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面对安哲热情洋溢的推销, 很明显，被他握着的客户并不买账。
浑浊失焦的眼睛茫然睁着，片刻后, 缓缓聚焦的新鲜尸体看着安哲, 张嘴发出了一声拒绝推销的愤怒咆哮。
“吼！！”
“不买就不买, 怎么还想殴打销售人员呢？”
抬手将新鲜尸体向他劈落的另一只利爪控住，安哲皱眉, 表情严肃。
“大家都看见了嗷，是他先动的手！”
明快轻亮的嗓音响起，在空旷拥挤的停尸房中回荡。
安哲看着停尸台上被他控住双手后焦躁不已，身形挣扎着想要犯病的客户，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房价太高，工资太少，同事太卷，老板拟人，业绩太低，顾客又总是那么的不配合和凶残。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斥着那么多的无奈和痛苦。
不过还好, 纵使世事冷漠，人人鬼鬼之间的羁绊和真情还在。
连续几次的副本闯下来, 他也积累了一些相处沟通时的独特小妙招。
外表再冷漠的鬼, 刨开后身体里面也是温暖的。
不管多凶残恶毒的同事, 在敞开心扉说些掏心掏肺的真情话语后, 也总会变得真诚。
面对不仅不买房, 甚至还想反手殴打销售人员的恶劣客户，安哲仰天长叹一口气，神情无奈而又悲悯。
“大家都看到了噢, 我是被害者。”
既然亲亲你这么热情的想要互动，那么我身为顾客至上的金牌销售员，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地和你沟通一下。
希望亲亲你的身板够硬，等下不要，轻易叫停呐！
邦的一拳将坐在停尸台上，上半身与下半身呈直角状僵在那里的新鲜尸体锤翻。
安哲温柔地帮顾客重新躺平，在清脆开裂的头盖骨声响里，安哲将刀一插，静静地摆在了新鲜尸体的脖子旁。
“现在，能听我好好讲解我们寺司思棺材的独特妙用了吗？”
冷气森然的停尸房里，原先细细碎碎的些许喧闹不再。
死一般的寂静疯狂流淌，被安哲按在停尸台上的新鲜尸体没有吭声，也没有新的动作。
他安静如寄地躺在那里，瑟瑟发抖着仿佛又死了一次一样。
“好，病人已经安静，接下来我们的宣讲会继续开始。”
安哲贴心地将裹尸布给新鲜尸体重新盖上，只留一个被锤了一拳后，脑袋上泛起一个乌青小拳印的脑袋留在外面。
远远看去，新鲜尸体双脚伸直了躺在那里，就像是给新鲜尸体盖上了一层洁白轻柔的被子一样。
“OK，你躺好，我继续说。”
“我们寺司思棺材，嗯，好！具体好在哪里呢，我想想……”
被客户刚才激烈的反应一打岔，安哲原先就没怎么背好的销售词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摸了摸兜里的口袋，发现打的小抄在原先的衣服口袋里，换上保安服后忘带过来了。
轻轻地拍了拍脑门，安哲垂下眼睑，对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装死，面容安详的新鲜尸体不好意思地说道。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也忘了。”
“总之，我们寺司思棺材铺的棺材很好，很棒，特别好，买就完事了！”
新鲜尸体：“……”
不是吧阿Sir，哪有你这样推销卖棺材的？
不买就打，你这是什么霸道推销？？
新鲜尸体很想开口吐槽，但是他不敢。
此时此刻，伴随着入夜时间的渐深，不仅他的力量在逐渐回归，越来越多的尸体也悄悄睁开了眼睛。
隐藏在裹尸布后的眼睛咕噜噜转着，悄默默地向安哲那边打量而去。
刚才安哲随手锤的那一下对他们来说过于震撼，此时大家静悄悄的，都不愿意当这个挨打的出头鸟。
“先森，先森？”
见新鲜尸体闭着眼睛躺那装死，安哲小脸一板，有些不乐意了。
“你买不买啊先森，倒是说句话啊！”
“我不……”
新鲜尸体睁眼的那一刻，就对上了安哲顶着伍健的脸，板起脸后在阴暗光效下看起来愈发可怖的神情。
脖子处的刀依旧还在，锋利刀芒仿佛隔空就内刺破他苍白僵硬的肌肤，汗毛根根立起。
躺在停尸台上的新鲜尸体打了个哆嗦，僵硬失色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抹谄媚笑容。
“不是不是，我那个意思是，买，想买的，但是那个，我没钱……”
嘶……
安哲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没想到客户会是这个态度，今晚囚了客户好一会儿客户，客户才答应买棺材的安哲有些犯愁。
对哦，没钱的话要怎么办呢？
客户现在在他的说服下愿意下单了，可是没有钱，这个单要如何去下？
“稍等哦亲亲，等我翻翻员工手册。”
温柔地在新鲜尸体的脑袋上拍了拍，安抚这家伙不要急躁。
安哲从保安口袋里翻出业务须知，从系统商城中花积分买了个手电认真阅读。
【寺司思棺材铺实习推销员业务手册】
【第一条：不管使出什么方法，三天内必须卖够20具棺材。】
【否则协议生效，实习推销员将自己的生命、身体以及全部，无偿抵押给公司100年，以补偿公司这段时间栽培所带来的损失。】
【第二条：万事万物皆以公司和老板利益为先，公司利益高于一切，包括推销员生命。】
【……】
【第八条：如遇到想要购买棺材，但却没有足够黑冥币的顾客，可推荐他们在公司名下“寺广光贷款公司”办理贷款。】
【ps.客户办理公司贷款后购入公司棺材的，业绩按1.5倍计算，业务办理员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评先。】
咦，考虑这么周到的吗？
安哲看着业务手册上短短几行字的业务须知，
以及业务须知后品种繁多，连字带图，占据了业务手册的80%内容的棺材宣传图片，深深陷入到了沉思中去。
怎么感觉他就职的这家公司好像有点黑啊……
卖不够20具棺材就卖自己，公司怎么都是赚的。
不是迫害顾客就是迫害他们这些可怜推销员，黑心资本家！
或许是安哲沉思的时间太长，又或许是新鲜尸体在极度惊惧的情况下身体变得更僵。
总之，不等安哲回过神来，扑通一声巨响突然响起。
只是想简单翻个身，却不小心直接翻到了床下的新鲜尸体冲着安哲尴尬一笑。
接着不等安哲说些什么，掉到了地上的新鲜尸体便挪了挪身子，他手脚并用的挥舞四肢，飞快地冲着停尸间大门的方向爬去！
兄弟们撑住，我先撤！
我跑出去喊援兵来救你们，大家殿后，我马上就回！
新鲜尸体的亡命狂奔仿佛打响了冲锋的信号枪般，一个个原先老实躺在停尸台上的尸体们也不装了。
大家纷纷翻身下床，手脚并用地向外爬着，面目狰狞地蹿得一个赛一个的快。
笑话！
大家都是尸体，彼此间的阴暗小心思都能猜到。
跑出去还会再回来？我信你个鬼！
一时间，好几十具尸体狂涌奔爬，海浪花蕊般层层叠叠汹涌冲击的画面在直播间震撼上演。
在直播间观众们一片[不愧是你]和[我们哲哲真的越来越像反派了呢]的感慨声中。
第一个率先冲出去的新鲜尸体跳起开门，脑袋撞在门把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不用再拧了，我进门时就把门给锁死啦，防的就是你们逃跑。”
眼看着新鲜尸体跑不出去急眼，握着门把手上下蹦跶着恨不得把门把手拧出火花的样子。
安哲摇头，好心提醒。
“动作轻点，这个门年纪大了，你这样它容易……”
咔！
安哲的话音未落，只听咔吧一声脆响，握在新鲜尸体里飞速拧动的门把手不堪受辱，干脆利落地崩在了新鲜尸体手中。
弹簧和零碎件崩落一地，本就关着的门这下彻底锁死。
在同伴们怒目而视的目光中，握着门把手呆在原地的新鲜尸体打了个激灵，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无数倍的笑容。
别瞪我了家人们，看看身后！
无数尸体们的身后，没想到这群家伙这么虎，直接把门都给他拧坏了的安哲睁圆眼睛。
快步走上前去，直接将这群憨头憨脑的尸体们拨到一旁。
安哲看着他新工作上任三把火，结果副业还没给主业拉到业绩，就先被火苗烧死了的可怜门把手尸体，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中去。
保安工资多少来着？
上班第一天，两份工资的钱还没有挣到手，怎么就开始纯赔了？！
已经悄悄解除了限时模拟伪装，本质还是个小财迷的安哲无比心痛。
“你们，不对，你！”
“刚才是你把门拧坏的对吧，你给我站出来！”
面对安哲肉眼可见的愤怒与心痛，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可能命不久矣的新鲜尸体耷拉着脸。
他面色灰败地在同伴们同情怜悯的目光里走出，双目无神，苍白的嘴唇止不住地哆嗦。
此时偌大的停尸房里，以安哲站在房门前的身影为圆心，半径五米内的半圆形区域内一具尸体都没有。
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安哲身旁，新鲜尸体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可怜极了。
安哲也不说话，就这么皱眉使劲盯着他。
纤细结实的小拳头轻轻捏起，安哲盯了新鲜尸体半天，感觉他也不像是个坏蛋。
在准备按住揍一顿算拉倒的前一刻，安哲突然想起了什么。
“买棺材的黑冥币，那是什么东西？”
“禀告大人，黑冥币是这个！”
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般，原本闭上眼睛哭唧唧等死的新鲜尸体精神一震，唰的一下就重新睁开了眼睛。
乐呵呵地凑到安哲身旁，新鲜尸体从病号服口袋里掏了掏，谄媚地将一枚两个指节大小的黑色硬币递去。
“管理员大人您看呐，这个就是黑冥币，是我们这死后鬼怪交易时的通用货币。”
停尸房里的看尸人其实还有个相对来说文雅一点的称呼，叫太平间管理员。
此时此刻，新鲜尸体谄媚无比地绞尽脑汁，用上了能想到的最尊敬的称呼。
将那枚凹凸不平的黑色圆形硬币放进安哲手里，新鲜尸体不舍地看了一眼，明显很是肉痛。
“这是，这是给大人您的孝敬……大人您放我一马，小的再也不敢了！”
这就是买寺司思棺材需要用到的黑冥币？
安哲在新鲜尸体的脑袋上摸了摸，示意他先稍安勿躁不要着急。
而后对着门上副窗中透过来的光，安哲仔细观察着这枚虽然他不打算手起刀落，但新鲜尸体为了活命上贡上来的黑冥币。
硬币表面凹凸不平的纹路勾连曲折，断断续续间似乎组成了一个奇妙的符号。
浓郁的血腥味从硬币上传来，乌黑的红光在上面凝结流淌。
安哲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这玩意熟悉。
他仔细地看了一眼，而后又仔细地看了一眼。
片刻后，似乎破解了黑冥币制作流程的安哲疑惑皱眉。
这黑冥币看起来……怎么那么像血气精华和黑色污秽结合后的凝结体？
由于有严嵩之前的提醒，安哲不想提前暴露自己，也不好把黑色冤魂光明正大地放出。
让这家伙伸出一缕黑烟，在阴影和他胳膊手指的遮挡下偷偷在黑冥币上蹭了蹭。
片刻后，小手不是很干净，蹭完顺便嘬了一口的黑色冤魂砸吧着嘴，给了安哲一个肯定答复——
还真的就是两者混合揉吧之后的捏合体！
忽略掉上面似乎有着特殊意义的凹凸纹路，制作时不考虑这个的话。
黑色冤魂表示这种玩意只要有足够的血气精华和黑色污秽在，随便拽个鬼过来都能做，有手就行的事情。
得到了专家的肯定答复后，一时间，安哲看向黑冥币和新鲜尸体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你们这个黑冥币，用起来不怕造假的吗？”
血气精华他多啊，上个副本里郑鄂仁夫妇过来医闹闹事还不给钱，他反手就按着两人抽了好多的血气精华当医药费。
当时只是想着不能让坏蛋那么猖狂得意，反正黑色冤魂只会抽这个，那就先抽出来再说。
结果没想到……这玩意竟然是制作假.币，咳，黑冥币的重要材料！
“啊，啊这……”
沐浴在安哲打算造假后严重沉肃、宝相庄严（？）的目光里，还以为自己耍的小心机被识破。
新鲜尸体哆嗦了一下，哭丧着脸噗通一声跪在了安哲面前。
“大人，我有罪，我忏悔！”
从病号服口袋里又摸出来了一枚色泽和品相一看就不一样的黑色硬币，新鲜尸体将这枚黑冥币向安哲双手平举着托起，声音颤巍巍的。
“刚才那枚黑冥币确实是我造假的，这枚才是真的，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呜呜！”
安哲：“……”
这家伙以为他刚才要砍人了还敢玩这手，真正做到了将钱财摆在了生命之上。
大哥，你才是真的小气鬼和财迷精！
被新鲜尸体死到临头了还在死抠的样子震到，安哲沉默片刻，拿起了那枚新鲜尸体新上贡上来的黑冥币。
两枚硬币放在一起对比着来看，差距可以说是明显得不行。
假.币上凹凸断续的纹路，在真币上勾连的无比顺滑，浓郁均匀的红光混合着黑暗，圆润地将整个硬币包裹，没有半点假.币的坑巴和晦涩。
“造假手艺差成这样，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用？”
面对安哲的嫌弃，新鲜尸体显然有些委屈。
“大人，黑冥币没有造假一说，黑冥币就是这么用的。”
“……嗯？”
见这其中似乎有自己不了解的弯弯绕绕在，安哲伸手将新鲜尸体拽起，笑容慈眉善目。
“来你起来慢慢说，地上冷。”
在新鲜尸体被他一拳锤青了的脑门处拍了一把以示安抚，安哲笑眯眯的，声音和缓而又轻柔。
“你给我好好说说，说得好的话我就原谅你刚才的冒犯。”
听到这如此不当人的鬼话，一时间，正在被安哲拍拍安抚的新鲜尸体打了个哆嗦，眼泪都要冲出来。
他冒犯什么了，他原本躺在停尸台的板板上躺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拽起还挨了一拳头。
从始至终被找上门来挨打被揍的都是他好吧！他冒犯什么了！！
呜呜地哽咽一声，新鲜尸体擦了擦眼角，心里无比后悔。
早知道原先就收敛一点，那个胆子小小的停尸房保安就不给吓走了。
现在新招来的这个是什么怪物，把他和兄弟们按在地上打啊混蛋！
“……所以你想好了没有？”
眼看着新鲜尸体跟唱戏法变脸的老将军一样，脸上的表情一秒一个飞快变动，复杂混合得就没有重样的。
反手从系统背包中掏出来了个测谎仪，安哲耐心开口。
“再不快点，我就要打你了噢。”
听听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你在狗叫什么！！
新鲜尸体气得不行，抬头对安哲就是一记愤怒凝视。
“想好了想好了，”点头哈腰地凑了上去，新鲜尸体谄媚笑道。
“有点长，站着累，要不您坐我停尸台上面听我说？”
其他尸体：“……”
见状，还以为他多有种，要带领大家掀翻暴政起义的其他尸体们顿时无语。
在众多尸体的簇拥下，安哲坐在了新鲜尸体原先停尸台的床头。
新鲜尸体很有仪式感地清了清嗓子，将黑冥币其中的道道给安哲详细讲了讲。
简单来说，虽然不清楚黑冥币最开始是从哪流传起来的，但现在大家都在用，已经是鬼鬼之间的通用货币。
造假固然不好，但市面上的黑冥币就没有真的，也没几个鬼见识过真·黑冥币长什么样。
“每枚黑冥币的价值都不固定，主要根据黑冥币中蕴含的血气精华和黑色污秽来决定。”
“血气精华的多少和纯度决定价值的大头，黑色污秽主要是用来固定血气精华的。”
“至于凹凸纹路，没有具体的规定。
但各大黑心商行或者铸币大师在发行各种黑冥币的时候，会在黑冥币上铭刻自家标记。”
“我们造假，咳，伪造的时候一般也会把纹路跟着一起复刻上去，纹路更像的黑冥币价值也会更高。”
在新鲜尸体的仔细讲解下，安哲逐渐了解一切，也对司光市那淳朴的民风和济济的人才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邢，真邢，大家实在是太可拷了。
他还只是刚起了个心思，司光市地下黑市场那边，早就已经造假贩假一条龙了！
不，不是一条龙，
这里的假.币甚至已经登堂入室，获得了人民群众和黑心商贩们的认可。
假.币能当真币花，手艺精湛的话比真币还值钱也不是没可能，说不定还更受欢迎呢。
在这里你不仅能杀人越货，甚至还能反手把刚杀的仇家一把抓住顷刻炼化，反手造成硬币后再当钱给花出去！
这可比挫骨扬灰爽多了，直接扬了多浪费啊，找个黑作坊一送，连骨灰都给你一起炼了！
真邢啊，这种可狱不可囚的生活。
司光大舞台，够胆你就来！
有如此淳朴和谐的民风和诚信友善的商会，以及那热情向上友好相处的群众，我大司光何愁城市不兴，产业不旺呐！
摇头唏嘘不已地感慨了一会儿，片刻后，也开始兴奋起来的安哲搓了搓小手，兴致昂扬地向新鲜尸体看去。
“既然这样的话，等下我也造个假.币，你帮我看看真不真，不是，是值多少个钱。”
“……啊……啊！……啊？”
自从变成尸体后，新鲜尸体就总有种脑袋空空的感觉，连带着人也好像变得更笨了一点。
小心翼翼地品了下安哲的话，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后。
新鲜尸体愣了一下，本就不机灵的表情更加迷茫。
“您，那个，要往自家用假.币吗？”
嗯？
安哲猛地一愣。
等等，也就是说……
安哲猛地低头，往扔在了停尸台上的实习推销员业务手册上看去。
只见手册第一页最中间和每一页的最下方页码处，赫然都印着个看起来眼熟无比，似乎和新鲜尸体上供上来的黑冥币上纹路看起来很像的图案。
不，不是看起来很像，这就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铸币的师傅手艺应该不太好，在某些比较复杂精细的纹路上还是没铸好，捏得模糊了些许，造成了些许的误差。
嘶……
这就很尴尬了……
沐浴在新鲜尸体他们迷惑不解，不知脑补了什么甚至还带着的震惊的复杂目光中。
打上门来推销棺材，结果连自家棺材铺的标志都没认出来的安哲尴尬一笑。
“哎呀，现在就业形势差，公司压力大，工资发不出来，我们推销员也是很难的嘛。”
将白天胖主任CPU编的那些瞎话现改现用，安哲清了清嗓子，精湛脸蛋上的表情严肃。
“你们不懂，我们公司现在情况复杂。”
“推销员压力大，有钱了让我们推销员先拿。”
黑心老板和狗屎公司在试用期不仅不发工资，甚至还想反过来把他整个人都收归抵押。
面对这种无良公司，安哲觉得不用手软，也不用跟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
你不发是吧？
好，那我就自己来拿！
哐的一把将还在懵逼中的新鲜尸体按倒在手术台，划掉，停尸台上。
借着副窗中飘进来的少许灯光，安哲上下打量了一番被他按倒躺平的新鲜尸体，缓缓露出了一个满意微笑。
缺少制作黑冥币的污秽怎么办？
简单，现取现用呐！
“突然发现，老乡你身上好像有点小毛病，不过别怕嗷，今天安医生在这里，免费大会诊。”
“别动，别挣扎。”
“你不是说没钱吗？”
“恭喜你啊老乡，等这场手术做完，你买棺材板的钱就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