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落地窗外，夜色温柔。
陆嘉延原本还想再看一眼电脑，不知怎么想着盛明稚，忽然就看不下去了。
颇有一种昏君的架势。
这段时间，盛明稚在书房留下了不少他的痕迹。
保姆没有权限进入书房，于是桌上乱糟糟的乐稿都没收拾，写得东一篇西一篇，还有一些专业类的参考书。
陆嘉延简单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将散乱的纸张叠在一起。
捡起地上的专业书时，不知道从哪里轻飘飘落下来了一张纸片。
陆嘉延下意识弯腰捡起，翻过来一看，却是愣住。
是一张他高中时代的准考证。
年代久远，准考证上的黑白照片的墨水已经开始褪去。
陆嘉延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念旧的习惯，将准考证能保留到现在。
–
两周后，《练习生出道战》终于迎来了决赛成团夜。
越接近决赛成团夜，盛明稚的排练就越是到深夜。难得的是季峤比他更努力，他一点走，季峤还能复盘到三点。
到了最后一个晚上，舞蹈老师给他们放了一个假。
盛明稚也终于有空拿起手机刷微博。
这两周没发微博，他的那群深柜粉又在评论里跳的厉害：
“在？两周都不发微博了，当老板娘之后就这么牛吗？”
“你最好是每天都在努力排练.jpg”
“这几天为了你我天天跟康星粉撕逼，你最好给我争气一点。”
“我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别临阵脱逃。”
“等着，康星有的你也得有，爹现在就去给你组织点儿应援。”
……
看到最后一条评论，盛明稚内心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这波深柜粉的画风一向很清奇，他才不相信他们能弄出什么好应援来。
而且盛明稚根本不需要这些好吗！
他冷笑一声回复：
“不要把你们无聊的胜负欲寄托在我身上。”
不过，正如这些深柜粉说的。
被康星粉丝这么一闹，倒是让圈内很多不搞选秀的路人开始好奇盛明稚的舞台。
毕竟盛明稚出道以来就没有过舞台表演经验，小提琴这个事儿也是前段时间才爆出来的。
往期综艺里，没有见他展露过半分相关的才能。
单纯只有一个高中作曲的视频，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的实力。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能保证他还能有以前一样的水平呢？
当然，除了看好戏的路人之外。
他那群深柜粉还有一种微妙的情绪，就是憋屈。
没错，是憋屈。
平时他们骂骂盛明稚“小废物”，大多不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盛明稚一个京大毕业的高材生，家世好脸蛋好，这都叫废物，那普通人还活不活了。
憋屈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并不认为盛明稚完全是个废物，自己骂骂他就算了，如今还被康星这种连出道都没出道的练习生欺负。
怎么想，怎么不爽。
特别是跟康星粉丝撕的时候，人家甩舞台solo，他们一看盛明稚这三年，没有一个作品拿的出手，简直超级加倍的憋屈。
再加上看戏的路人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准备看盛明稚丢人去的。
毕竟盛明稚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怼东怼西，当初怼林溪的时候还有著名金桔发言“我用脚都拉的比你好”，如果这次舞台首秀惨败，可想而知会面临多少嘲笑。
搞得他那些深柜粉都有点紧张了！
并且还在不停地怀疑人生：妈的，我真是他黑粉，不是他深柜吧！
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练习生出道战》终于打开了直播通道。
下午五点半，上星卫视电视、网络同步直播，千万粉丝线上一起狂欢，直播预热。
还没到正式开始，禾木独家的视频网站弹幕就被刷爆了。
现场舞台应援百花齐放，横幅大旗遍地开花，看得人眼花缭乱。
晚上七点半，观众席已经人山人海。
本次成团夜比赛全程采用直播形式，除了两旁的大屏幕转播现场实况之外，还有专门的直播弹幕通道供网友互动。
当然现场的观众是看不见的。
在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中，二十名参与决赛的练习生以本次出道战主题曲为主题，点爆了开场，把所有粉丝的热情都调动起来。
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人声和音浪几乎要掀翻场馆。
主持人1风格俏皮活泼，努力带动着现场的气氛：“我们都看到这次的舞台真的是宽大了许多啊，练习生们的粉丝也是很早很早就来到观众席做准备了。”
主持人2：“是的呢，哇，白哥我今天看到每家的应援都做的非常棒！”
高清直播摄像头扫过观众席，很配合的将所有练习生的应援条幅都拍了进去。
什么“xxx陪你一直走下去”、“xx的星光路上有我们陪伴”、“xx一往直前，永不回头”之类的。
而直播弹幕中，粉丝也刷起了应援口号，专注各家，气势上不能输。
看着还挺热血。
观众席上，盛明稚也被这种热情稍微影响了一点点，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不过看到别人家的应援口号，不知怎么想起自己之前在评论里看到他那帮深柜粉也说要给他做应援。
……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开始蠢蠢欲动。
左眼也跳个不停怎么回事。
主持人1随着高清摄像头的拍摄路线，念起了大家的应援口号：“大家应援真的都非常辛苦了，满满的都是爱，‘xx你是我的无可替代’、‘xxx（粉丝名）永远和你在一起’、‘初心依旧在，永远爱xx’……”
到这里画风都是正常的。
就这么顺势念下去，看到什么说什么，主持人1嘴比脑子快，在看到下一条应援词的时候，继续：“陆嘉延，你老婆fine，下一秒mine——”
然后，戛然而止。
念完了，主持人1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东西。
脸上的表情还有一瞬间错愕。
盛明稚的眉心狠狠一跳，那种不好的预感终于灵验了。
果不其然，高清摄像头下忽然拉起来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陆嘉延，你老婆fine，下一秒mine！
……
……
现场的气氛是凝固了。
但是直播弹幕却是刷疯了。
特别是镜头还给了主持人一个错愕的表情。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大喊救命——”
“我草，是谁想出这条应援口号的，笑死我了，撤资警告！”
“主持人：在这一秒之内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辞职信怎么写.jpg”
“我在宿舍里笑得满地找头，盛明稚粉丝怎么敢的啊哈哈哈哈！！”
“他家粉丝不是一向画风清奇吗，干出这种批事一点也不奇怪好吗2333”
……
现场，主持人靠着高水平的职业素养，愣是在这一秒钟内回过神，在全场的哗然和起哄声中假装擦了把汗：“我真是被你们粉丝给害惨了，刚才那一秒我连辞职信怎么写都想好了！”
不过，难得有这么有爆点的横幅。
现场导演嗅到了热搜的苗头，立刻安排直播镜头扫过那片应援区，只短短的一瞬间，那几条弱智应援口号直接引爆了全场的热度。
盛明稚以为他那群傻逼粉丝光拉一条应援口号就算了。
他妈的，结果没想到人傻逼就算了，傻逼的胜负欲还挺强，人家康星粉丝拉十条，她们也拉十条。
但人家都是什么陪康星从寂寂无名走到光芒万丈等催人泪下的感人应援口号。
这群傻逼拉的横幅是什么？
大屏幕中，一览无余：
——上联：出道三年归来依旧是素人
——下联：不忘初心男人到死是糊咖
——横批：狗都能拉
——用盛嘉炒股赚的钱养盛嘉老板娘，做内娱最良心的中间商！
——拉得好就拉，拉不好拉倒！
——糊比一时爽，一直糊一直爽！
——小盛自己飞，出事自己背！
——本次应援三千五，支付转账赵小虎！
——爹只给你做这一次应援，下次自己做，别怕丢人，工作要紧。
——重金寻子，不孝子盛明稚已经在微博消失两周零23小时41分59秒，看到请告知。
最醒目的一条，就是中间那条巨大的横幅，足足有十米长。
——老板娘，我不想努力了！[微信二维码]
一股子求富婆包养的态度，粉随正主一起不要脸。
关键是现场还真的有人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然后，所有人一起扫出了陆嘉延的那张表情包。
就是之前上热搜的那一回——
表情包上的陆嘉延眼神充斥着警告，下面还配了一行字：我看谁不想努力.jpg
直播通道的弹幕已经刷疯了：
“我笑的想死，综艺效果拉满。”
“我他妈，盛明稚：应援的很好，下次别应援了.jpg”
“谁懂我居然真的扫了那个二维码，妈的，欺骗我感情！”
“在陆总的雷区反复横跳就是说。”
“谁给盛明稚一个镜头！！我现在就要看他是什么表情！！”
“他家粉丝一直都这样吗？”
“笑吐，他家粉丝根本不承认自己是粉丝，画风从上到下都很离谱……”
“捏妈，内娱真的独此一家，正主糊作非为，粉丝也胡作非为……”
“关键是有底气（点烟”
“说实话，有点慕了，妈的。”
“粉不到盛明稚是我没那个福气，流泪了。”
……
《练习生出道战》的节目还没正式开始，热搜已经被屠了。
万万没想到，今晚第一个上热搜的会是盛明稚。
#盛明稚应援口号#
#盛明稚粉丝#
高高挂在榜首。
特别是点进去，画风还特别清奇。
那条#盛明稚粉丝#的词条中，没有一个肯承认自己是粉丝的。
——“盛明稚没有粉，只有黑，望周知。”
观看直播的人数也因为盛明稚这群深柜粉玩梗的原因，涌入了一大帮路人。
主持人见状，连忙cue道盛明稚：“盛老师看到粉丝的应援有什么想说的吗？”
镜头扫到盛明稚脸上，他欲言又止，最后一言难尽，微微低头：“做得挺好，下次别做了。”
全场哄笑。
与此同时，练习生出道战也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正式拉开了帷幕。
78. 封神舞台 【二更】令人恐怖的天赋！当……
被康星粉丝膈应这么多天, 终于在热搜上扬眉吐气了一回。
虽然应援的方式很奇葩，但至少在应援的话题度上打败了康星粉丝。
结果换来了对方的阴阳怪气：“爱豆是用舞台说话的，靠几个热搜算什么？”
盛明稚的深柜粉们也很不要脸：“盛明稚是演员, 谢谢。”
把康星粉气个半死。
很快，投票通道开启，大家都忙着投票，暂时放下撕逼。
各家练习生的票数都追得很紧，特别是康星跟季峤的, 就差那么几千票。
因此，微博上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几乎到了一言不合就要开始打架的程度。
特别是康星跟季峤的粉丝，排名都还没出来, 就想好了怎么秋后算账了。
当然，这一切在现场的嘉宾都是不知道的。
努力了几个月，就为了决赛这一拼，所有人都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赛前抽签结果之后, 公布了节目先后顺序。
康星的表演与季峤的节目赫然分到了一组！
弹幕一片震惊：
“woc，节目组这波搞事啊。”
“很难不怀疑抽签内定了。”
“季峤的舞蹈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盛明稚的小提琴怎么样。”
“虽然之前的应援确实很好笑, 但舞台上还是要凭实力说话的。”
“但愿盛明稚不要太拉垮吧……搞得我也有点紧张了。”
……
转眼间节目过半。
练习生在决赛夜的表演可圈可点, 有几个还不错的舞台已经冲上热搜, 被营销号大力转发。
到了十点半，终于轮到康星的舞台。
不跟盛明稚合作之后, 康星放弃了舞蹈表演，为了在决赛夜挑战自我，铤而走险的选择了一个rap舞台。
助演嘉宾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歌手老师。
选曲原本是一首民谣，康星自己重新编曲填词之后，变成了偏摇滚风格的rap。
不得不说, 作为出道战人气第一的练习生，康星的实力不容小觑。
在决赛夜突破自我，放弃了最擅长的舞蹈，转而选择了rap就需要很大的勇气。更值得肯定的是，他的rap舞台完成的非常好，与助演嘉宾配合的近乎完美，直接奔着炸场子来的。
爆炸的舞美效果，夸张的舞蹈动作，在舞台上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台风，以及惊艳众人的rap隐藏技能，一改平时温柔干净气质，变成了统治舞台的王。极致的反差也给他带来了极致的热度，点炸了整个观众席，甚至有些不是他粉丝的观众也受到了感染。
表演一结束，康星的rap舞台就出圈了。
有自来水的热度，也有他们工作室买的热搜。
直播通道的弹幕也刷疯了。
康星的粉丝更是在微博上激动的直接尖叫。
燃，太燃了。
同时也给接下来季峤与盛明稚的表演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康星已经把场子炸成这样了，想要在观众原本就很高的情绪阙值，再去将他们的情绪调动的更上一层楼，难度骤然变大。
季峤看完这个舞台之后，手心已经隐隐出汗。
说不紧张是假的。
他在后台都听到了观众席掀翻了天的尖叫声。
他的粉丝更是有为他担忧的。
微博私信都是鼓励：
“峤峤加油，放轻松，没事的，你最棒！”
“不管决赛最后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支持你。”
“没关系啦，峤峤，反正出道位肯定有了，咱们也不是非要第一。”
……
可见康星的那个舞台效果反馈的有多好。
连他的粉丝都让他放弃争取第一了！
就这么难超越吗？
季峤心里有些不甘心，还有些失落。
下意识，他看向盛明稚。
对方也在做妆造的间隙刷微博，季峤心想，盛老师的粉丝也应该在安慰他吧。
悄咪咪瞥了一眼，然后看到屏幕上盛明稚粉丝的私信：
“看到康星的舞台了，你要是比不过他就别认我这个爸爸（点烟”
“我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你别给我输。”
“我在微博都帮你吹牛吹了一轮了，别给我丢人，懂？”
“记得给康星粉丝打一千万，上次跟他们打赌欠的。”
“现在立刻封杀康星，我们就不会输.jpg”
……
……
小盛老师的粉丝好恐怖！！
好像他高中时候的班主任！！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盛明稚随手扔了手机，转头：“你有话要说？”
季峤开口：“盛老师，我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