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又梦到那天的凤镜夜了，是突然出现的、不一样的凤镜夜……不，其实不是突然出现的。
在公关部的时候，就已经有预兆了。
凤镜夜拉着他的领带和他说话的时候。
凤镜夜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呢？
元优夏睡不着了，他打开床头的台灯，握着手机问系统，“那句话是我以为的意思吗？”
凤镜夜……喜欢他？
【嗯哼？】系统微笑，【你觉得呢？】
元优夏喃喃，“应该不会吧，这可不是耽美漫画。”
系统：【……】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他对我可能是一种好朋友的独占欲和排他性。”元优夏试图分析，“好朋友之间不希望有第三个人插入其中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说了，他先靠近我，朋友之间也是有先来后到的……嗯，只是他并不知道，我对须王环是需要须王环的好感，和朋友不一样。”
元优夏把自己说服了。
系统一言难尽，【总之你高兴就好，还是做攻略任务吧。】
“说起来……”元优夏说，“你从来没告诉我，攻略对象的好感度怎么看，我要怎么知道须王环对我的好感度？”
系统：【……有了亲密接触就会显示。】
【亲密接触？】元优夏迟疑，【哪种算？】
【拥抱、牵手、接吻。】
又是这句话。
如果让他和须王环做以上任何一件事，他都觉得怪怪的。
相比起来，那个人是凤镜夜或许更合适一些。
……他怎么又想到凤镜夜去了，这可不行，凤镜夜是朋友。
元优夏翻着和凤镜夜的邮件，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和凤镜夜之间已经发了好多邮件了。
甚至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会互相聊聊。
不知道为什么，元优夏胸口有些闷闷的，他趴在床上把手机丢一边，这种感觉真是太不好受了。
如果……凤镜夜就是他的攻略对象就好了，他再一次这样想着。
可凤镜夜不是，凤镜夜是他的朋友。
他总是有这样的想法，对凤镜夜来说并不公平。
邮件的图标在手机里亮起来，元优夏心头一跳，几乎就以为是凤镜夜，但是打开后他才发现发信人是须王环。
须王环……
元优夏看了一眼时间，确定已经很晚了，他有些疑惑须王环这个时候给他发消息做什么。
“……”
元优夏盯着须王环发的邮件陷入沉默，好一阵才喃喃自语，“他这是什么意思？”
【……】
系统也看着邮件上的狗狗落泪的图片陷入沉默，它也看不懂这些人类到底在做什么呢。
元优夏试探性地发了个猫猫图片过去。
系统：【明天还要上学，已经凌晨了，不睡觉和他发图片，真是闲……】
元优夏：“……”
对，明天还要上学。
他可不能浪费时间和精力了，不过须王环这个人也是奇奇怪怪的。
元优夏把床头的猫咪抱在怀里，脑袋埋上去，酝酿着睡意。
……
可能是因为晚上没睡好，上课的时候元优夏一直在打瞌睡，下课也睡。
整张脸陷入了臂弯中，毛茸茸的栗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凤镜夜拿着资料从b班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里面，微微皱眉。
没睡好？是因为休息日他说的话让元优夏困扰了吗？
凤镜夜停驻了片刻又离开。
他已经很克制了，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就是怕吓到元优夏。
或许，他得留一些时间让元优夏好好的思考一下，在这段时间里，他尽量少给元优夏压力，元优夏应该能好好的想想。
他这样想着，却看见须王环径直走进了元优夏的班级，来到了元优夏旁边。
凤镜夜准备离去的脚步停驻，他眸光里透露着某种冷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看见元优夏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而须王环弯腰去揉了元优夏的脑袋。
凤镜夜捏着资料的手微微收紧，他在等着元优夏的反应。
元优夏拍开须王环的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你做什么？”
总不能说看他刚睡醒的样子太可爱了没忍住吧？
“……”须王环理直气壮，“上学时间怎么能睡觉。”
“我一晚上没睡觉，上学时间睡一会怎么了？”元优夏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珠。
“你一晚上没睡觉，做什么去了？”须王环震惊，“难怪我给你发邮件的时候你回得那么快。”
元优夏：“……你也知道你给我发邮件的时候很晚了啊。”
须王环：“……”
“你晚上为什么没睡觉？”须王环伸出手来摸元优夏的额头，“发烧了？”
“没有。”元优夏避开须王环的手，“我就是……”
他避开做什么？他还要靠和须王环的接触来触发好感度标识啊。
元优夏陷入沉默。
他抬眸去看须王环，“你来找我做什么？”
“关心你。”须王环指了指外面，“你看你，孤零零的坐在这里，又没有人陪着你，和你说话看起来就可怜巴巴的。”
元优夏：“……”
他说，“我不可怜。”
“镜夜同学，你找人吗？”窗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元优夏的耳朵，“是要找环同学吗？”
“……没有。”
元优夏转过头看去，然后对上凤镜夜那双幽暗沉默的视线，他心底莫名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心虚。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须王环一见凤镜夜，招了招手，笑问，“进来吗？”
凤镜夜看了一眼元优夏，沉默地摇了摇头，然后离开。
元优夏的笑容还没出现就垮了下去。
凤镜夜……这是在干什么啊？
“嗯？”须王环疑惑地看着凤镜夜的背影，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元优夏，“他今天怪怪的，跟你一样。”
元优夏：“我才没有怪怪的。”
……
男公关部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元优夏好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凤镜夜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却又时不时地看元优夏一眼。
总觉得……好像吵架了。
整个男公关部陷入一种诡异的状态。
元优夏并没有感觉男公关部和其他时间有什么不同，不过他也没有打算在凤镜夜面前和须王环过多的接触，所以抱着游戏机在打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比我们吵架的时候还可怕。”常陆院兄弟喃喃，“他们也吵架了吗？”
“孤独的小夏，让我去给他温暖吧！”常陆院光前进的脚步被常陆院馨拦住。
常陆院馨瞥了他一眼，“现在，你可能不太适合过去。”
“小镜明明在笑，但是笑得好可怕。”埴之冢光邦退到藤冈春绯后面，“绯绯，快想个办法吧！”
藤冈春绯淡淡道，“埴学长，这件事情，可能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这件事情？”埴之冢光邦疑惑抬头，“绯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啊？大概知道吧。”藤冈春绯说，“总之我们可能不适合插入他们之间说这件事。”
“……”
须王环偷偷地看了一眼凤镜夜，悄悄靠近元优夏，小声问，“你和镜夜怎么回事？”
“嗯？”元优夏眼睛没有离开掌机屏幕，“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们是吵架了吗？”须王环叹气，“有事情就要把事情解决掉，这样僵持下去没有意义。”
掌机发出低落的音乐声，代表着元优夏这一局结束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须王环，好半晌才说，“你问我和……镜夜吗？”
“所以你刚才根本没有听我说话，对吗？除了问你们两个还能问谁啊？”须王环气鼓鼓道，“太过分了！”
元优夏：“……”
元优夏不由得看了一眼凤镜夜，他说，“我们没有吵架。”
“怎么可能！你们都不理对方了！”须王环着急，“家不能散啊，有什么事都得好好的说出来。”
元优夏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们真的没有吵架。”
须王环不信，“那为什么你在这里打游戏，他也不靠近你？”
“……嗯。”元优夏说，“第二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我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毕竟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须王环：“……”
他果然站直了身体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凤镜夜面前，“你是不是和小夏吵架了？”
“为什么这样想？”凤镜夜把需要的物资计算清楚，“没有吵架。”
“绝不可能，你们看看，因为你们，这里都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了。”须王环深深叹气，“镜夜，你要做一个成熟的妈咪。”
凤镜夜淡淡地看了一眼须王环，“你是我和小夏的孩子吗？”
须王环：“？”
凤镜夜说，“我和他说了一些很重要的话，希望他能想清楚，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影响他的判断力。”
“听起来好像很重要。”须王环皱眉，“虽然不知道你让他想什么，你确定他听懂你的意思了吗？你有和他说清楚吗？因为他说，他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凤镜夜看向元优夏，男生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看着他，然后弯了弯眼眸。
他抬起脚步朝元优夏走去。
公关部里的人都松了口气，看起来要解决问题了。
凤镜夜的声音很低，“你考虑清楚了吗？”
“什么？”元优夏不明所以，他握着游戏机站起来，“你今天，一整天没有主动和我说话，在教室的时候我明明都看见你了，你没理我就走了，你想我考虑什么？”
凤镜夜：“……”
他很想和元优夏好好谈谈，却在看见旁边探头探脑的常陆院光后放弃。
“镜夜。”
“等到你生日的时候。”凤镜夜亲昵地捏着元优夏的耳尖，“我再好好的……完整地告诉你。”
“小夏，那个时候，装傻可没用了。”
男公关部（18）
在凤镜夜说了那样奇怪的话之后，生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元优夏依旧打工、依旧和凤镜夜做最好的朋友、然后想办法攻略须王环。
唯一不同的就是……
铦之冢崇和凤镜夜坐在甜品店，沉默寡言的学长看着凤镜夜，“你……”
“我送小夏回家。”凤镜夜微笑着推了推眼镜，“不过没想到铦学长不和埴学长一起，一个人来甜品店。”
铦之冢崇嗯了声，“有时候，小夏下班很晚，他一个人……不安全。”
凤镜夜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一直以来，辛苦铦学长了。”
“……”铦之冢崇的目光移到元优夏身上，“他、很可爱。”
凤镜夜说，“是啊，铦学长马上毕业了吧。”
铦之冢崇看向凤镜夜，不明白凤镜夜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来。
“铦学长三年级了，临近毕业会很忙，以后送小夏回家的事我来就好。”凤镜夜微笑着，“要不然太麻烦你了。”
铦之冢崇：“……”
他就知道，凤镜夜这样微笑着总不会有什么好事。
“小夏应该也会采纳我的提议。”
铦之冢崇的不麻烦被凤镜夜这句话堵在嘴里，元优夏本来就一直对自己送他的事感到不好意思，根本不需要多说，元优夏肯定立刻就让他别来了。
“镜夜。”铦之冢崇声音很低，“你喜欢他。”
“我并没有隐藏这一点。”凤镜夜平静地笑了笑，“虽然也没有刻意表露出来，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会知道了吧。”
铦之冢崇沉默。
“铦学长。”凤镜夜说，“你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这样说可能会显得我很自大，小夏只是单纯的把你当做学长吧。”
铦之冢崇垂下眼帘看着面前的甜品。
他拿起小叉子吃了一口。
甜到他觉得口中莫名有些发涩，他说，“镜夜这样笃定着，难道他会喜欢你吗？”
不远处的元优夏伸了个懒腰，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眸看过来，正好对上凤镜夜的目光。
元优夏弯起唇角又转身去端送甜品。
“至少……”凤镜夜说，“我现在是他最重要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铦之冢崇陷入了沉默，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到，元优夏的确是很在意思凤镜夜的。
“小夏的生日在六月一日，学长还有时间考虑是表达自己的心意，或者……悄无声息地放下和他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凤镜夜说，“因为到了那一天，我会告诉他。”
铦之冢崇不得不承认，他和凤镜夜之间，元优夏肯定会偏向凤镜夜，似乎说出来也只会自取其辱而已。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
“你们在谈什么？”元优夏在凤镜夜旁边坐下，眼眸闪烁着光芒，“店长说，今天晚上放假。”
“放假？”
“嗯！”元优夏点头，“他说今天晚上他也有事，要早点关门。”
“现在看起来还不算晚。”元优夏看了一眼外面又收回视线去看铦之冢崇，“铦学长，今天请你吃饭吧！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你！”
“你已经感谢过了。”铦之冢崇声音很低，“猫咪……很可爱。”
猫咪？凤镜夜心头有些疑惑。
元优夏和铦之冢崇之间有他不知道的事，这是很正常的。
凤镜夜知道正常，但他知道铦之冢崇对元优夏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不免会觉得有些失落……元优夏并没有告诉过他，和铦之冢崇之间有什么事情。
这样想很没道理，即便是朋友，也会有自己的因素。
“只是一个玩偶而已。”元优夏说，“那太普通了。”
原来是玩偶……
玩偶不止他一个人有，别人也有。
凤镜夜垂下眼，明明说的……只有他一个人有的。
元优夏轻轻地拉了一下凤镜夜的衣服，小声说，“送给铦学长的，是猫咪，你的是小绵羊。”
只有他一个人有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凤镜夜沉默，的确只有他一个人。
“那就去吧。”铦之冢崇把元优夏和凤镜夜的互动看在眼中，说话的声音略低。
他是需要好好想想的。
表达自己的心意和感情，无论元优夏做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这样的态度，但是小夏呢？
如果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轻轻地揭开，他以后会后悔吗？
……
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元优夏还没起床。
他梦游般地下楼去开门，开门那会儿还控制不住地连连打哈欠。
熬夜打游戏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不过这么早……又会是谁啊？
门一开，礼花在元优夏头顶炸开，伴随着欢快的声音，“生日快乐——”
尾音戛然而止。
元优夏懵懵地抬起头看着门外的一行人，眼底还残留着睡意，“你们……”
“……”
“……”常陆院光舔了舔唇，“怎么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看起来还没睡醒的男生眼底一片湿意，柔软的头发有些微的凌乱，宽大的睡衣松松的挂在肩膀上，露出白皙的大腿，如画的眉眼带着困倦和茫然，像极了某种软乎乎的小动物。
“有些牙痒。”常陆院馨赞同，“像草莓大福。”
埴之冢光邦说，“我喜欢草莓大福。”
元优夏脑子清醒了些，他张了张嘴，“你们……”
凤镜夜伸出手把元优夏滑落到肩膀的衣服拉上来，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先进屋，回房间……换衣服？”
元优夏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凤镜夜走，他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为什么……你们会来？”
还这么早。
为什么好像都知道了他的生日？
“小夏的生日居然只告诉了小镜一个人，真是好过分！”埴之冢光邦不满，“还好小镜告诉了崇崇，崇崇告诉了我，而我和绯绯说了。”
元优夏：“……”原来是这样啊。
“你们在楼下等一下。”凤镜夜回头，“我先陪小夏去换衣服。”
“……”
楼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镜夜学长这么自然？”常陆院兄弟咬牙，“我们也想去！”
“可能就是因为你们也想去吧。”藤冈春绯露出礼貌的表情来，“毕竟你们看起来，真的心怀不轨。”
“小春好过分！”常陆院光怨念极了，“我也想去看小夏换衣服。”
“……”藤冈春绯，“防备一下也是好的。”
“把东西放进厨房，一会儿做蛋糕……嗯。”须王环翻着厨房，“看起来，完全没有用过厨房啊。”
“看起来，小夏也不像是会做饭的人吧！”双生子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