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是忙碌的KY君啊,即使是有一管放在了家里,总还是有其它管被人惦记着随时带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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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十分好,正可谓睛空万里天气清爽,席昭然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躺在被窝里笑眯了眼。
“笑什么?快起来吧。”谭天阳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清爽的水汽,手上还拿着他自带的干净毛巾,只不过此刻是湿的。
“就是想笑一下。”席昭然笑眯眯地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光身裸体、大摇大摆地从谭天阳面前晃进了浴室,谭天阳站在原地,望着他雪白身体上的各种痕迹,目光黯了黯,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在意自己的少爷形象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席昭然一边十分高兴地洗着身体,一边在水流中摸着身上的痕迹笑眯了眼,心里突然有种想唱歌的欲望,于是他忍不住轻轻地哼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反正就是觉得高兴,好心情像是要飘起来了一样……
两人在旅馆结了账,又在县城里随便买了早餐吃掉,谭天阳才拉着人坐上一辆面包车往自家的镇上赶。车子在路上晃悠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席少爷受不了车上各种混杂的味道想要求下车慢慢走过去的时候,终于真正地到了谭天阳的家乡。
谭天阳家所在的镇叫做青莲镇,是个很美丽也很贫穷的地方。
席少爷自然是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的,所以他对那些古旧的建筑很是好奇,甚至有些后悔没带个照像机来。
今天似乎是赶集,镇上人很多,谭天阳怕席少爷被人挤散了,只好一手提着包,一边紧紧地拽着人。
“你们家在哪个方向啊?”席昭然一边顺着他的力道往前,一边十分感兴趣地四处张望。
“在山上,路会有点难走。”谭天阳拖着他从一条巷子里走了过去,离开吵闹的市集。
“山上?那晚上不会有狼之类的动物出来么?”在席少爷的想象中,住在山上的人,一定就跟原始人差不多吧,与狼群为伍?
谭天阳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会有狼。”
“哪有什么?可以去打猎吗?”席昭然兴奋地问道。
“不能,”谭天阳皱眉,右手扶了他一把,“好好走路!”
席少爷直接无视他的话,继续拉着他问着各种极没常识的问题,只要看到他没见过的东西,就一定拉着谭天阳问清楚,好在谭天阳向来好脾气,他想知道什么,一律会回答到他满意为止。
35、野地里来一发(一) …
谭天阳家住在半山腰上,那山却并不是林木苍郁,而是被一块块土地像梯田一般地往上聚拢,其间偶有些小树林或是丛丛竹影覆盖的小山。
两人顺着上山的小路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谭家,谭家的环境比席少爷想象中的要好不少,在席少爷的想象中,谭家应该是家徒四壁,瓦不遮天的。
但是事实恰好相反,谭家有一栋漂亮的全木头做的房子,艳阳高照下,高檐青瓦,青石铺就的平整台阶,即使从外表看去有点古旧,却并不脏乱。
“这就是你家啊?”席少爷站在谭家面前平展的平整的院子里,抬着头惊讶地看着这栋做工可算简洁大气的房子,然后有点吃惊地问谭天阳。
“啊。”谭天阳点点头,自已家的房子他看了十多年,早没什么看头了,就伸手拉着席昭然往家里走。这房子是他父母还在世时做的,后来他们去世了,就只剩他和奶奶住了。现在村里头的年轻人都搬到了马路边上,重新建造水泥小洋楼住,就只剩下一些不愿意搬走的老年人舍不得自己年轻时辛苦建造的房子,还住在山上。
“这种房子住起来舒服吗?”席昭然知道现在有些渡假村也会搞这种纯木头房子,美其名曰体验生活,而且似乎还挺火的,其它的他则完全没有概念。
“冬暖夏凉。”谭天阳把手里的包放到地上,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诶……是小阳回来了吗?”有一个略带些苍老的老年人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席昭然惊讶地转头。
“陈伯。”谭天阳将门打开,转身叫了那人一声,对他点点头。
“呵呵,真的是小阳啊……好久没见了还是这么精神啊……”那叫陈伯的老人见他搭话,迈着步子慢悠悠地向两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他又看向站在谭天阳旁边的席昭然,有点惊讶地问,“这是你的朋友啊?长得可真俊啊。”
“嗯,”谭天阳应了一声,将包提进屋里,对还站在门前大眼瞪小眼的两人道,“先进来吧,陈伯也进来坐坐。”
“呵呵……我就不进去了,小阳啊,你这房子你没在的时候都是你家大伯给你照看打扫着的,你安顿好了可得去看看他啊。”陈伯站在门口,笑呵呵地对两人道。
“我知道了,”谭天阳点头,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两套保暖用的热水袋和衣物递给陈伯,说道,“这是给你和陈伯母用的,你一起拿回去吧。”
“诶?”陈伯接过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好笑地说道:“你这孩子真是,每次回来都给我们买这么多东西,我听说在城里头赚钱可不容易啊,你拿到工资自己存着娶媳妇呗,唉……”
陈伯说着叹了口气,话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谭天阳早过了村里年青人结婚的年龄,就道:“要说你都快二十六了,条件又这么好,怎么也没见你领姑娘回来过啊,你看秦家的小子过两天就要结婚了,人家才二十三呢,过了年就能抱上一个大胖儿子了……你大伯都跟我念叨好几次了,这要是你爹妈还在,你肯定也早娶了,唉……”陈伯边说着话边摇头唏嘘不已,这没爹妈的孩子啊,就是可怜,要有爹妈的,肯定早早替他操心这些事了,估计儿子还不到二十,娶媳妇的房子都已经替他建好了,大马路边上,小三层洋房,钱多一点的,还能弄辆车做些小买卖。
谭天阳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说的那些,只沉默着把带回来的包打开,又从里面拿出两罐蜂蜜,递给陈伯道:“这个早上冲热水喝一点,对嗓子好。”
“你这孩子!”陈伯说了半天见他没反应,忍不住抬手拍了他一下。
谭天阳也不恼,继续回去翻捡自己的大包。
陈伯见说不动他,又去看站在一旁的席昭然,席昭然笑眯眯地回视他,从旁边拖了一把椅子放到他面前,还从谭天阳的包里扯了一条毛巾擦了擦,对他说道:“您说累了吧,先坐一会儿。”
陈伯又被两人的样子逗笑了,也不推辞就接过了谭天阳给的东西,对两人说道:“坐我就不坐了,你们刚过来,肯定也没东西做饭,有需要去我们家拿,晚上再上你大伯家去。”
“知道了。”谭天阳点头,陈伯这才满意地转身,慢悠悠地往外走。
“他就住在隔壁,奶奶生病的时候,帮我照顾过她。”谭天阳对席昭然解释道。
席昭然想了一下,说道:“那他也算是你的长辈了。”
“嗯。”
“他刚才还说我长得俊。”席昭然乐呵呵地重复道。谭天阳想不出这两句之间能有什么联系,不过然然不为陈伯说要让他找对象的事觉得不开心就好。
“听说你们农村人如果对晚辈的对象满意就会说‘他’长得俊。”席昭然见他没反应,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谭天阳奇怪地看他一眼,席少爷自然是长得俊的,不过这偷换概念也换得太不靠谱了一点。
席昭然见他还是没其它反应,忍不住心里头有点失落,不管他再怎么没有常识也知道,他和谭天阳这种感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如果谭天阳的父母还在,那么他们势必会走上他和宋斌的那条路,要么天各一方,要么生离死别……
谭天阳似乎是感觉到他突然低落下来的心情,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你确实很俊。”
“……”席少爷无语。
家里长久没人住,就会少了那份人气,谭天阳将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才挽起袖子准备再将屋子打扫一遍。
“天阳,要不要我帮忙啊。”席昭然见状立刻自告奋勇地想上前帮忙。
谭天阳望着他抿唇,他想起那天席少爷同样兴奋地要帮他洗菜,却把菜洗得只剩下了菜梗,还弄了自己一身水……这真要帮他打扫房间,还不知道会不会把本来很整齐的家越弄越乱。
可是看着他的期待和跃跃欲试,他又舍不得拒绝他,最后只好折中从屋后找了一把用竹条扎成的大扫帚递给他道:“你帮我打扫院子吧。”他指了指阶檐下的平地。
“好!”席少爷拿过大扫帚,还特意将外套脱了下来,气势十足地去了。
谭天阳特意将家里的大门打开,方便自己在屋里面打扫时能随时注意到他,免得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出什么事。
这种全用木头建造的房子,其实说要打扫也没有多少可打扫的,不过是扫扫屋角的蜘蛛网,用东西把木头墙壁上的灰掸干净,再用扫帚把地面扫干净就行,也不会像城里人家里铺的木地板,各种拖擦最后还得打蜡什么的。
谭天阳在屋里打扫了一半,终于听到外面席少爷有动静了。
“……天阳!”席少爷在院子里喊。
“怎么了?”谭天阳赶紧从屋里探出头。
“这个扫帚不好用啊。”席昭然扬了扬手中的竹扫帚,竹条上挂满了枯黄的树叶。高贵优雅总是纤尘不染的席少爷几时和扫帚这等凡物打过交道,他能知道扫帚叫扫帚就不错了。
谭天阳又看了一眼地面,就见原本还算均匀铺在地面上的落叶没有被扫拢到一推,反而被席昭然弄得乱七八糟跟画花似的,他看着站在落叶中间,身上还挂着不少落叶的人,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转身走了出去,伸手将挂在他头发上的叶子摘掉,才手把手地帮他摆好姿势,解说道:“你顺着一个方向扫,边扫边后退,慢一点,把落叶扫到中间,一会儿堆在一起烧掉。”
席少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着他帮他摆好的姿势扫了几下,果然发现之前一直不听话乱飞的树叶都听话了,而且成效颇大,他忍不住乐了起来。
谭天阳见他虽然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却笑得很开心,心里放心了不少,转身进屋继续忙自己的。
到中午时,两人的打扫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席昭然成功将院子里的落叶扫到了一堆,看着那小山一般的叶子,他笑眯了眼,扫个院子花了一上午,现在想来席少爷还觉得挺有成就感啊。
“吃饭了。”谭天阳在厨房里喊。
“来啦。”席少爷把扫帚一丢,拍拍手大步走了进去,干了一上午活的席少爷还真是觉得有点饿了。
谭天阳看着笑眯了眼走进屋的人,有些惊异地说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站在他面前的人,俊脸上各种灰印子,看起来很像一只刚在地上打过滚的花猫……
“好啊,浴室在哪里?”席昭然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见他一直看着他的脸,抬上在脸上抹了一下,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他不摸那一下还好,这一下那花脸上又多了两道杠。
谭天阳忍不住摇头,拿盆打了盆水,又递给他一条干净毛巾,说道:“先擦擦脸吧,要洗澡得等会儿烧热水。”山里头可不像城里,随时都能洗上热水澡,在这儿得找柴禾在灶上烧才有热水。
乘着席昭然去洗脸,谭天阳拿了火机将外面的落叶点着火苗,等火苗稍大了一点,就将树叶都往火苗上盖,不让它烧大,留一缕青烟直上,随后被风带往远处。
今天的午饭做得很简单,清水煮挂面加鸡蛋,都是之前在镇上的时候谭天阳顺手买的,做的时候有点担心席昭然吃不惯,还特意去隔壁陈伯家拿了点辣椒和葱放了进去,闻上去味道很香。
席少爷这会儿是真觉得饿了,端着大海碗学谭天阳的样子呼噜噜地吃了起来,足足吃了两大碗才笑眯着眼抱着肚子打嗝,浑身暖融融的,感觉十分幸福。
两人吃过午饭,谭天阳带上他去了他大伯家。
说是大伯,却是隔了一代的,是谭天阳爷爷那一辈的堂兄弟下来的孩子,虽然算不上特别亲,但因为对于谭天阳这一家只剩下一个人的他来说,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亲戚了,更何况当年这个大伯对没爹妈的他还算不错,总是接济他读书,还帮助照顾他奶奶。
到了谭大伯家,谭天阳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谭大伯的里屋,也没人和他说客套话,就跟自己家里人一样,让他们自己随便坐,大概因为席昭然是客人,谭大妈特意从屋里端了一盘橘子出来放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让他尝一个,还说是自家种的,可甜。
席昭然本来看着和谭天阳沉默的气质有几份像的谭大伯,心里莫名生出几分紧张,就伸手拿了个橘子转意自己的注意力。
他心里紧张大概是因为,这也算是头一回见家长吧?虽然谭大伯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谭大伯话不多,问了问谭天阳现在的情况和工作,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谈到了谭天阳的婚姻上。
一旁的席昭然本来就竖着耳朵认真听着,这会儿心里就更紧张了,他并不担心谭天阳会迫于压力和他分手——谭天阳是个负责任的人,他不会那么做——但是席昭然心里此刻担心的却是谭天阳会不会因为夹在他和亲人之间为难。
席昭然向来自私,他从来不会替别人担心什么,可也许谭天阳是不同的,能让他不由自住地信任他、并且会为他担心,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有些东西的改变,真的不是人能够轻易控制得了的。
谭天阳听了谭大伯的话,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只是语气淡然地说道:“我有朋友了。”
“已经有朋友了啊,”谭大伯脸上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他点点头,说道,“这样是最好的,找对象不比别的,要找就找一个自己乐意的,能一起过一辈子的。”
“嗯。”谭天阳点点头。
这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于是话题说到这里,算是打住了。
席昭然听到两人不再谈这个问题,心里也轻轻松了口气,心头一松他就有点为谭天阳觉得高兴,顺手就把手里的两瓣橘子全塞进了嘴里,这橘子味道真不错,甜中带了点微酸,真好吃。
两人没坐多久,谭天阳就起身要带席昭然回家,谭大伯也没有多留他们俩,只说住在家里缺什么直接拿回去就好,谭天阳直接点头答应了,跟谭大妈进厨房取了点米和自家里腌的腊肉和生菜,提着东西,和席昭然慢慢走回家。
下午没什么事,谭天阳就将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全部装到带子里,提着带子一家一家地将东西送了出去,那些得了东西的老人笑得合不拢嘴,直说天阳孝顺,有了这些东西冬天也不再难熬了,说着又取了自家做的一些腌家让谭天阳提回家。
于是等两人晚上做饭的时候,数了数今天从谭大伯家拿来的和老人们送的菜,足够他们留下来的几天吃的了。
谭天阳知道席少爷讲究,所以晚上吃过晚饭后,特意去烧了一大锅热水用水桶装好,让他到屋后边去洗澡,但由于晚上后边没灯,摸黑洗澡这种事席少爷又真心做不来,谭天阳只好手拿着一盏大灯在旁边举着,照着他洗澡。
席少爷洗着洗着就注意到——如同标杆一般笔直地站在旁边跟侍卫似的谭天阳,心里忍不住有点痒,就想去勾他。
不过席少爷的勾引被谭侍卫拒绝了,还皱眉瞪他,“快点洗,一会儿感冒了。”
席少爷心里很无奈,这黑灯瞎火的,对方还是个木头,这媚眼算是白抛了。
谭天阳等他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把人送回屋里,才提了一桶水自个儿去洗,淋了一身水在凉风中吹掉一身燥热才慢慢走回屋。他现在越来越没办法抵抗席昭然身体的诱惑了,特别是他光着身体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浑身湿漉,还不要命地拿那双桃花眼来回往他身上扫……他心里就觉得很痒,很想就地压上去……
可是他们头天晚上才刚做过一次,而且做的时间还有点长,他怕今天又做的话,然然后面会受伤……谭天阳走到窗户外面时,望着窗户里的灯光忍不住叹了口气,两人第一次做的时候,席昭然的样子让他有点吓到了,所以之后每当他对他的身体有冲动的时候,他都尽力压抑着,很害怕再次伤害他。
席少爷躺在床上左等右等人还不进来,翻来翻去好几遍后,竟然躺在木头床上睡着了。
谭天阳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席少爷全裸着身体,洁白的被子半搭在他的身上……
谭天阳深深地觉得,刚才在外面吹那半天冷风算是白吹了。
※
第二天早上谭天阳很早就起床了,等席昭然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早餐。
“多吃点,一会儿带你上山。”谭天阳见他起床,给他准备了热水让他洗濑,一边说道。
“上山?”席昭然惊讶地看着他,“上山做什么?”
“砍柴。”谭天阳回答了他一句就没再理他了,转身去外面收拾东西。他今天穿了一件那种很结实并且看起来还有点土的青布衣服,很有点乡下人的味道。
席少爷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砍柴干什么?拿来烧?拿去卖?
吃过早饭,谭天阳还特别也让他换一身好活动又耐脏的衣服以及好走山路的鞋,他自己则将一把镰刀挂到腰上,还在背上后了一个大竹背篓,里面放着一个铁夹子和一些干粮之类的东西,一边对席昭然说道:“走吧,再晚晚上就回不来了。”
“那回不来怎么办?山上有地方住?”席昭然跟他出门,对他的一身装备挺好奇的。
“回不来就只能住岩洼里了。”谭天阳把他从门前拉开,伸手把门锁上,随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红橘色的大橘子递给他。
“岩洼子是什么?”席昭然接过橘子,又问,“你哪儿来的橘子?”
“岩洼子就是岩洼子,橘子你不是挺喜欢吃么?”锁好门,领着人往对面的大山绕去。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吃橘子了?”席昭然拿着橘子觉得有点莫名,他以前还真没注意过橘子这种东西。
“昨天你在大伯家不是挺喜欢吃么?”
“啊?”席少爷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昨天下午在谭家大伯家里,他确实因为心情好多吃了一个橘子,没想到谭天阳连这个都注意到了,他心里觉得挺美,就道:“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管用啊,什么都能注意到,还有啊,这橘子你特意给我‘讨’回来的?什么时候的事啊?”
“只要用心就能发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东西,橘子不是‘讨’来的,今天早上顺手在他家橘子林里摘回来的。”谭天阳面瘫着脸说道。
席昭然:“……”这样“顺手”地不问自取真的好么……
虽然这是他特意给自己摘回来的,可这种事发生在谭天阳身上……他心里莫名觉得微妙,有种形象破灭的感觉……
36、野地里来一发(二) …
谭天阳怕席昭然会因为走不惯山路而摔跤,特意让他走在前面,自己则跟在他后面护着他,不过似乎是因为上山的路常年有人走过的关系,所以并不是特别难走。
席昭然爬上半山中的一个突出的平台上,那里因为地势高,又没有树木遮挡的关系,视线可以看得很远,甚至能看到村外的大马路。
谭天阳见地头也走得差不多到自家的树林了,就让席昭然在那里坐一会儿,把带上来的背篓放到他身边,他自己则带着兽夹子和镰刀进了树林砍柴。
砍柴的活,席少爷自然是帮不上忙,他跟着去也只能帮倒忙,还得让谭天阳担心,所以他很有自觉地在平台边上找了块大石头坐着,对着山外边的方向出神。
因为时间还早,山上还笼罩在一层厚厚的云雾里,朦朦胧胧的,跟带了仙气似的。不过之前他听谭天阳说,山上雾气往上走,一会儿有可能会下雨。
席昭然望着远处的天空呆坐了一上午,直到耳边传来脚步声才回神,转头见谭天阳已经砍好了好几捆干柴,拖到附近的岩洼子里存放着。
“不拖回去吗?”席昭然跟在他身边好奇地问。
“这是给村里的老人存放着过冬的,等到冬天柴禾烧完了再让年轻人扛回去就行了。”谭天阳拍了拍手的木头渣解释道,村里人一向十分照顾老人们,每当有壮劳上山砍柴,都会多弄一点,放到这个大岩洼子里存放着,等到快要下雪的时候,再拖回去留给老人们烧来取暖。大岩洼子,是在一大块平伸出来的岩石下面,像一个敞开的洞,里面十分干燥,普通的雨势下来的雨水进不去,村里很多人都会将一时没办法拖回去的柴禾以及一些包谷杆之类的稻草暂时存放在这里,等有空或者需要用的时候再来取,十分的方便。
席昭然点点头,“那我们要现在回去吗?”这会儿已经快到下午了,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在那儿发了那么久的呆,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地在一个地方一呆一上午了。
谭天阳看了一眼天空,微微摇头道:“估计很快就会下雨,我们在这里躲一会儿。”天变得很快,昨天还是大太阳的艳阳天,今天就变得阴沉沉的了。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干什么?”席昭然问。
“弄点吃的,你别乱走。”谭天阳回了他一句,就提着那个背篓走了。
席昭然只得站在原地,没有谭天阳,他在这里可算是两眼一抹黑。
谭天阳很快就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一阵大雨。他把弄来的东西放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从岩洼子里面抽出一点干柴和干包谷杆生了一堆火,将背篓里的几个大白薯埋进火堆下面的土里。
席昭然探头看了看他拿回来的背篓,有些惊讶地说道:“你哪里弄回来的兔子?还有其它是什么东西?”
“之前夹子夹的,其它的是可以做菜的,你动别,脏。”谭天阳把他拉到一边,蹲下身在地上铺上一层干净的稻草,让他在那里坐一会儿,别沾到外面的雨水,秋天的雨可以非常寒凉的。
外面的雨下得有点大,略微倾斜的雨线如同慕布一样覆盖在洞口外,只偶有一点点雨水会溅到洞口处。
谭天阳把东西放好后,又跟着坐到了他的身边,专心地注意着面前的火堆,不让火星子飘到别处——这岩洼子里可全是干柴禾,不小心一点很有可以着火。
“你小时候常常来山上吗?”席昭然也伸手烤火,下雨的秋天总是十分阴冷。
“嗯。”谭天阳点点头,见他的脸色冻得有点发白,就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到他身上,在领子处拢了拢。
“一个人啊?”席昭然往他身边靠了靠,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愿意,他觉得身上暖和了很多——不过说到暖和,其实还有另一个更快暖和起来的方法的。
“和同伴们一起来吧。”谭天阳的腰杆在任何时候都是挺得笔直的,像一个坚实的椅背,任由他随时都靠在上面休息。
“你还有同伴?”席昭然靠在他身上就有点忍不住想动手动脚,说话也有点心不在焉,把谭天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抓过来放在手掌心里捏来捏去。
谭天阳没有回答他,只是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他——他为什么不能有同伴?
席昭然靠在他身上低着头,却抬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谭天阳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借着看火的动作避开他的视线。但是他的头刚偏开到一半,就被席昭然伸来的一双长臂抱住了脖子。
“天阳……”席昭然凑到他耳边低声叫他,声音里带了一点点似笑非笑的撩音。
谭天阳被他吐出的气吹得耳朵有点痒,忍不住往旁边躲了一下,“怎么了?”
“你躲我干什么?”席昭然也跟着往前靠了一点,鼻尖抵在他的侧脸上,双眼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眼睛。昨天晚上被他躲开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如果今天再次被他躲过了,那就是自己的身体对他没有吸引力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席少爷忍得下这口气?
“你别动,在外面呢。”谭天阳移开视线,低声说道。
席昭然眯了眯眼,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长手直接从他的脖子边往下滑,一路顺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和腰腹,落到他下边某个部位上,稍使力揉了一把,脸上却含笑说道:“外面才有趣呢,机会不多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那个部位上下滑动,谭天阳的呼吸果然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加重了许多,下边也渐渐硬了起来——其实他本来是有机会躲开席昭然往下的手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半点躲开的想法,心里反而忍不住多了些期待。
席昭然一边动着手,一边在他的下巴处亲咬,睁着双眼着迷地看着他微闭着眼享受的表情。
谭天阳抬手绕过席昭然劲瘦的腰将他圈了过来,后者顺势抬起长腿跨坐到他的身上,从上往下地和他对视,随后互相咬在了一起。
洞内一时响起暧昧的水啧声,谭天阳有点忍不住,伸手去脱席昭然的裤子,大手覆在皮带扣上弄了一会儿才解开,右手圈着他的腰将人往上抬起,将裤腰从他的腰部拽了下来,粗糙有力的手掌随着他的腰身往上摸去。
席昭然被他那像粗砂子般的手在腰和后背以及前胸各处揉摸,感觉全身像触电一般流窜着各种让人神智迷失的快感。
“帮我。”谭天阳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张嘴咬着他的耳朵压着声音里浓浓的情欲,说着类似命令一般的话。
“好。”席昭然俊脸上带着魅惑一般的笑容,低下头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下细碎地咬吻下去,途中遇到挡路的扣子,就用牙齿一个个咬开。
他的动作十分缓慢,发稍随着他渐渐往下而一下一下地点在谭天阳的胸膛上,弄得谭天阳忍不住连连喘气,但他却只是低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闭上眼亲吻的脸,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谭天阳的上衣扣子很快全部被解开,露出里面古铜色的流畅肌肉,席昭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将脸凑上了去,一口一口地亲咬,在他的肌肉上留下一串水印,并且伸手替他解开皮带,将里面白色的纯棉内裤往下拉开,粗壮的物体在他的视线下激动地抖了抖,猛涨了一圈。
“起来,”谭天阳将人抱了起来,伸手去摸他的后边,低声问,“带东西了没?”
“带了。”席昭然从上衣兜里掏出KY放到他手里,低下头去亲吻他的嘴唇。
谭天阳一边回应着他,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打开,狠挤了一大陀才往席昭然的后面塞去。
“嗯……”席昭然上面被谭天阳含着嘴,下面被他粗长的手指塞了进去,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谭天阳的手指在他里面弄了一会儿,被里面的火热紧窒弄得十分冲动,他忍不住把手指抽了出来,喘着粗气对席昭然道:“进来。”
“好。”席昭然同样喘着气,他也有点忍不住了,抬起腰,扶着谭天阳被涂得湿漉漉的东西缓缓坐了下去。
谭天阳也不帮忙,只是用双手稳稳地扶着他的腰让他不至于跌倒,视线则紧紧地粘在他似享受又似痛苦的俊脸上,舍不得移开一分一毫。
欲望一点一点地被席昭然吞了进去,谭天阳努力地压制着身体上的冲动,任由席昭然动作。
“……嗯,好了,天阳。”席昭然终于完全地坐了下去,劲瘦的腰杆却开始发软,他有点支撑不住地倒向了谭天阳的肩膀。
谭天阳心领神会地将他的身体搂紧,一边侧头用力亲吻他的嘴唇,一边搂着他上下大动起来。
“……哼……”席昭然眉头皱得紧紧的,下面被一下快过一下地用力侵犯,嘴唇又被堵得死死的,无意识发出的声音也被闷在了喉咙口,却十分地性感诱人。
谭天阳粗吼了一声,加快了冲刺的速度。
山洞外,雨声越来越大,却掩不住洞里越来越激烈暧昧的喘息和肉体的撞击声,洞外凉雨寒风,洞内的却温度越升越高……
……
雨停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席昭然懒洋洋地趴在谭天阳宽厚的肩膀上,有点想打嗑睡,如果不是下面还含着某样东西没有退出来的话,他真的就要这样靠着睡着了。
“冷不冷?”谭天阳搂紧他,嘴唇在他额头上轻碰了一下。
“怎么会冷?”席昭然好笑地摇头,他这会儿热还来不及。
谭天阳拉紧裹在他身上的外套——他们做的时候都没有脱衣服,这会儿身上肯定全是汗,要再散了汗吹凉风就该着凉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
“先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谭天阳将放在火下面埋着的白薯掏了出来,拍干净外表又细心地一点点将皮剥掉才递到他嘴边。
席昭然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香甜的火烤白薯十分好吃,他点点头说道:“很甜很香。”说完又咬了一口,这次却不是直接吃下去,而是堵上了谭天阳的嘴,嘴对嘴地喂了过去。
谭天阳也不拒绝,微着张嘴和他纠缠,吃了一口再吃第二口,整个白薯都被两人这样喂来喂去地吃完,这种互相喂食的亲昵感两人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谭天阳用手帮他将嘴角擦干净,又将之前用木条串起插在火堆旁的干粮取了下来递给他吃。
一直将能吃的东西都吃完,又互相擦干净嘴,席昭然才把脸和他贴在一起,低声问道:“天阳,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谭天阳侧头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眼睛,“在这里待得不舒服?”
席昭然轻轻摇头,“不是,”就是因为待得太舒服了,所以有点不想回去了,“就是问问。”
“过完假再回去吧,你想来以后再带你过来。”谭天阳在他被咬红的嘴上啄了一口,现在他们在一起,那么谭家也能算得上是席昭然的家了,他想回家还不容易么?
“嗯。”席昭然笑眯眯地点头,一口亲了上去。
“……太晚了,该回去了。”谭天阳嘴里这么说着,舌头却吸着他不放。
“再一次就好了……”席昭然闭上眼睛用力地和他纠缠。
等两人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基本上已经连路都看不见了。如果只是谭天阳一个人,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完全不会有问题,但是席昭然肯定做不到,所以谭天阳扎了个火把,把上山时带着的背篓背在身上,几乎是抱着他下山的,等他们到了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有趣的是,尽管两人这么晚才回家,居然还会有人找上门来。
来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是谭大伯,另一个则是过两天就要结婚的秦家小子秦亮,是为了他结婚那天摆酒席来请谭天阳帮忙的。
“就是帮着摆摆桌子,端端菜什么的,还留在村里的年青人都来帮忙了,天阳啊,你反正也在家就来帮帮忙吧,你也好久没见到你的那些同伴了吧?”谭大伯坐在谭天阳家里,对他扬了扬下巴,表情不多的脸看起来颇有些长者的严肃,让人不敢轻易拒绝。
去帮一天忙到是没什么,可是谭天阳心里却有点犹豫,他侧头看向席昭然,然然是第一次来他们这里,除了他以外一个人也不认识,自己要是去帮忙了,肯定顾不上照顾他了。
“你是担心你朋友吧?让他也一起去玩玩吧,他一定没见过农村人结婚吧?”坐在谭大伯旁边的秦亮笑着接口道。
席昭然见谭天阳看着自己,就对他点头说道:“带我也去看看吧。”
谭天阳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对谭大伯两人点点头,“我会去帮忙的。”
谭大伯满意地点点头,他会突然过来找谭天阳,意思就是这次他给人家帮了忙,下次等他结婚的时候,也有理由请别人来帮忙了,毕竟结婚可是人生大事,一生也就那么一次,不好好操办操办怎么行。
秦亮则十分高兴,他道:“你来可就太好了,永平他们都说好久没见到你了,一直在跟谭大伯打听你,过两天你过去,刚好大家一起喝杯酒。”
“好。”谭天阳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朋友……对了,他怎么称呼?”秦亮对他扬了扬下巴,问道。
“我姓席,你就叫我席昭然吧。”席昭然不等谭天阳说话,先他一步开口道。
“席昭然,这名字不错啊。”秦亮道。
席昭然的脸色却僵了僵,没有回答他的话。
秦亮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好多问,转头对谭天阳道:“天阳,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早点过来,让席先生也过来玩。”
“好的。”谭天阳仍然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好在对方似乎是也习惯了的样子,仍然一脸热情地和俩人道别才同谭大伯一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