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庄园的夜色像是被打翻的浓墨,晕染的整片天空都是深色。
傅司白牵着童晓的手,两人踩着木梯,脚底下发出吱呀的声响,他们一步一步走上最顶层,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露天花园。
“这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来过,所以这里的星星,除了我没人见过。”
今天的夜晚不算凉,但傅司白怕童晓感冒,特意拿了很厚的毛毯。两人坐在露台的秋千上,傅司白把童晓包的严严实实的。
这里的星星确实很美,像是一颗颗闪着光的钻石,镶嵌在墨蓝色的天空上。
童晓:“我小时候也喜欢看星星,我们村子灯少,晚上的时候天空也像这里一样美,那时候我总和妹妹一起看。”
傅司白:“从今以后,你只能每天与我一起看。”
童晓看他:“你这个人好奇怪,有时候成熟稳重的像是比我大好几十岁,又时候又幼稚的像个小孩子,真搞不懂你。”
傅司白:“我也搞不懂你,你明明就是特别特别的喜欢我,可是你就是不说,让我自己一个人干着急。”
“我哪里特别特别喜欢你,明明是你特别特别喜欢我!”
“好吧我承认。”傅司白啵的一声,亲在童晓的额头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傅司白捉着童晓的手,表情非常严肃认真:“小小,你现在是我的合法老婆,所以你有必要承担一点我们婚后的生活责任。”
童晓穿着小熊睡衣,脸上愣怔着:“啥责任?”傅司白不是要他以后出去上班挣钱吧?
卧室的灯光暗,童晓看不出傅司白面上一闪而逝的赧色,只是觉得他眼睛在发光,还是绿色的。
傅司白把童晓抱怀里,像是巨型犬一样蹭,童晓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话都不会说了,全身血液都涌到头顶,脸红的不行,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行…你自己去洗手间解决…”
“我不做,你怀孕期间我都不动你。”傅司白特别黏的贴上来,仿佛大型总裁变狼狗现场,诱哄道:“你用手就好了,好不好,好不好小小——”
“好不好,小小——”
童晓觉得自从两人领证后,傅司白就像变了个人,情话技能点亮,而且比从前脸皮厚,三番五次的提这种“饱暖思淫/欲”的坏事,他真是招架不住。
他现在甚至有点小庆幸,幸亏怀孕,要不傅司白这么大身形压上来蹭,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但转念一想,要不是怀孕,他也不可能和傅司白结婚,也就更不会谈这个的话题…
童晓其实心里还是挺害怕做内个的,那么大个玩意捅进来,一定疼死了。他有个学医的同学说,菊花位置的肉是最嫩的,稍微撑一撑都会流血。那些因为痔疮去看肛肠科的,八尺大汉也能疼的喊爹喊娘。真不知道,和傅司白第一次做的那天晚上,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他可真是个勇士!
童晓想了又想,觉得傅司白也挺难受的,既然两人结婚了,就履行一下这项“义务”:“行吧,我就帮帮你。”
傅司白眼睛瞬间放光了,在童晓脸上一通乱亲,亲的毫无章法,然后他又在童晓脖子上使劲嘬了一下,弄出一个小草莓。
种草莓这事儿上瘾,反正傅总是上瘾了,草莓播种机似的一个接一个。
童晓不知道他种草莓玩呢,脸上脖子被他舔的湿了吧唧,他皱眉问他:“你还弄不弄啊,不弄我要睡觉了啊。”
催促的结果导致,童晓手都快秃噜皮了,傅司白还在兴头上,后来也不知道他又弄了多久,童晓手腕那叫一个酸,双眼无神跟受刑似的,两只手还要富有频率的xxx。
结束后,童晓把用水把手洗得干干静静,闻起来香喷喷的,洗手露的味道,然后他四肢无力的瘫在床上,傅司白洗完澡又贴上来:“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谢谢您咧,不用!”
傅司白笑,抱着童晓贴的很紧,两人进入梦乡。
第二天快中午,童晓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傅司白像开了天眼似的,很快从外面走进房间,低头索吻:“早安吻。”
童晓用头撞上去,亲的有点偏,在鼻子和嘴唇中间的位置。
等他洗漱完毕,这才发现今天傅司白穿着黑色骑士服,下半身马裤马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表情神采奕奕,有点像历史书上十八世纪时的英国贵族。
傅司白:“刚才好无聊,又舍不得吵醒你,就去赛马场玩了一圈,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童晓:“嗯,我看着你骑。”
赛马场上的傅司白,英俊潇洒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他的面部线条锋利,一本正经的抿起嘴时,会让人觉得冷冽淡漠,高高在上。
他跑了几圈,敏捷的下马,手上牵着缰绳缓缓走过来,靠近童晓时才嘴角上挑,露出一个春风拂雪的笑:“等你生了宝宝以后,我就教你骑马。”
“你喜欢坐热气球吗?等宝宝长大了,我们一家三口去托斯卡纳玩,那里的景色美的就像人间天堂。或者,我带你去阿尔卑斯山看雪,我在那有个朋友,我们可以借住他的房子。”
傅司白说的的时候眼睛很美,让童晓想起了昨天晚上,露台上空的璀璨星河。他刚要答应,却又像想起了什么,然后缓缓低下头:“以后再说吧。”
傅司白突然停住,脸上温馨与美好,一瞬间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的小天使,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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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一哈,童晓不会一直这么纠结,慢慢来,他会变得越来越勇敢
(补充:四个月会有胎动的)
☆、第 31 章
傅司白生气了, 尽管接下来他依然对童晓照顾的无微不至,带他去草地看山羊, 带他去河水边钓鱼, 而且晚餐亲自下厨做了一道鱼羹。但童晓可以感受到傅司白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疏离和淡漠, 仿佛一层透明的玻璃罩,把两颗心分隔在两个世界。
晚餐那道鱼羹难吃的要死, 好像调料只有盐,又咸又腥,白瞎了一只英勇献身的大草鱼。但此时童晓却格外的会看眼色, 拼命的往嘴里送, 最后难吃的“哇”的一口吐出来, 鼻涕和眼泪一起涌出来。
傅司白赶紧让管家把那盆白花花的鱼羹倒了,找大厨又做了一份新鲜的,但童晓说什么也吃不下了,连吃口白米饭都是腥味。
傅司白心疼的想去抱,但狠了狠心又忍住,只是轻轻拍拍童晓的背:“既然不好吃就不要吃, 又不是只有这一道菜。”
童晓:“…我怕你生气。”这是两人相处这么久, 傅司白第一次亲自下厨, 他怎么说也要给点面子的。
傅司白黑着脸:“你现在知道怕我生气,刚刚又竭尽全力的惹我生气。我一开始你为你是个兔子, 又软又可爱,没成想你却是个刺猬,看着可爱, 一抱就扎人,还次次扎到人心窝子里。”
童晓不说话了,自己擦擦嘴坐到一边,低着头掰手指。
傅司白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憋的慌。他心里清楚,童晓是铁了心生完孩子就跟他撇清关系,现在看着听话又温顺,但却都是肥皂泡泡一样短暂又虚假的幻影,不管他对他多好,泡泡总有一天会破碎的无影无踪。
“你可真狠心。”傅司白看着童晓的眼睛,冷冰冰扔下这句话后离开餐厅。
第二天两人准备离开这里,原因是公司有些棘手的事情急需要处理,走之前李管家送给童晓一串风铃,尾部挂着许多淡紫色的羽毛,风吹时“铃铃”的响。
李管家说,这是他女儿做的,材料就是庄园里几只大白鹅翅膀和屁股上的羽毛。
李管家:“这是我女儿送给我的,他说风铃代表“喜欢”和“思念”,因为我常年不能在家,所以她上次来这里玩的时候,做了这么个东西给我。”
“我把它送给您,希望今后您和您喜欢与思念的人,永远幸福。”
童晓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两个酒窝明晃晃挂在脸上,李管家成熟沉稳,他的女儿也心灵手巧,他接过那串风铃:“谢谢,您的女儿一定是个可爱温柔的人。”
“您要看看他的照片吗?”
“可以吗,太好了!”
童晓拿着李管家的手机,屏幕上有一个比着剪刀手的圆脸女孩,眼睛弯弯的笑,确实很可爱。
“好可爱的女孩子!”童晓由衷发出感叹,这时候手心里的手机却被人蛮横的夺走。
傅司白冷着脸说:“还不快点上车。”
童晓撇撇嘴,和李管家摆摆手后弯腰坐上车,傅司白用手护着他的头,低头瞥了一眼童晓手中的风铃:“你喜欢这种东西?”
童晓兴致勃勃道:“这是李管家的女儿亲手做的,女孩子果然比男孩子要心细手巧,这么复杂的东西,又要编,又要上色…唔,她女儿可真厉害!”
“对了,他的女儿模样也很可爱,脸圆圆的,笑起来也有两个酒窝,眼睛……”
车子突然停在半路,童晓话停在嘴里,抬头看傅司白:“怎么不开了?”
傅司白阴着脸下车,猛地摔上车门,童晓吓了一跳,心想谁又惹到这尊大佛。他今天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一直很乖,什么煞风景的话都没说,怎么傅司白又臭着脸?
不容他多想,后车门突然被被打开,傅司白弯腰把身子探进来,他不容童晓反应,右手掐着他的脸,猛地吻上去,像狂风暴雨一点也不温柔,童晓被亲的难受,舌头发麻,嘴唇也疼,他用手死命的推,推不动就用力扯傅司白的头发和耳朵。
傅司白把童晓放开时,童晓眼睛都憋红了,他的气息不稳,颤声问:“你发什么疯!”
傅司白抢过童晓的风铃:“以后不许随便收别人的礼物,这种玻璃瓶子和羽毛做的东西廉价且不实用,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买更精致更漂亮的送给你。”
童晓被傅司白这番言论惊到了,廉价且不实用?这是看不起的意思吗?这种话居然是从傅司白嘴里说出来的:“这和高价廉价有什么关系,这是一份心意,商店里卖的再好看再精致那又怎么样,不过都是千篇一律,没有灵魂的商品!”
“什么心意,心灵手巧可爱女孩子的心意?呵。”
“你简直不可理喻!”
童晓猛地把车门关上,不想再看傅司白那张臭脸,这人发起神经来就是一只疯狗,胡乱咬人,丧心病狂,不可理喻!
傅司白把手上的风铃扔进后备箱,隔着窗户看见童晓抱着小毛毯侧躺在车里,他烦闷的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触及烟头的一瞬间又被他熄灭。他把打火机扔进草坪里,干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靠着车门仰头看天空。
前天晚上两人亲亲,童晓说闻着他身上的烟味恶心。傅司白年纪不大,但却是老烟枪了,他从上初中的时候开始学抽烟,一直到现在都没断过。有时候心情不好,一天能抽一整盒,在他的习惯里,烦躁和香烟是一对好伴侣。抽烟可以暂时缓解他的心情,但现在他必须忍着。
他揉了揉眉心,远处的水秀山明暂时压下他体内的暴躁因子。他最近患得患失的厉害,导致的结果是直接反应在脾气上。以前他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天大的事都是淡淡的态度,但最近实在过于反常了。
他想了一下,好像也只有关于他那个傻媳妇的事,他才会这样。
自我消化一番后,傅司白默默打开车门,把原本扔在后备箱的风铃轻轻放在童晓手边。
车子继续行驶,车内十分安静。童晓抱着毯子躺在后面,小手指触碰到风铃的羽毛,微微缩了一下。
到家后,童晓径直走上二楼,什么也没说的把门关上,傅司白看着紧闭的房门叹气,然后道:“饿了就让姜阿姨做饭给你吃,闷了让姜阿姨带你去小公园玩,现在天气凉了,记得穿厚衣服。”
傅司白又道:“你的风铃落在车里忘拿了,我刚刚把它挂在客厅,很漂亮。”
过了很久,有人敲童晓的门,他怒气冲冲的打开,外面站着的却是穿着围裙的姜阿姨。姜阿姨温柔的笑着,问他:“小小晚上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姜阿姨以前一直喊他小先生,童晓觉得怪,便要她改了口。
童晓把所有的怒气收起来:“吃什么都好。”
姜阿姨:“那我给你炖个黄刺鱼汤吃吧,这东西含蛋白质高,还没有小刺。”
童晓啊了一声,抱歉道:“姜阿姨,不吃鱼行吗,我最近对鱼肉恶心。”
“呦,不是不孕吐了吗,怎么又犯了,那我做点清淡的。”
什么孕吐,都是因为傅司白那丧心病狂的厨艺!
童晓点头:“嗯,只要不是鱼肉就好,麻烦你了姜阿姨。”
傅司白在公司见了几个国外的客户,其中一个是他父亲的老朋友,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定居。他看见傅司白时很惊讶,没想到傅兆江竟然把真么大的公司全权交给年纪轻轻的傅司白。
但是两人交谈了一会后,那位父亲的老朋友又渐渐改变自己的之前的想法。这位年轻人确实有实力,他的经营理念、对市场的研究和自己独到的看法,以及面对几个国外大亨谈判时,沉着冷静不卑不亢的态度,都令他刮目相看。
他想起这个国家的某句俗语,冰,水为之而寒于水;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
合同签订的很愉快,晚餐时傅司白只饮了某度数略低的果酒,游刃有余的应付完几个老外后已经临近深夜,他急匆匆的准备回家。
有人却在身后喊他:“嘿!傅,你看起来似乎很着急?我们几个想要去夜店玩一玩,你不一起吗?”
傅司白:“对不起,我的妻子在家等我。”
“什么?!你竟然已经结婚了,你还这么年轻,真的看不出来。”
“是的,所以我不能去夜店,他会吃醋的。”
司机把傅司白送回家,在路上他睡了一小觉,察觉车子熄火后便利落的下车。别墅的大门前有一盏明亮的灯,以前傅司白每天加班回家也总能看见,但却没有今天那种温馨与迫不及待。
家这个词的定义,不仅仅是一幢房子,而是那个肯与你朝夕相伴的人。
这个时间,童晓肯定已经休息,他的房间门还是紧紧关着的。傅司白把一身的酒臭味都洗干净了,才推开两个房间中间那扇门。
不料,一串响亮刺耳的铃声“叮当叮当”的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傅司白看见门上挂着的那串风铃,顿时低声咒骂一句,该死,这个东西怎么在这里!
斜躺在床上的童晓立刻抱着枕头坐起来,杏核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近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抬手把小台灯打开,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傅司白停在原地,手在打在门把手上,表情尴尬:“我…下班了。”
“哦。”
“那…晚安。”
“等等。”童晓叫住转身要走的傅司白,单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过来,我和你谈谈。”
童晓抱着枕头坐在床头,他身边坐着眉眼清冽的男人,他慢慢开口:“在赛马场我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傅司白双眸映出碎光:“我早就不生气了。”
童晓:“但是风铃的事情你让我很生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个态度,在我印象里你虽然有点霸道,但是不至于这样无理取闹,而且你也不是轻易贬低、看不起他人作品的纨绔子弟。你很优秀,而且你优雅、有礼貌,是个很好的绅士,为什么你要和我胡乱发脾气呢?因为迁怒吗?”
傅司白:“小小,你小时候喜欢吃糖吗?”
童晓疑惑:“和吃糖有什么关系?”
傅司白:“我小学六年级才第一次吃糖。那时候我父母管我管的很严,是真的,我没骗你你别不信,你都无法现象,他们就像在我身上安了监视器,我有任何偷偷摸摸的举动他们都知道。有一次我实在禁不住诱惑,偷偷从商店买了水果糖,后来被他们发现,我被关了禁闭,从此以后便再也不敢了。”
“我还记得那颗水果糖的味道,很甜,但是含一会儿就没了。一颗不够,我就想要更多。后来我想,我父母不让我吃糖,可能是小孩子没有自制力,怕我吃坏了牙齿。”
“但我却深深记得那种渴望更多糖果的心情,因为很甜,甜到心里。其他小朋友每天有棒棒糖吃,不会有那种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一直让人欲罢不能,永远永远都忘不了的味道。”
童晓想象了一下,实在想不出一块糖有啥好吃的,他歪着头问:“可是,这和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呀?”
“小小,你就是我的糖。”
“我得到了一点,就希望得到更多,这种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就像没有自控力的小孩子,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不能总在我面前提别人,不能一直夸奖别人,更不能时时刻刻想着从我身边溜走。你不要总觉得我会一直对你相敬如宾,绅士是对外人,你是我的心上人,我不可能对你永远绅士。”
傅司白嗓音让人着迷,沙哑又很动听,童晓心脏咚咚咚的跳,他低低的开口:“所以你是吃醋了对吗?”
“是的。”傅司白承认的堂堂正正,一点不扭捏。
童晓却觉得荒唐:“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也值得你那么生气,你真的很幼稚。”
傅司白:“我以前不这样的,我知道我可能极端了点,我会改的,我道歉,今天是我不对。”
“好吧,我原谅你了。”童晓大方的摊手:“谁让你比我小呢,哎,熊孩子都是惯出来的。”
傅-熊孩子-司白把头凑过来:“那我现在能亲你吗?”
童晓把他的头推到一边:“不行,学校不让早恋。”
傅司白眼中露出失望,这是惩罚他今天在车上冲动的强吻,他把童晓嘴唇都咬破了。
“但是我可以抱抱你。”童晓放下枕头,把手臂张开,对着傅司白咧嘴笑,昏黄的小台灯下,显得格外纯真可爱。
傅司白的心脏瞬间漏跳半拍,大狼狗似的扑上去,狠狠嗅着对方身上沐浴露或者洗衣液的味道,比任何价格昂贵的香水都令人沉醉。
童晓似是下定决心了一般,缓缓开口:“等找机会……我会探一探我爷爷的口风,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我想和你一起去阿尔卑斯山,听说那里的村镇很美,还有那里的湖泊,清澈冷冽,一定和你的眼睛很像。”
“那天,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现在还算数吗?”
傅司白没说话,但双手却抱的更紧,似乎要把怀里的人揉进血液。他不敢说话,因为他的鼻子已经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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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时间过得很快这句话, 是人回忆过去时才会发出的感叹。如果身处回忆当中,只会觉得时间就像老驴拉磨, 慢的想撸袖子上前抽几鞭子。
童晓现在就很烦, 烦的想找什么抽几鞭子。他现在已经怀孕7个月, 肚子大的很明显,像是中年男人大吃大喝后长出来的啤酒肚, 和他充满青春感的脸极其不符。
他的身体变得很笨重,走几步就会很累,晚上失眠, 手脚浮肿酸胀, 吃东西也没胃口。
其实从六个多月的时候就是这样, 把傅司白急的团团转,频频开车带童晓去医院检查。贺知行说一切正常,但是他不放心,又联系了好几个国内外的专家大夫检查。最后他们口径一致的说,孩子大人都没问题。
傅司白才放心,但脸却一直是阴沉着。
怀孕真的很辛苦, 刚开始童晓还不觉得, 以为就等着肚子大了直接去医院剖腹产, 没想到月份大了,那些痛苦都找到了他。
贺知行告诉他不能因为难受就总是躺在床上不动, 每天还是要适当的运动。
饭菜再恶心都要多吃,现在这个阶段必须多补充营养充分的食物,对宝宝也好, 对童晓自身也好。
有一天晚上,童晓腿抽筋到哭,那种感觉真的,非常难受,感觉整个小腿都拧巴在一起了,怎么动怎么疼。
睡他身边的傅司白听见动静赶紧坐起来,看见童晓捂着眼睛“呜呜呜”的哭,把他都吓傻了,直接抱着童晓换衣服出门。
后来,童晓说他腿抽筋,傅司白才大梦初醒般把童晓放下,半跪在地上给他抻筋按摩,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童晓不疼了,又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傅司白却睡不着了,大半夜的给贺知行打电话,问他,“我媳妇抽筋抽到哭,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治这个毛病。”
贺知行打了个哈气,看看表上的时间有点想骂人,他把眼镜摸起来带上,声音沙哑的说:“你媳妇为什么抽筋你自己不知道吗,人怀孕这段期间身体钙消耗非常大,你媳妇需要,你孩子也需要,所以会因为缺钙而抽筋。”
傅司白急头白脸的:“那怎么才能不缺钙,他每天已经吃很多营养品,也有定期吃钙片,为什么还会抽筋抽的厉害?”
贺知行:“可能你的孩子吸收的多一些,也可能是怀孕体重增加,导致双腿肌肉负担增肌,过于疲劳,哎,没其他办法,只能补钙。”
傅司白郁闷的挂掉电话。
第二天,傅司白在家陪着童晓。最近,他除了什么非常重大的场合必须到场,手中工作都交给王秘书和其他副手。
童晓现在离不开人,家里光有姜阿姨他不放心,必须自己二十四小时陪着。
因为昨天半夜折腾一番,童晓睡到中午十二点,肚子饿了才睡眼朦胧的睁眼睛。
傅司白把办公桌从书房挪到了卧室,此刻正披着针织衫,带着银框眼镜看邮件,正看的仔细时,听见床边有动静。
“醒了。”傅司白把眼镜摘下,走过去坐在床边,把手伸进被子里揉搓童晓浮肿着的小腿:“腿还疼吗?”
童晓神情恹恹的摇头:“不疼,我肚子饿了。”
傅司白赶紧叫姜阿姨做饭,然后自己下楼盛了一碗大骨头汤端上来:“小小,先喝点骨头汤,你腿抽筋是缺钙,得赶紧补。”
童晓捂着头,眉毛皱成一团,这个味道他闻着想吐:“我知道,大夫开的钙片一类的药,我每天都吃。”
傅司白:“你现在身体钙消耗的非常大,要多补,我给你吹吹,你把这碗汤喝了。”
童晓知道傅司白是好意,但鼻子闻见那一股一股的汤油味恶心的不行。他刚怀孕的时候都没孕吐的这么厉害,人家都说刚怀孕的妊娠反应感觉强烈些,他可恰恰相反,这都已经7个月,吐得一天比一天厉害。
“我不想喝…”童晓躺在床上,他现在只能躺着,或者侧躺,因为肚子大。
傅司白过去哄:“少喝一点,这东西很补的,喝了以后,你晚上就不会痛的那么厉害。”
“唔…好吧。”
傅司白拉着童晓做起来,用小瓷勺一口一口的吹着热气,等温度适中了才敢喂进童晓的嘴里。那骨头汤的味道其实不难喝,也没有特别油腻,盛的时候,傅司白特意叫把姜阿姨浮面上的油珠都撇去,盛了一碗算是比较清淡的汤。
一口一口喂着,童晓喝了大半碗,剩下点汤根都是肉渣滓,童晓推推碗,示意不喝了。
这个空档,姜阿姨也把早饭做好了,哎,也不能说是早饭,现在都中午了。
为了配合童晓现在的口味,这一桌子上都是清淡且有营养的食物,最油腻的应该就是那盅骨头汤。
因为喝了多半碗汤,童晓已经不那么饿,简单吃了几口,又喝了几勺软糯香甜的米粥。傅司白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展示他的专业剥虾技能。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他现在对剥虾这项技能已经炉火纯青,要是什么时候举办个世界剥虾大赛,傅总顺利夺冠的机会非常大。
一转眼,一小盘颜色红白的虾肉推过来:“这次剥的特别干净,多吃点。”
童晓鼻子微酸,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最近他的泪腺神经频繁失灵:“你别管我了,你自己吃。”
窗外渐渐飘起了雪花,今年雪下的比去年早,这才刚12月初。天空阴沉下来,童晓吃饱了,站在阳台看着外面飘落的点点雪花,突然想,去年的今天我在干什么呢?
一孕傻三年,最近脑子不好使,想不起来。大概是在学校和舍友侃牛逼或者在外面打工吧。
那个时候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一年后的今天,他会像个女人一样怀孕,而且怀的还是他们学校校草的孩子。
他那时候隐约听说数学系有个品学兼优的才子,但是从来没见过。只是听同伴的女学生说傅校草怎么怎么好看,怎么怎么高冷,怎么怎么牛批,总之就是各种的夸。
他那时候还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物,都被夸成天上的神仙了,牛逼哄哄的。
再后来,童晓在Pub遇见传闻中的傅大校草,稀里糊涂的上了床,然后中了头号大奖。童晓摸着肚子暗戳戳的想,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
他想到一半,思路就被身旁通话中的傅司白打断,听傅司白的语气,对方应该是他的家人。
阮梦在电话里抱怨,而且怨气十足:“这都快生了,你也不让我们见个人,每天金屋藏娇似的藏着掖着。怎么,我们能把人吃了呀?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对自己妈都这么防着……你爷爷现在每天对着你爸撒气,说你不把媳妇带回家是随了他的倔性子。”
傅司白扶额:“我当然是您亲生的,这点您应该比我清楚,童晓不想见人,而且他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傅司白看了看童晓,那人正坐在沙发上吃橘子,他便悄悄溜进书房继续说:“等孩子出生那天,我一定通知你们,现在你们就在家等着消息吧,没几个月了。”
阮梦:“那到时候是剖还是顺……呃我糊涂了,肯定是剖。那把该准备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哎,你这眼前有个全面人儿你不用,非要自己亲力亲为,也不知道你随谁!”
傅司白笑:“我爷爷不说我随我爸。好了,您也别担心,童晓最近各方面指标都挺健康的,我每天守着他,等月份一到,我就把他送进医院,到时候您就当奶奶了。”
阮梦听着听着眼泪就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好端端的小男孩,现在遭这么大罪,咱家也没给人办个婚礼,亲家那边我们也没去走动,什么礼数都没尽到……这孩子就偷偷摸摸的生了,你爸和你妈我,都惭愧的很…”
傅司白:“不是偷偷摸摸,是光明正大的生。等童晓做完月子,您刚才说的,我全都补给他,我绝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阮梦欣慰:“你能这么想就好,世上薄情寡义的人很多,多到数不过来,其他人我管不着,但你我是有权利管的。你要记住,你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责任二字需时时刻刻铭记。从今以后,你的生命里除了父母以外,又多了两个非常重要的、需要呵护一生的亲人。”
挂断电话后,窗外的雪花已经铺成薄薄一层,覆盖住近处的杉树和远处的小径。
那些被雪覆盖的小路,一直蜿蜒到很远很远,与远方白茫茫的天空连在一起,似乎还要蔓延到更远的地方。
可巧了,那边阮梦的电话刚结束,童晓的手机又铃铃铃的响。童晓一看来电显示,赶紧用水清了清嗓子,紧张兮兮的接通。
是他爷爷。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童靖桥想问问童晓的公司大概几号放假。他听说有些大城市的企业过年都不放假,那可不行啊,过年就是要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才好呀。
童晓心里算计了一下,过年那阵,他可能没生或者坐月子呢,肯定没办法回去。
他心里着急,他知道爷爷很很看重这些传统节日,如果真是公司不放假就好了,他扣工资也要回家,但是这是怀孕,现在走两步都费劲。
而且他要是挺个大肚子回家,他爷爷不吓死也得气死。
童晓心里纠结的不行,心中发狠要不现在坦白算了!但是他试探了半天,结结巴巴了半天,还是没敢…
童晓:“爷爷…呃…我们公司可能真的不放假…但是您放心,我要是有机会一定和请领导请假,能早回家就早回家!”
童靖桥语气失望:“我猜就是,你王婆婆家的闺女今年就不回家过年,我这听说了,才给你打电话。哎,不放假就不放假吧,你在外面给人打工也不容易,最近天冷了,你们员工宿舍有暖气吗?我听说有的公司不给装,你记得买的小太阳,别冻着。还有钱吗,没有爷爷给你打过去点,我现在会微信转账了,一安教给我的。”
童晓声音嘶哑:“有钱,我钱够花呢,我的领导特器重我,我们宿舍也有暖气,舍友人也好…总之,我在这过的特别好,你不用担心我。”
童晓说着说着就哭了,对家人的思念和愧疚一瞬间涌上心头,他使劲憋着,不让爷爷听出端倪,然后岔开话题:“一安最近学习怎么样,她快考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