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师父,”路正则不想放弃,“我能问一下,余灿他,看这个心理医生,多久了?”
夏江在脑子里想了想,最后抛出了一个让路正则心凉的数字:“已经有五年了吧。”
“五年……”
路正则把这个数字在心里搅碎又拼凑起来,再倒回去,那时候的余灿,本应该在阳光下穿着干净的校服吧?
余灿吃完饭,总感觉耳朵有点发热,不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根。
校门外停了辆黑色奔驰,看不清里面坐的人,他只感觉有股不舒服的劲缠上身。
一直到余灿回寝室洗了澡,他站在阳台上擦头发,还能看见那辆车停在了他们宿舍外的围墙边。
他们宿舍正对马路,但不吵闹,偶尔有几辆路过的车辆也不会鸣笛,由于学校出入的学生密集,不可能会有车在边上停留时间过长,更没有从校门口停到宿舍边上的,他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点开了那个五人微信群。
可照片刚一发出去,楼下的车就缓缓开走了。
余灿感觉心里一凉,一种被视·奸的感觉漫上了四肢百骸。
“操!”
许友盛拿着衣服刚要进厕所,就被余灿这么一声骂得脑子一蒙,拿着衣服颤颤巍巍地转头,又看见他手机上快速划过好几条消息,战战兢兢地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不至于不至于灿儿,你从不骂人的人都骂人了,这是出大事儿了?”
余灿才敛起眼里的凶光:“没……我去睡了。”
许友盛看他脖子上挂着毛巾就要上床睡觉,喊他:“吹头发啊,别明早起来感冒了。”
余灿才后知后觉地翻出吹风机吹头。
他看着消息,想必路正则他们还是为那个案子焦头烂额,只有余灿和他在聊,消息都堆成一片绿了,余灿才想起把车牌号发出去。
他说自己去睡了,怎么也无法入睡,他现在感觉血液在身体里发烫,飞快地在身体里流窜,他甚至有种没来由地兴奋感,带着一点仇视加成,他觉得自己真的像个怪物一般。
一直到凌晨两点,路正则没有在群里说话,在夏江说会去查车牌号后,找他私聊了。
【路正则】:别急,最近你别出校门,如果这边案子处理得快,周末回家我去接你,有什么东西要买的,给我说。
【路正则】:今天问出来了,就岳彬和田亮,一问就说了。
路正则也不管余灿有没有睡着,一股脑把白天余灿没参与到的都说了,就是岳彬多么多么胆小,一问就恨不得把自己和卫长龙穿开裆裤跑田坎的经历都说了,倒是田亮,一开始遮遮掩掩,问为什么跑,只是说知道出事了,以为是来抓他的。
田亮跟着那堆社会好友倒卖摇头·丸,卫长龙失踪的这几天他们都知道,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见到警察就管不住腿。
他不光卖摇头·丸,自己还□□,到晚上瘾上来了,现在才控制住。几个人轮流审,也问出点东西,现在他们正在往田亮常去的酒吧,天亮说卫长龙那晚上回家之前去了酒吧帮人带货。
余灿看着消息,最后路正则说:“先不说了,晚安。”
晚安。
余灿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有点急促地回了一个“晚安”,才发现其实和路正则的消息差了一大截时间了,悬在晚安之上,是一个“02:56”的时间。
路正则秒回:现在快进酒吧了,明天再说。
【余灿】:好。
许友盛的呼噜声传来,余灿才躺下,这时候他才呼出一口轻松的气,安然闭眼。
早上兵荒马乱的,余灿的手机在狂响,床底下脚步幢幢,有人在晃着他的床,周晖的声音咋咋呼呼的:“灿儿!灿儿快起床!这么一个周末过去了,你们都没设闹钟了啊?这好在还有十五分钟……”
余灿从床上蹭起来:“还剩多久?”
许友盛叼着牙刷:“现在十三分钟了。”
余灿嘶了一口气,周晖在边上七手八脚地拿书:“你这么晚起来,是不是昨晚上睡晚了?”
“灿儿不是早去睡了吗?”许友盛一脸不解。
“对于一个正在谈恋爱的人,”周晖抛出暴击,“那个鼾声震天动地的人不会明白的。”
余灿愣了一下,被拍了一下肩膀:“快去洗把脸走了,妇产科呢,迟到会提名的,特别是男生。”
余灿忙不迭地去收拾了。
☆、我想吻你
余灿一整天都心神不灵,不知为何。
平时他不怎么用手机,拿在手上顶多是室友朋友联系,工作打接电话,手机里的娱乐app一概没有,他对这些东西都挺淡漠的。
但是此时,他每隔半分钟就会将注意力放在手机上,再强制自己将心神放到课程上。
路正则从晚安之后就再也没有给他发消息。
去酒吧有收获了吗?
他是去做了任务吗?
有没有出什么事儿?
夏江也没有任何信息,他们是抓到人了在审了吗?
再等到消息,是在晚饭后了,余灿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屏幕亮起,弹出好几条消息。
【正直的夏叔叔】:那个车牌号查出来了!!!
夏江连用了三个感叹号,足以见得,他现在整个人可能都要在警局跳起来了。
祁然这几天特别有空,直接秒回的。
【揉揉小少爷】:夏叔您当心闪着腰,是谁的车?居然不是套·牌车吗?
【正直的夏叔叔】:居然不是套·牌车,不过查出来的这个人有点奇怪,是一个叫阮东南的人,还在查。
余灿看着“软东南”三个字,皱了一下眉头,他直觉这三个字很眼熟,但是实在是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了,拿着手机沉思了小半天,打算搜一下,就看见祁然已经把自己搜到的东西发群里了。
阮东南,建安科技有限公司总裁二儿子,一直在新加坡做生意,年初回国的,听说是打算回国结婚。
阮东南这人品行具体怎么样,祁然不知道,也没合作过,只是在方达嘴里听过,方达就算现在忙于应酬出差,也还是要听业界的小道消息,祁然只听过一次,就是方达抱怨这位长居海外的二世子没脑子,合作起来特费劲。
余灿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正好在公司里开会呢,听了这么一嘴。
只是余灿想不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二世子,这么突然来辆车盯着自己,就有点让人费解了。
【余灿】:公司应该是没和建安科技有过合作吧?
【揉揉小少爷】:???
【揉揉小少爷】:没有,他们公司东西太次了,江饰看不上。
【江饰】:你和那人没什么交际吧?
【余灿】:我太次了,那位海归能看上我什么?
【江饰】:……
真行,还能开玩笑,看来问题不大。
余灿捏着手机发了会儿神,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对这个名字和自己的联系,他脑子的确是空白的。
路正则在晚上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那个时候余灿人已经在公司了,路正则听他出了校门,差点没直接来公司,但奈何还要接着审人。
他实在是害怕有什么纰漏,叫助理接他,祁然看见他的时候满脸都是诧异,从电脑后面扭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余灿悠闲地往沙发上一坐:“我叫了人,让把这几年合作的,带着我名字的东西都拿来看看,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祁然也没办法,见助理给余灿倒好了水,也继续埋头工作了。
近一年的合作他都记得,没有叫阮东南的人。
刚拿出一摞,他扭头问祁然:“你今晚就一个人在公司?江饰呢?”
祁然刚要说话,余灿就听见身后的休息室门“咔哒”一声开了,江饰的白衬衣微敞着,一角松松散散地别在腰间,拿着白毛巾擦着头发,看见余灿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不是周末你来干什么?”江饰丝毫不客气地坐在余灿对面的沙发上,“不会是被那辆车吓着了吧?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想当初我们家小少爷因为被车跟踪,主动深入虎穴,抓住……”
祁然在那边咳了一声。
江饰才讪讪闭了嘴。
他感谢祁然让这位大祖宗闭了嘴,可以认真看东西,就听见江饰敲了敲桌子:“你楼下自己办公室去看。”
余灿:“为什么?”
江饰拧着眉啧了一声:“臭小子,你以为我洗了澡是为了什么?”
余灿:“……告辞。”
说完他就叫助理上楼来拿东西了,祁然整个人看着江饰是崩溃的:“你俩见面能不这样吗?”
江饰撇了撇嘴,拿着沙发下面的财务报表看:“那没办法,他自己有办公室干嘛来楼上?”
“……”祁然敲了敲键盘,“他不是一直喜欢来楼上吗?”
由于余灿把公司和祁氏合并了,就在楼下弄了个独立办公室,一般都是他助理在,也几乎不会有大事情给余灿,一般有什么事儿,余灿都会在上边来解决。
这已经不奇怪了,但是江饰每次都要说余灿。
江饰抓了抓头发,翻白眼:“我不管,我在这里,你在这里,他就得下去,去自己办公室待着。”
祁然无言以对。
他俩其实是在这里正经加班的,这么说了一嘴之后,都继续拿着手里的事情做了,祁然看了一份合同,起身接水,走到江饰身边坐下。
“你觉得路警官会介意吗?”祁然问得直截了当。
江饰摇头:“我上哪儿知道啊?余灿死憋着不说,谁知道他知道后是什么反应?”
余灿咬着被沿沉思。
江饰将报表放下,按了按他的头:“小少爷,你不会是要在他俩中间搭线吧?这可不明智,你不能遇到余灿的事情就内心狂热。”
“我狂热了吗?”祁然不解。
江饰没回答,只是笑了笑,那个笑一眼就能看出“是的,那就很狂热”这几个字。
祁然抱着抱枕叹了口气,靠到沙发椅背上:“就是……我想余灿能……”
“他能的。”江饰也靠着沙发上,手绕到祁然的腰间搂住。
祁然扭头:“你确定?”
江饰点头:“小少爷你看,要是余灿对小路警官没什么意思的话,他不说直接拒绝,以他的生活态度,早就不搭理人家了,你没听夏江说吗?现在两人还联系着呢,放心,总有一天能说出来的。”
祁然“啊”了一下,语气里有点失望:“那得到什么时候啊?”
江饰在祁然脖间吸了一口气,闷声:“那谁知道,看他自己……小少爷,要不,你看我澡也洗了……”
祁然站起身来:“我还得看合同呢,明早上就要开会呢。”
“就一下小少爷,一下,不耽误待会儿看合同。”江饰赶紧把人抓住,在耳边连哄带骗的,嘴里这么说着,手已经伸进人家裤子里了。
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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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只有一两个加班的人,看见余灿进办公室都十分惊讶,但由于他本人没怎么在公司行走过,一时间这些人还不知道手脚往哪处落。
特别是看见还拿着一摞不知名文件。
还是余灿助理挥手让他们该干嘛干嘛。
余灿看东西速度快,来的路上还查了建安科技这几年的明合作公司,一直看到凌晨一点,他终于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
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和他牵扯的。
余灿抹了一把脸,突然睁眼,心想着:那要是看看他在新加坡的东西呢?
这个想法让余灿站起身来,但又坐下,这要是查起来,现在根本不行。
他正想着,手机就震了起来。
“下来。”是路正则的声音。
余灿愣了一下,路正则的语气恳切,带着一丝风声:“你下楼,我在楼下,我进不了你们公司的门。”
嘣——
余灿心里的一根弦嘎嘣一下断了。
路正则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今晚上下了雨,余灿站在暖融融的灯光里,他于黑暗走向他,也走向温暖的光里。
余灿就是着疲惫冗长黑暗夜色里的光。
他熬了两天了,囫囵睡了都不到三小时,就像看一眼余灿,现在见了,觉得疲惫一扫而尽。
余灿手里拿着卡,把他让进来:“你不是还在审人吗?怎么?”
路正则一把抱住余灿,他身上微凉,扑了余灿一脸:“我明早六点去局里,现在就想看看你。”
祁然说他来公司查阮东南了,他心有不安。
等到了办公室,加班的那俩姑娘又支着脑袋看着余灿。
关上门,余灿又被路正则抱住。
“你……”余灿推了推他,塑料袋哗啦啦响,他外套里暖极了,路正则空出来的一只手直接抱住他的腰,“暖和……”
现在路正则像个挂件一样,他知道路正则累挺长时间了,那冒在下巴上的青色胡渣都有点扎脖子了。
“让我抱抱你。”路正则说着又收了几分里,余灿没忍住深吸了口气。
路正则笑了一下:“现在抱你一下,我觉得我又可以立马回警局处理案子了。”
余灿往门上靠了靠,声音软下来:“那你现在下楼,打个车回警局吧。”
“你好像真的不愿意见到我。”路正则盯着余灿的眼睛,浅棕色的瞳孔里是余灿微微皱起的眉头,他伸手按住。
余灿往后躲了一下,却被门抵着,退无可退。
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别皱眉了,”路正则轻轻地按了按,笑意在他眼角眉梢化作温柔的水,顺着他温热的指尖在余灿脸上印上一层绯色,“这么希望我走。”
余灿垂下头躲了一下。
路正则的指尖滑到余灿的眼尾,轻轻捏起他的下巴:“真的这么希望我走吗?”
余灿缄默,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两下,伸手推他,被捏住了手腕,饺子滚烫,贴在他的手臂上,却也只是和皮肤温度相近。
路正则微微低头,两人脸贴脸,唇仿佛在热气里相贴,路正则微微张嘴,声音低沉:“我想吻你。”
☆、辛巴想你
余灿和路正则一道醒的,他心里装着事,被路正则醒了的声音弄醒后就睡不着了。
路正则拿着他休息室里一次性洗漱用品收拾完了,扭开门就见着余灿还拿着一叠文件看着。
“先别看了,”他将资料抽走,推着他,“不睡了就收拾好自己,咱们下楼吃饭,我回局子你回学校。”
没办法,两人收拾好,只有早上班的两三人在工位上吸溜着豆浆,见余灿办公室先出来个面生的人,不像公司员工,还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人谁?
咋进来的?
还在他们余总办公室里!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看见余灿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了。
余灿刚踏出办公室,就听见身后的咳嗽声,不禁扭头,几声“余总”喊得他一恍惚。
等他在公司楼下吃完早饭了,又坐进路正则车里,才如猛然惊醒,每一寸骨骼和肌肤苏醒,在柔软的座椅上打了一哆嗦。
昨晚路正则说完“我想吻你”,他想就做,一瞬间气息纠缠,将余灿推搡至沙发。
他居然还能分心把手上的饺子放桌子上。
余灿呆愣在副驾上,浑身发麻,忍不住用手印在自己唇上,路正则的作风不像他名字那么正,只要余灿有一丝间隙,他都要将这丝间隙填补完整。
他拽着他,在余灿每一次用力脱离的时候用力拽紧。
余灿喘息:“路正则,你不要,我……”
路正则反扣住他的手腕,眼里有黑沉沉的光:“你可以。”
余灿泪眼婆娑,眼眶发热发红,不知多久才彻底沉溺在路正则炙热滚烫的气息里。
就这么一通吻,他直接脱了力。
那份饺子最终悉数落入了路正则的腹中,余灿才在韭菜馅的气味里慢慢起身。
他抿了抿唇角,声音略带沙哑:“还好……”
路正则挑眉看他,嘴里也含着饺子,油浸得嘴唇泛着光,衬得红艳气息,余灿直接梗住。
“还好没吃了饺子就亲你?”路正则笑了一下,“这么讲究?”
余灿眸光一闪,不想理他,想起身拿资料看。
他也是真没了力气,刚站起来就倒沙发上了,路正则揪着他的手腕子笑着:“亲一下腿就软了,那要我再……”
路正则拐过弯,便看见余灿学校了,身边寂静无声,他正要转头问,就看见余灿坐得笔直,两眼死盯着前方,整颗脑袋红得赛番茄。
现在天刚蒙蒙亮,更衬得他耳廓欲滴血。
路正则才想起昨晚上的事,以及最后一句:“那我再进一步,你岂不是下不来床?”
余灿当晚窝进休息室再也没出门,连说拿被子都是用的短消息。
路正则看着门边零零散散的学生,这么早就有人穿着白大褂往实训楼走,想他们这行业也是不容易,叫他:“到了,余灿?”
余灿收到未读。
被路正则拍了肩膀才咋咋慌慌下了车。
那背影的确是落荒而逃了,路正则无奈一笑,盯着余灿进了校门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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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阵鸡血,路正则的干劲让整个局子都惊叹,他一会儿跑法医科一会跑隔壁缉毒大队,还要出去,到去交管局溜达。
赵敏和夏江在食堂吃饭,坐他边上忍不住问:“老夏,这小路干劲异常大啊,啧啧啧,一早上就把卫长龙那一堆社会关系给理清了,还顺带也理了一通田亮和岳彬的。”
路正则这一通积极梳理,还真的理到点花边。
卫长龙之所以给岳彬找工地工作的门道,除了是乡里乡亲的情谊,还有一笔孽债。
岳彬去沿海一带打过两年散工,回家看孩子刚会爬,真实孩子他爹出去两年,孩子都快一岁了的真实写照。
别看岳彬面上文文懦懦的,那关起门来把这老婆打得呼天抢地的。
这事情在村里闹得不小。
偏偏卫长龙又是实实在在的地滚龙,他和卫长龙从小就在一个班读到高中毕业,偏偏家里穷,再好的成绩也出不了村。
他结婚的时候卫长龙就耍过一次酒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把新娘子吓得不行。
岳彬在外漂泊,饭都不敢多吃两口,没想到回来就见了这么一幕。
卫长龙为了息事宁人,带着他来了H市。
小地方来的,思想闭塞,岳彬在家打老婆打得实在,但真要找卫长龙算账,那是不敢的,倒是现在出了事,他才敢站出来做一份笔录。
这块其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问明白了几个听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留岳彬到天亮,让他回去继续挣糊口钱了。
不过临走,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发自内心的轻松。
也许这种耻辱挤压在心里过久,现在看见卫长龙死于非命,终于是觉得内心爽了一下。
不过田亮就难撬了,要不是瘾起了,也问不出那个酒吧。
夏江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事,只是笑笑:“他自己认真想干这个,自然不能丢他爸爸的脸。”
赵敏同意,不过还是感叹:“小路刚来的时候,我看他资料,又时不时看他脸色,还以为他是被逼着来的呢,都不太敢给他说事儿,看来我是想错了。”
“他那是不喜欢小灿懒懒散散的样子,路局长对家里严格在那边以为是人人知道的,他又当兵,怎么着小灿总是拖沓着的。”夏江说到关键点。
赵敏无声笑了一下:“但我看现在他俩挺好的啊,小灿这人就是这样的,刚看起来什么都不认真,相处久了就知道这孩子善良着呢,什么都贴着心。”
赵敏之前出任务受过一次伤,还有点严重,在医院躺了好几天,那时候余灿和她还不熟,但出院到康复回警局,保养品都没断。
赵敏一直记在心里。
奈何余灿外物上什么都不缺,只能在私心上偏着他。
两人吃了个快饭,路正则都还在忙活,跟个永远不会断发条的永动机一样。
夏江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路正则就放了一摞纸在夏江面前:“夏师父,你猜查那间酒吧,查出了什么?”
路正则还会开玩笑了?
赵敏一笑,先问:“看着脸色,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夏江已经看了,仰着脖子看着路正则:“这怎么会牵扯他?”
路正则倒了杯水放桌上,看样子是打算把这个冗长的事情坐下来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