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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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谢炀困得迷迷糊糊地,恍然之间还以为自己在喝牛奶。

甚至刚刚还吸上来了一口牛奶,但靳辞扯他扯得又急又狠,牛奶吸上来没在嘴里待上几秒,就滑落了出去,吊在嘴边。

谢炀有些恼,他伸手去扯靳辞拽着的他后颈衣服的手,“你干嘛,我喝牛奶呢!”

靳辞把牛奶放桌上,手松掉谢炀的衣服,拽着谢炀那两只乱动不安分的手,将人拽到床上去,“困了睡觉,别乱找死。”

说完见谢炀还要乱动,靳辞直接就将被子捞过来,将人裹在里面,严严实实地捂住。

空调又再调低了些。

做完这一切,靳辞才又重新坐到位置上去,将谢炀乱扔在桌上的卷子笔收拾好。

望了眼依旧暮色重重的窗外,提笔开始抄写字帖。

他不喜欢晚上,跟怕黑有关系,又没有太大关系。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怕黑,可后来即便是开了一整晚的灯,他也不太能睡着。

往往夜晚里一点细小的动静他都会惊醒。

但倘若没有关系,他关了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靳辞:多喝牛奶。

☆、清晨

25

鸟雀轻歌,天逐渐亮了。

谢炀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不知是不是认床的原因,昨晚睡得那么晚,早上他居然还能醒得如此的早。

但意识依旧没那么清醒,比如他现在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靳辞房间,占着靳辞的床。

他就是觉得身上被勒得慌,手抻不开,脑袋也被蒙了一半。

在被子里动了半天没搞出个出口来,谢炀燥了,干脆就往旁边一翻,打算翻个身把空调被给扯下来。

身上传来一瞬间的悬空感,等谢炀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嘶,操……”谢炀扯了扯松散开的被子,揉着自己摔下来磕到的腰胯骨,半天没起来。

左右环视一下,才发现他压根没在他房间里。

靳辞被谢炀摔下去的声音给闹醒了,从桌边走过来,压了压熬了一晚上的酸疼的眼睛,整个面部表情都在嘲问谢炀,“你是傻子?睡个觉都能摔下来。”

话到嘴边却又变了,“摔哪儿没?”

“腰。”谢炀手揉了几下腰胯骨,手肘一用力,撑着坐了起来,他困惑地挠了挠头,“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半夜。”靳辞拉了谢炀一把,将人拽起来,然后弯身将空调被从地上捡起,稍微抖了几下重新放上床,低头又对坐上床揉着腰的谢炀说,“以后困的时候别喝牛奶。”

“为什么?”谢炀扭着身子,正看着自己腰有没有磕出个淤青什么的,听到靳辞的话有些不解。

“容易死。”靳辞声音有些哑,听着不像是睡醒了的模样。

他见谢炀还扯着衣摆看自己的腰到底摔成什么样了,面上带着无奈的表情蹲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微曲,没用什么力,轻飘飘地拽住谢炀自己撩起来的那一截衣摆,屈尊降贵地帮谢炀看了一眼。

睡了一觉的衣服被扯得过于松散,昨晚还服服帖帖扣着腰骨的短裤,这会儿了就散了些,松松垮垮地吊在腰骨上,略微有些下滑。

不知道是少年腰身太清瘦,还是短裤不太听话。

靳辞一晚没睡,眼神瞟过去也就讶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眼,“一点小淤青。”

一点小淤青,嵌在腰身上肉最软的地方。

“还真有?”谢炀吧砸吧砸嘴,把衣服放下去,这会儿和还没起身的靳辞平视相对,他才注意到靳辞眼底细细的乌青。

以及之前靳辞说话时不常见的低哑。

低哑得连一贯说话时自带的冷意都少上了几分。

“你一晚没睡?”谢炀抿了抿嘴,不太确定道。

他知道靳辞怕黑,但也以为开着灯睡觉,也是可以的。

但见靳辞这个样子,又不是太确定了。

一个人怕黑,能怕到这么严重?

“嗯,现在准备睡。”靳辞站起来,眼底是遮都遮掩不住的浓浓困意,“醒了就自己出去。”

靳辞回到书桌前,压着困意收拾了一下桌子,回头指了指旁边那一堆,“那是你的。”

谢炀点头,过去拿了书就直接出去了。

临了要关门的时候才回过来头看已经上床要打算睡觉的靳辞,“中午起吗?给你留饭。”

靳辞没回答,空调被往身上一拉,直接就躺床上眯了眼。

谢炀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抱着自己的一堆卷子出去,迅速拐进自己的房间。

李女士一向作息规律,不管是上班还是周末,一直都起得早,他怕自己再在走廊里多站会儿,就能和李女士闯个对眼。

然后又得,不快乐的一天,从早上开始。

谢炀也尝试过和李女士好好说话,尽量少说些让李女士火冒三丈的话,后来发觉,李女士是看着他就火冒三丈怒发冲冠,他说好话说坏话都一样的。

但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什么时候变了,谢炀自己也说不清楚。

因为,他不知道,先变的是他,还是李女士,更或者,其实这才是真实。

**

谢炀昨晚也睡得晚,早上勉强醒了,一面对自己柔软舒服的床,没消散的困意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卷土重来了。

这一睡,等着都日上三竿了还迷迷糊糊地瘫在床上不想起,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半撑着身子冲门口吼了一句“进来”,翻了个身,又眯上眼睡觉去。

敲门的是靳辞,李女士拜托他来叫一下谢炀。

但他本来也没抱希望谢炀会被他叫起来,就只打算敲个门,没人应他就下去算了。

可谢炀偏偏应了,还让进了。

靳辞推开这扇岁月痕迹挺多的门,站在门口停了一下,眼神落到床上睡姿极其肆意的谢炀身上,迈步走过去。

谢炀睡姿是真的不好,一张大床,头在那边角落,腿又斜着伸到另一边的对角线去,枕头还要抱在怀里。昨晚上能在靳辞床上安安分分的睡着,都要多亏箍着他的被子。

靳辞绕到谢炀头那边去,弯腰,伸手碰了几下谢炀的肩膀,“下去吃饭了。”

谢炀皱皱眉,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隔了好一会儿,眼睛半睁开,埋怨了一声,“知道了。”

说完偏头继续睡,嘴上说的都是骗人的。

靳辞静默一会儿,也不再管谢炀,只是说,“我下去了。”

谢炀手底下抱着他那个枕头,闻言愣愣地问了一句,“我妈看着怎么样?”

靳辞立在床前的身子顿住,仔细回忆了一番,模棱两可地道,“还行。”

谢炀叹气,抱着枕头坐起来,揉了一把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那就是不行了。”

靳辞垂眼看过去,谢炀睡了起来永远都只有一副神情,就是傻愣。

嘴里吐字清楚,可浑身上下的反应都呆呆傻傻的看起来蠢得不行。

尤其昨晚上从嘴里滑出来的干掉的牛奶痕迹,还浅浅的挂在嘴边。如果这时候再笑出那一对尖尖的,可爱的小虎牙来,看起来就会更傻。

但,却也属实可爱。

跟那个怼天怼地的校园恶霸,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这样的谢炀,看着太软。

浑身上下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

中午还算愉快地吃过了饭,趁着李女士一出门,谢炀就又抱着作业挤进了靳辞的房间,美其名曰,两人一起学习有氛围点。

但其实也没什么氛围。

靳辞压根就没写卷子,也没写作业,说是昨晚上已经写完了。他就坐在一边,拿着手机和谁聊着天。

谢炀随手写了几道题,也没多大心思去做,盯着卷子愣了会儿神就去玩手机了。

恰巧班群里正闹得欢腾,谢炀美滋滋地笑起来,打算看几眼打发一下漫长的下午时间。

-灼灼星宿:来人!快!出来人啊!

-红花小太阳:?

-红花小太阳:你要升堂了?

-请不要讲话:文化周要来了吧,这人要忙成失心疯了。

-长安不如长眠:接下来有请观看A1班沈星宿一年一度的失心疯表演,我是主持人钱如风。

-鸣钟:今年又打算出什么?

不愧是班长,只有霍铭还记着正事。

-灼灼星宿:我打算干一票大的!

-灼灼星宿:我昨晚!得知文化周高三依然参加的那一刻!我就连夜打好了剧本!我们今年搞舞台剧吧!

-灼灼星宿:绝对声势宏大!流传百年!等我们毕业了都还记得到那种!

-红花小太阳:唉,年纪轻轻就疯了。

-鸣钟:……我觉得,没有人能跟你演。要不还是传统一点吧,像去年那样唱唱歌,跳跳舞就行了吧。

-灼灼星宿:不行!这都最后一年了,我们搞个不一样的不好吗?

-灼灼星宿:我炀神倾情出演!

谢炀看到这里,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小朋友,我现在有很多的问号啊。

-a-羟基丙酸:?

-灼灼星宿:看!我炀神都出来给我捧场了!

-灼灼星宿:你们积极一点啊!

-红花小太阳:这是捧场吗?这是带着拳头的疑问!

沈星宿没在群里嚷嚷了,反而敲了谢炀的小窗。

-灼灼星宿:看在我们曾经同床的友谊上,来吧!加入我的舞台剧吧!

-a-羟基丙酸:别别别,同床这友谊要不起。

-灼灼星宿:不不不!这该死的输入法!我说的是同窗!同窗!真的炀神,你就是我舞台剧剧本的最佳男主!

-a-羟基丙酸:你要不考虑一下我同桌?

-灼灼星宿:其实……

谢炀眯了眯眼睛,下巴抵在书桌上,手往前伸了老长一截,一顿一顿地打着字。

-a-羟基丙酸:其实你两个都想要。

-a-羟基丙酸:初中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贪心?

-灼灼星宿:嘿嘿嘿,藏得好啊,你看看语文老师都被我忽悠得以为我真是个文文静静的书生气的学生呢。

-灼灼星宿:炀哥,真不考虑一下?初中你不是还挺喜欢的吗?天燥得不行你还跟着一场一场排练下来了。

谢炀闭上眼睛,侧歪了头。

舞台剧,他是挺喜欢的,初三那年顶着毒辣的太阳练个没完没了都依然不想停下。

后来呢?

后来最后一次排练出了点事,他连那次舞台剧都没去,再后来,也没再有什么想法了。

-灼灼星宿:炀哥,要再试试吗?

谢炀睁眼,看着沈星宿后面发来的信息。

想了一瞬,他扭头过去看已经处理好事情的靳辞,“舞台剧,有兴趣吗?”

作者有话要说:  靳辞:求我可能会有兴趣。

谢炀:哥。(就是这么没骨气)

☆、长刺

26

靳辞没说有也没说没有,闲散地坐着,闻言只是轻瞥了一眼谢炀,目光又重新落回手机里最后几条聊天记录。

【听人说谢炀曾也是出类拔萃的一天之骄子,矜贵的小少爷,又乖又懂事他妈妈也喜欢得紧,三两句话里没有哪一句不夸夸他儿子。】

【后来吧,说是谢炀跟什么人混在一起后,就跟叛逆期来了一样,学习不学,课也不听,三天两头能惹一堆事来。】

【你去他家可能也真不是个巧合,毕竟谢炀那小子曾经那么耀眼,他妈妈估计就是觉着自己孩子可能是跟人混了之后,思想堕落了,你这么个人常在他眼前晃,说不定谢炀又能起来了。】

不,他很确定,他常在谢炀面前晃,谢炀只会咬牙切齿地想这个人什么时候能走,不走他能不能打走。

至于像李女士期待地那样突然就又好起来,那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况且,谢炀一直都好好的,学习在学,课也没落下。

至于乖巧和懂事。

这本就取决于你到底想看到的是有多乖,多懂事。

靳辞倒是从没觉得谢炀有多不乖,多不懂事。

李女士让谢炀来接他,他来接了;让喊哥,人也喊了,也就表情臭了点。

人有变化,总归是有事发生,有秘密藏在心里了。

他是,谢炀也是。

“文化周,咋们班打算出一个舞台剧,有人指名点姓的想要你去,你有兴趣吗?”谢炀依旧侧着头,见人半天没回答,又再问了一遍。

见靳辞还在沉思着什么,谢炀扭回头,盯着一直在跳出信息的班群,似是自言自语,“A1班其实也就之前那周傻逼跟他那几个小跟班烂了点,其他人都挺好的。”

“人美心善,多相处交流也没什么损失。”

靳辞没有任何反应的神情突然变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手机搁在桌上,靳辞坐着的转椅转了半圈,靳辞人正对着谢炀,他问,“谢炀,为什么不自己应战?”

“……”谢炀低垂着眼睛,柔软而浓密的眼睫藏住了少年眼底的一切,他隔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嬉皮笑脸地说,“我成绩差啊。”

靳辞双腿上下交叠,手又拢在身前,极其大佬地坐着,“圈套你都设好了,你自己应不应战,周涛都一样会被发现作弊。”

但你偏偏不应战,偏偏让我帮你。

不,你是偏偏要帮我。

他转到这边这所学校来,就是一片白板,在学校里,既证明自身,又能极其愉快地融入大集体的就是成绩。

学□□头挂在身上,不知不觉地就能融入这个陌生的环境了。

可这次考试只是属于A班的考试,范围小,即使考得再好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

但应了周涛下的战书就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会关注,靳辞一战便能成名。

加之他又冷漠,浑身上下除了“离我远点”四个字就再没别的了。

他几乎不会受到很多无关人的打扰问候,而又不会在陌生的环境里被孤立。

大神脾气毕竟是个迷。

什么自己成绩差,不过就是谢炀这个好学生的烂借口。

“那不就真成作弊打败作弊了?影响学校风气多不好。”谢炀笑笑,回了沈星宿一个待定,收了手机,乖乖巧巧地坐正,写起卷子来。

靳辞觉得他是真的看不懂谢炀。

“剧本写得怎么样?”靳辞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

谢炀直接将自己手机递过去,笔下还在算着数字,面不改色地道,“沈星宿打了个初稿,乱七八糟的,但看着还算有趣。”

“小怪物,我挺喜欢的。”谢炀转过头来面对着靳辞,咧开了嘴一笑,露出那一对尖尖的小虎牙,“你看我像不像小怪物?”

青面獠牙是的怪物,谢炀这种的,顶多算个大可爱。

“像个小傻子。”靳辞淡淡地评价,“牙没都长齐那种。”

“……”谢炀索性扔了笔,龇牙咧嘴地对着靳辞展露了一下自己的牙口,“我等会儿咬你一口你就知道我长没长齐了!”

“哦,牙长挺整齐。”靳辞冷漠地点头,看向手机里沈星宿那发过来的一个文档,在点开之前,不经意间瞄到沈星宿那几句“喜欢舞台剧”、“再试试”。

靳辞扬了扬眉,似是没想到谢炀这么一个跳脱的人,以前还喜欢演这个。

随后他点开了这个命名为《长刺》的小剧本,粗略地看了几眼,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故事。

这小怪物,谢炀倒还真合适。

“你演小怪物挺合适的,”靳辞把手机还给谢炀,“都一样的傻。”

“……骂人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谢炀气呼呼地把手机夺过来,然后给沈星宿回信,“人物你也了解了,沈星宿估计也是想你演这个小怪物的哥哥,怎么样有兴趣吗?”

“小怪物哥哥台词也没几句,表情上来点就行了,也不难。”谢炀一边打字,一边给靳辞捋人物扮演难度。

靳辞稍一顿默,望向谢炀藏着很多事的眼睛,他应了,“好。”

**

周日住读生返校,谢炀和靳辞带着收拾好的行李就去学校了。

简单商量一下,谢炀选了右边的床位,靳辞就要了左边。

江阳三中的宿舍都是上床下桌,个人区域分得还算明显,公共区域也比较大,两人一间寝室,其实相互之间没什么能打扰的。

铺床,衣服塞进衣柜,鞋子放好,左右一张望,也没什么需要再收拾的了。

谢炀坐在椅子上发愣,看着靳辞挽起袖子将一沓沓书摞上书桌,靳辞举手抬足之间都透着一股随意的傲慢。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谢炀起身,“我去开门,可能是个串寝室的。”

门一开,果不其然是来串门的。

沈星宿跟霍铭。

“聊剧本,聊吗?”沈星宿捧着手里已经打印出来的《长刺》剧本,献宝似的递给谢炀两份,“说真的,我以为可能就把你叫来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靳哥也来。”

“那我跟他说不用来了。”谢炀接过来随意翻了翻,剧本精修了,也没那么乱七八糟的,“昨天才刚确定,今天就开始聊,你赶什么赶这么急?”

“别别别,靳神就是我心目中小怪物的完美哥哥!换不得换不得!”沈星宿声音都急了些,连忙拦住谢炀,缓了会儿又叹气,“我也不想啊,主要是我们就这么一周的时间,下下周就是文化周,班级表演这些都安排在了周三,忙死了。”

“每年搞个文化周,我黑眼圈能多三层!”沈星宿伸出手指比了个三,脸部表情十分丰富,“三层!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概念就是语文林老师以为你半夜读书被哪个女鬼勾了魂。”霍铭站在一旁补刀子,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哟,沈书生这小黑眼圈,莫不是半夜读书还有貌美女鬼红袖添香’,诶林老师当时是这么说的吧?”

“滚犊子!”沈星宿佯装生气地摆摆手。

谢炀倒是觉得好笑,跟言附和了几句,“按文化周这么能折腾人的程度来看,要真是女鬼,那必然也是身材魁梧的妙女子,沈星宿怕是承受不住。”

霍铭哈哈大笑,笑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才缓过来,“我们点了外卖烧烤什么的,打算一边聊一边吃,谢炀你有空吗?”

谢炀垂眸快速地翻着剧本,闻言散漫道,“有啊,去你们寝室聊吗?”

“看你怎么方便,在你们寝室聊也行,我们寝室也行。”霍铭道。

谢炀回头看了看自己寝室,瞅了眼还在摞书的靳辞,毫不犹豫地道:“去你们寝室聊。”

“行。”霍铭点头,“A310就我们寝室,你们忙完了直接过来就行!”

谢炀了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关上门,拎着自己的椅子拖到靳辞的桌边,谢炀双腿左右撑开反坐在椅子上,下巴磕在椅背上方,手垂下来晃着剧本,坐姿懒散没个正样儿,“等会儿去聊聊剧本,去不去?”

“不去会有问题吗?”靳辞拿着纸巾擦了一遍桌子,扯了一本习题翻开摆在桌上,但没拿笔也没拿草稿纸,就这么干看着。

“你这角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台词也没几句,聊到哪里不对也改不了什么。”谢炀翻开来看,小怪物的哥哥确实没几句话,在这个小剧情里,当得最多的就是背景板。

他沉默又孤僻,总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背后死死地盯着你,你一回头和他对上眼,他就走开了。

跟靳辞,某些地方有些莫名的重合。

反正话都少,开口就能气死你。

“嗯,我不去。”靳辞翻了草稿纸和笔出来,打算写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