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首《所爱非人》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秦夏象征性地叩了叩门扉,也不指望里面的人来给自己开门,他端着餐盘悄么声地拧开门把手,像是打游击似的潜伏到敌方阵地。
抱着吉他的邝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又很冷淡地转回去盯着直播界面,晚上六点到十点,是他的黄金直播时间,他一般唱唱歌,和网友聊聊天,收入进账就抵得过他哥一个月在厂里造一百把太师椅。
白天他闭门睡觉,晚上闭门直播,慈母村的村民们几乎要忘记了邝家还有个老二,秦夏自从和邝家兄弟住在一起,就拍胸脯负责起了邝杰的饮食起居,永远单独留一份饭菜捂在蒸箱里,等大家吃完晚饭他就给邝杰端进去。
邝杰一般不锁门,他厌烦有人打断他的直播,秦夏被他用恶语骂过几次后就学乖了,象征性敲个门就兀自进去了。后来他也发现,邝杰不想他进屋时,会毫不客气地锁上门,哪怕他敲门说只是送个水果也不会来理会。
“我不会去爱任何人
这个虚伪的世界太可笑
请把你的善良收起来
谁会为之心动呢
反正那个人不会是我
是的
你所爱非人……”
秦夏把餐盘搁在他的桌子上,然后弯腰去捡那些散落在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和饮料瓶,还有一些啃了一半的水果,才一日功夫就长出了霉斑。床上的被子昨天他趁邝杰昏迷时顺手整理了一下,现在又乱得像草垛。
邝杰的歌声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即便他在唱这么冷酷的情歌,秦夏还是为之沉醉,蹲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收拾,企图拖延时间多听一会儿。结果邝杰的这首歌唱完了,他还在地上磨蹭,邝杰关了麦起身,走到他背后踢了踢他的屁股,问:“你在干嘛?”
秦夏捂着屁股跳起来,转身脸红道:“我在收拾垃圾呢。”
邝杰根本不关心这个,只问:“那个Omega怎么样了?”
于是秦夏脸又白了,他没想到邝杰难得主动理会他,竟是在问别人的事情,于是他悻悻道:“刚刚醒了,现在又睡着呢。他……他已经是辜骁哥的人了,你还是、还是别多想了!”他咬咬牙,突然大胆道,“其实我也——”
“知道了。”邝杰没等他说完就粗暴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表白,他已经懒得再重申他不想找对象这件事,“我随便问问,不想再被敲晕第三次而已。”
秦夏这只气球还没吹大就又瘪了回去,他拎起垃圾袋耷拉着脑袋离开了邝杰的卧室,客厅里空无一人,邝豪应该是回房睡觉了,他每天都得早起,电视机还开着,现在已经在放新闻联播。
隔壁客房传来窃窃的谈话声,秦夏凑了过去,扒着半开的门缝往里看,只见辜骁和秦秋两个人围着单人床似乎在讨论什么。
“你说他腺体之前有被咬过的痕迹?嗯……我觉得可能就是单纯被咬了,没来得及标记,所以伤口导致腺体发炎了。”秦秋推测道,“他的信息素浓到让阿杰发狂,很可能是首次发情,当然这和他本人的信息素味道也有关系,具体我没法判断,得做一套检查才知道。”
“首次发情的天数只有两天,合理吗?”辜骁问道,“我……咳,第三次成结后,他的信息素浓度回落了,发情期结束得有点……”
“嚯,你小子在他生殖腔里成结了三次啊?”秦秋打趣道,脸上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你这么猛,说不定他太‘满足’了哦,所以赶紧结束发情期,怕你再成一次结,他受不了。”
辜骁无奈地为自己辩护:“这些都不是我本意,秦医生,我只是一名志愿者,我得对每一个救助对象负责到底。”
秦秋俯身去翻看了昏睡的Omega的手腕,轻声道:“他看起来比我弟年纪还要小些,不知道是17岁还是18岁。”
提到这个,辜骁的脑壳又开始隐隐作痛:“我翻过他的衣物,没有身份证,就算他醒来,也不可能买到避孕药了吧。”
秦秋咋舌:“啧,他发情期已经结束了,你24小时内不给他吃下避孕药,你可就得当爸爸了,辜骁同学。”
虽然这年头不乏边读大学边做奶爸的Alpha,但辜骁这辈子就不想和婚姻扯上半毛钱关系,当然了,若是这个Omega醒来愿意勉为其难和他结婚,那他还有可能逃过牢狱之灾,但从方才在客厅里自己挨的三巴掌来看,怕是不太现实。
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让Omega吃下避孕药,那样一来,他只能算是工作失误,还不至于被扣上强奸的罪名,要是Omega不幸怀上他的崽种,他可以清晰地料到下场,被吊销救助证,被学校开除,然后坐牢,就算出狱,那也是一辈子底层劳苦生活。
“好了,你别一脸苦大仇深,我尽量帮你想办法。”秦秋很欣赏这个救过自己弟弟的年轻人,他能考出甲级救助证,就说明他的人品和能力完全值得信任,自己没理由眼睁睁见一个国家栋梁因为这一次小失误而葬送前程,“明天我上班,下午四点前肯定给你消息,你先守着他,别让他再醒来时情绪过分激动,这对刚刚结束发情期的Omega来说非常不好,这是他们最脆弱的时期,你现在算是他的Alpha,你要温柔地安抚他。”
医嘱不能不遵,但辜骁还是难得挖苦自己开了个玩笑:“你让一个无耻下流的禽兽淫魔去安抚情绪崩溃的Omega,不合适吧,医生。”
躲在门后偷听的秦夏突然闯进来,老大不乐意地辩驳:“辜骁哥你才不是什么禽兽淫魔,你们俩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天——”
“好了,你别天天天天了,少看点《嫁入豪门的Omega》、《Alpha的甜蜜爱妻》行不行?”秦秋一想到秦夏满柜子的言情书,就恨自己老公老是私底下偷偷给他弟零花钱,“你去找几件不穿的衣服,干净点的,拿来给这个……这个弟弟穿。”
辜骁本身出来浪荡就没几件衣服,其中一件还被拿去做了私密之事,恐是报废,秦夏回屋把自己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服贡献出来,他还挺怜香惜玉地说:“我怎么舍得这么美丽的Omega弟弟穿我的旧衣服呢。”
比起他的温柔来,辜骁觉得自己更像一个麻木不仁的beta,他依旧没有如实告知秦秋自己最后的王牌,他不愿自己千辛万苦考出的救助证染上一丝瑕疵,他之所以去考救助证,正是为了躲避Alpha那可悲的本能,也为了使那些可怜的为情欲所困的Omega多一次寻找真爱的机会,而不是仅通过一次乌龙的标记,决定自己漫长的一生。
等秦家兄弟走后,辜骁把门锁上了,顺便关了卧室的灯。他在黑暗中喘了口气,好似屏息了良久。Beta是无法感知的,而他作为Alpha,却根本逃不过信息素的制裁。
他开始摸黑给对方换衣服,扶起对方嶙峋的肩头,让对方依偎在他胸膛上,皱巴巴的毯子滑落下去,仅是隔着衣物的接触,辜骁的腺体就开始发烫,然而他也借着月光的窥视,发现对方的乳尖颤巍巍地挺立起来,像两朵新生的花蕊。
他又闻到荆花蜜香甜的味道,只需侧首低头,他就可以咬穿对方的腺体,大口大口地汲取甘甜的蜜汁,视野不禁恍惚,总觉得那对娇小俏丽的乳头上,开始挂下蜜水来。
发情期明明结束了,可悸动难耐的性引力却如天罗地网般将他牢牢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