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紧接着,韶航被岑绮露扣下的消息传来,岑骁渊的反应平平。
茧绥站了起来,又被他拉着坐下。
“她不能拿韶航怎么样,韶航是岑広澜的人。”岑骁渊说,“别忘了,岑広澜只是失踪了。”
Alpha把“失踪”两个字念重。
当年他在岑広澜身边搜集到不少证据v’b’是’星’星’鸭’整’理,包括对方如何坑害他和岑绮露父母,以及岑広澜在B区的黑色产业。但谁都没想到,压垮岑広澜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因为他是劣质Alpha。
尤其当岑骁渊说破这层真相,岑広澜运筹帷幄的表情瞬间破碎。
岑骁渊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养父,比他想象中脆弱。
岑広澜可以间接杀死许多无辜的人,暗地里制造无数黑产链,却不能直面自己的劣质。
还蛮好笑的。
而他的“失踪”就是岑家最大的笑话。
一个笑话诞生了,众人便用更大的笑话遮掩。
就在前不久,老一派还在用岑広澜当做挡箭牌,一遇到重大决策,想要迂回,就把岑広澜的失踪当做借口,暂停议事。
岑広澜的死成为一种便利,把岑家割裂成几份,每个人都在借着这个死人,发表自己的意见。
也因此,岑広澜的旧部,确实留下一小撮人。而这一部分人,又以韶航为首。
岑広澜死得实在干脆,韶航的背叛鲜为人知。
岑绮露不能动韶航,因为接下来她还需要韶航的支持。
岑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江赵两家想要趁虚而入,也不难理解。
“况且,岑绮露很快就会知道你去了哪里,门外那些人会告诉她你的去向。”岑骁渊为茧绥进行讲解,唇蹭过Beta的耳边,没有距离和方寸,反正他现在眼瞎,“倒是岑绮露,她的人没有看住你,她却半点没有提。”
Alpha很记仇。
茧绥说:“你想把我一直关在A区。”
Alpha消声了,把下颌放在茧绥的肩膀上,鼻梁蹭到茧绥的面颊,终于肯说实话,“那只是暂时的,C区不安全,我抽不开身,照顾不到你。”
“可我不需要你的照顾,现在是你……”
“需要你的照顾。”岑骁渊毫无负担地说出口。
他似乎找到了让茧绥心软的诀窍,大猫敞开肚皮,把自己瘫成软乎乎的一团,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他又凑上前想要亲吻茧绥,旁边传来岑沐的咳嗽声,茧绥的手掌抵在Alpha的唇边,微微蜷缩起来,平时冰凉的指尖带着热度。
被推拒开,岑骁渊精准地将头转向岑沐所在的方向,声音漠然道:“嗓子疼就多喝开水。”
雨隹木各氵夭卄次
对待旁人倒还是从前那副德行。
岑沐笑呵呵,当没听见。
倒是尘燃不干了,找茧绥要解释,茧绥是想解释,起身要和弟弟去外面说,岑骁渊又拉住他,问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众所周知,Alpha长了一张英俊的脸,造物主的偏爱在这张脸上得以完美呈现,蒙上纱布后更有一种残缺的美感。
茧绥拒绝的话就要脱口了,岑骁渊进一步道:“你不在,我控制不好信息素。”
这太笨拙了,借口笨拙,人也笨拙,牵在茧绥衣摆的手指修长有力,却只拉住布料的一点点。
茧绥一顿,抬手摸了摸岑骁渊的侧脸,触碰到那道月牙的疤痕,尽管知道这是谎言、是骗局,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亲吻Alpha的额头,说:“还是拜托你控制一下。”
岑骁渊没有跟。
是这两天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在茧绥的身边。
门外的黑衣人还在尽职尽责看守,茧绥绕开他们,把自己的打算跟尘燃说了。
岑骁渊需要疗养,这期间绝不可能继续为岑家卖命。
尘燃当然不认可,他巴不得Alpha今晚就滚蛋,或者干脆点,茧绥跟他走。
“那还是算了。”最后茧绥说,“我再想别的办法,不麻烦……”
“你敢!”尘燃的声音提高一大截,“你要是敢背着我一个人行动,我就……”
“你就?雨隹木各氵夭卄次”
尘燃狠狠撇开头,“……你赢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哥向来是靠着自己干成所有事情,哪怕把自己搞得万分狼狈,也不愿开口求助。
尘燃是真的怕了,怕他不答应,改天茧绥就凭空消失。
而就在茧绥和尘燃商量的同时,房内岑骁渊和岑沐的对话也进行着。
话题是岑沐先挑起的,他开口说第一句:“老大,你这么装瞎可不是个办法啊。”
岑骁渊:“少废话。”
岑沐挠了挠脑壳,“这要是被茧绥发现……”
岑骁渊:“你就死了。”
“……”
岑骁渊在岑広澜的刻意训练下,向来是能动手的事情绝不过脑,不然岑沐也不能在Alpha眼皮底下逃脱,并且怂恿茧绥一起逃了。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饶是岑骁渊也能在过往的蛛丝马迹中寻找到线索。
岑沐虽然嘴上一直管他叫老大,实际效忠的人却是岑绮露。
这倒无所谓,岑骁渊向来单打独斗,不在乎谁的倒戈。
可他们合起伙来计划了茧绥的出逃,岑骁渊是真的恼了。
也因此,检查身体的过程中,岑骁渊手里的手术刀一直没有离开岑沐的动脉。即便双眼看不到,他依旧能够行动自如。对于黑暗,岑骁渊早就习以为常。
当那份检测报告递到茧绥手里,岑沐长长叹了口气,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小命被岑骁渊掌握在手里,他自然是要按照岑骁渊的意思传达。
Alpha的确有失明的危险,但那仅限于还未苏醒时,如今信息素能够照常运用,就说明眼睛没有问题。
眼见着Alpha装瞎装到浑然望我,岑沐根本不存在的良心隐隐作痛起来,忍不住提醒岑骁渊:“可是老大,你也不能装瞎一辈子……”
沉默。
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Alpha语气冷硬:“我为什么不能?”
岑沐整个人要裂开了。
自从茧绥离开这间房,岑骁渊就一直在用信息素压制他,岑沐再顾不得别人:“老大,你的信息素能不能收一收,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又是沉默。
随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后,岑骁渊问:“你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吗?”
岑沐充满茫然道:“不是乌木沉香吗?”
“不对。”岑骁渊否定了,说,“茧绥说它是苦话梅。”
待茧绥回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满屋的Alpha信息素。
岑沐脸色奇差无比,茧绥把他拦下,问岑骁渊怎么了。
岑沐想翻白眼,真翻了,茧绥也以为他是难受过度。
岑骁渊就在他的身后,在并不存在的注目下,岑沐艰难编道:“可能是信息素没调节过来……失控了吧。”
待茧绥一走过去,岑骁渊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我说了我控制不好。”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今一扇窗暂且封闭起来,却让Alpha整个人变得异常柔软。
两天后,一行人坐上那辆煤油味过重的汽车。
这一回,茧绥旁边坐着岑骁渊,高阶Alpha头戴帽子,双眼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缠绕,一只手牢牢与茧绥相扣。
尘燃负责驾车,全程臭着一张脸,岑沐苦哈哈提醒道:“小伙子,你看着点前面的路,叔叔我还想多活几年。”
茧绥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岑骁渊也不松手,反倒凑过来,两肩相抵。
车子越过一个大大的斜坡,颠簸起伏,茧绥惯性向前,被岑骁渊合理捞进怀里。
尘燃咬着牙几乎要把方向盘捏碎了,看向外面的后车镜,道:“你的人可追过来了。”
岑骁渊说:“别管他们。”
“要是像之前一样,暴露了位置……”
“不会的。”岑骁渊道,“他们有分寸。”
尘燃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对Alpha百分之两百的不信任,但他已经和茧绥说好了,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你不问问我们要去哪里吗?”茧绥说。
岑骁渊想也没想答道:“无所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春意夏
岑骁渊:猜我的信息素是什么?怎么可能是乌木沉香,你说的不对,我老婆说它是苦话梅,我老婆说的对。
后天见
82.逆鳞
车子还未抵达到目的地,隔着老远,茧绥把身子往车窗外探。
岑骁渊感受到手臂的牵扯,随后是茧绥的呼唤:“小灰!”
回应他的是一声狼嚎。
山路崎岖,车子不能再往前行,众人纷纷下车。
小灰一个劲地往前奔,前来迎接的缘余牢牢牵着它,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四平八稳。
按理说狼是不会被轻易驯服的,但小灰被茧绥当狗养了几个月,身上的野性早就去的七七八八,见了熟人就摇尾巴,尤其是对茧绥,两只耳朵贴到耳后,前爪拼命往前刨。
茧绥刚下车,听到身后岑骁渊叫他。
一转头,Alpha还稳稳坐在车里,压低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唇角又一次抿平,把刚刚松开的那只手递出去,意思很明显:他看不到,需要人扶。
茧绥只好把手伸过去,岑骁渊搭上了就没有再松开。
小灰对着茧绥身旁的Alpha又是呲牙又是炸毛,低吼着缓缓向前。
直到它的前爪蹭到茧绥的脚边,茧绥弯腰用另外一只手揉它的脑袋,它呜咽一声,在茧绥的裤脚上来回蹭,大尾巴时不时就要扫到旁边的Alpha。
岑骁渊无动于衷。
缘余开口:“人都齐了?”
岑骁渊抓着茧绥手腕的那只手紧了紧。
茧绥往缘余身后望了望,确定下山的只有一人一狼。
尘燃臭着一张脸说齐了,岑沐则和缘余打招呼,介绍自己是岑骁渊的医师。
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车子也停下来,派了其中一人来和岑骁渊沟通。
“你们就守在这里,不要再跟了。”岑骁渊下达命令,黑衣人悄声无息地退去。
紧接着一行人往山上走,缘余在前面领路。
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小灰见了茧绥就不肯和其他人一块走了,岑骁渊又眼盲,看不到路。茧绥一个人顾不过来,想找人求助,岑沐抬头望天,尘燃又一副恨不得把Alpha推下山崖的表情。
茧绥默了默,弯腰摸小灰的脑袋:“你乖乖跟在我身边喔。”
然后起身跟岑骁渊说,“你得跟在我身边。”
“你对你的狗比对我好。”岑骁渊平铺直叙。
前面岑沐嘴里一口水喷出去老远,尘燃厌嫌地躲开了,上前两步和缘余并肩走。
茧绥倒是习以为常,说:“因为它是我的狗。”
岑骁渊说:“我乖乖跟你走。”
茧绥眨了眨眼,说:“好啊。”
又听岑骁渊说:“我也是你的。”
岑沐直接快步超过了缘余和尘燃,尘燃暴躁了,“哎,你知道往哪儿走吗?”
说完又往后面看了一眼,面色不爽,“那可是你的病患,你不看护好,全让我哥一个人来?”
岑沐所答非所问:“茧绥什么时候还养起狼了?竟然还养得这么听话,跟条狗似的。”
“别去招惹它,惹急了可会咬死你。”
岑沐一拍手,“对咯,就是这么个道理。”
尘燃满脑袋问号,旁边的缘余给出解答:“他惹不起岑骁渊。”
尘燃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至今不能明白,他哥怎么会轻易原谅这个限制过自己自由的Alpha。
但就像那年他勒令茧绥不要回C区,没有一句解释和说法,茧绥依旧全盘照收,事后也没一点不满。
茧绥有时候宽容到让人心生不安。
那何尝不是一种惩罚,折磨着人的内心。
尘燃曾经夜里反复失眠,抓心挠肺地想,他哥每一句话蕴含的意思,他是否怪罪自己……后来这些问题都得到解答,他真就这么无私,尘燃更加厌恶胡思乱想的自己。
他拿茧绥没办法。
岑骁渊也拿茧绥没办法。
渴望爱没有错,但他不能要求茧绥拿出更多,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茧绥就给出过足够多。
他再多讨要一点,都是无理取闹。
到达半山腰众人休息了一会儿,茧绥把自己喝剩一半的水喂给小灰,小灰喝了一半洒在脚边一半,再一转头,岑骁渊也拿着矿泉水瓶等着他。
茧绥说:“你拧不开吗,还是说你看不见,会喂到鼻孔里?”
岑沐第二次呛水,岑骁渊不耐烦了,开口:“到底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把你的气管给我憋起来!”
茧绥到底还是喂给Alpha水,喂完岑骁渊蹭过来,用湿润的唇乱亲他的脸,茧绥挡开一点,说:“你有点像小灰。”
岑骁渊板着一张脸:“你别让它舔你。”
岑沐庆幸自己手里没有水了,不然气管不得憋炸了,这两个人真就没意识到他俩的对话有多好笑吗?
尘燃见不得两个人亲密,和缘余待在一块,不停地吐槽。
缘余则淡定喝水,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学期,他已然见识过很多,早就习惯了。
休息好再出发,这一回没走多久的路,就到达了目的地。
山林间开辟出一条极窄的小路,人走过去,大地宽敞了,望眼四周全是绿色。
绿色的青松下有几户人家,夯土垒的墙,低低矮矮,人在里面,一眼就能望见。
茧绥第一眼就看到穿着花衬衫的Omega,江宜晚也看见他了,还有他身旁的岑骁渊。
江宜晚被日光晒得有些麦色的脸一下煞白,连忙把食指比在嘴边,嘘嘘嘘,示意茧绥别出声。
尘燃说这里的安全屋住的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指了其中一间,说是茧绥的住处,然后转了大半个圈,指向另一处房,说是岑骁渊还有岑沐的住处。
岑骁渊说:“我和茧绥住一起。”
“不行。”尘燃坚决道,“你一个高阶Alpha,大半夜突然犯病怎么办,我哥可治不了你。”
“你哥治得了我。”
“治不了!”
最后还是茧绥出面调解,他认为岑骁渊确实需要医生时刻在身边,自己有空也会去看望,反正离得又不远,虽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但脚程也就五分钟。
岑骁渊没吭声,过一会儿,他说:“那你那……条狗呢?”
茧绥想,以他对岑骁渊了解,岑骁渊真正想说的应该是,那你那条该死的狗呢。
虽然Alpha有刻意收敛,但他的语气已然说明一切。
不过,也算一种进步。
茧绥说:“和我住一起。”
岑骁渊不乐意:“凭什么?”
“它可以窝在我的脚边睡。”
岑骁渊动了动嘴巴,茧绥抢答:“你不可以。”
他重复强调:“你不可以,你现在受伤了,需要好好养伤,我们俩睡在一张床太挤了。”
岑骁渊这才罢休。
安顿好Alpha,岑沐需要再次为他检查眼睛,茧绥总算抽空出来,走出房门。
天色已经不早了,江宜晚像个贼一样半蹲在土墙外,不仅吓茧绥一跳,还把他自己也吓一跳。
他拉住茧绥就往外面跑,到了林子里才停下来,大惊失色道:“你们怎么真把疯狗带来了!岑骁渊来了我就得死!我东躲西藏究竟是为了什么呀,到头来,我还是得完蛋!”
江宜晚拽着他的手腕,把茧绥拽得有些疼,茧绥试图和他解释。
江宜晚一整个“不不不你别说了我不听我要死”的状态,茧绥实在没办法,反手掐住江宜晚,换来江宜晚的一声杀猪叫。
全世界都安静了。
茧绥问:“冷静了没?”
江宜晚泪眼汪汪:“你把我信息素都掐出来了……”
茧绥不管他,说:“你为什么觉得他一定会弄死你?”
“那还用说!当初是我撺掇的缘余……”江宜晚话说到一半,开始频繁看向茧绥,斟酌着,“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岑骁渊也应该失去最重要的才公平。从前我以为他去B区,是为了稳固地位,实际他去B区就是为了找你,你一直都是他逆鳞,结果我却让缘余把你带走了……”
江宜晚注意到茧绥表情变化,忍不住为自己挽回形象:“但你也想离开岑骁渊不是吗,我顶多就算错了一半吧,你……怪我吗?”
他有些害怕茧绥的责怪,Beta从不生气,哪怕当初自己很过分地对他,撒谎骗过他,他也依旧原谅自己。
江宜晚忍不住去拉茧绥的袖子,想说一句对不起,他从不跟人低头道歉,但对象是茧绥,他倒是心甘情愿。
“你说得对,是我自己想离开,这怪不了别人。”茧绥主动开口,江宜晚心口的石头落下去。
“所以如今他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我想要他来。”茧绥又说,“我保证他不会弄死你,如果真有这种可能,我会拦在你前面,这样可以吗?”
##
茧绥回到自己的屋子,房间的桌子上摆着自己爱吃的坚果和糖,一看就是尘燃叫人准备的。
小灰窝在床边,听到开门声支起耳朵,看到茧绥又落下去。
屋子虽然简陋,但家具齐全,茧绥打了水,到隔壁间洗澡,木桶里盛满了水,他衣服脱了一半,便有人敲门。
茧绥问是谁,门外没有人回答。
房门打开了,只有岑骁渊一个人站在外面。
茧绥左看右看,“沐医生呢?”
“走了,已经走远了。”
岑骁渊一把将人环住,往屋内推。
茧绥出来的匆匆,衣服披在身上,扣子只系了两颗。岑骁渊一个劲地往他颈窝里蹭,说自己没办法一个人洗澡,Alpha声音闷闷的,唇贴着茧绥的侧颈。
“难道你想要岑沐给我洗?”
茧绥想象了一下画面,也就两秒钟,就被岑骁渊的手掌盖住眼睛,“不许想。”
茧绥舔了舔嘴唇,点点脑袋:“那好吧。”
不就是给Alpha洗澡么,他可以。
还在想着,手腕忽然被牵起,岑骁渊的鼻尖蹭在他的皮肤上,嗅了嗅,忽然说:“茧绥。”
“唔?”
“你身上为什么有Omega的味道?”
春意夏
明天见!
83.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