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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喂食

第47章 喂食
  陈岸看起来是在压抑着什么的状态,薄薄的黑色睡衣下是精壮结实的肌肉,稍微压下来就能感觉到皮肤上的热量,荷尔蒙气息浓郁,两条腿和胳膊撑在容斯言身体两边,把他笼罩包裹起来。

  ……成鸟保护雏鸟的姿势。

  容斯言被他结实的大腿肌肉抵着,嘴唇被来回磨蹭舔舐,说不出话来。

  然而陈岸亲吻完嘴唇,竟然没有继续动作,而是犹豫了一下,把手和脚收回来,规规矩矩地躺到自己那一边了。

  陈岸闷闷道了一声:“睡吧,晚安。”

  容斯言:“……”

  结束了?

  这几天陈岸发*发得太频繁,逮着他就要缠上半天,现在突然这么规矩客气,他竟然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

  陈岸看见他的反应,脸色微红:“我没那么禽兽……医生说要仔细观察症状,我想,还是稳妥一些,晚上尽量让你好好休息,怕你身体吃不消。”

  容斯言眼睛里又出现了熟悉的,刀尖儿似的闪着寒意的目光。

  陈岸每次被他这么看着,都会忍不住热血上涌,心里跟有根羽毛挠痒痒似的,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人嚼碎吞咽了。

  勉强压住身体的欲望,凑过去,硬是亲了一下他的眼睛:“不想被闹就赶紧闭眼睡觉,趁我还没真变成禽兽……我现在可是在法律道德边缘徘徊呢啊……”

  嘴唇下软软痒痒的,是容斯言细长卷翘的睫毛。

  如同蝴蝶扑扇翅膀,挣动了几下。

  片刻后,似乎也放弃了与他沟通,慢慢卸了力气,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星期六。

  容斯言是被短信提示音吵醒的,醒来的时候身旁空空荡荡,隐约听见楼下传来菜刀剁肉的声音。

  他揉揉眼睛,拿过床头的手机,看到葛海澜发来的消息。

  七八条未读,前面几条是昨晚发的,最新两条是早上刚发的。

  昨天晚上因为被陈岸盯得紧,他没能找到机会看手机,因而也没能回复。

  【容老师,怎么不回复,在忙吗】

  【指纹怎么办,有办法了吗】

  【我最近遇到点麻烦,短信里说不清楚,什么时候能见一面?】

  如非必要,他和葛海澜一般不联系,算一算,他们也确实有日子没见了。

  “笃笃笃,笃笃笃”。

  楼下的菜刀声吵得他有点心烦,打断了思考。

  容斯言揉了揉眉心,回了四个字过去:【等我消息。】

  下楼洗漱,发现菜刀的声音竟然是陈岸发出来的。

  陈岸穿着围裙,正在不甚熟练地挥舞菜刀,剁一堆软趴趴的肉丝。

  听到他下楼的声音,转过身来,有些局促地看着他:“你醒啦。”

  容斯言盯着他的碎花围裙和上面飞溅的肉沫:“……”

  “阿姨临时有事,我就早点起来做早饭了,”陈岸道,“围裙也是阿姨的……家里没有别的围裙,我就临时借来穿了。”

  高高壮壮的一个年轻男人,挤在那么窄小的一个围裙里,看起来滑稽可笑。

  容斯言没有笑,他也不常有这么活泼热烈的情绪,眼睛微敛,转身去洗漱了。

  陈岸等了半天,没等来他的半句询问,略微有些失望,自嘲地笑了一下。

  活该。

  都是之前造的孽啊……

  陈岸看起来像是要弥补前段时间的错误,按照医生给的食谱,勤快地煮了山药瘦肉粥和小米粥,加上饭店买来的各色传统糕点和甜汤,摆了满满一桌。

  唐小笛惊呼:“好丰盛啊!”

  哪里是早餐,简直和寻常人家请客吃饭差不多的规格了。

  陈岸:“糕饼只许拿两块,吃多了要闹肚子的。”

  唐小笛撅了下嘴巴,很快被兔子造型的豆沙包吸引了注意力,高高兴兴捧起来吃了。

  陈岸看向容斯言。

  从上桌到现在,容斯言筷子都没动一下。

  常年处在压抑生活中的人,对食物欲望也极低,果腹即可,早上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

  容斯言安静地喝了几口清粥,等唐小笛吃完回房间,自己也顺势站了起来。

  陈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容斯言低头看着他。

  陈岸:“你吃得太少了。”

  容斯言冷淡道:“我吃完了。”

  陈岸:“我仔细看过了,你根本没吃过其他东西,总共就喝了五口粥。”

  容斯言蹙起眉头:“跟你有关系?”

  陈岸:“你确定又要用这句话来堵我?”

  昨天容斯言用“与你无关”来堵他,在车上就差点被干了。

  容斯言忍了忍,被他拽着手腕坐了下来。

  “起码喝完一碗,再吃一个小笼包,”陈岸哄孩子似的哄他,“医生说你吃肉太少了,还有贫血症状,一定要好好补一补的。”

  看容斯言一脸的受刑,干脆直接自己上手,舀了一勺山药瘦肉粥,递到他嘴边。

  容斯言嘴唇被抵着,无可奈何,张嘴吞了一口。

  粥事前已经放凉,倒是不烫,温温的正好。

  然而肉丝的咸腻味还是让容斯言清晰地拧起眉头来。

  勉强吃了四五口。

  满嘴都是厚重的鲜肉味。

  吃第六口的时候,肉丝滚到喉咙口,一阵反胃的油腻恶心感,容斯言终于没忍住,转头吐进了垃圾桶。

  陈岸没想到他会这么厌恶肉粥,慌忙放下碗,过来帮他拍背顺气:“对不起对不起……不吃了不吃了,咱不吃了。”

  容斯言吐完,眼睛都红了,眼角还有生理性泪水。

  陈岸看起来又沮丧又后悔,忙不迭地帮他擦嘴角,倒茶水,看他慢慢地抿着喝下去。

  容斯言喝完,转身回楼上了。

  陈岸不敢再逼他吃东西,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忧愁以后该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不吃早饭啊……

  一整个上午,容斯言真就一口都没再吃。

  直到快十一点的时候,陈岸在书房办公,隐约听到厨房传来动静。

  悄声过去一看,容斯言点起了奶锅。

  陈岸站在门口:“……你想喝牛奶,可以喊我的。”

  容斯言起先没搭理他,后来可能是觉得这么晾着他确实也挺尴尬,淡淡开口道:“……椰奶。”

  煮的椰奶,里面只放了一小把红豆,估计是调味用的,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椰奶差不多煮好了,容斯言煮的不多,倒在碗里,正正好好一小碗。

  也没跟陈岸客气,在冷水里放凉,自顾自端起来喝了。

  喝的时候陈岸一直盯着他,容斯言就好像真的看不见,目光游离地看着窗外,像看着某种渺远而虚空的东西。

  ……真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空气很好,小区环境也不错,像无数个太阳升起又落下的日子,平淡而温暖。

  容斯言喝完,把碗放在水池里,转身就打算走了。

  陈岸却没有再顺着他了。

  他一伸胳膊把厨房的门拉起来,把他按在墙上,隐隐压着火气:“你打算无视我到什么时候?”

  容斯言抬起眼睛看着他。

  陈岸看起来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你讨厌我,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为什么要假装看不见我。”

  容斯言这回竟然没有无视他了:“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

  陈岸一愣。

  容斯言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说你要向我道歉,要补偿我,给我做饭做菜,可是那些我根本不在乎。我想要的只是搬出去,不再生活在你的掌控之下,你做得到吗。”

  陈岸的手微微咬着牙:“你就……这么讨厌我?”

  容斯言嘴唇微动,似乎是又打算说出什么。

  然而不等容斯言再次说出那些冷冰冰的话,陈岸粗鲁地堵住了他的嘴。

  嘴唇也是冰冷的,但起码绵软可爱。

  他就应该从一开始就堵住他的嘴,让他除此之外什么都干不了,也就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了。

  陈岸被刺激得有些失控,粗暴地把料理台上的东西都扫开,把人抱到台子上,解开了他的衣服。

  容斯言苍白的嘴唇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他用力挣扎起来,踢踹陈岸的下身,然而陈岸似乎是自暴自弃了,躲都不躲,直接强硬地搂住他的腰,将身体挤入他两腿之间,把他用力钉在料理台上。

  一串连续的撕裂声响。

  陈岸把他的白色衬衫撕开了,纽扣四处飞溅,散落在厨房的各处,甚至有一颗掉到了盐碗里。

  容斯言苍白瘦削的身体暴露出来。

  他早就不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了,少年时的他瘦归瘦,但是骨肉匀停,身体柔软;而如今的他不过是一段干瘪的骨头,前胸后背都平平板板,他实在无法理解陈岸面对着这样的自己也能硬得起来。

  容斯言一个激灵,下意识去抓取身边的可以用来自我保护的东西。

  然后他抓住了……一把水果刀。

  冰凉的水果刀抵住陈岸的后颈的时候,陈岸顿住了。

  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到水果刀的寒光,又转过头来看他。

  容斯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慌,他警告他:“放开我,立刻,不然我就刺下去了。”

  他以为陈岸起码也要犹豫一下,然而陈岸只是轻笑一声:“你不敢。”

  毛茸茸的头颅在他身前磨蹭,力道强势,刺激得他弓起腰背,根本拿不稳刀。

  陈岸顺势把刀柄抽走了,当啷一声,丢在脚下。

  “我倒希望你能刺下来,可惜,你总是一次一次给我机会,让我觉得你在欲擒故纵,”陈岸如蛇一般耳语道,“你其实是喜欢被我干的吧,嗯?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杀了我?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也舍不得杀我,你心里其实是渴望被我操的吧?”

  他的语气是威胁也是发泄,容斯言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这让他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

  他故意用粗鲁的话语刺激他,觉得容斯言用刀尖愤怒地对准自己,也总好过他总是看不见他,好像随时都能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他厌恶极了这样被随时抛下的感觉。

  容斯言仰头被抵在墙面上,腿都发颤,说不出话来。

  不是不想说,而是……

  他真的控制不住了。

  他早就知道,停了曲马多之后,他根本就控制不了了。

  当年的那管针剂,恶毒的效用绵延至今——凶手就是想让他变成沉沦于性欲、最终被人玩弄致死的玩物。

  当年医生建议过他找长期的性伴侣,被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他这么多年靠着镇静药物苟活,就是不愿意屈服。

  不愿意屈服于一管小小的药剂。

  容斯言还残存着一丝希望,拼命向后躲避着。

  不能,不能被发现……

  可是陈岸察觉到了不对劲,身形一顿,拉开了他的衣服。

  “你……”

  容斯言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身体几乎是完全被不能支配,就向着陈岸的手心凑过去了。

  他是高傲的,冷淡的,可是身体却截然相反,谄媚地去讨好陈岸,像个滑稽的小丑。

  陈岸刚才还火气冲天,如今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所以,你根本就不讨厌我对不对?”他声音略微颤抖地道,“我……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不管对方的沉默和颤抖,他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男人。

  像八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他们手脚交缠,在昏暗的出租屋里交换亲吻和少年心意。

  热辣的阳光挡在屋外,屋内静谧安宁,他们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