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离开县城时,解奚琅和谈夷舟带上了秦星河。
“不是,你们干嘛带我离开啊?”秦星河攥攥手中绳子,求饶道:“知道的我都说了,你们放我走呗。”
打晕转醒后,秦星河不知是想清楚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竟然没有再沉默,反而听话地开口了。但关于他的事解奚琅都说了,秦星河再说这些意义不大,所以秦星河话说完后,两人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对他和声和气。
二人不仅态度没变,甚至还给他喂了药,说不听话就不给解药。秦星河身为天机堂小师弟,从小就是堂内团宠,何曾受过这种委屈,闻言眉一皱,张嘴就要骂人。
可看到解奚琅和谈夷舟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秦星河忽然像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了。
这两人武功高,他惹不起。
解奚琅让留下秦星河,谈夷舟愿意留下他,但这不代表谈夷舟会给秦星河好脸色。
谈夷舟头也没回,命令道:“跟上。”
谈夷舟人冷冰冰的,如万年寒冰,不苟言笑,又武功高强,出手狠辣,秦星河有点怕他,听到谈夷舟这么说,秦星河不敢回嘴。
但比起谈夷舟,秦星河更怕的是解奚琅,哪怕解奚琅话少也不凶人——谈夷舟的可怕是能看出来的,解奚琅的狠是于无形中给人压迫。
秦星河不再叫嚷,老实地骑马跟上。
*
离开县城后,四周的景色开始有变化,漫山的树黄红一片,风一吹,还有落叶飘下来。越往西走,天气越凉,哪怕太阳当空照,也不会觉得很热。
临近中午,几人没再赶路,到一处溪边暂做休整。谈夷舟牵马去吃草,而解奚琅坐在树下乘凉,秦星河则被绳子捆住手,像拴羊一样栓在树旁。
秦星河感觉丢脸,臊得满脸通红,看一眼走远的谈夷舟,又去看坐着不说话的解奚琅,张嘴欲言,却什么都没说。
过了半响,见谈夷舟还没回来,秦星河忍不住了,假咳两声,试图吸引解奚琅注意力。但秦星河喉咙都快咳吐了,解奚琅也没搭理他,秦星河只好抬脚往解奚琅那边踹石子,大声道:“喂。”
石子滚到解奚琅腿边,发出哗啦响,解奚琅侧头看过来,表情平淡。
“你叫什么?”趁谈夷舟不在,秦星河开始打听消息:“你们是要去玄剑阁吗?”
解奚琅没出声,静静看秦星河说话。
“去冬宴?”秦星河道:“玄剑阁冬宴要拜帖的,你没帖子进不去的,”秦星河示意解奚琅给他解绑:“我有拜帖,我可以带你进去。”
解奚琅收回视线,不看秦星河了。
冯虚楼总部在临安,各大城市设有分楼,但分楼之外,还有许多用来传递信息的驿站。昨日解奚琅给羡竹写了信,按照驿站传信的速度,不出几天,解奚楼就能收到回信。
解奚琅没把希望全寄托在羡竹身上,那名黑衣人手握银球,牵扯到天机堂,而天机堂避世已久,与武林鲜有往来,羡竹未必能查出什么来。不过那人特征明显,循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只要对方在江湖活跃过,冯虚楼就有信心扒出信息,就是用时长短而已。
解奚琅离开谷底后,就创办了冯虚楼,这些年武林各门各派的高手信息,尽在冯虚楼掌握之中。然而解奚琅回忆冯虚楼掌握的信息,仍是没找出可以与之对应的人。
解奚琅脑中闪过一种猜测。
如果冯虚楼没有对方的信息,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黑衣人才入武林,射杀罗梦得是他执行的第一个命令。
“喂,别不说话啊。”秦星河受不了沉默,开口建议道:“你要不想回答问题,咱们就聊聊天呗。”
解奚琅回神,没有再忽略秦星河,睨他道:“你想聊什么?”
“天道院虽然挺废物的,可它背靠玄剑阁,我惹了天道院,你们又救了我,万一天道院找上玄剑阁,那可就麻烦了。”秦星河睁眼说瞎话,把抓人说成了救人。
不过秦星河也没说谎,天道院确实没什么本事,用不着在意,它背后的玄剑阁却不容小觑,如果玄剑阁要为天道院出手,那麻烦就大了。
但这跟解奚琅有什么关系,玄剑阁还有本事要了他命不成?
解奚琅闭嘴不言,秦星河以为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改嘴开始夸人:“你声音真好听。”
秦星河不吝啬夸赞,咧嘴笑道:“长得也好看,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人。”
解奚琅不为所动。
秦星河撇撇嘴:“你不喜欢别人夸你?”
“好吧,那我不夸了。”秦星河不等解奚琅回话,就接着说:“你能告诉我你名字吗?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江湖闯荡,多个朋友多条门路,谁知道哪天就用上了。”秦星河笑呵呵的,没有被解奚琅的冷漠打击到:“我叫秦星河,你可以喊我星河,也可以叫我阿河。”
解奚琅还在想黑衣人的事,秦星河叭叭地说个不停,就像早睡时在院子里啼叫的鸟,聒噪得很,听得解奚琅心烦。
解奚琅拧眉,准备让秦星河闭嘴。
“这也不想聊,那再换个话题?”秦星河朝前边努嘴:“要不我们聊聊他?”
谈夷舟牵着马走到树下,那里靠近溪水,方便马饮水。秦星河抬高下巴,点点谈夷舟说:“这人是你朋友吗?他好像很宝贝你,都舍不得你受累。”
看秦星河提到谈夷舟,解奚琅咽下到嘴边的闭嘴,顺着秦星河的视线看去,见谈夷舟在栓马,启唇道:“不是。”
秦星河习惯解奚琅做哑巴了,说这些也没想着得到回复,说完就要找新的话题,哪想高冷的美人竟然说话了。
秦星河差点咬到舌头:“你理我了?”
“不是?什么不是?”秦星河没理解解奚琅的意思,他觑了眼谈夷舟,试探道:“你们不是朋友?”
解奚琅又不说话了,还闭上眼了。
秦星河快急死了,最受不了话说一半的人,他又喂喂起来:“回答完再……”
“闭嘴。”谈夷舟放好马回来,看解奚琅闭着眼在睡觉,而秦星河还在旁边说话,便压低声音呵斥。
谈夷舟走到秦星河跟前,怕吵到解奚琅休息,声音低低的。冷脸警告道:“再说话我割了你舌头。”
秦星河吓了一跳,虽然打心里觉得面前的两人不会把他怎么样,但秦星河不敢拿自己赌,万一他们改变主意了,那他就惨了。
秦星河紧抿唇,小声哦了句,开始做哑巴了。
谈夷舟不管秦星河,看他安静了,便走到解奚琅身边坐下。此处四周空旷,背后又有大树,荫出一大片树荫,徐徐微风吹过,还算凉爽。
不过谈夷舟不太放心,怕解奚琅热,仍摘了一片大树叶,动作轻轻地煽动起来。
不远处坐着的秦星河看到这一幕,不由咋舌——有必要这么关心吗?不是有风么?
秦星河在心中吐槽,这两人看着关系不普通,别是断袖吧?
*
秦星河如何在心中吐槽的,解奚琅是不知道的,他小睡一会,起来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收拾好上马,继续赶路了。
露宿条件差,又睡不好,解奚琅不想再在野外过夜,而只要不耽误时间,傍晚他们便能到一处客栈。
虽然条件很一般,但到底比睡在野外好。
下午一路骑行,几人顺利达到客栈。客栈依山而建,名为山水间,专做来往行人的生意。
客栈生意一般,一楼只三两坐着几个人在喝酒,老板娘一袭红衣,头顶插了根羽毛,耳环也是羽毛做的,正坐在前台把玩算盘,见有人进客栈,堆起笑抬头:“打尖还是住店呐?”
“住店。”解奚琅回道。
老板娘视线扫过解奚琅三人,看他们都戴着面具,也没好奇多问,只眯着眼笑:“普通房?”
只要有外人,解奚琅和谈夷舟就会戴面具,虽然抓走秦星河后破例了,让秦星河见了他们真长相,但现在来客栈,他们又戴上了面具,还给秦星河戴了一张面具。
这次回话的变成了谈夷舟:“一间普通房,一间上房。”
进客栈前,秦星河双手得了自由,没再被绑住,此时听到谈夷舟只要了两间房,他没忍住问谈夷舟:“两间房怎么睡?”
他们可是三个人,以秦星河这两天对谈夷舟的了解,他可不觉得他有房睡。
“你和我一间。”谈夷舟难得耐心好,回了秦星河一句,才继续跟老板娘说:“上房备好热水,等会他要洗澡。”
老板娘看出不对劲,但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点头说:“我马上让小二搬水上去。”
谈夷舟嗯道,没再问别的,拿起解奚琅的包袱,放柔声音道:“走吧,先回房。”
上房在顶楼,解奚琅转身去走楼梯,谈夷舟紧随其后,犹如解奚琅的下人,护着他往上走。秦星河心里气愤,却无法发泄,看两人上楼了,他也跟了上去。
刚走到二楼,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饿死了饿死了,先给我上一桌好菜。”
解奚琅没回头,谈夷舟却动作一顿,微微侧头往下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位着黄衫的女子,头戴蝴蝶发簪,走路时头上的发簪上的蝴蝶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
但女子却似是嫌麻烦,坐下后一把取下发簪,将簪子扔到桌上,然后扭头朝后大喊:“阿鸿你再慢点我就饿死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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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最开始就是干巴瘦小的流浪小狗,性格也闷闷的,长得也不好,而师哥那时已经是大美人了,两人本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结果两人不仅成了亲师兄弟,美人师哥还对他这么好,师弟怎么可能不喜欢上师哥?
但师弟是个怂货,只敢偷偷喜欢,完全不敢透露,怕被师哥讨厌。
不曾想后来师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天天要跟师哥说n句喜欢,还逮住机会就要亲师哥。
又一次被师弟亲得下巴湿漉漉的师哥,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想着和师弟约法三章:“一天只能亲三次。”
师弟用嘴堵住师哥嘴,不让他再说话了。这哪行?亲三次简直是要了师弟半条命。
要不是知道师哥不会答应,师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着师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