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安旬奇怪地看他一眼：“他不会对我说谎，我相信他。”
在安旬看来很平常的事情，却对苏晨产生了很大的冲击，殷彧同肖南一样，在爱情的道路上劣迹斑斑，可是安旬却将所有信任都给了殷彧，丝毫不会怀疑对方的任何话语和举动。
“为什麽？他哪里值得你信任！”强烈的质问冲口而出，不止安旬，苏晨自己也被这样激烈的情绪吓了一跳。
“阿晨……你没事吧……”
“没事。”压下心头的烦闷，他借喝咖啡掩饰几乎失控的情绪。
可是安旬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动摇：“你……与肖总谈过了？”
他没说话，於是安旬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问过他那件事了？”
那件事指什麽两人都明白，苏晨记起那天与肖南的冲突，眼神不禁一暗。
“他承认了？”他的神色令安旬一惊，不会吧，殷彧明明说过肖南对SG那个副总根本没上心啊！
“……没有，”苏晨摇头，“但他拒绝解释。”
安旬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什麽可担心的了。”
“什麽没事，他根本不解释一个字，何况如果没事，媒体怎麽会写出那些绘声绘色的东西！”苏晨对他一副万事大吉的样子表示不满。
“你不会真的在意那些八卦新闻吧？”安旬惊讶地看他，一贯冷静能干的苏晨可不是会随意相信无稽之谈的人。
苏晨眉头更紧：“他从没有在媒体前露面过，却为了她破例，难道这些也是媒体编出来的？他只要我相信他，可却总做让我没有安全感的事情，要我怎麽相信他？”
“近期风尚动作频频，又成功跻身业内龙头，肖总不露面也说不过去啊！而且，大家也确实在为与SG的合作做准备，评估部这段时间都在加班。”安旬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你不放心他，那就回来在他身边看著他好了。”
苏晨苦笑：“或许他有种种不得已，但为什麽不对我明说？只一味地强迫我相信他就够了吗？”
“可如果你爱他，难道不该无条件地信任他吗？”安旬反问，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在自己看来非常容易的事情会给苏晨造成这样巨大的困扰。
是麽？真的可以这样简单吗？
“如果他不要再那麽强势霸道，或许我也会尝试完全信任他吧……”
“这不是等价交换的问题吧……”安旬有点发懵，似乎苏晨钻进了牛角尖不愿出来，这样下去恐怕他与肖南就真的无缘了，“肖总扔下工作到处找你，阿晨，连殷彧都说他变了很多。”
苏晨心头更涩，安旬并不知道在威尼斯时两人产生隔膜的原因，也不知道其实肖南对待自己并不能做到完全平等，如果男人永远高高在上，那麽他们最终都会走向分手。
“算了，不说这些，”苏晨摆摆手不愿继续，“顺其自然吧，该是我的总会属於我。”
安旬看著他却不知该怎样劝说，如果殷彧在这里，一定会说动阿晨回心转意，而不是这样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
13 出乎意料
苏晨很羡慕安旬对殷彧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们之间的误会和伤害并不比自己和肖南之间少，但是比起自己目前的状态，他们无疑处理得非常好。
绝佳的相处难道仅仅因为安旬对殷彧全然的信任吗？殷彧对安旬是否也摒弃了强势霸道的个性呢？
如果自己仿效安旬的做法而对肖南主动示好，对方是否也能够了解他的苦心并有所改进呢？
他很想尝试，却又害怕让自己陷入更深的伤心，为什麽总要他来主动，肖南就不可以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而彻底迁就他一次吗？
每每想到这里，他便又生出退却的念头。
“阿晨，你真的不留在这里麽？”魅色打烊之後，夜悦闷闷地开口。
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苏晨一个人在国外，身边还跟著大大的威胁，怎样他都不放心。
“我签了一年的合同。”
“如果不考虑合同的约束，你想不想留下？”无论苏晨离开或留下，看样子肖南和Gio都不会放弃，他宁愿苏晨顺应心意选择自己爱的那一个。
苏晨沈默，想留下或者不想？他……并没有答案。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著与肖南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真的就要狠下心提前离开，可是又隐隐约约感到如果这样一走了之，或许他们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只是，留在肖南身边就要忍受他的霸道，自己没有安旬那麽好的脾气，总有一天还是会与男人争吵，到那时又该怎麽办？
夜悦把他的犹豫和纠结全部看在眼里，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他明白在苏晨心里还是舍不得肖南多一些。
明明被那个男人伤得几乎体无完肤，为什麽仍然不能干脆决定？夜悦很想揍肖南一顿，在男人看不到地方，苏晨这样伤心落寞著，令人心痛。
“日子还多，你慢慢想，不用太逼自己。”他安慰苏晨，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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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是在与SG的会议中收到夜悦的简讯，他侧头对殷彧交代几句便离开，SG副总Arena蹙起秀眉，眼底有明显的不悦。
“Arena，我们接著谈，你不会因为我是副总而不愿与我继续吧？”殷彧揶揄著，心底很好奇肖南离开的原因。
“怎麽会？殷总你说笑了。”Arena绽出笑容，将不悦压在心底，“风尚国际业务繁多，我可以理解。”
明著不介意，话里却多了几分嘲讽之意。不过殷彧对女人的小心眼向来一笑置之，何况正主都不在，他自然装作没看见就好。
如果不是为了成为SG亚洲区的唯一合作商，肖也不会牺牲色相任由媒体胡乱编写绯闻豔史，况且这些空穴来风已经影响到苏晨的心情。商人间从来只有基於利益的合作，Arena经验丰富不会不明白个中道理，看样子是对肖动了真心的缘故。
殷彧一面听著对方市场部经理的报告，一边为肖南和苏晨充满荆棘的前路叹息，肖的低气压他已经受够，如果苏晨再不有所动作，他会考虑直接把人绑去肖的床上了事。
夜悦选择见面的地方自然是魅色，白天里的酒吧无人问津，没有闲杂人等的干扰，也不必避讳什麽。
肖南很快出现，夜悦早已泡了茶等他，看到他一身西装革履便明白他大概是从什麽重要的场合直接过来的。
“想说什麽？”
肖南落座，将手机扔在桌上，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之前夜悦发的简讯：事关苏晨，速来魅色。
“我爱他。”夜悦平静地看著他道。
肖南眯起蓝眸：“又如何？”
“呵，不用这麽戒备，”夜悦对他的样子感到好笑，“我只想他幸福。”
肖南挑眉，示意他继续。
“说实话，我很讨厌你这副样子，阿晨说得没错，你总是高高在上一副施舍姿态，无论别人多真诚，你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夜悦端坐在沙发里，压在心底的话便缓缓涌出。
“最初我爱的是你，你的霸道强势还有果断的性格都令我著迷，但是我很快就发现，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你赚钱所需的一部分而已，就像魅色的存在一般，你对我根本毫无感觉。”
“说重点。”肖南皱眉，薄唇紧抿。
夜悦嗤笑：“你的性格这麽恶劣，阿晨却还是无法自拔，我很想劝他离开你……”
“你敢！”肖南眼底射出危险的意味，“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夜悦并不在乎，经历过几个月前几乎心死的绝望，此刻的他为了苏晨可以放弃一切。
“我在乎的只有他，他给我的温暖是你想象不到的，但是我并没有抢夺他的意思，他只把我当做密友或弟弟看待，否则我也不会找你出来谈。”
肖南感到挫败，从来没有如此被动过，不想被人牵著鼻子走，但为了苏晨，他别无他法：“你最好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只希望他好。”夜悦重复。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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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14 离开
“苏，你决定留下了？”
某天傍晚，Gio状似平静地问著在厨房做晚餐的人。
苏晨颠锅的手顿住，几乎是立刻回答：“没有。”
Gio走到他身边，目光在他犹豫的脸上仔细梭巡：“说谎。”
“合约还没有到期，我会回去。”苏晨避开他的视线强调。
“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他对不对？”
“不是，我只是回来散散心……”
“你说谎的时候这里会发红，”Gio盯著他低语，忽然凑近，嘴唇轻轻碰触形状姣好却红透的耳根，“很诱人……”
“啊！？”苏晨被他的动作惊到，险些扔掉手里的锅，“我……我没有说谎！你……你怎麽了？”
Gio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身体靠近时发觉苏晨虽然修长却很纤细，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怜惜，眼神也柔和几分：“为那种男人自我折磨，值得麽？”
苏晨倏地抬头，却登时愣住，他从没见过Gio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认真、温柔、万分疼惜和爱慕……
“我喜欢你。”像是印证他心中所想，Gio低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贯大大咧咧的男人此刻突然一本正经柔情万分，苏晨感到很不适应。
“你别戏弄我了。”想要推开对方，却反被拥入怀里，他挣了几次都没挣开。
“苏，我很认真。”
“我很烦，你别闹……唔！”
突如其来的吻落在唇上，炙热有力，Gio紧紧圈住怀里的人，压抑多时的爱慕奔涌而出！苏一直对蓝眼睛念念不忘，一个月就要过去也迟迟不提回去意大利的事情，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本以为可以等回到意大利时再慢慢令苏的心转移到自己身上，可苏随时可能改变心意，自己根本不想把苏留给那个男人！
“Gio！你干什麽！”一吻结束，苏晨动弹不得，只有怒目瞪视对方，如果他迟钝到不明白这个吻的意思，那真的白活这麽多年。
“跟他一起你总是受伤。”Gio坚定地说道，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既然他不懂珍惜，那麽我来接手。”
苏晨本来怒火丛生，却在看到他认真的神情时平复下来，无奈地叹气，他缓缓说道：“Gio，我不是物品，他不要了你就可以来要。我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希望你明白。”
Gio听後却感到困惑：“如果你不换个人尝试，怎麽会走出上一次的阴霾？苏，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
望著他的样子，苏晨不禁想笑，看来中西方文化的差异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协调的，Gio看来很简单的事情，却因为涉及了太多的心情和人物，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一件极为难以抉择的事了。
“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问题，”苏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算我放弃他，也不代表会立刻接受你。”
“Ok，没问题，我可以等。”Gio很坚定，如果苏真的会放弃蓝眼睛，自己有把握得到他的心。
苏晨无奈地看著他，对方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只好把话说得更清楚：“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我们不会成为情侣。”
果然Gio的表情一僵：“即使没有蓝眼睛？”
“即使没有他。有些人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而有些人只能成为短暂的配偶，你很好，我不想骗你，更不想伤你。”
Gio沈默片刻慢慢松开了手臂，如果可以，苏晨很不想这样直白地打击他，但他不想Gio无谓地付出，也不想为了给自己留後路而耽误对方的幸福。当初对夜悦造成的那种伤害，他不想再来一次。
“苏，虽然你很直接，可你是好人。”Gio眼底有痛，却很快绽出了笑容，“不过，我不会轻易放弃，你这样好的人，我更不能错过！所以我会等到彻底没希望的那一天。”
“你……”苏晨惊讶他的执著，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打消他的念头。
结果Gio只是摆摆手：“不管你怎麽说我都不会听的，就这样了。快做饭吧，我很饿！”
这……苏晨知道自己也无法再说什麽，只能希望时间可以让Gio放弃。
与肖南的事情还没理出头绪，Gio又来告白，苏晨头疼的同时也不禁开始认真考虑提前回去意大利的可能性。
在感情中，他确实不太主动，那唯一的一次却已是耗尽所有的倾心，而此刻面对两人间再生的破折，他也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决心能够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为什麽男人不肯放下自己的骄傲温情一些呢？苏晨自认并不苛刻，却始终无法找到与肖南长久相处的办法。如果情人间的信任是基础，自己确实没有全心信任对方，但至少比起肖南对自己的信任要多一些吧？
想了很久，他拿出手机打给安旬：“小安，我打算回意大利了，後天就走。”
那边果然立刻炸锅：“这麽快！？阿晨，你不要太仓促啦！”
“我决定了，如果你想吃意餐，可以去找我。”
“……肖总他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