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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小寒迷迷糊糊醒过来,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肉墙”。

第六章

  白小寒迷迷糊糊醒过来,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肉墙”。
  半晌,才想起自己又在“那个”的时候给做昏过去……

  好丢脸……

  “一醒过来就开始回想——我都不知道小寒那麽喜欢爱爱,要不然咱们再来一次?”戏谑的男声响起,白小寒羞恼的抬头瞪那坏人:“谁说我……我回想了!”

  秦功宠爱的看着怀中气鼓鼓的小东西,很享受这种毫无建设性的傻瓜斗嘴:“你脸红成那个样子——不是想到刚刚有多激烈吗?”

  白小寒的脸更加红起来,却诺诺的找不到回嘴的话,恼羞成怒之下,一口咬在男人胸肌上;可惜对方皮糙肉厚,只是多了一圈牙印,外加湿漉漉的口水罢了。

  白小寒也舍不得真的用力咬下去,磨了磨牙,只好放开男人了。

  然而对方却倒打一耙,将他一翻身压在身下,眼睛里写满了欲火:“坏小孩,又勾引我!”

  白小寒傻眼,咬人也算勾引?

  换做以前,一定会据理力争;可这一次,白小寒除了一开始的呆愣後,竟也红着脸默默软下身子,撇开眼睛,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

  只不过等了半天,预想中的吻却没有落下,白小寒害羞的抬眼望去——却一下子白了脸色。

  秦功撑着身体,一言不发的看着白小寒;脸上早已不是刚刚的柔情蜜意——根本是变了脸色,面无表情。

  眼神之中,还带了一些冰冷。

  白小寒是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总是坚信天塌了也有比他高的人顶着,所以从来不去费心思思考别人的想法;可是自从和秦功在一起,他渐渐有了烦恼,不懂得对方想什麽的时候会让他很心慌,他开始变得敏感,慢慢能够一瞬间就读懂对方的心情。

  而现在,他知道秦功很不高兴,或者说——他看得出,秦功很不喜欢自己此刻的表现。

  就好像,那种开始对恋人没了兴趣的男人的表情。

  心里当下一片冰凉,白小寒努力逼自己微笑,伸手抓住秦功的胳膊,颤巍巍的问:“怎麽了?”

  秦功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应该是我问——你最近怎麽了?”

  白小寒不记得是哪一本杂志,上头某个“知名情感顾问”说,绝对不能让男朋友知道你想要缠着他,让他无暇顾及其他女性——吃醋的恋人最让男方心烦了。

  他哆哆嗦嗦的回答:“我没有怎麽样啊——你看,我不是一直——”

  “你想骗我麽?”秦功坐起身子,眼神越加冰冷起来:“我认识的白小寒天真单纯,可不想是会三番两次诱惑我的人——先是护士装,上周又玩灌肠,昨天是SM,今晚穿和服——现在还想再来——你真是变得快啊。”

  白小寒一僵,连忙跟着坐起来,他赶紧爬到男人面前,急切的解释:“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吗?这样……那就不要了,好不好?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要怎麽办——我可以的,功你说我就会去做的……呜呜,我不知道、我不会……”

  像是胡言乱语般,白小寒急着想告诉秦功,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样迎合男人,也没有人教他怎麽做,但是如果秦功说,他会变成秦功希望的样子。

  白小寒记得当初秦功说过,喜欢他就是因为他天然不造作;那麽要是秦功希望,他会努力回忆当时的自己。

  很卑微。

  但是却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低姿态,只是觉得自己活该,满心恐惧,好像要被抛弃的小狗。

  叹口气,秦功问:“不说吗?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白小寒脑中浮现出一幕幕男人与各种女性在一起的场景,原本一直努力解释的嘴一下子闭得死紧。

  “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会想听到答案!”

  白小寒脑中浑浑噩噩的,不明白前一秒还甜甜蜜蜜的两个人,为什麽一下子变成这样?他看着秦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拉紧了对方的手,眼泪掉个不停。

  秦功原本想要丢下白小寒,出去透透气;可是看着小孩光着身体跪在被子上瑟瑟发抖,圆圆的大眼睛像水阀打开了一样,泪水一直流;而细瘦的双手像是要抓紧救命稻草似地,掐的连自己都感觉有些疼。

  心一下子就软下来,自己分明是个遇到原则问题可以六亲不认的人,可是对着这个噤若寒蝉的小家夥,明明怀疑他背叛了自己,却还是狠不下心甩开这一双手。

  “唉——”秦功叹了口气,将抖个不停的小孩抓来怀里,捂进被子,疲惫的说:“算了,睡吧。别哭了。”

  白小寒呆了一呆,心里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却不敢哭出声音,只是自己捂着嘴,嘤嘤流泪。

  秦功心里生疼,想要将小人儿搂进怀中安慰到让他笑逐颜开。

  可是,一想到下午看到的文件,他就一脸阴霾。

  口腔科今年原来新招了个叫陆猗的死娘娘腔臭小白脸啊……

  白小寒曾经说过,那个跟同学打赌,和他交往过的学长,就是姓陆呢;而这个陆猗也正好就和小白同一个大学毕业……

  说起来,国立医科大学附一院真是规模不小,要不是小东西这一个月来频频跑去口腔科,要不是小白刚好也就是这一个月来开始想方设法努力诱惑自己,就像是想要掩饰什麽似的拼命迎合自己——自己还真是不会留意到这位新进的後辈呢。

  低头看看,小孩因为大半晚的欢爱和哭泣,渐渐开始迷迷糊糊,只是还一直在哽咽;秦功心里一软,轻轻搂住小东西。

  那个姓陆的臭小子嘛,当然是死定了!但是怀里这个小家夥,且不说自己坚信他不会真的背叛自己,顶多只是有些不安分——即使他做过什麽,只要他还爱自己,就觉得不会放开这一双手。

  秦功暗暗苦笑,虽然被骂的是小孩,可是为什麽睡不着的却是自己呢?

  比智齿更痛

  “没关系,今天事儿不多,你去吧;你那牙,我都想帮你拔了——”

  颇有些贵妇气质的护士长怕了拍小孩的脸,看他因为疼痛的牙齿被碰到而皱起小脸,竟然很爽的大笑起来。

  “难怪‘禽主任’一下子看上你,小寒啊,欺负你真是很好玩啊!”文护士长呵呵笑起来,忽然,又神秘兮兮的问:“他今天怎麽了?一脸大便,而且没和你一块儿进来诶!”

  先前因为护士长的欺负而脸蛋红红的小孩,一瞬间惨白了脸,圆圆的大眼睛一下子惶惶然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

  白小寒虚弱的撑起微笑,不想让亲切的护士长担心。

  可是这种欲盖弥彰的笑容当然只会让原本开玩笑的女性认真起来:“你们吵架了?为什麽?”

  笑容垮在脸上,无辜的小护士一下子湿了眼眶;他也想知道发生什麽了啊,可是男人什麽也不说,只是冷着一张脸,今天一大早甚至没等他醒过来就先来了医院。

  以前,就算连续十数小时的手术,男人还是会亲自开车回家去接自己上班的啊,今天,当醒过来看到一室冷清时,白小寒心里第一次有了绝望的感觉。

  是自己再怎麽努力也无法得知对方在想什麽、想要什麽。

  这个,也许就是厌倦了吧?

  眼见小东西红了眼,文隽吓得慌了神,追问道:“怎麽了怎麽了?真是吵架了?不可能啊,主任那麽宝贝你,哪舍得真的和你吵?如果是主任的错,小寒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谅他算了,男人嘛,总是粗心大意一点。”

  白小寒咬紧了下唇,摇摇头不说话,好半晌,强压下了泪意,重新抬起头来时又是腼腆的微笑。

  “护士长,没事的,主任最近工作辛苦,忘了载我过来,我们没什麽,您别担心了。”他握紧了手,轻声说:“我去口腔科了,要是——要是主任问起来,麻烦您帮我说一声……”

  默默看着瘦的可怜的小孩往外走去,文护士长忽然觉得心疼,这小小的孩子,栽在流氓医生手里也就算了,可为什麽从来没见他由衷的、怡然自得的享受过幸福呢?

  自卑得……叫人心疼的孩子。

  出于中年女性的强烈母爱,文护士长一下子来了火,转身大步朝医生办公室走去;她倒是想看看,那个表面上宠小孩宠得要死的流氓医生在干嘛!

  秦功此时也没好脸色,坐在医生值班室里,吞云吐雾像个连输十天的赌鬼一样,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

  宋长卿有些受不了,站起来去开了窗,没好气的问:“你到底是医生还是流氓啊,大清早抽那麽多?还有,你不是为了你家小护士和他的狗戒了麽,现在是什麽情况?一大早把我喊来就是为了看你抽烟?”

  秦功阴沉着脸,将烟蒂按进烟灰缸,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桌上。

  “这不是我们医院今年招聘的新人名单吗?”宋长卿狐疑的看着对面烦躁的好友。

  秦功不耐烦的说:“口腔科,陆猗!”

  宋长卿闻言,将文件翻到口腔科,名册上标了“陆猗”的一页,看着照片里眉目清秀但带点邪气的小帅哥,问道:“不就是个普通新人,怎麽了?”

  “他和小寒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秦功皱着眉回答。

  宋长卿隐隐约约明白了秦功生气的原因,他聪明的不去询问两人的关系,只是一面合上名册,一面口气轻松的安慰:“那又怎样呢?你没有信心胜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愣头青?”

  想不到秦功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勃然大怒到:“‘那又怎麽样’!?什麽叫那又怎麽样!小寒这一个月来每周都要跑口腔科好几次,问了他,他总是说不清楚;我找来口腔的名册,居然给我看见这个臭小子!他是小白痴的初恋情人!再加上,那个小白痴这个月以来总是不断讨好我,活像是出去偷腥心里不安一样——你说我能不上火吗?!”

  秦功像吃了炸药,愤愤不平的踱来踱去,口中不断说:“那个小笨蛋,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好养的,给我偷偷去找老情人!看我怎麽罚他!”

  “哐当”一声,宋长卿就要脱口的话被大门给人踹开的声音打断。

  文隽护士长姿态优雅的立在门口,仪态一如既往的端庄大方。

  “主任,要是我没听错,你刚刚好像是在怀疑小寒是吧?”文隽笑得仪态万方,但握在一起冒出骨节的双手暗示了此刻的不爽。

  她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口口声声说多麽心肝宝贝小寒、和小寒日夜相对的人——竟然不知道他这个月来,为什麽总是跑口腔科……”美丽的贵妇护士长缓缓睁开笑得眯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不知道他长智齿了吗?”

  “智齿?”

  两个国内知名的医生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一同傻傻看向护士长。

  “智齿,医学上叫第三磨牙,俗称智齿;萌出时间不一,一般在18岁到26岁。由于人类骨骼的进化,颌骨退化变小,常出现第三磨牙因间隙不够而导致萌出困难,也就是所谓的智齿阻生——两位大医生,你们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秦功一下子跳到文隽面前,急冲冲问:“你是说小寒智齿阻生?”

  文隽鄙夷的看了主任一眼,没好气的回答:“就是你家那个小白痴啦!上下左右四颗智齿同时长出来,而且全部长斜,别说是个孩子,就是你们去试试,大概也得折磨掉几斤肉!”

  秦功难以置信的说:“可是——可是我一点都没发现——而且小寒为什麽不告诉我?”

  “你那有时间管他的牙齿啊?你这一个月的心思都放在徐副院长家千金的子宫上了!”

  秦功烦躁的说:“那不一样!许欣是工作,小寒才是我最关心的人,只要他说,我一定会排开一切专心照顾他的啊——对了!小寒为什麽还没有拔掉牙齿?智齿长斜了的话,不是应该拔掉免得发烧吗?”

  文隽一翻白眼,“你以为他不想拔啊?一方面是他得等炎症消了才能拔,另一方面是经济问题——你们知不知道最近拔四颗牙得要多少钱!”

  两个医生仿佛听不懂护士长的话,傻傻的看着她。

  文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任命的给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传到授业解惑:“对二位而言顶多是一顿晚餐,可是对小寒这种试用期的小护士来说,那是他一个月的工资。”

  文隽的话音未落,秦功就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难道说,他的小宝贝因为拿不出钱来,所以就这样疼了快一个月?

  “他、他可以跟我说的啊!”秦功只要稍稍一想象小护士忍着疼给他做饭洗衣服的模样,马上就红了眼眶,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为什麽不跟我说呢?”

  宋长卿稍稍进入了状况,叹着气拍拍秦功的肩,“你不是说他这个月来努力讨好你吗?本来咱们以为那是他……,可是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你一心扑在许欣的造人大计上面,小寒心里不安,所以才尽量迎合你的吧?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他还怎麽能开口跟你要钱呢?要了你的钱,不就等于不再和你是平等的恋人地位了麽,你家小护士看起来傻乎乎的,可是在某些方面意外的认真啊。”

  秦功呆滞的看着自己的鞋面,脑海中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秦功的恋人,居然无法接受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口腔手术,而几乎是直接导致这件事情的,就是他秦功本人。

  小护士很腼腆,不常表露自己,连简单的一句“多陪陪我”和“带我去看医生”都不说;他生性自卑,如果不是自己全心全意的表达自己的爱意,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是真心爱他。那麽,为什麽他都已经用那些迁就的、讨好的欢爱来暗示他的害怕他的惶恐,为什麽自己却一点儿都没发现呢?

  他的全部行为,都是在无言的诉说,他有多麽害怕失去“秦功”这个男人。

  可是想想自己是怎麽回答的?甩开他的手,不听他解释,擅自猜测他的行为,任他哭了一整晚。

  这一瞬间,秦功很像打自己一顿,然而就算是打了自己,却也换不了小孩受的伤害。

  看着意气风发的天才医生不知所措的样子,文隽暗叹一口气,换上平时的语气:“主任,所谓关心则乱;麻烦你动动脑子,我们医院的习惯,是新人进来後都会先安排到住院部见习一个月,小寒都是到门诊看牙齿的,也就是说,他和那个叫陆什麽的很可能都没见过面,你这样乱栽赃是不是有点太傻了?”

  猛然抬起头,秦功机械的重复:“没见过面?”

  文隽看好戏一样懒洋洋的接话:“对啊,大概很没见过,不过我听急诊科的汪护士长说,今天他们有新医生报到——说不定口腔科也是今天呢。”

  文隽的话尚未说完,就感觉身边一阵风刮过,那个刚刚一脸颓废的医生,已经往外冲去了;那一瞬间,文护士长好像看见男人脸上,尽是绝不放手的表情。

  “既然今天产科很闲……”宋长卿对美丽的中年女性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绅士的征求意见:“不如我们去口腔科看看流氓医生PK小灰狼医生的场面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闲着也是闲着,反正副护士长和副主任都在,咱们就偷个懒吧。”

  石老师有话要说:

  投票结果看来大家都想看第五篇吧?

  可是石老师还是觉得自己写人兽那篇或者神仙那篇会更出彩……

  不过第五篇也OK啦,那就第五篇?

  呜呜呜,我还是舍不得人兽和神仙。

  如果四分卫过得了审稿,我就重出江湖!!

  嗯!!

  小灰狼医生

  用刚刚取到的工资,缴清了拔牙和各种消炎药水的费用,白小寒躺在牙科的治疗椅上,等着麻醉。

  当把钱递出去的一瞬间,他忽然有点後悔;说句蠢话,他现在感觉四颗折磨了他一个月的牙齿已经没那麽疼了——现在,他感觉什麽都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医生很客气,尤其看到白小寒身上的本院制服,更是关心到:“打麻醉时会有点疼,你得忍一忍,马上就好。”

  白小寒礼貌的答应着,张开嘴让医生上麻醉。

  确实有点疼——是非常疼。可是,为什麽明明感受器觉得很痛,传入神经也觉得很痛,大脑皮层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全被昨晚那个冷漠的眼神占满了。

  这是自己第二次谈恋爱,却就已经尝到了最痛苦的滋味;第一次,被学长们玩弄,只是觉得尴尬害羞无地自容,可是这一次,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自己从来不是这麽软弱的人啊,可是,可是。

  无论怎样否认,也骗不了自己——

  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哪怕两人没一点相似,哪怕自己明知道配不上神祗一般的男人,哪怕……哪怕那男人如今已经对自己厌倦。

  不能不爱啊。

  尝到过倍受宠爱的感觉,就无法忘记;生平第一次有人这麽浓烈的渲染过自己的感情,怎麽能够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很痛吗?”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询问到。

  白小寒轻轻摇了摇头;女医生笑了起来,说:“疼就说嘛,干什麽不好意思;要是不痛,你流什麽眼泪呢?”

  白小寒一愣,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慌慌张张的擦掉泪水,不好意思的去看医生;女医生微笑着站了起来,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弯的像弦月:“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先出去,等一会药效发作,就会有医生过来给你拔牙了。”

  白小寒感激的点点头,直到医生出门,才拿了纸巾好好去擦眼泪。

  很快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白小寒回头去看,却在一瞬间呆住了。

  陆……猗学长。

  陆猗也在瞬间愣住,虽然进门前看到的病历上已经有白小寒的名字,可是由于师姐说是本院的职工,陆猗打死也想不到那个出了名的笨蛋白小寒能进国立医科大附一院,所以理所应当的以为是同名同姓。

  想不到,真的是他……

  作为学校首屈一指的人才,加上帅气的脸孔,陆猗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按理说是不会记得白小寒这一号人物的;可是一次朋友的起哄,让他们之间有了交集。

  起因似乎是他吹嘘自己有多会追女孩子,朋友不服气,就跟他打赌追男生,他们挑来挑去,就选中了护理系最乖最怕生的白小寒;最後的结果是他赢得了赌局,事情传出去以後,白小寒被所有人嘲笑,他等着小东西来向自己求救——可是从此再没有见过白小寒。

  陆猗从最开始的心虚,变成了生气——为什麽他甯可被人嘲笑也不来找自己?以自己在学校里的地位,随便几句话就能封住那群长舌男的嘴巴。

  整个大学都过得很如意,只有这一件事,成为陆猗的心病;所以,才会在今天一眼便认出了白小寒。

  “白小寒!”

  陆猗几大步走到治疗床前,怒瞪着眼睛,质问:“你怎麽在这?”

  白小寒傻傻的回不了神,喃喃道:“我、我来拔牙……”

  陆猗无法解释心中阴翳的部分一下子散开的原因,好像长久以来困扰着自己的东西烟消云散了一样。

  他既轻松又更加紧张。

  “你是附一院的护士?你怎麽进来的?”

  陆猗还是改不了自己的口气,明明心里很激动,但好像对着这个软绵绵的小护士,就是忍不住想要吼他、吓唬他、欺负他。

  根本想不到会遇见陆猗,白小寒从震惊中回过神後,仍然有些害怕;他口齿不清的回答:“我只是来试试看……而且还在试用期。”

  陆猗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怎麽老是一副没用的样子,说话结结巴巴的!”

  白小寒心里一刺,缓缓低下头解释:“我……打了麻醉……舌头有点麻……不太方便说话……”

  陆猗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给白小寒拔掉他长歪了的四颗智齿。

  毕竟是学校里的优等生,陆猗再怎麽坏心眼,也还是能先想着工作的事;把重逢的事情放一边,他一面对着白小寒碎碎念,一面麻利的备齐用物,给自己消毒戴口罩,然後便坐到治疗椅的一侧,准备开始操作。

  扒开小护士的嘴巴,陆猗的坏脾气再一次冒出了头,他吼道:“怎麽现在才来!牙齿都长多大了!你的牙片上明明没现在那麽严重!”

  小护士被吼得一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先前的悲伤情绪,又或者只是躺着的体位……总之,眼泪就这样从眼角滑下来,“对、对不起……”

  陆猗反而给吓了一跳,虽然小护士很柔弱,可是并不会动不动就哭的啊。他手慢脚乱的抓来一片纱布,粗鲁的替白小寒擦掉眼泪,“哭什麽哭?我又没有骂你……”

  白小寒也奇怪自己怎麽会突然流下泪来;看着平时凶巴巴的学长皱着眉抱怨,他发现学长似乎比从前温柔了很多。

  心里稍稍平静了些,白小寒努力控制自己发麻的面肌微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学长,你继续吧,我不哭了。”

  一句“学长”,喊得陆猗莫名高兴起来;如果说重逢是再一次遇见了白小寒,那麽这一声“学长”,才真正让陆猗有了重逢的喜悦。

  努力控制自己将心情平复,陆猗拿出专业的态度,开始为白小寒治疗;但是当他看过白小寒的具体情况时,又皱起了眉头。

  “牙根太多了,而且因为你的颌骨太小,全部都长畸形了……我可能要切开你的牙齿,才能一点点拔干净里头的牙根。”

  白小寒乖巧的点点头;即使面前的是曾经戏弄伤害过自己的人,心中也没有半点怨恨和不信任。

  陆猗看着治疗椅上安静的小孩,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心疼,他甩甩头,快步取来新的工具,不去想那种悸动是什麽。

  用金属开口器撑大小护士的嘴巴,舌头也用压舌板固定住,陆猗用牙科专用的机械切开了白小寒的第一颗智齿,难免的触伤了牙龈部分,血液瞬间积满了小护士的口腔。

  因为麻药的缘故,白小寒只感到一点点酥麻微痛。

  陆猗作为专业人员,早见惯了这种“血腥”场面,一门心思想着怎麽拔掉这四颗盘根错节的牙齿。

  然而,既没打麻药,又不是专科牙医,再加上关心则乱的某人,当然不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被另一个男人按在治疗椅里弄得满嘴鲜血,某人几乎吓昏了过去——

  “你对小寒做了什麽!!”

  闯进治疗室的秦功一脸可怕表情的怒吼出声。

  石老师有话要说:

  说起来石老师也很怕牙医。

  小时候爱吃糖(现在也爱吃),乳牙几乎都是缝缝补补的;那时候妈妈上班的医院里每个医生护士都喜欢石老师(因为石老师肉肉的很可爱),只有牙科的主任每次见石老师都板着脸(难道牙医判断一个人的美丑是根据牙齿?),而且每次拔牙都弄得石老师生不如死,有一次居然还因为和人聊天而将石老师的乳牙当成恒牙拔掉了(幸亏石老师生命力顽强,五年以後那颗被拔错的牙齿又长了出来……)直接导致石老师对牙医有着深深的敬畏……

  石老师的智齿是13岁和16岁时候长的,都被拔掉了,奇怪的是有一边竟然又再次长了出来(我果然生命力顽强……)长智齿实在是很痛苦的事情,连续发烧和牙痛。

  那麽,今天的问题难道是“猜猜看石老师究竟长过多少颗牙齿”吗?(笑)

  我想我爱你

  治疗室里的两人被秦功吓得呆住,转过头傻傻的看着怒狮一样的男人。

  秦功几大步走到治疗椅前,一手用力隔开悬在小护士身上的治疗架子,一手将白小寒迅速揽进怀里,急切的询问到:“宝贝,怎麽了?他对你做了什麽!”

  白小寒呆呆的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情;先前还沉浸在悲伤里面,这一秒却被那个自己以为就要抛弃自己的男人紧紧拥在怀里,紧的好像多麽担心失去……

  “拔……学长在给我拔牙……”

  怀中的小东西用他一贯软糯的声音怯怯的回答,秦功呆了一瞬间,才回过神来——他家小白今天就是来拔牙的。

  放松了手劲,秦功低头看向小护士的眼睛,紧张的问:“很痛吗?”一面用手抹掉宝贝嘴角的血沫。

  有些无法跟上秦功的感情变化,但这一个温柔的动作还是叫白小寒又红了眼眶,他摇了摇头,先前的心痛变成了一种酸胀的微妙感受,只觉得想要就停在这一秒,停在男人手心里的这一秒。

  秦功看着小白那种傻傻的、不懂得为自己辩解,只知道默默承受默默付出的温柔表情,心里越发疼痛;他轻抚着宝贝的脸颊,低声说:“小傻瓜,牙痛要第一个告诉我呀,你不知道产科医生最会帮别人缓解疼痛了吗?”

  不去提钱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宝贝有多自尊自爱,而且,即使早早知道了宝贝牙痛,他也不会随便用钱打发事情,他会做很多努力来减轻宝贝的痛苦,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等着那些电锯电钻在那个娇小的口腔里发出恐怕的声音。

  “你瞧,你这一个月来只顾着让我开心,让我得意得有些忘形了,要不然也不会连这个都发现不了……”男人语气温柔的抵上情人的额头,低声说:“是我说要保护你照顾你的,为什麽却是你在迁就我呢?小寒,对不起,我……对不起!”

  白小寒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其实他觉得自己应该问男人为什麽不生气了、为什麽会知道自己牙痛、为什麽要道歉,可是他却下意识的不想问,总觉得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只要秦功愿意像这样将他抱在怀里,那麽那些别的事情,好像都不太重要了,所有误会也都不必解释了。

  看着眼泪婆娑的小护士,秦功的心疼得揪成一团,就想着低头吻掉他的眼泪——

  “喂!你是谁?!”

  一个气愤的声音插了进来,不爽的打断了你侬我侬的两人;陆猗怒瞪着秦功,阴沉的问道:“你当我不存在吗?”

  秦功听见陆猗的挑衅,缓缓抬起头来;他将小护士按进怀里,打量了对方一遍,心中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嘴上却相当不屑的问:“你又是谁——口腔科有你这麽一号人物?我这麽不知道?”

  胸前工作证上的“主任医师”闪得新进医生脸色铁青。

  “仗着年纪大就用职称压人?麻烦这位妇产科医生,这里是口腔科,请你回自己科室显摆。”

  陆猗说不上什麽心态,就是觉得对面的男人对自己将构成很大威胁——尤其他将白小寒抱在怀里一副拥有者的姿态——看着十分碍眼!

  将宝宝抱在怀里,也确定对方的忠贞,秦功开始有了余力和窥伺自己宝贝的人周旋;他懒洋洋的回答:“第一,我不是‘年纪大’,我今年28岁,是科室的主任医师,职称是博士生导师——这位新人,你今年怎麽说也应该有23了——或者26?头衔是什麽?一级医师?第二,你说要我别在这儿撒野——”流氓医生挑了挑眉,继续到:“抱歉,这医院没有那个科室的主任不是我的好朋友,我高兴上哪‘显摆’就上哪;不但如此,我还要说——我不相信你的能力,请换一个副主任医师以上的同事进来,小寒是我的宝贝,我不会让你这种新人动他任何一根汗毛。”

  秦功是出了名的交游广阔,向来是交际高手,如果不是陆猗先挑衅,他倒是也不至于用这些职位之类的东西吓唬人,但是一想到他是小护士的初恋——而且本人态度竟然这麽嚣张——秦功就完全抛开了自己的绅士风度,只想着怎麽把这臭小子气中风。

  陆猗从来都被人当做天之骄子,今天第一次给人说得一句话都回不出来,一张脸从铁青急转直下变成酱紫,憋粗了脖子回不上嘴。

  “哎呀哎呀~”宋长卿打开了虚掩的大门,和文隽一起走进治疗室,一面添油加柴:“秦功,你怎麽越来越没品了?找人比试也要找像我这种你没把握赢得了的人啊,找一个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拌嘴有什麽意思,明明知道会赢还欺负人家——你还真是没有职业操守啊。”

  秦功默契的接上:“话虽如此,可是你知道物以类聚嘛,我总想着会窥伺别人所有物的人八成都是没什麽礼义廉耻的,我既然都被你们喊成‘流氓医生’,不去会会同类岂不是很可惜?我怎麽想到他那麽弱,全身都是空隙——真没意思。”

  文隽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一搭一唱,连忙提醒:“主任,你怀里的心肝宝贝现在可是局部麻醉中喔,你想浪费麻醉时间到什麽时候?”

  秦功猛的一怔,连忙一弯腰将小护士用公主抱抱回了治疗椅,叮嘱道:“我去找我认识的医师过来,宝贝你乖乖在这儿等,不要害怕,我马上就回来,好吗?”

  白小寒本来想说让学长拔就好,可是他隐隐觉得两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在这刚刚与秦功和好的当头,他实在不敢再去踩地雷——只好……对不起陆猗学长了。

  看见自己小白听话的点点头,秦功满意的直起身来;他抬头随意瞟了陆猗一眼,无声的笑了一下,接着交代文隽看好小护士,就拐去医生办公室找熟人去了。

  那无声一笑,透露出的是不屑与示威,就像狮群首领对前来挑衅的小狮子所作出的毫不放在眼里的震慑。

  陆猗终于忍无可忍,狠狠摔下手中的镊子,低着头大步朝外走去。

  看着年轻医生的白衣消失在门口,宋长卿总结一般的说:

  “流氓医生VS小灰狼医生——流氓医生完胜!”

  “宝贝,还会疼吗?”

  秦功在红灯前停下车,连忙转头询问副驾驶上的小护士。

  某人因为局部麻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听到男人的问话,微笑着回答:“已经不疼了。”

  “骗人。”男人伸手轻抚宝贝的面颊,轻声说:“拔了那麽久,流了那麽多血——怎麽会不疼?我有好几次都险些把认识很久的李医生捉过来摇晃,然後质问他‘怎麽还没有结束’——我就连看都觉得心好痛。”

  习惯用语言表达自己的重视,秦功说着这些甜言蜜语,其实心里也确实这麽想的;可是白小寒却忍不住红了脸颊,腼腆的笑着低下头去。

  一副……很幸福的表情。

  绿灯亮起来,秦功发动车子,醇厚如低音提琴一样的声音接着响起:“对不起。”

  白小寒懵懂的抬起头看着男人的侧脸,不知对方什麽意思。

  秦功在倒车镜里看到对方无邪的样子,心里将自己骂了一百万遍。

  “我……我昨晚并不是真的想惹你哭——我只是嫉妒罢了。”

  “嫉妒”?白小寒傻傻的看着男人有些不自在的脸,像是听不懂男人的语言。

  秦功看着傻小孩,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一五一十的解释:“我之所以生气,是以为你这一个月来和陆猗重修旧好了。”

  三秒之後,小护士死机的大脑才重新运转,他亟不可待的解释:“我没有!我不知道学长在这里上班——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

  “我知道,宝贝,我已经知道了。”秦功打断急于澄清的小孩,腾出手握住他的小手,轻声说:“我已经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了!我被嫉妒冲昏了头,根本丧失了理智,才会那样的伤害你——我对你保证,从今以後一定不会再怀疑你!”

  他捏了捏小护士的手心,自嘲道:“其实我有什麽资格怀疑你、质疑你?从一开始,这份感情或者关系,都是我强加给你的,哪怕你就是真的喜欢别人,我又有什麽资格阻止你——更别说伤害你。”

  顿了顿,秦功又说:“但是,能不能不要喜欢上别人呢?就算你对我不像我对你那样,但是只要你一天没有喜欢上谁,我就还有机会;小寒,好不好,不要喜欢上别人——让我再努力看看。”

  白小寒愣愣的看着一脸诚恳的男人侧脸,心里酸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半晌,他才缓缓低下头,小声呢喃了一句。

  听见情人的低语,秦功先是呆了一秒,转瞬便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完全不顾身後差点追尾的车子传来的怒吼声。

  因为,要是他没有听错,那麽,他的宝贝刚刚说的是——

  “不用试了——我想,我也喜欢你。”

  欣喜若狂的看着爱人害羞的、挂着泪珠的脸,秦功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腔。

  再也顾不得其他,秦功扑上了副驾驶,狠狠吻了上去——

  石老师有话要说: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石老师也不是故意要拖,只是最近工作比较忙,真是对不起大家了~.

  尤其对不起每天在群里孜孜不倦催我的洛依——石老师来给你交代了~~~

  本来前几天石老师生日想给自己写给贺文的,结果被各种人替我庆生,吃了半个月蛋糕,腻得我实在不想写甜文……对不起……我会补上的><  那麽,就先这样了,提前预祝大家中秋快乐!  谣言  宋长卿觉得自己不是长舌男——至少不喜欢听小护士们说些有的没的。  但是,他此刻却停在护士站的高大盆景边,听着另一边的几个护士在嚼舌根。  他本来只是过来安排临时医嘱的,但是快到护士站时,却隐约听到有人提起“秦功”两个字。  “……昨天在口腔科闹得很大呢,听说是产科的一个护士去拔牙,秦功主任不满意那个新医生的技术,于是大发雷霆,找来口腔科主任给拔的呢。哇~秦医生不但是钻石王老五,而且对手下的人都那麽体贴——好羡慕喔~”  一个年轻女护士小声说着,还不时发出欢呼声,另几个女护士也跟着小小的尖叫起来。  这时,一个虽然比较尖细,但显然是男孩的声音响起,他发出一声轻哼,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那个去拔牙的护士是谁吗?”  其他女孩子没说话,大概是一起摇头了,因为那男生又接着说:“你们知道吧,那个曾经和我住过一个月的试用期男护士,我告诉过你们的,他因为引诱我的朋友不成,一怒之下打伤我朋友,这事被他的主任想办法压了下来……这个护士就是昨天去口腔科拔牙的那个护士——白小寒。”  宋长卿听见树的那边传来好几声抽气声,心中暗自好笑——自己科室的护士原来都那麽蠢,别人说什麽都信。  不过——原来那个欺负过秦功家小白的男护士是自己科的啊——要是没记错,似乎是叫做杨茵吧。  ——看来,可以让秦功欠自己人情了。  男孩似乎越说越起劲,忍不住稍稍提高了音量:“这还不算什麽,你们知道为什麽秦功一直袒护白小寒吗?”  盆栽摇了一摇,似乎又有几个小护士挤了过来的样子;杨茵越发故作神秘,直到有人催促,才低声道:“因为他们现在住一块——我都打听过了——他们是情人!”  “不会吧?!”  女孩子们一下子忘记了压低声音,全都怪叫起来,一个个既兴奋又懊恼,吵吵嚷嚷个不停。  秦功可是这个医院——不对,是她们周围最有前途最有魅力的黄金单身汉啊!想不到竟然喜欢男人!女人爱八卦的天性让她们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可是作为单身女性,又忍不住扼腕自己没希望了。  “好恶心喔,原来秦医生是个gay!”  “不对不对,我进医院那麽久了,从来没听说秦主任有那种嗜好啊。”  “而且他好不讲道理喔,就这麽纵然那个护士——不是听说秦医生人很正直的麽?”  “我说嘛,要真有这事也是那个叫白小寒的男生引诱秦主任的吧?”  “就是!你们看小茵不是说过白小寒引诱过他的朋友吗?那他会去勾引秦医生也是有可能的了。”  “而且还仗着秦医生撑腰就为所欲为——也不想想自己那什麽身份,都不觉得丢脸!”  “是耶,打伤人家还让秦医生给他摆平;这次又害的人家口腔科鸡飞狗跳——那位新医生这几年就别想着能有什麽作为了。这个叫白小寒的够狠啊。”  “哼,人家又不招他惹他,干什麽老是惹是生非的——那种有特殊嗜好的人心理果然也不太正常……”  护士站里头正炸开锅,忽然有人将病历用力砸在桌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护士们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自己科的宋长卿医生。  向来温文尔雅的男医生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听到各位的话了——我觉得作为秦功的好朋友,我不得不站出来替他说几句话。”  不理会被自己吓得噤若寒蝉的众人,宋长卿优雅的用手指轻敲着桌子,慢慢的说:“我认识秦功已经超过二十年,无论如何,我对他的品行的了解程度怎麽说也应该比在场的各位强;而我就没发现他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维护情人所以为所欲为?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们以为他是什麽人?古代的王爷将军?你们怎麽不干脆编造他後宫三千,手下所有护士都和他有关系?你们尽管编呐——看文隽护士长会不会拔掉你们的舌头。谣言止于智者,其他人乱讲话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我不想看到每天与我共事的同事为了一个粗糙的谣言就公然抨击别人,你们不知道这对于一个有气质的女孩子而言是很遗憾的事情吗?我希望你们都是最漂亮的,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  一席话,说到几个刚刚开口议论的护士都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而心里也立即觉得那个谣传实在有些蠢。  看着护士们的表情,宋长卿知道这个谣言不会再传下去了,于是他转头瞟向角落里暗暗怒瞪着自己的男护士。  清秀的样貌,时尚的外形,确实有些看头——但是——实在是个蠢货。  在心里摇摇头,宋长卿打破安静,又开口道:“听你们说起这个谣言,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杨茵护士,要是我没记错,你那位‘朋友’之所以被白小寒打伤,似乎另有隐情吧?按照当天他在创伤中心口不择言的大骂,事实应该是他袭击白小寒,小寒自卫才打伤他的吧?虽然这件事情被急诊科禁止谈论,不过你们大可去问急诊科的同事,看她们和我说的一致不一致?而且,运气好的话,你们还能打听到那位病人一直毫不忌讳的宣传自己的性向喔;如果你们运气实在很好——那麽甚至会打听到这位病人和杨茵护士的关系——呵呵,杨护士,在讽刺别人是同性恋时,我还真是想象不出来你的心情呢——”  宋长卿此时戛然而止,但护士们已经听懂了他的话,在第一时间便惊讶无比的转头去看杨茵,有的还忍不住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杨茵根本想不到宋长卿这种平时风度翩翩的人会毫不留情的揭开自己的秘密,全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只能呆在原地,任脸上五颜六色的转了一圈,口中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  宋长卿很满意自己说话的效果;虽然他一直标榜与世无争,可是要是有人想动他的朋友那又另当别论了。  这小孩要是只攻击秦功也就算了,可是他连白小寒那个圣母受都不放过——那也就不是值得被人尊重的家夥了。  拍拍手,温和的医生微笑着说:“好了,我本来是来批判大家胡乱散播谣言的——怎麽跟着怂恿你们继续八卦了——大家到此为止吧,我说的话,该听的大家就记住,不该听的就当我没说过吧。”  他对着所有人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护士站。  呵呵,真的能当做没听见吗……  秦功,你可又欠我人情了。  “小寒,你真的没问题吗?你才拔了牙没几天,我看我还是送你回家吧,上夜班这麽辛苦,我会心疼的……”  秦功弓着身子低头打量小护士的脸色,不放心对方的身体。  白小寒忍不住呻吟:“都已经好几天了~我早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别再大惊小怪的!人家还想趁着这个夜班让你给我讲宫外孕的呢,你就别再啰嗦了!”  秦功还想说什麽,看看小护士气色不错,又给忍了下去,蹉跎了一会儿,才坐下来,“好吧,那有什麽不舒服你要立刻跟我讲喔。”  白小寒笑了起来,答应到:“是——”  秦功被他可爱的表情逗笑了,揉揉小护士的脑袋,他又再仔细确认宝贝身体确实恢复了,才终于放弃劝他回家的念头。  对着不断催促的小护士,秦功露出了苦笑,于是任命的开始讲起来:“所谓的宫外孕呢,医学术语又叫异位妊娠。正常情况下,受精卵会由输卵管迁移到子宫腔植入,但是,如果受精卵在迁移的过程没有到达子宫,在别的地方停留下来,就成了宫外孕……”  白小寒并不笨,只是当知识点太多时,有些分不清类似概念;这几个月来,在秦功的帮助下,脑中的知识体系越来越清晰,而他也喜欢上了这种听秦功讲课的时间。  那种可以体会爱人最帅最可靠的方式,真的很让人着迷。  就在两人讨论得正起劲时,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心里想着大概是夜间急诊。  可是,当来人迈进医生办公室时,两个人忍不住都瞪大了眼睛,想死都猜不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  宋长卿抱着一个纤细的少年;那孩子似乎陷入了昏迷,头发被汗水浸湿,表情是急性痛苦病容,一般情况很糟糕——而且,用来包裹他的大衣被鲜血浸湿了好大一块。  宋长卿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游刃有余,他急切而又惊慌失措的对着秦功喊:“功!功!快救救小涵!”  他面色铁青,充血的眼里写满了害怕。  石老师有话要说:  石老师今天上夜班,不过因为重感冒,所以老师让我十点就下班了~  一回到家就埋头苦写,一边写一边打喷嚏……  写着写着突然突发奇想——同学们想不想看小护士生宝宝呢?  当然石老师会安排得很合理,所以大家不用考虑小护士怎麽“生”。  但是问题是要不要让他生呢?  快留言喔,是生,还是不生!  另外,接下来的一周石老师可能就不更文了,非常抱歉。  那麽,再下一周见了~  要是他不爱你  “小寒,你真的没问题吗?你才拔了牙没几天,我看我还是送你回家吧,上夜班这麽辛苦,我会心疼的……”  秦功弓着身子低头打量小护士的脸色,不放心对方的身体。  白小寒忍不住呻吟:“都已经好几天了~我早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别再大惊小怪的!人家还想趁着这个夜班让你给我讲宫外孕的呢,你就别再啰嗦了!”  秦功还想说什麽,看看小护士气色不错,又给忍了下去,蹉跎了一会儿,才坐下来,“好吧,那有什麽不舒服你要立刻跟我讲喔。”  白小寒笑了起来,答应到:“是——”  秦功被他可爱的表情逗笑了,揉揉小护士的脑袋,他又再仔细确认宝贝身体确实恢复了,才终于放弃劝他回家的念头。  对着不断催促的小护士,秦功露出了苦笑,于是任命的开始讲起来:“所谓的宫外孕呢,医学术语又叫异位妊娠。正常情况下,受精卵会由输卵管迁移到子宫腔植入,但是,如果受精卵在迁移的过程没有到达子宫,在别的地方停留下来,就成了宫外孕……”  白小寒并不笨,只是当知识点太多时,有些分不清类似概念;这几个月来,在秦功的帮助下,脑中的知识体系越来越清晰,而他也喜欢上了这种听秦功讲课的时间。  那种可以体会爱人最帅最可靠的方式,真的很让人着迷。  就在两人讨论得正起劲时,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心里想着大概是夜间急诊。  可是,当来人迈进医生办公室时,两个人忍不住都瞪大了眼睛,想死都猜不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  宋长卿抱着一个纤细的少年;那孩子似乎陷入了昏迷,头发被汗水浸湿,表情是急性痛苦病容,一般情况很糟糕——而且,用来包裹他的大衣被鲜血浸湿了好大一块。  宋长卿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游刃有余,他急切而又惊慌失措的对着秦功喊:“功!功!快救救小涵!”  他面色铁青,充血的眼里写满了害怕。  秦功走出治疗室,一面脱掉沾满血的橡胶手套扔进医用垃圾袋。  他抬头看过去,宋长卿垂着头坐在长椅里,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好像没有一点生气;整个人颓废得不像是那个儒雅的胸外科菁英。  叹口气,去男人身旁坐下,秦功开口道:“他没事了。”  宋长卿像是才发现秦功已经来到自己身边,吓得浑身一颤,转瞬又紧紧掐住秦功的手臂,急切的问:“小涵怎麽样了?”  “我说、他、没事了!”秦功一字一句的重复,双手压在宋长卿肩膀上,尽力安抚他的急躁,“我给他做了全面的处理,已经没有一点危险了;小寒现在正在里面陪他,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宋长卿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他松开了秦功,喃喃的说了声谢谢;局促的抬了抬头,又放弃的坐回原位。  秦功奇怪的问:“不去看看他吗?”  宋长卿这次很快回答,他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害怕。  秦功不再逼他,舒展身体靠在椅背上,口中不忘挖苦到:“宋长卿医生,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种嗜好呢——SM?老天,那男孩竟然被你啃得全身是伤——你以为自己是罗伯特帕丁森?还有他的肛口——2度裂伤——撕裂面已经深入肌层,你只要再用点力就能弄断他的轮匝肌!”  他顿了顿,斜眼瞟去,见好友越加颓废的样子,又接着说:“作为医生,我们眼中病人是没有性别无关美丑的,可是我不得不说,那孩子很漂亮,不管是皮肤还是身材,都很美——这麽漂亮的孩子,你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能忍心做这种事情吧?”  宋长卿闻言,激动的抬起头来,高声说:“我就是没救了的爱上他,才会变成这幅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喝!秦功有点吃惊,想不到一向内敛的老朋友竟然也有这麽切斯底里的时候——看来真是陷进去了。  安静了一会儿,秦功才又开口:“他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的?他喜欢你麽?”  宋长卿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他叫任涵,是美术学院的模特。你知道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念美术的,你也知道她有多骄纵,她很早就喜欢上这个漂亮的模特,可是偏偏小涵从来不搭理她,于是她就恼羞成怒,要我去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颜色……我想每个人大概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劫数——任涵就是我的劫数;我比我妹妹更快的对他一见锺情,像个流氓一样死皮赖脸的追求他……可是,他就像是一个完美的石膏像,那麽漂亮、那麽……冰凉。哪怕他终于答应和我在一起,可是我从来感觉不到他要停泊在我身边……今晚,我买了蜡烛和鲜花,我想庆祝我们认识一周年;可是回到家却看见他已经收好了东西——他说他要离开了……我一怒之下,脑子里什麽也想不到……等我清醒过来,他就已经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了……我知道他不会希望陌生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所以只好来找你……”  他的语速很慢,说了很久,一说完,就像耗光了所有力气,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  ……秦功一言不发,良久才轻声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样一个刚强的孩子——真的只是因为被你缠的烦了就答应你的追求?你以为男人追男人这麽简单?”  宋长卿闻言转身看向好友,脸上写着“难道不是吗”,秦功回了一个“别傻了”的眼神,斩钉截铁的下结论:“我想,他一定很爱你。”  “要是不爱你,不会被你追到;要是不爱你,不会和你在一起一年之久;要是不爱你,不会让你对他作出那种事情——你记得他有挣紮过吗?至少我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抵抗的痕迹。”  宋长卿傻傻的看着秦功,脑中闪现过一帧帧与恋人相处的画面,想起那个少年总是轻轻的对自己微笑的样子。好半天,宋长卿突然像疯了一样跳起来,往治疗室冲去。  秦功不放心,也跟着回到治疗室;一开门就看见宋长卿伏在昏睡的男孩身上,宽大的肩膀发出轻轻的颤抖。  白小寒被突然闯入的宋长卿吓到,傻傻的不知所措。  秦功好笑的对他招招手;白小寒马上跑到恋人身边,双手紧紧环住医生的腰,不确定的轻声问:“宋医生怎麽了?”  秦功搂住他的肩膀,低声回答:“他开心而已——或许,还有一点後悔。”  小护士傻傻的看着医生,不明白他的意思;秦功无声一笑,对他说:“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他们。”  石老师有话要说:  总觉得医生文越来越趋于平淡了……有没有?  那个,就是关于要不要让小护士生宝宝的问题,大家快点留言给意见嘛~~  再晚的话,就是石老师这麽没有礼义廉耻也不好意思硬塞进去了~~  本来说今天不更了,但是石老师重感冒睡不着,就起来写文了。  所以里面要是有错别字、文理不通的地方,不要打我,我发烧头脑不清楚……  那麽,下周见了~  真情告白  “宋长卿!你很烦呐,干嘛找个恋人名字也要和我家小寒一样——你很崇拜我吗?”  “请你搞清楚,是我遇见小涵在前好不好?要模仿也是你模仿我。”  “谁知道你有情人啊!平时装得像个和尚,我哪猜得到原来你也是个闷骚男!”  “那个叫做‘专情’!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流氓,每天盯着你家小护士的屁股不放吗?”  “嘿嘿……慢着!你怎麽知道我每天盯着我们家小护士的屁股看?宋长卿!你个勾引二嫂的死和尚,难道你也看过我们家小护士的屁股?!”  “唉,我怎麽认识你这麽个没脑子的流氓啊——”  “哼,我也不想认识你这麽个没胆子的和尚——”  “你说谁没胆子了。”  “不就是站在人家病房前不敢进去的某人!算我拜托你,快点和好带他回家吧,我这儿是产科耶,专门腾出来间单人病房居然是为了藏个男人,说出去不笑死人才怪!”  “你有没有朋友情、同事爱啊?就这麽点事也要争那麽……”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脸色通红的白小寒站在门前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小寒!”秦功挤开宋长卿,一把搂住爱人,又亲又蹭。  白小寒难为情的小声说:“什麽盯着屁股嘛,说得那麽大声……任涵都听见了……”  秦功闻言朝里望去,看见静静躺着的男孩;他也跟着小声问:“他情况怎麽样?”  白小寒认真的回答:“生命体征稳定,一般情况良好,神志清楚、对答切题……”  “好了好了,”秦功哭笑不得的打断太认真的小护士,说:“小傻瓜,你以为写病程呐,我问的是他现在情绪什麽的怎麽样。”  白小寒又红了脸,他想了想说:“小涵——我是说任涵,他的情况还不错,精神挺好的,情绪也算稳定……”  他蹉跎了一下,小心的看了看宋长卿,才又接着说:“只是……只是他很少说话,唯一重复了两遍的是‘让宋医生不必再来了’……”  宋长卿身形一颤,良久,他又振作精神,打算往里走去。  秦功伸手拦住他,眼睛里面写满了担心;宋长卿微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不会再伤害他了。”  秦功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对好友说:“那好,我们在这儿等着你。”  宋长卿不想再和他争辩,便朝里面走去。  走到病床前坐下,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轻轻牵起任涵的手握在手里;任涵的手很纤细修长,象牙色的皮肤、珍珠色的指甲,宛如艺术品。  “无论多久,只要再一次这麽近的触碰你——我还是不能不沉醉在你的魅力里。”  少年闻言微微的挣紮了一下,宋长卿没有放开手,仍旧对着他的侧脸说:“初次见你时我就深深为你着迷——可那一次我甚至没见过你的脸——教授让你摆出让-奥古斯特.多明尼克.安格尔《浴女》的姿态,你以全裸的背部对着学生们和我——就只是那一个背影,我就知道我没救了。”  “我料想着拥有你以後这种焦躁或许可以得到缓解……但我显然没有意识到你将在我生命中扮演怎样的角色,我一天比一天更放不下你;我自负理性之至,以为能够不对任何人动情,免去受那些多愁善感的辛苦……但我这历练许久的理智,怎抵得过你的万分之一魅力?你的存在,就足以让我将曾经所有的认知和信仰整个颠覆;我对你的感情,都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我真的不是有心伤害你——我知道现在来说这句话有多恶心多不负责任,可是我还是想再来求你一次——小涵,我爱你,留下来!”  宋长卿将情人美丽的手握紧,抵在额上,语气像是孤注一掷,带着明显的颤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比以往更爱你、更珍惜你!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只要让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失去你、还有获得你的爱情的机会,只要这样就够了!我从一开始就说过的,我会负责宠爱你、照顾你……我、我会比以前做的更好,昨晚……昨晚我做的事情把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你推得更远了,可是,可是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小涵、小涵,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爱你——”  天之骄子的男人用心上人的手抵在唇上,微红的双眼里面是从未在他身上有过的害怕和乞求。宋长卿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是也没想过要不顾对方的意志强行将他桎梏在身边——所以,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求求对方,再给他一次机会。  任涵侧着脸,从最开始的面无表情,渐渐开始咬住下唇,最後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哭了;随着眼睛轻轻闭上,漂亮的水珠就滚了下来。  宋长卿大惊失色,他不敢妄想这是为他而落的眼泪,于是直觉的搂住宝贝的身子,急切的询问:“小涵、小涵,哪里不舒服?”  任涵转过脸来,那双婉转千回、像是写满了心事的眼睛直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不忍心再对爱自己爱得发狂的男人说出拒绝的话,“我不得不离开你。”  任涵的声音一如人一样漂亮,但说出口的话却是谁也听不懂,宋长卿急忙追问:“为什麽这麽说?有什麽理由要你一定得离开我?!”  任涵又留下更多的眼泪来,他下意识的抓住宋长卿的衣服,轻声说:“因为……我没有办法为宋氏企业生下继承人……”  宋长卿是生物医学界的大型企业宋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未来势必要继承家业,他早已打算好为了爱人放弃继承资格,所以根本没有想到这会成为任涵离开他的理由。  “你……小涵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吗?为什麽……”  任涵抬起头,既伤心又冷静的回答:“因为我一开始就随时准备离开你。”  不管宋长卿被自己的一句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任涵继续到:“我答应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已经想好有一天要和你分开——我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麽快……”  “我没有……我是说,没有人逼迫你为我做什麽啊,你为什麽要觉得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开我的时——”宋长卿急切的解释着,忽然戛然而止,向来聪明的他已经听出了端倪:“慢着,有谁找过你?”  任涵欲言又止,看了宋长卿几眼,才缓缓道:“我没有问,是一个年轻男性,他说我是你的阻碍……”  “放他妈的狗屁!”温文尔雅的男人暴跳如雷,额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我宋长卿这辈子就认定任涵一个人!我可以为了小涵做任何事情——谁有资格说小涵是我的阻碍——他是我的宝贝、是我的一切!”  任涵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心中虽然再一次为爱上这样情深意重的男人而悸动,可是理智却让他言不由衷:“他说的没错,我是你的阻碍。”  宋长卿握住恋人的手,恳切的说:“宝贝、小涵,你从来就不是什麽阻碍!你是我的命根子!我要是没有了你,不就又回到从前那个行屍走肉的我了吗?你根本想象不到你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麽!”  任涵看起来越来越彷徨,他不确定的低语:“可是,我毕竟不是女人啊,不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你,也没有办法给你生出宝宝……”  “小涵……”  “如果……我说能呢?”  一直静静听着两人对话的秦功忽然开口,打断了宋长卿似乎永远没有效果的安慰;秦功冷静的说出让所有人仿佛听天方夜谭一样的台词:“如果我能让你生下长卿的孩子,或者还能让你名正言顺的嫁给他——你愿意吗?”  石老师有话要说:  今天看见bb同学的留言,在这里解释一下。  bb,首先万分感谢你的意见,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是选择焦虑症嘛,有人给我建议我最喜欢了~  但是,bb同学,非常不好意思的是我昨天写的内容已经按照“生宝宝”走了[img]zqgb_1.gif[/img]  不过不会大虐啦~石老师也是纤细之人,写文章写到虐到自己那要怎麽办~  所以大家都会健在(什麽词啊),小白只要承受一章左右的小小虐心就ok啦!  你觉得这种设定怎麽样呢?  今天石老师会卖力写的!那麽,大家晚上见了~  人为的奇迹  现场一阵寂静,原本完全沉浸在苦恋的无望气氛中,这一句不咎于一颗炸弹,又像一个很不分场合不负责任的恶意玩笑。  然而秦功表情很冷静,完全不像开玩笑;他原本多少总有些玩世不恭的表情,此时荡然无存,只有着令人莫名愿意信服的真诚。  看着大家无法立刻接受的表情,秦功叹了口气,又说:“好吧,我想你们现在一定当我是疯子,那我换个方式告诉你们我的意思好了。”  他停了一下,用手轻轻梳过小护士的头发,像是梳理自己的思维一样,然後严肃的说道:“我在洛马琳达大学医学院念研究生时,我研究的课题曾经一度成为新闻。我当时的导师与我刚好都见过一种奇特的妊娠方式,那就是宫外孕但顺利分娩,能够将胎儿孕育到成熟,甚至于超过28周。于是我们就想将这种‘偶然的奇迹’发展为人为可以控制的妊娠方式。”  宋长卿虽然是胸外科医生,白小寒则只是护理专业,但毕竟两人都有产科知识,所以觉得秦功简直就是在说胡话;任涵由于不了解医学知识,所以不了解秦功说出来多麽惊人的话。  “通常来说,子宫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不适宜受精卵植入的。受精卵应该在输卵管管壁肌肉的蠕动及输卵管粘膜纤毛的摆动下﹐向子宫腔方向移动﹐在受精後3到4天到达宫腔﹐此时的孕卵称为囊胚或胚泡。约在受精後第6到8天﹐子宫内膜为合体细胞的蛋白分解酶破坏﹐囊胚侵入子宫内膜的致密层﹐子宫内膜表面迅速修复﹐囊胚就埋于子宫内膜之中这个过程就是受精卵的植入﹐或者说是着床。那麽假设这个受精卵在子宫体腔外着床发育,我们就说是异位妊娠——也就是宫外孕;这是妇产科最常见的急腹症之一,因为它会导致流产和子宫破裂,引起大出血,所以人们在谈到异位妊娠时总是谈虎色变。”  秦功自信的微笑着说:“可是我和教授都见过异位妊娠却顺利产下宝宝的女性,她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异位妊娠,也没有做过B超检查,只是在到达医院待产时才被检查出是宫外孕,我们顺利的替她们剖腹产下健康的宝宝,所以这就促成了我的研究课题。”  “现在治疗异位妊娠已经很普遍了,我的研究项目与他们不同之处在于——我并不是终止妊娠,或者将囊胚植入子宫,而是继续让囊胚在原来的部位生长,并且满足它异位生长所需要的所有条件。”  说到这里,流氓医生难得惆怅的叹了口气,“可是这种手术所需要的精力物力和财力都是太大的付出,大多数人甯可放弃肚子里未成形的宝宝,选择人流终止妊娠,所以这项治疗计划并没有得到推广。”  任涵小声问道:“可是……这项手术也没有办法让我怀孕啊——”  “不,有可能。”宋长卿毕竟是知名医生,已经能够大概知道秦功的意思,但是他仍然有疑惑,“但是,异位妊娠多少都是在子宫体或附件上着床,小涵没有女性生殖系统……还是不能做到啊。”  秦功表情严肃的说:“没有把握我是不会随便说话的——我之前说过的教授开普敦先生,他的妻子曾经接受过子宫切除手术,所以,当我们的研究成熟後,首先就在他的夫人身上进行了手术,手术结果非常顺利,开普敦夫人生下了一个2500克的女婴。”  “什麽?!”宋长卿惊叫起来,脸上出现了惊喜,“你们怎麽做到的?”  “我们将受精卵植入了她的腹膜。”秦功淡淡的说着,仿佛是一件多麽正常的事情,“但是由于我们没有取得相关实验批准,所以这是在违法的情况下进行的,手术成果也就没有公诸于世。只要我们在任涵身上再进行一次这个手术,再给他造一个假身份,让他暂时以女性的身份对外,那麽你们就能名正言顺的结婚了——以任涵的中性长相,以及你我的人脉,这很简单。”  现场安静了一分锺,宋长卿冷静的问道:“也就是说,你们将受精卵植入腹膜的手术只进行过一次,而且不是在男性身上进行的?”  秦功严谨的点头回答:“是的。”  宋长卿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抬头时已经毅然决然,“我不要任涵接受这个手术。”  “什麽?!”任涵像是被夺走了最後一根稻草,激动的撑起身体,紧紧拽住宋长卿的手臂,问道:“为什麽?我愿意,我愿意啊!不管是做女人还是什麽的,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只要能够生下你的孩子——我都愿意啊!”  宋长卿温柔的捧住爱人的脸庞,轻声说:“只是你的一句想和我在一起,我就开心快要死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不能不得到的东西了。这个手术,虽然是功主持的,我对他的能力绝对信任,可是在你身上我的理性从来不管用,我要你好好地、开开心心的,哪怕只要有一点点危险我都不要你去尝试。我们现在这样就够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可以放弃所有一切;你不要再忘记了,我爱你啊。”  任涵怔了怔,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啦啦流下来,他扑进宋长卿怀里放声哭起来,仿佛卸下了所有负担和不安。  良久,任涵缓缓抬起头来,苦衷的眼睛却弯成两道漂亮的月牙;他腼腆的笑着,语气却很简单:“但是,我还是要生下长卿的宝宝——秦医生,请替我做手术吧。”  宋长卿一愣,急切的说:“小涵,我不是说了吗,我有你就够了——”  任涵轻轻按住宋长卿的嘴,温柔的说:“就像你不愿意我受委屈,我也不想你失去任何东西;如果和我在一起的代价是让你失去家庭、社会地位,那麽我是为了多麽自私的初衷而留下来呢?你也别再忘记,我也是男人呐,我也想要保护你啊。”  宋长卿几乎要热泪盈眶,一直像女神一样苦苦追求的人终于说出了相濡以沫的承诺,一生的等待和爱情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  可是他还是反对恋人以身试险,“小涵,一定还有其他两全其美的办法,我真的不想让你被冷冰冰的手术人为的强加一些东西……而且,这是这个手术第一次在男性体上进行啊。”  听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小寒突然开口,语气小心翼翼,却又像是捡到宝一样——  “那麽,能不能让我来做第一个呢?”  石老师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本来说要发狠写的,可是石老师写着写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醒过来後还因为自己出现这种老人家的生理现象而沮丧不已,于是第一件事就是捏捏看脸上的肉有没有开始松……)  石老师发现回复留言很难被大家看到,那以後的留言回复就放在这里好了。  那麽,关于小懒七同学的留言,石老师要说:谢谢你把第一次给了我,我会负责的!  小懒同学,真是对不起,最後还是考虑大部分同学的意见决定写为生子文,但是我会小心不写成雷人的形式,努力向温馨靠拢~希望你不要介意。  另外,关于搞混两部文章的事情你根本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这是懒得好好取名字的无良作者的责任,说实话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搞混……  那麽,还是希望大家将想要看这几只未来发展的趋势告诉我,我会努力满足大家的~  你们的留言就是我写文的动力啊~  另外,四分卫的番外准备写尼尼和安迪,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好的建议?  那麽,(如果石老师没有继续老化的话)明天见了~  幸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