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撒娇没用, 来点实际的。”
童晓想了一下, 然后凑过去, 亲了亲傅司白形状很好看的嘴唇。
嘴唇贴上后,傅司白的手便狠狠压在童晓的脖颈上,直到他亲的魇足后,才肯松手。
童晓微微喘息,声音还有点抖:“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傅司白把手搭在童晓肩膀上,很肆意的把玩着他的耳垂, 缓缓开口道:“B市那边的消息, 郑俊公司的资金链出现问题, 欠了十几亿的债,他们家的股票跌的很惨, 有好几所房产已经开始拍卖了。”
“郑俊的父亲已经逃到了国外,我猜郑俊马上也会走。”
童晓有些愣神,傅司白把他耳朵揉红了都全然不知。
那么大的公司, 说完蛋就完蛋,实在匪夷所思。
“想什么呢?”傅司白戳戳童晓的脸颊。
“啊?”童晓回神:“我想一会儿怎么和童娇娇说。”
傅司白嗤笑一声:“你就直接说他前男友欠了十几亿的债,马上要逃去国外,她保证就不闹了。”
“你信不信,她今后连郑俊两个字都不敢提。”
童晓啧了一声:“我不信!她一直求我找人,现在有了联系方式,不可能不要!”
傅司白点头:“行,那咱俩打个赌。我这有郑俊的联系方式,如果她知道一切事情后拿走号码,你赢。”
“如果不拿,我赢。”
傅司白邪邪一笑:“要是我赢了,今天晚上陪我好好玩。”
童晓脸倏地变红:“我是我赢了,你给我学狗爬!”
“行,没问题。”傅司白站起身:“愿赌服输,到时候可别又哭又闹的说我欺负你。”
童晓狠狠瞪他一眼:“等着当狗吧你!”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童娇娇抱着腿坐在穿上,眼睛上还挂着泪珠,看来刚才又哭过。
“娇娇。”童晓酝酿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刚才从朋友那打听到,郑俊的公司破产了。”
童娇娇的肩膀很明显的一耸,然后抬起头直愣愣望向童晓。
“是真的,他欠了十几亿的债,公司卖了都赔不完。”
“我这有他现在的联系方式,你如果还想和他联系…”
“拿走吧。”
童娇娇张了张嘴,表情空洞,发出沙哑的声音。她把头埋进膝盖里小声哭泣:“拿走吧,拿走吧…”
童晓手停在半空中:“你真的不要吗?”
童娇娇捂着脸,声音哽咽:“谢谢你表哥,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你走吧。”
童晓:“…没关系,你好好休息。”
“呃,那个纸条我放在桌子上了,你要是后悔…”
“帮我扔了吧。”童娇娇语气平淡,巴掌大的小脸布满憔悴。
童晓表情纠结,叹了一口气,把写着号码的纸条扔进垃圾桶。
童娇娇平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推门走出去,傅司白挑眉看过来。
童晓心虚的举起手:“她,她,她把纸条留下了!”
傅司白拉长音“哦”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挑:“这样啊,那今天晚上我给小小学狗爬了呢。”
童晓干笑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
傅司白笑的诡异:“愿赌服输。”
童晓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晚上回家后,傅司白一切正常。童晓高高悬起的心暂时放下来,跑去逗果果。
把果果哄睡着,童晓自己又洗了个澡。从浴室走出来已经快十点,童晓伸了个懒腰,猛然发现傅司白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
两人对视,傅司白挑了挑眉,童晓没来由的一抖。
过一会儿,傅司白拿着吹风机过来帮他吹头发,动作格外的温柔,细长的手指在发间来回摆弄,童晓被伺候的很舒服,险些睡着。
头皮倏地一痛,童晓嘶了一声,抬手揉揉脑袋抱怨道:“干嘛拉我头发…”
突然对上傅司白黑沉沉的眼睛,童晓头皮发麻,瞬间睡意全无。
“好困好困。”童晓假装打个哈欠,溜到床上,迅速钻进被子里:“明天还要去爷爷家呢,早点睡吧。”
说完这句话,童晓把头埋进被子里,缩成个蚕蛹一动不动。
半睡半醒间,童晓感觉胸口很闷,肚子上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脸上也湿哒哒的。
用手胡乱抹了抹,童晓睁开眼睛,顿时吓得七窍生烟。
屋里的灯全关了,窗帘拉开一个很大的缝。月光洒进来,像是一层薄薄的霜落在傅司白的肩膀上,而傅司白正骑在他腰上!
“大晚上你不睡觉,吓死人啊!”
童晓要动,傅司白却抢先一步双手压住童晓的手臂,然后俯身凑近童晓耳畔,声音低哑:“我还没学狗爬呢。”
“汪、汪、汪。”
三声用气息勾出来的狗叫伴随温热的气息喷洒的耳边的皮肤上,童晓的脸瞬间烧起来,心里羞耻的不行,扭头挣扎低吼:“我说着玩而已,你不要这么当真吧!”
傅司白语气淡淡,表情似笑非笑:“愿赌服输,我要爬给小小看的呀。”
马个鸡,这货绝壁是故意的…
童晓扭头,自暴自弃道:“行了行了,你赢了!纸条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话音一落,童晓就后悔了,但覆水难收。
然后,他就陪着傅司白玩了一宿…
次日下午,傅司白开车,一家三口开车去凤湾村。
本来原计划是上午出发,但童晓一直赖床到中午,所以只能下午出发。
“这怪我吗?!”童晓小声吼道,果果在他怀里睡得很熟。
“怪我怪我。”傅司白笑的不怀好意,童晓越看越生气,索性不去理他。
果果难得没有哭闹,在童晓怀里睡得很安稳。他的小嘴巴微微张着,隐约能看到红红的小舌头,雪白的皮肤像牛奶一样,童晓忍不住轻轻摸了摸。
后面没有声音,傅司白以为童晓睡着了,便把车载音乐微微调小一个音量。实际上童晓没睡,他心情很紧张。
“傅司白。”童晓突然开口:“我有点害怕。”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两侧的树木山峦拼命后退,像是不断倒带的电影。
“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车开到村头,有很多人围过来看,童晓抱着果果下车。
此时正是农历新年,满地都是红色的炮仗碎纸,红艳艳的铺了一大片。
远远看去,像铺着一层鲜红绵长的地毯。
傅司白打趣道:“像不像走婚礼的红地毯?”
童晓指尖打颤:“一点也不像。”
童一安正在院子骑自行车玩,突然看见童晓惊讶的大叫一声,这一声把童晓怀里的小果果喊醒了。
童一安连蹦带跳的跑过来,身上穿着漂亮的新棉袄:“哥,我以为你得十五才回呢!哎呀,这是谁的小宝宝呀?好可爱!”
果果在童晓怀里哼唧了几声,被吵醒的不满瞬间发泄出来,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是不是冷呀,快进屋快进屋!”童一安拉着童晓跑进屋。
“爷爷去地里了,马上回来。哥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把空调打开!”
“可能是拉粑粑了。”傅司白拉开果果的小裤子,果然看见一坨。童晓不慌不忙从背包里掏出湿纸巾和尿不湿,小心翼翼的脱掉果果的小裤子,用湿纸巾擦干小屁屁,换上新的尿不湿。
童一安全程瞪着大眼睛看,完全没想到自家哥哥竟然这么会照顾小婴儿!
空调的温度渐渐上来,童晓出了一层薄汗,也多亏了果果这么一闹,他突然感觉没那么紧张。
童一安趴在床边,看着伸着小手抓来抓去的小果果,笑眯眯的问:“哥哥,这是谁家的小宝贝,怎么带到咱家了呀?又白又软,和哥哥小时候的照片好像哦!”
傅司白揉揉童一安的头发:“这就是你哥哥的孩子。”
“啥?”童一安目瞪口呆:“哥哥,真的假的啊?”
童晓点头:“是真的,这是你小侄子。”
童一安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年前爷爷还催着哥哥结婚,年后哥哥马上带了个儿子回来!
简直神速!
这时候小院的门又被推开,童靖桥扛着锄头,佝偻着腰走进院子。他高高瘦瘦,皮肤幽黑,像是一颗已经上了年岁的老树。
路过窗台,童靖桥看见坐在床边的童晓,咧嘴笑着,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
“小小什么时候回来的?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得十五——”
声音戛然而止。
童靖桥表情诧异的瞪着童晓怀里的小宝宝,欲言又止:“小小…这是…这是…”
“爷爷,哥哥把他儿子抱回来了!超可爱的!”
童靖桥:!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第 49 章
暗哑的黄昏悄悄降临, 天边最远处的云变成铁锈色。屋内的光线暗下来,啪嗒一声, 有人打开吊灯的开关, 白而刺眼的光线瞬间包裹整间客厅。
茶几上放着三杯水, 近乎透明的蒸汽袅袅飘起。童靖桥拿起他的杯子抿了一口,沉声问:“童晓, 这是你的孩子?”
事到临头,童晓反倒没有来时候那么紧张。他瞥了一眼小屋床上睡梦中的果果,童一安正像个小护卫一般静静守着。
“是的爷爷, 这是我的儿子, 你的曾孙。”
童靖桥听完, 一直紧绷的脸明显抽动一下。他半是喜悦半是焦急的问:“那孩子他妈呢,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你们闹矛盾了吗?还是…还是出事了?”
童靖桥神色焦急,拿起水杯又灌了一大口:“你们结婚没有啊,还是未婚先孕咋地,亲家那边知道这事不?”
童靖桥说着,瞥向一直在旁边静坐的傅司白, 心中微微奇怪。这人好像是童晓的领导, 难道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或者…他就是孩子母亲的兄弟一类的呢!
“爷爷, 你听我说。”童晓坐过去,小心地撩开上衣。一条模样狰狞的疤痕横在肚皮上, 与四周白嫩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果果是我生的,我就是他的妈妈。爷爷,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很匪夷所思, 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呢?刚怀孕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但我去医院检查,做B超,结果显示我确实怀孕了。”
“后来肚子一天一天变大,我在怀胎7月时意外早产。当时情况很紧急,我和果果差点没了性命。”
童晓露出笑容:“但还好我幸运。”
轻描淡写的几句,说的很轻巧。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当时究竟又多痛苦。
“爷爷你还记得吗,我曾经给你打过一通电话,我骗你公司加班没办法回家过年。那时候因为肚子太大,加上各种孕期反应,我每天都很难受,而且行动非常困难,所以才骗你不能回家过年。”
“后来孩子出生,我下定决心告诉你真相。可又赶上你高血压住院,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我才一直隐瞒到现在。”
童靖桥好像在听一个玄幻故事,从头到尾的表情都奇怪。他的嘴唇一直微微颤抖,双眼死死瞪着童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响,童靖桥声音嘶哑:“所以说,年前你魂不守舍的要回A市,是因为担心孩子?”
童晓点点头:“对不起爷爷,我骗了你。”
童靖桥捂着眼睛,似是脱力般,靠在沙发垫子上。
“爷爷,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A市医院,那的医生和护士都能证明。”
“我信。”童靖桥放下手,眼珠上布满血丝:“我信你说的。但你得告诉我,孩子是谁的!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怀上了孩子!”
童晓刚准备开口,傅司白却抬手打断他:“我来和您说吧。”
童靖桥赤红的双眼瞬间瞪上傅司白,牙齿在嘴里搅动,感觉是要扑上去咬人。
“孩子是我的。半年前的一次同学会,童晓喝醉了——”
傅司白的话还没结束,一道凌厉的风袭来,傅司白本能的去躲避,却又在须臾之间改变了想法。
砰的巨响,童靖桥的巨大动作掀翻了茶几,他扑上来一拳砸在傅司白的脸上。
童靖桥常年干农活,拳头就像铁锤,傅司白的嘴角顿时流出殷殷鲜血
童晓反应过来时,傅司白脸上已经挂了彩。
童晓面如土色,声音急的变了调:“爷爷!你怎么打人啊!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不行吗!”
童靖桥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不知道从哪找出一根小手臂粗细的藤条,啪的一声抽在沙发上,发出令人惊悚的巨大声响。
他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谈个屁!我孙子让人欺负了我还谈个屁!童晓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他逼你的?!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童靖桥是个24k纯直男,还是旧社会思想保守的那种。他不相信自己孙子心甘情愿的和一个男人睡,还特么生了孩子,这简直就是笑话!
这是侮辱!
“我好好的一大孙子,被你逼着生孩子!我打死你,你个不是人的东西!”童靖桥眦目欲裂,拿着藤条,对着傅司白的肩膀抽过去。
但童靖桥毕竟岁数大了,动作不太灵活。傅司白只要想躲,就能躲过去,偏偏他就是不躲。
“啪”的一声,打在身上听着都肉疼。傅司白眉毛都不皱一下,目光灼灼:“爷爷,我和童晓是真心相爱的,没有谁逼谁。”
童晓急的眼睛都红了,一边拉着暴怒的爷爷,一边推傅司白:“你怎么不躲啊,你是不是傻,你不疼吗!”
傅司白站在那,背影挺拔,像狂风暴雨也无法摧毁的竹:“爷爷把我打残了,后半辈子你得养着我。”
“爷爷——”童晓泪眼汪汪的挡在傅司白跟前:“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我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童靖桥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恍惚,面前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是十几年前,童晓还小,因为辍学的事情,童靖桥拿着笤帚追着他打。
那时候童晓也是这个表情,又哭又喊一脸倔强:“爷爷,我就是要辍学!”
童靖桥气的眼前发黑,恍惚间,望向对面一派斯文优雅的傅司白气,气的牙齿哆嗦。
这个不是人的东西,都是他把童晓教坏的!
童靖桥抡起胳膊,粗大的藤条使劲抽过去,速度之快,耳边瞬间灌进嘶嘶风声。
藤条破空打过来,童靖桥这次用了十足的力气。傅司白眯起眼睛,舌尖舔舔嘴角的血,一股腥甜。
电石火光之间,童晓猛地扑过去。箭在弦上,童靖桥收手已经来不及,粗大的藤条啪的一声砸在童晓肩膀上,连带着脸颊和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啊——”童晓疼的眼前一黑,那力道差点给他掀个跟头。
傅司白看见这一幕,瞳孔瞬间收缩,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他没想到童晓会帮他挡,他皮糙肉厚,打一百下都不要紧。但是童晓…抽一下还得了!
童晓疼的直不起腰来,钻心的疼。
傅司白气的心肝疼,额头手臂暴起一道道青筋。童晓蹲在地上,使劲拉着傅司白的袖子,让他冷静。
他双眼喷火看向童靖桥,竭尽全力忍着脾气,因为这是童晓的爷爷,他必须忍。
傅司白压低嗓音中的怒火,声音听起来四平八稳:“童爷爷。”
“我和童晓已经是合法夫妻,我们受法律保护。哪怕今天,您一百个一千个不同意,我们也是夫妻,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童靖桥也心疼,童晓是他最稀罕的孙子。刚才抽那一下,跟抽在他心上没什么两样。
童靖桥咬牙,对傅司白怒目而视:“合法夫妻怎么了,能结婚就能离婚!我是童晓的爷爷,我养了他二十年,我要他离婚你觉得他敢不听吗!”
童晓缓缓站起身,刚才那一下把他抽的,浑身上下每一处不疼的,现在才微微缓过来。
童靖桥这时候瞪向他:“童晓,我今天让你和他离婚,你离不离!”
童晓声音沙哑,面色苍白:“爷爷,你就不要逼我了,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不能离婚的。”
童靖桥晃悠一下跌坐在少发上,呼哧呼哧的大力喘气,从脖子到脸的皮肤红的发紫,被气的。
“爷爷——”
“别叫我爷爷…”
童靖桥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你今天要是不和他离婚,就别认我了,滚吧。”
童晓脸色煞白的站在原地,回身望向傅司白,那人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但童晓却能看出来,傅司白看似平淡的目光里,夹杂这焦急和愤怒。
童晓头痛欲裂,为什么要抛给他这种两难的选择题?两边都是他不能割舍的人,他怎么选?
没人开口说话,吵闹的房间瞬间变得寂静,唯有童靖桥急促的呼吸声。
傅司白紧紧握着童晓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捏碎童晓的骨头。
“带着果果,跟我回家。”
童靖桥弹簧一样倏地站起来,双眼瞪得像铜铃:“你敢!”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时候,李玉芝肥硕的身子从门外钻进来。她一早就注意到对门在打架,缩在门外听了许久。
李玉芝表情幸灾乐祸:“老爷子,我说什么来着?早就让你好好管管童晓,但你不听啊。现在好了,学着外面搞起了同性恋,真把童家的脸都丢光了呦。”
李玉芝的话十分刺耳,童晓对她吼道:“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给我滚出去!”
“嘿!你个小扫把星!你要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养不熟的小狼崽子,我今天就替老爷子好好收拾你一通——”
谁知她话音未落,便被童靖桥一脚踹在腰上:“闭上你的臭嘴,滚回你的院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滚犊子!”
说完,童靖桥捡起地上的藤条,追着李玉芝给她打出去,一路上都是杀猪般的嚎叫。
“疯了,疯了!娇娇他爸,老爷子被童晓那怂孩子气疯了啊——”
童靖桥气的跌坐在地上,站了两次都没站起来。
“爷爷!”童晓心急如焚,急匆匆跑过去。
傅司白离得近,走过去搀扶起童靖桥,却被狠狠推开。
童靖桥脸色灰白,布满憔悴。好像一根脆弱的,紧紧绷住的弦,只要再那么轻轻一扯,就会断了。
童晓眼睛上挂着泪珠,快速扶起童靖桥。一阵剧烈的咳嗽,童靖桥捂着嘴弯腰不停抖动。
童晓抹了把眼泪,如泛滥的水,愧疚和心疼瞬间涌上心中:“爷爷,你是不是难受?是不是血压上来了,我带你去吃药。”
童晓搂着童靖桥的腰,两人走进客厅。傅司白神色晦暗,一言不发,紧跟在后面。
童晓翻箱倒柜的找降压药,又重新倒了一杯热水。童靖桥哆哆嗦嗦的把药咽下去,然后侧身躺在沙发的边缘,闭紧眼睛不说话。
又是令人心悸的寂静。
童晓沉思,这样一直吵也不是办法,必须让爷爷先冷静。
童晓把目光看向傅司白,走过去把人拉进院子里小声道:“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傅司白声音发哑:“我生什么气,我是心疼你。”
傅司白看着童晓脖子和脸颊上的红痕,想摸摸又怕童晓痛:“以后别帮我挡,这比打在我身上更疼。”
童晓却咧嘴一笑:“我这是苦肉计呀,这样一来,爷爷就不会拿着藤条打你。他心疼我,怕我再帮你挡。”
傅司白又气又笑:“你还真是挺聪明啊,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式,也就你的脑袋能想出来!”
童晓见把傅司白哄得差不多了,这才步入正题:“爷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一看见你就发脾气。要不你先离开?嗯…等我把他哄好了,你再过来,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
☆、第 50 章
童靖桥一直躺在沙发上, 一动不动,童晓知道他没睡。
客厅里像是被飓风席卷过一样, 童晓把掀翻的茶几和椅子都立起来。满地的碎玻璃渣子也被他整理进垃圾桶。
童晓敲敲小屋的门, 没一会儿, 童一安打开一个小缝,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看见来人是童晓, 童一安赶紧把门打开。果果还在小床上睡着,小肥手握成小拳头,细细的睫毛微微颤动, 看样子睡得很不安稳。
童晓把孩子抱上二楼, 童一安静悄悄的跟在他身后。童一安喜欢小果果, 又怕把他吵醒,一路上都是轻手轻脚的,说话也是用气说,不敢发出声音。
童晓抱着果果喂奶,等果果吃饱喝足了,又给他换了一片新的尿不湿。
童一安指着他的脖子和脸, 问他是不是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