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朱思琪诚恳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虽然老爸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比妈妈少,但是老爸……是老爸对孩子的那种好。”
朱南的心终于安稳了,生怕连自己也被归于不好的那类。
他解释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不了解,所以会有一些古怪的想法,这不要紧。但妈妈的确是真心对你好的,明白吗?”
“明白。”朱思琪点点头,悬空的两条小腿晃了晃。“那个……老爸。”
“嗯?还有什么事?”
“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朱南先是一怔,随即笑了,“那是老爸亲自设计的,就知道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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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连蒙带吓 …
被儿子夸了几句,朱南心花怒放,回去找简宁时也多了几分自信。一开门看见他抱臂坐在客厅沙发扶手上,朱南奇怪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简宁道:“想快点儿说,说完我就走了。朱南,你先听我说,别插话可以吗?”
朱南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简宁做了什么准备工作,但无所谓,以前让他逃跑过一次了,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抓住。他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一耸肩,“好,你先说。”
“首先,咱们已经离婚六年了,站在这里说这种话本来就很莫名其妙,但我既然答应了,就再次跟你说清楚。”他吸了口气,“没错,或者我们以前相爱过,但那又怎么样?相比那场痛苦的恋爱痛苦的婚姻,我更喜欢这自由自在、老死不相往来的六年,我希望以后也如同这六年。这六年来你一直做得很好,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跳出来,打乱我的生活呢?”
顿了一下,朱南问:“我可以说话了?”
简宁点点头,朱南坐直身体,很认真的样子,“因为之前我被你吓怕了,只好暂时什么都不做。但那次我听到你对方宏说的话,知道你一直爱我,我很感动,是你的话给了我信心。”
简宁冷笑,“就算那是真心话又怎样?哪怕我爱你爱到死也承受不了跟你在一起的事实!”
朱南心里一滞,痛苦的表情浮上面容,“简宁,六年了,六年了你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都没解开?”
朱南的声音微抖,简宁听得出他很难受,然而他只是摇摇头,“那是死结,永远解不开。”
朱南愣住,喃喃自语:“我不相信,没有什么是永远的、绝对的……”
“对,所以爱也不是永远的。”
“所以我才要坚持!”朱南高声道,“有爱就必须坚持!”
简宁深深叹了口气,苦笑,“你看,我都说了,你却听不进去,那我说再多有什么意义。”
“简宁……”朱南双手握拳摩擦半晌,低着头说:“你大概不知道我那次滑雪为什么会出事,那不是意外,是我自己故意解开了安全扣。”
简宁大吃一惊,此时的朱南就像一个阴谋家,声音森森解密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想了好久,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我身受重伤,到了你们医院,就会离你近一点儿了。”
“你疯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我是以保护的姿势摔下去的,当然也想到了可能会死……”
“那你就没想到万一死不了,弄个截肢残废,或者摔成植物人!”
朱南恍然,“这个真的没想到……”
简宁破口大骂:“你简直有病!”
朱南笑了笑,“你别这么不浪漫嘛……”
简宁满面怒容,气哄哄看着他,朱南讨好道:“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接近你。”
说着朱南又从兜里掏出两只手机摆在桌上,指着其中一个问:“这个你认识吧?”
简宁一看,是朱南以前用的手机,点了点头。
朱南又拿起另一只明显很新的,说:“其实这才是我现在用的手机,我早就换号了,手机也接连换了好几个,但这个……”他指指旁边那个旧的,“我一直留着,一直在等它响,等了足足五年多,它终于响了。”
简宁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朱南“失踪”那天,只有自己能打通他的电话。
他有些动容,并并不会因此就动摇,朱南唉声叹气,接连苦笑。
“现实一点儿吧,”简宁说,“你是朱家家主,你最能理解什么叫面对现实。你有妻子有孩子,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个孩子是你跟我的孩子,今天他还说……”
“你觉得他是我的孩子吗?”
“那是因为你自己不愿认他!”
“是,是我不愿认他,因为我认了他只会给大家带来痛苦。”简宁起身走到朱南面前,站直身体,严肃地说:“朱南,如果你真的爱我,请你放了我。”
朱南抬头看向简宁,红眸与黑眸遥相呼应,一闪一闪,那澄明清澈的光很快就夺取了火红的烈焰,吸干了朱南的所有渴望。他突然鼻子一抽,弯腰抱住简宁双腿,埋头于他腰间,呜呜哭起来。
简宁吓了一跳,这是朱南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那些眼泪好像尽数流进了他心里,咸湿的液体带着苦涩的味道,憋得整颗心很闷很痛。
简宁无措地扶住他肩头,“你这是何苦……”
朱南却死命抱着他不动,一抽一抽地、断断续续地说:“简宁,我不想失去你,不想看不到你……我知道我错得太深,你不可能原谅……你放心,我不打扰、不干涉你的生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想跟谁交往就跟谁交往、想跟谁、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想跟谁生小孩就跟谁生小孩,只要你别不理我……你分一点儿时间和精力……给我,只要一点点,好不好?”
简宁大惊,这、这这这……居然是朱南亲口说出来的话?!
他这是在鼓励自己乱搞、并且自告奋勇让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吗?!
他连最基本的原则和尊严都不顾了,这是朱南?真的是朱南?!不信不信不信,坚决不信!
朱南仍抱着他苦苦哀求,“简宁,你答应我吧,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能、不能没有你……”
“你简直胡说八道!你疯了吧……”
朱南拼命摇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么我都愿意。”
“胡说!你越这样想我越不可能答应你!你把这种事当成了什么!”
简宁抓起桌上的纸巾随意在朱南脸上揉了几下,退开几步说:“朱南,你有病!真的,你现在想法太可怕了,你简直不是你了,你冷静冷静,有病要治!”
简宁逃到门口,回头道:“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他几乎是被吓走的,仓惶跑下楼,朱南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在脑中萦绕,他忍不住想,再这么下去,朱南不会真被自己逼疯吧?!
屋中:
原本正处于疯癫状态的朱南突然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抽出面纸擦完鼻涕擦眼泪,又拨了拨刚才在简宁身上揉乱的头发,最后意气风发地走到窗口,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简宁离开小区的背影。
他自信满满地笑了,软硬兼施、连哄带骗、连蒙带吓,先让他乱了阵脚,再张网捕捉,自然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作者有话要说:唔于是这是个过渡章(?)明天开始向下一阶段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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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蹬鼻子上脸 …
简宁值夜班,习惯在忙到困的时候去茶水间冲杯咖啡,休息休息。端着杯子走到热水器前,刚接了半杯水,背后突然传来一串熟悉的脚步声,简宁一愣,话音跟着响起。
“嗨!简医师晚上好!”
如蒙灾难般转过身,朱南红发披散,穿着病号服站在那里。
简宁蹙眉,“你怎么又住院了?”
朱南耸耸肩走过来,简宁让开位置,让他先接。朱南冲完自己的咖啡,又拿过简宁的杯子,帮他把热水蓄满,“放那么多伴侣,你直接喝牛奶算了。”
“咖啡喝太纯的不好。”朝朱南杯中望了望,那家伙习惯没变,咖啡泛着纯正的黑色。
朱南往休息厅走,简宁叫住他,“喂,你什么病,这么严重要住院?”
“说了多少次我不叫喂,”径直走到玻璃窗前,朱南往下看了一眼,“这里视野真好,哎……为什么我每次住的病房都看不到风景,明明交了很多钱……”
“你到底什么病?”简宁一脸不快。
朱南回头一笑,嘴角不要脸地一扯,“不告诉你。”
他指指桌子让简宁陪他坐下,“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工作忙吗?”
简宁道:“都是常规工作,还好。你呢?是不是因为太忙太累,所以才住院的?”
对于简宁想方设法了解他病情的举动,朱南很高兴,但他打算继续卖关子。
“我最近在做慈善,大量建学校、建福利院,帮了不少上不起学的孩子和孤独无依的老人。”
简宁:“怎么没见报道?”
朱南:“这是以我个人名义发起,花的都是自己的钱,没让报”
简宁:“那岂不是很多?即使你再有钱也扛不住吧?”
朱南:“能多做就多做一点,至少我有工资,不会变成穷人。你没看到那些老人孩子,他们的确太需要帮助了。”
简宁:“我当了很多年穷人,我不用看任何人。”
朱南:“他们比你穷多了。”
简宁:“是,比我穷的人多了,但不要把我当成跟你一样的。”
朱南叹了口气,“我以前做了不少……坏事,不知道怎么弥补,所以现在想尽可能多做一些……好事,为了那些我爱的人。”
简宁一愣,沉默了。
左顾右盼喝完咖啡,他站起来,“我回办公室了。”
朱南也起身,“长夜漫漫,无聊吗?用不用我陪你?”
简宁蹙眉,“我在工作,一点儿也不无聊。”
朱南露了个不相信的表情,“工作总有做完的时候,我陪你说说话,时间会过得很快。”
他作势上前,简宁猛地回头站定,硬生生道:“朱南先生!既然你是病号,就请回病房休息,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你在梦游吗?如果你没病只是想来打趣我,那么请你不要这样做,医院床位有限,请你留给比你更需要的人!”
简宁转身而去,朱南呵呵笑了两声,“哎呀你怎么又生气了,你怎么总是……呃!”
突然一声痛叫,简宁回头,只见朱南瘫倒在地,他在耍自己吗?
朱南语气艰难:“简、简宁……救、命……”
简宁上前一看,他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满头虚汗,绝对不是装的!
“你怎么样?!”简宁想搀他起来,朱南抓着他的手伸进裤兜,简宁摸出一个急症通讯器,连忙按下按钮,叫负责他的医生护士过来。
医生护士很快到场,担架架起朱南就走,简宁急得满头大汗,也跟去病房,惊讶地发现他们进的地方居然是灵力内系统科。
朱南的灵力系统出问题了吗?
从发病到进入病房接上各种抢救仪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朱南已呈半休克状,简宁心惊胆战,到底是什么病这么严重?!
好在抢救及时,仪器从闪烁不停的警示红灯转为平稳的绿灯,血压稳定、血液分析值稳定、体温稳定、心跳稳定……朱南缓了过来。治疗结束后十分钟,他幽幽转醒。
这期间,简宁已经向医生了解了病情。
朱南醒来后又做了一遍检查,医生护士离开,剩简宁一个人站着。
朱南躺在床上,侧头对着他微笑,那笑里,有种“原本不想告诉你,但你却知道了”的无奈。
简宁被他看着难受,最后怒声骂道:“灵力骤降!只有不到40%!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南还是微笑,“咱俩上次见面以后,我就开始吃素了。”
简宁一脸疑惑,“吃素?”
朱南道:“很遗憾,我的灵力是自然系的。”
“什么?!”简宁大惊,“你居然是自然系灵力?!”
所谓自然系灵力,指的是灵力系统的构成非常单一,需要通过后天不断摄入各种养分进行补充,才能保持体内平衡。自然系灵力非常罕见,真灵一族每两百万个体中才会有一例,一旦出生测试显示灵力呈自然系,便会上报国家医疗部,如果家庭无法承担该个体的营养费用,国家医疗部将会出面资助。朱南在这方面肯定不会有困难,从前的三十多年看上去也很健康。
朱南道:“我最近只吃素,所以体内平衡被打破,灵力锐减。”
简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既然是自然系灵力为什么要吃素?!”
朱南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我其实……”他叹了口气,“刚才跟你说了,我想弥补以前的过错,又不知道怎么做,所以……”
“所以你就折腾你自己?!”简宁大吼,“苦肉计对我没用的!”
朱南摇摇头,“你原不原谅我只是其次,我是真的想做一些事。”
简宁顿了顿,突然冷哼一声,“现在后悔了,知道弥补了,那你当初干什么去了?你一边吃着素,一边来医院治着病,反正你有钱,这对你来说不造成任何困难,你觉得这种弥补有意义吗?”
朱南脸色一暗,“听这话你好像非常讨厌我。”
简宁:“我当然讨厌你!”
朱南摇摇头,“又嘴硬。”
简宁:“谁嘴硬了!”
朱南摆摆手打断他,“我的灵力已经降到了40%以下,这有多危险你很清楚。医生要求我住院,但我没有,我白天上班,只有晚上才来治疗,严重影响了休息。而且这种治疗虽然有效,但对患者本身也是一种反消耗。所以我实际上……”朱南蹙眉一想,“你说得对,我就是自己折腾自己,折腾到一定程度,估计就真不行了。”
话的内容虽然很惨痛,但朱南的表情一点儿也不惨痛,反而带着点点兴奋。
简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静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再次发飙:“那你刚刚还喝咖啡?!你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喝咖啡吗?你是故意的吧?!”
朱南摇摇头,“我是忘了……”
“放屁!这么重要都能忘!”
“真的,”朱南目光信誓旦旦,继而又有点儿哀伤,“没人关心我,我为什么要关心自己。”
“你……”
简宁严重认为他现在跟朱南完全不能沟通。本以为他当上家主,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一定成熟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无赖的毛病更是变本加厉了!
朱南无视简宁恐怖的摸样,一脸温柔,从被子中伸出手,试探着去抓简宁的手指。简宁触电般后退一步,低头咳了一声,“我要回办公室了。”
朱南不拦他,笑嘻嘻道:“简宁你脸红了哟。”
简宁差点儿被自己绊一跤,朱南又笑呵呵说:“我每晚都在这儿,记得来看我!我等着你!”
“啪”一声,简宁使劲儿摔上了门。
然而这一等就是两个礼拜,简宁没有再出现,朱南每次半夜去茶水间堵人也总是落空,可能简宁为了躲他换了时间。现在,他手中拿着一张表,正是产科的排班表。
今晚简宁夜班,去办公室肯定能见到人,那么……要不要去呢?
心里还在考虑,脚下却行动了,朱南不由地嘲笑起自己的急切。
产科门开着,他走进去,简宁果然坐在办公桌后,右手执笔,左手翻文件。
朱南静静地站着,看了一会儿发现简宁不太对,他好像愣住了,右手不写字,左手也不翻页。朱南上前一步,清咳两声,“晚上好!我特地来报备一声,我还没……”
简宁抬起头,一双黑色的眼眸不再清澈,反而被红晕和血丝溢满。
朱南开玩笑的心情立刻没了,扑到桌边问:“你怎么哭了?!”
简宁低头握紧右手的笔,哽咽道:“我爸快不行了……”
朱南一惊,下意识握住简宁的手。
那股力量仿佛触动了简宁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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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感谢最近接连给俺霸王票的亲,墨鱼今天决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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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一命换一命 …
朱南扯过桌上的面纸,要帮简宁擦眼泪,简宁摆手表示不用,继而双手捂脸静了一会儿,等不流眼泪了,才把手拿开。
“还是以前那个病,”简宁哽咽着说,“但是太突然了,这几年我爸每半年就做一次体检,病情根本没有恶化的迹象……可是前天他在家昏倒,送来医院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医生说已经发展到了晚期,灵力衰竭,撑不了太久了……”
“灵力衰竭?”朱南喃喃自语。
简宁点点头,“病因不同,但简单说,症状和……可仪最后的情况一样。”
朱南心里一滞,他是灵力锐减,但体内提供灵力的灵力核并未遭到破坏,只需物理补充和调整,可简父的灵力衰竭,却是灵力核衰老或者病变,本源上出了问题。
“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简宁眼神空洞,“唯一的办法是灵力核置换,但这需要尽快找到活体配型。”
“活体配型?”朱南懂了一些,“那提供灵力核的人不就没命了么?”
“对,灵力核是一种动态体,不像其他静态器官可以捐献冷藏,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移植。灵力核只在脱离生命体的36小时内保有原功能,所以必须从那些灵力核未受损的绝症病人或者死亡不久的个体身上寻找合适的配型。首先,配型要统一,这就排除了一大部分;第二,就算找到合适配型,绝症病人还在治疗中,基本没人愿意放弃生命,更何况灵力核活体配型和器官移植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那么做,这就又排除了一大部分,所以……”
“现在情况怎么样?”每每讨论问题,朱南总是直切要害。
“正在找,但是希望……”简宁叹了口气,颓然靠在椅子上,“真的不大。”
朱南蹙眉一想,“你把配型的详细数据给我一份,我帮你找找。”
简宁的目光这才有了一点儿波动,却不是兴奋,“你要怎么找?”
“这个你不用管。”
简宁神色一变,“你该不会是想强迫或者……又去害人吧?”他越想越恐怖,脸色泛黑,“这坚决不行,虽然我想让爸爸获救,但不能不顾其他人的意愿,更不能害人!”他稍显激动,接着喘了两口气,低声道:“说实话,在我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敢想我爸爸能活到这个岁数,他以前病得很重,随时都有可能过世,随时告诉我他……去了我都不惊讶。这几年渐渐好转,我才对他发病的事比较难以接受罢了,我谢谢你的好心,但是那种事……真的不能做。”
简宁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朱南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
“我在你心里永远是个热衷于害人的混蛋吗?”
朱南认真地问,简宁抬头一愣,那双红曜石般的眸子近在咫尺,让他瞬间恍惚。
“我只是想帮你扩大寻找范围和渠道,遇到适合的配型了,尽量劝一劝,就这么简单而已,多一个人努力就多一条路,你都想到哪儿去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简宁自知理亏,默然低下头。
朱南叹了口气,“是因为我留给你的阴影太深了吧,都是我的错。”
沉默片刻,朱南道:“把数据给我,既然还有机会,我们就抓紧时间,绝不放弃,好不好?”
简宁再次盯着朱南的眼眸,信心和希望陡然升起,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谢谢你。”
三天后,朱南避开简宁特地去探望简父,当时简竞也在。
简父和简竞看到朱南出现都非常震惊,他们尚不知道,朱南跟简宁在这一年多里已经有过不少接触。简竞连忙站起来,就连病床上的简父也想要起来。
朱南立刻上前制止,“您躺下休息……爸。”
他还是叫了声爸,简父和简竞都明白,他的意思是即使离婚了,也把他们当成亲人。
“朱南哥你坐,”简竞拉了把椅子过来,“你……怎么来了?”
朱南坐下,把带来的补品递给简竞,“听简宁说了,所以过来看看。”
“你和简宁……”简父疑惑地看着他,他现在除了虚弱之外,看上去并没有太严重。
朱南想起可仪病危的那段日子,也是这样,不像什么大病,但在不知不觉间,生命就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