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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饭後

第16章 饭後
苏郁只觉得一波波的快感从脚趾头涌到头顶,脑袋充血得厉害,血又从头顶退潮一样落回到脚趾头,心跳得厉害。後腰紧靠在洗手台边才能稳住整个身体不至於软倒。那个坏心眼的小孩不但吃的滋溜滋溜响,还总是仰起脸用红红软软的舌尖舔着那粉色的嘴唇,鼻腔里轻轻的呻吟一声,那眼梢上挑的桃花眼带着惑人的笑。

手动得快了配合温热湿润的口腔吮吸着,那又凉又硬小小突起的舌钉总是滑过铃口带来一阵颤栗。含至深喉慢慢的抽出,唇嘬着顶端磨蹭。

苏郁大口喘着气想要大声叫出来,宣泄的那一刻推着乌鸦的额头往外抽离,被他握住不放。一推一留间,已经喷射在了乌鸦脸上。奶色的粘稠液体挂在他泛着粉色的脸颊和润红的唇边。

“对……对不起。”苏郁头都抬不起来了,伸手去撕卫生纸,“哗啦”一声,卫生纸拖出来很长。他手忙脚乱的扯着团起来,跪下给乌鸦擦脸。“我……那个,对不起对不起。”两个人跪在洗手台前,乌鸦抿着嘴仰着脸由着他擦,看他羞愧到连泪花都出来了。

“喜欢你。”乌鸦说,苏郁给他擦脸的手停住,“喜欢你才会这麽做。”苏郁的脸红了红,头这才敢抬起来,视线相对,乌鸦摇摇头说:“笨蛋,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把嘟嘟弄出来的?”

苏郁张张嘴想要说些什麽,还是有一点点羞愧地闭上嘴。拉着乌鸦起来,伸手拿起牙刷和漱口杯,挤上牙膏接上水递给乌鸦。乌鸦接过来刷牙,苏郁赶紧把毛巾用水打湿了,等他刷完了漱口,用毛巾替他把嘴角擦干净,把脸颊又擦了一遍。

“亲一下。”乌鸦把嘴噘起来,看苏郁又垂下眼睛,嘴巴凑过去说:“亲一下才算真的干净了。”

苏郁按住乌鸦肩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乌鸦咧开嘴笑,白白的牙齿都快露出粉色的牙龈了,却被苏郁紧紧抱在了怀里。

吻,轻轻地落在乌鸦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後轻轻落回到唇上,略显干燥的唇,小心屏住的呼吸,认真的一丝不苟。

乌鸦的鼻子忽然的酸了,努力把眼睛睁大,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多麽热烈激情的吻,无论多麽缠绵悠长的吻,都比不上这一刻这浅浅的,毫无情色的吻。自己被小心翼翼地呵护,被当作爱人珍视,被放在心里笨拙地疼惜。

“出来啦,大便也不用这麽久吧!”久凝无奈地倚在卫生间门上喊。看乌鸦两眼冒绿光拖着苏郁冲进去的样子,鬼才信他在里面洗手呢。

“马……马上!”苏郁忙喊,放开乌鸦,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出……出去吧,大家等急了。”

乌鸦嘟囔着埋怨:“都怪你,我又不嫌你脏,还刷牙漱……”

苏郁捂着乌鸦的嘴从卫生间出来,久凝看着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的乌鸦低声说一句:“发春啊你!”

东西涮熟了,苏郁小心地吹一吹才放在嘟嘟面前的碟子里,嘱咐她东西都很烫,不要自己到锅里面捞。嘟嘟很乖,四个人给她挟的东西堆满了碟子。活蹦乱跳的虾放到锅里很快就泛红了,苏郁剥了一个给嘟嘟,又剥了一个给乌鸦。

“这虾好像挺烫的啊!”久凝筷子挟了一只虾举着自言自语地说。

“我不怕烫,我给你剥。”玉阶堂忙说,举着碟子把虾接过去。

“哦,谢谢。”久凝小声说,飞快得又加了几只扔过去。

苏郁面前一堆虾皮,乌鸦看不过去了,挟了几只给他放在碟子上,竖起眉毛来说:“你干嘛?吃皮?不用给我和嘟嘟剥了,把这几只吃了。”

嘟嘟嘴里吃着东西大声说:“哥哥,爸爸不喜欢吃虾,爸爸说他吃虾会长红痘痘,嘟嘟不怕,每次都帮爸爸把虾吃光光。”

乌鸦瞧了苏郁一眼,苏郁傻傻地笑,乌鸦飞快地剥了一只趁嘟嘟低头吃东西塞进苏郁嘴里,横了他一眼。看见玉阶堂低头给久凝剥了五六个虾,说:“哎,我给你讲个久凝吃虾的笑话。”

“好啊好啊,讲。”玉阶堂很感兴趣地说。

“哎,每次吃虾你都说,你不腻我都腻了。”久凝嘟囔一句,把玉阶堂剥好的虾一只一只地吃了。

乌鸦笑笑说:“我们小时候福利院很困难,夥食不好,那时候米大婶还没做院长有一次领我们出去给一家公司演出,演得什麽我忘了,反正演完了管饭。上了一盘白灼虾,我们那时候五六岁吧,第一次吃虾,以前吃的是那种做汤的小虾米。那虾一人分了两三个好象,然後久凝就偷偷装了一个回来,睡觉之前剥了皮含在嘴里,不舍得吃,含着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嘴巴里面都臭了,哈哈。”

久凝“扑哧”一声憋不住笑了,看看乌鸦,两个人笑得前仰後合。玉阶堂和苏郁不出声把虾剥好,分别放进他们的盘子里。

吃完饭,久凝和玉阶堂逗着嘟嘟玩儿。把碗碟收拾进厨房,乌鸦开始挽毛衣袖子。苏郁笑笑说:“我来吧,水凉。”

乌鸦撇撇嘴说:“开玩笑,我洗好几百个盘子的时候你没看到吧?吓死你,做饭我不行,刷碗?谁敢说比我厉害我跟他急。”

“好好。”苏郁忙闪到一边,小声说:“正好我不喜欢刷碗,以後我管做饭,你管刷碗。”

乌鸦两手沾满了泡沫,一边刷一边说:“干什麽你就在那儿以後以後的,一边儿去。”脸上也笑咪咪地,手上也干的起劲儿,盘子晶晶亮。

战原城用馒头把蜜汁排骨最後一点汤沾着吃了,盘子擦得亮晶晶的耀眼。严若野好笑对奶奶说:“得,盘子不用刷了,洗涤剂也刷不了这麽亮。”

奶奶乐呵呵地说:“好好,能吃好,能吃的人心眼好。”

饭後战原城刷碗严若野站在一旁监工,听到外头手机响了,严若野跑过去拿着到厨房,举在战原城耳朵边。

“喂……爸……嗯,我在小野家吃饭呢!”严若野一听怎麽他爸都知道自己了,耳朵不由得凑近了,就听到手机里一个挺浑厚的男人声音在和战原城说话。“……做的蜜汁排骨啊……手艺?爸,吃了小野做的菜你就知道以前咱俩在我妈手底下那都不是人过的日子,哎,佣人做的不算……那当然,专业级别……绝对不夸张……爸,你那是擦口水的声音吧,哈哈哈……妈!没没擦什麽,妈你们干嘛呢这是?……哦滑雪您多注意点……我?我在小野家吃饭呢……蜜汁排骨……当然,手艺绝对不能跟你比……”战原城看了严若野一眼,腆着脸笑笑,做个口型说“我妈”一边说:“也就凑合吧……就是,男孩子做成这样不错了,我要求不高……嗯,对对,有空您点拨他两招保证他厨艺突飞猛进,是……啊?”

战原城大叫:“别别别……”严若野听到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激动地说要来看自己,冷下脸来脸色也变了,战原城在对手机说:“您别给我添乱,我这儿小野还不乐意呢……没,他还没喜欢我呢……我追着呢,没放松啊……妈,您可别乱来……”严若野把手机放到台面上走了,战原城把湿淋淋的手赶紧擦了,拿起手机来追出来:“妈,你对付我爸去吧,我这儿您别添乱……你放心,我知道,我知道。”

战原城挂了电话找了一圈儿进了严若野的房间。严若野正把相架、台灯、水杯、书……划拉进一个黑色垃圾袋里。

“小野!”战原城拉着严若野的手。

严若野把袋子扎起来,把花瓶里的天堂鸟拔出来,花根湿淋淋的带着水,“咚”一声扔进了书桌旁的垃圾桶里,把袋子塞给战原城:“你走吧,不用等三个月。”

“因为我告诉我爸妈我喜欢你吗?”战原城拎着袋子把门关上。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麽?”严若野说不出是什麽感觉,听到他父母居然支持他留下来追求自己,一种莫名的惶恐升上来,急切间想要摆脱开这一切。

战原城微微摇头,有些宠溺地笑说:“喜欢就是喜欢,一定要说出为什麽吗?”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不明白我在想什麽,我不懂我想要什麽样的生活!”严若野有些无力,他为什麽总是那麽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笃定自己会陷进他的开朗和温暖中去。

“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而且,看着你开心我更开心。”战原城把手中的袋子放下,握住严若野的双臂说:“小野,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的父母只会支持我们,这也是我告诉他们的原因,没有什麽好避讳的,不需要隐藏,我喜欢你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严若野耳中听到他说的话,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幅幅画面,是那一年的黑暗中幽魂一样的自己,尊严和自由被践踏的一无所有,这样的自己被揭开的一天,拿什麽爱与被爱,要什麽希望与明天。

不会,没有一个人会爱自己,除了奶奶,只有奶奶,会陪在自己身边。

“战原城,我不喜欢你,现在不会,三个月後也不会。你是在浪费时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拿上你的东西离开我的家,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严若野闭上眼睛说得斩钉截铁。

那个水杯很大,捧在手心里很舒服;那个台灯灯光可以调到很小,暖暖的黄亮一整夜;那几本书词语诙谐幽默,总会看的笑出声来;影碟是迪斯尼的动画片,单纯而又温馨;还有镜框盛着奶奶和自己的微笑……原来只要这麽一点点,就可以渗进心底。

“被赶走的是我啊,你哭什麽?”战原城叹口气,手指抚上他的面庞抹去眼底流出的那一颗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