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骗子虞添识
新的一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虞添识换上夏季校服，短袖薄款长裤，准备好早餐去敲沈定辙的门。
沈定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开门，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的，被扰好梦的他带着起床气：“大清早的，干嘛？”
“哪里早，你闹钟没响？”虞添识看了眼他的头发。
“哦，闹钟被我关了。”
“快要迟到了，何叔在楼下等。”
沈定辙倒是没说不去，行动堪比树懒，虞添识看不过去，帮他翻出夏装拉着他的胳膊腿换好衣服，“你这是怎么了？”
“消极，看不出来吗？要出国了，心理上还没能适应。”
好不容易到学校，就连盛橘都看出沈定辙的不对劲，“我亲爱的同桌，前面的沈同学是怎么了，坐的东倒西歪的，像生病了。”
他要出国的事暂时没公开，虞添识并不打算替他公开，告诉盛橘：“昨晚没睡好吧。”
“啊？他没睡好你也知道啊。”
“早上他说的。”
盛橘一脸不好意思，“好吧，我想歪了，哈，那什么，追番后遗症，别介意嘿。”
虞添识表示没关系。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周，梁秋仪回家过两次，这些天她相对低调，没有发表任何动态。
梁秋仪看出沈定辙的不情愿，第一次站在沈定辙的角度替他着想，“确实也是，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不通，东西也不好吃，我们一年也难得见上几面，我也舍不得你出国，要不我再跟你爸谈谈，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要我说你爸就是太过专制，儿子，说实话，以你的条件，光靠脸都能进娱乐圈占据一席之地，并不一定要按你爸说的出国渡个虚名，斯坦福又怎么样，哈佛又怎么样，你回国他还是要安排你进娱乐圈，只是学历好听，多了个学霸人设。”
沈定辙很是感动，感动梁秋仪终于以正常母亲的视角看待问题，“妈，谢谢，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
梁秋仪眼泪差点掉落，“这孩子，突然这么感性，我都有点不习惯了，我晚上就去片场找你爸。”
下午没安排，虞添识去陪轩轩，沈定辙一个人去商场给虞添识买球衣，期末后有场联谊赛，虞添识连套像样的球衣都没有。
选的7号，虞添识曾说过，7是他的幸运数字，到家后将球衣藏好，打算7号送给他。
深夜，沈定辙接到沈明舜电话，让他到书房等。
沈定辙升起一丝希望，期待梁秋仪的努力奏效，期待沈明舜改变主意。
十分钟后，沈明舜回到家，命令沈定辙：“关门。”
书房隔音好，门一关，外面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沈明舜打开电脑，向沈定辙扬下巴：“过来，给你看段视频。”
“看视频之前我可以告诉你，”沈明舜指指墙上，“我的书房有摄像头。”
书房确实有装监控，正进门的位置，摄像头对准沙发，以及沙发对面的办公台，沈定辙不明白沈明舜说这话的意思，有些烦燥，“什么视频？”
电脑屏幕亮起，视频中播放的是一段监控画面，画面中虞添识坐在沙发上，拍到的是他的背面，和坐在办公台前的沈明舜正面。
画面中的虞添识低着头，沈定辙看向监控上的日期，沈明舜逼他答应出国的那天，那天虞添识在书房待了很久。
画面静止几分钟，而后是沈明舜的声音：“小识，你的办法不错，你说的对，阿辙是个重感情的人，我按你的办法，以你的前程威胁他，他果然答应出国了，还是你了解他，这次多亏你了。”
虞添识一直低着头，说：“是我应该做的，我应该为您和秋姨分担。”
“干的不错，”沈明舜走到虞添识面前，递给他一个红包，“给你的奖励，拿回去给你奶奶看病，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
虞添识说着谢谢，沈明舜又提醒他：“若是被阿辙发现，你就告诉他，说我让你帮忙转交一笔钱给一位拾荒的大爷。”
“我知道了沈叔。”
沈定辙手逐渐握紧，虞添识果然是个骗子，亏他一心为虞添识着想，虞添识转手将他卖了。
沈明舜轻拍沈定辙肩：“如果你留下来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相信你看完这段视频会做出正确选择。”
沈定辙往外冲，“我现在去找他。”
“然后呢，让他看你笑话，看你如何成为一个笑话。”
沈定辙刹住脚步，盯着沈明舜：“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我要去问他。”
“你可以不信，你也可以问他，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依旧是你不出国，他没办法参加高考。”
沈定辙不知道是如何离开房间的，剪掉给虞添识准备的球衣，没什么是他在意的了。
沈明舜坐进车里，他的助理满心不解：“沈导，这样会不会给阿辙心理带来创伤？”
“这点小挫折都受不了，以后走的每一步都是创伤。”
助理不敢再发表意见。
沈明舜喝了口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近人情？”
“我只是不太明白您拍这段戏的用意。”
刚沈定辙所看到的监控画面，虞添识与沈明舜的谈话，虞添识收红包，所有一切都是沈明舜找人拍下的一段戏。
戏里扮演虞添识的演员是他新戏的重要配角，他告诉配角需要演这段戏，所有布景照按他的书房一比一还原，虞添识的发型，衣着，包括神态，语气、语调，都是特意模仿的，声音则是后期AI配音，几乎做到以假乱真，沈定辙当时的心情被愤怒添满，自然不会想到当中细节。
“这段戏至关重要，给他上成年后的第一课，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对任何人投入真感情，这样他以后在娱乐圈才能走的更稳。”
助理一脸受教：“我懂了，阿辙少爷以后一定会向您看齐，跟您一样成为娱乐圈神话之一。”
“还不够，我沈明舜的儿子，一定要比我更强，站的比我更远。”
虞添识回来时给沈定辙带了鸭脖，沈定辙吃过一次上瘾。
沈定辙不在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人，吴阿姨刚做好饭，小声唤虞添识：“小虞啊，辙少爷不知道怎么了，从沈先生书房出来后让我给他找剪刀，剪碎了一套衣服。”
“吴姨，什么衣服？”
吴阿姨指指一楼垃圾桶：“垃圾桶呢，我看是新的，我又不敢捡。”
虞添识过去捡起衣服，7号篮球服，
衣服被他捡回房，沈定辙喜欢科比，他的篮球服多是8或24号，这套衣服应该是送给自己的，至于为什么会被剪掉，只能找到他才知道。
一直到晚上九点，沈定辙没有出现，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虞添识能问的人不多，他跟沈定辙向来属于两个圈子，共同交际的除了张纯，就是曾墨阳了。
打给张纯，张纯说今天没见过沈定辙，问虞添识：“阿辙又失联了吗？仪姐正在打牌，我告诉她一声？”
“不用，麻烦纯姐了，他应该去同学家了，我想起来了，他有说过今天去给同学讲题。”
打给曾墨阳，曾墨阳说今天没跟沈定辙联系过。
“如果他有联系你，麻烦告诉我一声，谢谢了。”
“你们又吵架了？他怎么总爱跟你生气。”
“没有吵架，拜托你了。”
“行，他要是联系我，我告诉他你在找他。”
酒吧内，音乐震得人耳朵痛，心跟着音乐声跳动，沈定辙坐在最偏的卡座，手机被他扔进冰桶，桌上是各式各样的酒。
景致逸替他拿出手机，往自己酒杯放了颗盐津梅子，顺便往沈定辙嘴里塞了一颗，“又跟你爸妈吵架了？”
“没吵。”
“那你跑过来喝酒，手机一直闪，你看看是不是你家人找你。”
沈定辙第一次来酒吧，在酒吧门口徘徊半天，最后还是打给景致逸，有人壮胆，酒喝起来毫无负担，心却越喝越烦。
信息、电话全是虞添识的，看完更烦，这次直接关机。
景致逸一脸探究：“跟你家的小跟班吵架了？”
“别问。”
酒量不好，桌上的酒才喝三分之一，人已趴在沙发晕成一团。
本想替他安排楼上酒店休息，景致逸偏喜欢玩不一样的，看沈定辙这情形，八成是跟家里小跟班闹矛盾，有这看好戏的机会哪能错过。
从曾墨阳那里得到小跟班电话，曾墨阳是一点藏不住话：“阿辙跟你在一起啊，他家虞添识正找他呢，找半天了，他又生小虞的气了吧，你把定位发我，我发给小虞，让小虞过去接。”
虞添识赶到酒吧，在里面找半天才找到景致逸和沈定辙，向景致逸道谢后准备带沈定辙回家，景致逸帮他扶着沈定辙：“我可以叫你小识吗？”
“都可以。”
“小识，阿辙醉成这样，你们估计也不好打车，网约车司机不喜欢载深夜醉酒的，楼上开了房间，要不你们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