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基友修仙传 作者:恶搞君
文案:小受小攻携手修真,偷仙草、抢地盘、收小弟、高价倒卖房地产、努力(黑吃黑)致富、开宗立派建国、威名横扫三界、名利爱情大丰收……顺便保卫一下地球的故事。
空间(垃圾)有
穿越(番外)有
各种精彩斗法有
血狗有
温馨甜蜜有
小虐怡情有
大虐伤身“没有”
情侣误会虐心“没有”
阴谋“没有”~~~`不离不弃,永不相疑。
故事背景开阔、冒险旅程精彩,奇异的超自然现象,神秘的远古传说,我们的世界有多少未知的可能?且看现代人如何玩转古典修仙!
【关键字】升级流、略起点风、主角受、主角情商低!!!!1V1、HE、二货伙伴亲友后援团、披着现代皮的古典修真、升级过程掉节操破下限、三观微不正
【扫雷请注意】
1、本文慢热、主调轻松、金手指狂开
2、小受生长于普通家庭,不恨天不恨地不报社,没有防人之心、对人热情坦率有点自来熟“雷这个的慎入”、二货、情商低
3、本文修仙背景世界不冷血、不残酷、不刺激,除了炮灰BOSS全民二货
4、因为大家都极度二货,所以显得非常二货的主角很聪明,屡屡化险为夷、柳暗花明
5、某些桥段有圣母拯救世界倾向
6、现代古典修真、古代人、东西方各种传说生物乱入
☆、楔子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说我们是神棍,宣传封建迷信,哪只氪金眼看到我们宣传怪力乱神了?”
洛羽恶狠狠地盯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敲上一串字符。接着他呼了一口气,右键不断地弹出对话框刷新页面,等着那家伙掐架。
网页背景是一片浅蓝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衬托着白底蓝条儿的界面,正是国内最大的网友交流平台:度受水吧。
洛羽已经在这个吧里呆了很久了。一开始找到这个吧里来,是因为洛羽有点“毛病”,虽然现在洛羽知道那其实并不是毛病,而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还是有众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对这个“毛病”感到毛骨悚然。
说起这个“毛病”,在国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带了神秘色彩的“梦魇”,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鬼压床”。
洛羽第一次经历“鬼压床”时差不多十一二岁。当他在梦中感到窒息,并模模糊糊看到身边有个黑影子时,心里大吃一惊,但是,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只惊了一瞬间,转眼就放松了,心里想着:这不过是我的梦而已——他这样想着时,那种窒息的感觉就奇异地消失了。
当时他没有立即醒来,而是饶有兴味地观察那个黑影,思索着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想距离那东西近一点,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但身体仍然动不了。还没来得及遗憾,那个黑影仿佛就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轻轻地凑了过来,挨近了他的胸口。于是,洛羽奇妙地感受到:那家伙很温顺,并且能被自己绝对控制。这一兴奋,他一不小心就真正地醒了过来。
后来“鬼压床”的次数多了,他渐渐学会了与那些“东西”进行亲密接触:控制它们,让它们出现或是消失,得心应手。甚至于他发现,在“鬼压床”的情况下,他可以渐渐动动手指、动动脚,摆脱那种无法动弹的情况,站起来到处溜达;甚至在这种梦境里奔跑、跳跃,飞起来,或是在水面漫步。
这种梦境中的感觉十分逼真:无论是风拂过面颊,还是脚底踩在水面的柔软,都令他又爽又留恋。洛羽从第一次经历起,就爱上了被“鬼压床”,每晚入睡之前都祈祷着被“鬼”压,而他“被压”的时间由几十秒,到几分钟,再到几十分钟……最后竟然能够保持在这种状态中达到两小时左右。
这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对人讲过。毕竟身边的人都视之为“不祥”,他也怕被人看成什么被“阴灵缠身”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一个宣传“清明梦”的贴子。漫不经心地打开阅读之后,洛羽当即激动得内牛满面:终于找了组织了!于是他屁颠颠儿地跑到水吧,跟一群做梦高手交流经验,在吧里混得其乐融融,偶尔对新手指点指点,颇有些世外高人的乐趣。
在这群自称“控梦师”的同伴中,大家普遍认为,鬼压床是一种正常生理现象:人类在睡眠时,身体会处于一种被称为“睡眠麻痹”的状态中,这种状态中的身体一般来说,是无法随着大脑思维的指挥动弹的。这是一种自我保护,防止人类在梦中跳起来行动,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遇上危险。
人们在睡眠中做梦时,意识是不完全清醒的,绝大部份时间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有一种情况:在身体仍然处于睡眠麻痹中、而意识又已经高度苏醒时,就会出现“意识想指挥身体,而身体无法动弹”的断层现象,这便是鬼压床的由来。在这种状态中,人们带着高度的清醒,却又仍然处于逼真的梦境中,会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于是一切便被归咎于鬼魂作祟了。
洛羽自认为对“鬼压床”的了解,是比前来砸场子的人多的,所以下手也不留情,每次都掐得对方一个落花流水,算是吧内一员悍将。这次当然也就不在话下。可怜那家伙转悠了半天,发现吧里的确没有宣传封建迷信,反而是破除迷信之后,默默潜了。
洛羽摸摸肚子看了一眼显示器右下角,已经六点半了。十八岁大小伙子没吃午饭呆到这个点儿有点难挨,起身回家觅食去。顺手关了店门,他想着自己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世界如此美好自己如此暴躁,真是罪过罪过,生活中他可是人见人爱的好脾气男人,跟谁都不发火儿的。
啪哒啪哒趿着人字拖,极是悠闲地踱过热闹的古玩街,一路上跟人打着招呼走向街外边的车库。洛羽祖上都是搞古玩的,家学渊源,家大业大,然后就是树大招风,破四旧时被伤了元气。以前祖宅的洛家院子也在破四旧时被打砸的惨不忍睹,本来也算得上文物的宅子,在还到洛老爷子手上时,根本就是个垃圾场了。洛老爷子当时的打击可不小,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无心再打理。直到邓爷爷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之后,他爷爷又动了心思,在这传灯寺古玩街上盘了个店面,开了个古玩店,重振旧业。开业开得早,又是老号子,如今这多宝阁在传灯寺街也是元老了。
洛羽的爹洛楚倒没有跟着老爷子搞古玩,早些年老爷子保下的几件东西也都卖了,供洛爹娶媳妇外加出国留学。洛爹学的是油画,现在清宁市清宁美术学院任教授。至于洛羽他娘,洛羽只从照片上见过。当年洛楚跟他娘是同学,其时洛爹年轻俊俏,洛羽他娘也是闻名校内外的美人,人赞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洛老爷子遭了大变过后,迫切想要儿孙满堂,对两人的事情那是掏心掏肺都乐意了。花了家底把儿媳妇娶了回来,谁料不到两年,洛羽娘就有想法了。
当时洛爹还未出国,大学毕业便在市里一所中学当美术老师。那几年教师工资低,洛老爷子的店也不景气,也是刚刚改革开放没多久,很多同学下海去南边发了财回来,意气风发地说南边遍地黄金就看你去不去捡;洛楚性情温润,有点随波逐流,与世不是太争,完全没有那个意识。两厢比较一下,洛羽他娘当机立断踹了草窝飞南边找梧桐树去了。
洛老爷子受此打击,也想开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其实爷儿孙三人在一起过也没有什么不好。左右洛楚还年轻,结婚时才20岁,都怪自己太心急抱孙子,年轻人终究是心性不稳,才有了这么一遭。现在洛楚也才38,在出国留学回来后几年,一幅油画作品在第x届全国青年美展上夺取银奖,被清宁美院重金请回任教,工作也算轻松,没有什么压力;本来洛爹长得就俊,也或许是天天和年轻人打交道的原因,人更是显得年轻,说是30岁都没问题,在学校里也是长青树一枝,还是不少女生的暗恋对象。
也是这样,洛老爷子对未来儿媳妇的事儿并不着急——反正孙子都有了,不怕将来儿子没人养老。至于儿子那里,就不去逼他了,缘份这个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罢。
这边老爷子想得开,那边洛羽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压根没考虑过老爸的婚姻问题。至于洛楚自己,老婆提出离婚时也很震惊,但是伤心欲绝的感觉倒是没有过。关于这一点他自己也挺迷茫的。说他不爱洛羽他娘么,那也不像,他挺喜欢她,也会记得在她生日送礼物,甚至在情人节送玫瑰——那年头人们哪知道这种浪漫。可就是不知道结果为什么会这样……她走了,自己居然没怎么伤心?他经常想:这样缺心眼的自己,真是配不起洛羽他妈,她是彩凤,需要的是烈火;自己这瓢弱水,最多只能煮个青蛙。青蛙?洛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浑身一冷,赶紧地把这想法掐断了。
再说洛羽,生下来就跑了娘,爷爷宠着老爹护着,无忧无虑长到三岁,然后老爹为了能赶上从儿子懂事时就好好教导的机会,终于咬牙一狠心出国留学了。这英国一去就是四年,等老爹回来时自己都上了小学,认得出不少古董,甚至能断代道出来历,就是不太认得爹了。眼瞅着那个帅帅的男人伤心地瞅着自己,像要哭出来一样,心中实在不忍心,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便被一把抱在怀里了。父子再认识一遍其实也就这么一抱的事儿,遗忘了几年的孺慕之情就尽数返回了。怎么说心底还是有那么个身影不断被提起的:照片、爷爷、邻居,都会一再在自己面前问起:你想不想你爸爸?于是脑子里便模模糊糊地重温了一遍那个曾经绕着自己转圈儿的爹。
现在洛羽中学毕业,刚刚收到清宁美术学院的通知书,几个月后就要在老爸眼皮子底下上学了。署假也没什么事,就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窝到爷爷的店里替爷爷看店。
洛羽各科成绩都挺不错,但自小受到家里的薰陶,也乐意从事艺术相关工作。只是他性格没有自家老爸稳,看到老爸用三年五年来画同一幅画看得怕了,所以选了国画系。之所以报考清宁,一是可以回家,二是楚爹说了,画画这种事情,只要有个环境,有比自己有经验有实力的人指导技法和重点就行,需要的更多是自己的练习,思考,理解。多看好的,多想别人好在哪里,多比较自己差在哪里。练习占百分之九十,天赋占百分之五,别人的教导也只占百分之五,缺了不行,先把基础的学了,多和同学交流,毕业后再访访名师,求个指点,这样就全了。
洛羽当时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要去英国留学?”楚爹淡淡看了他一眼:“因为油画是老外的东西,当然要去他们本土感受感受——等时机成熟了,我还要去意大利呢,就是为了去多看,多想,多比较。你多方便,国画就是我们自己老祖宗的东西,多看古书画就够你学了。”
一家人吃完饭,洛羽把碗筷都收拾好,桌子地板擦得干干净净,洗碗巾搓得白白亮亮地叠好,水果蓝摆回原处,左右看看,嗯,应该达到老爸的要求了,收工,娱乐时间到。
洛家现在住的房子不是祖宅的老院子,而是后来清宁市政迁新城区时趁机买的老院子整修出来的,整一个后现代加北欧超前卫风格,还种了满园的洋桔梗和虞美人。
洛家三口的卧室都在楼上,上了楼,楼梯口对面就是洛羽的窝,顺着楼下车库和画室的房顶搭了一个玻璃阳台,这玻璃阳台有一半就隔了出来归洛羽,成了他的起居室兼职书房。
楚爹的房间对应着楼下的客房;对应楼下客厅的地方就成了公共起居室,没有设门,面向院子的那面墙也全拆了,落地玻璃窗加层层叠叠的米色窗帘,三张大大的棉沙发,环绕着挂在楚爹卧室这面墙上的投影幕布,各种型号的抱枕靠背散落在几乎铺满整间房的地毯上,中间放了一个直径一米五的白藤盘子,里面扔满了各种零食。从这里过去,对应楼下饭厅厨房的两间,就是老爷子的卧室和书房。
中间起居室是洛羽的圣地,投影仪刚装好时他玩了几天几夜的最终幻想,最后差点被楚爹揍了一顿。
后来楚爹和老爷子也喜欢关了灯在这里呆着看电影,每到这个时候洛羽就凑到楚爹身边抱大腿,跟小狗一样趴在地毯上,垫几个垫子躺好了,用脸在爹的小腿上蹭来蹭去,这时候一家人心里都觉得很幸福。
洛羽几步窜到楼上,进了自己的起居室。他这起居室不大,北欧风格的原木书架半悬在墙上,上面放满了洛羽的珍藏:影碟、游戏,各种乱七八糟的漫画、小说,旁边还立了个玻璃柜,陈列了些手办:硫克、夜神月、l、贝吉塔、黄金圣衣、紫胤真人、萨菲罗斯……还有一个热血动画的男配角,名叫shiki,虽然洛羽没怎么看明白剧情,但是shiki一身黑风衣两个十字架,拿刀砍人的样子太帅气,也忍不住收了。
洛羽打开电脑挂上企鹅正准备上游戏,就有消息q过来了。
洛羽郁闷了。
狼牙是一款游戏外挂的名字。它的编写者正是洛羽同学。
作为一个游戏爱好者,洛羽同学一开始是老老实实的游戏玩家,玩了一段时间的游戏后,进了一个名叫“狼族”的游戏家族。洛羽性格开朗,很快和家族成员打成一片,凭借高超的pk技巧迅速成为了家族骨干。
狼族在该游戏里有一个敌对家族,整天互相追杀血拚,拚不过狼族时就开始盗号。pk高手“狼族☆飞羽”就是敌方重点盗取目标,装备经常消失不说,连号都被删了n次,渐渐的两个家族仇就结大了。这家族一结了仇,那就不是一款游戏的事情了。你们追着我们杀到这个游戏,我们又追着你们杀到另一个游戏,无论是在哪款游戏里,这两个家族都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洛羽就是被盗号盗怒了,才一气之下也开始研究盗号,想要报复回去。洛羽英文不错,理科成绩也过得去,那段时间跑到中国x客联盟、s月联盟等等论坛上蹲点,先是下载一些现成的x客软件,然后又开始研究服务器漏洞,最后开始自己学着编程。一开始是复仇心理太旺盛产生动力,渐渐的就变成了兴趣,最后本末倒置,游戏也不怎么上了,完全沉浸在了用各种代码和电脑交流的乐趣中——这是洛羽第一次对一件事情这么感兴趣,包括画画、玩游戏,都没有这么废寝忘食过。
家族老大狼族☆浪刀眼看着好好一个将才就这么误入歧途,心痛疾首惋惜万分,天天在qq上劝他回归游戏的光明大道。洛羽经过几年潜心研究,渐渐的就看淡了家族之间的恩怨,暗自感叹那些人盗号的手段太没有技术含量,已经不能当他的敌人;又觉得玩游戏玩得这么累,不是人玩游戏,是游戏玩人。这种想法一上来,就顿悟了。为了表达对老大信任的感谢,和自己曾经对家族的深爱,他就亲手写了一款万能外挂,命名为“狼牙”,专为家族量身打造,作为自己告别家族的最后赠礼。
当时浪刀是放过他了,大家在家族论坛上依依惜别,还在yy上开了晚会隆重歌送。可是后来……游戏各种升级,技术各种进步,隔不了多久,浪刀就要来找他更新外挂。一次,两次,五次,十次……
洛羽狠狠地揪了几把自己的头发,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二呢????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当晚,电脑屏幕亮了很久很久。
☆、遇到怪事了
“……下面是清宁市内消息。吏目县发生4.2级地震,震源深度7千米,据清宁地震局台网初步测定,27日13时18分32秒,在清宁市吏目县……”
洛羽收拾完桌上的早餐,扬声向着客厅问:“爷爷,今天我去看店吧,您放个假休息一下?我也好趁着放假,蹲那边看看能不能捡个漏,赚点零花钱。”
老爷子笑骂:“你爹短你零花钱了?”
“钱多不扎手嘛!自己赚的有成就感啊。”
“行,那你去吧!转悠时记得把门拉上。”
洛羽屁颠颠儿地跑到楚爹那儿讨了车钥匙,一溜烟去了多宝阁。
老爷子轻轻松松放孙子去捡漏,也不怕他吃到药。也许是洛家祖祖辈辈做这个养出了灵性,洛羽的鉴宝天赋很好,拿他自己的话来说,好东西一上手,总觉得有种灵韵不会骗人。虽然有时候吃不准,但是吃准了那就基本上不会被打眼。
十几分钟之后,洛羽已经在传灯寺街泊好了车。走过熟悉的街道,有人打趣:“唷,难得看到小老板坐店,老爷子呢?”洛羽手一挥:“本老板放他的假了!”
还没走到店里,洛羽看到一群人聚在家玉器店前不知道在议论什么,都显得挺兴奋的。洛羽瞟了两眼,钻到人群里扯了扯一个人的衣袖。那人身材消瘦,面色微黑,一看就是晒的多了,不过人倒是挺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双眼睛看起来机灵得很。那人一见是洛羽,反手把他拉住牵出了人群。
“铲哥,这瞧什么热闹呢?”洛羽好奇地问。
“吏目昨天地震了,知道吧?”那被叫作铲哥的人问。
“不知道,没听说。震得厉害吗?我都睡死了,完全没感觉……这群人围在这儿嘛?”
“嘿!”铲哥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地震倒是不大,但就那么轻轻一震,恐怕是把哪个古墓震出来了,这有人捡到玉件了,还是羊脂玉!”
洛羽奇道:“那边还有古墓?怎么从来没听说那边出过东西?吏目那边没有什么风水宝地吧?”
“谁知道怎么回事,都围这儿想瞧真假呢。”
“那玉你看见了吗?”
铲哥摇摇头:“里面正看着,那个捡到玉的是吏目黄阳坳的农民,地震就震的那附近,村里的人听到附近有响声,都跑过去看,听说有边山塌了。”
洛羽笑了:“这事你怎么没赶去瞧瞧,对不起‘铲哥’的大名啊!”
铲哥苦笑:“已经有腿快的过去看过了,除了黄土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没有的,我就想着等人掌了眼,要真是老物件,就跑一趟。”
洛羽打趣:“真的假的都得跑,你太没职业道德了!这心态不对啊!”
两人正说着,里边有一些人出来了。铲哥也不管认不认得,逢人就凑上去问:“怎么样?”
有人说:“玉是好玉,就是看不出来历,不好断代。”铲哥急了:“怎么会呢?掌眼的都进去好些个了,怎么会断不了代?”那人吞吞吐吐:“我也拿不准啊,看着又像老物件,又像新物件,你自己瞧去。”
铲哥拉起洛羽就往里钻,嘴里还说:“小羽你也来看看。”
好不容易挤进去,终于看清了屋里的几个人。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像是村里来的人,旁边两个老头子拿着两指宽的一块正方形玉牌,靠在垫了绒布的盒子上面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还拿着放大镜仔细瞅想瞧出朵花儿来。
洛羽细细地打量老头手上的玉,感觉是有点儿不一样:包浆很完美,但玉本身不但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竟然还有种夺目之感,和一般软玉的温润内敛有点不一样。而且玉牌上的雕花也十分奇特,简直是前所未见,竟像是天然生成的一般,一元硬币大小的一个正圆,圆内的雕花精密细致,似是云纹又像迷宫图,有点抽象,看不出什么寓意。
如果不是用现代高科技原料造假的,在古代能完成这样的精雕实在是难以想像。这样一来,两位老人家心里更是孤疑:这还是不是一块玉?古玉?但如果说是造假,用放大镜都找不出一点毛病来,就是玉的质感,触在手上的感也在说着它就是块美玉的事实。实在是亮眼得太过了,包浆又还那么完美,这令人完全纠结了。
其中一个老头见洛羽站这么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玉牌,打量了他两眼,笑了:“这不是洛家小子吗?听说你眼力不错,也看一看?”
洛羽急忙点头:“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的确很好奇——老爷子您贵姓?小子很少有机会遇到这种场合,也一直没有幸运瞻仰前辈高人,说出来都给我爷爷丢脸~`不过下次必定不敢这么失礼了。”
那老头听他这么说,心里十分舒服,笑咪咪道:“你还在读书吧?年轻人学业很重要,不认得老头子们那是正常的,但以后圈子里的东西还是要你们这些年轻后辈来传承,多出来学学看看也是应该的。我姓宋,旁边那位姓孙,你叫老爷子也没错,都跟你爷爷是一辈儿的。”
洛羽急忙道了声宋老爷子好,孙老爷子好。态度十分谦逊。这不是他做作,而是耳渲目染,知道这圈子里的人对这些礼数讲究,如果不恭敬点,背后被人提起时老头子们摇头的话,爷爷的脸上就不好看了。
看玉的孙老爷子闻言也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洛老头这孙儿长得还真好,唇红齿白、干净俊俏,心里也是喜欢。他乐呵呵的把玉牌放在了绒布上。对洛羽做了个“请”的手势。
洛羽走上去拿起那块玉牌,刚一入手就有种奇妙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就仿佛是指尖突然学会了呼吸,并深深地吸到了山间清晨最好的空气一般,凉丝丝的,沁人肺腑。 洛羽背上的鸡皮疙瘩当时就立了起来,不是不舒服,而是有点惊吓到了。还好他手稳,并没有失态。
洛羽马上回过神,惊疑不定地细看这块玉牌,那种清爽的感觉还在,就像指尖在不停地做着深呼吸一般。这么强烈的感觉,难道两位老人家都没发现?看那样子好像是没有感觉到什么……这是什么玉,简直怪哉了!他静下心,用尽量平静的心态和眼神来打量这块玉,他不是想掩示什么,而是想忽略这块玉给他身体上带来的感觉,只用自己的直觉,像以前鉴别其它古玩一样,去感觉这块玉的历史感。可是看了半天,他也看不出来。这玉实在是太明艳了。
这莫非是什么传说中的宝贝?手上的感觉令洛羽不由地这么想。他试探着道:“手上感觉倒是不错,就是样子太奇怪了。”两个老头听他这么说,也点点头。洛羽又眨巴眨巴眼睛扮求知宝宝:“我不太懂玉,店里玉件也走得少,眼力是不行的。两位老爷子怎么看?也指点一下小子呗。”
两个老头看他态度谦逊,说话乖巧,比起现在很多十七八的男娃都懂事,暗道:还是圈子里的后辈稳妥,看街上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年轻,跟洛家这娃子可不能比——也不知道他们要是看到洛羽在家里的真面目后,会不会大失所望。
两个老爷子很是具有前辈风范地拿着玉牌对洛羽讲解了一番,结果和洛羽一开始目测得到的结论也差不多。当然,他们说的比较含蓄,自是不会当着主人和买主说什么玉不好疑有假之类的话,只是说“说不清楚”,这些行话,洛羽自然也是听得明白的。洛羽观察了一番,看他们的确是没查觉到那玉的奇特之处,不由得暗自猜测,为什么独独只有他对这块玉有反应,但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两个老爷子也没给什么建议,只是把看法都说了出来,店家要不要,还要他自己作主。那玉店老板也明白这两人估计是拿不准,不过自己看着那玉也是好的,就报了个和田羊脂玉的价格,没想到那主人却不肯让出来,他在别处也跟人打听过古玉的价,知道雕工好玉也好年代也好的老玉是宝贝,认定了自己的玉是雕工极好的老物件,只是这掌眼的两人眼力见不行,不如拿去其它地方再看看。这笔生意最后还是没做成功。
告别了两位老爷子,洛羽和铲哥一起走了出来。“铲哥”这绰号其实就是洛羽给他起的,他本名林盛强,做的就是“铲地皮”,也就是像洛老爷子当年那样,走乡窜户收物件转手挣差价的,也常给洛老爷的店里让些东西,一来二去和洛羽熟了起来,也挺投缘的,洛羽就铲哥铲哥地叫,这名字就渐渐地叫开了。
铲哥刚才在旁边跟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那玉倒底是不是老物件儿,谁都不清楚。这会儿出来了,他就直接问了洛羽。洛羽想了想,那玉就算不是老物件,也必定是有几分神秘的,也被那玉牌勾起了兴趣,于是就跟铲哥说:“是不是老物件我也说不好,但总觉得那玉不怎么简单。应该还是可以跑一趟,就算没有什么收获,也能安个心。”
铲哥点点头,也打算去一趟,有就有,没有也塌实了,不然的话,总是觉得那里有什么好东西被别人收了去似的,心里亏得慌。铲哥一决定,打算马上就走。洛羽这里也有了兴趣,就提出跟铲哥一起去见识见识,铲哥挺高兴地答应了。
打听到从清宁到黄阳坳坐车要半天。洛羽看看时间才九点左右,快一点的话还是来得及的。他本想开老爹的车去,但又没有自信能摆得平乡下坑坑洼洼的路,又怕挂花了楚爹的车挨骂,于是只打了个电话回家跟楚爹备报了一下,然后准备了些水,遮阳帽等东西,就和铲哥去了车站,还是坐老司机的车保险一点。
☆、捡了个小漏
洛羽和铲哥先坐车到了吏目,又转成小面包进了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黄阳坳。到村里绕着圈子地询问了几户人家,打听有哪家捡到东西。铲哥很会看人脸色,洛羽也是个嘴甜的,看到没见过的东西又会大惊小怪地犯犯二,对于淳朴爽朗的农村人来说,他这种“二”带着一种滑稽的亲和力,加上样子看着又俊俏,很容易地就取得了别人的欢心。这不,一个抱着小孩,看着样子就挺泼辣的小媳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神神秘秘地跟他们揭邻居家老底:“前两天也来了一些人,跟你们一样的,都到他家去过。进去好半天才出来呢……问他家又不肯讲,这几天进屋都偷偷摸摸的,生怕和我们打个照面。”说着又撇了撇嘴:“怕是防着我们眼红呢。”铲哥附和:“这一个村子住着,哪有不知根知底的。想瞒也瞒不住啊。”小媳妇说:“就是这个理,他家自己捡的,莫道我们还能跟他分钱不成?做得跟防贼一样,连狗都不放出去看包谷了。”
洛羽和铲哥心里急着想看东西,和那小媳妇又打听了一些问题之后,就辞别了人往那家人家去了。
到了人院子门口,铲哥扬声问:“屋里有没有人?”就看院子里趴着的黄狗一下子跳了起来,前腿低伏重心后移,摆出一幅攻击姿态冲他们两人狂吠。
铲哥也不管它,慢悠悠地往里踱,声音舒缓放松:“主人家,有人偷东西了!”那狗也会分辨,看他不慌不忙,叫声也就轻了下来,退进堂屋左跳右窜吱吱吱地呜咽,估计是看主人还不出来处理问题,心里有点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铲哥又道:“再不出来电视机被人抱跑了哦~!”洛羽好奇地体会着铲哥和那狗之间奇妙的气氛,也跟着进去了,那狗看洛羽盯着它瞧,声音又大了起来,冲他吠。洛羽囧了:是自己看起来好欺负还是自己态度不对?
这时旁边的偏房门开了,颤巍巍出来一个拄着杖的老太婆。黄狗顿时有了主心骨,跑过去蹭着主人讨好。那老人用杖子拨了拨它,让它走开,开口问:“是来找锦彪的吧?”铲哥说:“我们听说你家有个东西,想买,来看看。”那老太婆点了点头:“你们先在堂屋等一下,人下地里去了。”铲哥问:“那他人多久回来?”老太婆仿佛没听见,径自跟那狗说:“二虎,去把锦彪喊回来,屋里有人找。”那狗听她说话,跑过去围着她欢喜地打圈。老太婆用杖子在它屁股打了一杖:“快点去!”那狗就呜咽了两声往外面跑了。
洛羽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狗,真神了。铲哥在旁边洋洋得意:“没见过吧,乡里的狗可通人性呢。”
老太婆看了两人一眼,问:“要喝口水不?”铲哥说:“不用了老人家,身上带了水的,这会口不渴。”那老太婆就没再理他们,自己拿出个缝了一半的毛线拖鞋镶鞋面。
洛羽看这老太婆腿脚好像有点毛病,又有点古板不爱说话,也不敢开口。铲哥却不管这么多,跟那太婆搭腔:“您这是做了自己穿还是卖呢?” 老太婆依然面无表情地回答:“自己穿。老了,眼睛看不清,针脚不好人家不收。”铲哥拍马屁:“就是您这种老针钱才牢靠呢,城里卖那种用胶粘的,穿两天底板就开口子,您这要是能拿去城里卖一准抢手。”老人家似乎开心了点,一边使劲往鞋上穿洞,一边问:“你们是从县城里过来呢?这几天来的人多,都想要买我家东西,锦彪没卖。”
铲哥心想:说不好是没卖还是人家不想收呢,嘴里却说:“你们家有财运啊。”那老太婆就更开心了,脸上终于露了个笑容。铲哥就趁机问那老太婆家里是个什么东西,老太婆却不肯说了,可能是家人叮嘱过不能说,怕有人趁老人家不注意自己进屋去翻。铲哥问不出来,只好哄着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拉家常。
说话间外面的人就回来了,看起来四十几岁,本本份份、高高大大的一个庄稼汉。那狗也跟在他后面,进院乱窜了一阵,然后就跑到洛羽身边嗅着他的裤腿儿和脚指姆。洛羽心里极喜欢这狗,想摸摸它示好,它却一下子闪一边去了。
铲哥和付锦彪说明了来意,付锦彪早猜到了,也不废话,就从左边厢房进了屋,过一会又从右边厢房打开门,招呼两人进去,这防备工作做得十分的好,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从哪拿出的东西,进门就瞧见了桌上摆着一个布包。付锦彪关上房门,打开那个包,露出了里面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炉。铲哥一看就失望了:不开门啊这个,虽然包浆好雕纹精,但连锈都没一点,说是老物件谁信啊。心里颇不是滋味地上了手,这还不是香炉,居然是个丹炉,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几颗丹药,还带药香的。铲哥意冷心灰:这假做得也忒不专业了,看这纹样风格是魏晋时期的,但那时的老物件哪有这么小的丹炉?更别说那丹药,千年下来还不成灰?这一颗颗跟黄豆似的,做这炉的人是图好玩侮辱人智商呢?
铲哥垮着脸,也没有什么心情说话,心里想着:这就是打算收回去骗骗新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白的人来吃这个药(指上这个当),顶多当个工艺品卖。付锦彪在一旁查言观色,知道这次可能和前几次一样要砸,心里有点急:“这是我亲手从那洞里挖出来的,肯定是真的。”因为这边不是常出古物的地方,也没法建立长期合作关系,铲哥跟他说话也就说得很直:“看起来不像。”付锦彪说:“我们庄稼人,只会种地不会做手上活路,哪会做出东西来哄你呀。”铲哥摇摇头:“也说不准是有谁埋在那里想做旧,被你不小心挖出来呢。这刚出土的老物件上不可能一点锈都没有,你自己说是这个理吧?”付锦彪说:“挖出来时是有个座子垫着的,那座子人家都说是真的买去了,这炉子跟那座子一起挖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铲哥闻言笑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人家也没连这炉子一起收啊。”
付锦彪差不多绝望了,一开始他以为这可能是个无价之宝,得了东西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可这几天来看东西的人,个个都像这人这么说,连他自己也不自信了。铲哥看他样子,放下炉子叹道:“我也不跟你乱开价,你这个炉样子不错,三十元不能再多,要卖我就收了。”
洛羽看铲哥放下了炉子,也伸手把那炉子拿了起来。手刚一碰到那丹炉,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这竟然又像上次摸到那玉牌一样,有丝凉悠悠的气息顺着皮肤就传来了,虽然没那玉牌来得强烈,但也绝对可以有!洛羽一下子兴奋了,不动声色地抚摸着丹炉,小心肝砰砰直跳。
付锦彪心中十分不甘,在那跟铲哥讨价还价,上次有人开到五十他都没卖,这价钱怎么可能往下走呢?铲哥苦口婆心地跟他讲解:“你看我这里三十收了你的东西,样子这么新,拿去骗人都骗不了。我买了也是给人家开着店的店主带过去,人家拿去也只能当个摆设卖给不讲究的人。你看谁会用大价钱买个新铜器?也就哄哄那些喜欢漂亮东西的小姑娘,花个百十来块的就不错了。这中间转两次手,我也总得赚个车费吧,你拿去城里卖还得贴几十块钱买车票,这是大实话不好听,但你想是不是这个理?”
付锦彪心里不想卖,又怕真像铲哥说的那样是人家埋到土里作假被自己挖出来的,这两天来收东西的人已经不多了,下回还有这么个机会么?但是又总觉得这可能是个古物——那座子不是卖了吗?三十五十的,还真舍不得。于是他一咬牙:“一百元,给个整数你拿去。”铲哥无奈摇头:“要是这价格收,我就砸手里了,店里卖出去都才这个价。”眼见铲哥不想收,付锦彪又舍不得,就想:干脆留着自己家里摆着算了。也不缺那三十块钱的,要是后面再来个人能卖得高点呢?正在两边都失望的时候,洛羽发话了:“铲哥,你不收吗?”铲哥手一摊:“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不能收啊。”洛羽说:“那要不我买了吧,我觉得挺好看的,拿回去摆书桌上玩。”
付锦彪听见这话眼前一亮:“少了一百元不卖的。”洛羽说:“行,就一百元吧。”铲哥说:“你这败家小子,家里还缺这么个炉子么?”付锦彪听铲哥这话有点不乐意了:“难得喜欢啊。我这炉子可好看了,你看上面的花,多灵气。”洛羽说:“是,我就看上这花了,挺别致。”
这一说定,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付锦彪欢欢喜喜地把钱收了,又出来给两人倒了两碗水喝,外面的老太婆也热情地跟他们聊起了天,问两人住在哪家的,又说哪家可能还有东西。
既然来了,就不想空手回去。洛羽跟着铲哥在村里又绕了一圈,没再收到那洞里出的东西,倒是在一户人家收到乾隆年间的一对半月形白瓷针线盒,和一只的包银青花瓷盒,这几件东西没被前几拔人收走,倒也真是运气,跑这一趟,也不算落空,铲哥这一天的本钱是回来了。看着天色已经不早,铲哥想着这村子里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收到几个盒子已经是意外,就收了心和洛羽往回走了。
两人出村时,居然在路上遇到了那个在清宁卖玉牌的人,那人还领着个一看就不是乡下人的男人往这边来。洛羽心里嘀咕:难道那玉牌也被人认出来了?这人也是和自己一样闻着味儿来的?这么想着就禁不住多打量了那男人几眼。那男人差不多二十三四岁,身材非常地标准,身高足有一米八八。洛羽一看他就妒忌了:身材那么好不说,那张脸也帅得令人讨厌!这人还带了一种冷清的气质,整个一神圣不容侵犯的模样。男人似是感到洛羽的目光,星辰般的眼眸就向着洛羽扫了过来,和洛羽对上了。洛羽一对上那眼睛就感到压力山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男人看清洛羽时却眼神一凝,微微眯了起来,他这眼一眯就让洛羽想到了狼,不动声色却又让人感到威胁。
直觉感到这人不好惹,洛羽也不敢乱想了,急忙错开脸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们擦肩而过。
到了大路上,两人坐着小面包回了吏目,刚好赶上最后一班往市里的车,连夜就回了清宁。
☆、狠宰富二代
洛羽背着包包打开家门,大喊一声:“他大姨妈!(ただいま,我回来了)”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洛老爷子转过头来,一见洛羽,乐了:“哟!看这样子是捡了个青铜大鼎回来了,这么精神!”
洛羽说:“爷爷你可别吃惊,我还真收到了好东西!”说着就翻出那个丹炉跟爷爷献宝:“爷爷,您看这个!”
洛老爷子接过丹炉瞅了瞅,皱眉:“你怎么会买这么个东西?从哪弄的?”洛羽坐在地上把腿一盘:“这东西可是有来历的……”老爷子说:“不开门,样子怪,还能有什么来历?”洛羽说:“你看那包浆。”老爷子又仔细瞅了瞅,恍然大悟:“你就是看上这包浆了?”楚爹也出来了,一边打量那炉子一边插话:“这丹炉的花纹设计精美,作者最少是工艺美术系硕士。”
洛羽听这两人风牛马不相及的言论,不干了,捶地痛哭:“你们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
老爷子闻言道:“你说吧。”
洛羽悲伤地把那可怜的丹炉搂到怀里,感受着那手上传来的丝丝清爽,问:“吏目地震你们知道不?”老爷子点点头:“新闻里说过。”洛羽说:“那地震在黄阳坳震出个古洞,这东西就是从那洞里出的。”老爷子说:“你不会被这种借地走货的低劣手法骗了吧。”
洛羽没有理他,继续说:“前天我在店里看到有个人弄了一块玉,有俩老爷子在那里掌眼,那两位老爷子都没看出来那玉有什么来历,我也去摸了一下那玉……我对那玉有感觉。”洛羽说完,刻意等了一会儿,没有人问他有什么感觉,他喊:“我有感觉啊!你们知道吗?很奇怪的感觉!”终于,老爷子回应他了:“什么感觉?”洛羽说:“很奇怪,手指头里有凉气涌进来,源源不断地,很舒服。”
老爷子终于正眼看他了,楚爹还是面无表情:“错觉?”洛羽道:“不是啊!感觉很强烈!像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一样!”楚爹闻言,愣了一下,有点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老爷子说:“那玉有人收了吗?”洛羽摇摇头:“人家不愿意卖,后来人走了。我想拿下可又是穷人。所以才去黄阳坳转了一圈,然后就收到了这个!”他喜滋滋地捧起了丹炉。洛老爷子终于有几分明白了,试探着问:“你对这丹炉……有感觉?”
洛羽看他终于听懂了,狠狠地点头:“现在摸着就有,虽然没有那块玉那样强,但也像有人往手上吹气!”
老爷子沉呤了会,突然爬起来说:“你等着。”然后跑上了楼,一会儿又拿了个青铜香炉跑了下来。
“转过去,闭上眼睛,我来试试。”洛羽闻言乖乖地背过去,老爷子把那香炉贴到洛羽手上,洛羽说:“没感觉。”老爷子又把香炉换了个面贴上去,洛羽说:“还是没感觉。”老爷子再把丹炉贴了上去,洛羽说:“有了有了!”
这下老爷子和楚爹都震惊了,心里都有点毛毛的。楚爹不信邪,也跑来试了几次,次次都被洛羽说中。
这下两人都傻眼,三个人头挨头地就那丹炉和丹开展了家庭研讨会,老爷子说难道这是个丹炉精?楚爹说这不会是什么未知的强烈辐射吧?洛羽说:“我很喜欢这丹炉,感觉很舒适,怎么会是辐射呢?”楚爹说:“辐射也有有益的。”洛老爷子敲敲炉壁:“青铜能有什么辐射,我看是成精了。”洛羽和楚爹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家人就这么乱糟糟地争论了一会儿,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就把那香炉放到圣地中间那个盘子里,打算明天继续研究。
第二天,等洛羽起床之后从楚爹那儿得知,爷爷早把丹炉带去店里了,洛羽不平:“居然拿去店里了?爷爷不怕丢人了?那炉子乍看上去完全不开门,哼,肯定被人嘲笑……一开始还嘲笑我呢。”
楚爹说:“别走火入魔啊。说不准里面加了什么辐射材料。古人炼丹奇奇怪怪,你可不要神经发作把那几颗丹吃了。秦始皇的下场你该清楚吧?”
洛羽一脸严肃:“我们应该给爷爷提醒一下。”
父子俩交流几句,双双钻进画室,一个继续自己未完成的油画作品,一个铺开熟宣用鸡翅木镇尺镇上,提起小狼毫打算挑战一下工笔青铜炉。
专心做一件事时,时间通常过得飞快。洛家因为那丹炉而狗血了两天,后来研究不出什么东西,就把那丹炉忘在了店里,恢复了正常状态。
又是一天天气好,处处人声闹。
洛羽依然踩着自己的小拖板,噼里啪啦、意气风发地走在传灯寺的大道上。
今天洛老爷子跟几个老头约了要去第五届“清宁市夏季古玩交流会”凑热闹,就分派洛羽看店。
洛羽到店里开了门,抱出自己的笔记本专心致志地玩起了游戏。
玩了不一会儿洛羽就开始骂骂咧咧了:“渣!我擦!”
藏剑飞羽被个天策pk,那叫“相逢一炮泯恩仇”的家伙pk不成反被日之后,飞羽的麻烦就来了:那天策一直追着他求搞基求献菊,引得一路腐女尖叫围观。洛羽觉得这人的报复手段忒无耻了,悻悻地考虑着要不要下线避过风头,要不然被这人到处嚷嚷,自己必须得身败名裂——会里那帮女人可不是吃素的,被看到就完蛋了。
正这时有人进门了。洛羽漫不经心瞟了一眼,呆住:这不是在山里遇到过的面瘫男吗?他是追到这里来的呢?还是追到这里来的呢?洛羽一下子就猜测这人是看上自己的丹炉了。
那冷面美男扫了一眼店里的东西,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就径直往洛羽来了。
“我想看看那个丹炉。”声音非常清冽又仿佛带了丝魅惑,缓慢的语速像静静流淌的冰水。洛羽打了个抖,神智有点迷糊,不由自主地就乖乖跑去把那丹炉拿了出来,这丹炉一上手,洛羽就回过神了:自己傻了吧?怕他个毛?怎么就这么老实呢?
可是这会儿把炉子收回去也不成了,反正自己是不会把炉子出手的,既然他有兴趣,就让他瞅两眼。说不定他知道那玉牌的来历,也知道这丹炉的价值,搞不好可以打听点玄机出来。这么一想,洛羽就大大方方地把炉子放到了桌面上给他看。
那美男拿起丹炉,打开看了一眼就把东西放下了,开口到:“出个价吧,这东西我喜欢。” 洛羽看他表情也不像是真喜欢这丹炉的样子,撇撇嘴,挤了个笑脸:“这是我的私藏,不让的。”
美男闻言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又说:“一万元。”
洛羽愣了。一万?再仔细打量了一下美男,身上的行头就算看不出牌子,那质量做工也不比范思哲阿玛尼差,再瞅瞅那人衣缝里露出的皮带暗花,那绝对是cerruti——我靠这人是个富二代啊!洛羽森森地憎恨了,他的梦想就是像这个男人一样,低调地炫富,不动声色地亮瞎人的狗眼。此时自己多年的梦想在一个各方面看起来都比自优质的同性身上显现出来,他妒忌得心都生生地裂血缝儿了。
“多少都不卖。”洛羽没好气了。用钱砸爷?爷不缺钱!虽然生活给了爷犀利的眼力,却没给爷奢靡的本钱,但爷也是有底线的!
那富二代面不改色:“两万。”洛羽听他说两万的语气就像说“两块”一样,怒了:“喂哥们,尊重一下人好不好?这东西我不卖的,你喊到一千万都没用。”
富二代表情一呆,沉默了。
洛羽没再理他,气哼哼地走到桌边打算继续玩游戏,关于富二代……爱哪儿呆着哪儿呆着去。
这回到游戏一看:哎哟我了个去!角色旁边围了一圈儿的人,那“相逢一炮泯恩仇”正在跟围观者宣传两人之间超越性别的爱情传奇。
“我擦!”洛羽几乎要摔键盘,二话不说把游戏给关了。抬头看那富二代还在旁边沉默地杵着,不禁怒从心头起:都怪这人打岔,不然何至于丢人丢到这个地步。
“你倒底是想要做什么?”洛羽冲他吠。
富二代淡淡地看着洛羽,带着微不可察的小心翼翼开口了:“丹炉我不要了。那三颗丹药……可以吗。”
洛羽心里说不出个味儿,既怒又囧。冷冷地盯了富二代一眼,富二代这时稍微露了点诚恳的表情,比刚才好多了。洛羽拉不下脸再吼人,只能没好气地说:“这丹药你不会想买去吃吧?会毒死人的知道吗?”
富二代说:“我很想要这丹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洛羽扶额。在心里挣扎了一番,问:“你知道这丹的年份吗?”富二代说:“公元三百年魏晋时期炼制,距今一千六百年左右。”洛羽诧异:“你肯定?”富二代点点头。
洛羽态度一下子亲热了,凑了上去:“你怎么看出来的?”这隔得一近,洛羽就觉得这人身上有种淡淡的气息,跟丹炉类似,又似乎更加温和,若有若无,令他油然而生亲近。洛羽伸鼻子往他身上嗅嗅:“那块玉牌你收了吧?”
富二代退了一步离他远些:“嗯。”洛羽又进了一步:“跟人打听我了吧?”富二代又退了一步,眉头有点皱起的趋势,还是耐着性子说:“嗯。”
他这表达得太明显了,洛羽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讪讪地摸摸鼻子退了回来:“你告诉我这丹炉和玉牌的来历,我就把丹让给你。”
富二代沉默了一会,说:“如你所想,都是真品,魏晋时期的文物。”
洛羽不高兴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懂的。你肯定知道这两样东西有点与众不同吧?”
富二代犹豫了:“你先把丹药给我。”
洛羽想了想:这丹药也不值钱,他这么想要,莫非真的想买来吃了升仙?转念又觉得不靠谱,那丹药虽然品相完整,带着股淡淡药香,也和丹炉一样有那种奇怪的气息,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吃了就能成仙的东西。洛羽一向是唯物主义者,虽然这事儿是有点怪异吧,他也不认为真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洛羽决定狠宰这富二代一笔,看这人对丹药势在必得的样子,漫天要价到:“三千一颗,不还价。”
富二代说:“你等等。”转身就出去了。
洛羽想:他不会是找借口遁了吧。抻着脖子等了一会儿,富二代果然转了回来,拿着一叠红票票就进来了。洛羽想:代代们果然都缺生活常识,哪有这么拿着一叠钱在街上走的?
富二代把票票放在洛羽面前,洛羽数了一下,九千,妥妥的,就扯了张抽纸把那三颗药丸包了给他。
“现在应该说一说怎么回事了吧。”洛羽好整以暇地洋洋开口。
富二代沉默良久,才开口到:“那玉牌是修仙者用来布阵的阵眼。你这个也是修仙者用来炼丹的丹炉。”
洛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说那玉牌怎么从来没见过,居然是用来布阵的法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雕的,雕功太逆天了。”
富二代有些欲言又止,洛羽没看见他表情,又问:“那,你有没有感觉到玉牌上的……嗯…就是一摸上去那种感觉?你懂吗?”
富二代说:“那是灵气。具有慧根的人,都能够感到。”
洛羽一下紧张了:“你说什么?灵气?真有这东西?我也能感到,那我……也很有慧根了?”
富二代淡淡看着他,点了点头。
洛羽激动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富二代言语不清地说:“总有一些东西会传下来的,接触了就会知道。”
洛羽说:“哥们,大哥,别藏掖着啊,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富二代看着洛羽那幅激动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点失落。洛羽在一旁煽动了半天都没能再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的信息。那人最后只是神神棍棍地留了一番话,诸如:神仙之说太玄幻飘渺,不如把握眼前的生活云云,然后就不再管洛羽,跟逃跑一样飘然而去了。
☆、探索神仙洞
作者有话要说:求书评求宣传求花花 洛羽狠狠地发了一笔小财,心里十分舒畅。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回忆着富二代的话,越回想,就越觉得玄乎。灵气?慧根?这些虽说是古代传说中的东西,但是自己却真真实实遇到了。它们没有广为流传,也许正是因为它小众呢?看样子,爷爷和老爸,都是没有慧根的。这慧根又是怎么一回事?不带遗传的?自己这是变异了才会有慧根?
既然自己有慧根,能感到灵气,那不是刚好吻合了那些神物怪志中说的——可以修练成仙?
洛羽越来越好奇了。在以前的认知里,神仙都只是虚构的传说,也不可能去动这个心思追寻。但是现在,却觉得那似乎有一点点可信。再一回想那富二代,身上的气质与众不同,就连他刚进店叫自己拿丹炉时的情况,也变得可疑起来:自己那时怎么会那么听话?按自己性格来说,这完全不可能!难道是他会什么催眠术,把自己催眠了?
想到这种可能,洛羽恨恨地磨了磨牙,有心找那富二代再问问,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根本就无从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