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得嘞， 你瞧好儿吧！”司机油门一踩，车子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自从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沈慕这天加班到十一点才回家，还没走近， 就看见门口蹲坐着一个熟悉身影，靠着门似乎睡着了的模样， 手边还放着一个保温壶。沈慕不由放轻脚步走过去， 皮鞋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声响，苏知乔头一歪，惊醒过来。
“嗯……沈慕，你回来啦？”苏知乔还没清醒， 眼睛湿漉漉的， 先露出一个懵懂笑容。看着沈慕冲他走过来，立刻伸出手。
沈慕在他身边站定， 看也没有看他， 掏出钥匙开门进屋。苏知乔像被一瓢冷水兜头泼下， 登时就清醒过来。沈慕还在生他的气呢……
那天他在出租车上接到母亲的电话， 半路被叫了回去。他在商茜的眼皮子底下乖乖呆了几天， 今天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溜出来。想到这里，苏知乔提着保温壶爬起来，因为蹲坐太久腿还有些麻， 也不敢说， 一推门，门是虚掩着的，他就顺势溜进了屋子里。
沈慕把外套脱了， 从冰箱里拿出瓶水喝。
苏知乔故作镇定，举起手里的保温壶：“别喝冰水了。我让阿姨炖了一些你爱喝的竹荪排骨汤，还是热的。你要不要现在喝？”
等了一会儿，沈慕喝完了水就径自向浴室里走去，彻底将苏知乔当成了空气无视掉。苏知乔只好去厨房里翻出碗来，打开保温壶发现汤有些冷了。他苦恼地皱了皱眉头，将眼神投向了一边的炉灶。
浴室里，热水从花洒里喷洒而下，冲散了一身的疲倦。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像是碗碟落地的声响。沈慕抹了把脸，侧耳一听，连泡沫还来不及冲，扯了浴巾就冲了出去。
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还伴随着刺鼻的味道。沈慕冲进去一看，苏知乔傻站在一边，灶台上的小奶锅里漫出不断沸腾的汤，嗤嗤落在灶心的火苗里，发出刺鼻的气味来。他一把将苏知乔扛到厨房外，关掉火，打开抽油烟机和窗户通风散味。
忙完这一切，沈慕洗了洗手，心力交瘁地从厨房里走出来。他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湿漉漉的肌肤上沾着泡沫，两条人鱼线随着腹肌一直蔓延到浴巾深处。苏知乔耷拉着脑袋，眼睁睁看着沈慕的脚走到自己面前才停下，手被拉起来：“有没有烫到？”
听到沈慕语气里的无奈和宠溺，苏知乔鼻子一酸，摇了摇头：“我想给你热一下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成这样了……现在汤没有了。”
“人没事就好。”沈慕把那双白净修长的手翻覆看了一遍，确定没事了就要放开，却被苏知乔抓住了。
“你别生我的气了……”苏知乔把额头抵在沈慕的胸膛上，蹭到一点凉凉的水汽，还有沈慕身上的沐浴露气息：“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的……”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沈慕慢慢地抽出手，转身走了。还靠着他的苏知乔猝不及防，差点跌在地上。
“沈慕！你这个……”苏知乔气急败坏追到浴室门口，门砰地一声在他鼻子前甩上了，苏知乔用力锤了几下门：“还上锁？你……你以为我是你啊？！”
今天沈慕冷战的决心似乎格外的强烈，苏知乔百宝出尽，最后趴在沈慕的床上都快睡着了，沈慕也没有要和好的意思。他迷迷糊糊地感到有只温热的手触碰着自己的脸，下意识地就侧头去蹭，“沈慕……”
随着他的这一句，苏知乔猛地出手，抓住了那只还来不及缩回的手，猫儿眼睁开一只，笑得狡黠：“这次是你先理我的。”
沈慕的唇角微微动了一下，很快就重新板起：“没脸没皮。”
“这不是脸？这不是皮？”苏知乔把沈慕的手摁在自己脸上，顺势爬起来往沈慕的怀里钻：“沈慕，我知道错了。真的。我以后不会为了妈妈丢下你了。”
沈慕托住他的后腰，低头看他：“可你妈妈迟早要知道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沈慕的眼眸深邃，里面的认真是苏知乔无法承受的。沈慕想要什么？让他妈妈知道？这是要出柜的意思吗？不不不。光是想到这个可能，苏知乔就觉得心脏狂跳，立刻避开了这个想法。他眼神闪躲，忽然搂上了沈慕的脖子：“想做吗？”
这是第一次，沈慕对他这个提议无动于衷。他把苏知乔的胳膊拽下来，定定地盯住他：“乔乔，你还要逃避这个话题到什么时候？”
苏知乔烦躁地扭开脸，发起脾气来：“为什么要说这个？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现在这样？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苏知乔，你看着我！”沈慕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扳正，强迫苏知乔跟自己对视：“长期**吗？什么事都可以用打一炮来解决？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这样说。”苏知乔的脸颊涨得通红。
“你就是这样做的。开心了就找我打一炮，不开心了，就要我追在后头哄着你。你担心你爸妈发现，就可以把我丢在路上，一晾好几天不是吗？”沈慕毫不客气地剖开了苏知乔一直试图粉饰的太平假象，戳痛了苏知乔的同时，也戳痛了他自己：“你告诉我，我们这样算什么？”
“可是你想要我怎么样？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在一起很开心，爸爸妈妈也不会生气。只要……只要再小心一点就好了。”苏知乔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又搂上了沈慕的脖子，凑上去亲他。
沈慕的嘴唇柔软，身体明明很热，肌肉却僵硬的像铁。他垂眼看着苏知乔，嗓音很低：“乔乔，你太贪心了。你想要我，又不想让你爸妈伤心。你觉得世界上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吗？”
苏知乔被他这个眼神看得有些不安，他往沈慕的怀里贴去，眼神热烈而直白：“沈慕，我们做吧。”
沈慕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他。苏知乔舔舔唇，一咬牙伏下了身。
后领一紧，阻止了苏知乔往下的动作。沈慕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有些哑，却很冷：“苏知乔，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苏知乔闻言抬眼，猫儿眼里露出了天真的神色，反问道：“为什么要去想那么远的事？”
“沈慕！你干什么！我不走……呜！你开开门，开门啊！”苏知乔被丢出门外，门哐当一声甩了上去。他勃然大怒，扑到门上用力拍着，嗓子都叫哑了。
可一直到邻居诧异地开门查看，沈慕也没有再把门打开。
“你去死吧……”苏知乔对着门比了个中指，转身走了。
深夜里的空气冷得滴水，直往外套里钻。苏知乔自暴自弃地耷拉着脑袋，沿着马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连车都懒得打，嘴里喃喃自语地骂着沈慕那个王八蛋。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沈慕的鞋底踩上去，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回来。这么冷的天，非冻感冒了不可。
不一会儿，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苏知乔打了个喷嚏，灰溜溜地招了辆出租车走了。
正要开口叫他的沈慕：“……”没出息的小东西。
但是深夜装悲情还是要付出代价的，苏知乔感冒了。他裹着件白色羽绒服，鼓鼓囊囊的坐在座位上，小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韩悦问了他好几次要不要请假，他只是摆手。
“这个饭团你先吃了，然后再吃药。实在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帮你请假。”韩悦把一个饭团和一盒药放在苏知乔的手边，担忧地走开了。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韩悦对苏知乔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可苏知乔自己还浑然不觉，只是说了声谢谢，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手机忽然响起，苏知乔拿起来走出办公室，这才接起。皮皮急促尖锐的嗓音响起：“老板，大事不好了！小棋出事了！”
“什么？！”
浮屿酒吧。下午三四点，酒吧里冷冷清清，苏知乔一阵风地刮进来，就看见皮皮几人围着韩小棋安慰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啊？小棋子你出什么事了？”苏知乔一叠声地追问着。韩小棋裹着件大外套，一看见苏知乔，张了张嘴，眼泪就先往外冒。
苏知乔是个急性子，被他这模样弄毛了。还是皮皮推开韩小棋，快言快语地说了一通。昨天韩小棋去上夜校，程屿临时有事没去接。结果今天早上韩小棋来上班的时候就失魂落魄的，皮皮多问了几句就哭了。
看着韩小棋这幅被**过的小样儿，苏知乔的心都凉了半截，“谁干的？”
“对呀，快说呀。急死我了。”皮皮被韩小棋吞吞吐吐的样子急得发毛。
韩小棋支吾了半天，终于吐出一个字：“喻……”
“我就知道是那个人渣！王八蛋，我这就找他去！”程屿一拍吧台就往外冲。
苏知乔也跟着道：“一起去！” ”行了，你们给我回来……”薛文用力拽住程屿，道：“遇到事情用点脑子好不好？你准备就这么上门去要说法？还是又要打架？”
“先打一顿再说！”程屿暴跳如雷，把一边的韩小棋吓得又是一哆嗦，人看着更傻了。
皮皮忙抱着他拍了拍：“你们冷静点！把小棋子吓死了。”
“那怎么办？小棋这亏白吃了？”程屿搓火地揉了把脸。
薛文到底老练点，琢磨了一下：“喻家那是有头有脸的，喻家小子干出这种事，他们家里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管管？可我也不认识喻家的人啊。”
薛文说罢，几人的眼神一起看向了苏知乔。
“……好吧，我来想办法。非要跟那个姓喻的要个说法不可。”苏知乔一挥手，把事情揽了下来。
哎……午休时间，苏知乔趴在办公桌上，心烦意乱。大话放得太早了，他的圈子跟喻家根本就没什么交集，怎么去找那个喻修远要说法？苏知乔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沈慕，沈慕一定有办法的。可……现在一想到沈慕就更烦了。苏知乔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忍耐着咳嗽的强烈欲望，闭上眼强迫自己睡了一觉。
没想到午觉醒来后，头疼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苏知乔强撑到下班，不敢开车，打算出去拦出租。
“滴滴。”一声车笛声响起，引起了苏知乔的注意。看着那辆眼熟的车，苏知乔停顿了一下，还没从昏沉的脑子里找出这辆车的主人是谁，车门就开了。
高个长腿的男人，在这个季节也只穿了一件皮衣外套，冲苏知乔笑出一口白牙：“乔乔，这么巧。”
“是你啊。”苏知乔有些别扭，转开头要走，却被秦岭挡住了去路。
秦岭盯着苏知乔的小脸，有些担心地道：“乔乔，你脸色不好，感冒了？”
“咳咳……我没事。”苏知乔一张口就忍不住喉咙里的痒意 ，赶紧用纸巾捂住嘴，摆摆手：“我先走了……”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走？坐我的车吧。”秦岭不由分说，把苏知乔直接拉上了车。苏知乔的头昏昏沉沉的，也懒得跟他再争执，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就往后靠着不动了。
秦岭凑过去看他，苏知乔身上滚烫，那股奶香和淡淡药香混合在一起，很是勾人。那双猫儿眼忽然睁开，清清亮亮：“你干什么？”
“安全带。”秦岭示意一下手上扣好的安全带，退开了。
一路上苏知乔半阖着眼，看着恹恹的，像株失了水分的娇嫩植物。秦岭不由得多看他两眼：“那个沈慕呢？怎么放你一个人病成这样？”
苏知乔腮帮子鼓起来，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他死了！”
秦岭心里有了底，憋笑地摇摇头。
苏知乔哼了声，忽然灵光一闪，问道：“你……你认不认识喻家的人？”
“哦？喻家，认识几个。乔乔有什么事吗？”秦岭专注地掌着方向盘，车子开得很稳。
“就是那个喻修远。”苏知乔磨了磨牙。
秦岭眼角扫过他的脸色，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他。喻家家主的老来子，被宠坏了。这世上也就怕他大哥一个人了……我正巧跟他大哥挺熟的。”
秦岭一边说，一边从后视镜里盯着苏知乔的脸。苏知乔的脸色几度变幻，等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缓缓地亮了起来。等秦岭提出要送他上楼的时候，他也没有太过抗拒。
不过等让秦岭进门的时候，苏知乔就开始回过味来了。怎么就让秦岭进来了呢？沈慕也没来过几次呢。苏知乔从鞋柜上取了双棕色格子的拖鞋，那是属于沈慕的。他犹豫了一下，塞回柜子里，拿出另一双客用拖鞋：“你穿这个吧。”
秦岭装作没看见苏知乔的小动作，穿上鞋跟着进屋了。屋里有钟点工定时来打扫，还算干净，可是冷冷清清，桌面上还丢着个超市购物袋。
苏知乔还记得尽点地主之谊，问了句：“你想喝什么？只有水。”
“水，谢谢。”秦岭笑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房子。装修得颇有品位，而且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苏知乔去接了两杯热水，放在秦岭面前，单刀直入道：“你说认识喻修远的哥哥？”
秦岭笑了：“那个小魔王招惹你了？”
“嗯。惹毛我了，我要找他们家要个说法。”苏知乔认真地点头。
“行，我帮乔乔要个说法。”秦岭盯着苏知乔红扑扑的脸，忽然提了句不相关的：“家里有退烧药吗？”
“嗯？……有。”苏知乔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药，是韩悦给他的。
秦岭笑着站起来：“把药吃了，我去打个电话，阳台在哪儿？”
苏知乔指了方向，看着秦岭举着手机，懒洋洋踱开，还能听见几句：“老喻，最近折腾什么呢？……没事儿不能找你了？”
秦岭收了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苏知乔对着掌心里的药，小脸上写满视死如归，一仰头把药倒嘴里咽了，赶紧大口大口喝了半杯水，小脸皱成一团。
听到笑声，苏知乔抬头看去，就见秦岭靠在墙边看着自己。他立刻恢复了正常表情：“你打什么电话这么久？”
“帮你要说法啊。”秦岭晃了晃手机：“那喻家小子最近半个月都出不了门了。”
“真的吗？”苏知乔立刻喜上眉梢，虽然这结果离他预期的还有些差距，不过也算出了口恶气。苏知乔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甜得很：“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秦岭玩味地看着他：“我帮了你的忙，你要拿什么谢我？”
“……谢谢。”苏知乔别扭了一下，还是道。
“一句谢谢可不够。乔乔，你是不是跟那个沈慕分手了？”秦岭盯着苏知乔的眼睛，看着他骤然瞪大眼睛流露出“你怎么知道”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秦岭舔了舔齿列，眼神炽热：“那我可以要我的谢礼了。”
“你什么意思？”感冒让苏知乔的反应变得迟钝不少，湿蒙蒙的眼睛瞪着人，看起来却更像勾引。
秦岭的心里忽然燃起了一把火，这样的苏知乔太可口了，何况他刚跟沈慕断了，他已经错失一次先机，怎么能错过第二次？
秦岭想到就做，揽了苏知乔的腰用力扣在怀里，低头去吻那双很勾人的猫儿眼。苏知乔头晕着反应不过来，被抱了个正着。他先是僵了一瞬，随后就炸了毛，扭头躲开：“放开我！你有病啊秦岭！放开我！”
他挣扎得太过激烈，秦岭的吻落了空，只觉得怀里扭动着人不着章法地在身上乱蹭，哪里都是香的，软的，连那砸在身上的拳头也像是在调情。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此刻倒……
秦岭暗暗咬了一口舌尖，清醒了不少，他捉住苏知乔的手腕想让他乖一点：“乔乔，听话，我……”
苏知乔哪里肯听，秦岭身上滚烫，那极具侵略性的气味传来，让苏知乔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愤怒地拿膝盖顶了秦岭一下，转身就要跑。却被秦岭从背后扑倒在沙发上，他又蹬又骂：“滚开！放开我！你有病啊！恶心！”
这句“恶心”着实有些伤人，秦岭又好气又好笑地把苏知乔拖回来：“你再骂，信不信我真的**你？”
“啊啊啊啊啊变态！”苏知乔惨叫起来。
“嘘——”秦岭强行将人翻过来，竖起一根食指抵在苏知乔的唇上。那粉润的唇着实柔软，秦岭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想摸他的舌头，可苏知乔把牙关咬得死紧，寸土不让。秦岭无奈道：“不用这样吧？我真要对你做什么，你躲得开吗？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这就是你求我的态度？”
苏知乔一被松开就跳到了一边，拼命拿手背蹭着嘴唇，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我又没有要求你帮忙！”
他一边骂一边往后退，明明吓得炸毛，还要抬起下巴装出一副傲慢模样，模样像极了一只矜贵的纯种猫。
好一个过河拆桥的小白眼狼。秦岭嗤地笑了一声，也懒得再装绅士了：“乔乔，你不是小孩子了。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但不代表我的付出不需要回报。今天算是我免费为你上的一课。下一次，我不会这样就放过你。”
“呸！你还想有下一次？快滚！恶心死了，算我瞎了眼才把你当朋友，快滚出去！”苏知乔越说越生气，指着门口大声重复道：“恶心！”
秦岭原本已经走向了门口，被他这接二连三的“恶心”说得冷下了脸，猛然转身一把扯住苏知乔，沉着脸冷笑：“乔乔，你骂得这么难听，我不讨回点本钱来都对不起自己了？”
苏知乔被他推到鞋柜上，闷哼一声，背在身后的手一松，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屏幕亮着，正在通话中。两人同时看了眼手机，苏知乔扑上去要捡，却被秦岭伸出脚踢飞了出去。手机弹到墙上又掉在地上，屏幕彻底黑了。
“乔乔还留着这一手呢？”秦岭冷笑起来，捏住苏知乔的下巴，苏知乔呲牙咧嘴地要咬他，反被秦岭掐住了两颊，低头要吻。
苏知乔被他压制的死死的，还要拼命地挣扎，眼睛都瞪得通红，写满了愤怒，像是随时能沁出水来。这模样极大地满足了秦岭的征服欲，他低头在苏知乔的唇畔蹭了蹭，最后停在他耳边：“别怕。我说过，今天这一课，免费。”
秦岭说完，松开苏知乔，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苏知乔气得发怔，盯着那扇门看了很久，才如梦初醒，抓起手边的一个花瓶就砸向了门口。
“秦岭，你别落在我手里！”
他一通发泄完，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慢吞吞走到角落把手机捡起来，屏幕上一道裂痕，已经自动关机了。他忽然很想沈慕，可摆弄了半天手机也没能开机，心里越发委屈起来，干脆把沈慕也记恨上了，觉得沈慕也欺负自己。
他忿忿地把手机丢在地上，方才吃的感冒药药效上来了，头越发昏沉，委屈地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砸门声。
苏知乔翻了个身，抓起个靠垫压在头上，可那声音越来越响，像地震一般，连地板都在咚咚震动。
作者有话要说： 欺行霸市小奶猫，打完沈慕打秦岭。这章看得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