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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余灿敏锐地判断,这起绑架手法是和五六年前一样,但是是冲着无辜的人去的,还是多多少少要连带自己还是祁然,都是要重视的。

余灿揉了揉一下额头:“没事,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比如绑匪的外貌体征什么的。”

“那你……”夏江犹豫。

“我在外面透透气,里面太味了受不了。”余灿安慰般地笑了笑。

“那你别乱走,要去哪给我说。”夏江说。

余灿点头,看见夏江又进了那间屋子,不一会路正则出来了,手里拿着瓶矿泉水。

“实习生不是应该跟着老师认真学习的吗?”余灿接过水喝了一口,水冰冰凉凉的,不过他心里一下子好过了,像是这带着凉意的温度压制住自己那颗不安的心。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路正则站得笔直,如一棵挺拔的白杨,肃穆庄重,“我自认为,办案子讲究的是事件线、线索、嫌疑人动机、证据相结合,可是我到底是还在实习,连事件线都看不明白。”

余灿的眉头轻蹙了一下,转而眉头舒展笑了。

“这事儿你去问夏叔吧,我不过多涉足案件。”

余灿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该关注的都在关注,晚修下课后就看到微信里多了一个群,夏江发了一个很严肃的表情。

【揉揉小少爷】:我问过爷爷了,人在美国有专业保镖团队看着,绝对不可能出来。

【江大保镖】:那绑匪什么模样?也没听说有什么残余分子啊,几年前因为小少爷的事养一堆人,烧钱吗?

江饰的话倒是让余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当时他离祁正程算近的,除了那几个绑匪,没听说祁正程还养了其他人,三个通缉犯就够他掩盖了,再多完全是费心费力还没用。

【尽职尽责夏叔叔】:还在蹲点,看他会不会回来,整个屋子除了衣服鞋子,没有那人照片,血印和第一个孩子被发现的案发地尺寸相符,确定同一人。

【尽职尽责夏叔叔】:已经埋了人了,不过大概率已经打草惊蛇了。

余灿还是打了个车,往警局走。

【江大保镖】:要我看就是模仿作案,但是能力不大,只能找相似的人,要真的是能力强的,不可能选在学校,还只能选日子相同的。

江饰说的是什么意思,几个人都知道。

余灿抿了抿唇,看着已经黑尽的天,模仿作案也好,当初的漏网之鱼也罢,他关心的事,连祁然十三四岁的照片都有,为什么偏偏没有他的照片。

同时他在庆幸,还好没有他的照片,不然在路正则面前牵扯出这些事,他还没心理准备。

刚到警局,杂乱的声音就遮掩不住,那对夫妻一直在警局,你找到自己的孩子就是不走,夏江简直无暇管及。

路正则已经在夏江嘴里听了往事了,夏江对着余灿挤眉弄眼,余灿才低头看见夏江的消息,说的是,他那部分只字未提。

局里的每个人一边等着外面的人的消息,一边警惕着绑匪打电话,气氛很沉。

余灿就在夏江办公室里,坐在沙发上给祁然发消息。

【揉揉小少爷】:我觉得不是祁正程,他主要是喜欢江饰,这几年真的每天都有人监视他。

那个猜测也只有一瞬间,不管祁正程曾经给他带来了什么伤害,的确在自己帮他引开江饰后,就单方面断掉了一切联系。

祁正程虽然不干人事,但是起码的绅士气概还在,不然在事情败露之后,也不会在疗养院死守自己的体面。

【余灿】:我知道,只是事情太怪异了,而且,太过凑巧。

生日、学校、年纪……

他眼神一凛。

【余灿】:很奇怪,他拿着你十三岁时候的照片,绑架的是十七岁的高中生。

祁然那边陷入沉默。

外面突然脚步声顿起,路正则把办公室的门打开,看着余灿:“走,跟我出去一趟,陶悦爸妈被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大概会经常有“有修改”的字样出现

☆、背叛者

“余灿同学,”许友盛抱着本《医学遗传学》啧啧啧,“现在你变了,以前看着老老实实的,现在也学会夜不归宿、找不着人,还有音信全无。”

“音信全无是失踪,”余灿蹙眉,“你能把我往好处想吗?”

早上没课,余灿被路正则送回学校,寝室里三个人还睡得不知天光何物呢。

被余灿提的早餐惊醒。

许友盛跟个大耗子似地蹿下床,也跟饿了一周末一样。

“灿儿,”许友盛撞了一下他肩膀,“给哥哥说说,你女朋友是谁啊?校友还是隔壁经济管理院的啊?这一到周末就找不到你人了,也太粘人了吧?”

许友盛一说着还靠近,余灿有点不适应地往边上挪了挪。

“不是哥哥多嘴啊,”许友盛压低了声音,“你没谈过恋爱,和寝室俩情场老手不一样,都是大几的年纪了,姑娘也少有大一学妹那种懵懵懂懂了,你平时花销看,你得留心,别跟个一谈起来就迷了眼睛一样。”

余灿深深地看了许友盛一眼,许友盛的脸变得特别坚定且肯定。

“许主席你懂了?你一个被评为全系中央空调的老暖男了,还懂小心思?”其中一个室友嘲他。

许友盛气得砸书。

许友盛表达了一下周末跟个留守老人一样,痛心疾首地数落了他们每个人,又叹息了一下余灿现在年纪大了……

“我应该比你们年纪都稍大一点。”余灿转了转笔。

“好的,”许友盛咳了咳,“不过你现在恋爱脑,跟一个叛逆期小青年差不多。”

余灿叹气:“……我没谈。”

下课铃刚响,路正则就发来了消息,他有点怀疑夏江把课表给路正则了。

“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出去一趟。”余灿说完就走了。

“哎!你这人,”许友盛看着余灿塞给自己的书,“还说没谈恋爱!哎那你晚上回来不啊?”

“估计回不来了,”室友拉着许友盛,“安安心心当你的单身狗吧,为了抚慰你受伤的心灵,我们以后每年给你拉横幅周年庆祝一下。”

许友盛嘤了一声:“滚!我不要!”

余灿在车上给路正则打电话:“现在我在路上了。”

“你不用来,”路正则的电话被夏江拿了过去,一看就等着自己这个电话了,“你来了看了也是增加心里负担,你先去局里,我们马上就回去。”

余灿的心脏跳动加快,五指不觉收紧了几分,“嗯”了一声。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夏江才抄着外套和路正则进办公室,嘴里还骂骂咧咧。

外面又是一阵混乱的哭号。

“死了?”这个想法在路正则发消息说找到程鹏之后,就定在了自己的心里。

两人情绪不好,路正则轻轻点了点头。

“消息传得快,”夏江愁的是这个,“因为刘明凯当时的情况,我们就没有给程鹏爸妈消息,没想到他们还是知道了,同一时间到的现场,打开一看就看见自己儿子被绑在床上,浑身是伤是血,早没了气。”

余灿双手交叠,紧了紧。

“现在在外面哭成一片了,余灿你……”路正则看着余灿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

“我不行,”余灿叹了口气,“对大人的劝说,我做不到。”

路正则的脸僵了一下。

外面已经有好几个警员围着了,孩子她妈不仅哭自己儿子,还埋怨警察没通知他们:“你们早就知道我儿子救不了吧?你们都瞒着,你们从来就没想救他!”

“他才17岁!17岁!做错了什么,被那个杀千刀的绑了,”女人撕心裂肺,“他是成绩不好,但是个人啊!你们不能不救他,不救他!”

“……”

夏江拧着眉开门:“小敏,现在叫人来,别在局里闹,还有事情要办,二十分钟后开会!”

赵敏在外面七手八脚地应着。

余灿抹了抹脸,这次开会的,还有吕队长。

在程鹏的身上,还检测到了二乙酰吗·啡,禁毒支队的人脸色也不好看,那对夫妇还在椅子上坐着,泣不成声。

值班的警员看见余灿,都皱了眉,余灿摇了摇头,倒了两杯水,放到了夫妇的手上。

“我就知道会出事……”女人抹着眼泪,眼睛已经肿了,脸上鼻头通红一片,“这么长时间,不派人出去找,围着学校垃圾场转,都好几天了,完全有时间……”

大半夜的,谁也没想到绑匪会提前杀人,这让在家里的吕局都睡梦中惊起,裹上衣服赶局子。

深色严峻地进了会议室,还看了余灿一眼。

“垃圾场里的那个清洁工是绑匪。”余灿说。

女人眼里全是血丝,他俩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在掌心里如宝贝一般,还有一年就成年了,现在遭此横祸。

余灿的眼神沉了沉,在女人绝望的眼神里开口:“我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你透露的消息,但是市局里的每一个警察,都在努力找他救他。”

“我的儿子……”女人被男人搂住,已经在找不到其他的话说了,倒在男人肩头,“我的儿子,好不容易长成个这么高的小伙子,还有一年就成年了,儿子……”

余灿不再说话,静静地走回办公室关上了门,直接上了锁。

此时此刻,余灿知道了,绑匪的目标不是这些无辜的学生,也不是祁然,是自己。

收着祁然十三岁时候的照片,绑着十七岁的孩子,相似的手法,而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去见祁然,”男人手上有块银表,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光,刺痛了余灿的双眼,他只能看见男人裁装整洁的西装袖口,连一枚纽扣都价值不菲,“让祁然认识认识你,再回忆回忆以前的往事。”

余灿紧紧捏住领口,身体发热,但骨头缝里透着刺骨的凉意。

“余灿,你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看?等会叔叔们给你点东西,保证你快乐似神仙。”

“还要吗?”

“别光哼哼,说两句话,不说叔叔们可不管你是不是身子较弱了啊。”

“你还要学会一些东西。”

“下次问你是什么的时候,你不是余灿,也不是贱·人,是小狗,知道吗?”

“知道吗?”

“余灿,把他带来,这几年的种种,你就解脱了。”

“听话,只要你听话,你这条命还有未来。”

“余灿。”

“余灿你听到了吗?”

路正则要进办公室拿资料,扭了门发现反锁了,拿着钥匙开门,却发现门被余灿从里面死死抵住。

“余灿?你没事吧?”路正则敲了敲门。

余灿弓着身子,只在缝隙里露出一线衣料,和颤抖的一小块肩膀。

“余灿你别压着门。”路正则又推了一下门。

“别进来,”余灿却转身按住门,“别靠近……”

“我拿资料。”路正则抓着门把手。

夏江正好出来看他怎么还没把资料拿进去,怕他找不到,直接看到了这僵持的一幕。

“怎么了?”夏江被闹得脑子疼,又看见余灿的脸。

余灿像一只蜷在黑暗里的小兽,一脸警惕地看着每一个人,双瞳重的无望和漠然都在眼底,死死捍卫最后的防线。

夏江瞬间知道怎么回事了。

“踹门,暴力打开。”夏江说,声音发沉。

“这……”路正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夏江的脸色,又看了一眼余灿,“夏师父,这……”

“开门!办公室还等着资料开会!”此时在夏江身上,平时和煦的感觉完全消失,真的就变成了一位铁血警官。

路正则咬了咬牙,余灿在门后还抵了一下,但到底抵不住路正则的力气,往后退到皮沙发边蹲下抱住了头。

“小灿,”夏江拿着桌上的资料,掐着余灿的脸,“小灿你醒醒,你……你是不是去和那对父母说话了?”

余灿咬紧牙关,抖着身子摇头:“我不是,我只是不想那样,我不想那样……”

哪样?路正则忍不住皱了眉。

“会议室到你办公室不到二十步路,是丢了还是没做,”吕局长焦躁的声音响了起来,“夏队你……”

吕局长在门口愣住了。

“他怎么了?他看见什么了?”吕局长拍了拍余灿的脸,“他看见受害人了?”

“没有,”夏江摇头,“估计是去见了受害人家属。”

“小路你去叫医生,”吕局长拿过夏江手里的资料,“医生来了你就进来开会,小路你叫医生带一支镇定剂。”

“是,是!”路正则飞快地看了余灿一眼,赶紧去叫人了。

.

“还是要叫你平时的心理医生来看看,”医生收好东西,余灿已经躺在沙发上看着脑袋上的落地灯了,“你状态很不好,尽量不要靠近应激源。”

余灿没有理他,甚至连眼瞳都没有晃一下,算是没有电的玩具娃娃。

夏江让路正则看着余灿。

余灿的耳边还有挥之不去的笑声和骂声,笑他也骂他,他手臂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身上发抖。

“……是在宾馆里找到的程鹏吗?”

不知过了多久,路正则已经在沙发边站军姿站得快隐形了,余灿终于坐了起来,伸手将额前汗湿的碎发往后撩起。

“在函庭酒店找到的。”路正则说,仔细看着余灿的身影。

余灿瞪着眼睛转头,由于先前闹了一通,眼尾微微发红:“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路正则实在是忍不住了:“余灿,这起绑架案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余灿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是耷拉着的,露出一个无望且苦闷的笑脸:“我自认为没有关系,但绑匪应该觉得我是个背叛者。”

余灿头顶被灯光铺陈,细小的光圈绕在他的头顶,到底是富家公子哥,如此狼狈都能用病态虚弱感掩盖。

路正则的拳头慢慢地收紧。

☆、愤怒

路正则看见自己被拉进一个微信群里的时候,坐在沙发上怔愣地看着在自己家里的余灿。

比路正则更加怔愣的,还有夏江。

余灿吃完药,就接到了夏江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和路正则这么好了?他能看得惯你拖拖拉拉、不守时的毛病?”电话里,夏江丝毫不给余灿留脸,对于昨天晚上余灿的失控,跟失忆了一样。

祁然也私发消息消息问余灿怎么回事。

“夏叔,不要带入私生活聊案子。”余灿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路正则。

他刚跑完步回家,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余灿挂了电话看着他。

“……”路正则手里拿着手机,“要不我退出去吧?”

人本就是很敏感的,这种尴尬微妙的氛围,让路正则浑身不舒服。

但是很遗憾,这种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江饰不知道是2G了还是故意的,唰唰唰一下三条。

【江大保镖】:谁进来了?

【江大保镖】:那个杀千刀的玩意儿逮着了吗?

【江大保镖】:别紧张祁然了,压根儿不可能是奔着我们家小少爷来的,还是问问余灿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余灿:“……”

【揉揉小少爷】:现在他在外地,抱歉。

【揉揉小少爷】:@江大保镖你去看你的地,这没你什么事儿。

【江大保镖】:遵命,小少爷明天见,mua~

路正则看着那个“mua”,肩头一颤。

余灿扯了一下嘴角:“你……要是介意也可以……退……”

路正则却改口了:“算了,案子重要。”

好在这群里有夏江这么一个正经人,江饰彻底没在群里说话后,事情就真的往案件上走了。

【揉揉小少爷】:我和江饰讨论了,这件事我能确定和我没有关系,模仿作案的成分很大,但是前段时间,余灿被那个人盯上,大概率和他有关。

祁然说得很隐晦,是因为祁然问起的时候,发现路正则对余灿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既然余灿都没说,他没立场多说话。

关于这点,余灿和夏江讨论过,以祁然现在的能力,除非是祁正程突然疯病收不住了,不然没人胆子突然膨胀出来作案。

也没必要单单出来收拾他余灿。

余灿捏了捏拳,慢慢地按着拇指指节。

这时候他确信,绑匪和撞他的人,是同一个。

“咔。”

“嘶。”余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甩着手回消息。

【余灿】:是我就比较好办了。

夏江在那边急了。

【正直的夏叔叔】:什么叫事你就好办了?你这小孩儿没看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你现在是不是还不清醒!

余灿居然还发了一个“哈哈哈哈”的表情。

【揉揉小少爷】:余灿一直就是,稳如泰山。

路正则一直看着余灿,余灿就这样一直勾着脑袋,在往复的消息里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余灿,”路正则突然觉得脖子梗了梗,这一刻鬼使神差地,他说,“余灿你先就住我这吧?”

余灿的肩膀抖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是极其惊讶的。

“你一个人住的话,也不安全,现在出了这种事,一个人比两个人强,有什么事,你报案最快。”

路正则的手心在冒汗,心脏快速跳动,甚至有点害怕祁然再开口,会说拒绝的话。

余灿漆黑的眼眸转了转,看向窗外,却点了一下头:“好。”

.

“刘明凯是窒息而亡,说明这时,绑匪其实是第一次作案,没有把控好力道。”

“而程鹏,”余灿坐在床上抿了抿唇,“身上有暴力伤,体内有毒·品,经法医鉴定,过量致死,也证明了绑匪手法不精,而且……内心徘徊。”

“内心徘徊?”路正则将地铺打好,坐在地上抻了抻肩膀,十分不解。

余灿点头:“对,这人一来H市,就目的明确地绑架,手法也在一点一点往几年前的绑架案上靠,只是实在是不聪明也不熟练,出手就被发现,文化层度和心理承受能力一定也不太强。”

余灿微微眯了眯眼睛:“但是他能在使用不良手段致人死亡之后,又快速犯下第二件,也能体现他其实内心是冷酷无情的,是个犯案好手。”

“那……”路正则抱着手臂,“那为什么你说是因为你?”

“因为五年前,”余灿叹了口气,缩进床尾的被子里,趴着看着路正则的眼睛,“五年前因为我,让绑架祁然的绑匪悉数落网的。”

“绑匪、受害人,一系列手法都有了,但是缺少背叛者。”余灿在枕头上蹭了蹭,睡意席卷,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路正则却觉得字字句句打在他心里,越来越沉。

那起绑架案,夏江提过,路正则多多少少知道了,他只是有点惊叹,时间退回到几年前,余灿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这场既残忍又泯灭人性的绑架案子里,余灿是怎么以一个“背叛者”的身份出现的?

不可能是报案者,不然现在这个绑匪就是在发疯。

“这个绑匪做这些事情杂乱无章,手脚都是乱的,”余灿朦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慵懒且安静,“其他动机我想不到,但是我能体会到一种,愤怒,难以遏制的愤怒。”

路正则看着余灿露在被子外面的头顶,黑发散乱,路正则没忍住抬了手,指尖划进余灿的发丛里,没忍住轻轻地揉了一下。

“你是撸不着你的大狗,”余灿说,“手瘾犯了?”

“余灿小同学,”路正则弯着眼眸笑了一下,“有时候我觉得你文文弱弱挺惹人怜的,怎么一张嘴就让人恨得牙痒痒。”

余灿将杯子拉到遮住鼻子,眼眸也弯了一下:“不好意思天生的,还有,‘惹人怜’这三个字,我不太喜欢。”

路正则无奈叹气。

第二天余灿本来没有课,但是有课题要做,必须要回学校。

他发现路正则这人不仅做事规矩,还特别有时间观念,每天跟强迫症一样,什么时候起床、跑步、做饭,都卡得死死的。

这让余灿有点头疼,一时间适应不了这种模版式生活。

“你平时就在学校别乱走,要走远了就给我打电话,手机一直开机,周末我来接你。”路正则像发布命令一样。

余灿拉开车门:“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还是个随时能掉河塘里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