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是他，太难搞！”
众人一听不觉纷纷哀声，益发是今年总监一直在争取的客户，如果拿下他们，风尚第二笔可观的case就算完成了，大家的压力也能够减轻一些，本来以Michael的能力应该不成问题，可谁知刚出手就败下阵来……
“Andy，你去搞定他。”总监站在门口不知听了多久，面色有些凝重。
Andy被点名不觉神色一凛，Michael立即将手里的资料和文档转交给他，最後还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
“加油，Andy！”大家纷纷为他鼓气，他也郑重地点头，转身研究起资料。
苏晨不觉被气氛感染，同事们视销售部为一个整体，曾经在学校里才能感受到的团结此时再次重温，令他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加油！在心中默默为Andy打气，他继续手头的工作。
只是……
一周之後，Andy竟也一脸郁卒地回到办公室宣告签约失败，销售部顿时陷入一片低迷和沈闷之中。
“他到底想要什麽条件？”总监听过Andy的报告沈声问。
“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啊！？”“太过分了！”“Impossible！”
苏晨也暗暗惊讶，居然提出这麽苛刻的条件？
“对方是否没有诚意与我们签约，如果不行就直接放弃吧！”
“也不是，听他的助理说王老头还是很看好这笔交易，只是对条件要求太高……”
“可是……这也太难接受了，总裁那里也根本不会同意的啊！”
“只要有条件，就有突破的地方。”总监微微沈吟之後抬眼扫过众人，视线落在苏晨脸上，“阿晨，替我约王老头，时间、地点他们定。”
见总监亲自出马，大家被打击的信心很快又重新抬头，如果连风尚销售部总监都搞不定，那也不用再继续尝试下去了。
益发倒也痛快，苏晨发出邀请的第二天对方助理便给了答复。
“周五晚，魅……色……”艰难地吐出最後两个字，苏晨指尖微微颤动。
“魅色？酒吧？”
总监也很惊讶，因为之前的几次谈判都是他们定好地点，挑选的皆为高档豪华的餐厅会所，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对方居然中意不起眼的小酒吧。
“阿晨，上次我中途离开後你们续摊的地方好像也叫魅色？”
“是……”
“嗯，做好准备，明晚跟我一起去。”
“总监，我……”苏晨面露难色，记忆深处男人的黑影如影随形。
“怎麽？有困难？”总监一愣，眉心挤出川字型。
“没……没有……我会认真准备。”几乎没有细想他便答应下来。
这个case实在太重要，他不能因为个人原因毫无理由地拒绝出席，但愿……苏晨只能在心中强烈祈祷，但愿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那个男人对魅色失去兴趣……
09 魅色的MB
星期五，八点，夜生活刚刚拉开漆黑的序幕，展现她令人眼花缭乱的细节。
“苏，包厢准备好了，客人还没到哦。”夜照例在吧台後面调酒。
之前拿过魅色的名片，所以苏晨提前订了包厢，夜接到他的电话时还抱怨他一个多月不来忘了自己呢！
“总监，你先进去，我在这里等他们。”已经结婚生子的总监对魅色里狂欢的气氛不太适应，苏晨便让他先进去安静的包厢，一会儿谈判还需要冷静睿智的头脑和沈稳的心态。
“你Honey？”夜等到总监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包厢的走廊入口後，转眼问他。
“别乱猜，我上司，我们今天是来工作的。”苏晨对他丰富的联想力无可奈何。
“工作？这里？”
“我也很惊讶，但对方点名魅色，我们也只好尽力安排。”
“……对方点名这里？”夜敛去笑意，神色有些凝重。
苏晨意外他反常的沈默，眼前的夜似乎在沈思，但他们刚刚似乎并没有说什麽能够引起思考的话题啊！
“人来了。”大门处出现了客户的身影，苏晨说了句抱歉便匆匆迎了上去，“您好，王总，我们总监在包厢等您，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安排好了。”
对方看了他一眼，示意身後的助理前面带路，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对方身形臒瘦修长，皮肤又保养得当，脸上虽有褶皱却红润有光泽，头发也染得乌黑，倒更显出几分年轻。
包厢里备了酒和一些小食，总监在门开启的一瞬便笑脸迎上：“王总，感谢您百忙中抽空，请坐这边。”
王老头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神态倨傲不可一世，苏晨看总监笑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若干遍。
谈判是种博弈，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达到平衡的时候也是合同敲定的一刻。眼见一个小时过去，对方还只是在那里打太极，总监的好耐性也有些熬不住了。
“王总，分享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太苛刻了，除了这条您看是不是还有其他可以商量的余地？”
王老头端起酒杯并不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苏晨：“你安排的包厢酒食？”
“是。”
“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对方显然有些著恼。
苏晨望了眼同样一头雾水的总监，又不敢贸然回答，只得眼神求助对方助理，谁知助理却面露尴尬，转头避开了他询问的目光。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王老头嘴角越来越紧，似乎随时都会狠狠怒喝一番的样子，可是苏晨却根本摸不到头脑，又怎麽对症下药？
静默一片的包厢忽然响起清晰的敲门声，苏晨赶忙起身过去开门，心里不断感谢门外暂时打破尴尬的救星，可拉开门他却一愣──
门外的人是夜，身边还跟著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
夜对他笑了笑，擦身走了进去，清亮的嗓音立时划破沈闷的氛围：“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他叫落落，新来的。”
苏晨看到王老头盯住男孩放光的双眼便立刻明白过来，总监脸色白了白最终化作无奈，一时间两人都说不出话。
“新来的？很好，很好。”王老头似是很满意，拉男孩坐在自己身边不住打量。
“落落，要尽心呵！”夜的样子令苏晨想到古时青楼里的老鸨，视线相对他转过头去，夜苦笑，眼中浮起微微的痛，然後走出了包厢。
“你们倒也有些门路。”王老头不复刚刚的冷漠，语气虽仍倨傲，但神态已经放缓不少。
总监不愧是老姜又硬又辣，虽然心下诧异尴尬，但还是保持水准地趁热打铁：“您看这份合同？”
王老头斜了他一眼露出笑容：“按你们拟定的签吧。”
旁边的助理立即将笔举到他手边。
苏晨马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合同摊开，对方大略又看过一遍後大笔一挥落在签名处。
尘埃落定。
落落适时为几人倒好酒，拿起一杯递到王老头手中：“祝几位合作愉快！”
“哈哈哈！合作愉快！”王老头大笑，一口饮进杯中酒。
苏晨仰头喝干看向陪笑的男孩，心中泛起浓重的苦涩……
包厢中只留王老头和落落，闲杂人等自动回避，三人关上房门彼此都有几分尴尬。
“……难怪Michael他们签不到合同。”总监感叹，视线望向对方的助理，“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工作。”对方陪著笑，神情也不太自然，“你们也真是神通广大，居然有本事让这里的MB陪酒，这里的人可不是花钱就能见到的……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合约後续的问题明天再详谈好了。”
“真没想到他Boss居然有那种爱好，也难怪他不好对我们明说。”总监对著他的背影摇头叹气，转眼看向默默无言的苏晨，“你请动这麽难请的MB，花超的预算我会向财务部解释。”
苏晨没有说话，他根本就没有这项预算！心中明白一切都是夜的帮忙，他一边为对方的真实身份而震撼，一边又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
“我先回公司，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总监拍拍他的肩，眼中是赞赏。
不管怎样，合同总算是欢欢喜喜地搞定，今年的任务也完成了大半。
点点头，他借口去洗手间，等总监离开才转回吧台那里，夜看到他，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震天的音乐中两人相对无话。
“谢谢你。”犹豫很久苏晨道谢，无论如何没有夜的插手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
夜闻言猛地抬头，虽然周围噪音很大，但苏晨还是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你……怎麽看我？”
察觉对方语气中的担心和害怕，苏晨心下叹息，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往日的调侃：“我是真心感谢你。”
瞬间绽放在对方脸上的笑容如同驱散黑暗的阳光，夜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问：“苏，他们只陪酒，不过夜。”
他拍拍夜的手背，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我相信你，夜，你是好孩子。”
生存，是法则，也很无奈，人人有生存的权利，他并没有资格评判别人，他自己不也是悖常理而行的一个？
“来这里……找乐的人……很多？”
“还好，魅色是会员制，对新入会的人有诸多审核。”
“那刚刚王总……”若下次王老头再来，不是会令夜很为难？
“不用担心，他也还勉强够资格。”
苏晨点点头，所谓的资格恐怕也是衡量权贵中的权贵吧？那个强暴自己的疯狂男人会不会也是魅色的会员？所以才几次三番出现在这里。
“夜，签了新合同我会忙一段时间，不会常来这里了。”微微沈吟後他说。
夜的神色立刻黯淡几分，咬住下唇不说话，眼中盈满受伤的晶莹。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苏晨拍拍他的脸：“笑起来才漂亮，这是我的号码，下次我请你吃饭。”
“苏！”夜忙不迭接过写有苏晨手机号码的杯垫，一扫刚才的失落。
“下次给我张两万块的酒水发票，这笔合同的预算只剩这些，我可不想再占你的便宜，害你无法向Boss交待。”苏晨笑看他小心地收好薄薄的杯垫嘱咐道，“我走了，你忙吧！”
挥挥手，他挤出吧台，夜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眼中漫起一丝不舍的依恋。
10 知交的可贵
一周後当苏晨接到夜打来的电话时手里正巧刚完成一个小case，高兴之余便相约在西餐厅，顺便问夜拿发票。
“魅色今天没有好酒喝了。”甫一落座，苏晨就开他玩笑。
夜眼角一挑：“又不是只我一个会调酒，难得你肯出来，不管他们。”
经济实惠的牛排套餐附赠开胃甜酒，夜只喝了一口便不再理会，苏晨调侃他：“你那条舌头太过昂贵，我可没有好酒请你。”
“倒不是不好喝，只是太甜的东西我不喜欢。”夜端起柠檬水解释。
苏晨笑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他面前：“喏，你的误工费，不够的你自己搞定吧~~”
“给，你的发票。”夜也没客气，收好卡拿起刀叉切割牛肉。
他的动作缓慢优雅，这一刻完全不同於酒吧里的样子，像出身名门的贵公子一样抓人眼球。
“怎麽？”夜很快将牛肉切成小块。
“英国式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