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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13父子,重逢! 配合

第113章 113父子,重逢! 配合
“我真的有急事!”老人非常焦急, 哀求说:“你们可不可以替我给冉先生送个口信,就说浅水湾福利院的院长有急事求见。”
两个保镖商量,其中一人答应要去帮他传话, 就在这时, 门口又进来一队人, 为首那位是一名留着两撇翘胡子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穿着内增高目测也只有一米五,肚子却很圆,鼓鼓地腆着。他的两条腿很细, 留着一个光头。远远一看, 像是一枚鸡蛋壳插着两根筷子,十分滑稽。
可福利院的院长一见到他, 脸色却狠狠一变。他连忙和保镖们一起退到一旁, 给这人让路, 并且全部低头闭嘴, 不敢再言语了。
直到这一行人走近,那像鸡蛋的矮子在院长面前停下脚步, 院长才不情不愿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称呼他为‘古蛋先生’。
古蛋先生似乎是不满院长的态度,他咳嗽两声假装没有看见, 院长却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因为古蛋先生的身高问题,所有人跟他说话,都需要他昂着头看别人,但是他自认为自己是六大家族的后裔, 又是遗产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 身份高贵, 所以他要求所有人只要跟他说话, 就必须蹲下、跪下、坐下甚至趴下!总之,就是不能比他高,因为跟昂视别人比起来,他更喜欢俯视别人。
所以,他见院长和他打招呼竟然站得比他还高,就十分不高兴地问左右的随从:“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他那些随从也真的挺能忍,一个个不是半蹲着跟在他身后,就是扎马步‘螃蟹走’,要不然就是弓着腰,总之没有一个人敢比他的高度还高。
此时听他问话,也连忙低眉顺眼地说:“古蛋先生,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听见有人放屁了,好臭好臭!快走!”他边说边捂住鼻子边望向院长,见院长脸色大变,他就一阵快意。阴险地龇了龇牙,古蛋先生带着他的‘矮子部队’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一走,院长和两个保镖都松了一口气,之前那个保镖连忙说:“我去帮你问问,你在这里等着。对了,你是为什么事来找冉先生?”
院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保镖,就凑到保镖的耳边说:“你只需要转告冉先生,米歇尔病了。”
保镖微微一怔,他虽然不知道米歇尔是谁,但是一个孤儿院的院长会因为什么人病了就急成这样其实并不难猜,所以保镖很快猜到这个米歇尔很可能是浅水湾福利院里的孩子,而这样一个孩子病了,有必要通知堡主大人吗?
还是说,这个米歇尔和堡主大人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渊源?
保镖想要再问,院长却不肯再多说了。那保镖没办法,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进入会场去给他们的新堡主冉乐大人送信。只是,他才进门,就遇上了一个古蛋先生的随从,这个人好像就是故意在门口等他。
保镖立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那人拦住了他,说:“这位保镖,我们家先生有请,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古蛋先生出了名的脾气古怪,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惹他,所以保镖也就从善如流跟上了随从。
三楼的某间休息室内,当古蛋听说孤儿院的院长是要求见新堡主,而且还是因一个孤儿院的孩子生病就来求见新堡主时,他立刻就联想到那个孩子与新堡主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例如,新堡主的私生子——这个身份如果好好利用或许会成为一把对他非常有利的武器。
作为堡主最有力的竞争者,古蛋竞争堡主失败,因此他对竞选新堡主成功的人,怨念也最深。
新堡主既然杀不得,那就尽早抓住他的把柄,好让他任凭自己摆布,甘心当自己的傀儡,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古蛋的算盘打得啪啪响,眼珠一转就是一个坏主意,立刻就对保镖说:“这件事我会亲自跟堡主大人传达,你现在就回去跟院长说,让他去孤儿院把那孩子带来。”
保镖一愣,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古蛋先生风评在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忤逆他绝对没有好下场,于是保镖不想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节外生枝影响了自己的工作,就立刻答应了古蛋的要求,跑出去回话了。
只不过,他对院长说的是:“堡主说你可以把那孩子带来。”
院长一听,简直欣喜若狂,千恩万谢地离开,脚下如飞地回了孤儿院。
米歇尔在发烧,打了退烧针依然不见好,现在挂着点滴,却迷迷糊糊间一直不肯吃药。他紧紧咬着嘴唇,一副死也不松口的架势。
他的两只小短手紧紧攥着一支玫瑰花的梗。那花是一周前冉乐送给他的,被这个孩子当成宝藏一样珍惜着。
老院长看着他非常可怜,想帮他又无能为力,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小孩子其实只是需要一些鼓励,但这个时候能给米歇尔鼓励的人显然不是自己,他得去找新堡主,只有新堡主才能拯救这个孩子。
但是擅闯慈善晚宴在潘库裘柯堡的法律中已经可以被归为扰乱公共秩序一类,真追究起来也是一条不小的罪名。这令老院长有些踌躇,可让他就这么看着小米歇尔一病不起,他的良心也实在难安,两相权衡,他最终决定就算冒险,他也要去找冉乐。
只是老院长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古蛋这个恶棍会横插一脚,只为了宣泄竞争堡主失败的闷气,给新堡主找些麻烦,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可怜的小米歇尔身上。
而此刻,老院长怀着满腔喜悦回到孤儿院,一口气跑到米歇尔的床前。他温柔地摸着那孩子的头,凑到他耳边温柔地说:“我们去找冉先生,我带你去找冉先生!米歇尔你有救了!可怜的孩子!”
一听说‘冉’,米歇尔迷迷糊糊间,竟然努力地睁开了眼。
见他有这个反应,老院长激动得热泪盈眶,险些下一秒就哭出来。他一把抱起米歇尔,说:“走,我们去找冉先生。”
冉乐这个时候并不知道老院长和米歇尔即将经历什么,他的视线从花树之间依稀看到了古蛋一行人,就指着那一行人,问卓亦舟:“如果我记得没错,继承权的竞争者中,他的资产积累应该是最快也是最高的,如果我没有在今年审核通过的话,他继承这份遗产的机会应该是所有继承者中最大的吧?”
卓亦舟看着古蛋,淡淡地道:“那可能这份遗产也和我一样,喜欢像你这样的美人吧。”
“喂——”
冉乐没想到自己明明在说正经事,也能收获来自卓总这猝不及防的夸赞。
被夸得太过突然,冉乐的脸都红了。
而卓亦舟却还没完,竟趁冉乐不注意,飞快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
他被他亲得呆了下,那脸不由更加烫了。
最近卓总说情话连稿子都不打,晚上更是猛得不像受,经常令他精神恍惚,有时候冉乐甚至觉得卓亦舟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他天生就是攻似得。
冉乐欲言又止。
卓亦舟抬头看他:“怎么?”
“算了。”冉乐摇了摇头。
卓亦舟抬手抚上了他的耳朵,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了过去……
三楼的休息室。
古蛋看着被带上来的孤儿院院长露出了他那个标志性的阴险笑容。
院长是跟随之前为他带口信的保镖而来,他怀里抱着米歇尔,满怀欣喜的一张笑脸,在推开门看清屋里的人是谁后,立刻僵住了。
他一脸困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带他上来的保镖就立刻弯腰给古蛋行礼,留下一句:“人已经给您带来了。”直接关门退了出去。
老院长直接傻眼了。
他大喊:“我要求见的是新堡主!”
古蛋却冷哼一声:“新堡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不过,如果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或许可以帮你引荐。现在你来回答我,你怀里抱的是什么人?”
老院长一瞬间想把孩子往身后藏。他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就说这天下哪有什么好运?事情怎么可能这么顺利,那些保镖又哪儿会有那么好的心肠——
这可是在潘库裘柯堡,一个人类欲望被开发得最深的地方,这个纯粹拜金的城市,哪里真有什么好人?
在这里权贵横行,六大家族的指令无人敢反抗,因为你一旦反抗,他们就有权力或有办法将你的户籍从这座城市的户籍档案中除名,让你一辈子都只能背井离乡,飘荡在外,再也回不来。
老院长想到此,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硬着头皮和古蛋谈判。
于是,他就盘腿坐到了地上,怀里依旧紧紧抱着米歇尔,望着面前那高高的椅子里,坐着的小小的人,以及那小人圆鼓鼓的肚子,畸形的身材令这个人看起来十分滑稽,但是听闻过古蛋那些骇人听闻事迹的城市老居民们,却根本笑不出来——
这个古蛋可是一言不合就会直接让人砍掉对方双腿的疯子。他嫉妒一切比他高大的人,憎恨一切比他美丽的事物,甚至在他的面前不能提‘鸡蛋、鸭蛋’等字眼,那会令他觉得你是在嘲笑他,一样会砍掉你的腿,同时还有可能拔掉你的舌头……
所有人都知道,古蛋是个蛮不讲理且长相和心理都严重扭曲的疯子!
在他的资本疯狂增长的那几年,所有对遗产继承内幕的知情人都暗暗期盼能有人更快地崛起将这个疯子给挤下去,他们对这个当街制造了数场血案的疯子,有着深深的恐惧。
大概真是众望所归,冉乐出现了,他拿到了这份庞大的遗产,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新堡主。
冉乐相当于是将人们从噩梦的恐惧中解救出来,所以他一接任堡主,就受到全城市民的拥戴。
古蛋先生的心眼,也是出了名的比针尖还小。所以,老院长一边紧紧抱住米歇尔,一边小心翼翼回答了古蛋先生的话:“这是一个生病的孩子。”
“生病了?”古蛋阴险的笑容出现在了脸上,他的目光像两条阴冷的毒蛇一样,缠在了米歇尔的身上,说:“既然这个孩子生病了,你为什么还带他来找新堡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请新堡主为这个孩子赐福。”老院长尽量将事情说得合情合理。
但是,古蛋却说:“你不要耍滑头。你应该知道擅闯贵族们的晚宴是什么罪名?你想永远离开这座城市吗?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你一个老头子如果背井离乡在外漂泊,用不了几年就会落得个客死他乡的命运——当然,如果这是你的愿望,你也可以继续固执下去,我甚至可以帮你,让你尽快客死他乡,呵呵呵!”
老院长闭口不言,他低垂着头,好像已经咽气,也好像是在思考。
大概是宴会快要开始了,古蛋没什么耐心,又追问了一遍:“这孩子到底和新堡主是什么关系?”
“他们没有关系。只是那天在黄金广场,新堡主亲自送给这孩子一朵玫瑰花。这件事,网上有报道,您也可以调查。”老院长说。
古蛋显然平时不上网,闻言立刻向身后的秘书团核实:“有这件事吗?”
立刻有人回答:“是的,先生。”
“这么说,是我错了?”
“不是的,先生。”那人马上改口,道:“这个孩子应该是新堡主的私生子,您可以用他威胁新堡主,如果他受您的威胁,那么他从今往后都会听您的,任您摆布。如果他不听您的,那么您也可以立刻宣扬他的污点,就说他‘枉顾亲情,畜生不如,自己的孩子都不教养,却要送到孤儿院里’,然后,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令新堡主颜面扫地。您看这条计策您满意吗?”
这位秘书站在古蛋先生的高脚椅子后面,他边说话边给老院长使眼色,那意思是让他赶紧找个理由从这里离开,并且去找新堡主告密。
老院长看懂了这位秘书的眼神,但是他想不明白这位秘书为什么要帮自己,于是他假装没有看见,内心继续权衡。
而就在这时,听了秘书献策的古蛋非常得意,他说:“我可以这样吗?我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太有手段了一点?”
“一点儿不会。”那秘书立刻溜须拍马,还追问:“那您喜欢哪一种?我猜您喜欢后一种,因为这后一种提起来更加狠毒令人敬畏。”
“你说的对。”古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就选择后一种,不过我最近头有些晕——”
那秘书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特别熟练地就把话接了过来,说:“我愿意替您效劳,阁下。”
“好,就交给你去办了。”古蛋呵呵笑着。
那位秘书走到老院长面前一脚踢开老院长将米歇尔从他的怀里抢了过来。米歇尔迷迷糊糊,但也知道自己遇到了坏人,开始剧烈挣扎,但是他毕竟发着烧又是个小孩子,没两下就被秘书给制服。
米歇尔开始爆哭。
秘书却已经抱着他走了出去。
老院长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追了出去。
然而,那位秘书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口假装和米歇尔纠缠,等了老院长一下。等老院长追上来,他才继续往前走,就这样他们来到了三楼的另外一间房。一进门,秘书就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老院长。
老院长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秘书,就见他一言不发地从桌子上的手账本上撕下了一张纸,唰唰地写下了一行字:别说话,去送信。
老院长一愣。
紧接着那秘书又写了一大堆数学公式,全是老院长看不懂的。
手账纸一共用了三张,秘书才把所有的数学公式写完。
之后,他把那些公式交给了老院长。又在第一张撕下的纸上写着:去211号房找新堡主,说‘梁唤’这个名字,他会见你的。
秘书说完,举着纸条到老院长眼前。大概半分钟,他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点燃了纸条。
老院长望着眼前这名古蛋的秘书,欲言又止。
而这名叫梁唤的秘书,却做了个嘴巴拉链的动作,示意他闭嘴不要说话。老院长只好憋着一肚子的疑问,揣着那三张纸条出了门。
临到门口,梁唤又追上来,在他脸上拧了一把,并拉开门把他用力推出去。
门外站着两个保镖听到梁唤说:“去叫医生。”就没顾上管这个挨了打的老院长。
老院长也听到了梁唤的话,听说他要为小米歇尔找医生,心里略安,这才加快脚步去往二楼。
他一离开这个楼层,立刻有人从走廊上回到了古蛋之前所在的房间,原来古蛋也并不是完全信任梁唤,暗中还派人监视。此刻,监视梁唤的人正在通报:“那老头走了。梁秘书似乎打了他,他的脸是肿的。”
古蛋很舒心的样子,说:“梁秘书很不错,对付那种不识抬举的老东西,就要给他点颜色看。我等着他接下来,更加精彩的表演。”
之后,古蛋发出了小人得志般的笑声。
二楼的VIP室。
陆仟站在门口,老远就看到了一个匆忙奔来的人影。再仔细一看,是个老者,还是个他认识的老者——这位不是上周在黄金广场上见过一次的老院长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仟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他,问:“您怎么在这儿?”
老院长却被吓得后退一步,他现在对保镖之类的有心理阴影,不是很相信陆仟,只说:“冉先生是在这里吗?我有急事要见他。”
陆仟点点头,说:“你稍等。”
他敲了两下门,门里传来一声:“请进。”
然而,陆仟才把门拉开一条缝,老院长就毫无征兆地一下冲了过来,并且在陆仟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从他的腋下钻过,直接用脑袋顶开了门,钻了进去——
“喂!”
陆仟反应迅速,一把薅住了老院长的后衣领,飞快反剪他的双手把他压到了地上。门外的其余保镖也一拥而上,纷纷掏出武器将老院长围住。
老院长很狼狈,但他望着冉乐的那双眼里却闪动着喜悦的泪花。
他激动地说:“我终于见到你了,堡主大人。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冉乐让陆仟松手。
陆仟皱着眉头,说:“冉少,这老头不正常,他刚才撞门那一下老猛了,绝对是个危险分子。”
冉乐已经认出了老院长,笑道:“应该是误会。”
陆仟松开了老院长。
老院长头发凌乱,从地上爬起来,手才插进兜里要掏纸,脑门上就被一圈保镖的枪管顶了上来。
他打了个颤,说:“一个叫梁唤的人,叫我来送信。”
冉乐就走了过来,保镖们自动退了出去。
他们都是卓家人,也都跟着卓亦舟和冉乐在湾区拼过命,自然听过梁唤的大名。因此,他们一听说是这老头是梁唤派来的人,就立刻放心了。
连陆仟都给老院长竖了个大拇指,说:“难怪您老这么猛,原来是梁先生的人。”
老院长顾不上和他解释,忙把那几张纸递给冉乐,边从地上爬起来,边说了米歇尔的事。
冉乐看不懂纸上那些方程式,解读这些消息还得卓总来,他顺手把三张纸递给卓亦舟,又亲手把老院长从地上扶起来。
之后,冉乐安静地听老院长把今天的遭遇说了一遍,当听到老院长说:“……他们准备用米歇尔威胁您,还说您如果不认米歇尔是您的私生子,他们就把这事添油加醋宣扬得人尽皆知,以此来败坏您的名声。”
老院长说完就满脸担忧地望着冉乐。
冉乐也满脸担忧地望着老院长,问:“小米歇尔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会发起烧来?”
老院长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有一天晚上,冒雨跑了出去。一个人跑到了黄金广场,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被大雨淋得湿透了。”
“为什么会跑去黄金广场?”冉乐皱眉。
“因为,”老院长看了看冉乐,长长叹了口气道:“那天,您送他的那朵玫瑰花开始枯萎了。”
冉乐心口非常的难受,他感受到来自一个孩子热切期盼的那份沉重。
他点了点头,一只手按在老院长的肩头,郑重地说:“您放心,我们都不会让小米歇尔出事的。”
“卓总,怎么样?”冉乐问道。
卓亦舟已经将那三张纸的数学公式解读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但他控制得很好,此刻,他将那三张纸递给了冉乐。
冉乐看完纸上的内容,脸色也很难看。
因为纸上梁唤写着:黄狮并没有彻底消失,潘佳宝只是海面上的冰山一角,我已经潜入了水下,不方便用网络也不方便打电话。但是,这次我要点燃海底的火山,将这座冰山彻底轰塌。
他还告诉冉乐: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一波歼灭,永绝后患。
冉乐看纸条的时候,卓亦舟顺手点燃了屋里的香薰蜡烛,冉乐看完后,就将纸条移到蜡烛上烧掉了。
之后,盛典的时间就要到了,冉乐让陆仟送老院长离开,但是老院长实在担心米歇尔,他想要留下来,冉乐想了想,就说:“那您就留在这间房子里吧,等我们的消息。”
老院长也怕自己给冉先生添乱,连忙点头,答应冉乐他就在这里等,绝不随便乱走。
卓亦舟牵着冉乐的手走了出去。
他们站到二楼的一个探出去的半圆形升降台上,两人一献身,位于一楼大厅的乐队就立刻演奏出了令人激昂的音乐。
人们‘哇哦’一声,全都往二楼的升降台上看来。
升降台的轨道是从二楼起,呈现出如旋转楼梯的形状升到顶层再盘旋着降落下来。这个体验就像坐云霄飞车。
在整个会场的热烈掌声中,冉乐和卓亦舟开始缓慢且优雅的移动。
所有人都热情地望着他们,无数玫瑰花瓣从天而降,现场堪比结婚典礼,但是冉乐当然清楚,这些华丽又夸张的欢迎仪式背后隐藏着的不是人们的热情,而是处处杀机。
要坐稳这个新堡主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
潘库裘柯堡发展这些年,外表固然是有一张华丽的脸蛋,但是美丽的外皮之下,却是处处泛滥着腐臭味道的蛆虫。
别的不说,就说今天,老院长遇到的这个事,他是凭着一腔善良和热血抱着那个孩子来找冉乐,结果却被偶尔路过的贵族利用,成为了他们向冉乐这个新堡主施压的工具。
如果不是梁唤刚好卧底在那个古蛋身边,顺手救了一把,那小家伙和老院长如今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命运。
来到这个城市快十天了,冉乐第一次这么真切地闻到了这个城市的腐臭味。那可是比湾区更令人胆寒的味道,它扎根在人们的灵魂中,就像是一个人出生既存在的一种原本的罪孽,既是人性,也是毒·药。
悠扬的音乐中,冉乐小声对卓亦舟说:“潘库裘柯堡是我迄今为止,所到之处,鲜花最多的城市,却也是令我最难过的城市。如果这次我们将这里的事处理完,我想去真正的沙漠里看看,你可以陪我吗?”
卓亦舟说:“当然。以后,我用这一双腿,陪你走遍每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冉乐点了点头,他脸上没能露出笑来,只是与卓亦舟交握在一起的手,紧了又紧。
随着升降台的回落,音乐也越来越舒缓,直到升降台回归原点,音乐停。
此时,晚会的主持人拿着话筒各种宣读流程。
终于到了冉乐这位新堡主讲话的环节,演讲稿是早就准备好的,冉乐已经背下来了。不过为了要配合梁唤演一场反转大戏,冉乐在演讲稿里特意加了一句——
“……所有的市民一视同仁,我会像对待我的孩子一样……”
突然有人高声呵道:“你做不到吧?”
现场一阵哗然,就见一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从一楼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怀里还抱着另外一个身穿小号黑色斗篷的小小身躯,那一看就是个孩子。
整个宴会现场立刻开始议论,所有人都好奇那个孩子是谁?还有这个黑斗篷的男人是谁?
只有古蛋望着这一幕笑得欢快,那完全就是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
别人不知道这个穿黑色斗篷的男人是谁,他可是非常清楚,那正是他麾下新提拔上来的梁秘书,虽然他还在考察期,但是他非常的能干。
而今天,这位梁秘书又策划了一场大戏来给自己看,他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
另一边,冉乐望着连口罩都戴上的梁唤,突然有些想笑。不过他想到梁唤之前跟他说让他将计就计的提醒,就立刻接过了话头,反问:“这位先生,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梁唤说:“你刚刚说要把全城市民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我说你做不到。”
“你很无礼。”冉乐佯装愤怒。
梁唤继续:“因为,你是一个会将自己亲生儿子都遗弃在孤儿院不管不顾的恶魔,你怎么可能做得到把市民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你说什么?”冉乐显得非常意外且激动,同时给陆仟使了个眼色,陆仟连忙下楼,将梁唤怀里的孩子接了过来,又在整个会场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抱着那孩子跑回了冉乐身边。
冉乐掀开黑色斗篷,发现就连小米歇尔脸上都被梁唤给戴上了口罩,这恐怕也是考虑到了现场人多眼杂,有人录像将来会对小米歇尔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冉乐只做了一个翻开米歇尔耳后黑痣的动作,就将孩子接了过来,自己抱着。
小米歇尔大概是对气味非常敏感,他明明还昏迷着却在被冉乐抱过去之后,立刻双手紧紧抱住了冉乐的脖子,同时在梦中还咕哝了一句‘冉’。
卓亦舟看到这一幕,眉头毫无征兆地跳到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突然就冒了出来,并在他的神经上反复撩拨。
他揉了下眉中间,想从冉乐怀里把那孩子接过来。可是小米歇尔竟然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不但没有松手,还越抱冉乐越紧。
同时,卓亦舟听到了,一声弱弱的,如同猫崽的哭叫一般的声音从小米歇尔的喉咙间再次发了出来,他依然喊的是‘冉’,但这次似乎是要哭了。
冉乐只好一手托着他让他抱着自己的脖子,如同一个小树袋熊似得挂在了自己身前。
卓亦舟:……
宴会场馆内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极了,但看这孩子对新堡主的依赖程度,很难不相信他们不是亲父子。
梁唤见此立刻又说:“所以,您承认了?这就是您的孩子对吗?是您把他扔到了孤儿院对吗?”
对于梁秘书的咄咄逼人,古蛋听得津津有味,且十分得意。他甚至开始期待梁秘书尽快将新堡主伪善的面具撕下来,让这个新上任的堡主威信尽失。
就在古蛋想入非非,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冉乐拿起了话筒,他不慌不忙地说:“感谢这位先生,谢谢你将我的孩子带来这里。这个孩子前些天和我先生的父亲一起遭遇了海难,我们还以为这辈子都无法相见,没想到,他竟然被送到了这里。”
所有人:……
古蛋:……
等等,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为什么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说好的伪善呢?说好的撕下面具呢?说好的身败名裂呢?梁秘书明明是找茬,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助人为乐?!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古蛋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冉乐,他听见冉乐说‘感谢这位先生,稍后我会专门设宴款待你’。
他还听见冉乐说‘感谢今天在座的所有人,做慈善是会被上天眷顾的,愿你们都像我一样,成为被上天眷顾的人。’
他还听见冉乐说‘既然上天眷顾让我们父子在今天重复,那么这场晚宴所有拍卖品的收入都将捐赠给城市里的孤儿院,且从今天开始,我要成立一个‘亲子基金会’来专门运营慈善节所有拍卖的收入,请各位监督并放心。’
古蛋刚才还浮现在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咬牙切齿,要知道慈善节最早可是他的家族提出来的,这里面至少有三成的利润是可以直接进他的腰包,现在倒好,这个新堡主一句话就把他手里的特权给收了回去,不但他期待了已久的撕面具大戏没有了,就连钱也成了别人的!
这还能忍?!
古蛋火冒三丈,立刻又推了一个秘书出去,那秘书当然明白古蛋推他出来是让他干什么,虽然他觉得这个时候提这件事会显得太没风度,但是古蛋已经一副火冒三丈的架势,他如果此刻不顺着他的意思说的话,恐怕古蛋一会儿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他——
想到古蛋的那些惩罚人的手段,这位秘书就觉得后背发寒。
于是,他硬着头皮冲着二楼升降台上的新堡主喝道:“您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就擅自更改慈善节的制度呢?您难道不知道慈善节的历史和存在的意义吗?您这样擅自决定,是否太不尊重潘库裘柯堡的其他贵族了?还是说,在您眼中,从来就没有其它贵族的位置?”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