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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茧绥点头,只是想喝一口水,缓解一下自己的过度反应。
但他用右手拿桌上的水杯,没有拿稳,骨节发软发酸。
水杯倾倒,手掌下意识去捞,温热的水洒了一手,滴答答顺着杯沿和他的指缝往下落。
他接住了,指尖也被烫红了。
他知道的。
Beta和AO是不同的,他们不该越界。
他以前不懂,现在知道了。
他和岑骁渊。
他们之间,是不正常的。
每当岑骁渊失控,茧绥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尽可能讨好Alpha,他们做过很多不该做的事,有些甚至是茧绥主动。
眼睫下漆黑的瞳孔映出自己滴水的指尖,以前也见过,是在岑骁渊的手里,血液会一滴滴顺着他的手腕下流。
那太疼了。
比起疼痛,还是屈辱更适合他。
他虽然知道了,但还要继续忍耐。
##
茧绥和缘余最早结识于A区。
上城区的AO分化过后,要进入专门培养高阶人才的学院修习。
彼时,岑骁渊刚刚分化,还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茧绥作为Alpha的陪读也要跟着入学。
但不是和岑骁渊在一个班级上课。
学校特别为陪读的Beta设立单独的辅楼,辅楼常年上着一重又一重的识别锁,被冠以“笼”的称号。
Beta只有在固定时间内,才能凭借手腕上的环扣进出辅楼,绝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在“笼”内活动。
岑骁渊对待茧绥的恶劣态度有目共睹。
Alpha丝毫不避讳对Beta的使唤,上下学要两个人一起,有事没事都会把茧绥叫到身边。
在其他学生看来,Bet雨隹木各氵夭卄次a就应该和Beta在一块,让他们单独行动,无异于让他们被群体孤立。
缘余也是这样认为。
那时候他和茧绥并不熟,整个辅楼的气氛一向如此,Beta和Beta之间的交流只流于表面。他们所学的知识,都是为了更好服侍雇主。
忠诚、听话、顺从,才是他们永恒的课题。
但岑骁渊称呼茧绥,从来不是他们胸前的代号,而是一个像狗一样的称呼。
起初,缘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时间长了,所有人都知道。
岑家的陪读有一个古怪的称呼,岑骁渊管他叫“点心”。
这般明目张胆的贬低过于粗鲁,被许多AO所不齿,但聪明人不会点破,每个人都心照不宣。
而这些事,茧绥一概不知,只发愁于身体上的咬痕不减反多。
岑骁渊不懂得压抑自己,只要一感到不适,就抱着Beta啃个不停,信息素包裹在茧绥身上,又痛又痒,留下阵阵酥麻。
Alpha像只逮到猫薄荷的大猫,以前的痛苦忍耐都是为了这一刻的肆意。
那些痕迹,一不小心被其他人看到,就会被认作是一种虐待。
待韶英发现不对劲,已是月末。
荒岛回来后,她例行公事为Alpha检查身体,发现岑骁渊发散的信息素是常人的好几倍,立刻大骇,做了一次全身体检。
结果不出所料,是高阶AO初期都会患有的信息素紊乱症。
“你这阵子没有哪里不舒服吗?”韶英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得到岑骁渊的否定回答后,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茧绥便找到她。
韶英虽然是家庭医生,却不是时时刻刻都跟随岑骁渊。茧绥好不容易等到她来,想要医生再给他上次的药膏。那药膏属实好用,不管多么深的伤口,都可以消除。
韶英看到茧绥身上的痕迹,立刻明了。
岑骁渊把旺盛的信息素全部发泄在Beta身上,自然不会有信息素在体内流窜冲撞的痛苦,却着实苦了眼前的小孩儿。
想了想,还是适度提醒岑骁渊,茧绥不是Omega,无法承担也不能接受他的啃咬“标记”。
这是Alpha最原始的冲动。第二性别塑造了更加优异的一群人,也赋予他们动物一样的本能。
韶英不知道年轻Alpha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药膏给到茧绥手里,还是叮嘱Beta要省着用。
那是从岑骁渊的份额里抽取出来的,是极其珍贵的药材配置而成,只要Alpha不重伤一切都好说。
茧绥不知道药膏的价格抵得上他一年的佣金,涂抹时只想自己身上的咬痕快快好,不要再被其他人用古怪又怜悯的眼神看待。
……
后颈的咬痕、时不时的召唤,还有,宣示他的独属权。
自从岑骁渊到达B区后,又一样不落地施加了回来。
晚上回到那栋黑漆漆的房子,岑骁渊也很快回来了。
从浴室出来,发现岑骁渊正坐在沙发上,茧绥蹑手蹑脚刚要回房间,Alpha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叫住他。
“过来,有东西要给你。”依旧是命令的口吻。
茧绥无法,认命走过去,岑骁渊勾了勾手指,他凑近一点,再勾了勾,他又凑近。
Alpha还是勾着手,这个距离已经近得不能再近,茧绥有些犹豫。
“过来。”
岑骁渊沉下脸,直接伸出手,拽住茧绥的衣领,将人拽到大腿上。
茧绥来不及调整姿势,堪堪跨坐在Alpha身上。
黑夜里,那双浅色的眼眸尤其动人,修长的手指触碰他的脖子。
“咔哒”一声。
有什么东西被扣上了。
茧绥下意识往自己的脖子上摸去,触感有些硬又有些软,他懵懂的神色很有效地讨好到岑骁渊。
脖子上的环扣被轻轻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勾起,岑骁渊说:“就这么戴着吧,适合你。”
春意夏
评论有看,近期在修文,大体不变,就是把一些地方解释清楚,填充下背景设定,修好会告知
我前后都在改比较费劲
明天不更,改到后天更哦!
24.奖励
脖子被项圈束缚着,好几次不舒服地扯动。
属于Omega的颈环,戴在一个Beta身上,好生奇怪。
最近几日,只要一回到海港,岑骁渊便将颈环锁在他的脖子上。
训练场发生的事,Alpha只字未提,茧绥也没有那么不识趣,硬要去撞这个枪口。本以为这一页在两人间就此揭过,却迎来更加糟糕的一纸书写。
茧绥不是Omega,根本不需要戴防咬颈环,这样不伦不类的饰物,外加上每日清晨的叫早,使得一切都更为古怪起来。
期中测验当天,茧绥像往常一样去叫岑骁渊起床。这些日子Alpha还算安分,没有要求他进行特殊服务,今天更是十分干脆地醒过来,起床、洗漱,当着Beta的面赤裸躯体,换上新一身衣服。
他一路走,茧绥一路跟。
就在茧绥拉扯脖子上的项圈时,岑骁渊转过头问:“跟着我做什么?”
茧绥一愣,下意识把头扬起,锁骨和颈项连成一片,有深深凹下去的阴影。
AO最脆弱的部位,标记与被标记,只有Beta不设防,好像从未想过,岑骁渊只要稍加施力,就能将他的脖子拧断。
“颈环,要摘下来。”茧绥说。
这种颈环是特制的,只有注入最初留下的信息素才能从脖子上解开。
茧绥一个Beta,哪里来的信息素,一切都是高阶Alpha的恶趣味,要他戴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岑骁渊的手掌拂上他的脖颈,就在茧绥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项圈很快会被解开的时候……
“我不是说了,就这么戴着,很合适你。”岑骁渊的指尖轻蹭过颈环的边沿,轻飘飘留下这样一句话,随后转身走了。
茧绥彻底愣住了,又跟了几步,却被关在了主卧门外。
要他带着属于Omega的颈环去考试,还不如直接把他挂在学校的旗帜上,反正都是社死,后者更能令他接受。
确定对方没开玩笑,茧绥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高领的薄衬衣,左看右看,只有转头时隐约可见一圈痕迹,还是不放心,又在衣服外多加了一件带领的外套。
这回是彻底遮挡住了。
看来Alpha还是记仇的,在训练场时面对他的“挑衅”不动声色,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茧绥出门骑着小电驴,一小时后和缘余在校车始发地汇合。
三十几度的高温下,他满身是汗,头发里面都是湿的,开口就是:“我感冒了,有点怕冷。”
缘余的表情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体贴地什么都没有问。
上午接连两场测验,二人都发挥稳定。
直到下午最后一场,缘余和茧绥,岑骁渊和江宜晚,四个人分在一个考场,但不是同一时段。
巧的是,依旧是射击项目。
靶场上的Alpha面目冷峻且专注,随着一声又一声枪响,屏幕上不停闪出射击环数。
最后两发子弹,却偏离了正中心,打向9环开外的位置。
成绩一经公布,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
茧绥雨隹木各氵夭卄次跟了岑骁渊六年,在Alpha成年后就鲜少见他打出十环以外的成绩,今天却意外看到岑骁渊发挥失常,还是接连两次。
训练场上还能拿情绪不稳定为由,正式考试却无法让人不多想。
以往岑骁渊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成绩,哪怕只是练习,特训期间都会严格要求自己。
现如今,当真是一点不在意吗?
轮到江宜晚持枪,镜头不再对准靶标,而是对准江宜晚本身,射击服将他的身材完美勾勒,带有金属光泽的项圈在大荧幕上更加晃眼,颈环完美契合在Omega的脖子上。
那项圈过于独特和眼熟。
茧绥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颈,跟周遭的Omega所戴不同,光泽感的皮革和金属搭扣,连上面的标志都和自己拼命想要掩藏住的一模一样。
待江宜晚停止射击,二人的排名一落千丈。
周围又开始议论纷纷,露天场所下,茧绥热得脑袋一团浆糊,却意外听清了身后两人讨论的内容。
“威风什么,不就仗着有高阶Alpha罩着。”
“说到底,不过就是……”
“……劣质Omega。”
茧绥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
江宜晚的眼睛是棕色的。
那颜色在AO之中并不稀有,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常见。
AO都是眼瞳颜色越浅,等级越高。
大概是江宜晚的样貌过于出众,常常让人自动忽略这件事。
来不及更多思考,场上的人已经消失在荧幕之中。
茧绥慌忙起身,跟身边的缘余说先去做上场前的准备,便匆匆离开了休息区。
岑骁渊下场走的是右侧通道,茧绥看准了,趁着人少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其他比赛还能勉强应付,但射击需要换专门的射击服,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下,茧绥不想因为颈环成为众人焦点,咬咬牙还是跟了上来。
只要解开颈环就好。
这很简单,只需要一点Alpha的信息素。
岑骁渊明明能给的,却吝啬于施舍他。
颈环一点都不适合Beta,茧绥不想要这种束缚,却一直在被强制施加。
相比之下,本来就是Omega的江宜晚不是更适合吗?
走廊里来往的人很多,茧绥尽量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往前走,短短一条路,硬是走出一身的汗,连鼻尖都湿漉漉。
越往前人越稀少,未等茧绥靠近,岑骁渊就像背后长了眼睛,转身跨前一步,直接将他拉入Alpha专用的换衣室。
茧绥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Alpha的换衣间,来不及细看,就被岑骁渊直接拉入单间。
狭小的空间挤着两个人,Alpha又是刚刚射击下场,身上荷尔蒙气息充裕,胸膛剧烈起伏着,阻隔贴的一角翘起,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檀木香。
岑骁渊一手撑在茧绥的头顶,靠得过近,呼吸更热了。
茧绥刚要开口,岑骁渊捂住他的嘴巴,似是好心提醒,眼底坦然神色却又不像。
“你听,有人进来了。”
茧绥瞬间住了口,紧绷住神经。
果然,下一秒,换衣室外传来其他A雨隹木各氵夭卄次lpha打闹的声音。
岑骁渊忽然松开了手,转而探进他的衣领。在茧绥瞪大的双眸下,勾住颈环的边缘,轻轻拉扯又放开,皮质的颈带弹射在肌肤上,发出“啪”地一声轻响,声音无限放大在耳边。
碍于外面有人,茧绥半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岑骁渊却勾起唇角,恶劣的、顽皮的,仿佛真正有愉悦在眼底漫开。
他贴近茧绥的耳边,“跟着我做什么?”
是早上他说过的话,如今在这般密闭的空间里,又一次。
“……颈环,要摘下来。”
过于灼热的呼吸在两人之间发散。
微苦的木质香,带着淡淡的甜,如同岑骁渊这个人一般,乌木沉香一点一点渗透出来。
茧绥热得无法思考,脑袋已经昏沉,迫切想要把Alpha的气息蹭在颈环上,这样就能解开桎梏。
他用手扯开自己汗湿的衣领,显露出被颈环磨得泛红的颈项,另一只手臂则快速环住岑骁渊的脖子,踮脚贴近了。
近乎于投怀送抱。
呼吸过快又急促,脑海一团浆糊,热得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束缚只能由Alpha解开。
他需要他的信息素。
“给我你的信息素。”
茧绥不敢大声讲话,气音颤颤的,整个人要融化了,说话间一团潮湿的热气。
“求你。”
岑骁渊很满意他的主动。
因此,他赋予茧绥奖励。
Alpha捏住他的两颊,唇齿覆了上去。
春意夏
本文明天入v,到时更两章,六千字,感谢支持吖!
另外,修文完毕,长佩内容均已替换。
前天把1—18章的改动片段截在微博上了,搜关键词“改动部分”可以直接看,就不用往前翻了。
19—22章改动较大,做了一些调整,不介意可以翻回去重新看下(鞠躬)
25.“罪行”
“这里是学校……”
见岑骁渊低下头来,茧绥迅速捂住嘴巴。
门外有人这一事,让他不敢有过于剧烈的挣扎,但一只手仍就试图推拒Alpha。
茧绥的声音闷在掌心里,拒绝岑骁渊的近一步靠近。
“是你来找的我。”岑骁渊说。
他总是学不乖。
岑骁渊一手掌控着茧绥的脖子,拇指蹭过脆弱的喉结,长长垂下的睫毛遮盖眼眸里近乎沸腾的热度。
他就应该被锁住。
这样就不会总想着逃跑。
无法在Beta身上留下长期、持久的标记,岑骁渊干脆用Omega的特质颈环圈住茧绥。
只有自己的信息素才能打开这层枷锁。
Alpha的信息素漫过鼻息,同时也侵入味觉,舌尖沾着苦味,是坏掉的话梅,果实没有汁水,涩得人鼻腔发酸。
狭小的更衣室内,望着岑骁渊脸上那道月牙的疤痕,茧绥更加难以呼吸。
##
十七八岁的少年总是精力旺盛。
自分化结束已过去一年,岑骁渊依旧无法控制好信息素,紊乱症状持续不断。
茧绥作为Beta的安抚效果并不明显,Alpha心情不好时还是抱着他照啃不误。通常茧绥被咬得泪眼汪汪,岑骁渊就会用美食贿赂他,塞给他好吃的,他就会很开心了。
辅楼只教导Beta如何对雇主忠诚,却从未讲过主仆间应持有怎样的距离。
这本是最为基础的,但岑家实在过于特殊。
岑広澜作为家主整日忙碌奔波,膝下养子又众多。
岑骁渊所居住的宅邸,是独立出来的一栋,无论大小事几乎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没人敢顶撞岑骁渊,也就意味着年轻Alpha想怎样就怎样。
过于炎热的夏季,蝉鸣声不断敲打在耳畔,一声又一声,嗡嗡震鸣。
茧绥圆润的肩膀上隐约一圈牙印,坐在后院里,穿着短裤背心,刚吃完一根冰棍,把唇嘬得红红的,舔一舔还有糖水的味道。
“好吃吗?”
岑骁渊就坐在他旁边,大太阳底下,茧绥已经热得不行,点了点脑袋,又舔了下唇,甜的。
他的头发卷卷的,眼睛又那么亮,小狗一样。
近一年的时间里Alpha越长越高大,茧绥却还是老样子,岑骁渊问他为什么光吃饭不长个,随便拨弄两下他的手臂,拎玩具似的。
“因为……我是Beta啊。”茧绥老老实实回答。
他肯定不会比岑骁渊长得高大,自己的个子在Beta之中已经算高的了,外加上身体健康、身高平均,无论什么都很符合Beta的特质——中庸。
后院里,两个人坐在一块,岑骁渊的肩膀明显比他宽出一截来,越来越精致英俊的长相得到学校里许多Omega的青睐,然而,他没有要和谁试一试的想法。
Omega的信息素只会令他烦躁。
还是茧绥身上干干净净,什么味道都没有,能让他静心下来。
茧绥还在回味刚才吃下去的雪糕口感,不住地舔唇,岑骁渊问他:“还想吃吗?”
茧绥转过头,才发现岑骁渊一手支着地板凑得非常近。
茧绥问:“可以吗?”
岑骁渊没有回答他,而是忽然低下头来。
茧绥不是很明白,唇被触碰,是岑骁渊的手指。
他的睫毛颤了下。
“我在学校看到有人在树林里接吻。”Alpha说。
当岑骁渊贴过来时,茧绥下意识做了抗拒的动作。
他不是故意的。
只是不明白岑骁渊为什么突然之间要靠自己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