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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那去车上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Lr8930亲扔的地雷~~~(≧▽≦)/

64

64、爱与现实 …

  回到车上,简宁准备半晌,吸了口气道:“其实朱……他是我以前的爱人,我们结过婚,生过孩子。六年前离的婚,小孩归他,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孩子。”

  简宁头埋得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低。

  梁荣面无表情,“六年前?六年前你才二十五岁。”

  “嗯,我们结婚不到一年就离了。”

  “就是刚生了孩子就离了?”

  简宁心中一阵苦涩,点了点头。

  “他不让你见孩子?”

  “不,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他无关。”

  “你自己的问题?”

  

  “嗯,当时出了点儿事,挺复杂的,是家里的事……我们两家差距比较大,婚姻从一开始就有很多隐患,离婚是必然的。离婚后我不想再跟他和他的家庭有瓜葛,不想给孩子造成负担,所以就一直没见孩子,他应该还不知道有我这个爸爸的存在。”

  简宁生硬地挤了个笑容,这么多年,每当想起孩子,心里总是痛得要命。

  梁荣双目低垂神色复杂,沉默片刻后问:“那他现在是想跟你复合?”

  “不,”简宁摇摇头,“他又结婚了,我们不可能复合。”

  “那如果他离婚呢?”

  简宁古怪地看着梁荣,“这不是结婚离婚的问题,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复合,至少我不会再跟他在一起,我是觉得你有权知道这些,所以才说的,没别的意思。”

  “哦。”

  

  简宁莫名其妙,“哦”是什么意思?

  梁荣解释道:“你告诉我,我知道了。”

  “那你现在……”

  “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车子发动,简宁忐忑不安,“你……是不是介意我结过婚生过孩子?”

  梁荣没说话,简宁又问:“你……有情感洁癖?”

  梁荣双目直直望着前方的街道,“我想先冷静冷静。”

  “那好吧。”简宁不再言语,歪头从玻璃上看到梁荣默然的侧脸,心里没底儿极了。

  

  一回家他就开始等梁荣的电话,可惜整整一晚什么都没有。第二天上班梁荣也没约他吃饭,晚上又是空等。以前即使再忙,他们起码每天会打电话,可现在……

  简宁猜测他们大概是完了,但又自我安慰地想,梁荣说要冷静,或者给他一点儿时间,他就想通了呢?毕竟这种事没人会不在乎,不在乎,只能说明梁荣不够爱他。

  

  然而一连五天过去,梁荣毫无音信。简宁从最开始的胡思乱想中尚且抱有一点点希冀,到现在成了完全的失望。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不是代表,以后他无论遇见谁,都只有这一个结果?

  

  心情低落使得身体也跟着遭殃,一台夜班手术后,产夫刚被推出手术室,他就昏倒了。手术中旧病突发,他没机会吃药,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拼命忍,硬是坚持到手术做完才倒下。

  醒来时他身处急诊病房,多日不见的梁荣坐在旁边。

  突然,简宁感觉自己像个利用苦肉计骗取同情心的卑鄙家伙。

  “你怎么样?”梁荣问。

  “还好,只要吃了药就没事儿,刚才是因为在手术室里呆太久了。”

  简宁坐起来,接过梁荣递来的热水,“你今天也夜班?忙的话你先走吧,我没事儿。”

  

  “今天还行,不忙,”梁荣顿了顿,“你……以前做过孕囊修复,还有孕囊内膜炎?”

  简宁尴尬地低下头,“嗯,我以前……难产,孕囊破裂,有点儿后遗症。”

  “那你以后不适合生小孩吧?”

  简宁一怔,梁荣要说什么,他都明白了。

  果然梁荣叹了口气,闷声道:“简宁,我们分手吧。”

  简宁心中微微有些刺痛,他抬起头试图解释,“我知道我结过婚、生过小孩的事你很难接受,但……谁能没有过去?而且我跟他根本不可能再在一起,甚至连见都不会再见!至于生小孩,是因为我一直没好好治过这个病,只要治好了,不就没问题了吗?”

  “炎症还好,但孕囊破损不容易根治吧……”

  

  简宁愣了一下,梁荣又道:“而且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跟那个姓朱的有问题,他看你的眼神尤其不对,如果你们俩真的没什么,我至于这么在意吗?”他停下压制了一下略有激动的情绪,“简宁,我们年龄都不小了,在一起不是仅仅为了爱,我们要面临很多现实问题。”

  “这我明白。”简宁低声道。

  “而且……”梁荣欲言又止,“对不起,我跟你分手的原因其实不止这些。”

  简宁疑惑地看着他,梁荣神色复杂地摇摇头,“本来我可以不说,也不想说,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伤害你。但正因为你很好,而且就像你说的我有权知道,我觉得……你也有权知道,所以我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你。”

  简宁越听越奇怪,“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梁荣不自然地别开脸,“其实我一直有喜欢的人,但追了很久都没结果,他还跟别人在一起了,我心灰意冷,终于决定放弃,开始新生活。那段时间我注意到了你,觉得我们挺合适的,所以就追了你。我没有欺骗你,我确实想跟你好好发展,发展成熟了就结婚。但不久前,我喜欢的那个人感情上出了问题,他分了手,然后回来找我,所以……”

  “所以你决定跟他在一起?”简宁面无表情地问。

  梁荣一脸尴尬,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我们现在要考虑现实问题,不能只考虑爱吗?”

  梁荣一怔,简宁冷笑,“如果你足够爱我,你一定不会在意我有没有过去、有没有病、能不能生孩子,对吧?”

  梁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两个人就都出现了问题,我们……”

  

  “你想说我们没缘分?”简宁叹了口气,“算了,分手吧,我接受。你有真爱,我不应该挡路。”

  “对不起简宁,真的对不起。”

  简宁摇摇头,“没事儿,至少这几个月来你让我过得很开心,现在你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也为你高兴。我祝福你,和你爱的人有个美好的未来。”

  “简宁你……”梁荣盯着简宁挂着虚弱笑容的脸,“你还好吧?”

  简宁点点头,“我很好。”

  梁荣蹙眉,“你……真的没事?”

  “不用担心,真的没事。更大的挫折与痛苦我都扛了过来,这算什么?”

  梁荣默然不语,简宁道:“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梁荣坐着没动,简宁摆摆手,“走吧,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

  他不禁想起跟方宏分手的情景,历史总是极其相似。

  梁荣走了,简宁望着空荡荡的病房,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悼念自己又一次短暂的恋情。

  

  一天后他再次走进酒吧,准备喝到酩酊大醉。

  他必须要把自己灌醉,因为只要醒着,就会疯狂地胡思乱想。

  无论对方宏还是对梁荣,他都是非常认真、一心一意的,为什么总得不到相等的回报?他努力了试过了,然而结果就是信心与希望的不断消磨,还有再试的必要吗?

  其实父亲和弟弟的担心是对的,他这种人根本不会有人爱。这几年来看似有过几段爱情,实际都是假象,他在情场上注定是个失败者,不可能越挫越勇,就只好回头是岸。

  回想从前,物质上苦了二十多年,然后就是精神上的折磨,他不想把自己当成悲剧主人公,所以他一直咬牙坚持,扛到今天,偶尔软弱一次,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苦涩辛辣的液体被粗暴地吞喝下肚,很快便浑身是汗、头重脚轻,意识迷离。

  极度渴望着毫无负担的轻松与快乐,世界开始晃动,声音嘈嘈杂杂,他把自己埋在酒吧柔软的沙发里,眼前跳动着五彩斑斓的色块,一黑又一亮,猛然看到一片绿油油的田野上,两个年轻男人一脸笑意,骑着单车由远及近,手还牵在一起。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快乐?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他……

  简宁排斥地摇头,身体一翻,眼看着要从沙发上滑下,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捞起。

  他艰难地睁开眼,一双红曜石般的眼眸正盯着他,接着,那双眼睛和画面里的男人的眼睛重叠,一瞬间,他一会儿以为自己走进了那片田野,一会儿又被酒吧的音乐拉回现实。

  

  天旋地转,意识在美好的幻想与残酷的现实中快速切换,身体沉沉浮浮,仿佛一下升上云端,一下又坠入地狱。胸腔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憋得很辛苦,他举起拳头砸过去,却被抱着他的男人制止。他不满地一推,想爆发、想大叫、想打人、想被打……想用一切粗暴的方式让自己舒服一点儿,然而他使不上力、说不出话,不管干什么,都像一块豆腐撞在软绵绵的棉花团上。

  他双目呆滞,过望的一切突然离奇而清晰地出现,不止方宏和梁荣,还有那些难得的欢乐、难得的悲伤、刻骨铭心的爱、与刻骨铭心的恨。

  心中紧绷了多年的弦终于断了,他“啊”地一声发出痛苦的哭喊,眼泪哗哗落下,他扯住朱南的胳膊不住摇晃,“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你们都……”

  朱南紧紧抱住他,红着眼眶道:“别这样,我还、我一直都……”朱南双眸一缩,目光中透着浓重的心痛,本能地把简宁圈得更紧,“简宁别哭……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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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主动出击 …

  大醉的简宁被朱南从酒吧里领走了。

  最初他很老实,顶着张通红的脸窝在车上,盖着朱南的外套,眼睛时睁时闭,意识迷迷蒙蒙。

  窗外的街景渐渐熟悉起来,他却死活想不起这到底是哪儿。任凭朱南把他拖下车,上楼,进房间,他猜想或大概是某个酒店。

  躺上床没多久就开始疯狂呕吐,朱南只能拖着他一次次去洗手间,一次次拍背顺气、用沾了水的纸巾给他擦嘴。好不容易吐完了,两人的衣服也脏得差不多、湿得差不多了。

  朱南叉着腰吐了口无奈的气,脱了简宁的衣服把他放进浴缸里洗一洗,又泡了一大杯茶给他灌下去,这一灌又是满脸满身水,朱南只好再给他洗一遍,总算能将干净的简宁塞进被窝了。

  他调暗灯光,坐下歇了一会儿,背对大床将脏衣服直接脱在地下。

  

  简宁突然睁开眼睛,微弱的光线照在朱南背上,隐约可见他后腰下有个浅青色的纹身。简宁糊涂的脑袋里冒了个问号,以前朱南身上没有纹身吧?

  纹的好像是一串花体数字……13060517?什么意思?

  简宁是那种天大的事都能被瞌睡打败的人,上眼皮一沉,周围一黑,思绪切断。

  朱南洗完澡,小心翼翼地躺在简宁旁边,侧身以胳膊护住他。

  肌肤相亲,心跳相应,这才是他们应该拥有的夜晚。

  

  黎明时简宁睁开眼睛,头疼、头晕、嘴里发苦,脑袋却很清楚,至少他知道面前横过来的胳膊是谁的,也知道昨天在酒吧发生了什么。

  朱南跟着醒了,他爬起来按开床头灯,赤着上身问:“还难受不?要不要再喝杯茶?”

  简宁也爬起来,脸上挂着低落,他摇摇头,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摆设,顿时反应过来,这里……是他跟朱南结婚前同居的那套房子。

  朱南找了件睡袍披上,坐到床边去,并给简宁拢好被子,简宁说了声谢谢。

  朱南盯着他看了片刻,“事已至此,别再胡思乱想了。”

  简宁闷声道:“事情从来不按我期望的那样发展。”

  朱南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又不是神,事情怎么可能完全按照你的期望发展。”

  

  “那为什么你可以?”简宁抬头反问,情绪略有激动,“为什么你想做什么就都能做成,而我不行?以前我一直觉得是自己努力得不够,所以我咬着牙坚持不抱怨,但为什么还是这样?”

  朱南心中一滞,吸了口气道:“是因为你太好了。”

  简宁愣住。

  朱南:“因为你从来不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它来了,你接受,它走了,你也接受。要知道有些东西是必须牢牢握住,才不会失去的。”

  “牢牢握住?”简宁蹙眉,“不属于你的东西,也要牢牢握住吗?”

  朱南猛然心惊,他们的对话似乎又开始向某个敏感的方向的发展,顿了顿,他说:“简宁,你太认死理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定属于你的,就没有什么是一定不属于你的。”

  简宁郁闷地低下头,“你一向歪理很多,我跟你没得讨论。”

  

  朱南直直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使简宁的面容柔和了许多,岁月加诸外表上的印记消退,现在的简宁与当初唯一的不同,就是不会动不动就炸毛了。

  朱南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帘前,背对简宁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样。简宁也不由自主地想,朱南确实成熟了,至少不再轻易动怒,也不再嬉皮笑脸了。

  “今晚谢谢你收留我,”简宁顿了顿,“我刚才只是发发牢骚,明天就不会那么想了。”

  “为什么明天就不那么想?”朱南转过身反问,“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你为什么总要逼自己做一些不愿做的事?你想问题做事情的时候稍微随心一点儿、放任一点儿不行吗?”

  简宁讶然,他知道自己自律得有些过分,但三十多年了,习惯早已深入骨髓,改不了。

  

  朱南突然两步上前,一腿担在床上坐下,身体前倾注视着简宁。

  简宁感到了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压迫,本能地往后一闪,朱南却先一步以右手勾住他脖子,倾身吻上去。顿时简宁脑中“轰”地一声炸开,眼前一片空白。

  他想往后挪,朱南却紧搂他的腰,力道大得仿佛要他把整个人揉进身体里。简宁皱着眉头紧咬牙关拒绝与他接吻,朱南却不屈不挠地又亲又蹭。

  两人都只松松垮垮地穿了件睡袍,身体碰撞中很快便衣衫凌乱肌肤摩擦,简宁更羞耻而震惊地发觉自己居然硬了……羞耻得不知如何是好,是太空虚、太寂寞了?还是残存在体内的酒精作祟?或者仅仅是生理本能?

  

  朱南的呼吸也逐渐粗重,简宁心道不行,憋着股劲儿想要冲开钳制,朱南却首先放开了他。朱南退开一点距离,红眸深邃,额上晕了一层细细的汗,显然也已情动。

  简宁尴尬地垂下脸,曲起一腿撑开被子,不想让他发现自己下/身的变化。

  “你明明爱我,明明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要逆着本能拒绝?”

  简宁想也不想便道:“谁说我爱你了?!我才不想跟你在一起!”

  朱南冷笑,“你心里的想法我都知道了,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不承认,是你硬要歪曲事实!离婚那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不爱你!”

  “那你跟方宏分手那天为什么又要说爱我?”

  

  简宁大惊,“你、你怎么……”

  “不好意思,那天我正好也在那家咖啡厅,就坐在你背后的位置,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你……”简宁声音颤抖,“你又派人查我?!”

  “不,我没有,”朱南摇摇头,“那天完全是凑巧。”

  “你胡说,怎么可能那么凑巧!”

  朱南耸肩,“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真的是凑巧。包括在S城度假、还有在金店遇见你和梁荣,都是巧合。我自己也觉得奇怪,难道我们真的这么有缘,打都打不散?”

  简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先不讨论这个,你只告诉我,你跟方宏说你永远只爱曾经的那个人,怎么解释?”

  “因为我不想他再纠缠我,所以才那么说。”

  “我就知道。”朱南一脸不屑,“仅仅是为了不让他纠缠你,办法太多了,你这个借口很烂。”

  “确实有很多办法,但当时话赶到那儿,我也就随便那么说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想说服我?”朱南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点儿也不长进。”

  简宁沉默,朱南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低着头权当看不见,两人僵持半晌,突然简宁目光一顿,重重地打了个哈欠,酒气从胃里往上泛,充盈口腔,很难受。

  

  朱南忍不住笑了一下,起身倒了杯热水给他,“喝完先睡吧,现在也说不出道理。”

  简宁默默端着杯子,不动也不说话。

  “我早上有点儿事要回家一趟,你在这儿等我回来,然后咱们慢慢谈。”

  “我跟你有谈的必要吗?”简宁低声道。

  朱南自信地微笑,“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把它谈完,难道你想逃避?你不敢面对?”

  简宁明知道这是激将法,却还是答应了。他不知道朱南是怎么诡异地冒出来的,但他既然冒出来了,那自己就再次让他消失。

  

  朱南之所以在这紧要关头回家,是因为今天是儿子朱思琪升学的日子。

  早上七点钟,他走近儿子的卧室,半开的门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觉得参加合唱团很不错,既能学唱歌,又能认识很多朋友,为什么你不愿去呢?”

  朱思琪稚气冰冷且坚硬的声音跟着传来,“因为我不喜欢唱歌。”

  女人谆谆善诱道:“兴趣是需要培养的,也许唱唱就喜欢呢了?”

  朱思琪不为所动,十分老成地说:“还是算了。”

  女人无可奈何地皱了皱眉,“小孩子不能总一个人呆在家里,要多接触同龄人才行。”

  朱思琪道:“母亲误会了,我不是因为不想出去,而是因为……真的不喜欢唱歌,听了就头疼。”

  女人叹了口气,朱南推门道:“他不去就算了。”

  

  走进来才看见,朱思琪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上面绘有可爱的卡通图案,头上扣着一顶棒球帽,显得整个人矮矮圆圆的,总算打扮得像个小孩了。

  “这衣服不错,”朱南在床边坐下,“以后多穿这种衣服。”

  陆钦笑了笑,“这是我送给思琪的升学礼物,不过他似乎不太喜欢。”

  朱思琪不说话,朱南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禁失笑,摘下帽子来揉了揉脑袋,“妈妈送的礼物这么好,怎么不喜欢呢?”

  朱思琪道:“没有不喜欢,是不习惯。”

  “习惯习惯就好了。”朱南把手上的包装盒递给他,“这是老爸的礼物。”

  朱思琪接过来拆开,金灿灿的男童观鱼雕塑出现,他一眼就看出雕塑上的人是他,不由地抿了抿嘴,“谢谢父亲。”

  朱南皱眉,“叫老爸。”

  朱思琪又板着脸道:“谢谢老爸。”

  朱南再次揉揉他的脑顶,心想为什么他遗传的都是简宁的缺点,不遗传优点呢?

  

  朱南亲自开车送儿子参加升学典礼。

  朱思琪换回笔挺刻板的小西装,整个人又死气沉沉的了。路上,他突然开口道:“嗯……老爸?”

  朱南一愣,喜道:“怎么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

  朱南冷汗,怎么儿子倒像自己的上司?

  “你说,什么事。”

  “我觉得……”朱思琪皱起眉,“妈妈不像妈妈。”

  朱南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妈妈虽然对我好,但不是妈妈对孩子的那种好,而是老师对学生的那种好。”

  朱南愕然,这小家伙太敏感了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