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三】大学:冬
1.
学生会艺术团团长偕同副团长一同闯进男生宿舍A栋502寝室时,寝室里只剩下三人。
团长气喘如牛:“林时雨人呢?”
三只手齐齐指向某空空如也的下铺,答:“已经拎着行李跑了。”
“你们怎么不拦住他?”
“学姐,雨哥发起脾气你是知道的,方圆百里那是寸草不生啊。”
团长悲愤:“下个星期就要举行新年晚会了,那小崽子——啊!”
2.
另一时刻,林时雨穿着厚厚的白色棉袄,背着一个包,跳下了抵达北京的高铁。
一下车北方的寒风就吹得他脑瓜子直疼。林时雨跑上楼梯进了车站里面,顶着一头被大风理过的乱发熟练摸到地铁口,挤上地铁抱着手机紧张地翻和钟起的聊天记录,确保自己没有因为太过兴奋什么的泄露马脚。他盯着屏幕一脸严肃上下滑看,发过去一条消息。
[你在干嘛。]
回复,[图书馆写作业。]
[就你们学院的那个吗?]
[嗯。你呢,还在排练?]
林时雨划掉学姐发来的灵魂质问三连感叹号,继续打字,[我排练完了,在回去的路上。]
[路上不要玩手机,回宿舍聊。]
林时雨把手机放回口袋,扶着扶手呼吸吐气,脚尖不时轻轻踮起,抖抖自己。
两人从国庆后就再没见过面,钟起学习课业忙,林时雨被强行编入学生会艺术团成员要为新年晚会和元旦晚会同时作准备,周末还要打工,有时候一天一个视频电话都保证不了,只能互相发消息道个晚安了事。
又忙,又见不了面,打电话通不了一会儿就各自有事。时间一长,林时雨肉眼可见地开始自闭,最直观表现为一回宿舍就抱着钟起在他生日时送他的趴趴熊娃娃窝进床里装死。室友喊他打篮球,不打;出去聚餐,不去;一起打游戏,不玩。
最后实在没办法,让这货赶紧买票去北京约会,他们给他打掩护。林时雨二话不说,背起书包买好票就跑得无影无踪。
3.
晚上进出学校的人多,林时雨趁乱混进学校大门,一路找到数学系的图书馆。北方的深冬后劲太大,冻得林时雨直吸鼻子。
杵在门口实在冷得受不了,林时雨挪到图书馆里面的角落里站着,低头看钟起之前发了消息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回。
[到寝室了吗?]
[又把手机掉水池里了?]
林时雨靠在墙上,伸出冻得僵硬的爪子费劲打字,[洗澡去了。你学完了吗?]
[作业有点多,十点半回去。]
林时雨一看现在时间,九点半。
4.
他就站在图书馆门口等了一个小时。
馆里开了暖气,但旁边自动门开开关关的,冷气就直往林时雨身上钻。林时雨尽量挪远一点,不时蹦跶一下,觉得也没有很冷。
他时而看看手机,回复室友的消息,看一眼时间。过一会儿,再看一眼。
十点二十五。
林时雨的心跳渐渐加快起来。他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抬头看着出闸口。
几分钟后,一个高高的身影从电梯出来。长到膝盖的黑色棉袄,简单的牛仔裤,休闲鞋,背着一个包。脚步稳定,长腿带起一阵风。
钟起在大学时又长高了两厘米,现在个头已经窜到一米八三。他的眉眼依旧英俊帅气,一个人走路时目不斜视,气质疏冷,看起来比从前更加沉稳成熟。
心脏跳动骤然加速。林时雨傻乎乎看着钟起刷卡出闸口,一抬头就与他视线对上。
钟起显然直接愣了,盯着他看了整整三秒,朝他走过来。
林时雨杵在原地咽了咽口水,直到人都走到面前了才想起要说些什么,刚要开口,两个喷嚏就连着打了出来。
他忙捂住鼻子,下一刻手腕却被握住。钟起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皱起眉,“手怎么这么冷?”
他又伸手摸林时雨的脸,“脸都冻僵了。”
林时雨傻傻被他捧着脸仰起下巴,说,“不……不冷。”
钟起用大手捂着他冰凉的脸颊,漆黑的眼眸盯着他,半晌忽然笑起来。
然后低头用力吻住了他。
林时雨吓得当场当机两秒,反应过来后连忙推他,钟起抱着他狠狠亲了一阵,这才被他推开。林时雨挡着自己被咬红的嘴唇慌忙看周围,见旁边沙发上一老师拿着份报纸从眼镜后面看着他们。
林时雨推着钟起慌不择路跑了。
5.
钟起去寝室拿东西,还给林时雨拿了顶毛线帽子下来。帽子是他的,大了点,把林时雨的脑袋罩得严实。
“来北京也不知道戴顶帽子。”钟起给他戴好帽子,整理围巾,“小心脑门都给你吹飞。”
钟起带着林时雨去了学校附近一家环境很好的宾馆。
一进房间门,林时雨连包都没来得及卸下,就被钟起拦腰抱起按在墙上亲。他双脚离了地乱蹬,被钟起亲得直唔唔。两人跌跌撞撞挪向床,钟起扯了林时雨的围巾和帽子扔在床上,按着他的后脑勺凶狠咬他的脖颈。林时雨被咬得不得不偏过脸,抓着钟起的衣服艰难喘息,“洗……洗澡!”
衣服裤子扔了一床,书包歪倒在地上。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地响,一双手忽地撑在磨砂玻璃上,痉挛着蜷缩成拳。
钟起顶进来的时候大得林时雨简直想哭。润滑液被粗暴挤压出来,顺着他的腿根往下滑。钟起掐紧他的腰把他按在玻璃上,从后面野兽一般冲撞。林时雨满脸绯红喘息,几下就被顶得站不住脚,不得不开口求饶,“慢点……嗯!”
钟起像是饿极了勒着他的腰往深了送,几次干得他被迫踮起脚尖。他捏过林时雨的下巴低头吻他,牙齿撕咬唇舌堵住急促的喘息,下面抽送的力气大到快把林时雨摁在玻璃上。水流砸在地板上劈里啪啦地响,混杂着混乱的哭喘、肉体撞击和深深亲吻的水渍声。
林时雨被按在浴室玻璃上狠狠要了一次,被干到挺立发抖的性器在玻璃上来回蹭到不断流水,粘稠的液体射在上面全数往下滑。洗完后林时雨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又被钟起正面抱着走出浴室,按在墙上顶了进来。
“啊!不……”林时雨崩溃在钟起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去床上,去……啊!”
钟起扳起他的腿弯,张嘴咬住他的唇,下面一下插进最深处,抵着林时雨最敏感的地方抽送起来。林时雨简直要疯了,身体被猛地开拓到极致,腹部生理性地剧烈抽搐起来,“呜呜”地发不出声音。钟起进得实在太深,身体的重量又迫使他不得不往下含得更多,林时雨在极端的刺激下浑身泛出潮红,再一次被干得射了出来,流了一小腹的粘液。
“喜不喜欢。”钟起把他抵在墙上,硬热地顶着敏感点研磨碾压,感受被频频收缩吸咬的极度快感。他偏头含住林时雨汗湿的耳尖,声音低哑带着笑,“还要吗?”
林时雨被顶着喘不上气,皱着小脸难受摇头。钟起就把他抱起来放进床里,接着压上来,硬烫笔直的性器再次捅了进去。
“——嗯!”林时雨顿时软了腰,腰窝被压得塌陷下去,“不行……啊!”
钟起掐着他的腰一刻不停耸动起来,撞得结合处的液体全往外溅,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水渍。林时雨扣着床单呜咽喘息,指节都绷青了,硬生生把床单扯开了一角。
床震得一阵涌。林时雨嗓子都快哑了,受不了伸手去抵钟起的胯,“别这么……重……呜……”
钟起抓起他的手腕拉到身后,动作愈发粗暴,把林时雨的腿根撞得通红湿腻,脚趾都蜷得发白。
“嫌重?”钟起俯身用力咬他的后颈,留下一圈显眼的牙印,“那就別咬这么紧。”
林时雨被撞进床里干得浑身骨头散了架,两条白腿绷紧了又软下,最后交合处被急速抽插打出的白沫混着粘液流了他一背,钟起才压着人射了出来。液体满溢淌出来,沾得林时雨身上都是。他差点晕过去,窝在床角里眼前迷糊发黑,又被抱去洗了个澡,终于换上干净衣服,坏掉的娃娃一般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禽兽。”林时雨抱着被子和钟起单方面暂时绝交,憋着委屈劲,“下次再也不来看你了。”
6.
一个人闹脾气缩在角落睡到半夜,发现又给人抱回去了。
还是被抱着睡觉舒服。
7.
第二天天晴,太阳大,天冷。林时雨早上醒来偷懒不愿意起床,钟起就抱着他在被子里说话,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发亲一下。
“怎么瘦了。”钟起握着他的腰量,“没好好吃饭?”
林时雨埋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答:“文艺部的人都太能搞事了,我周末还要打工……”
钟起伸手拿过林时雨的手机,解锁看他的聊天记录。自从林时雨在大一新生军训时被教官随机点中表现才艺,林时雨迫不得已唱了首歌以后,所有人都认识了这个长得好看还唱歌好听的男生。艺术团团长学姐天天把他撵到角落求他入部,林时雨后来心一软答应,从此羊入虎口踏上被迫卖艺的不归路。
钟起滑着手机,说,“你们学校艺术团微博每次一发有关你的视频,流量就往上窜得飞快。”
“……你怎么连我们学校艺术团的微博都看?”
“存你的视频啊。”
他说这话理直气壮的,噎得林时雨无话可说。 存个视频就算了,钟起把他每个学期的课表、室友和艺术团学姐的联系方式都弄得一清二楚,甚至他现在在艺术团的一个学长自己办的工作室里打工,钟起都有学长的电话。总之要保证任何时候都能联系得上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林时雨拍掉他手里的手机,没好气地,“干嘛老看我聊天记录。”
“现在学校一些人都把你当明星了,什么事都想蹭你。”钟起看过记录,对他说,“别答应那些乱七八糟的活,跟你学姐学长专心做社团的事就行。”
林时雨嘀咕一句,“知道了。管得真多。”
钟起起身就掰他的腿,林时雨如临大敌连忙挣扎,然而里面到现在还软着,稍稍一拓就让人挤进来了。林时雨十分屈辱地道歉求饶,然而钟起毫不客气压进最深,抱着他直接开动。
8.
去学校的路上钟起顺路给林时雨买了根糖葫芦。林时雨吃着糖葫芦,他的腿还有点软,钟起就把他牢牢牵着。
钟起带林时雨去了大学里的食堂吃饭,鸡腿饭,炸豆腐,泡饼,小笼包,烧烤和豆浆摆一桌,看得旁人直乍舌。林时雨饿了,捏着筷子埋头吃吃吃,两个胃口好饭量大的没一会儿就把桌子扫光。
吃完饭后钟起带林时雨在学校里逛了一下,看看传说中的湖,看看传说中的塔,可惜学校太大,实在逛不完一圈。
“看电影?”钟起问。
摇头。
“博物馆?”
“太大了,不想走。”
“带你去梨园玩?”
林时雨冥思苦想,钟起抬起他的下巴,“一到冬天就懒了。”
林时雨小声说,“可以回宾馆,躺在床上,看看电影什么的。”
钟起一挑眉,看着他低头抓抓耳朵,白白净净的脸颊冒出一点点红。
9.
宾馆房间内窗帘拉上,光线昏暗。大床咯吱一声。
“呜……我不是要做……这种事……”
“那你想做什么?”
“就是想……抱着睡觉……啊!”
“现在不也是抱着睡觉?”
“啊……你这个……”
林时雨真的要哭了。
10.
窗帘再次被拉开时,窗外已是夜色深深。万千灯火亮起,不夜的城市中行人车流穿行。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已经在地面堆积起脚踝高的深度。天地间一片纷纷扬扬,白雪静谧。
南方人林时雨对雪景非常感兴趣,从床上挪到沙发上趴在玻璃上往外看。去年冬天他也在北京看了雪,那次他和钟起去后海滑冰,林时雨一上冰刀就站都站不稳,钟起就全程牵着他的手滑。从滑冰场出来后天上就下起了雪。
那天他们在后海一家小店里面对面坐着吃麻辣烫,门里热气腾腾,门外雪下不停。店里的老猫蹭到林时雨脚下慢吞吞绕来绕去,林时雨吃得嘴巴红红,模样看上去也像一只猫。
店里熙熙攘攘的,林时雨却还记得钟起搂过他,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林时雨,回去以后想我,知道没。”
然后他觉得钟起粘人得很,推开人继续吃东西了。
林时雨把玻璃窗呼出湿漉漉的雾,对钟起说,“我们下去玩雪吧。”
钟起坐在沙发上用电脑,闻言说:“你还挺有劲。”
林时雨兴冲冲就转身开始套毛衣,钟起只得盖上电脑起身穿鞋。两人穿戴严实,下楼玩雪去。
楼下有一片公园,明亮路灯下雪粒飘扬。林时雨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蹲在地上哼哧堆雪人。他穿着大白棉袄,顶个毛线帽子,围巾手套雪地靴俱全,蹲在雪里像地里长出个小雪人。
钟起站在他后面看半天,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然后换成摄像模式,状似随意举着手机走过去,蹲在林时雨旁边,“干嘛呢。”
镜头里林时雨的侧脸专注认真,低头的时候睫毛垂下来,长长的一片,“堆个雪人。”
“你这是块烙饼吧。”
林时雨横他一眼,才注意到他在拍摄,“拍什么拍。”
“你学长天天拍你,我就不行?”
“我那是工作。”
“我这是谈恋爱。”
清晰近距离的摄像镜头下,那片白皙的皮肤透出一点红。林时雨拿两个歪歪扭扭的雪球拍在一起,“这是你。”
镜头转向雪地里一团惨不忍睹的白色堆积物,钟起忍笑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不错,艺术品。”
林时雨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手艺太烂,被雪人的丑像逗笑,伸手想把雪人推了,“不行,重新堆一个。”
钟起却握住他的手腕,“这样就很可爱。”
他低头轻轻亲一下林时雨冰凉柔软的嘴唇,“你更可爱。”
行人从公园栅栏外寥寥走过,他们蹲在路灯下的雪地里安静地接吻。钟起的唇温暖烫热,将林时雨的舌尖都含得微微发麻。林时雨被吻得仰起下巴,睁开眼时撞进钟起漆黑深邃的眼里。
那双眼睛看着他时像一片深深的宇宙,安静而冰凉地裹住他。
从很久之前就这样牢牢地裹住了他。
11.
关上房门时,林时雨主动抱住钟起的脖子抬头吻住他。钟起锁上门,一手抱着他的腰低头回吻,低声笑着,“现在就开始想我了?”
林时雨被他说中心事,红着脸不说话。钟起就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一边温柔不带攻击性地亲吻他的脖子,“看电影吗。”
林时雨“嗯”一声,抱着他的腰,“我想和你说说话。”
他们就一起趴在被子里用电脑看电影。窗外的雪还在下,房间里温暖舒适,林时雨窝在钟起怀里一边看电影,一边时不时和他聊天,聊两人不在对方身边的日子里,都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同学朋友如何,家里如何。钟起就有一搭没一搭亲他,把他抱着摸摸。好像非常喜欢、非常宠爱,所以一旦抱在手里就要反复印下印记,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的。
床上时而安静,时而有轻轻的摩挲与亲吻抚摸。夜深后,电影响起片尾曲缓慢悠扬的音乐,电脑斜斜放在床头,无人去管。
12.
钟起把林时雨送到高铁站,两人在闸口前道别。
“天冷了,别一个人到处乱跑。”钟起给林时雨系好围巾,说,“寒假约上二毛他们一起去云南玩玩吧。”
林时雨立刻点头。钟起笑了笑,拉过他低头亲了一会儿,“到学校和我打电话。”
林时雨“嗯”一声,望着他和他挥挥手,转身刷卡进了站。
两人也都习惯了。不是在武汉站这样道别,就是在北京站这样道别,渐渐的离开时都不再多说什么,也不去回头看人群里那个孤零零总是看着自己的身影。
然后在忙碌的时光里数着日子,等待下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