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江序发现自己竟然第一次在范湃面前无言反驳。
因为如果没有陆濯,他现在或许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帐篷可以住,更别说能吃上又香又热乎的饭。
“但那有怎么样,这不正好能说明我们陆濯了不起!”江序反正从来也不是不敢承认自己缺点的人,当即呛了回去。
范湃则像是对于他的回答毫不意外,只是笑得更嘲讽了:“所以呢?我可是听说陆濯人家已经有对象了。虽然我不知道哪家瞎了眼的姑娘能看上陆濯,但是人家都处对象了,你俩还能天天跟个连体婴似的,让他像保姆一样照顾你?”
“我……”
江序完全没有想到,他在和范湃的争吵中,竟然会第二次卡了壳。
因为尽管他知道陆濯现在没有对象,可是他也知道陆濯有喜欢的人,还是一个男生,那如果万一有一天陆濯谈恋爱了,他们肯定就不能和现在一样相处了。
而陆濯对他的所有好,也都会转移给别人。
只是想到这一点,他心里突然就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缘由的酸闷。
而且以前是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陆濯的好,只有他知道陆濯的好,所以陆濯才会对他好。
可是现在大家都看到陆濯的好了,大家都会慢慢地对陆濯好,那陆濯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只对他一个人好了。
那一瞬间,江序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
明明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地想让大家都喜欢陆濯,让陆濯拥有更多的朋友和热闹,可是为什么想到陆濯以后身边真的会有很多很多人,还会有和他真心相爱的人的时候。
他会有那么一点难过呢。
他突然就不想和范湃吵了,只说了句“随你怎么说吧”,就放下烤肉,独自离开人群,坐在了不远处湖边的一块岩石上,心不在焉地扯起了一支芦苇。
最先发觉不对的是人群最外沿的林绻,她把手里收来的烤肉往祝成手里一塞,交待了几句,就轻手轻脚地也爬上了那块岩石,温声问:“可爱宝,怎么啦,是不是范湃又欺负你啦?”
江序早就从湖面看到了她的倒影,因此也没有被吓到,只是继续扯着芦苇,恹恹答道:“没。”
“那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啦?”
林绻问得温和耐心。
江序既不忍心辜负她的好意,也的确把她当做了一个能聊得来的朋友,于是她这么一问,在短暂的思忖后,江序也抿着唇,小声答出了一句:“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遇到了一些事情,现在有些自我怀疑。”
林绻在他旁边,抱膝坐好,轻声道:“那你的那个朋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就是……”江序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纠结了一下后,才说,“就是他也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好到形影不离的那种,那个好朋友也很照顾他,对他非常好,但是没有什么别的朋友。他就很想其他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好朋友的好,都和那个好朋友当朋友。可是等到真的大家都发现了那个好朋友的好的时候,他又有一点失落,会害怕自己不是那个最特别的好朋友了,也怕那个好朋友对他没有那么好了。他是不是很坏很自私啊。”
江序说着,已经完全垂下了脑袋,像是觉得他描述的这个人真的是个十恶不赦又自私自利的大坏蛋。
林绻忍不住笑了,说:“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好朋友有了别的朋友后,就不会把你的那个朋友当做最好的朋友了呢?”
一连串朋友绕在一起,就跟绕口令似的。
江序却听得很明白:“但那个好朋友还有自己喜欢的人。”
林绻:“?”
江序已经快彻底把那根芦苇车秃了,语气也更低落了:“他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别人压根儿不理他他还在喜欢。我就很怕有一天,万一那个人喜欢他了,不乐意他天天跟我黏在一起玩了,那他是不是就会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对我没那么好了。每次想到这个我就有点不舒服,但又觉得自己这种不舒服好像很自私。”
毕竟如果陆濯喜欢的人也喜欢他了,那作为陆濯最好的朋友,自己是应该为陆濯感到高兴的。
可是他就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江序沮丧地搭着脑袋,甚至沮丧内疚到忘记了转换人称代词。
林绻也终于了然地笑了。
怪不得江序会对别的女生来问陆濯的联系方式和陆濯说自己有女朋友了的这两件事,反应这么大。
原来是某个榆木脑袋的小朋友偷偷动了情思,结果却没开窍啊。
不过江序口中说的陆濯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她不知道。
可是她又不是个瞎子,陆濯喜不喜欢江序,谁都能看得出来。
而且当年她年少无知地向陆濯表白,陆濯拒绝她时,说的话就是“抱歉,我喜欢的人是个男孩子”。
所以这件配享太庙的事就让她来做吧。
她看向江序,开了口,说:“江序。”
江序偏头:“嗯?”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说的那个朋友,他不仅仅是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当作朋友,而是有了一点点喜欢呢?”
想吻
Chapter.25
林绻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万物静止。
秋日山间,了有人烟的湖边,只剩下夜风撩过芦苇荡时沙沙的摩挲声和喓喓草虫蛰鸣声。
江序呆呆地看着林绻的眼睛,像是那颗漂亮的脑袋已经因为这一系列问题而彻底宕了机。
时间在寂静对视中安然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林绻又说了句:“就是那种情侣之间有占有欲的喜欢,不单单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江序停机的大脑才终于重启,全身的血液立时从心脏涌上了头部,冲击得他的耳朵和面颊通红如灼,手忙脚乱地就站起身,慌张反驳道:“不可能!我是直男!我今天就算从这儿跳下去,也绝对不可能喜欢陆……啊!!!”
“噗通——”
江序Flag还没立完,脚下就不小心踩到刚刚被他扔下的芦苇梗,当即一个后仰,直直砸入了身后冰凉的湖水里。
刺骨的寒冷瞬间涌来,冻得本来就不太会游泳的江序脚趾一抽,顿时忘记了种种自救的知识,只来得及本能地闭上眼睛和口鼻呼吸,防止自己呛水溺亡。
岸上则传来林绻着急的呼喊。
看起来也不会游泳。
完了完了,那他肯定是要死了。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他也不好吃,也不贪财,怎么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了呢。
看来还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就不应该觊觎陆濯的美色和陆濯的好,不然这会儿肯定还在香喷喷地吃着陆濯烤的烤肉呢!
不对。
他也没有觊觎陆濯的美色和陆濯的好。
他又不喜欢陆濯,他就只是单纯地拿陆濯当朋友,他对陆濯又从来没有那么方面的想法,怎么可能就牡丹花下死了呢!
肯定都是他没表达清楚,所以林绻才误会了他和陆濯之间的关系。
对,就是这样。
肯定是这样。
江序觉得自己就算见到了阎王也肯定要如实这么说。
就是不知道如果自己死了,陆濯会不会难过,自己还没有让他交到更多的好朋友呢,小兔子蒸饺也没有吃到,还没有陪他去看过爷爷,也没有看他参加高考。
还有好多好多遗憾。
只是陆濯肯定都不会知道这些遗憾了,因为他还在忙着给别人烤肉。
果然是个一天到晚就知道拈花惹草的臭渣男!
江序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在心里再次骂起了陆濯。
然后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有人架住了他的胳膊。
那双手温柔坚定而又可靠,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江序睁开了眼。
秋意凛冽的湖水中,陆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露营中心各种灯串落进满湖的灯光,在他身后被搅得稀碎,而那双眼睛则一如既往地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告诉他“别害怕”。
陆濯居然来救他了?
那烤肉怎么办?
而且这里这么危险,陆濯怎么就跳下来了呢!
江序整个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凭借本能意识着急地挥手想让陆濯快走,陆濯却毫不犹豫地越潜越深,越潜越深,直到一把架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费力托出了水面。
“哗啦——”
两人一起破水而出。
江序着急地脱口说道:“陆濯,谁准你跳下来了,很危险知不知道!”
“你还知道危险!”
不等陆濯回答,沈易和兆礼已经一人一个把他们拽上了岸。
沈易直接用毛毯把江序兜头包了个严实,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凶着吼道:“我有没有翻来覆去给你强调过不准玩水!不准玩水!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
江序从来没有被这么凶地吼过。
加上刚刚落了水,一时呆愣在了原地,耷着满头的湿发,看上去可怜得紧。
兆礼立马就心疼了:“沈易!你别那么凶!人林绻都说了,不是故意玩水,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而且这就是个人工湖,湖水还没陆濯个子高呢,你急什么呀!”
陆濯也说:“是我没照顾好他。”
维护的意味溢于言表。
气得沈易冷笑一声:“行,是我干着急。那你们俩就这么惯着他吧,回头出了事我可不兜底!一次性厚睡衣,我估计你们也没带,去露营中心,洗澡换上,然后滚过来吃药!”
沈易说完,把两套干净衣服往他们面前一甩,就打着电话扭头离开了。
江序还有点懵。
兆礼忙安抚道:“你们别怕,沈老也是关心则乱,而且学校那边他也得给个说法,说话就凶了些,没别的意思。这两套睡衣是我下午刚去露营中心买的,你们先洗澡换上,还有这是你们的手机,我要开车下山去给你们买药,你们千万要随时保持联系。”
“嗯,好。”
陆濯淡然地接过睡衣,像是完全没有刚才的事情而受到任何情绪波动。
以至于江序被他牵着带到服务中心的公共浴室后,等到温暖的热流从头顶冲遍他的全身,缓解了所有肌肤的冰冻麻木,他才后知后觉地涌上对死亡的恐惧。
艹,他刚才是不是差点就被淹死了!
那陆濯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
但凡关心一点的人难道不都应该很急吗?
要么像林绻那样急得抹眼泪,要么像沈易那样急得发脾气。
可为什么陆濯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这是什么品种的大心脏!
难道陆濯一点都不担心他?!
江序想着,震惊地朝陆濯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就隔着层层蒸蔚的水雾看见了浴室最那头的陆濯,正一手撑着隔间木板,一手捋着脸,任凭最大的水流噼里啪啦地从头顶砸下,一下一下深深呼吸着气,手背青筋和手臂的桡骨,用力得清晰分明。
分明是劫后余生的反应。
江序还从来没见过向来沉稳淡定的陆濯有这样的反应。
正好放在隔间外凳子上的手机,传来一震。
江序关了水,擦干净身体,开门换好衣服,再拿起一看。
是林绻发来的消息。
[秃头少女正在长头发]:可爱宝,你没事吧,刚刚我们都急死了!
[秃头少女正在长头发]:特别是陆濯,我这辈子都没看他那么急过,简直就是吼着让那群人闪开的,眼睛都急红了!
[秃头少女正在长头发]:我都怕他太急了,你们两个一起出事
[秃头少女正在长头发]:但还好都没事,不然但凡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拿什么赔
[秃头少女正在长头发]:还有我之前提出的那个可能性,真的只是一个猜测,并不确定,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只是一个猜测,并不确定。
还有陆濯都快要急疯了。
所以陆濯并不是大心脏,也并不是不在意他。
只是本能地想在他面前克制住所有的失控情绪,并且不愿意给他带来任何额外的负担而已。
那这副淡然冷静的面容下,到底还有多少波涛汹涌,不为他知道。
“怎么了?”
陆濯的声音传来。
江序抬起头,陆濯正擦着头发朝他走来,看见他的模样,轻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问:“怎么不擦一擦。”
陆濯的语气语气平静温和得同平时毫无差别。
如果不是他自己刚刚见到了那一幕,林绻又告诉了他真相,他怕是真的会以为陆濯是因为并没有那么在意,而对这件事波澜不惊。
但现在江序只是飞快地低下了头,说:“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陆濯轻笑了一声:“确实挺麻烦的。”
江序紧抿起了嘴。
“所以以后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序哥最重要的都是要先保护好自己,不然可能就又会给我添麻烦。你说对不对?”
陆濯走到浴室门口的公共洗漱台前,拿起吹风,调到合适的温度,朝江序慢条斯理地打趣了一句。
如果平常这样打趣,要面子小狗肯定就已经炸毛了。
可是这次江序不但没炸毛,还把头埋得更低了:“所以我平时就是特别爱咋咋呼呼,又不懂事,脾气又不好,还生活不能自理,如果没有你照顾的话,可能今天连饭都吃不上。你交我这个朋友是不是交得很亏。”
说完,唇角也抿得更紧了。
这是怎么了。
陆濯不太明白。
但他还是偏头看向了江序:“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今天可能根本就不会来。”
那那些善意,那些接纳,那些热闹和认可,也都会烟消云散。
“所以江序,你带给我的远远比我带给你的,要多很多。”
陆濯在这种事上从来不说违心的假话。
江序也就谨慎地抬起了头:“真的?”
那样子像个生怕被骗了的小朋友。
陆濯笑了一下,说:“真的。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江序努着嘴,半信半疑地挪了过去。
虽然陆濯刚才说的话,他听着心里舒服了不少,可是心里还是有种别扭的在意:“那如果以后有个对你更好的人想和你做好朋友了,或者想和你谈恋爱了,那你是不是就会对我没这么好了。”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就好像这个问题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玩笑一样。
但他的眼角眉梢都写着一种孩子气般的在意。
陆濯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替他吹着发梢最后的湿意,说:“当然不会,你跟他们都不一样。而且我不是一个有那么多好可以给出去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江序没太听明白最后一句话,抬起眼睑,看向了镜子里的陆濯。
陆濯则细细帮他吹着头发:“你可能觉得对别人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是因为你从小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所有人都愿意喜欢你,亲近你,保护你,甚至爱你,所以你有足够的能量支撑你去肆无忌惮地对别人释放善意和友好。就像太阳和月亮,他们会把光平等地落在每一个他们能落在的地方,因为他们本身就有足够多的光亮。但我不一样。”
“我爸妈生我的时候,是他们事业最失败的时候,除了我爷爷,并没有人真的期待我的到来。我妈想要更好的生活条件,就抛下我,跟别的男人走了,我爸说我是扫把星,从小喝了酒就打我,打我妈,再后来为了一百块钱,酒后和别人大打出手,直接打死了对方,从此以后我就成了杀人犯的小孩,同龄人都开始害怕我,远离我。”
“我也从这个世界上得到过很好的爱,比如我的爷爷,比如花哥,但是从总量上来讲,并不算多,因此我的能量很有限,我的光也就很有限,注定只能当一盏煤油灯,只照到自己想照的人。”
“至于你带给我的这些朋友,这些认可和热闹,我都很喜欢,也很珍惜。但那都是因为是你带来的,而一旦失去了这个先决条件,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就不再有那么大的意义。”
“所以江序,你担心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必要,因为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陆濯轻描淡写地说完,江序的发梢也已经被他吹得干燥温暖。
他拨弄了几下,抬起头。
视线在镜子里和江序的双眼直直交汇。
他能毫无遮挡地看出江序眼里的意外,惊讶,感动,以及一种后知后觉的羞怯无措。
艹。
陆濯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那陆濯暗恋的那个人呢?
江序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可是经常一看到陆濯的眼睛,就会跟大脑短路一样,突然耳根冲血,思维宕机,只顾得上手足无措慌张道:“我,我,我……”
“你是不是还没吃到小兔子。”
陆濯突然转移话题。
单核处理器的江序果然一懵:“嗯?”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陆濯生怕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会直接把某颗漂亮脑袋给干懵,于是收起吹风机,说:“走,我带你去吃小兔子。”
“??”
那个小兔子不是已经被陆濯的追求者们抢完了嘛,这荒郊野岭地上哪儿去吃?
江序有些懵逼。
等到跟着陆濯一路走回帐篷,看着他拉开背包拉链,再从最底下掏出一个保温饭盒时,更懵了:“陆濯你居然吃独食?!”
果然,漂亮的脑袋就连脑补褶皱都可爱得千奇百怪。
陆濯打开饭盒:“专门给你留的。”
江序:“?”
“因为知道你会给别人分,还经常护不住食,所以保温桶里放的都是普通的兔子蒸饺,你的和他们的都不一样。”
陆濯说着,递过饭盒。
确实都不一样。
保温桶里的都是普通的白色兔子蒸饺。
他当时看着还以为是陆濯尝试彩色小兔子蒸饺失败了,结果这个饭盒里现在放的全是彩色的小兔子。
“橙色的是加的胡萝卜汁,绿色的是菠菜汁,紫色的是甘蓝汁,包的玉米肉馅,可能偏甜,但花哥说味道还凑合,所以你要不要试一试。”
江序震惊地抬起头。
像是完全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惊喜等着自己。
陆濯很喜欢他这样的表情,眼底不禁又流露出宠溺的消息:“我说过的,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这是陆濯今天第三次说出这个话。
而他每说一次,江序心里那股没有缘由的酸闷难受就淡去三分,等到三遍说完,心里就全然只剩下满足的暖意,人也得寸进尺地傲娇了起来:“谁在意这个呢,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说着,就盘腿在帐篷里坐着,拈起一个饺子就塞进嘴里,然后立时睁大双眼:“好好吃!”
好吃到他忍不住又拈了一个放进嘴里,摇头晃脑得像是吃到了什么稀世山珍。
陆濯忍不住又笑了。
果然,沈易说得对,江序就是那种你看他做什么都会觉得高兴的人,所以就连对他好,也格外容易产生满足感。
他也就没拆穿某人的嘴硬心软:“嗯,我们序哥才不小气,是我以后还想跟序哥混,所以提前来表个衷心。序哥觉得好吃就好。”
江序彻底被捋顺了毛,盘腿坐在帐篷里,把饺子一个一个地往嘴里塞。
果然是玉米肉馅的。
一口下去嘴里都滋着甜。
心情不由自主地就好了起来。
“不过要是有星星就更好了。”
江序心情一好,要求就多。
“你想看星星。”
陆濯问。
“嗷。”江序鼓囊着腮帮子,含糊道,“我每次露营最喜欢的就是晚上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的时候了,那些星星又亮又多,平时在城市里根本看不到。”
就是现在季节不好,南雾又是这破天气,一到晚上,山上全是云和雾,一颗星星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