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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路正则瞪眼睛:“你现在很危险。”

现在余灿不是很危险,余灿心里知道,但事实上,这么多年了,路正则算是为数不多如此紧着自己的,让他觉得多年来的三点一线被人扯出了另一条路的样子。”

他抿了抿唇:“还是回去加班加点找绑匪吧,小路警官。”

余灿暂时还是安全的,因为当天下午,又有个小孩失踪了。

“柴小俊,”路正则在后座给余灿说,“调了学校监控,他是在中午□□出校门的,拐进学校旁边的小巷子,就再也没出现过。”

余灿皱了一下眉:“这几天没有在学校安排警力吗?”

“安排了的,”夏江插嘴,“可是警力就这么一点,平时只能让老师叫学生们不要到处乱跑,这边还牵扯案子呢,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人看着,而且午饭时间,谁能想到午饭时间他翻出去了。”

余灿拿着学校给的学生·资料看:“他的生日是12月23日。”

“对,”路正则点头,“所以他被那个绑匪带走的几率很大。”

“我觉得这案子没这么简单,”原文致突然开口,“这个绑匪不仅仅是绑架了,还有注毒,那个绑匪是从哪里拿到的毒·品?怎么做到让小孩自己出校门的?”

孙皓:“不可能是说给他糖吧?”

“他们再是小孩子,也不可能是给颗糖就跟着走的了。”余灿翻着这三个人的资料,刘明凯是在下午放学买文具的时候不见的、程鹏溜出校门打游戏。

到了附中,孙皓带着路正则去校长办公室询问柴小俊的情况,夏江他们则去监控室看监控。

余灿连着刘明凯和程鹏的监控一起看。

“小灿,”原文致拍了拍余灿的肩膀,余灿支着脑袋看了快一个小时了,时间再往前的找不着,余灿看的也只是三个学生上课放学的行程,完全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你先歇一下。”

余灿揉了揉眼睛。

“这次绑匪没有打电话来,”原文致说,“我觉得他是摸着你了,现在在吊你。”

余灿不反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觉得要是你和绑匪面对面了,事情的方向不好控制,”原文致这几年也没有少操心余灿,毕竟签字让余灿进戒毒所的是他,“而且你那天……你能扛得住吗?”

余灿摇头:“我没事,真的没事,先找人,已经有两个小孩因为我们晚了而死去,这一个绝对不能出事了。”

“那你是不是猜到他被绑匪带去哪里了?”原文致问。

“刘明凯是在荒郊被找到的,祁然说过,曾经那群绑匪带他去过荒郊,后来被带回到一间小旅馆,不过这个绑匪太不熟练了,刘明凯先死了。”

余灿敲了一下键盘,屏幕上出现了程鹏的画面。

“程鹏,”余灿指了指,“他被找到的酒店,函庭,就是江饰救出祁然那个酒店。”

“啊这……”夏江捏了捏手指骨节。

“这位绑匪现在已经到了愤怒极限了。”余灿的眼神幽幽的。

“愤怒?”原文致骂了一句,“他有什么好愤怒的?觉得杀得不够尽兴?”

余灿摇了摇头:“应该是觉得这几个孩子太弱了,达不到匹配的标准。”

☆、不能忘记

“应该是市郊区外的那个危房。”余灿的语气十分肯定。

“不知道这个绑匪是不是真的了解过那件事,但是现在落到的每一个地点,都是原来绑架案的地点,”余灿吸了一口气,脸色泛白,但是极其镇定,“以前那个酒会场,我想绑匪不可能有这么大能力,要有能力,祁家的基金会又得清洗,所以只能是那个地方了。”

此时夏江的手机响了,夏江接起来没有一分钟脸色就变了。

“余灿猜的没错,散出去的人回消息了,绑匪真的带着柴小俊去了郊区那个危楼,果然,你的人在里面发现了大量制·毒工具。”夏江看着原文致。

“艹,”原文致站起来,“果然就脱不了关系,走吧,小孩儿在里面吗?”

“在里面,”下着楼梯,夏江看见路正则他们过来了,赶紧拉着他们往校门外走,“先走,孩子找到了。”

路正则一时间不太能接受这么快找到人,被拉进车里的时候都是愣着的。

“你说说学校怎么说。”余灿撞了一下路正则的肩膀。

“……校长找了柴小俊的班主任,说柴小俊平时就不太爱说话,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玩得很好的朋友,”余灿凑得有点近,路正则视线往下一滑,滑进了他的领口里,能看见半段锁骨,“还是班主任上课看见没人,就开始问,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余灿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他们到里危楼,夏江和原文致奔着吕晓东去了。

“柴小俊在里面,但是不知道里面只有绑匪还是有其他的人。”吕晓东已经准备要进去了。

孙皓也赶紧换衣服:“夏副队,我带人去A点包上。”

夏江点头,看向路正则:“小路,你准备一下,去接应孙皓!”

余灿要下车,被路正则推回车里:“你在这里等着。”

“不行。”余灿拍开他的手。

路正则劲比他大不少,反手就把车锁了:“你好好待在车里。”

路正则实习,但谁也没有把他当实习警员用,谁都知道路正则不是来抄个卷宗打酱油的,到结束转正的时候也要有位置的,夏江这点知道,不能让他待着干看。

“你跟着我。”夏江接过枪。

“等命令突进。”吕晓东悍匪一样带着人进去了。

余灿在车里翻了半天,没办法,是能敲窗户,原文致留在原地等命令,正看见余灿着急忙慌的样子。

“怎么了?谁把你锁里面了?”

余灿的声音闷在车里:“路正则!”

原文致贴在车窗边笑了一下:“也好,你就在里面待着等消息吧,省得乱跑,不看不受伤,不然怎么给夏江交代,也不能给韩教授交代。”

余灿没办法,手机屏幕亮着,原文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消息。

【余灿小朋友】:放我出去!我找韩教授说了!现在他带我,我算半个警队心理顾问!

原文致靠在车窗外笑了一下。

【原文致】:现在还不到心理顾问出勤的时候,好好在车里待着。

.

“A点已就位,已包围三处出口。”孙皓的声音从耳麦传出。

“B点就位,随时准备突进。”吕晓东说。

“狙击手已就位,人质已被挟持,屋里有……两名绑匪!”

“两名?”夏江和路正则对视了一眼。

原文致也枪上膛,语气深沉:“寻找时机,千万不能让人质受伤。”

“人质的情绪有点激动……”路正则仔细听着耳麦里的声音,“另一个绑匪手里有针,夏队吕队,不能再等了!他们要打药!”

“准备突进!我死盯拿针那个,孙皓制止另一个!”吕晓东腰缠着绳子,和孙皓同时冲进了屋子。

两名绑匪却一点也不慌张,手上的动作停下了,但是飞快地掏出东西对准从天而降的警察。

他们还有枪!

枪声接连响起。

几乎是瞬间,柴小俊的尖叫声响了起来,这声音穿透力极强,在外面的原文致都能听见动静,余灿大力地拍着车窗:“原副队!原副队开门!”

原文致带着增援往楼上攻进,但同一时间,几声爆炸在边上响起,吕晓东的骂声响了起来:“艹!这是绑匪能干出的事情?带走带走!”

看来绑匪被制住了。

原文致刚要松一口气,却听见孙皓也骂了一声:“艹!跑了,他怎么解开绳子的!”

“原副队夏队!看住各个出口!那狗玩意儿跑了!”孙皓那边还有男生的尖叫。

各路口守着的警员严正以待,却看见了一辆悍马轰鸣直冲,谁也没想到一个绑匪,能开一匹悍马,悍马冲出去后,夏江按着耳麦:“同时交警队卡住沿路各个出口,悍马H2,车牌号798!”

“艹!”危楼里的人同时骂了起来。

而悍马刚开出去不到半分钟,一辆警车呼啸而过,路正则被残风扑了一脸,余灿的脸仿佛定格了一般,在路正则眼前一掠而过。

“余灿!”路正则吼了一声,飞快地往停着警车的方向跑。

谢天谢地路正则锁了车门,但这群老警察平时会在车里放备用钥匙,余灿再了解不过了,本来打算开门,却直接看见悍马擦车而过。

口罩墨镜,余灿的瞳孔突然收缩,打上火跟了出去。

这是那个一直跟着他的人,是悬在头上的剑,他必须要抓住这个人。

很快那人就发现了自己,特地没走市区,直接往隧道上的山涧开。

余灿咬着牙,身旁的手机嗡嗡作响。

他完全没搭理,直逼前车,往内撞,尖锐的刮擦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发散,前车车尾一偏,车头打滑,横在马路上。

余灿紧紧地捏住方向盘,手心的汗在疯狂冒出。

悍马后车门凹下去一块,但是丝毫没有损伤,再次如同苏醒的烈马,闪着大灯后退拐弯,直冲冲撞向余灿。

余灿微微眯了眯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前面的环境,大力地冲撞让他的身子先往后再弹起,直接撞向方向盘,胸骨发出一声脆响,口里血腥味腾起。

余灿飞快稳住方向盘,往边上躲,悍马的冲撞一次以一次大力,车门变得扭曲,直接翘起,余灿被卡了好几次,坚硬的车门撞击着他的身体,很快就染上了一层血迹。

悍马的车门被打开,余灿趴在方向盘上喘着气。

男人大力拉开车门,抓住余灿的头发,伸手抹了一把余灿脸上的血。

手腕上的银色手表,余灿的肩头颤抖了起来:“你是……”

安全带被打开,余灿直接被抓着头发扯出车门靠在门边,才看见男人的脸。

是一张余灿完全陌生的脸,但是男人眼睛里表现出来的,不是对余灿的陌生。

余灿在脑子里飞快思索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个男人。

砰——

男人一句废话也没说,抓着余灿的头发就往车上砸,余灿的头瞬间空白一片,脸也瞬间麻了。

“余灿,”同样是陌生的声音,在沉夜里如同初醒的猛兽,“终于面对面了。”

他拉着余灿的头,余灿趴在车边仰着头,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只能微微虚着,鼻子里的血顺着流到嘴角。

余灿喘出一口血腥的气:“……你是谁?”

男人不紧不慢地轻笑了一下:“我是谁?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我是谁?心态真好。”

“你身上的伤好了?”男人说着伸手按住余灿肩膀处的蝴蝶骨,感受着余灿的颤抖,“这里,这里,还有……”

男人用腿压住余灿的腿弯,抓起他的手臂按住他的肘弯:“有的东西从你的这里进去,再流向四肢百骸的感觉,忘得了吗?”

余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呵呵呵,”男人冷笑,掐着他的下巴逼迫扭头,脖子咔咔作响,“没忘记就好,不过你马上会再次切身感受了,我说了,从那里出来没这么容易,我会送你再进去的。”

余灿扭身要向后撞,却被大力砸向车门,一大口血又咳了出来,洒在洁白的车顶。

男人如同发狂了一般抓着余灿的头往车上砸,他死撑着车,企图减缓力道,却毫无作用,意识被砸得七零八碎。

警笛长鸣靠近,男人才放开了余灿。

“你不能忘记那些,”男人最后抛下一句话,身边有摩托车的轰鸣声,他打开车门,“你被抛弃,如同狗一样的一生,就如同你身上的疤痕一样,永远刻在你的血肉里。”

“黑暗之下的深渊只会更加黑暗。”

余灿的咳嗽再也控制不住,疼痛通过四肢百骸爬到内心深处,像一把刀不停地切割皮肤,一点一点地要剔出脉络。

地上同样是潮湿污浊的。

余灿压着心口,心脏每泵射一次,他就在咳嗽里喷出一口鲜血。

路正则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被撞得扭曲的警车和倒在地上的余灿,在漆黑的夜里,余灿同样漆黑的眼眸里,混沌无光。

夏江在边上喊:“救援队!救援队!”

很快救援队把余灿抬上车,路正则一马当先冲进救援车,氧气罩刚罩在余灿脸上,余灿身子抽搐了几下,咳出一口新鲜的血液。

“偏头,让他偏着头躺着!”医生按着余灿的身子。

一边的护士皱着眉:“不行,他肌肉强直痉挛,要打肌肉松弛剂!”

“余灿!余灿你看着我余灿!”护士拍了拍余灿的脸。

“他现在无意识!”护士边开静脉通道边对医生说,“岳医生联系到了吗?”

医生的手机看向了两下:“联系到了,病历已经传来了,先打一针琥珀·胆碱,估计他还有骨折,直接去急诊拍片,进手术室!”

路正则第一次见这么慌乱的场面,一时间都害怕耽误护士和医生的操作。

余灿还在不断的咳着血,枕头上红了一大片,手开始无意识地乱抓。

突然他被余灿抓住了手,是那种诡异的大力,路正则只觉得手腕一痛,他看着余灿的眼睛,那漆黑无关的眼珠子正对上他的眼睛。

余灿的嘴唇开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手心肉

“我为什么会成为替代品?难道是因为我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

杂乱的环境、恶臭的气味、周围漆黑一片,余灿张了张嘴,问出这个问题后,自己都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没有人会回答他,长久的沉默之后,被禁锢的手臂传来一阵刺痛,让他瑟缩了一下,冰冷的东西流向他的血管,它甚至能察觉血管里的异物飞快掠夺着他年轻的血液。

变得腐朽,恶臭不堪。

“你不是替代品,”男人伸手按住他的头,真的如同抚摸一只邋遢的小狗,“你怎么能说自己是替代品呢?你眼睛里的那份这么久都没有磨灭的光,倔强到骨子里不肯求饶的心,与其说是替代品,不如说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品。”

余灿黑布之下的眼瞳颤抖,心脏剧烈跳动。

“可是我是人啊……”余灿摇着头,低声下气的语气里全是悲怆。

“我是人,我是人……”

“小狗就是小狗,咬人都留不着印。”有人嘲弄地笑了一下,带着温热的宽大手掌触及余灿的皮肤,带着粘腻,鼻腔之下都是腥咸的恶臭味。

“你忘不掉的,你别想忘掉。”男人的话突然穿破余灿的耳膜,带着一股不可辩驳的肯定。

那只满是粗粝的手游走过的肌肤,都是一寸有一寸的烙印。

滚烫。

火烧火燎。

“深渊之下是更黑的深渊,你不配往上,你应该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永远痛苦。”

“不,不可能!”余灿用力辩解,犹豫挣扎,针头脱落,血线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我只是想要未来,我才十几岁,我不能毁在这里!”余灿抱住头。

“你们才该死……”余灿的眼神变得狠戾,眼眶里的血色布满眼球,喃喃低语,“你们这些人才该死,该死在深渊里!”

“我不是试验品!我是人,我是人。”

“我就要告诉他们,再来一次我也会把那些不堪的、污浊的一切告诉他们的。”

“我在深渊里,但我拼命就要往上爬,深渊只有黑暗的话无所谓,但淤泥和腐臭缠身,一刻我也不能忍受!”

“我不会葬送在这里的,我会爬上深渊,看到天光!”余灿捂着耳朵,将所有的嘲弄和低俗的咒骂都隔绝起来,死死咬着嘴唇,尝到嘴里的腥甜。

.

冬日刺骨的寒风席卷了H市的大街小巷,余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醒来的,外面的大风把医院的窗棂“摇”得哗哗响。

余灿被许友盛的大脸吓了一跳。

“灿儿,”许友盛眼角都飙泪了,“灿儿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里,实训课跟赛车一样狂飙。”

“……”余灿还有点迷,脸上受了伤,一跳一跳的疼。

“人家刚醒,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让人压力倍增的事?”周晔手里拿着一沓本子站在病床旁,摇得哗哗啦啦的,“都给你记着呢,估计你也不太能用上。”

余灿声音沙哑:“谢……”

“别谢了,你先好好养着,”周晔叹了口气,“下午我们还有课,就是来看看你。”

“我躺了多久了……”

“三天,”许友盛抓着他的手,“可吓死我们了,来的时候还围着警察,你身上都是血,我以为你被什么人当街捅了。”

“……”余灿默默抽回了手。

午饭是夏江带来的,路正则跟着,看见余灿醒了,一直在叨叨。

余灿的头被那人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幸好用尽全力在减震,有点脑震荡,身上还好,就是有两块肋骨小骨裂,要养。

至于为什么当时看起来那么吓人,且闭着眼睛睡了这么多天,岳荣福说的是和绑匪正面发生的冲突,受到刺激有关。

余灿想坐起来,被夏江按住:“你别起来,夏叔喂你,你好好养伤。”

路正则看余灿满脸都是抗拒,夏江那一脸老父亲的样子还没来得及完全发散,就接到了电话。

“哟,我得先回局子了,”夏江看着余灿,“这起绑架案子还没完,现场抓着的那个人,是陶国伟的小舅子,这件事要细查。”

陶国伟就是陶悦的爸爸,而那位小舅子,叫齐勇。

余灿抿了抿唇:“那你……柴小俊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针头划了一道,好在齐勇海没来得及推药进去就被骁勇善战的吕队长一记剪刀腿给制服了。”

说着夏江叹了口气:“就是那个……我们追上你的时候,另外的绑匪已经不见了。”

余灿摇了摇头:“有人接应他,追不上的。”

“那你看清他的脸了吗?”夏江问。

余灿的眉头拧了起来,苍白着脸,点头:“我可以回忆,能描述。”

“好,那我稍微放心了。”

夏江留下了路正则,余灿坚持起身,路正则帮他把床摇起来,又在背后垫了俩枕头,着实费力气,他手上也真的没力气。

两人尴尬对视。

“……我喂你吧。”路正则拉着凳子坐下。

“其实我……”余灿往后躲了躲,努力要抬手,路正则的勺子已经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唇色带着苍白,还有点干涩开裂,显得虚弱极了。

余灿眼眸颤了颤,他饿了几天了,输液维持的营养到底抵不上面前香喷喷的米饭,余灿的嘴唇抖了两下,犹犹豫豫地张开了嘴。

祁然和江饰就是在这样和谐和睦的场景下进门的。

“打扰了。”祁然咽了一口口水。

江饰还搂着祁然的腰,把祁然和祁然手里的花都搂进怀里:“……我们就是来放放东西的,你们……哟,胃口不错呀,都吃一半了。”

余灿终于没忍住呛住了,路正则赶紧给他倒水。

祁然看着江饰,“啧”了一声。

江饰把果篮和花放好:“哎,看在你被人揍了,我就不说了,怎么样?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终于正经了。

余灿压了压疼痛的胸口:“知道样貌,但我真的不认识。”

“那他……是前面跟着你们的那个人?”江饰问出了路正则想问的,路正则就在边上看着他们。

祁然在边上削苹果,也给了路正则一个,问他:“江饰就这个样子,别见怪。”

路正则摇了摇头,祁然和江饰都穿着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看样子是从才结束一场应酬。

他看见余灿点了头,眼神里全是肯定:“是那个人,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我明确他是冲着我来的,因为他知道那件事。”

那件事。

那起绑架案,余灿刚说,祁然拿着刀的手就滑了一下,差点滑到手,苹果在手上滑了,好在路正则手快,直接抓住了:“你没事吧?”

“没事。”祁然抽了几张纸。

“我看看,”江饰把祁然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语气里全是懊恼,“我不该在你拿着刀子的时候问的,没事吧?我看看。”

“……”

余灿看见路正则的脸抽动了一下。

“小路警官,”余灿决定结束他那不尴不尬的境地,“你先回去吧,帮夏叔审案子,我没事了,也能吃饭了。”

说着他艰难地伸了手。

路正则知道他们三人的事不便自己听,边站起来:“那有什么事,你发消息。”

“……哦,好。”余灿愣了一下,笑着点了一下头。

等路正则关上门,三个人在病房里僵了好一会儿,祁然才抽出手,把苹果分了,先就咬着苹果问:“苏小诗给我发过消息,说这个小路警官当初第一眼见到你,差点和夏叔叔吵到第二天不上班,说局里的管理有问题,现在,他这样?”

余灿艰难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