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307年12月25日朱南再婚,与简宁一别五年多,于1313年5月30日打了一通电话,正式重遇则是在一个多月后的7月12日,在千仁医院的主楼天台和病房里,聊天小叙。
重逢后又是一番波折,1314年6月4日,叶廷牺牲自己,挽救了简宁父亲的生命,6月24日,朱南、简宁开始了暂时看不到尽头的间歇性同居。
所谓间歇性同居,是指在双方家人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每周共同生活几天,至于节假日或有关纪念日,则相互商量是一起过还是分开过,同时利用年假或长假旅游。
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却唯独没回当初度蜜月的小镇骑单车,那仿佛是个禁忌。
有一天简宁问起朱南腰下的数字纹身是什么意思,朱南很郁闷,经过不断引导,简宁终于想起来了。他冷笑道:“什么在一起的纪念日,你纪念的是那份契约吧?”
朱南讶然,结果第二天就去把纹身洗了,痛得三天没下来床。
简宁一边照顾他一边暗暗地想,自己说错了什么?
简宁再度反抗起父亲安排的各种相亲,他准备了许多借口,但就是从未想过要将真相告知家人——他们是绝不允许他和朱南的这种关系的。其实他自己也不允许,时常以研究性的眼光看着朱南,那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但……又极度贪恋着与他共处时的感觉。
简宁几乎每过几天就要进行一次自我折磨,可折磨了、逃避了,日子还是浑浑噩噩地过。
一偷情,就是三年。
1317年盛夏,简宁34岁,朱南36岁。
他们将一个男人精力最旺盛、最宝贵的光阴给予了对方,那股熊熊燃烧的爱情之火,照得未来仿佛一片光明。可简宁透过那股光明去看以后的时候,总会被烈焰将眼睛灼得生疼,最后残留于的情景,是一片灰烬。他们的未来,就是一片再也燃不起来的灰烬?
朱南不再开那辆扎眼的跑车了,如今的座驾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过街天桥下,对角线一百多米远的地方,一栋高楼上书四个大字:“千仁医院”。
朱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电话,连续打了五个简宁都没接。他有点儿急了,正要把车开过去,简宁就主动打了过来。
“喂?你干什么?”简宁的声音不甚愉快。
朱南道:“半个小时前不就下班了么?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简宁干脆答道:“有事。”
朱南吃瘪,“哦,那现在不忙了吧?说好了今晚一起吃饭,我来接你了。”
“那你把车停远些,我这就出来了。”
朱南无奈地又把车往后倒了一点儿,“知道了知道了。”
吃完饭回到住处,朱南提出做/爱,被简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朱南看的出他今天心情不好,也不坚持,抱着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脑中考虑着能让他高兴的话题。
“跟你说个事儿。”
简宁冷冷道:“什么?”
朱南道:“过几天我安排你和思琪见面吧。”
话音刚落,朱南便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
朱南解释道:“思琪都十岁了。你平时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见他,上次你还……对着他的照片流眼泪,我都知道。我……挺对不住你们的。”
简宁很平静地听他说完,冷冷道:“不用了。”
朱南一愣,“为什么不用?你不想见他吗?”
“我以什么身份见他?我不想我的亲生儿子叫我叔叔,也不想他知道他的父亲婚内出轨。”简宁推开朱南,走到电视机柜旁,点烟抽起来。
朱南被堵得心里一痛,怔了片刻,也开始抽烟。
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着吞云吐雾,云雾缭绕中,朱南一脸深沉地说:“那你们就相认吧。”
简宁点烟的手一顿,点点火星落了下来,他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朱南,“相认?你脑子进水了?十年来他一直以为你老婆就是他的生母,现在突然告诉他生他的另有其人,你演科幻片吗?”
朱南叹了口气,“早也好晚也好,你们总是要相认的。”
简宁坚决摇头,“我不认为我们还有相认的可能。”
“简宁你别这么悲观……”
“我不是悲观我只是说事实!”简宁吼起来。
朱南蹙眉,“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我只是跟你讨论而已。”
简宁嗤嗤喘着粗气,“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十年前我们离婚的时候就说得一清二楚了,现在告诉孩子真相,你让他如何自处?万一闹大了,你最关心的家族又如何自处?”
“简宁……”朱南无奈地叹气,“你不要像吃了火药桶一样好不好?我也是为你跟孩子着想,你们天各一方十年了,我心疼。”
简宁冷冷地说:“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要以为十年过去就完事了,更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我是无辜的、我为你好’的嘴脸。”
简宁说完掐了烟头,大步走进卧室,门一关被子一蒙,两耳不闻窗外事。
朱南回头看着卧室的木门,无语凝噎,他到底怎么了?内分泌失调吗?还是又怀孕了脾气大?!
狠狠敲了敲脑袋,制止了胡思乱想,又郁闷地抽了两个多小时的烟,他认认真真把牙齿刷干净,烟味全部去掉,蹑手蹑脚钻进卧室,跟简宁躺进一个被窝。
估摸着他情绪好一些,朱南便又温柔地问他怎么了。
简宁这才说:“一个月前我们科室来了个新医师,入院考核的时候,我作为考官之一,跟他在一个问题上产生了争执。我认为那个问题只在理论上能实现,要经过至少十年的研究才可能有进展,但他坚持认为,那已经是事实命题了。我当时没太在意,以为只是年轻人自视甚高,口出狂言。谁知道今天……他居然用行动给我证明了那个命题确实成立。”
说到最后简宁有些惭愧,朱南恍然大悟道:“所以事实是简医师自视甚高、并且落伍了?”
“不,看了之后才知道,他真是个天才,我认为除他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完成那个命题。”
“那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就这种小问题也值得生气?你没这么小心眼儿吧?别人比你强,你就不高兴了?我的简宁不是这种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先是特别惊讶,然后就是特别钦佩他、羡慕他,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嫉妒,真的。”简宁伸出右手做发誓状。
朱南赶紧把他的手拿下来,“我知道,开个玩笑,别紧张。”
简宁叹了口气,朱南给他盖好被子,“所以你只是羡慕了,并且责怪自己为什么做不到。”
“不是!”简宁坚定地说,“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从来不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朱南一怔,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不过可能是他想多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连累我们白吵一架,好了好了,睡吧。”
简宁静了片刻,突然道:“他叫兰乔。”
朱南一愣,“什么?”
简宁:“我说新来的那个医师,叫兰乔,才24岁。”
朱南警觉问道:“他长什么样?”
简宁道:“瘦瘦高高的,皮肤白,很漂亮,非常漂亮,我没见过他比更漂亮的人,而且他的眼睛带着一种忧郁的气质……你问这个干什么?”
朱南轻松地说:“兰家也有一个叫兰乔的,不过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哦,肯定不是,贵族不可能来当医生。”
朱南点点头,翻身做睡觉状。脑中却高速旋转,五大贵族之一的兰家少主居然去当产科医师,他要做什么?逆天么?!
朱南没睡,其实简宁也没睡。
他今天反常的原因其实跟兰乔丝毫无关,而是因为前天简竞约他出来说的那番话——
“哥,虽然你不说,但和老爸都知道,你又跟朱南哥在一起了,是不是?我们是你最亲的亲人,你再怎么掩饰也瞒不了我们。”
“老爸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让我来说,我也觉得我身为弟弟有这个责任。”
“我们知道你跟朱南哥很相爱,离不开对方,可问题是……他已经结婚了,你们在一起有意义吗?十年前你们离婚的时候,那种痛苦,那种生不如死你都忘了吗?你还想再试一次吗?”
“我和老爸都觉得朱南哥很不错,但这次的事他办得不地道,既然不打算离婚,为什么要纠缠你?当然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你一直都很理智,这次是怎么了?”
“实在太爱,这我理解,但你们这样做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不好,真的。”
“哥你听我一句劝,别让老爸伤心,也别让自己伤心,好不好?”
当时简宁一句话都没说,简竞大概觉得他早已执迷不悟了吧。其实简竞说的这些,三年来他来回想了不下一千遍,但结果呢?什么结果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朱南很早就起来了,一边收拾一边对简宁说:“我这几天有点儿忙,可能暂时没办法见面,忙完了我找你。”
迷糊中的简宁不清不楚地应了一声。
朱南道:“早餐放在厨房,待会儿起来热一下再吃。”
“……唔。”
朱南走到厅里穿衣服,“别纠结那些不上道儿的问题了,什么有的没的,不值得。”
“……唔。”
朱南走到玄关处穿鞋,“我走了啊。”
“……唔。”
哐啷一声门响,简宁从床上弹起来,脑中一片清醒。
不要纠结不上道儿的问题,有的没的都不值得。在他的认知里爱情就是有则有,无则无,不值得。他抬头看表,为什么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
大概……是时候跟朱南说分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8850198数字亲又扔了一颗地雷~~~~~
73
73、分手不易 …
然而跟朱南分手却不容易。
朱南出差回来是下午,发短信问简宁晚上去哪儿吃饭,工作中的简宁只回了五个字:我们分手吧。朱南当时就懵了,盯着发信人“简宁”两字看了半天,又发一条过去,问你说什么。简宁立刻又回了相同的五个字过来。
朱南炸锅了。
于是,简宁收到回复:半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去你们医院抓人!
简宁一脸无奈,摘下眼镜甩甩头,起身出门。想也不想就知道朱南现在正在他们的“爱巢”——这是朱南固执的叫法,简宁并不认同。
他小跑上楼,一开门就跟一脸怒气的朱南对上了。
朱南张口大骂:“你搞什么?!好端端地又发神经?!”
简宁平静地关上门,“没搞什么,就是我想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朱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出接一出的,你能不能让人安生点儿!”
简宁无奈地叹气,“我已经让你安生了三年了。”
朱南:“……”
此时他面色通红,配上火红的头发和眼眸,像只发怒炸毛的火鸡。
“给个理由,我绝不接受无缘无故的分手。”朱南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
简宁漠然道:“我和你没有未来。”
朱南一怔,简宁道:“和一个有老婆的人在一起三年,我已经够大度的了。”
朱南脸色阴沉,这是他们之间最现实的问题,但他现在……还偏偏没办法解决。
“简宁,”片刻后他说,“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会解决,不让你受委屈。”
“给你时间?给多久?”简宁冷笑着反驳,“等你老婆老死、我们都变成老头子吗?万一你我其中的一个不幸先她一步死了,那我岂不是白等了?”
“简宁你不要敌意这么强好不好……”
“你错了,我对她没有任何敌意,我不爽的人是你。如果不是空等是什么?难道你又要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直接弄死你老婆是吗?!”
“简宁你……”朱南气得火冒三丈,站起来浑身发抖,双目喷火,“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种人?!”
“那不然呢?!”简宁大吼,“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当初你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你忘了我就一个一个告诉你,利用可仪对我的信任,骗我、再让我去骗她;利用朱林对我的兴趣,拿我的身体换取什么时间差;我躺在产床上生死未卜,你居然毫不犹豫地说保孩子,朱南,那种话只能我说,你不能说!”
朱南大惊,“简宁,最后一个……我没有、没有……”
“没有?”简宁抱臂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
“简宁……”朱南乱了,不知如何是好。
“住口,我不想听你解释!”
朱南上前一步,简宁立刻后退,伸出右手挡住他,“你看,我想跟你和平分手,结果又吵起来了,你就这么喜欢吵架吗?我每到这个时候就讨厌你讨厌得要命!”
朱南胸中被愤怒填满,简宁的话仿佛在熊熊烈火上浇了把滚烫的油,烧得他痛苦难耐。
他一声大吼,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玻璃杯应声粉碎。接着又踹倒了沙发旁的立式灯具,灯杆上有个圆形的玻璃桌面,上面有个相框,里面是他俩的合影。相框碎了,碎片将照片割裂成块,人物变得扭曲,笑容也极具讽刺。简宁瞥了那张照片一眼,不忍地别开眼神。
咚咚、砰砰的撞击声不断,朱南手脚并用,竟让所有家具都移了位,能摔得摔,能打得打。
简宁很无奈,不想说话,更不想收拾,他生平第一次对朱南产生了一种厌烦夹杂着憎恶的情感。
朱南摔完了,驼背站着,哼哧哼哧喘气,仿佛一头被惹怒的野兽。
沉默半晌,简宁淡淡地说:“我还在上班,不能出来太久,先走了。我的想法是分手,你的想法……我也看见了,咱俩暂时冷静一下吧。”他说完便走,关上门的瞬间,身后屋里传来一声巨响,简宁吓得浑身一抖,皱着眉回头,难道朱南把墙也砸了?
这一次提分手,简宁没有痛苦,没有难过,只有烦。
朱南暂时没骚扰他,简宁心想可能是那句“冷静一下”起了作用。然而事实很快就证明并非如此,三天后,老管家打来电话,郑重声明是来求救的。
“简先生,最近三天,伯爵大人不分昼夜地酗酒、摔东西,至今家里已经有十间屋子被他砸得稀烂。只要仆人们一收拾,不出五分钟,他又会再砸一遍。伯爵大人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我恳请简先生见见他、或者打个电话给他。”
简宁:“……”
原来他不跟自己闹,跑回家闹去了。
“管家先生,不论是对他喝酒摔东西、还是利用这种方式逼我跟他见面的举动,我都鄙视至极,所以……恕我帮不上忙,不好意思。”
“简先生您误会了,伯爵大人并没说过任何要见你的话,是我看情况反常,便猜想事情一定跟您有关,自作主张了。我以个人名义请求你,现在全家上下都手足无措,请您帮帮忙。”
“既然不是他的意思,那我觉得即使是我也劝不动他。”
“简先生,我认为您可以。家里已经没有能制得住伯爵大人的长辈了,仆人们战战兢兢,就连……夫人和少爷也十分不安,所以希望您……”
简宁心里一滞,这位管家太会说话了。拐弯抹角地提醒着他叶廷过世的原因、以及那个孩子的身世。“……那好吧,我打电话给他。”
管家喜道:“多谢简先生。”
“不客气。”简宁挂了电话就给朱南拨过去,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
“喂,你找我干什么?”朱南声音粗重,带着浓浓的酒气,愤怒的呼吸声通过听筒,更加压抑。简宁几乎能看到那边支离破碎的惨状。
“你在干什么?”他不打算把管家供出来。
“没干什么,你什么事儿?”
“我……”简宁刚才答应得太快,根本没想好怎么说,“我跟你说说话。”
朱南一愣,直觉这个人不是简宁,“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好几天没联系你,现在打个电话问一问,这还要什么意思?”
朱南又是一愣,坐在床边挠头,有点儿懵了。难道简宁有双重人格?
他故作镇静地问:“你现在在干什么?”
简宁在书桌前漫无目的地点鼠标,“查看公共邮件。”
“哦……”谈话十分诡异,朱南蹙眉说:“那我待会儿去找你。”
“行……哎等等,有新邮件,”简宁点进收件箱,是院长办公室发来的两个文件,一个是选举各科室新一任负责人的自荐表,一个是外派往乡下支援的报名表,时间是一年半。简宁心里一动,冒出一个念头,接着柳暗花明,一片光明。
“朱南,”他下载了外派报名表,单手敲击键盘填写,“我答应你,不跟你分手,你别胡闹了。”
“你说什么?!”朱南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我说不跟你分手了!你聋了吗?!”简宁大声吼起来。
朱南一脸疑惑,到底怎么回事?简宁怎么这么善变?
“你在家是吧?我现在去找你。”
“我马上去上夜班,明天,等我下班了你再来。”
“那……好吧。”
朱南挂了电话使劲儿揉脸,始终觉得这事不对。屋里仿佛地震过后,他清醒过后还不太适应,把全身上下整理妥当,站在二楼上,居高临下地说:“来人,收拾屋子。”
仆人们立刻鱼贯上楼,朱南一手叉腰反省自己,突然见角落里一个矮矮的人影一闪,他跟过去,发现朱思琪竟也在帮忙收拾。
仆人们纷纷劝他别动手,朱思琪却不言语,坚持干自己的。
“思琪,过来。”
朱思琪回头,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跑向朱南。
朱南照例把大手按在他脑顶胡乱揉,“思琪,你为什么要帮忙?”
朱思琪抬头,用苦大仇深的眼神望着他,“多一个人帮忙,会收拾得快一点。”
朱南心里一滞,低声道:“这几天是老爸不对,老爸跟你一起收拾。”
朱思琪的面色总算有了一丝晴朗,“好的父亲。”
朱南道:“你们去收拾别的地方吧,这里我来。”
仆人们转身点头,仓皇逃窜。
摔坏的东西仆人们已经清扫走了,朱思琪便认认真真地把剩下的家具搬回原位,搬不动的也不叫朱南帮忙,就自己盲目使劲儿,朱南哭笑不得,过来帮他,他便恭敬地说谢谢父亲。
朱南总以揉乱他的头发作为爱的回应,朱思琪呆若木鸡般晃一晃,然后继续干活儿。
朱南无语,心里却满是幸福。这个孩子,除了头发和眼睛,其他地方根本就是另一个简宁。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回家,存稿箱君代更~感谢存稿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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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我不爱了 …
朱南第二天见简宁,拿着他为期一年半的派遣文件傻眼儿了。
这次的医疗精英下乡计划,派遣地都是比较偏远贫困的乡村,医院准备一旦报名额度完不成,就强行派遣,所以像简宁这种主动报名的,连审核都不用就批了。不过简宁放弃科室负责人选拔这一大好的升迁机会,转而下乡扶贫,确实让很多人没想到。
朱南拿文件的手发着抖,“简宁你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简宁淡淡道:“我是穷人出身,我深知看不起病是件多么痛苦的事,这次有机会,当然要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更何况派遣地正好是我的家乡,学成本事荣归故里,有什么不对?”
朱南咬牙切齿道:“你要帮人我没意见,我不是一直在以私人名义作慈善吗?”
“你是你我是我,你慈善你的,我也要以我的方式实现我的价值。”
“你这是跟我最对!说不分手也是故意的!”朱南把文件一摔,终于说出了真相。
简宁一脸无奈,“这跟分不分手没关系,就算我跟你打得火热,我也要去。”
朱南冷笑,“呦嗬?‘就算’你跟我打得火热?你现在是摆明了看不上我是吧?!”
简宁双手举在面前做了个“打住”的动作,“我忙了一晚上现在很累,没精神跟你吵。心平气和地说,你觉得咱俩现在状态很好吗?你不觉得需要稍微冷静一下、调整一下吗?更何况我说了,咱们没分手,该怎样还是怎样,距离产生美,慢慢地你就知道这是好事了。”
“好事个屁!”朱南颓然坐在一旁,低声嘟囔:“就怕距离有了,美没了。”
简宁蹙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