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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金毛犼咕嘟一声咽下满嘴口水,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它样子长得和龙十分相似:龙角、龙鳞、龙尾一样不缺,只是身子比龙短,四足如麒麟,休息时便像狗一样蹲坐,动作也比龙灵活得多。

它出了水洞,抬起鼻子嗅嗅,发现五里开外又有一枚龙鳞,便兴奋地追了过去;待到地头,再嗅嗅,发现前方还有……

它一路追一路找,不知不觉便向着大陆的方向去了。

……

秦月给了秦风一个月的“求爱假期”,这段时间便天天与洛羽腻在一起修行。

经过涅槃真火多年的淬炼,秦月的《天罡金龙经》已接近后阶,《那罗鸠婆金身铸》也有了全新的变化:灵光盾不再是一个人影光芒,竟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模样,而且光罩也凝实了不少,早能瞧清人脸了,正是仿如孪生的三个秦月。

洛羽直到看见灵光盾的新造型才反应过来:那罗鸠婆不就是传说中的那吒么?而且这功法说的不是可以形成本命护甲么?难道这“三头六臂”,竟然是一种心神操纵的护甲?类似高达机甲的超自然生物能量外骨骼?囧~~~`

除了这些,随着修为提高,两人的真火也越来越猛,与从前相比,大概就是不良少年玩水果刀和特种兵玩军刺的区别;而且,洛小羽同学也开发出了自己的新技能,虽然攻击面不广,危险性可是超级强的。

这日两人正在刷经验,秦月忽地感到一阵心绪激荡,险些让灵力走岔了气。

洛羽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失常,急忙停了外挂询问:“你怎么了?”到了他们这种修为,身体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出问题,而且,两人连心魔劫都几乎无视,更没有在正常情况下走火入魔的可能;加上秦月再无血亲,也不可能是亲人遇难;唯一的解释的就是危机预感。

秦月从蒲团上站起身,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心脏,如同警钟。

他紧紧地皱着眉,没有回答洛羽,反而踱步沉思起来。

危险是针对自己的。

秦月在洛羽问出那句话时,就有了很大的把握。

通常来说,很少有修士会出现危机预感。这不但和修为有关,和危险来源也有关——除非是不加掩示的恶意,或是强大到难以忽略的危险力量,如天灾、刺杀时的突然一击;若是来源的恶意力量轻了,它的影响通常不会被人查觉。而危险的预警方式也各有不同,如碎碗割肉、断弦破指,这些意象都能为推衍和掐算提供计算数据。

可是,秦月不懂推衍之术,只能通过大众都明白的东西行猜测:若是天灾、国难,小羽必然也会有所感应;危险示警来得这么强,却又还未现身,它必然不在近处。两人在大陆安稳生活多年,没有结下什么仇家;若说他国图谋自己的功法、异宝,也早该现身了,不会等到东华夏今日坐大了才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什么隐而不出的高强人物,最近才得到自己的消息,针对自己来了。既然小羽没有感应,那么,只要自己离开,便暂且不会祸及小羽。

这么一想,秦月安心了许多,现在不清楚的是只对方修为有多高?有没有必要诱其离开?有天征归园和异兽相助,国中才是主场。可若对方只是大乘,必然早该听说过两人曾经斩杀大乘金龙之事,今日又怎敢前来?

这么一想,秦月也惊疑起来:若是对方修为在大乘之上,又当如何?岂非只能束手待毙?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出门一趟。”秦月当机立断,打算亲自查个究竟:若是有可能敌对,便将其引回群体轰杀;如若不然,便只能逃得越远越好,将其引离本国。

☆、220·落跑要成双

“你去哪里?做什么?”洛羽急了。秦月从来不会自说自话,或者不回答他的问题,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不需要沟通便能看出对方情绪的地步,秦月的异常哪里能瞒得过他?

虽然变故来得突然,秦月依然用最快的时间调整好了心态。他们早已不是初踏仙路的低阶修士,对生灵万物之间互相存在的影响了解得越多,越不敢心存侥幸。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洛羽,很想将他搂进怀中亲吻安抚,却又害怕适得其反,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不知何故,心绪有些不宁,我想去边境巡视一番,看看是否有人作乱。”

或许冥冥中的牵引就是这么一回事,洛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不安起来,总觉得不能就这么任由对方离开,好像他一离开,就会永远消失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洛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坚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秦月轻轻掰着他的手指,哄道:“不过是例行巡查,何需同去?乖,听话,我去去就来。”

洛羽听到那个“非重大事故不出”的“乖”,哪里还肯放手,简直都要炸毛了:“我不是女人!我是你男人!老子非去不可!”

秦月无奈道:“你既然不是女人,为何这般粘人?”

洛羽并不上当,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子已经不是当年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卖丹少年了!”他说着说着眼眶忽然泛起了红晕,也不知道悲伤由何来而来:“不让我去我会心慌的……你老是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事就想把我丢到一边……我又不会拖你后腿……”

秦月叹息一声,轻轻把人搂进怀中,吻了吻那粉嫩的耳朵沿儿:“谁嫌你拖后腿了?我只怕你神勇无双、万众瞩目,太拉仇恨值……”

“那我低调一点好了。”洛羽吸吸鼻子,认真地强调:“去哪儿都不准丢下我,就算去死也一样。”

秦月静默了片刻,才缓缓应道:“好,”他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绝不会……带你走那样的路。”

既然糊弄不过去,秦月也不再推拒:小羽不是弱者,而且又有天赋傍身,自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更该小心的反而是自己。

好在东华夏虽然是帝制国家,却自有一套由世界顶尖级管理人才量身设计的管理系统,就算两位国主长年不管事也没有问题——他们只要存在就好,既是国民的信仰,也是威慑,只要有他们,其它人便不会消极怠工,或是做什么小动作。

两人只向官员们打了个招呼,便双双离开了云麓仙州,一路往南打算出国。

哪知还没走到盘歌城,忽地一阵广博无际的威压横扫而来,冲击得前方异兽哀叫连连,如同醉酒一般往下跌。两人大惊:这里的异兽虽然实力不高,却也多有元婴级的;而且以这道威压的延展范围来看,此人的目的并非大开杀戒,只是随意一扫却又凌厉到伤及无辜,足见来者不善。

两人急忙凝紧神识,堪堪赶在那威压扫到身上时防御妥当。自打两人的《清明秘诀》练通之后,睡得再久也不会被潜意识带着走了;而且神识似乎也产生了某种变化,几乎凝成实质;虽然对实体的伤害比不上法力,但对精神体的伤害和防御却是强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这时那威压扫到二人身上,却没造成任何影响;它正待往前延展,却忽地收了回来,紧紧锁定了秦月。与此同时,远方遥遥传来一声咆哮,那声音似龙似马、似有若无,却让秦月浑身一颤,连汗毛都竖了起了,几乎动弹不得。

洛羽感到握着的手一僵,急忙抬头去看秦月,发现他眼神中居然带着一种迷茫,仿佛正神游天外,不知今夕何夕。

“秦月!醒醒!”洛羽狠狠在他手上掐了一下,到了这个地步,自然能够发现对方有多强大——光是那道无边的威压,就不是两人或孤获可以比拟的。如今两人实力完全可以与大乘周旋一番,那么,来者必然早已超越大乘境界,除了逃窜之外别无他法。

洛羽没时间去管秦月醒没醒,身上火光顿现、金芒爆闪,浴火凤凰展开巨大的金翅一扇,掀得整座山头流岚乱飞。它闪电搬抓住秦月的腰,长翎一甩,便在空中划出一道炫丽的光华,如迢迢银河旋落九天。待得光华闪过之后,原地已经没了两人的影子——离此地数百里之外的某处,白光乍现,瞬间多出个巨大金影,爪子上还抓了个人,正是消失的小俩口。

秦月此时终于清醒了过来,心中一阵后怕。

“你刚才怎么了?”凤凰惊慌地问。它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东西,来东华夏又是干什么,情急之中只得先避其锋芒,只盼它仅是路过而已,不要伤及国民才好。

秦月却清楚,自己的凶兆便该是应在此物身上了。刚才那声咆哮,竟是针对他发起的攻击。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竟能与自己产生共鸣,扰乱自己的声纳系统、使自己迷失方向和判断力……能克制龙族的生物,世上还真不多,唯有传说中喜食龙脑的“犼”。

“此地不宜久留,它是冲着我来的。”

话刚落音,那道隐约的嘶鸣便又传了过来,凤凰再次抓住秦月,一闪又消失了。

“究竟怎么回事?”凤凰一边逃窜一边发问。

“犼。”秦月只说了一个字,凤凰便明白了。

按《山海诸神录》记载,犼是僵尸的一种,但它却不是普通僵尸,而是龙死后变成的僵尸,而且属于“灵僵”,并不吸纳阴气。但由于它魂魄已死,所以智商极低,也不存在神识,不会被神识攻击。如果是低阶灵犼,自然容易受到神识高强的人控制,但若是想控制高阶灵犼,它肉身强健、法力至深,实力低下者压制不了,必然会受到惨无人道的反噬。

面对这种有理说不清的东西,便是佛祖也拿它没办法,只能用链子锁了天天骑着管着。

犼具有龙的攻击属性,可以靠声纳系统定位、探查、捕捉食物,完全可以替代神识使用;而且它没有痛感和畏惧之心,对食龙的执念异常强大,没事就向着天咆哮,探索哪里有龙,因此又被世人称为“望天吼”、“朝天吼”;古人不知道它的想法,又从某些渠道得知它是佛祖坐骑,后来竟把它视为了上传天意、下达民情的神兽。

知道了来者极可能是龙的头号天敌,凤凰不敢掉易轻心,直接抓着秦月往大陆边缘逃离。

秦月最开始被那叫声打了个措手不及,后来也知道防范了,用龙族特有的声波在周围布下了防干扰的区域,立即就好过了很多,但对方实力太强,每叫一声都能令他反应迟钝,十分被动。

两人赶到结界边缘,飞快地封印好修为,顺利逃出了大陆结界。

他们钻出水面,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忽见身后波涛轰鸣,一道金影呼啸而出。

洛羽和秦月俱是惊骇失色:竟然追到阵外来了!怎么可能!为什么它没有爆体?

就在两人愣怔间,金毛犼终于现出了真身:浑身赤金鳞,脖子上一圈白毛仿如狮鬃;身体就像缩短了的龙,四肢显得比龙修长,体态比例形如非洲獴,一见即知善于跳跃突窜,完全克制蛇形异兽。它人立而起,脑后还浮着一圈儿淡淡的光环,正是大罗金仙绝对具有有的标志——神光环。

这种光环与洛羽他们身上泄出的灵光又不一样,更加凝实,已经能看出明显的圆环,在八方神佛的画像上普遍能够见到它的身影。随着修为加深,甚至还会幻化出不同的形状,如焰形、莲形。这只犼的光环极淡,只是隐约可见,必是渡劫期无疑。

虽然早有预感,当残忍的事实摆在眼前,两人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倒楣了——它根本没有魂魄,不会爆体也确有可能。这下惨死!在阵外还不如阵内呢!现在修为封至元婴……没有比这更糟的了!跑回去来不来得及?

金毛犼双眼发亮地盯着秦月,只是一个照面,口水就忍不住漫出尖齿滴了下来,挂在鬃毛上扯起了银丝。

凤凰哪里经得起它如此惊吓,立即抓了秦月瞬移——虽然封印了修为,但神识未封,丝毫不影响跑路。但是,凤凰瞬移虽快,每次瞬移中间仍会有所停顿,那里逃得开渡劫实力的金毛犼?不过眨眼,这家伙便咆哮着追了上来:梦中向往了千年的美食想跑?门儿窗儿都没有!

凤凰打算拉开点距离再回海底,这样也好有时间解开封印。却没想到这家伙追得如此之紧,刚从虚无中出来,便被它一爪抽飞,连翅膀都打断了——多亏有真火护身,那犼不敢下嘴咬,否则照这速度还不得被它吞下肚去。

凤凰疼得全身打颤儿,铠甲抵挡了大半力道,虽然翅膀断了,却没有被撕裂;但一时间却是反抗不能了。

“快让开!”秦月喝了一声,突地发力从它爪中挣脱。赤金巨龙凌空浮现,长长的巨尾把凤凰一缠,盘成龙阵将它护在其中,又喷出一团炙烈的白光向追来的凶犼袭去。

金毛犼对那白光不以为意,在它的思维里,热呼呼的东西就是火。它肉身强大,虽然不能一直放在真火里任它烧,但飞快地摸一下绝对不会有问题,于是,依然扬起爪子打算拍散。这爪子一拍上去,东西是弹飞了,可随着它飞出去的还有自己的半片爪子。

金毛犼诧异地抬起右腿看了看,这种情况却是前所未见的。它不算笨得太彻底,马上明白了那东西不能硬碰。

金龙一击得手,立即指挥炙月继续攻击。金毛犼也怒了:虽然丢了半片爪子不会痛,但却掌握不好平衡——它这辈子捕过的猎物都十分狡猾,一个细节失误就能导致对方逃之夭夭,比如扑过了头、刹不住车什么的,这怎能令它不生气。

金毛犼一生气,金龙就惨了。耳中轰鸣的怒吼搅得他头晕脑涨,连法宝也控制不好。金毛犼躲过歪歪扭扭的白光,轻轻一窜就扑了上去,一口咬住金龙的脖颈。

入骨的剧痛令金龙神智一清,那震天的咆哮也停住了。

金龙松开凤凰,拚命用巨尾去绞金毛犼,四只尖锐的爪子照着对方乱抓,一龙一犼纠缠着咬打翻滚,片片法力横扫竖搅,天海间仿似猛地刮起了飓风,狂乱的水流席卷泥石激荡,如同掀起了三十级台风暴雨;争斗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海水重重倒卷,残缺不全的珊瑚石礁从海底摧至半空,扬着枝叉漫随滔天的海浪乱飞;十数丈长的海带直如风中飘摇的野草,被凌厉的罡流撕成团团绿末,还有不知名的水族尸骸,几乎染红了整个海域。

金龙拚尽了全力也没挣脱对方,仍能感到它轻松地调整着噬咬的位置,一下一下地往咽喉靠拢。不过,好在金龙鳞甲极坚,虽然被扎了几道深孔,却尚未伤到要害,但也不排除对方未使全力。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金龙有心再搏一把,咽喉却被紧紧锁住,自己的本命龙珠也卡在那里吐不出来。若此时有人旁观,必然能看清形势:那金龙不过垂死挣扎而已,金犼甚至都懒得进行攻击,只在等它耗精力,乖乖被自己咬断气。

金龙狠狠地喘息着,两眼发花,挣扎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正在这时,它脑海中忽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我瞄不准。”

是小羽。

凤凰在金龙的掩护下吃了颗丹药,立即就被巨浪抛了出去。它先是放出了法宝昼蝶,等了半天却发现对那金犼一点影响也没有,心中顿时懊恼难当:这法宝是精神系幻术,对方念头又弱,连迷幻的效果也低到可以忽视,轻易就被追逐美食的本能给压下去了;唯有使出另一个杀手锏——谛空虚刃。

☆、初战金毛犼

“谛空虚刃”是洛羽悟出的空间攻击法术,利用法力磁波扭曲空间,让空间错位,以此给敌人造成伤害。

这个法术无声无息、绝对偷袭,如果不能提前感知空间波动,基本上防无可防;而且要是对方肉身没有强横到能够承受空间撕裂的程度,绝对会受到创伤。

但遗憾的是,洛羽这只奶凤仍然处于幼鸟期,能扭曲的范围太可怜,差不多也就一寸见方,无法把强大的敌人直接搞成两断;这法术还有另一个弊病:它需要至少一秒的时间定位、发动,这点时间对动作瞬息万变的修士来说,要避开非常容易,若是己方乱舞乱动,不小心撞上去恐怕还会误伤。

金龙依言停下了动作,蓄集力气准备窥准时机发动。

金毛犼见金龙不再挣扎,喜滋滋地拱了拱背脊,伸出舌头在它伤眼上舔了一下甘美的血液,正打算一口咬断它咽喉,忽然觉得嘴巴不太对劲,竟使不上力了。

金龙感到锁住自己的力道一松,立即怒鸣一声从它口中飞窜而出,果然脱开了困境。

凤凰心中暗暗遗憾:可惜这种灵僵就算割破气管也毙不了命,只能划断它咬合的肌肉,给秦月制造一线生机。

金毛犼迷茫地咂咂嘴,犹自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逃脱的。金龙和凤凰抓紧它发愣的机会,转身又逃了。

三只高阶神兽在北太平洋转圈圈,让日本和美国沿海的渔民都痛苦不堪:这次海啸产生得一点缘由也没有,又没监控到地壳运动又没监控到台风,地球倒底是要闹哪样?

小俩口被追得昏头转向,幸好心中还记得不能把它引到各个大陆上去,专心往人烟稀少的公海上跑。

凤凰一直忍着伤势发动瞬移,但在逃亡过程中,它们又增加了一些伤势。如今逃了三天,凤凰终于来不起了。金龙决心赌一把,拉开点距离逃入大阵去。

这日,在巴尔米拉环礁附近,三条金影乍然出现。

金龙一马当先,光华方收便吐出一颗三色宝珠,异常灿烂地悬浮在半空——正是秦月的龙袭。

金毛犼这几日追逐已成习惯,倒也不骄不燥,看到那龙珠也没表现出多少在意:这玩艺儿美食们都有,见过无数次……不外乎就是火啊水啊风啊电啊的,虽然打到身上会皮焦肉烂,但要不了命,睡一觉就好了;而且,通常这个东西一现身,就代表享受美食的时间快到了~~`只要把它弄坏,美食就会乖乖躺着吃到嘴里来。

金毛犼经验丰富,立即舍了金龙往龙珠扑去。凤凰哪里敢让它靠近龙袭,金喙一张,渡化真水如利箭般飞射而出;巨大的金翅煽出团团涅槃真火,不要本钱地往对方头上打去。

虽然修为受制,但经过法力凝炼的合神期异宝依然坚挺,金毛犼也不敢直接往里冲,只好打着圈圈寻找空隙……它对那只凤凰兴趣不大,肉少不香还难抓,懒的跟它纠缠。

有洛羽相助,金龙张口又喷出两道火焰:一团金光灿灿、炙热异常;一团透明轻寂、森寒如冰。这两种火焰飞入半空,裹上龙袭流动变幻,眨眼间,三色宝珠就变成了黑白两色。这时,海面诡异地浮起片片白雾,缓缓旋转着聚拢,仿如龙吸水一般蒸腾而上,直入龙袭。

这一次,各国气象卫星很快就监测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异常台风眼形成:简直如同幻觉,在短短数十秒内,万里无云的太平洋深处便凭空出现了大团强热带气旋,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势必引发超级海啸啊!监控人员目瞪口呆,两腿发颤:要赶快预警!!!

黑压压的云团阴霾低垂。空气中似乎在蓄集着一种毁天灭地力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令人心头毛骨悚然。

从上方俯视,云旋没有什么异样;如果从下方仰视,便能看到云层底面浮动着黑白两色光芒,拼成了一个修士们都熟悉的超级巨图:首尾相衔、圆头虚尾,活像两个嵌合的‘’号,正是传说中的先天图。

极阴与极阳、极寒与极热,风云际会、水火生雷。先天图案缓缓推动、旋转——瞬息之间,隐鸣暗生。低沉的闷响伴随着忽明忽暗的闪光飞速窜过云层,悄然向龙袭之中汇聚。

金毛犼瞪视着空中的龙珠,觉得它有点儿奇怪:明明刚才不是这幅样子?上面什么时候绕起了黑白色两色的电丝?看起来有点诡异……

凤凰和金龙交换了个眼神,忽地把水火一收,金毛犼立即向着龙珠扑了上去:管它变成什么样子,咬坏了再说!

与时同时,金龙心念一动——刺目的白光如同核弹爆亮、空际炸出“咔嚓!”一声霹雳,黑白相缠的闪电仿如一条条脱困的斑斓恶龙,以一种迅疾到诡异的速度向着金毛犼所在之处当头劈下。

“嗷哇——!”愤怒的咆哮和雷霆响彻云天;凤凰生怕打不到它,摇身化作小山一般大小,挥翅掀起排天巨浪,使劲往它身上浇,用以扰乱心神。倾刻间,海面轰鸣激荡、岛屿碎裂崩塌。那金毛犼在空中窜了一会儿,吃了三记炸雷,终于被电到步履蹒跚。

这时天空泛亮,云层变得稀薄,似乎在这一顿雷暴中耗光了能量,竟像出现时那般飞快地消散了。

小俩口不敢怠慢,立即抓紧机会窜入深海逃之夭夭。这个大招“殛刹先天阴阳雷”本是秦月又一杀招,无奈修为封印到元婴,施展出来能阻一阻渡劫神兽的脚步就已经是万幸,哪里指望它伤得了对方?这还是借了地理优势,若不是在海面上,凭秦月现今能用的修为,根本聚不了生雷所需的水气。

这次的“台风眼”仿如昙花一现,还没长大就消失了,把各国都搞得摸不头脑:卫星坏掉了?可是米国那片小小的海外领地肿么不见了?难道又是ufo和它的伪装云搞的鬼?外星人好口怕!

且说金龙和凤凰逃入阵内,急忙解开封印跑路。它们打算前往卡拉帝国,借用那逆天的塔形结界躲避风头。金龙给自家爱弟秦风飞了个纸鹤,令他立即前往卡拉帝国与两人汇合,如果没遇到人,就在路马德拉坐等,不准出结界一步。虽然秦风只有一半龙族血统,保不定那馋昏了的犼连他也不放过。

讯息刚刚发完,那要命的咆哮便又到了。

小俩口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凤凰带着金龙窜了几天,加上频繁使用极耗精神的谛空虚刃,神识亏损得厉害,连瞬移都力不从心了。一龙一凤伤痕累累,但还有一线生机在前,便拚命向着南方奔逃——从来没觉得路途如此遥远,往日轻轻松松的路程,此时竟似咫尺天涯。

金毛犼轻灵一窜,摇头摆尾地把龙凤的去路堵住了。金龙看看羽毛残缺、还拖着一只断翅的爱侣,又看看遍体鳞伤、身上近百个破洞血槽、翻露着肋骨的自己;再看看除了身上五个寸长口子、依然精神十足的金毛犼,唯有一声叹息。

“小羽,你先去城里等我。”金龙淡淡开了口。

“不!老子走了你怎么办!”凤凰呲牙咧嘴地盯着金毛犼,明显已经犯横了:“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反正你死了我活着也痛苦,不如一起好了,投胎指望不成,穿越的话搞不好还能在一起!”

金龙轻笑一声:“听话,现在借不了你的光,不如暂时分头前往。这里离卡拉帝国不算太远,若无意外,定能安全抵达。我承诺你一定平安无事,如何?”

“不算太远?还是很远啊!tmd这只畜牲!干嘛不能晚点出现啊!”凤凰红着眼睛咆哮。

金毛犼蠢蠢欲动。

“时没间了。”金龙警惕地弓起身子,飞快地在凤凰头顶啄了一下:“相信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掉。”

凤凰咬咬牙,空中忽然多了几个翡翠样的泗瓠小葫芦:“收好了……我一直等你。”它怕这句不保险,又威胁道:“你要是死了,我就殉情。”

金龙默然,道:“若是洛叔叔他们听到此言,你便等着挨批吧。”虽然说得信誓旦旦,秦月心中也并无把握。他怕自己回不来,又怕洛羽真的傻到殉情,只好不动声色地提起家人,但愿能让洛羽多些顾忌。

洛羽也清楚,事已至此,不分头走是不行了。这畜牲咬秦月咬得死紧,自己只能在秦月跑路时给它下点绊子,好让秦月跑得远些。

凤凰紧紧盯着金毛犼,心里非常纠结:倒底要不要用灵力攻击?这一下打出去,修为极有可能跌至化虚甚至元婴。要是能让秦月脱险,拚了一身修为都没有什么可惜的,只是这畜牲反应太快,这几天自己的谛空虚刃打出去上百发只切中五发……尼玛打空了肿么办?打空了连以后帮着对付这家伙的本钱都用光了!

正在犹豫间,金龙身上猛地爆起一阵血雾,突然化为一条耀目的金线直直射向了南方。那金毛犼怒叫一声旋身追去,眨眼就消失了踪迹。

☆、见缝来插针

这一招正是逃命邪功“逆魂焚血遁”,没想到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凤凰头皮一紧,赶紧地化回人形,召出飞天绫唰地一下追了上去——自己能不用这一招就不用,还要保存实力保护老婆!只希望他一路顺风,不要被那头畜牲拦下来。

金龙焚烧精血疾闪飞离,金毛犼速度堪称逆天,竟一直挂在后面没有被甩开。金龙一心向前,只要在精血尚存之前赶到城中,管它跟不跟?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精血撑不满这个距离。

金毛犼从未见过逃得这么快的猎物,它追了好几天,明明可以吃到嘴了,却被那珠子打得浑身发麻——这完全不在它的认知当中,终于也急燥了起来。

眼看猎物在前,距离却一直拉不近,金毛犼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瘪瘪的胸膛一下子鼓胀了起来;紧接着“嗷呜!”一声,一股看不见的声波冲击而出,它口腔附近被扩出一个圆形气环,转瞬又被冲散。

金龙正奔得专心,突然身后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顿时气血翻腾、喉中一股腥气上涌,猛地呛出一口血来。

糟了!

金龙脑中嗡嗡轰鸣,视线突地模糊起来,几乎辨不清方向。

金毛犼乘胜追击,声浪一阵紧似一阵——金龙咬牙死撑着,这阵咆哮仿如实质,一下一下砸在心头。它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脚下却不敢稍缓,只是拚命往前跑。

完了。金龙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甘,努力用神识分辨着扭曲模糊的色块:亮的是天、暗的是地,不要撞上去……小羽他,还等着。

不知从何时起,金龙早已偏离了往南的路线,反而向着大陆腹地投去。

精血……要枯竭了。

金龙脑中幻音阵阵、浑身发软,眼前白一团花一团,连神识反馈的信息都分不清了。它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能感到气温越来越热,偶尔稍稍清醒的片刻能看出周遭一片赤红。

赤红、高热……这里,应该是大陆最大的火系晶石产地,东神国和混乱区域接壤的“岩浆火泽”。

岩浆火泽地如其名,是一片宽广的沼泽。只不过,构成这片沼泽的液体不是水,而是炽热的岩浆。这里火行气息极盛,从地底裂隙泄出的灵沼气经年燃烧,四处遍布法火。

火泽中还飘浮着一座座小山似的乌红火岩,它们被岩浆推动着,不断变幻位置。

这里是低阶修士的迷宫,它的地形转瞬就会改变:你经过时旁边还有一座小山,等你回来时,这山已经融化,地裂中随机井喷的岩浆或许又在它旁边堆出了另外两座——如果你想凭着超强的记忆来记地形,无疑会死得十分难看。

除了这个,甚至还有传言说这里的岩丛中生长着高阶火灵,连化虚期的冒险者都曾在这里化为青烟。

难道这里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呵呵……

一阵虚弱。

金龙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若是强行再施一次血遁,必然精血枯竭,就算不当场死亡,也会残了筋脉,夺舍之后亦将是个废人。而且,即便再施禁术,怕也跑不出这片火泽。

可是,答应了小羽……

金龙想起当初在天庭陷入奇门阵那次遭遇,也是与如今一般境况。那时他轻易选择同归于尽,得救后面对猫儿的控诉又百般愧疚,暗暗发誓永不轻生;后来遇到傲狠、邬鳞,即使命悬一线之时,也绝未想过自爆。他相信他们,相信一切困难都能得以解决,相信小羽说的: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更多美好。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爱人,都绝不能死!

金毛犼欢快地流着口水:点心终于跑不动了!马上就能扑倒了!

它喜颠颠地窜上前去,正待最后发动,忽见那鲜鲜嫩嫩的小点心盘成一团,鳞上光芒大盛,熊熊金焰怒涌而出,将它裹成了颗火球球;然后这火球球方向一转,向着赤红的火泽坠落下去,眨眼就没入了滚滚洪流。

“嗷呜!”金毛犼大怒,跟着扑入火泽一阵翻搅,企图把那小点心找出来。可是它没有神识,只靠声纳锁定猎物,此时却是大大受了影响:岩浆吸声、扰声,还富含各种辐射波动,加上那热力越往下竟然越强,竟可与真火相媲美,它在浆流中潜了上千米,不但没有找到美食,还渐渐有点顶不住了……

洛羽赶到岩浆火泽,刚好远远看到金毛犼追着秦月扑进了岩浆。他急忙召出涅槃真火护身扎了下去。

满目赤红。

岩浆的密度比水大得多,行动颇为不便。

凤凰强忍着头痛散开神识,细细搜寻着附近区域。金毛犼离得不远,但依然正在从神识的监视中渐渐消失——不行了,头太疼,神识第一次光荣失灵。

地底越来越热,虽然有真火护身,凤凰依然有些招架不住。

岩浆在地裂中缓缓穿流,有的浆流赤红,有的亮到泛黄,温度明显不一样,仿如冷暖洋流交汇、凌乱缠卷。凤凰使劲瞪大眼珠,透过真火结界盲目乱找:浆流中偶尔夹杂着亮闪闪的火系晶石细末,怎么看都像秦月龙鳞的光芒。

凤凰的心情随着这些闪光起起伏伏,认错了千百次,委屈得泪眼迷朦:他跑到哪里去了?被那只该死的畜牲抓到了吗?他伤得不轻,会不会晕过去?要是被浆流冲到底下,又没有力气逃出来怎么办?

它拚命在迷宫似的地裂中下潜了一千多米,凭着一口傻气找了半个时辰,疲惫和越发凶猛的热力终于迫使它停了下来:秦月会不会离开了?会不会又被金毛犼追出了岩浆?

它知道如果自己再在这里找下去,待到法力耗尽退不出去,必定会被浆流焚化得啥也不剩;同样,秦月的下场也会如此。

可是,它拒绝承认那种可能:秦月答应了自己要活着……他既然能进来,就能出去!他绝对不会有事!

滔滔火泽中,红浪微动。金色凤凰奄奄一息地从沉重的浆泽中爬了出来,身上那层稀薄的真火轻噗一下,马上就散了。它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泽面,歪歪扭扭地找了片浮动的岩山栖下,神情茫然地等在那里。

金毛犼不见踪影,也没看到秦月。四周除了火响和岩浆喷溅的声音啥也没有。

它静静地等着,身下的岩山化掉了,又换一片岩山继续。

……

吕桓书心急如焚地搜寻着附近的山岩。

他料到了帝君的下场,却没料到后君竟跟他一起——怎会如此?帝君喜好山中演武,为何此次偏偏留在后君身边?不知后君可还安好?!

自从得知后君陛下陪帝君出游,他就急得差点吐血,急急忙忙追了出来。

听盘歌城的人讲,后君出门那日有凶兽作乱,旋即又被二位陛下引走,想是带到清静之处斩杀了,城中满是赞颂陛下英明神武之声——他们知道些什么!

吕桓书有苦说不出,只好自己四处打探,最后终于听到有人炫耀,说他曾在东神国附近看到几道金影闪过,身法快得出奇,劲风过处石斩树摧,必定是大乘之上顶尖大能,有此眼福实在是三生有幸!

吕桓书一路追踪到东神国边境,又听在岩浆火泽采晶石的修士夸夸其谈,说泽中前几天飞来一只高阶凤凰,天天蹲在远处的炎岩上,偶尔挪个窝,恐怕是在孵蛋,他极想去把那蛋偷了,又没那个本事,唉。

他的言论引得闻者一阵嘲笑:这人眼神儿差的,不知道把什么山鸡当成了凤凰……凤凰孵蛋哪会选这等破落地方?能下蛋的凤凰必定是活了数千年的,就算混得再烂,也不至于连个仙府也没有,什么样的炎境不任它挑?至于沦落到低阶修士的眼皮子底下来孵蛋?呿!真是笑死个人了!不知道东华夏的后君么?听说才六百岁就已经是一国之主,神裔的实力岂容置疑!

吕桓书风风火火赶到那人所说的地带,找了两天,终于在一块醒目的岩石上发现了后君陛下。

记忆中从来都是暖若春阳的后君陛下,此时像是怕冷一般,收着脖子缩成一团,脑袋埋在翅膀底下一动不动。它蹲在高高地山岩尖上,金色的羽毛微微有些凌乱,有一两根支棱出来的,被炎风吹得不住颤动。虽然它不言不语,那孤伶伶的身影竟是萧索得令人心疼不已。

“后君……陛下!”

吕桓书百感交集地唤了一声,声音有几分哽咽。

帝君果真不见踪影。他岂会扔下后君独自在此?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从今往后,一切便会好起来了吧!桓书终于……终于是求到这一天了!

吕桓书热切地凝望着那个小小身影,视线有些模糊,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心疼的。

“桓书?”凤凰反应有些迟钝。它起了身,轻舒长羽化回了人形,有点站立不稳:“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陛下!”吕桓书匆匆跑过去把他扶住,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担忧:“陛下当心。”

“没事,只是蹲得太久腿有点麻……今天几号了?”

吕桓书咬咬嘴唇,期期艾艾道:“陛下此次匆忙出宫,已有九日……众人皆知陛下……引了凶兽离境,若是,若是长久不归,恐,恐怕民心难安,恳请陛下,随桓书,归国吧。”,最快更新本书最新章节,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弱受的表白

洛羽神色飘忽地举目四望,望了许久,忽然喃喃道:“不行,我要去找秦月。”

吕桓书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见后君神色凄惶,也不忍相劝,便小声道:“那,桓书便陪陛下一同查寻,或能尽些绵薄之力。”

洛羽恍恍惚惚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哪还想得起吕桓书可能暗恋他的事,闻言便点了点头:“那谢谢你了。”

两人离开火泽四处询问打探,从东神国沿城问到了卡拉帝国。吕桓书一路任劳任怨地跟着,默默打理食宿、每日提醒后君疗伤、亲手配药上药。

这段时间洛羽昏昏噩噩,对吕桓书跑前忙后的辛苦仿若未见,越打探不到音讯越是颓伤,仿佛丢了魂儿一样,每晚都红着眼睛入睡。

吕桓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本以为后君陛下找几天找不到人,死了心便好了;谁知后君陛下仿如着了魔,非要将卡拉帝国所有城镇寻遍不可,那曾经照亮他心魂的笑容再也没有绽开一个,连夸奖他的话也不会说了。

陛下伤心至此,吕桓书既内疚,又妒忌,但却不敢说什么,只好一个人咬着嘴唇呆呆地发愣。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击自卫、排除异己,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也许后君陛下不会,可帝君一定会。后君既然喜欢那样可恨的帝君,想必也不会认为自己就是作恶。只是,自己害的人是帝君,这万万不敢让后君知晓。

可是,陛下何时才能清醒过来,眼里何时才能看到桓书?长此以往,陛下会疯掉么?

吕桓书忧虑难安,深更半夜仍然心事重重地凝望着窗外流动的暗光,无心打坐也无心睡眠。

轻柔的夜风中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虽然声音很小,却哑着嗓子哭得凄惨断肠、可怜无比。

吕桓书听得分明,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突地揪紧,急忙慌慌张张奔进了里间睡房。

后君陛下抱着膝盖蜷在床上坐着,一袭乌发迤逦满榻。

他哭得耳尖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泪痕。他头倚着冷墙,仿是在寻找依靠,松消的中衣把单薄的肩膀衬得十分柔弱,一抽一抽的如同风中秋叶,几欲零落。

吕桓书的心也疼得如同秋叶一般,颤儿颤儿地打抖。他直想把后君陛下搂入怀中轻言安慰,却又不敢唐突,只得惶惶然蹭到榻前,嚅嗫道:“陛下……勿要,勿要伤心了。人……不能复生,来日方长,还请陛下,珍重仙体……桓书,很心疼。”

洛羽泪眼迷朦地抬起头,扯起袖子狠狠擦了把脸,打着哭腔道:“你胡说什么!他根本没死!”他就是没死!只是一时还没找到!会哭只是因为想他想得太厉害了……

吕桓书被抢白一顿,愣愣地盯着后君,忽然又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又复抬头,幽幽地说:“陛下英明无双,为何却要自欺欺人?”

洛羽被这句话震得浑身发颤,这些天他一直努力地忽略那种可能——火泽下面乱流很多,他要是被冲到别的地方逃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