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温自成点点头, 也不觉得亲儿子的举动有什么不妥，晏朝琰的事情他也都听过了，自己喜欢的人被人这么觊觎, 甚至还用了那么下作的手段，如果真的毫无作为，那才是窝囊。
温自成以往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这天才儿子活得像个无欲无求的圣人，除了家人和几个关系较近的友人，面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 自从有了喜欢的人，有了私欲, 反而是多了几分人味。
想到这，他也莫名有些欣慰, 拍了拍温禹珏的肩膀:“有什么搞不定或者需要帮忙的, 可以和我说一声。”
温禹珏笑笑:“那是自然。”
儿子有自己的成见和打算, 温自成也没在这事上过多停留, 转而问起儿子的感情来:“你现在和阿琰相处得怎么样？”
温禹珏想了想:“很好。”
温自成:“既然很好, 现在Alpha和Alpha也可以领证结婚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温禹珏是真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的，就收到了亲爹的催婚, 一时有些无奈:“你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我和阿琰都是Alpha，也没能力给你生个孙子孙女啊。”
温自成摆摆手:“就算你俩能生, 也别指着我和你妈帮你带, 你成家立业了, 我俩也就该退休环游世界去了。”
温禹珏:“……”
合着他爹这么催婚, 是打算把家业都给他然后和老妈两口子甜甜蜜蜜过二人世界去。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他当初回国的时候，他爸就已经表露出这种迹象了。
*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晏朝琰算是放了寒假，时间的安排顿时变得宽松了许多。
因为他前阵子要专心复习应对考试，所以从元旦过后，每天晚上亲近的时候，温禹珏也只是克制地和他亲一亲，见好就收，这会儿他算是放假了，两个人亲近的时候自然也就没什么太多的顾忌。
大概是最近憋得太狠了，晚上才回到家，晏朝琰就被温禹珏按在卧室门上亲到差点站不住，最后还是被温禹珏抱着放在了床上。
短短几步路，他甚至都没能歇口气，唇瓣就再次被覆上来的恋人给攫取了。
隔了段时间没这么长时间又亲密地接吻，晏朝琰很快就不做他想，配合着温禹珏的节奏，亲了又亲。
他被恋人连绵又温柔细腻的吻给亲得迷迷糊糊，等再次反应过来，就发现温禹珏的手指已经不安分地贴了过来，轻轻地蹭了蹭。
虽然之前已经经历过，但是在半清醒的状态下，这还是头一回，晏朝琰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感受着晏朝琰的变化，温禹珏眼帘微垂，回想着之前的经验细节，加深了吻的同时，空出来的一只手也讨好地替晏朝琰一下又一下的揉。
他想的也没错，人的精力和注意力总是有限的，在通过亲吻和安抚吸引了晏朝琰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以及耐心地哄劝下，喂着小男友吃下了自己专门替他制作的手指饼。
男友亲手自制的手指饼毕竟比卖的分量要足上许多，晏朝琰只吃了两根就感觉自己就已经彻底饱了。
温禹珏没有太过为难他，等晏朝琰把饼干全吃下，亲昵地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拱了拱:“味道怎么样？”
晏朝琰微微蹙眉:“……还不错，就是量有些足，撑得慌。”
他喘了口气，补充道:“有些难消化。”
自己做的东西得到恋人的认可，温禹珏笑着吻住他的唇。
接下来的几天，晏朝琰几乎天天都能吃到男友自制的饼干，一开始他还勉强只能吃下两份，后来在温禹珏一遍又一遍的诱哄下，勉为其难地又吃了一份。
放假之后，晏朝琰不用再去学校了，倒是多了很多可以陪男朋友的时间，除了偶尔会回家和家人吃顿饭，剩下的日子每天乐此不疲地和温禹珏一块去上班，俨然成了温禹珏身后的小跟屁虫。
因为小男友总要去自己办公室，体贴的温总干脆在办公室里添置了一个毛茸茸暖和又柔软的懒人沙发，就连不怎么用的办公室自带卧室，也都重新布置购买了厚棉被，方便他小男友睡午觉。
临近过年，温禹珏也越发忙了起来。
甚至有时候回了家，还要处理工作。
晏朝琰对商业上的事并不怎么关心，不过男朋友实在是太忙了，所以他还是没忍住好奇，悄悄地凑过去看了眼。
温禹珏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有些好笑:“在那儿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就是想看看你在忙什么。”晏朝琰如实回答，“但又觉得这么看你工作，好像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们都不知道。”温禹珏轻笑，“你也不会随意地把内容泄露出去。”
他都那么说了，晏朝琰也不再纠结，大大方方地凑过去，拿起几分文件看了看。
不得不说，他这人大概是天生就和经商不着边，即便温禹珏给他看，他其实也……不怎么看得懂。
只能看出来，这上面的大部分资料，都是和赵氏集团有关的。
晏朝琰有些好奇地问:“你搜集那么多赵氏的资料做什么？”
温禹珏偏头看了他两秒，也不瞒他:“替你出出气。”
晏朝琰挑了下眉，有些好笑地玩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为了我，你打算让赵家天凉赵破吗？”
温禹珏微微颔首:“是有这个打算。”
晏朝琰本来还只是说笑，听到他这么直接地认了下来，神色认真不似在说笑，有些意外道:“可是赵家毕竟家大业大，如果你真要和他斗，会不会蚌鹬相争，被其他人渔翁得利啊？”
温禹珏微微一笑，这个最基本的道理他自然懂:“我没打算从明面和赵家争。”
“啊？”晏朝琰彻底不明白了，“不从明面，难道是从暗面争？”
话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多余。
这不废话吗除了明面不就是暗面？！
见小朋友这么一脸好奇地关心自己，温禹珏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份资料，递给晏朝琰。
晏朝琰接过来看了一下:“这又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温禹珏不由得无奈，看来他家小男友在商业上是真的小白，他伸出手，手指在最顶上的标题上划过，耐心地解释道:“从去年开始，自从和你退婚，赔付你家一大笔钱之后，赵家的资金链就有些断了，因为他们去年的这个项目。”
说到这，温禹珏似是讽刺地笑了笑:“这是本知名长篇小说IP改编的影视，放在娱乐圈里算是个大项目，不过影视投资，本就是风险和机遇并存，一般来说，这样的大项目，手握IP版权的资方都会考虑放出几个名额招投资，这样就算亏了，也能减轻亏损，影视爆了，那自己也能大赚一笔。”
“不过赵家很贪心，他们选择自己把IP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影视剧的改编也都是自己出了不少钱独资。”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影视赚取的利润和收益全归他们，赌输了，亏损掉的投资钱也是他们赵家自己一力承受，赢了大赚，输了大亏。”
“现在的赵家，本就因为前段时间艺人连续塌房而在走下坡路，如果再出现大亏空，倒台也不是没可能。”
听完晏朝琰的细致周到解释，晏朝琰明白了:“所以你是打算从赵家的这个大项目下手，找到突破口？”
温禹珏点头:“这事也没那么容易，赵家那么重视这个项目，自然不可能任由别人对其进行商业打击，不过好在还是我比较幸运，已经通过调查得到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晏朝琰:“既然你已经拿到了关键信息，怎么还不用？”
温禹珏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同样的信息，在不同时候，起到的作用也不一样，再过段时间，这部电视剧要上之前，赵家肯定会想办法铺天盖地地去宣传，在那个讨论热度最高的时候放出男主角塌房的消息，起到的作用会比现在来得大。”
晏朝琰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到了别处:“男主角塌房？怎么个塌法？”
“赌/博，还有P会所里的O。”温禹珏顿了一下，“这两点都是已经实锤了的，不过赵家肯定不会放任主角的丑闻宣传，说不得还要在公关一下，我想再多收集点证据，争取能一击制敌。”
晏朝琰简直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瓜给震惊到了，这两个消息一但放出去，男主角肯定是塌房得彻彻底底，电视剧自然也会受到主演的影响。
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
不过晏朝琰很快就又想到了什么:“以赵家的体量，这个项目垮了，应该也不至于一蹶不振吧？”
温禹珏无奈失笑:“火火，有时候，对付敌人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娱乐圈的蛋糕就这么大，赵家衰颓，其他的同行竞争对手不会放过这个打压的机会的。”
晏朝琰听他这么解释，只觉得这驱狼吞虎的做法有些熟悉，忍不住问道:“珏哥，之前赵家的那些事，是不是你也在背后参与了？”
温禹珏点头，承认了:“嗯。”
晏朝琰忍不住乐了:“我看赵明澄那傻逼好像对你还带有滤镜呢，要是知道你这个白月光背地里这么坑他，脸色不知道会有多好看。”
温禹珏也跟着笑了笑:“不是我坑他，那时候你们退婚，我要追你，当然不可能再放任他再来烦你，就略施小计，牵绊住他。”
两人正说笑着，温禹珏手机忽然响了。
他看了眼手机，和晏朝琰示意了一下，接通:“你好。”
晏朝琰坐在一旁没出声，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和他男朋友说了什么，他看到温禹珏明显地短暂失神。
能让向来从容不迫的男朋友出现这样的情绪，想必是个什么大消息，晏朝琰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就见温禹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不用等时机放了，直接报警吧。”
晏朝琰:“？？？”
嗯？怎么突然就快进到要去报警了呢？！
能让温禹珏这么改变主意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晏朝琰这会儿就和心里被猫挠似的，痒痒得很，温禹珏一挂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回事？”
温禹珏叹了口气:“刚刚我委托的人打电话告诉我，说是调查到那部剧的女主，吸/毒，而且有确凿证据。”
晏朝琰是真的被这个消息给震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爆了个粗:“我靠？！这部剧的女主，我记得好像是赵氏旗下艺人里的最有成绩的吧？”
温禹珏点点头:“她不仅自己吸，还聚众，目前已知的几个，也都是赵氏集团的艺人。”
晏朝琰嘴角抽了抽，简直叹为观止:“赵明澄这剧找的两个主演，直接黄/赌/毒俱全了啊这是。”
“本来我的打算，是趁赵氏那边开始宣传的时候曝光男主那边的丑闻，推动这部剧扑掉，进而让赵氏从内部开始崩坏，但是吸/毒这事，实在是事关重大，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为了一己私欲拖延隐瞒的必要。”温禹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不过有了这一出，这部剧基本没有播出的可能的，赵氏这回，翻不了身。”
晏朝琰依旧还有些没从这惊天大瓜里走出来，听到温禹珏这么气定神闲地分析，忍不住夸赞道:“这样隐秘的消息，珏哥都能挖出来，真是太厉害了。”
“不是我厉害，是我委托的那位，很厉害。”温禹珏笑了笑，也没把全部光环往自己身上拢。
晏朝琰扬眉:“你能找到他委托他帮忙，那也是你眼光好。”
温禹珏无奈:“那其实，算是我爸的人脉，我借过来用几天而已。”
晏朝琰忍不住拐了他一下:“不是，现在这里就我们俩，我多夸夸我男朋友，你怎么还不领情啊？”
“我眼光确实挺好的。”温禹珏从善如流，在晏朝琰脸上亲了一下，“找了个举世无双的媳妇。”
虽然也不是第一回听到温禹珏这么叫了，但晏朝琰耳朵还是可耻地红了，还不开口，嘴巴就先被温禹珏堵住了。
漫长的一吻结束，晏朝琰发现男朋友又拿出了他的招牌自制手指饼喂给他，他低低地闷哼了一声，忍不住问道:“你……不工作了吗？”
“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应该……暂时没什么工作了。”温禹珏笑了笑，再次温柔地堵住了他的唇。
*
第二天起来后，晏朝琰打开微博看了一下。
大概是警方那边还在核实，所以这会儿微博上依旧风平浪静。
不过这份风平浪静也就维持到了中午。
临近一点的时候，#艺人朱紫嫣聚众吸//毒被警方逮捕#的话题直接在热搜上爆了。
点进热搜，里面铺天盖地地都是画面清晰的视频，视频是警方发布，并明确说明视频时间就是昨天晚上，警方收到投诉电话之后，立马跟进，发现一伙人在朱紫嫣的住所聚集，同时在现场搜查到毒/品，聚众吸//毒，证据确凿，在场所有人皆已经现场逮捕。
朱紫嫣就是赵家挖宝的那部电视剧的女主演，因为事情的性质太过恶劣，警方甚至连艺名都没打码，直接公然开锤，同时也在末尾再次强调毒/品的危害和恶劣的性质，望人们引以为戒。
因为热搜是官方爆的，朱紫嫣这事基本板上钉钉，再也没有扭转的可能。
至于那部电视剧，自然也是被彻底地扼杀在了播出前。
而温禹珏也顺势推波助澜，直接把男主的丑闻也给爆出来了，毕竟这家伙也是个烂人，温禹珏又不是圣人，自然不打算替他藏着捂着。
至此，赵家单独投资的大长篇IP电视剧的那笔钱彻底打了水漂，颗粒无收。
而且因为和朱紫嫣一块被捕的那几个，也都是赵氏集团旗下比较有名气的艺人，这一下爆出来，和先前的塌房事件构成连锁反应，赵氏集团在娱乐圈内外的风评都跌落到了谷底。
不仅如此，这件事的曝光，其实也在娱乐圈内引起不小的动荡，据晏朝琰所知的，除了赵氏，剩下的四大巨头公司，晏识瑜就在事发之后，狠狠地严查并整肃了公司内部，剩下的三个同样也是如此，还真查出来几个拎不清的艺人，很“大义灭亲”地配合警方提供证据等。
赵氏在经此一役，又亏钱又亏名声，公司股价一跌再跌，再加上外部还有其他公司的推动，不过短短半个月，原本屹立在娱乐圈顶端的赵氏就已经岌岌可危。
晏朝琰一开始还对赵家在娱乐圈内垮台的速度有些惊讶，仔细了解之后发现，针对赵家的，不止娱乐圈内的同行冤家，背后同样有他家、温家，楚家，周家。
他家和温家会出力不奇怪，毕竟赵明澄给他下药的事才过去没多久，他家里人铁了心要替他出口气，至于温家，那毕竟是他男朋友，替他出气也合理，不过楚家和周家会掺和进来，着实让晏朝琰有些意外。
他找周子岑一问，那头特得意地说:“之前赵大傻对你下手的时候不是牵连到我了嘛，我和我哥卖委屈的时候，稍微说得眼中了那么一点点，楚家那边，是楚修竹说服他父母的，他一来和你男朋友有交情，二来我都中招了，他好像后怕得很，恨不得亲自上阵揍赵明澄一顿。”
晏朝琰心头微暖，他从小因为体质问题，交的朋友并不多，却都很讲义气。
有朋如此，夫复何求。
他这边正感动着，那头的周子岑又继续得意地说:“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他都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我哪能这么轻易地放过那王八蛋？”
心里的感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晏朝琰忍不住笑骂道:“滚蛋，少占你爹便宜！”
*
几个老牌豪门默契地联手，让本就凋零的赵家更加雪上加霜，而就在小年前一天，晏朝琰才吃过早餐，就接到了晏知瑾来的电话:“赵家找到家里来了。”
晏朝琰嗤了一声:“他们还有脸找上门来啊。”
晏知瑾叹了口气:“不是赵明澄，而是赵老爷子，他自从放权给赵明澄之后，就搬到国外去定居养病了，而赵明澄这些年，也有特意隐瞒国内这边的情况，现在赵家是已经到了不得已的关头，才找上赵老爷子，他这次过来，也是舍弃了脸面，不过他毕竟是长辈，而且此前和爷爷的关系也还不错，所以爸他们也不好太咄咄逼人。”
晏朝琰虽然讨厌赵家，但对这个赵老爷子印象还挺好的，当年婚约的事，也是赵老爷子执意补上赵家这边违约退婚的条款。
想到这，晏朝琰心里对赵家人是越发看不上:“赵家还真是够可以，知道这些年和我们家关系淡了，说情都只能兴师动众地请老爷子过来。”
晏知瑾无奈道:“他们虽然恶心，但不得不说，这一招挺管用的，毕竟我们和赵家的恩怨，严格说起来和赵爷爷也没什么关系，现在他找上门来说情，我们也不好直接驳掉，所以大爸让我来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打算放过赵家，我们就不管他的说情，该干嘛干嘛。”
言下之意就是，赵家能不能留，全在晏朝琰一念之间。
晏朝琰没有直接做决定，毕竟整垮赵家这事，主要还是他男朋友出力，他征询地看向温禹珏。
温禹珏读懂他的意思，眼睛弯了弯，笑道:“你说了算。”
猝不及防吃到狗粮的晏知瑾:“……”
晏朝琰想了想，说:“瑾姐，你就和他说，我们晏家之所以针对赵家，全是为了报复赵明澄对我下药，赵老爷子是个聪明人，会懂得取舍的。”
晏知瑾:“好。”
*
就在小年后第二天，晏朝琰就收到了新的消息——赵老爷子回国之后，很快就又重回了赵家掌权人的位置，一干蛀虫也都被他趁这个机会清理掉了。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把自己的亲孙子，赵明澄给赶出了家门，甚至还剥夺掉了他的其他在赵家的权力，停了他的银行卡，大有一副放弃赵明澄将人逐出门户的迹象。
这要是放在以往，那的确不可能，不过现在的赵家已经自身难保，而为了自己的利益，即便是那些以前和赵明澄关系不错的人，都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甚至恨不得和他彻底划清界限——毕竟赵家落到现在的情况，他们的利益受损，全都是因为赵明澄脑袋不灵光，非要对晏家四少下手，这才招来晏家和温家的报复。
不过这么一来，赵明澄就彻底沦到了无权无势，举目无亲的境地。
一家酒吧里。
赵明澄喝得酩酊大醉，曾经风光无几、身边永远不缺跟随的兄弟的赵大少，这会儿旁边就只剩下一个柳韩。
柳韩其实也不想搭理这落魄至极的赵明澄，奈何赵明澄这人在酒吧里买醉，身无分文，最后和老板指名道姓地让他过来付钱。
柳韩当然是不想过来的，以前为赵明澄鞍前马后，不过是图能打好关系，好让赵家帮衬自己一点，结果么，好处是一点儿没捞着，反倒是白白委屈了自己给人当了好久的小弟，结果现在落魄了，欠钱了，还得让他过来帮付钱。
想到这，柳韩心里的不爽就更重了，如果不是酒吧老板和他们俩都相识，也知道他们“关系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走这一趟的。
而且他过来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赵明澄看到了倚仗，本来都已经打算结账走人了，又拉着他坐下，陪着醉鬼喝了好大一通。
喝酒也就罢了，还得听醉鬼一直在胡言乱语，柳韩耐心有限，在赵明澄不知道第几次车轱辘提到晏朝琰的时候，不耐烦地说:“要我说你就不该去招惹晏朝琰，你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是晏家的四少！晏家在夏城什么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非得非要作死去惹他，这下好，人家明着报复你，你甚至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大概是今时不同往日，柳韩的声音不再像一样一样，言语直接锐利，连语气都忍不住带上了点儿火药味。
赵明澄喝酒的动作一顿:“你还有脸怪我？当初明明是你在我退婚之后，自作主张地去踩晏朝琰，害得我和他怎么认错他都不接受，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听到赵明澄那不改甚至更变本加厉颐指气使的语气，柳韩深吸了口气:“你自己去退的婚，退完之后就和变了个人似的，问你你又不说，我要不是为了帮你，我才不去做这种的得罪的事！”
“我有让你去诋毁他吗？！”赵明澄不甘示弱地拔高了声音，“你都不和我商量一声就去瞎整，这才让他记恨我，不然我那么诚恳地认错，他怎么会不原谅我？！”
柳韩直接被这醉鬼强词夺理的态度给噎住，不等他回话，那边的赵明澄却和魔怔了似的，一直在喃喃自语:“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大概是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点，赵明澄胸膛起伏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激动，甚至一手握住了酒杯。
“如果不是你当初的那通操作！我何必要走这一步臭棋！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话音落下，伴随着一道刺耳的杯子碎裂的清脆声音。
“砰！”
疼痛感袭来，柳韩摸了把头发，摸到了一手的血。
柳韩万万没想到，自己过来付账，陪着醉鬼半天不说，到头来还被扣了一顶锅，还被赵明澄用酒杯砸在了脑袋上。
他看着一直在对着他骂骂咧咧、形迹疯癫的赵明澄，从刚刚起就一直忍耐的怒火爆发而起，直接挥起拳头冲着赵明澄揍了过去！
*
晏朝琰是隔了几天，临近过年的时候才从恋人那儿知道这件事:“什么？赵明澄被抓去坐牢了？！”
温禹珏微微颔首:“嗯，好像就几天前，他和柳家的柳韩在酒吧里闹矛盾，打了一架。”
晏朝琰嘴角微抽:“就算打架，也不至于打到坐牢的地步吧？”
“他坐牢不是因为打架，是因为他高中的时候，用信息素强迫未成年Omega进入晴热期。”温禹珏说到这，也是眉头微皱，赵明澄这事，完完全全做得真的是突破人的底线。
虽然温禹珏说得含糊，但是Omega被迫晴热之后遭遇了什么，晏朝琰不用想都知道，他是真的有被赵明澄这人渣给恶心到了:“靠，用信息素逼迫Omega，这狗东西竟然还能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
“他做下这事，当初就该进牢里了，不过被人压住了，保了他。”温禹珏大概地解释，“那个Omega怀孕了，赵明澄怕事情败露，就拜托了柳韩帮他摆平了这件事，还利用权势逼迫那个O打胎之后转学，瞒天过海。”
“事情是柳韩帮忙摆平了，当时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也就柳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保留了监控视频和一些证据，他们之前闹矛盾，柳韩大概是被刺激狠了，到了派出所后就说自己手里有赵明澄逼迫Omega的证据。”
晏朝琰听到这儿，才解气了点儿。
温禹珏又说:“因为证据确凿，又没人保，赵明澄之前做过的一些事也都被翻了出来，这辈子是难出来了。”
晏朝琰嗤了声:“那柳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包庇他这么多年。”
温禹珏:“所以在赵明澄被抓之后，警方那边着重调查了当年的事，立马就知道他也参与包庇嫌犯，以包庇罪逮捕也关起来了。”
“狗咬狗双双坐牢，真活该。”晏朝琰冷笑，一点儿也不同情这两人的遭遇，又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那个Omega，好好的人生，就因为这种烂人而发生了改变。”
见晏朝琰情绪不是特别高，温禹珏把小朋友抱进怀里，轻声安抚道:“虽然迟了许多，但好歹，坏人没有继续再逍遥法外了。”
*
因为赵老爷子出面，晏朝琰没再继续追着赵家不放，不过饶是如此，这短短一个多月下来，赵家的家产依旧缩水厉害，可以说是落到豪门圈里的末尾，摇摇欲坠。
夏城内的豪门对此有些唏嘘，不过也不意外。
赵家本就是倚仗着在娱乐圈内才逐渐有了如今的资产和地位，但是娱乐圈里，高收益的同时也带着高风险。
如果赵家选择稳一点的发展，多多参与别家的投资，不一意孤行地对那部男女主双双爆雷的电视剧独自投资，就算投资失败亏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伤筋动骨，即便被几个豪门和娱乐圈内的同行商业针对，也不至于衰败那么快。
不过他们对赵家的看法和讨论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这事总体来说，和他们无关，他们就一作壁上观的旁观者，看看也就完事。
而且，除了看热闹，随着年关将近，他们也要开始准备过年。
临近过年，晏朝琰也暂时从大学城的小家那儿回了晏家，因为温家那边也要过年，所以这回他没让温禹珏一起来，只是约好了过年后再见。
不过即便是这样，每天的联系依旧是少不了的。
过年其实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事，走亲戚，或者关系好的互相串门，聊聊天。
初八之后，按照往年的惯常，该拜的年都差不多了，晏骁却忽然知会他们，下午会有客人登门拜访。
晏朝琰好奇地问道:“还有客人？谁啊？”
“你们的一位表叔。”龙瑾瑜接话道。
“哪个表叔啊？”晏识瑜跟着问道。
“你们不认识的。”晏骁开口，“别说是你们，我自己都和他有好多年没见了。”
晏知瑾:“啊，那这位表叔，怎么会忽然想到过来拜年？”
“这事说起来，还是和阿琰有关。”晏骁解释道。
晏朝琰有些茫然，这多年不联系的表叔突然找上门，和我有什么关系？
其他几人也是满肚子疑惑。
“你就不能直接和他们解释完吗？”龙瑾瑜没好气地白了晏骁一眼，进一步解释道，“那个表叔家，有个表弟，好像是前阵子进了娱乐圈。”
晏朝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没忍住:“他进了娱乐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晏骁:“有阵子赵明澄喝醉酒，四处提你，还把你的那个马甲都爆了，现在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那个作曲家燕王炎。”
龙瑾瑜:“那个表弟，不对，对阿琰你来说应该是表哥，他家虽然鼎力相助，不过他在娱乐圈内并不顺，你是燕王炎这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你那表叔那儿的，那位表叔就找到你爸，说是想要和你买几首曲子。”
“我本来还说先问问你怎么想，但是他说，已经在路上了。”晏骁说到这，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毕竟对方这么带着目的的不请自来，就很不厚道。
他本身还好，在商场混了那么多年，奇葩也见过不少，身为家里的大爸，晏骁向来尊重孩子们的意愿，对方这么直接来，压根就没去考虑晏朝琰本人的意愿。
“买曲子啊，既然是亲戚，那就好说。”晏朝琰想了想，同意了下来，“反正都是做生意，卖谁不是卖。”
下午，表叔一家“如约而至”。
晏家人在大厅会见了表叔一家，双方的家长客套寒暄了一番，很快的，表叔话锋一转:“骁哥，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件事……”
话语很直接，不过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让晏家人都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表叔好似没察觉到一般:“我们家佑凌现在也是在娱乐圈里混的，唱歌的！不过这娱乐圈不好混啊，他努力了好久，依旧没什么本事，我这也是听说你家的那个……写曲子很厉害，就想着大家亲戚一场，彼此间也该互相帮衬一把。”
他这一开口，晏朝琰对这个表叔的印象瞬间降到了底。
帮衬个屁，分明是你家见了好处，这才急着过来攀亲。
就算那个所谓的表哥用他的曲子闯出名声了，对他们晏家也没半点好处，何来互相帮衬？
不过是想要晏家帮他们家罢了。
晏骁淡淡道:“曲子的事，是我小儿子自己捣鼓出来的，我自己也不太懂，你和他说就行。”
表叔一家三口就都同时朝着晏朝琰看去。
晏朝琰波澜不惊:“表叔想要买我的曲子，这个好说，都是亲戚，我也不废话那么多了。”
他举起手机，上面备忘录上写着个数字:“这事一首曲子的单价。”
表叔一家看了一眼，又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是表婶出来说话:“啊，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点？”
他们家虽然还算有钱，但是……晏朝琰开出来的单价，还是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啊，很高吗？”晏朝琰无辜地眨眨眼，“这已经是我看在都是亲戚的面子上打折后的价格，我平时卖的比现在贵多了。”
表叔面带踌躇:“贤侄啊，这、这价格，也的确是太贵了点，能不能再……”
“看在大家是亲戚的份上，我和您说句实话吧。”晏朝琰笑了笑，“娱乐圈那边有不少人都想跟我买曲子，甚至有很多人不惜花高价，我都不一定卖，全看我心情，我现在能拿出来，已经是看在你们是亲戚的份上了，也给你们打过折了。”
这狂妄至极的话，直接给表叔一家都整沉默了，最后那个所谓的表哥拉了一把自家老妈的手，表婶又看向表叔。
表叔勉强扯出来一个笑:“我知道我知道……”
晏朝琰又问:“表叔这次过来，是打算帮表哥买几首曲子？”
相似的亲子循环再次在表叔一家上演，表叔开口:“就，买个三首吧。”
那边一直沉默的那个表哥突然开口:“表弟，既然我们都和你买两首曲子了，也算大客户了吧，不知道能不能再给一点优惠？”
晏朝琰:“你想要什么样的优惠？”
“我想要的，其实对于表弟来说并不难。”表哥说，“就是把作曲人的署名转让给我。”
听清楚他的话，晏朝琰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想要曲子的著作权？”
表哥:“我想这对表弟来说，应该是件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吧。”
这话一出，其他的几个晏家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晏朝琰简直都要气笑了，娱乐圈的曲子买卖，的确有连带着著作权都一并买卖的，这样不仅能拿到曲子，甚至还能对外宣称曲子是自己写的，炒个“有才华”的人设。
但是如果要连带著作权一起买下，要花的钱可比只买版权要贵得多，这便宜表哥上来一开口，就变成了亲戚之间的一点小要求。
当他晏朝琰是什么都不懂呢？！
而且，其他人愿意买卖自己作品的著作权，晏朝琰管不着，但是他自己从不出卖曲子的著作权。
每首曲子都是他的心血，是他用心铸就的作品，即便给再多的钱，他也不会让自己的曲子冠上别人的名字。
他的作品，著作权，对外作曲人的署名都只能是他。
便宜表哥这要求，完完全全是踩在了晏朝琰的死线上。
晏朝琰嗤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卖曲子，向来只卖曲子的版权，不卖著作权。”
听他那么说，便宜表哥顿时有些急了:“你要实在不满意，我可以加钱。”
“加再多钱我也不会卖著作权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晏朝琰毫不留脸面地直接道。
表叔和表婶脸色纷纷也都变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晏骁那边:“哎，你家这孩子……”
龙瑾瑜冲他们歉意地笑了笑，似是有些头疼地说:“我家这小子，从小被惯坏了，现在脾气大得很，我们两口子都管不了。”
表叔&表婶:“……”
那头长辈在说话，晏朝琰看了眼便宜表哥，直接道:“表哥，我这曲子只卖版权，就看你怎么选了，如果只买版权，那咱们可以成交，如果是打算连著作权一起买，那对不起，我不卖。”
他这么一说，便宜表哥直接嚯地一下站起身:“不买了，不过是几首破曲子，谁爱买谁买去。”
表叔表婶见他忽然这么发难，又看了看晏家这边的方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这么尬在那儿了。
晏朝琰一点儿也不气，反而还笑了笑:“你不买倒好，本来卖给你，我还得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打个折，你不买，我留下来卖给别人还能赚更多的钱。”
那头便宜表哥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呼吸一滞，继续阴阳怪气道:“好啊，表弟你就留着它们吧，你这样珍重它们，别到时候一直卖不出去，明珠蒙尘，毁在自己手上。”
这话的火药味实在是太重了，晏家人听到这，几乎同步调地挑了下眉，不过都没人开口。
他们家阿琰的脾气向来是不会吃亏的，压根就不需要他们出头。
晏朝琰似是笑了一声，毫不相让:“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就算是我自己毁掉，也不会卖给你的。”
这话一出，不止晏家人的脸色变了，就连表叔一家三口都变了。
便宜表哥目瞪口呆地看着晏朝琰，似是想到了什么。
“既然谈不拢，那这交易，就没有必要了，省得大家都不愉快。”晏骁淡淡开口。
听出他话里送客的意思，表叔一家也面露尴尬，拉扯着儿子就要往外走。
那个便宜表哥却不太肯走，还非要扭头看晏朝琰，同时还不忘大声嚷嚷:“表弟是个Alpha吧？占有欲太强，过度偏执是精神病，我建议表伯们还是带着表弟去看看心理医生比较好，不然以后怕是不好找对象！”
晏朝琰微微出神，什么病？！
“你们家到底有没有教养啊？！就是这么来家里做客的吗？”晏知瑾气不过，站起来就打算追过去让那傻逼闭嘴，却被晏淮珑一把拉住了。
向来好脾气的龙瑾瑜脸色也冷了下来，他看着拉拉扯扯暂时出门的那一家三口，打开手机，和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了泼水声，同时传来了表叔一家三口的惊叫声。
同时有个声音洪亮的道歉声:“哎呀！不好意思，我刚刚拖完地，没注意底下还有人，抱歉抱歉。”
紧接着就是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随着那几人的声音远去，晏识瑜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晏朝琰:“阿琰，他们那就是单纯地说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晏朝琰表面点点头，但还是在心里留下了印子。
*
春节过后，晏朝琰又和温禹珏搬回了大学城那边，不过近几天先是去了温禹珏的别墅。
“火火？”温禹珏伸手在晏朝琰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又在走神。”
晏朝琰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你这几天看起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温禹珏轻声道。
晏朝琰下意识地想否认，却在看到温禹珏眼眸的瞬间，失去了狡辩的能力。
温禹珏又说:“有什么心里事，不能和我一块说么？”
晏朝琰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天的事给温禹珏说了一遍，又问他:“珏哥，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温禹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愿闻其详。”
“我小时候，六岁那年，有别的家长带着别的小朋友过来做客，一起玩的时候，那小孩看上了我最喜欢的玩具，吵着闹着想要拿走。”晏朝琰自顾自地说着，“我当时很不乐意，我的玩具很多，他要是想拿别的都可以，为什么偏偏就要对我最喜欢的？”
“那时候大人们都在楼下，我们俩在楼上玩具房里争，最后争的过程玩具我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摔坏了。”
“那小孩就哭，说我太小气了，宁愿把玩具摔坏也不愿意把玩具让给他，我那时候和他争辩，就顺着说，我喜欢的玩具，由我说了算，就算是我毁掉了，也不会让给你。”
“本来只是一句气头上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之后，我脑海里时时会闪过这个念头——如果再有人看上我喜欢的东西，如果我自己毁掉的话，他们就都得不到了。”
“后来，我8岁的时候，班主任带儿子来教室，他儿子看上了我最喜欢常用的钢笔，也是哭着吵着要得到它，我当着他的面，把那只钢笔摔坏，这个方法的确很有用，那小孩就算再怎么哭闹，也得不到那只钢笔了。”
“再后来，有人来家里做客，看上了我养在鱼缸里小鱼，想把它捞回去养，我那时候甚至想把小鱼弄死，但是还是舍不得，捞出去放生了。”
“我一直以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永远都有做主权，即便是毁掉了不愿意让给别人，这种对喜欢的东西的占有欲，是每个人都有的，很正常的。”
“直到那天那个便宜表哥说我之后，我去查了一下，也去Alpha论坛里问了一下，他们都说，我的占有欲的确强得过分，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如果可以，还是建议我去看看心理医生。”
说到这，晏朝琰忽然也想明白了一件事:“难怪小时候，有段时间家里来了个陌生人，还一直问我很多奇怪的问题，现在想想，应该是我家人察觉到不对劲，给我请的心理医生，只不过看样子，似乎连心理医生都不能帮我。”
“所以到头来，我一直都是不怎么正常的，只是我家人们顾念我的想法，一直在替我粉饰太平。”
一口气说了很多，晏朝琰停了一下，转而看向温禹珏:“现在想想，我这种宁愿毁掉也不愿意让人得到的想法，的确挺有病的，我不想瞒你，又怕你知道了我对你的占有欲，会怕我，远离我。”
温禹珏静静地听完晏朝琰的故事，感受到小男友有些低落的情绪，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的过分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挺过分，但是对我来说，倒是挺般配的。”
晏朝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温禹珏在他唇上亲了亲:“火火，我之前说的，想让你下不了床，只能依靠我，只属于我，并不全是玩笑话。”
他抬起手，指腹在晏朝琰轻轻脸上划过:“我有时候看到他们在论坛上发你的照片，讨论你的名字，甚至会想，他们怎么这么关注我男朋友，要是有个地方，能把你关起来，让其他人都再也看不到你，让你只属于我，只能看着我，你的世界里也只有我。”
听着温禹珏的话，看着温禹珏眼中流露出来的，不加掩饰仿佛能噬人的占有欲，晏朝琰眼睛一点点睁大。
他从未想过，原来恋人的占有欲也是这么的强，甚至不比自己的占有欲弱。
温禹珏默默地等着晏朝琰消化这部分，再次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温柔地安抚道:“如果说你的占有欲是病，那我的占有欲，其实也是病，所以你不用去担心，你会不会吓到我。”
和恋人互诉衷肠，晏朝琰忽然如释重负，觉得自己这几天以来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笑了笑:“我们都病得不轻，那我们在一起……好像还挺般配的。”
温禹珏也跟着笑:“是挺般配的，也不用担心会祸害别人。”
心里的巨石彻底放下，晏朝琰看着温禹珏脸上那无可挑剔的笑容，本来阴云密布的心情忽然就明媚许多。
是啊，就算他占有欲变态又怎么样，他男朋友的占有欲也很变态。
一对恋人中只有一个占有欲变态，那的确有可能对双方来说都是折磨。
两个变态在一起，反倒是十分的契合，不会轻易地放弃彼此，放弃这份感情。
作者有话说：
本来是打算今天一口气写完的，结果还是高估了我的码字速度……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是完结章了＝w＝感谢在2023-07-06 23:00:44~2023-07-07 23:1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