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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等著从医院出来,到停车场拿车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你是怎麽进到我办公室的?”

小流氓一脸无辜,“我说是你哥,她们就让我进来了。”

是麽?慕容刚有点怀疑。不知有个惊天八卦已经传遍整间医院,沸沸扬扬都快炸了锅了。

“院长的真命天子出现了!”

“他男朋友长得好帅哦!”

“一来就把院长接走了,肯定是去甜蜜了啦!搞不好院长明天都不上了班了,嘎嘎……”

而身为事件的绯闻男主角毫无察觉的正在超市里与生鲜水产做速配游戏。

“我要吃孜然排骨!”

那就清蒸。

“我要吃锡纸!鱼!”

继续清蒸。

“我要吃红焖鸭子!”

还是清蒸。

邪恶的小恶魔在慕容刚心里欢快的唱著歌,以至於给人奉献了一桌非常美味的清蒸美食。

唐慕阳瞧瞧这一桌子的素净清淡,自己去厨房拿辣椒酱调了一碟醮料。嘿嘿,一样那麽好吃,还很有营养哟!

慕容刚满头黑线,不甘心啊不甘心!

饭足菜饱,天也一点点的黑了。

“你该走了吧?”主人开始催。

客人窝在沙发里,满意的打个饱嗝,“吃得一身汗,我去洗个澡。”

主人听著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伴随著欢快的歌声,很不高兴。

客人洗白白的出来,主人很生气,“你怎麽穿我的浴袍?”

客人理所当然,“刚洗完澡,当然要穿得宽松一点才舒服。安啦,别这麽小气啦,你也去洗个澡吧,消消气。一身的油烟味儿!”

他还好意思嫌弃我?主人忿忿的进了浴室,轻微的洁癖让他自己也容忍不了自己身上的异味。

客人趁机把新衣裳脏衣裳统统塞进洗衣机,呼噜呼噜开始搅。

主人出来听见不对静,气得抓狂,“你干嘛在我这里洗衣裳?”

客人振振有辞,“新衣裳不洗一次,穿了对皮肤不好的。脏衣裳都臭了,难道我洗得这麽干净,还要穿那些?太不卫生了啦!”

主人额上青筋爆起,“唐慕阳,你快给我滚!”

唐慕阳解开浴袍,露出里头不著一缕的赤身裸体,无比委屈,“我连内裤都没有,怎麽滚?会被警察蜀黍抓的!”

“唐慕阳!”慕容刚受不了这刺激,血气上涌,涨得满脸通红,“你个流氓,究竟想干什麽?”

呃,既然都指名道姓给人家道破了本质,小流氓决定要干一点符合流氓本色的事。

12 认真耍流氓

慕容刚就见那个小流氓对自己的驱逐置若罔闻,打著哈欠,伸著懒腰就往唯一的卧室走去,还一步三摇,风骚不已。

“你到底想干什麽?”做主人追在这个无赖後头厉声质问,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搭理。

进了卧室,唐慕阳理所当然的往唯一的床上倒下,抱著可爱的大海豚打了个滚,美美的闭上了眼睛,“睡觉睡觉,好困哦!”

可是故意埋在海豚里的脸,却笑得邪恶而得意。

诱敌深入,第一步,成功!

“你给我起来!”慕容刚恼羞成怒,半跪上床去赶这个鸠占鹊巢的家夥,拼命抢夺著他的海豚抱枕,“这是我的!放手!”

小流氓才没那麽听话,反而把海豚抱得更紧了,两只胳膊搂定,两腿还交缠上去,“给我抱抱嘛,别这麽小气!”

“你起来,快还给我!”慕容刚不能不小气。

每个人都应该有他的隐私对不对?凭什麽把自己抱了好几年,都有了感情的海豚随随便便给个陌生人染指?那感觉就如同被人侵犯了自己,非常的让人不舒服。

见猎物已经浑然不觉的爬到了床上,还整个扑到了自己的身上,小流氓决定开始认真耍流氓了。

猛然松手,揪住慕容刚的衣服,一个翻身,把他扑倒在身下。

幸好这个房间不大,所以大床有一个侧面紧贴著墙壁。两个人抱成一团滚到了床里,这是占据有利地形的第二步。

不要怀疑,这些作战策略都出自於孙子兵法,在小流氓很小的时候,由某人的亲大伯教给他的。

唔……这算不算是养虎为患?

虽被摁到床里,慕容刚却没有过多的警惕。实在是跟这个小流氓打打闹闹太多年了,名为提防的那根神经都已经麻木了。

正为刚刚抢夺回来的海豚而庆幸,慕容刚用力的瞪了小流氓一眼,想从他身下爬起来,“快滚回……嗳!你干什麽?”

小流氓放弃了这麽珍贵的海豚,总要得到点别的奖赏吧?所以两只手,已经毫不客气的扯开了猎物的睡衣,用力抚摸著他的胸,他的颈,他的腰,他的手能够摸得到的一切。

如果慕容刚此时能放松下来,细细体味,应该不难感受到那一丝丝颤抖。是因为过於激动,过於喜悦,过於迫切的欲望在颤抖。

“你有什麽毛……”

慕容刚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可是还没等他弄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了脸前,唇上一疼,是被牙齿撞到了。

痛得不止一人,唐慕阳捂著被他的眼镜撞到的眼睛,同样眼泛水光的望著他,那委屈又吃痛的眼神让慕容刚很想笑。

“活该!”他是这麽想的,也就这麽笑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躺在别人身下,还伸舌舔著唇,从那丹凤眼里透出笑意的模样有多麽的诱人。

只笑了那麽一瞬,慕容刚只觉眼前忽地一花,眼镜飞了出去,啪地一响,也不知有没有惨烈牺牲,然後下一秒,一张略显丰厚的唇再度贴了上来。

这回没有杯具的撞到,而是很好的吻合了。

慕容刚有点迷糊,这小子在干什麽?

小流氓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

唇吮吻著他的唇,不是温柔的蜻蜓点水,慢工细火,而是一开始就想把人吞吃入腹的热烈与狂野。

可是技术太生涩,又因不得其法而入,从而更加杂乱无章起来,象是没有技巧的拳击手,只是凭借本能进行攻击。

没一会儿,慕容刚反应过来了,被咬得勃然大怒,张嘴欲骂,“唔个边在!”(你个变态)

可是这一下,却给了对方炽热的火舌长驱直入的机会。

一进入就显示出小流氓的特质,完全的占据了他的嘴,就算什麽都不会,也可以肆意妄为的挑动著他因为过度惊愕而呆掉的舌头,上齶,齿龈。

所有的地方都要一一扫过,留下自己的标识。

在彻底品尝一遍之後,似乎觉得他的舌头比较好吃,於是索性把自己的舌探得更长,纠缠住他的舌,然後不停的吮吸著他嘴里的津液。

慕容刚快要窒息了,如果说小流氓的技术有欠提高,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起码在接吻时不知道还可以用鼻子呼吸。

既然忘了呼吸,当然就会缺氧,因为缺氧,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因为脑子的空白,就会任人凶残的继续夺去他的氧气和口水,这就象是个恶性循环,却不知道该怎麽破解。

而那个凶手也完全就忽略了身下人的不正常反应,不过还好,受更加强烈的欲望支配,他终於在慕容刚快要晕厥过去之前放开了他的唇舌。

因为他要脱衣裳,自己的,还有他的。

浴袍很容易就甩了出去,慕容刚身上穿的是两截式的睡衣,上衣的扣子刚才已经扒开,松紧带的裤子也不难脱下。

好容易得著自由,开始大口呼吸著的慕容刚不是不想反抗,只是性命攸关,先喘口气,总比保住那一块遮羞布更重要些吧?

所以唐慕阳还算顺利的将猎物的内裤和外裤一把连的剥下,然後分开他的两腿,将自己已然膨胀起来的炽热欲望抵了上去。

拨开并不太浓密的毛发,可以很容易的寻找到那一处与正常男人不同的微凹,手指正想伸进去做进一步的探究,身下那人终於反应过来了。

慕容刚愤怒的一脚踹去,“你想干什麽?滚!”

“少罗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唐慕阳有点急了,伸手将他的脚踝一把抓住,拉向自己的腰侧,手指加大了力度,去寻找那一朵秘花的花径。

“唔!”慕容刚因为他的粗鲁,疼得身子本能的往後一缩,却是立即又给人拉著大腿拖了回来。

他终於後知後觉的感受到一点不对劲了,“唐慕阳,你别乱来!”

“老子就是要乱来!怎样?”半天都找不到花径的小流氓越发急躁起来,说话也是粗声大气的,象是要打架。

要是来真的,唐慕阳刚可不干了,两腿被人抓著了,他还有手。

两肘撑著身上坐了起来,“你发什麽疯?”一拳带著风声就打了出去。

色心大起的小流氓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本能的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伸手抓住了那只不听话的拳头,因为他的不配合更加生气,“慕容刚,别以为老子真打不过你,老实配合著点,别逼我对你对粗!”

“你倒是动粗试试看!”慕容刚此时也已经被完全的激怒了。

这无耻的小流氓!在挥出另一拳的同时,同侧的一腿也同时屈起,斜刺里对他磕去。

纵欲不成,几次三番打断的唐慕阳火了,挥手一格,打在他的进攻的那一处肘弯,而整个身子顺势压下,化解了他腿的攻势。近身肉搏,总是体格与力量更占优势的一方占便宜。

被他重新压下的慕容刚不甘的奋力反扑,唐慕阳给他弄得恼怒异常,紧紧摁著他的双臂恶吼,“你他妈又不是没做过,扮什麽三贞九烈?等著人给你立牌坊啊?”

慕容刚唰地一下变了脸色,整个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盯著唐慕阳,哆嗦著嘴唇,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唐慕阳自悔失言,脾气顿时收敛了许多,带著些温情拍拍他的脸,“听话,一会儿让你也舒服,何必两个人都受罪呢?”

慕容刚似是听进去了,果真不再反抗,只是把头扭到一边,死死的闭上眼睛,任人为所欲为。

13 给我生个儿子

没有了反抗,一场性事进行起来就顺利得多。

唐慕阳轻松的把身下这人的双腿大大分开,轻松的寻到他的花径入口,然後,一根中指先探了进去。

他已经尽量温柔了,只是男人略带著薄茧的粗壮中指进入的是身体最柔嫩的地方,就算慕容刚主观意识上不想拒绝,可是身体仍是本能的蜷紧、收缩、排斥。

“放松,你放松一点!”唐慕阳的声音有些急迫,他忍得已经很辛苦了。

胯下的火热亟待释放,可是眼前的道路却依旧干涩,迟迟未能打通。若是强行进入的话,一定会伤到这人。可再这麽磨蹭下去,又实在不是一个二十出头,年轻力壮的棒小夥子能有的作风。

残存的理智与本能的欲望在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厮杀,虽说胜也是他,败也是他,但过程却是旁人看不到的残酷,最後的战果只能依靠他内心最忠实的情感。

“刚……小刚……”暗哑的低沈的温柔呼唤,在慕容刚的耳边蛊惑著。

小流氓拿起他死死揪住床单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火热上。不容分说,就将那滚烫的硬物强行塞到他的手心,告诉他自己的渴望。

炽热的唇,在他的耳边唇边陆续辗转,“帮帮我,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好不好?”

粗重的,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喘息在敏感的地方拂动著,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似是唤起沈睡已久的怪兽,渐渐的从心底苏醒。血液里仿佛开始出现了无数的蚂蚁,爬来爬去,挠得他不得安宁。

慕容刚又开始出现头晕目眩的窒息,却与之前那个毫无技巧的吻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起码在这一次的窒息里,他的心境却是一片清明。

慕容刚知道,身上的这个男人需要一个盟友,帮助他的理智与他的欲望做最完美的融合,再去挑起自己的欲望,攻陷自己的理智。

多麽合算的买卖!

也许并不该这麽说,因为这是无数情侣在床上都会做的事。可前提是──他们是情侣。

而他们,绝对不是这种关系。

慕容刚此刻没有心情再去分析唐慕阳这麽做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他只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接受他的拉拢与腐蚀?

蓦地,火热而又略带粗糙的东西舔过他的耳背,带来全身无法扼制的战栗。这是什麽?慕容刚警觉的抬眼,却刚好毫无防备的对上那双燃烧著熊熊烈焰的黝黑双眸。

心跳似是漏了一拍,就这麽定定的看著他,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

唐慕阳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给我,好不好?”

慕容刚的心一抖,震惊於小流氓迥异於平日里的温柔。似乎,还有些深情?

脸颊贴著脸颊,声音低低的响起,“你这身体……本来就是给男人做的,老这麽忍著,会不会太辛苦?嗯?”

挑逗的话语,扬起的尾音,都比不上这句话本身带给慕容刚的震撼。

有个声音在心底附合,他说的对!你天生就是该给男人压的,让他做,让他做!一瞬间,似是想到了什麽,慕容刚眼底一黯,把头偏向一边,打开了身体。

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人,立刻就感受到了他的松软,毫不迟疑的把自己的火龙抵在花径入口,尽力挺进。

疼!真疼!

尽管已经努力放松,但并未完全湿润的紧窒甬道要接纳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实在是太过艰巨的任务。

两手不觉又抠住了身下的床单,慕容刚只有用力的咬著唇,才能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呻吟。

小流氓也不好过,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挤进去了一个头。早知道,他妈的应该带瓶润滑剂来!

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抱怨他的伴侣,反应需要更多的鼓励,两手在慕容刚的身上不住安抚著,“放松,我快进来了,你放松!”

慕容刚努力的吸气,呼气,尽力的把自己下半身给忘掉。心里默念著,不过是做爱,没什麽的,没什麽的!

可是为什麽,仍会有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按著他的腰,再也顾不得怜惜的最後咬牙一刺,伴随著慕容刚再也忍不住的吃痛闷哼,小流氓发出胜利的欢呼,“我进来了!我已经进来了!”

慕容刚却没他这麽好心情,下体的疼痛,让他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医生的脑子忽地想到一件事,会出现撕裂伤麽?那该怎麽用药?

得意的小流氓没有忘记照顾自己的伴侣,捧著慕容刚的脸,一面亲吻著,一面夸奖,“宝贝儿,你真是太好了!我会让你舒服的,我可以动了麽?可以麽?”

男人床上话也能听麽?慕容刚闭著眼,还在努力适应体内的庞然大物,不想理他。

“给我生个儿子吧!”小流氓兴奋得两眼发光,神采熠熠,“生个儿子,我可以带他去飙车!我们父子俩,多帅!我想要儿子,当然女儿也好,但是我们先生一个儿子!”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唐慕阳自说自画著,不再等对方的答案,就开始了艰难却不失温柔的律动。而没有留意到,身下那人一点一点开始泛著青的脸。

“滚!”慕容刚不知是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一拳就冲做著美梦的小流氓脸上挥去。

这一回,小流氓因为过度的兴奋,没能躲开。

“你疯了吗?”反应过来的唐慕阳又惊又怒,按著慕容刚的两肩,怒吼,“你干什麽?”

慕容刚什麽也不说,只是那麽冷冷看著他,重申那一个字,“滚。”

“老子今天非操死你不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形下被打断,都会被气疯的。唐慕阳也不例外,粗暴的抓著他,凭借身体的优势,再没有丝毫的怜惜,开始疯狂的挺动著腰肢,律动。

慕容刚的脸,一点一点的又白了,冷汗也开始冒了出来。可即使是疼成这样,他也没有说出一个求饶的字,只是把眼神投向天花板,那不知名的远方。

“操!”唐慕阳忽地大声咒骂著,还未发泄就从他的体内主动退了出来,想想似有些不甘心,又补了一句,“老子对奸尸没兴趣!”

然後,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慕容刚听见大力的摔门声,浴室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叽里咕噜,中英法文等各式各样的粗口不绝於耳。

当水声停止,浑身赤裸的男人再次回到卧室,却是一眼都不看他。以几乎要把衣柜砸烂的力气,找了衣服套上,再次狠狠的摔上门,走了。

世界终於安静了下来,可是慕容刚却觉得头疼得比方才更加厉害。

没心情去收拾屋子里犹如台风过境的一片狼籍,他只是闭著眼睛揪过被子整个蒙在自己的头上,整个人紧紧的缩成一团。脑子里跟受到诅咒似的,不断叫嚣著两个字:

孩子,孩子!

14 快……硬了

炫目的路灯在光亮如镜的头盔上如流星般划出长线,夜风在耳边呼啸成狂。

唐慕阳快被气疯了。

那个混蛋,总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有什麽事不能拿出来说呢?全部藏在心里,宁肯把自己憋死也不肯说一个字!

唐慕阳不是傻子,和慕容刚相交十几年,甫一冷静下来,当然就察觉得出,那家夥心里肯定压著事情,所以才会那麽反常。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麽?是什麽!

唐慕阳反复追问著自己,显然这不可能得到任何答案。

油门踩到最大,全然不顾这是在城市限速的公路上,自顾自的驾驶著他的爱驹一路狂飙突进,让风来得再猛一点,给他过度发烧的身心降降温。

以唐慕阳对那人的了解,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他有一天会乖顺的躺在男人的身下,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当然,小流氓觉得他能这样也是非常好的。但问题是,自己今天的表现并不够好,甚至一著急都忘了抚慰他,而慕容刚为什麽激烈的反抗过後,突然又同意了呢?更是为什麽让自己进入之後,又要把自己赶出来呢?

嗷呜!小流氓恨不得仰天长嚎。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半男半女的心,更是深不可测!

若是可以,他真想把那家夥的脑袋瓜子掰开看看,到底里面都装了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

烦死了,烦死了!

小流氓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摩托车飙得越发肆无忌惮,没有留意到,身後已经不声不响的钻出一辆警用摩托。

谷心杨紧盯著前方那辆嚣张的银白色摩托,暗自惊喜。好你个飞车党,终於又给本大叔撞上了。这回警察蜀黍定要抓著你,罚你个裤子都没得穿!

唐慕阳虽然心情恶劣,但身为赛车手的职业本能还在。没一会儿,便从後视镜上发现了这个可疑的追踪者。虽然没有拉响警笛,但警用标识仍是清晰可见的。

小流氓可不是浪得虚名,从小到大,逃过课,打过架,无照驾驶,非法飙车,这些鸡毛蒜皮的小奸小恶不计其数。

现在又正巧心情不爽,当下心头坏水就往上冒。猛地变线,就在这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炫起了车技,跟条蛇一样灵活的在车龙之间穿梭往来。

小阿飞!正义的警察蜀黍见目标暴露,暗骂一声,拉开警灯,倏地一下追了上去。

二人就在这大马路上玩起了官兵抓强盗。

晚饭後,身为儿婿的祈安之在客厅里陪著老丈人下棋解闷,眼看著时针快过十点了,唐立贤有些担心起来,“阳阳怎麽还没回来?”

祈安之很自然的接过话来,“爸爸,你不是说他去同学家玩了吗?是哪个同学,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唐立贤犹豫了一下,冲著大儿子大女婿的房间努一努嘴,摇了摇头,低声道,“阳阳只跟我说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没说上哪儿去了。”

祈安之噗哧轻笑,明白了过来。老丈人这是在给小儿子打马虎眼,怕大儿子骂。

同样压低了声音,“其实慕辰也很疼他的,小时候管得紧,是怕他不长进,走上邪路。”

唐立贤如何不知大儿子的良苦用心,微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们了。伺候我们这些老的,还得照顾小的,里里外外不知受了多少夹心气!你们爷爷和妈妈都还在的时候,顾忌著一个年纪大了,一个身体不好,我知道有许多事都是你们担了下来。阳阳小时候,也实在是太淘气了些!”

祈安之呵呵笑了,“爸爸你说这些干嘛?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不过我们还是没做好,气得小阳一跑就是七年,您不怪我们吧?”

唐立贤连连摆手,“这事不怪你们,是那孩子自己心里头有事!他那个强脾气,其实最象碧云。当年碧云为了生慕辰,吃了多大的苦啊,可就是怎麽劝也劝不回来,他也是一个德性!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非得去赛车,这些年,也少让你们担心。”

二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尽是相互的理解与包容。

祈安之适时打听起一个重要问题,“爸,那你知不知道,小阳他这次回来,是渡假,还是肯留下来长住?慕辰很希望他留下来,毕竟家里的事情也多,他要不回来接手,以後交给谁呢?”

唐立贤这一点上倒比大儿子看得开,“这事估计够呛!你劝劝慕辰,别再指望培养他弟弟了。安之,这是爸爸跟你说句心里话,这人呀,年纪大了,什麽都看开了。什麽事业啊,发展啊,都比不上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生活在一起重要。我知道公司是咱们家几代人的心血,就这麽放弃了,实在是可惜,慕辰心疼我也能理解。可阳阳真的不是那块料,就是强逼著他回来接掌了,又有什麽意思?你可不要怪我偏心,舍不得老二吃苦,把担子全甩给老大,实在是阳阳他做不来呀!你说是不是?”

祈安之颇有些为难之意,“其实这事我私下里也劝过慕辰好多回了,只是爸爸,您也知道,爷爷临终的时候是怎麽交待慕辰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要照顾好弟弟,日後让他娶妻生子,光耀门楣。慕辰和爷爷的感情又那麽深,恐怕是他想放下,爷爷的话也压得他无法放下。再说了,小阳要是有点别的爱好也就算了。可偏偏跑去赛什麽车?三不五时的出场车祸,让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慕辰他能不担心麽?”

这话也说到唐立贤心坎上了,“这事回头我也劝劝阳阳,说真的,他干别的都成,这个我也接受不了!上回听说出那车祸就挺吓人的,可我问那孩子,却是怎麽也不肯说……”

翁婿二人正在窃窃私语,忽地,祈安之他们的房门开了,唐慕辰板著个脸出来,气色不善。

“怎麽了?”祈安之赶紧给爱人使了个眼色,怕他吓著爸爸了。

唐慕辰咬了咬牙才尽量平静的道,“没事,慕阳在公路上超速行驶,现在被警局扣了,让家属去赎人。”

唐立贤吃了一惊,“超速最多也就罚款完了,怎麽还给抓起来了?慕辰你说实话,你弟弟要不要紧的?”

唐慕辰努力忍住自己想发火的心情,找了个借口,“他的摩托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没有牌照,他又没带证件,有些说不清楚,所以才被带回去了,要人作保才肯放人。”

哦,唐立贤这才安心,“那你们快去吧!安之你陪慕辰去,我在家里等著,有什麽事赶紧打电话回来啊。”

那眼神分明就是交待女婿,关键时刻你可得劝著点,千万别让他们手足相残了。

祈安之做了二十多年的和事佬,如何不解其意?立即拉著爱人走了。

等出了门上了车,唐慕辰才重重一拳捶在车前隔板上,额上青筋毕露,“那个小混蛋,一天不闹点事出来就皮痒!他哪是超速啊?是在公路上公然和警察飙车,造成二十多辆车连环追尾!还袭警,跟警察打架,从马路上头一直滚到沟底下去了,差点连电视台都惊动了!瞧瞧我这弟弟,多出息多有本事啊!”

祈安之很无语,只能一手握著方向盘,一手轻拍爱人大腿,说了个冷笑话,“你要是不想我也跟人追尾,就暂时控制一下火气,好不好?”

唐慕辰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顿时火气减了两分,“你专心开你的车,别理我!”

安全第一,他可不想跟那个白痴弟弟似的惹出一堆麻烦事来。

祈安之却忽地将车停在路边黑处,伸臂将他揽进怀里,不容置疑的就吻上他的唇,热烈而缠绵。

多年的夫夫生活,让唐慕辰无法抗拒这样的吻,甚至很快,都开始有反应了。

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能够红著脸将霸道的家夥推开,“别……我都快……了。”

“快硬了吗?”祈安之热情的唇辗转到了他的敏感的耳边,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记,“我要不理你,你可怎麽办呢?”

“快走啦!”唐慕辰耳根子都开始发烫了,但火气却消了大半。

熟门熟路的从车上找了瓶水出来,拍在脸颊上,努力让自己的脸色尽快恢复正常。可在车镜上看到自己耳边的鲜红草莓,难免小声抱怨著,“真小气!”

“要不,你也送我一颗?”祈安之嬉皮笑脸开著车,仿佛还很是期待。

唐慕辰白他一眼,把衣领竖了起来,忽地嘀咕起来,“我怎麽觉得慕阳有时挺象你的,尤其是耍无赖的时候!”

祈安之笑得开怀,“承蒙夸奖,鄙人无比荣幸!不过一会儿见了人,你先别骂了,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再说。就是小苹果的错,也带回家再骂,好麽?他也是这麽大人了,在外头给他留点面子吧!”

“那也得看他干了些什麽事!”唐慕辰虽然是这麽忿忿说著,但是已经把爱人的话听进了心里。

15 找到知己了

唐慕阳现在非常之恼火。

他的恼火不是因为跟人打架弄得鼻青脸肿的狼狈,也不是因为心爱的摩托车给刮花了好几处,更不是因为自己那个大名鼎鼎的英文名Yannis的曝光。而是因为──因为这帮子该死的警察居然未经过他的许可,就联系了那个他要唤做哥哥的人!

这下好了。

小流氓两眼望天,把自己伪装成一条搁在案板上,等待著被宰杀的死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忍,你一定要忍。就当看在他这麽多年一个人在家辛辛苦苦伺候老爸的份上,你千万要忍住,不要吵架,不要顶嘴!

可是……拼命给自己做著心理建设的小流氓还是觉得很憋屈。他都多大了?怎麽一有点小屁事还要找家长?这帮子该死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