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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老师还在上面敲黑板,面对都是一些初中知识点还能错的题,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音量都大了不少:“函数有最大值还是最小值取决于a的符号!你们都高一了,这种知识点都还能错!”
 做错的同学低着头不敢看老师,生怕一个视线对上就骂自己头上来了。
 宵野见他盯着手表表情有些凝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季南星关掉手表屏幕:“没事,还不下课,有点饿了。”
 宵野也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才打铃,希望老师别拖堂吧。
 过了一会儿,夏君彦又传了个消息过来:“你觉得鬼婴会跑去哪里?”
 季南星时常怀疑这个家伙985大学毕业证书是不是花钱买的,无奈回道:“饿了找吃的,吃饱了找妈,妈找不到了就找爸,你说会去哪儿?”
 夏君彦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后,总算是没再继续骚扰他。
 白楼被打围这事很快就上了热搜,虽然具体是因为什么被打围暂时没有相关报道,但各种现场的小视频被人发到了网上,至少在本地这件事的谈论度还挺高。
 孟鸿伟作为广利集团的董事长,相关部门第一时间就找了他。
 白楼几经转手,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广利集团收购,更名为广利商场,后来又大刀阔斧的改|革,修建写字楼,这些年发展的极好,日进斗金不说,连带着将周边的地皮房价都带高了不少。
 今天这事一出,广利集团的股票也受到了影响,虽然波动不大,但每损失一点那都是钱,一大早各大股东就全都来了公司等在了会议室里。
 配合着上面的调查,安抚完股东们,一直忙到天黑孟鸿伟才满身疲惫地回家。
 听到车子的声音,李月雯连忙跑了出来,一见到人回来了,满脸担忧地迎了上去:“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孟鸿伟揽住妻子道:“情况还好,好好配合他们调查就行了。”
 李月雯想着看到的那些视频新闻,问道:“是真的发现尸体了吗?在商场的地下室?可是那个楼梯不是已经封了,电梯都到不了地下室啊。”
 尸体发现了两具,一具女尸,死亡时间还在检验,后来又在墙体里面发现了一具男尸,死亡时间应该是十多天前。
 男尸什么情况孟鸿伟不知道,但想到那具女尸,在妻子看不到的角度,整个眉眼都阴沉了几分。
 李月雯还在担心,孟鸿伟亲了亲妻子的发顶:“别担心,没什么事的,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很快屋里又跑出来一个小孩,五六岁的年纪,连蹦带跳的扑过来喊道:“爸爸抱!”
 孟鸿伟一把抱起儿子,一扫满脸愁容,哄着儿子问:“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啊?”
 小男孩奶声奶气道:“超级乖的!”
 一家三口相携着走进屋里,他们都没有发现,在一扇窗户外,一双只有黑瞳没有眼白的大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第 10 章
 ◎打生桩◎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军训一周,到了星期六会有简单的检阅活动,升国旗走方阵,欢迎新生正式踏入新的人生旅程。
 季南星和陈十一没有训练,自然不能跟大家一起走方阵,所以就和来观看的家长一起坐在看台上。
 陈十一带着一包零食跟季南星分享:“星星你快看,我带了好多好吃的,你自己拿别客气!”
 季南星看着他,头顶无声冒出一个问号。
 陈十一看懂了他的意思,嘿嘿笑着:“好朋友当然要叫小名啦,你可以直接喊我十一,你要是想喊我一一也行。”
 星星并不是他的小名,但季南星也没纠正就是了,他的小名只有家里人喊,像是管理局认识的一些人偶尔也会喊他星星,虽然听起来总能让人联想到那种猩猩。
 陈十一零食带的真不少,各种糖果巧克力牛肉干,明明只有半天的检阅仪式,硬是被他带得像是要郊游一整天一样。
 因为生病的人会有一些忌口的东西,陈十一不知道季南星有哪些忌口,干脆将装满了零食的包递给他,让他想吃什么就拿。
 他们七班的看台位子还挺好,刚好在一片树荫下,避免了太阳的暴晒。
 陈十一吃着巧克力豆,走过一个方阵他就给季南星介绍那是哪个班的,他们班有谁谁谁特别厉害。
 季南星见他每个都知道,明显有些惊讶。
 陈十一被他惊讶地看着顿时得意道:“我没事就喜欢刷论坛,别说今年新生了,高二高三的情况我都差不多摸透了,还有,你知道现在校草宝座是谁在争吗?”
 季南星摇头。
 陈十一:“你和你同桌啊,你之前请了几天病假,最开始名气没他高,但后来居上,这几天论坛都在刷屏你,还有个你的话题楼,你没发现这两天经常有人路过我们教室吗,哦你应该没发现,这两天你都在睡觉。”
 季南星笑了笑,他虽然没有接鬼婴那个任务,但这两天晚上也帮着夏君彦在分析鬼婴的事。
 女尸的身份经过比对调查已经有了结果,死者名叫谭书意,二十六岁,未婚,老家无人,父母不知去向。
 其他的相关信息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查,像是生前最后跟谁接触过,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等等。
 根据尸体腐烂的情况,谭书意死亡时间至少五年以上,很多信息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到的,这也导致鬼婴的去向成谜。
 至于直接问谭书意,这个办法暂时也行不通。
 不知道是因为鬼婴远离了母体还是那天他出手重了,谭书意现在的魂体虚弱鬼气正在缓慢消散,意识根本不清醒,什么都问不出来。
 如今在玉兰市的天师能动的都动起来了,每天晚上拿着罗盘几乎地毯式搜查,就怕鬼婴闹出凶案来。
 尤其是谭书意死亡的那栋商场,广利集团的工作人员,还有几年前商场重建的承包商施工队等,都在逐一排查,目前还没有新的消息。
 不过提到睡觉两个字,零零散散的阳光间歇性地晒在人身上,还伴随着徐徐清风,的确吹得人有些昏昏欲睡了。
 季南星闭着眼往后靠了靠,耳边是操场的青春洋溢的喧闹,广播里还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倒是热闹得挺催眠。
 直到各个班的方阵都走到完了,广播响起升旗手准备进场的声音,季南星这才睁开眼睛。
 他的同桌因为身高外形的条件,这次被选当升旗手。
 宵野穿着一身迷彩服列队出来时,季南星明显听到一阵更大的喧哗,其中伴随着真高好帅等词汇。
 陈十一在一旁小声道:“这一对比简直高下立现啊,那两个护旗手长得也不差,但站在宵野的后面,顿时就被衬的普通了。”
 说着还侧头看了眼季南星,看样子颜值这一块能跟宵野一争高下的也只有季南星了,哦不对,应该说能跟季南星颜值一争高下的,好像也只有宵野勉强可以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季南星察觉到坐在他旁边的人好像正在看他,不是那种不经意地撇两眼,而是好像在观察他一样。
 季南星直接转头回视,是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女生,一头马尾没有其他过多的发饰,看着很干净利落,五官大气明艳,眉眼清澈却又带了一些气势,那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气势,但她很正,不是长相的正,是周身的气场很正。
 季南星挺喜欢这种很正气的人,他们不一定心软仁慈,但一定善良正义不会害人。
 看着目光灼灼盯着他的女生,季南星眼露询问着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方黎朝他笑了一下,指了指操场:“你们也是新生吧,怎么没跟他们一起?”
 季南星:“身体原因,就没参加军训。”
 方黎道:“这样啊,那会不会觉得遗憾?”
 陈十一坐在季南星的另一边点了点头,他没军训过,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
 季南星倒是笑了一下:“不会。”
 谁会觉得不能军训是遗憾,要是能不军训,大家估计都能高兴地跳起来。
 方黎看了眼操场上正在升国旗的人,难怪那天那小子一脸忧愁苦恼不知道该怎么跟同桌相处但又不肯换座位呢,这么好看的小男生,谁舍得换。
 不过方黎仔细看了看季南星的脸色,有些冷白,但并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灰白,眼白也很干净清澈,不见丝毫浑浊,唇色偏粉,是很健康的红,除了有些太瘦,但青春期抽条的瘦也很正常。
 至少就她面诊看下来,如果真有心脏方便的问题,应该也不严重。
 这么一想方黎开口道:“能问问身体是什么原因吗?抱歉,我是个医生,可能有点职业病。”
 季南星朝她笑了笑:“没什么大问题,都是小毛病,偷懒的借口而已。”
 陈十一忍不住哇了一声:“你是医生呀,看起来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方黎乐道:“我都三十多岁了,还大学生呢。”
 陈十一时真的惊讶了:“看着像二十多岁的,那你是我们班谁的姐姐吗?”
 每个班看台区域不一样,这坐在七班看台区域的,那肯定就是七班的家长了。
 方黎指了指站在操场正中间的:“我是宵野的嫂嫂。”
 陈十一恍然道:“宵野家的啊,那他哥哥是不是也很帅?”
 方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很帅。”
 方黎说完看向季南星:“宵野这小子从小性子虽然野,但脾气挺好的,还很会照顾人,你别看他开学没几天就打了架,他一般没有原因绝对不会动手,动手也会有分寸的,你们一个班的同学,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去找他。”
 自家人当然会说自家孩子好,陈十一听着应了一声,但他们应该也没什么事会找宵野帮忙,除非他年级第一并且有超详细笔记本。
 季南星嗯了一声:“我知道,他很好。”
 会一句话都没说过只因为是一个班的就替他伸手挡栏杆,会在有人晕倒下意识去接住而不是避开,会在下雨给他校服挡雨还帮他关窗户。
 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从这些小事就能看出他是个好人。
 当然更多的还是靠看相看出来的,虽然季南星没有开灵眼仔细看过他的面相观过他的气场,但通过经验累积的结论,宵野的面相不错,人自然也坏不到哪里去。
 不到十一点,新生的检阅仪式就结束了,班主任就地点名后提醒他们星期一早自习的时间,然后直接原地解散。
 陈十一背着并没有消耗多少零食的背包问季南星:“要不要一起吃饭,下午再一起去书店?上次老师说的要买的那几本练习册好像到货了,我微信小程序关注了书店,收到了订阅信息。”
 季南星今天也没什么事,中午季家一般是没什么人的,吃饭晚上回去就行了,于是点了点头。
 结果刚走到校门口,季南星就被人劫走了。
 陈十一看着季南星被人拖上车,反应了一会儿才慌忙去追。
 季南星一把撒开夏君彦的爪子,然后朝陈十一道:“没事,他我朋友,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去吃饭了,你去书店买练习册的话帮我带吧。”
 陈十一哦了一声,然后朝他们挥挥手,目送着他们离开。
 在街道的另一边,看着校门口缓缓开走的那辆车,宵野这才把搭在车门上的手放下来,重新靠回了椅背上。
 方黎看了他一眼:“干什么,想冲出去解救你的小同桌?”
 宵野一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我刚想起我东西忘拿了。”
 方黎:“那你去拿啊。”
 宵野:“算了,反正星期一也是要上课的,快走快走,一直停这儿当心贴条子。”
 方黎笑了笑,没再说些逗弄他的话,催动油门往家的方向驶去。
 上车后季南星瞪了夏君彦一眼:“你刚刚那样真像搞绑架的,也不怕吓着人。”
 夏君彦笑呵呵道:“刚刚那是你同学啊?那男生一看就是短命相。”
 季南星靠在椅背上没说话,面相这种东西又不是定下就不会变的,也许只是一件小事,就让人的命运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从而变了面相。
 有人福泽深厚财运亨通,不一样也有可能因为招小人而导致家破人亡一无所有,面相随人定,而不是人随面相定。
 他人命运这种事夏君彦关心,但不多,随口说了一句后直接说起了正事:“我找到鬼婴了。”
 季南星:“找到了?在哪里?”
 夏君彦:“找到,但又没完全找到,广利的董事长你知道吗?”
 季南星嗯了一声,广利商场就是白楼,那天之后他特意查了一下关于白楼的信息,自然知道广利集团,据说董事长还很年轻,接手的是家里的事业。
 夏君彦:“人被埋在白楼,所有的路都封死了,里面的墙上还贴了镇压冤魂的符,所以我特意查了一下管理局的档案,原来当初白楼重建的时候就出过事。”
 “我还去图书馆找了当年这一带的老旧照片,看了一下当时白楼的整体格局,白楼当时所处的地带是四通八达的正路口,本该是旺财位,但后来为了减轻路口的交通负担造了一座十字天桥,这一下旺财位直接变成了天桥煞。”
 季南星在他说的时候就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搜老旧照片了,以前这里有天桥,看整体的格局,的确是正冲天桥煞。
 且白楼正好在天桥的侧边,从俯瞰的局势去看,天桥的下桥处就像一把弯弯的镰刀,横砍在白楼的正门口。
 桥为虚水,水乘桥而走,过门不入,作为商场,财过门不入,可不就成了煞。
 夏君彦:“后来这边的桥被拆了,那边商场的整体情况好了不少,但亏损太久已经盘不起来了,后来白楼被广利集团收购重建,当时重建的时候挖破了地下埋的一尊石狮子,那时候工地就开始闹鬼,凶得一度停了工。”
 季南星:“后来呢,谁出手解决的?”
 夏君彦:“奇怪的就是管理局的档案里面只记录了当时闹鬼的灵异事件,但没有结案存档,不过你也知道,有不少人根本不知道国家还有管理局这种部门,好多民间的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所以也有可能是广利的老板通过自己的人脉找来了风水师改了格局或者镇压了什么东西。”
 镇压?
 季南星再次点开手机上翻出来的地图,查看着现在商场的整体格局,将其中一个点位放大:“这下面应该就是那间封闭的地下室吧。”
 夏君彦嗯了一声:“怎么样,你也看出来了吧。”
 季南星:“看出来了,有人在打生桩破煞生财运。”
第 11 章
 ◎没有血缘的家人◎
 以为是有人情感或者经济纠纷意外杀人,借着工地的便利埋尸,倒是没想到竟然是打生桩。
 还是怀胎十月的孕妇被生生打了生桩。
 季南星看向夏君彦:“你问广利的老板,是猜测鬼婴找他去了?”
 夏君彦一边开车一边道:“暂时还没发现鬼婴的踪迹,但我发现白楼这块的风水问题后,就特意去蹲了点。”
 打生桩的目的是用来破除白楼这一带日积月累造成的风水煞,为了能让商场的气场活起来生出财运。
 哪怕背上人命债也要谋财的,总不可能是公司的小职员或者当初白楼重建的承建商吧,夏君彦看出了这个风水局后,第一个怀疑的目标就是广利集团的老板孟鸿伟。
 他们虽然也算是公职人员,可毕竟不是执法部门,执法权限有,没有实质性证据时,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所以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前,光明正大以调查的名义上门见到广利的老板,只能用最传统的办法去蹲守了。
 结果还真被他蹲到了。
 夏君彦:“那个广利的老板身上带着阴气,隔老远我手里的罗盘就疯狂转动起来,但我没办法近身查看。”
 季南星:“那你现在找我能有什么用。”
 总不能夜闯民宅直接杀人家里去吧。
 夏君彦:“这事你还真能帮上忙,孟鸿伟跟你家住一个小区,所以我现在送你回家,麻烦你晚上再留我过个夜。”
 季家的房子很多,有那种山上庄园式的老宅,只不过距离市中心太远,平时没什么人住,只有过年大家都放假的时候才会去住几天当度假的。
 哥哥姐姐们也有各自距离公司比较近的大平层,那算是各自的私人空间,一般他们也不会相互去。
 再就是庄格里那边的别墅,庄格里是小区的名字,在融汇路那一带,寸土寸金的独栋别墅,平均面积千平左右,那是真正非富即贵才买得起的,因此安保格外严格,除了小区自带的,几乎每家都有自己请的安保人员,二十四小时监控防护的那种。
 季南星放假时就住在庄格里那边,偶尔也会住在市中心的大平层,一般是接了任务为了方便才会过去,像现在正常的上课有周末双休的,周末就会回庄格里,大哥和姐姐如果有时间也会回来,一家人吃吃饭,聊聊近况。
 不过季南星还真不知道广利的老板跟他住一个小区,庄格里小区很大,差不多有百来户,季南星没事也不爱出门,自然也就不怎么关心邻居住的都是哪些人。
 车子一路开到了融汇路,因为是陌生的车辆,进小区之前就被层层排查了,好在副驾驶坐着季家的小少爷,露个脸也就放行了。
 等进了小区,季南星把导航打开:“跟着开就行了。”
 平时如果是坐计程车回来,会在小区门口换小区的进出车,用不着他自己找门栋,现在夏君彦开车,夏君彦也没去过他家,不开导航,季南星自己都会在小区里面转迷糊。
 车辆一路开进去,夏君彦就发了一路穷人的感叹,并且真心发问:“你在家里会迷路吗?”
 季南星点头:“会。”
 长大了还好,小时候常常迷路,走累了就走哪儿睡哪儿,弄得家里人经常满屋子找他。
 跟着导航一路开到大门前,门口的大铁门已经打开了,夏君彦开进去,绕过大花坛,将车停在了正门口。
 车辆刚停稳,一个管家一样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帮季南星打开了车门:“小少爷。”
 季南星朝人笑了笑:“罗叔,这是我朋友,姓夏,麻烦安排一间客房。”
 罗管家笑着应道:“好,夏先生里面请,请问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和需要的东西,我好提前让人去准备。”
 夏君彦忙挥手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行,麻烦你们了。”
 季南星往屋里走的时候,一边朝罗管家问道:“罗叔,你知道广利集团的老板住在哪一栋吗?”
 罗管家道:“住在二十八栋,距离我们家有点距离,小少爷是有什么需要吗,如果有事找孟先生,我可以先过去联系一下。”
 季南星道:“不用了,他家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罗管家道:“小少爷是想问白楼的事?白楼的具体情况大少爷可能比较清楚。”
 毕竟也算是商业之间的关系,哪怕并不是一个商业领域的,但玉兰市就这么大,这种大企业的一点动静,同个圈子的很难不知道。
 季南星摇了摇头:“是他家里有没有什么事。”
 罗管家想了想:“他家孩子好像这两天病了,送去了医院,但很快又接了回来,然后这两天他家进出的人有点多,再具体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需要我稍后去打听一下吗?”
 季南星看了夏君彦一眼,然后道:“不用打听了,我就问问,我饿了,先去吃饭吧。”
 虽然季南星没有提前说要回来,但一般家里都会有所准备,从他车子开进小区,门口的保安就已经联系过来了,这会儿厨师已经开始下锅了。
 等季南星带着夏君彦去洗了手,坐到餐桌上的时候,六菜一汤正热腾腾地摆上桌。
 夏君彦再次发出贫穷的感叹:“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是谁嫉妒了我不说。”
 季南星:“下午你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说,中午临时回来没准备,有什么吃什么吧。”
 看着桌上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新鲜时蔬也一样不缺的,夏君彦一脸你不要太夸张的表情:“就这还是没提前准备的,你家要是提前准备了,是不是就是满汉全席了?”
 人比人果然气死人,尤其是他们又是同一个行业,看这富丽堂皇的豪宅,管家佣人成群的富豪做派,再看他自己,为了每个月那么点口粮,风里来雨里去的,对比太惨烈了。
 就是之前知道季南星家有钱,但实际感受没这么明显,现在明显感受到了,就有种跟他天师身份的割裂感。
 一个现代豪门的小少爷,却成了整日与一些阴物打交道的天师,莫名有种中西结合的味道。
 季南星倒不觉得割裂,他做天师是因为缺命,要攒功德活下去,但家里有钱,只能说是他师父有本事,给他找了个金饭碗。
 他棺材子出身,父不详,母亲在他还没出生就没了,身上还挂着脐带的时候就被抱到了季家。
 他喝的第一口奶是季妈妈亲手喂的,他走的第一步路是季爸爸亲手扶的,小时候的尿片是哥哥姐姐亲手换的,学咒术,学术法,第一次抓鬼是师兄带着的,成长的每一步陪着他的都是季家人。
 除了没有血缘,他们就是一家人。
 虽然因为命格原因他不能直接喊爸妈,但在季南星的心里,师父是爸爸,季爸爸也是爸爸,拼死生下他的妈妈是妈妈,季妈妈也是妈妈。
 所以他从不觉得因为他们毫无血缘关系却享受这份关系带来的好处有什么不对,他们视他为亲子,他自然也把他们看做亲人。
 吃完了饭,季南星让管家罗叔送来了一份小区的地图,然后递给了夏君彦:“你自己看吧,但我得提醒你,住在这里的基本家家户户都有二十四小时监控防护,你要是被抓了,别说你认识我。”
 夏君彦白了他一眼:“二十张天雷符还想不想要了!”
 季南星:“一码事归一码事,那是你欠我的。”
 要不是他天生阴气重,符箓这种东西根本画不成型,不管他怎么尝试都是画一张废一张,他也不至于因为几张符纸这么‘受制于人’。
 他师兄倒是能画,可惜天赋太一般,画一点杂符勉强可以,像是带着攻击力的天雷符一样是画不成型。
 他们家有钱,夏君彦缺钱,季南星倒是很愿意高价养着他,把他养做私人符库。
 可惜夏君彦不愿意,非要‘自力更生’。
 见说不动季南星帮忙,夏君彦也只能靠自己了,晚上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正好趁着白天先去补个觉。
 季南星是真不打算参与这事,而且夏君彦已经接了平台任务,他自然不会再沾手,于是给夏君彦提供了地形便利后,他就没管他,任他自己折腾去,一个大人,总不至于还让他这个未成年操心。
 下午季家大哥季云霆因为忙公司的事没回,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季南星正坐在小花园里一边看恐怖电影一边吃烧烤,家里的厨师在一旁给他现烤着。
 闻着家里烟火气,季云霆下了车,将脱下的西装外套递给了罗叔,走到了小花园。
 季南星看着来人就是一个笑,那双凤眼微微弯起的样子,简直能甜进人的心坎里:“哥,你回来啦。”
 大哥跟他师兄虽然是亲兄弟,但两人是一点都不像,师兄像季妈妈,大哥像季爸爸,师兄是俊美类型的,大哥是霸道总裁款的。
 这会儿一身简单衬衣西裤,背着光往花园里走来的样子,简直就跟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一个样。
 季云霆左右看了看:“不是说带朋友回来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
 季南星:“带的是同事。”
 一说同事季云霆就懂了,坐到了季南星的旁边,没吃烤串,但接过管家递来的杯子,倒了半杯果汁:“是为了白楼的事?”
 对自家人,季南星自然没什么不能说的,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我们家跟孟家没什么生意往来吧?”
 季云霆:“我们只专注医药研发,最多涉及一些日化用品,跟他们那完全搭不着半点关系。”
 季南星点头:“没关系就好,那种人最好别沾染。”
 季云霆:“所以你们要找的鬼婴,可能是孟鸿伟的孩子?”
 季南星道:“虽然还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因为白楼那一带地势原因造成的煞气很大,当初重建又将镇煞狮给打破了,那镇煞狮怕是埋在下面有些年头了,镇煞法器一破,镇压这么多年的煞气成倍反噬,所以重建白楼时才会闹得那么凶,想要白楼能够运营,又不想付出极大的代价,也只有打生桩能镇压了,除了白楼的老板,谁还会做这种事。”
 季云霆:“如果不打生桩,当时白楼的困局能破吗?”
 季南星点头:“能,就是代价有点大,需要改动整个格局,除了白楼,周边的格局也要改,要将整个道路往旁边延宽数米,其中北侧的居民楼也要全部拆掉,做成宽阔的人工湖或者地势平坦的开放公园,这样就能将煞气往北侧释放出去,再由不绝的人流车海带走,而且还要再请两件法器,一南一北的做守护位,商场才能太平。”
 法器这些倒不是太大的难事,但北侧居民楼要改建,并且还不能做商业化处理,就为了白楼这一块地皮,那耗资实在是巨大。
 相比较来说,打生桩,用一条人命来镇煞,对那些老板而言简直是零成本不说,若是镇压的人与得利者有着更深更紧密的关系,那生桩活祭之下设下的阵法带来的财富气运将会直接影响到个人,而不仅仅是那一家商场。
 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有了紧密联系呢,那自然是怀着他的孩子了,也就是说真正的生桩不是谭书意,而是她肚子里那个注定无法出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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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三句鬼故事
 半夜,一个空无一人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