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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童队看了井傅伯一眼,松开萧祁与他握手,眼神瞥向律师,“狄律师,这也不合规矩吧,那你们事务所名气那么大,带个公司的人进审讯室不让我们知道,是不是…”

第20章

童队看了井傅伯一眼,松开萧祁与他握手,眼神瞥向律师,“狄律师,这也不合规矩吧,那你们事务所名气那么大,带个公司的人进审讯室不让我们知道,是不是…”
井傅伯老练,自然不会将难题留给不相干的人。他不动声色的接话,“自家公司出了这种事情,是公司监管不力,我要是不来,说不过去。您多担待便是。”内容虽是讨好,但井傅伯的语气全无示弱之意。

三言两语,童队上下打量井傅伯。刑警依言行判断,体察入微,气质谈吐足以瞧出端倪,眼前这个人,绝非泛泛之辈,“好说…你们现在可以带他回去,但是在我们还没有结案之前,他不能离开这里,我们需要留下一个可以找到他的地址。”

“那是自然。”井傅伯松开童队,看了萧起一眼。

萧祁抬起头,目光与井叔相对。毫厘之间,似是有些东西攒动。

井傅伯出现在这里便已是折了威严,更别提刚刚说出的那些话。即便分毫气势不失,单单他的身份就已经让这屋里发生的一切产生质的变化。萧祁莫名感动,伴随着忐忑与惊恐,直觉心中有些东西开始动摇,碎落一地的心脏隐隐像是被磁石吸引,由不得那份抗拒作祟。

萧祁随着律师去办手续,童队则跟井傅伯并排走着。若有似无,含沙射影,童队有意无意的问些不打紧的问题,听不出名堂,却总觉意有所指。一句话说不对,引来的便是无数更为尖锐的引申。索性,井傅伯也是久经沙场,话说的漂亮,字句之间得体妥帖。

“留一个地址吧。”文职人员将电脑屏幕对向萧祁,接着递过去键盘,“这个案子结案之前你得呆在你填写的地方。”

萧祁接过键盘,没等开始填写,站在一旁的井傅伯便开口道:“他现在跟我住,屋子是我的,户主不是他可以吗?”

文职人员看向一旁的童队,似是眼神询问。

童队与井傅伯对视片刻,嘴角勾起弧度,“可以,只要能找到他就行。”眼神闪烁,说不清道不明。

“嗯,”井傅伯移开视线,伸手搭在萧祁的背上,如同最为普通的接触,却又带着无形的亲密,“你还能记清楚成泰的街区号吗?”

萧祁的身体不禁一震,成宿的疲惫加之审讯时带来的紧张,此时全无力气再与井傅伯抗衡。他看着井叔的眼睛,像是看向浩瀚星空,看向全世界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记得。”

“那就好。”井傅伯说的很轻,下颚的胡须随着嘴唇轻轻移动,说不出的吸引力,“你要是记不得了,我帮你填。”

萧祁身子缩了缩,虽不是向着井傅伯,但忍不住寻求依靠般的侧身,“我…”

“井总,你带他回去吧,地址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就行。”律师毕竟经验老道,无声无息化解了局面。狄律师在业内名声赫赫,心甘情愿做这些牛马的事情,也只有井傅伯有这么待遇。

看着几个人离开,刚刚从审讯室出来的刑警走到童队身边,“头儿,萧祁这个案子,差不多咱们就结了吧,我们之前查过那个微博号,也监控过他的网络,没什么问题。”

童队打量井傅伯的背影,“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啊?”

童队在刑侦队长这个位子上许久,对下属说话也是一副摸不透的模样,“那个人是旭通的老总,你们之前调查的时候,怎么连人家公司的老总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旭通是跨国公司,技术部门监控着萧祁的IP,没发现什么异样。咱们队里对这种公司IP有规定,一定要立案调查,但我们几个都觉得是个人行为…”小丁全力解释,生怕遗漏了任何信息,“况且,井傅伯本身家世背景就不错,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是传播淫秽色情,我们首先就排除了公司高层的可能性。他挺低调的,能找到的照片也不多…我之前看过,但是没记住长什么样子。”

童队若有似无打量小丁,“你看他们俩什么关系?”

“…小情儿?”

“小情儿…”童队笑的扑朔迷离,眉眼称得上好看,但又隐隐透着攻击性,“堂堂跨国公司的老总,为了‘小情儿’来咱们刑侦队,那也未免太花心思了。”

“…”小丁轻舔嘴唇,避重就轻,“那咱们是接着查旭通,还是就此打住。”

童队眼神冷了下来,“都可以…但我觉得查不到什么。看井傅伯的上心程度,萧祁没必要连着公司别人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头儿…您能不能给句明白话,旭通公司到底是接着查还是怎么着,你总是这态度,兄弟们每个人都得干两个人的活儿…”

童队转身迎上小丁的目光,嘴里冒出一句,“随你们。”

出了刑警队,狄律师先行开口,“井总,这事儿没什么,刑警队要是真觉得萧祁有问题,就不会让律师和旭通的人见他…刑警做事和说话,都是这样。”

片刻之前,井傅伯前脚踏出刑警队大门,身子便与萧祁拉开距离,那份亲密始终不显刻意。走到停车场,他看着狄律师说,“让司机送你和梅岸回去吧。”接着又回身对早就出来站在一旁的梅岸低声道,“你的车给我开。”

“好。”梅岸拿出钥匙递给井傅伯,察言观色,眼神扫过萧祁,停顿片刻,“井总,下午还有个会议,我替您取消了还是…”

“先取消了吧,明天我到公司再说。”

萧祁愣愣看向井傅伯…向来不会因为私人事务耽误工作的井总,竟为了这事儿取消会议。姑且不论这会议的重要程度,便是鸡毛蒜皮,也足以萧祁为之震惊…甚至感动。

萧祁不敢多说话,跟着井傅伯上车。

一路上相对无言,寂寥在车内的空间回荡,倒是与那日井叔送萧祁去机场有几分类似,只是当下的心境全然不同。

出了这样的事,萧祁心惊胆战,余光时不时瞥向井傅伯,担心一着不慎便引来更为严重的后果。

到了成泰,井傅伯始终不说话,乘着电梯上楼。

他故意将这低气压留给萧祁,似是折磨,更像是再等萧祁主动开口道个一二。

进门脱了外套,萧祁终是忍不住,“井总…对不起。”

—-

对不起…

萧祁说的谦卑。区别于以往的俯首称臣卑躬屈膝,此刻他只觉这件事做错了。

每日的工作内容本是公司的私有资源,萧祁利用这些建立了微博号,即便没有实质性盈利,各个层面来说也损害了公司的利益。

井傅伯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头看着萧祁,“你说什么?”

不知是真没听清楚还是故意刁难,萧祁面子上挂不住,心中又惊魂甫定,窘迫翻倍,“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都说了这是你的个人行为,和公司没关系…”井傅伯放下水杯,轻笑着继续开口,“你对不起的也只有你自己罢了。”

“…”萧祁明白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意有所指,责备萧祁对自己现有的工作不上心。萧祁本对工作没什么执念,但井傅伯这么说了,听着便是,“不管怎么说,公司因为我惹上麻烦,我还是觉得抱歉。”此言不虚,萧祁与井傅伯之间的恩怨情仇理不清道不明,可说到底是关于感情的那些事儿,和旭通公司无关。萧祁没什么大智慧,但不至于连这些事儿都想不清楚。

井傅伯作势点头,眉宇之间上扬的弧度不易察觉,好心情并未受到萧祁这事儿的影响。他站直身体走进萧祁,抬起手轻压在萧祁的肩膀伤,“那些刑警伤到你了?”

“…”萧祁因这猝不及防的触碰颤抖身体,被疼痛撩拨,被井叔的体温渲染,“没…前一天晚上跟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萧祁说的委屈,不自主的抬起眼睛看着井叔,寻求慰藉像是本能,也像是在这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不顾一切保全自我。

“衣服脱了…”

“…我还疼着呢。”

“让我看一下你的伤。”

有那么一瞬间,萧祁忘记时间,忘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这些年的事情…他像是回到了好几年前,回到了那个可以在井傅伯面前眉飞色舞不顾一切的时间。

幻想转瞬即逝,萧祁惊觉物是人非。他看着井傅伯的眼睛,嘴角的弧度再也保持不住。萧祁抬起手解开自己衬衣扣子,不知是喜是忧。

“还疼得厉害吗?”井傅伯看着他肩膀处的淤青问。他将萧祁的衬衣退到肩膀之下,手指划过皮肤,“碰了一下能成这样?”

萧祁身子动不了,每一寸被触及的皮肤都像是燃烧起来一般,“嗯,是我不小心。”

“那以后注意点…”井傅伯伸手揽住萧祁的腰,话音刚落便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低下头将嘴唇压在萧祁有些发青的肩膀上。舔舐抚慰,旖旎之下尽是化不开的柔情…井傅伯灵活的舌头顺着锁骨滑动,萧祁的颈部,耳根,甚至是后颈,无一幸免,“累了吗?”低沉的声音像是从皮肤钻进萧祁的身体里,碾压蹂躏间传递交错,直到完全充斥再音浪之间,逃脱无力。

“还好…”萧祁逼着眼睛,用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推开井傅伯?萧祁根本不敢想,犹如夸父追日、飞蛾扑火…

“搂着我…去屋里洗一下…”

理智全线崩盘,萧祁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将双手环在井叔的脖子上,是怎么被井傅伯拦腰抱起,是怎么将两条腿缠绕在他的腰间…太多事在这一瞬间便的模糊,萧祁唯独清醒的便是不顾一切追寻这井傅伯的嘴唇。他啃咬吮吸,恨不得将井傅伯的舌头吞进肚里。

浴室中雾气环绕,镜子被染成白色,阵阵热浪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徘徊。

萧祁的衬衣还挂在手臂上,胸口完全敞开。他紧紧环着井傅伯,顾不得肩膀上隐隐作痛的伤痕。两人站在水下,井傅伯将他压在墙上,一只手拖着腰,另一只手捏住萧祁的下颚,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洗洗睡一觉。”

温润如玉,如丝绸般顺滑的声音让萧祁犯晕,“井叔…”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呼,萧祁不知自己想说什么,大抵心中所有的内容都可化为‘井叔’两字。

井傅伯眯着眼打量萧祁,伸手拨开贴在他额头上的头发,“昨晚吃苦了?”

“没…”萧祁追着井傅伯的嘴唇凑过去,谁料想却被巧妙的闪躲避让。井傅伯帮他将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抬手便拿过莲蓬头。热水一股脑顺着萧祁的皮肤滑下,身体中的疲惫感倾泻而出。

礼尚往来,投桃报李。

井总纡尊降贵替萧祁宽衣解带,萧祁自然不干怠慢。他扯住井傅伯的衬衣,从西装裤里拉出来,衣服已经完全湿透,贴在井傅伯的皮肤上,肌肉线条养眼极了。

井傅伯挡开他的手,轻轻用力便遏制了萧祁,“别乱动。”

“…井叔,你要不骂我一顿?”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暗涌,萧祁哪敢妄想井傅伯会这样饶了他。主动开口无非是求个态度端正的缓刑,免得暴风雨来的过为猛烈。

“今天在刑侦队,还没被骂够?”

萧祁闭上眼睛叹气,这事儿还没结束之前,心中总归不踏实。井傅伯从进屋开始便没提让萧祁搬回来住,可刑侦大队的电脑里留了信息,白纸黑字萧祁签了名字,这句话,井傅伯等着肇事者开口。“井叔,今天留了这里的地址,这屋子再借我住些时间,行吗?”

萧祁笃定井傅伯不会将他赶出去,否则主动开口写下地址又是为了哪般。正话反说,萧祁想听井傅伯的回答,即便极大可能是一笑置之的态度。

“我赶过你?”

所言甚是,当日主动离开的是萧祁,今天不做挣扎便遵从井傅伯的话写下这里地址的也是萧祁。这些年间,萧祁偶尔会有离开的念头,就像节前去机场的路上,像无数个恍惚缺乏归属的瞬间。想法总是一晃而过,似乎有份执念牵引着萧祁,“井叔,你是不是挺想我住这儿的?”

莲蓬的水声沙沙响,萧祁看到井傅伯嘴唇张合,却听不到任何回答。

萧祁吞咽口水,心中翻江倒海却也静若湖面,失望才是这间屋里的常态,习惯便好。

洗过澡,萧祁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入睡之前,低声又问了一句,“井叔,这事情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井傅伯用一只手臂撑着头,侧着身体打量萧祁。他的手指划过萧祁的眉毛,顺着鼻子往下,在嘴唇上微微停留“谁说我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