轻言闭着眼,似乎能看见聚光灯下漫天飞舞的白色纸条,就像一场六月的雪。
而在最后一句「我给你全部全部全部自由」唱出来时,楚山野又开口了。
他问顾轻言,愿不愿意接受他。
顾轻言动了动唇,用带着些哽咽的声音轻声说:“我好想你。”
他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只说——
我想你,好想你,特别想你。
好想见到你,然后给你一个拥抱。
告白这么重要的事,当然是要当面说。
六分钟的温柔结束,通话的背景音中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楚山野沉默半晌,又问他:“哥,你想见我吗?”
顾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想起来这样楚山野是看不到的,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等我……”楚山野说,“我很快回去见你。”
“你一定要等我。”
顾轻言的手机发烫,他胡乱抹了把眼泪,咬着唇轻轻说了声「好」。
他想把自己想说的话当面说给楚山野。
他想看着楚山野的眼睛说自己愿意和他在一起,想主动张开手抱着他,想抚慰他这么多年的难过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