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很快就不用假扮了
讨厌的人走了, 沈意安也没有很开心,他低着头用脚踢了踢电梯的地板,电梯往顶层升的这段时间, 他一直没有说话。
沈意安原以为傅榷会说些什么, 但男人一个字都没说,电梯到顶层打开后, 对方便牵着他,一路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随着两人的身影消失, 办公室的门也应声而关。
工作区。
秘书A拍了拍秘书B的肩膀,嘻嘻笑了一声:“哎呦, 傅总牵着小意的手进来的, 好甜哦~”
秘书B将头凑过去,两人脸色荡漾, 一起痴笑出声:“而且傅总好急啊,这才分开多久, 刚刚好像听见门锁的声音了,现在应该已经亲上了吧。”
秘书C加入语聊:“最近傅总腿好了,又变回了一米九大帅哥, 和小意站在一起身高差更明显了, 你们说他们接吻是傅总低头亲还是直接把小意抱起来亲啊?”
秘书A:“我选抱起来亲。”
秘书B:“就不能是傅总坐椅子上,小意坐他腿上这么亲吗?”
秘书C:“什么呀, 之前傅总坐轮椅, 他们肯定一直这么亲的, 姿势早就腻了, 肯定得换啊!”
秘书B恍然大悟:“对哦!”
秘书A:“咱能不能open一点吗, 他们说不定正在do。”
“……”
三人对视:“嘿嘿嘿嘿嘿嘿……”
……
门应声而关,傅榷顺手落了锁, 他牵着沈意安一直来到办公桌前,将饭盒放在桌上,然后回身一把抱住了他。
男人有力的手臂束在沈意安的腰上,勒出了一条纤细流畅的腰线,他站起来有一米九,此刻抱着对方,需要低头才能将脸埋进男生馨香的颈窝。
沈意安的脸靠在他的锁骨上,有一瞬间的茫然。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抱他了?
“小意。”
傅榷喊他。
沈意安用力脸蹭了蹭他的锁骨,表示自己听到了,毛茸茸的头发在傅榷的脸侧轻轻摩擦,带起一丝痒意。
傅榷眼神柔和了一瞬,继续道:“我不知道他今天回国了,他对你无礼这件事我会让阿姨禁他的足,在家反省。”
嗯?
沈意安听的一愣,他嘴唇贴着男人的领口,说话声音有些闷:“什么阿姨?”
傅榷向他解释道:“他叫于安以,是我阿姨收养的孩子。阿姨她无法生育,又喜欢孩子,便从孤儿院领养了于安以。”
沈意安恍然大悟:“所以…他是你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弟?”
刚刚他脑子没转过弯,还以为那个叫于安以的男生是傅榷的亲弟弟,现在想来,于涟华并非独生子女,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并不稀奇。
“嗯…”傅榷接着道:“他之前…因为做错了一些事,被阿姨送出国反省,今天刚回来。”
说到这里,傅榷的表情变得有些阴冷。
刚回来就成精作怪,在国外的这些年非但没把他脑子里的脏玩意儿冲干净,反而变本加厉,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自己。
“哦…这样…”
沈意安说着推了推他,傅榷顺势将他放开,轻声问他:“你生气了?对不起,如果知道他会提前回国,我今天就提前结束会议下来接你了。”
沈意安这回没说自己没生气了,毕竟他刚刚是真有些气。
齐清莫名其妙讨厌他,也只是用眼神攻击他,对沈意安来说不痛不痒,甚至觉得这个人的敌意来的有些搞笑。
而于安以不一样,他们三句话没说,上来就抓他手,用的力气还不小,如果不是沈意安挣脱的快,被抓着的那只手的手腕可能都要红了。
沈意安讨厌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这种德行的人触碰他更是让他打心底觉得恶心。
毕竟谁开开心心来送饭,突然遇到一个疯子对你又是贬低又是污蔑,换成谁都不会心情好。
而且这个人还是傅榷的表弟,虽然不是亲表弟。
沈意安难得有些小脾气,撅了撅嘴无理取闹地小声嘀咕道:“都怪你,开会开了这么久,他骂了我好几句呢,我也是会生气的…”
虽然沈意安一巴掌能把于安以打到马路对面的绿化带上,但现在是文明社会,不能打人。
而且他也骂不出什么太脏的话,以前碰到这种来找麻烦的人,基本上沈意安还没开口,那个人就已经被温淮骂的哭着道歉了。
他嘀咕的小声,可傅榷离他也近,每个字都听到了。
男生的语气很软,带着点埋怨,眼睛也没看他,反而盯着地板,但因为两人离得太近,沈意安只能看到他的小腹,扣着手,浑身写满了不开心。
与其说是指责他,更像是在撒娇。
傅榷因为于安以突然出现的烦躁突然之间像开了个口子,攸地飞走了,满脑子只有沈意安低头时轻颤的眼睫,和抿在一起红透了的唇瓣。
太可爱了有点。
沈意安没注意他神态的变化,他正奇怪傅榷怎么还没来哄他,是不是他刚刚说话的声音太小对方没听见?
要不要再说一次呢?会不会显得有点傻?
他这样子是不是有些矫情…
无数问题在他脑中飘了个来回,沈意安的思考还没有出结果,刚被放开的腰又突然被掐住,然后再次回到了男人滚烫炙热的怀里。
慌乱间沈意安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便又被抱紧了。
男人抱着他时身体还在轻轻颤抖,沈意安刚想问傅榷怎么突然这么激动,然而却在这时听到了傅榷正在他耳边不知道悉悉索索念叨着些什么。
沈意安止住了说话的念头,侧耳一听——
“太可爱了,不行得吸一会儿。”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被重重吸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
“唉好香,再吸会儿吧。”
沈意安:“……”
他脸立刻红了,手脚并用想挣脱出去,边挣边斥他:“傅榷!放开我!你怎么这么变态啊!”
傅姓变态闻言变本加厉,将他手脚一束,阻止怀里应激的小兔子的挣扎,十分夸张地在他颈窝吸了一大口。
男人笔挺的鼻尖一直在他脖颈细嫩的皮肤上摩擦,带起一块红红的印记。
沈意安快被他吸哭了,手动不了,腿也被夹着,只能用嘴骂他:“别吸了,我又不是猫,你好变态啊!放开我!”
傅榷不太想放,虽然平常男生讲话时都很有礼貌,但他嗓音软,像是裹了蜜似的,有时候说一句很正常的话都像是在撒娇。
但沈意安正儿八经撒娇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前傅榷怕吓到他,不太敢太过火,可现在他实在不太能忍住,反正都骂他变态了,不吸个够本都对不起这个称呼。
小兔子被死变态扼住了命运的脖颈,按在怀里吸了整整五分钟,吸的他两边颈窝的皮都要破了,又热、又痒、还带着轻微的麻,到最后沈意安都放弃挣扎了,呆呆地任傅榷吸。
五分钟,在这样一段做世界上大部分事都做不成的时间里,沈意安被吸的腿软脚软。
傅榷放开他时,他很没出息的都站不稳了,被男人抄起膝盖拦腰抱起,放在了宽大的真皮沙发上。
沈意安脸上布满了红晕,双目发散,眼眸湿润,一脸被欺负狠了的表情。
傅榷觍着脸凑过来喊他,被抵着脸一把推开。
男人也不恼,继续持之以恒地凑过来。
他的视线落在沈意安被吸红了的脖颈皮肤上,情绪有一瞬间的停滞。
傅榷不禁想,原来沈意安的皮肤哪里都很嫩,稍微摩擦一下就变得红艳艳的,难怪上次在水里都破皮了,要是真做到最后一步,岂不是会变得又红又肿…
推开傅榷的第三次,沈意安惊恐地发现对方又兴奋起来了。
被拒绝也会兴奋吗??
傅榷其实是真变态吧!!!
沈意安双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脖子,朝呼吸沉重的男人疯狂摇头。
“你…你再这样我要回去了!”
傅榷闻言一顿,停下了要去的搂兔子的手。
“我要拉你去吃饭的,没想做别的事。”
然而他眸子里还有一丝未消下去的欲念,被沈意安十分精准地捕捉到了,男生呸道:“我不信!”
他犹嫌不够,忍不住又骂道:“你怎么这样,我以前都没有发现你这么流氓!”
傅榷理直气壮:“我自制力太差了,没忍住。”
沈意安气死了:“明天我要在你饭里加辣椒!”
“加毒药都行。”傅榷伸手去抱他:“要一点了,快来吃饭吧。”
最终沈意安坐在了傅榷的老板椅上,而傅榷则在沈意安的指挥下坐在了一个还没矮柜高的小凳子上,端着饭盒吃饭。
一米九的大个,长手长脚的,缩在凳子上非常憋屈,但沈意安看的开心,傅榷也没什么怨言。
毕竟是他变态在先,沈意安脾气这么好都被他搞炸毛了,若是这样能让对方出出气,傅榷以后天天这么吃饭都行。
傅总吃完了他这么多年来最狼狈的一餐饭,饭后主动收拾饭盒拿出去洗,秘书组看着自家老板生疏地往饭盒上抹洗洁精的样子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可傅榷连背影都写着生人勿近,没人敢告诉大老板左边有洗碗机,买的最贵的那个牌子,一个碗都能洗,洗的还特别快,比手洗的干净省水还带烘干消毒,平时小意出来洗碗也都是用的洗碗机。
最终还是出去送人姗姗来迟的苏鼎看到了,一脸欲言又止地提醒道:“傅总,咱们顶层有洗碗机来着,你怎么在自己洗啊。”
而且这洗洁精也挤太多了,泡沫都快把洗手池给糊满了。
傅榷顿了片刻,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吐出一句话:“手洗显得真诚。”
苏鼎:“……”
原来是惹老板娘生气了。
傅榷拿着洗干净的饭盒回去时,沈意安正窝在沙发上用监控看奶黄包,闻声抬头。
傅榷将饭盒递给沈意安看,冲他笑道:“小意,洗好了。”
沈意安看了一眼他还有些湿润的手,又看了一眼饭盒底下没洗干净还沾着的一粒米饭,沉默了一会儿,没忍住问道:“你手洗的?”
傅榷自信点头。
沈意安又把头低下去了,对着屏幕上正在家里溜达的奶黄包小声哔哔道:“包包,你二爹真讨厌,故意手洗不洗干净气我。”
奶黄包听到了监控屏幕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凑近了附和:“喵!”
洗碗都洗不干净,二爹太没用了!
傅榷:“……”
被一人一猫鄙视,傅榷挫败地又出去重新洗了一遍。
——这回用了洗碗机。
***
下午两点,傅氏员工午休结束,重新进入上班时间。
一般过了午休,隔段时间便会陆陆续续有组长进办公室汇报,这几天沈意安基本都待在办公室,大多数组长部长都对总裁办公室沙发上有老板男朋友来监工这件事见怪不怪了。
傅总信任他,他们汇报时也不避着沈意安。
今天下午第一个进来的人是苏鼎。
“傅总。”苏鼎拿着一叠整理好的资料进来,放在了傅榷面前,汇报道:“卖给傅博林庄园地址的人已经查到了,是秘书组两个月前辞职的秘书助理,他以前送资料时去过一次庄园外围,记住了地址。”
“傅博林出价八十万向他买了庄园地址,我们报警后,警察在机场抓住了他,现在人已经在警察局了。”
傅榷翻看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秘书助理和傅博林的交易信息,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让法务部继续跟进。”
资料放在了傅榷办公室,苏鼎汇报完便出去了,留下沈意安看着手机发呆。
售卖他人信息犯法,那个秘书助理被抓了,购买信息的傅博林恐怕这段时间也不会好过。
最近傅如年总算在天价医疗费中把自己的身体养的差不多,已经出院回老宅住着了。
不知道傅博林会不会继续给他下药,也不知道因为傅祁和买卖信息的事,傅博林会不会因此记恨上傅榷。
或者说,傅博林早就开始记恨傅榷了。
想到他和季颉言共同投资那家医药公司的事,沈意安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都敢给自己亲生父亲下药,面对处处与他为难的傅榷,真的会咽下这口气吗?
莫名的担忧笼罩了沈意安,但他能想到的事,傅榷肯定也可以想到,可敌在暗我在明,就算心里清楚,也不妨碍沈意安惴惴不安。
豪门内斗,阴招频出,防不胜防。
傅如年这样的商业巨鳄,不也栽在了亲儿子手里。
……
自从腿能站起来重新回公司上班后,傅榷每次到点就下班,丝毫没有从前加班加到大半夜那种不要命的劲儿。
晚饭没回家吃,最近京市新开了一家高级私房菜馆,傅氏投资的,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装修口味都极其对京市有钱人的胃口,一经开业生意就很火爆。
大厨的手艺很好,不知道是从哪里挖过来的人才,各种口味的菜品都会做,沈意安喜欢吃那里的金汤煲,傅榷又是投资人,菜馆老板单独为他留了一间包厢,这几天两人一下班都会去那里吃饭。
省了煮饭的时间,回庄园时还不到七点。
晚上七点二十分,在傅榷洗澡前,于涟华打来了电话。
男人停下了进入浴室的步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书房门没关,在走廊上逗奶黄包玩的沈意安可以很清晰地听到里面傅榷打电话的声音。
傅榷接起电话:“母亲。”
“小榷,吃饭了没呀?现在没在公司吧。”这是每次于涟华来电话时都必不可少的一句问候。
“吃过了,现在在家。”
于涟华喜颜笑开:“哎呀,现在谈恋爱了知道把工作往后放了,对身体也好。你最近也别太常往公司跑,腿刚能站起来,多修养修养比较好。”
傅榷点头称是:“明天不出门,在家休息一天。”
“好呀好呀,是要多休息,傅氏那么多靠谱的员工,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工作是做不完的。”又叮嘱了傅榷几句,于涟华进入正题。
“你阿姨刚刚打电话来把事情跟我说了,安以提前跑回国去找你了?这孩子真是拎不清,在国外呆了两年还这么任性妄为。你阿姨说,她已经给安以禁足了,一个月后才准出门,扣了他半年的零花钱,只给基本的生活费,他以后不会再去骚扰你和小意了。”
“我知道了母亲。”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傅榷挂了电话。
他出去时,沈意安正穿着小熊睡衣搓奶黄包地脸,看的傅榷有些手痒。
不过再怎么痒他也没敢伸手撸兔子,今天已经吸炸毛一次了,晚上再撸炸毛,沈意安要是跑回客房睡他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小意。”
“嗯?”沈意安抬头。
“于安以被罚禁了一个月的足,扣了半年零花钱。”
于家给的零花钱很丰厚,半年的零花钱等于扣了于安以一辆八位数的车。
他在国外时拿到的钱就不多,刚回国就被扣了半年的钱,持续性大出血,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儿出去丢人现眼了。
沈意安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句:“哦…跟我说这个干嘛?”
傅榷道:“母亲和阿姨知道了他故意为难你,教训了他一顿,现在正关在禁闭室里反省,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你说一声的。”
沈意安一惊:“你…你阿姨都知道我吗?”
他脸上的表情太震惊,看的傅榷忍不住笑了一声:“不止我阿姨。”
沈意安:“…啊?”
傅榷继续道:“舅舅和外公外婆也知道你。”
沈意安:“……”
沈意安:“!!!!!”
那不就是于家所有人都知道他了吗!!
沈意安“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他一着急就想抓点东西,四周没地方抓,于是便习惯性地抓住了傅榷的衣角:“可…可是我们不是假扮的情侣吗?过几天我就走了,那你岂不是要和全家人解释…”
原本只用和于涟华夫妇解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傅榷闻言幽幽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沈意安是故意气他还是真的第一反应就这么想。
沈意安好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点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马上又被傅榷抓了回来。
男人幽深的眼神锁定住他:“你不需要担心这个。”
沈意安弱弱道:“哦…”
傅榷又看了他一会儿,松开了男生的手,扭头往浴室走去。
男人走时,沈意安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声音有些小,随着他的离开,尾音很快消失在了空气中。
沈意安依稀听到,傅榷说的好像是——
“很快就不用假扮了。”
男生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耳尖攀上一丝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