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又要和黎安分开,我心里难过。他要飞去东京,我留在北京,一连好几个月才能再见面。我一个激动,伸手揽住他脖子,差点不肯撒手:“师父,love u。”
黎安听了,脸上笑起来。他轻拍我的背:“me too。”
简单的告别后,我们各自的征途又开始了。
开始上道了
那天回租住房后,我以左冷禅的宝贝电脑相胁,想挖点他和他旧爱的感情史出来,结果左冷禅油盐不进,打死闷不出个屁,我也只好作罢。
因为和黎安定下了五年后公开订婚关系的约定,我觉得再在北影做搬运工实在不是办法,于是又把简历打印出来,西装革履的四处求职,但找了一个月,还是无果。这让我很懊恼。
人一懊恼,就想干点折磨自己的事。比如抽烟,喝酒,用烟草和酒精麻痹神经,换个模糊麻木的心情。
我和黎安商量过,两人都戒烟戒酒,再不碰这些短命东西。那天我求职十连拒,真烦透了,就摸出钱在巷口买了包烟,带回家抽。
结果我一拍出烟,左冷禅就像见鬼一样看我:“大脚,你咋还抽烟?!”
我不屑道:“老烟枪了好不好。”
左冷禅:“咱都住那么久了也没见你抽过啊!”
我低头点烟,哼哼道:“心烦,憋不住了。”
谁知才把烟点上,左冷禅就一把将烟嘴从我嘴里拉了出来。我抬头看他:“干嘛呀你?”
左冷禅:“你不要健康哥还要呢,你抽一屋子烟,难道让我吸二手的?”
我看看他,举起烟盒:“那你也来支一手的?”
左冷禅拿过我的烟盒,盖上盖,一个棒球投球的动作将烟盒扔到了马路对面垃圾桶。
我站起来:“嘿,那烟贵呢!顶四顿盒饭!”
左冷禅:“走,跟哥出去。”
我皱眉:“不去。找不着工作,没心情。”
左冷禅拽了我胳膊,使劲往上提:“没心情才出去,你要心情好,哥根本没空理你!”
我:“出去干嘛啊?”
左冷禅:“咱上网吧黑皮黑皮,好久没释放过了,咱去爽一爽。”
我低头想想,是有很久没上CS,怪不得最近心浮气躁,原来是憋坏了。于是我站起来,摸了钱和左冷禅出门:“走吧。哥,你今天扔了我的烟,可得让我虐你几把作为赔偿。”
左冷禅边走边掐我后脖子:“你小子,没良心!”
进了网吧,上了CS,我进了房就一顿猛扫,结果因为多日不玩手生,被虐的死惨。我连玩几局,每局都死最早。最后玩累了,我就蹲在墙角在战队频道里聊天。
战队里的都是我老朋友,也乐得跟我扯淡。扯了一会儿就扯到最近的找工作问题,我遇到群众,大倒苦水:
[大脚不臭]:我这搬运工做了都快半年了,再不找点高级工作做做,我回中国来还有什么意思?
[鬼狙]:搬运工有啥不好?哥这办公室都坐腻了,还想当几天搬运工锻炼锻炼身体呢?
[大脚不臭]:我该练的肌肉都练出来了,再下去都快变成忍者神龟了。
[左耳钉]:臭小子,看着哥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倒猫墙根开始晒太阳了!
[大脚不臭]:哥,我心情不好。真想死了算了!
[左耳钉]:想死?这还不容易!
只见左耳钉从屁股兜里掏出颗手雷,轻轻一丢。那手雷翻滚着向我砸来——
[大脚不臭]:哥哥哥哥哥,别!!!!!!
“轰!”——大脚不臭死亡。
战队里一片欢腾鼓舞,拍案叫绝。好像死的不是他们队友似的。
[大脚不臭]:哥,我做鬼都饶不了你!
[左耳钉]:大脚,哥拉你出来是来黑皮的,你别老惦念工作的事行不行?
[大脚不臭]:可我愁得不惦念都不行啊!
等我复活完毕,左耳钉大模大样的走过来,三两刀将我捅死。
他看着我倒在血泊中,语重心长的安慰我:
[左耳钉]:大脚,你再不济还在北影混着,也许说不定哪一天天上掉个馅饼,你被贵人看上了呢?
天晓得,如此扯蛋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应验了。
第二天,我正在北影工作。突然有一个人走过来,拍我的肩:“小兄弟,有空没有?”
我擦了把汗:“有点忙。咋了,有事?”
那人:“对,有桩小事要和你商量。你先停下来歇歇?”
我把肩上的装备放地上,直起腰:“好吧。不过你得快点说,我还有很多活要干。”
那人皱眉看了看我汗流浃背的模样,说道:“小兄弟,是这样。我这儿有个剧组正在招人,他们缺一个场记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做?”
我一愣:“场记?”
那人:“是啊,就是在剧组拍摄的时候,把片场里的状况记录下来。拍电影的时候大多数戏都是颠倒了顺序拍的,后期导演就根据你的记录重新剪辑编排。这活挺繁琐的,不过工资高,小兄弟你干不干?”
我心中高兴:“干,当然干!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找我做?我没当过场记啊!”
那人:“……呃,这个剧组的剧务在北影里看到你很多次,觉得你干活很努力,动作也利索,所以就想提拔你一手。”
我感动:“真的,是哪位剧务?我能见见他不,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可得当面感谢他!”
那人挥手:“剧务很忙,没空见你。你明天到XXX剧组来报道,领场记单和场记牌,工资待遇的事儿剧组里令有人会跟你交代。我还忙,先走了。”
我赶紧点头致谢:“谢谢你啊大哥,谢谢,谢谢。”
那人挑眉看我一眼,笑着摇摇头,走掉了。
从搬运工晋升为场记,我高兴疯了。这和当年我一进电影圈就当老爸手下副导演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一刹那的感觉,就是天上掉了个呼啦圈大小的葱油饼,铺天盖地将我砸扁。
场记这个活,在剧组当中十分重要。还记得那一声“咔”吗,就是场记喊的。他得负责记录片场的场次、道具、演员、台词等关键因素,是导演拍戏和后期加工的左膀右臂。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拉我去做场记,不过这可是进电影圈的一块叩门砖,好不容易有人送到我手上,我可得牢牢握紧了,死不松手。
晚上我回到租住屋,挥开膀子给了左冷禅一个熊抱,差点把他的电脑压碎。
左冷禅在我怀里苦苦喘气:“大脚你疯了?!”
我:“哥!我成场记啦!我成场记啦!”
左冷禅:“变鸡还那么高兴?”
我:“我差一点就能当导演啦!”
左冷禅:“场记离导演还远着呢小子!”
我激动的不行,把他推出怀抱,一勾肩:“哥!走,今天心情好,我请你喝酒!”
左冷禅剁开我的手,似笑非笑:“想喝酒?小心我告诉你师父。”
我:“不是吧哥,咱什么交情,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左冷禅:“你小子,别被冲昏了头脑。人家提拔你当场记,那是试一试你。要是你干砸了……”
我听了顿时浑身一凌,在北影待了那么久,看过不少被辞退的剧组人员。职场不比学校,也不比我老爸麾下的剧组,这儿是不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的。一旦不满意,绝对只有卷铺盖滚蛋的下场。
我的高兴劲儿一下子去掉不少,垂下肩膀:“那咋办?”
左冷禅摸出钱:“走,跟哥出去买点下酒菜,再买几罐王老吉。虽说工作要谨慎,但行乐也得及时,你说对不对?大脚,想吃拌黄瓜不?”
第二天开始,我就进XXX剧组开始当场记。场记的活又繁又累,不过我现在也不是当年的李嘉图了。我现在是吃得起苦,挨得住骂,还瞧得出眼色,导演说往东,我绝不敢向西,一心一意做好本职工作。
工作一段时间,我觉得我涵养越来越好,温驯的跟条狗似的,都不像我自己了。
剧组里导演第一,明星第二。导演拍不好了,就寻全剧组人员的脾气,首当其冲就是像我这样的场记,挨骂挨成了家常便饭,脑袋上也被茶杯盖磕了好几回。我现在终于也能像黎安那样,观茶杯盖划抛物线飞来而面不改色,淋一头一脸茶水也波澜不惊。
这个剧组里大腕有几个,但大腕一般都忙,档期压缩的很紧,常常在剧组里待着的还是那些二三线的演员,就像之前那个贵妃一样。这些演员虽然名声不是一流,但脾气还是一流的,威风凛凛,霸气磅礴。我们这些场记虽然不直接服务于明星,但到底不比这些幕前的。他们要我们撑个伞搬个椅子,我们也得照干。
幸好我之前锻炼了几个月身体,不然这场记,一下子还真不容易上手。
剧组拍摄空档,我就夹着我的场记牌在剧组里到处溜达,寻找提拔我上位的那位伯乐。可惜找来找去,问来问去,剧组里的剧务们没一个认识我。我又想找当初那个叫我进剧组当场记的中年男子,结果翻遍了北影也找不着这人了。
嘿,这可奇了怪了。难道这大叔是我的田螺姑娘,给我介绍工作后就缩回壳里去了?
钢杆V粉丝
场记做了两个月,期间左冷禅卖掉中篇小说一部,短篇小说两部,勉强脱贫。两个月后,稿费吃完了,左冷禅又进了北影,在我手底下当差。
既然我已经熬出头了,也不可能让左冷禅继续干粗活,于是跟几个平时与我交好的工作人员打点下关系,将左冷禅也拉进了剧组。他文笔不错,平时就跟在编剧身后做点零碎工作。
就这样,又过了数月。
期间,元旦一次,春节一次,黎安新片上映一次。
黎安的新片是一部美国警匪片。由于黎安身手出色,气质独特,他的角色很受女孩儿们欢迎,再加上他在片中偶然流露出的残酷神色,被观众们感叹极为真实可怕,因此饱受影评者赞誉。借助此片,黎安又拓开一条新的戏路。
黎安的持续走红令很多人艳羡,但对我而言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事业成功顺利,忧的是他能陪我的时间本来就少,现在更是所剩无几。过去我们还能每晚通话扯淡,现在我打电话给他,他常常在外出活动,忙的脚不沾地。元旦春节两个假期,黎安都有工作在身,也没办法飞来中国和我一起过。
春节我是和剧组的同行们一起过的。大家在片场附近的饭店里包下一桌,□个外乡人围坐一圈,吃酒吃菜。当然席间聊的话题只有两个,电影和女人。
我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美丽的女人我也欣赏,就是不像席间其他人一样带着追逐的心态。他们聊女人的时候,我就闷头吃菜,将最贵的菜吃得差不多了,话题也差不多从女人的八卦转换到电影的八卦。这个时候,我就打个饱嗝,重出江湖了。
因为已有半瓶白酒下肚,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完全消失,大家开始称兄道弟,勾肩搭背,放浪形骸。
我和同行们胡天海地的狂侃电影,聊剧本,聊剪辑,聊灯光,聊演员。我们会为了争辩一部电影到底是不是经典而争得眼红脖子粗,我们会为了自己心目中最杰出的演员而掐架。我们还拿下一届的奥斯卡男女演员得奖者下赌。
最近的美国电影圈极为热闹,资深影星们宝刀不老,时有杰作出现,新生代演员蹿红的也极快,新演员们中的翘楚已在竞争激烈的好莱坞中争得一方地位。在这种龙争虎斗的格局之下,春季即将出炉的奥斯卡最佳主配角奖究竟花落谁家就比过去更加悬念十足。
我的同事们,有的押老将,有的押新马,有的押万人迷,有的押戏路独辟蹊径的演员。我把身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拍在案上:“我押黎安,押他得奥斯卡最佳男配!”
剧务将我掌下几张纸钞抽出,吹了吹:“才三百,你小子也太没胆气了吧?”
我眉一皱,心一横:“三百还嫌少?这都已经是我半个月生活费了!要不这样,我家里还有两支特高科技的手柄……”
剧务二一边吃小菜一边说:“这黎安倒也是个人物。华裔演员能在好莱坞吃的这么开的太少见了,可是你看他,出道到现在还没两年时间吧,竟然能从老演员口中抢到角色,不容易啊不容易。”
剧务三:“话是这么说,但黎安走红虽快,到底根基不稳,我看啊,他能不能获奥斯卡男配提名都是个问题!”
我听了,挥手道:“提名而已,有什么难的?你没看过黎安演的电影,那模样多帅啊,演技多精湛啊,角色诠释的多到位啊!”
化妆师一听就笑了,拍着我肩道:“嘉图,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黎安的铁杆粉丝?”
我:“咱不是铁杆,咱是钢杆!”
左冷禅似笑非笑的拿筷指我:“这小子何止钢杆,那简直就是对黎安魂牵梦绕,恨不得天天晚上同床共枕啊!对吧嘉图?”
我顿时尴尬,凑到他耳边低声谴责:“哥,你别说这么猥琐行不行!损我形象呢你!”
左冷禅:“咱一报还一报,你竟敢瞒着我黎安的身份,老子现在才知道他居然是个演戏的!何况这哪能叫猥琐,我还没跟他们说你晚上用手柄的事……”
我赶紧捂住他嘴:“哥,你什么都没看见听见,对吧对吧?”
左冷禅:“唔……你喊……唔……”
我放出杀气:“哥,别怪我杀人灭口!”
左冷禅眨着眼睛直瞪我:“以下犯上你唔……”
几个同事看着我和左冷禅,笑道:“你们俩兄弟在干嘛呢?好好的在说黎安,怎么扯到手柄上去了?”
左冷禅:“你们相信不,黎安送了他唔……”
我一把将左冷禅拦在身后:“我哥是说,我收藏了一把和黎安用的一模一样的手柄!”
剧务很惊讶:“你连这个都收藏,太扯了吧?”
化妆师:“什么牌子的手柄,我也去买个玩儿!”
同桌的还有一个女孩儿,平时是服装师的助理,她听了半天,忽然说:“不对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黎安玩游戏机?嘉图你骗人的吧?”
我失笑:“骗人?我骗人做什么?”
女助理:“我也是黎安的粉丝,我看过所有他的资料,从来没有哪个媒体报导过他喜欢游戏机啊,更何况你竟然还知道他用什么型号的手柄。”
我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嘴上却说:“或许是哪个杂志爆出的料,你没见过呢?”
女助理眨着明眸大眼直直盯着我:“真的?你是在哪本杂志上看到的?我也去买来看!”
悲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蹄髈!
我满头大汗:“额……这个……这个……时间太久,我忘了……”
女助理:“黎安出道那么短,不可能太久的啦。你能不能回家找找,我真的好想看!”
我:“我看过的杂志都扔了!”
女助理顿时失望的低下头:“真可惜……”
我暗叫一声爹啊,偷偷抹去额头冷汗。
谁知女助理又凑过来:“李嘉图,我好不容易在中国找到一个黎安的铁杆粉丝,我们两个多聊聊黎安的事好不好,我有很多他的信息可以跟你分享喔~”
我:“这个……不用了吧……”
女助理:“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吗,你知道他最爱看谁的电影吗?”
我冷汗:“不知道……”
女助理:“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你知道他私底下有哪些小癖好吗,你知道他的择偶标准吗?“
我挥汗如雨:“也不知道……”
女助理很得意,拍着胸脯道:“你不知道,我都知道!我可是黎安通!来来来,李嘉图,我们来聊聊黎安的事嘛~”
看着贴上身的女助理,我额头青筋直跳,暗叫:师父啊,快来救救我!
突然,“砰咚”一声,大家惊疑的看过去。
化妆师:“左冷禅哪儿去了?”
剧务:“掉地板上了。”
化妆师:“怎么搞的?”
剧务摇头:“不知道啊,这小子怎么笑那么厉害?”
大腕出没
托这女助理的福,我对黎安有了全面的认识。原来他的择偶标准是黑发黑眸的亚洲女性,喜欢玩棒球和拳击,不爱香水,却爱闻XX牌婴儿爽身粉的味道。他喜欢吃中国菜,尤其是全聚德的烤鸭,甚至有媒体爆料全聚德集团有意让黎安担当代言人,以拓展其在北美的市场份额。
如此种种,详细得不能更详细了。
据我观察,女人比我们更加关注明星们的私生活。我和我的同行们聊的不外乎是演员的演技和家产,但女助理聊的却是——
“嘉图,我好难过!黎安为什么喜欢那个老女人朵兰,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黎安请她吃饭,还给她撑伞?!”
我:“呃……这是绅士风度么。我也可以请你吃饭给你撑伞。”
女助理:“这不一样!嘉图,黎安和你不同,他是大明星,多的是女孩儿想和他一起吃饭!过去黎安对绯闻都置之不理,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人拍到过他邀请别的女星用餐,可是这次,红字大图,清清楚楚!哦我的黎安!”
我:“嘿小姑娘,你别小瞧我啊,我李嘉图在北影也很有人气的,想和我一块儿吃饭的女孩子多着呢!”
女助理:“有吗有吗?我怎么没见过。我就天天见到你和左冷禅蹲树荫底下吃盒饭了。”
我:“我那是义气的表现!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哎哎,小姑娘,君子动口不动手!咱好好说话行不行?!”
女助理挥舞拳头:“你忘了我是女人了?打扁你!”
我:“哎呦美女,你肌肉真发达,打得我痛死了……”
女助理更加气恼,一边捏着我的肱二头肌螺旋状拧动,一边哭丧道:“要是能和黎安一起吃一回全聚德烤鸭,我死都甘愿了!”
我一边忍受剧痛,一边思考:要不下回等黎安来了北京,请这女孩一起去全聚德搓一顿?
几天后,剧组里有重大任务。
年初时北京有许多剧组开拍,专门搭建片场背景的工程队太忙,剧组又赶着要拍摄。无法,导演指定一干剧务们搭建临时背景。因为我在过去一段时间内工作积极,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于是导演委任我为包工头,监督大家的搭建工作。
初春的北京还很冷,我们一伙哥们儿蓬头垢面,穿着军大衣,在片场里辛苦的扛木头、挑沙袋。冷了就原地跺脚,累了就喝口开水解乏。
目标是搭建一个三层的木制小楼,导演给我下达的最长期限是三日内完成。我为了讨导演欢心,下定决心两天内完成任务。为此,我还特意将左冷禅从家里拖了出来,进片场给我做苦力。
“同志们上啊,大家努力一把,两天内把楼给老子起出来!”我叉腰指挥。
左冷禅一边扛木头一边和我说:“好歹要三层呢,两天内就盖起来,太赶了点吧?”
我:“拍戏么,什么不赶。赶剧本赶拍摄赶放映,赶个房子算什么?”
左冷禅:“大家体力是其次。就怕毛手毛脚的搭个豆腐渣工程,还没拍就塌了。”
我:“不至于吧。我在北影待了那么久,还没听说过出这种事。”
左冷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这个包工头到处巡逻巡逻,别出什么岔子。”
我点头应了:“好。”
我帮着扛了几袋水泥,正想过去查看完成的工作。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人群喧嚣,紧接着一大伙人就像蜜蜂一样簇拥着走了过来。
我拍掉身上的灰,攀住脚手架往远处望:“那儿怎么回事?”
左冷禅也走过来看:“不知道啊,好多女孩儿。这叫的,卧槽。”
我瞭望:“嘿哥,那妞儿不错,这裙摆短的。那叫齐什么短裙来着?”
左冷禅:“A,B,C?齐C短裙吧。”
我:“哥你扯蛋吧,哪有齐C短裙?”
左冷禅:“对,哥说错了。那是齐蛋短裙。”
我:“哥,是不是有大腕来了?一般的明星可没这阵仗。”
左冷禅:“英雄所见略同。”
我着急想爬下去看:“走走走,哥,咱也去凑个热闹!”
左冷禅一把拉住我:“大脚,别那么毛躁行不行,好像咱没见过世面似的。”
我:“哥,那你说怎么办?”
左冷禅一抬下巴:“急什么。看,他们来了。
那一群人声势很大,越走越近,没一会儿就到了我们的脚手架附近。在高举着手机拍摄的女孩儿们中间,一个面带墨镜的高个男人在虎背熊腰的保镖们包围下,吃力的往内推进。
在那男人身边,有个矮个男子不停的高声喊着:“私人出行,不接受采访,不签名!大家散吧散吧!”
“Simon!Simon!Simon!!!”女孩儿们完全不理他,依旧尖着嗓子大声呼唤着男人的声音。然而男人却只面无表情的走路,毫不理会粉丝们的欢呼。
在这群疯狂的姑娘们中间,我竟然吃惊的发现了那个号称黎安通的女助理。我扒着脚手架喊她:“小美,你在做什么?”
女助理:“大声点,我听不清!!!”
我:“我问你,你在做什么?!!”
女助理看我仿佛看傻瓜:“看偶像啊!!!”
我:“你偶像不是黎安吗?!!”
女助理:“全世界帅哥都是我偶像!!!”
我无语半天,才向下喊:“小美,你也太放荡了吧,朝三暮四——嘿,你想干嘛?!”
女助理满脸涨红,脱下一只高跟鞋,抡三圈。
“哗——哗——哗——”
周围的一切又静了。我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棒球场上。
女助理挥开的手臂带起周围气流,高跟鞋在一系列加速过程中突破万有引力,蔑视时空定律,冲破光速,最终以铺天盖地鬼哭神泣摧枯拉朽之势向我飞来……
我惊恐的瞪大双眼,往后一抓:“左哥挡我!”
抓了个空!
生死时刻,我一个前空翻,一个侧滚翻,堪堪躲过!
虚惊一场,惊出一声鸡皮疙瘩。我抬手抹汗:“老子一代狙神,躲暗弹绰绰有余……”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细微声响——“兹!”
我皱眉:“哥,你听到啥声音没有?”
左冷禅:“你刚才吓出了个小屁,哥听着了。”
我挥手:“不是那个,是别的。你再听听!”
一只高跟鞋引发的血案
左冷禅见我满脸肃穆,也跟着全身一凌。他扑倒在地,伸长耳朵细听:“好像是有点声音……”
我:“哥,我一紧张就想放屁。”
左冷禅:“屏住。顾全大局。”
我夹紧双臀:“声音越来越响了。”
左冷禅:“吱嘎嘎的,好像金属弯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