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二十三章《炎凤天下》玄月镜ˇ炎凤天下第二十三章ˇ——炎凤天下第二十三章大水

第二十三章《炎凤天下》玄月镜ˇ炎凤天下第二十三章ˇ——炎凤天下第二十三章大水
二星期后,泽洲城异常地开始下起大雨,雨势之大让河水瞬间暴涨,地势较低的城西郊外来不及抢收的米粮,全被大雨集出的水给吞噬,此刻的泽洲湿漉漉的空气中,飘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城里一座藏于小巷里的宅院门外,一辆马车急驶而来,最后停于门外,驾车之人先行下车打伞,紧接着只见炎傲焰身着蓝衫由车内走出。

“日影……客栈里的那群人可有动静?”炎傲焰朝屋内走去的同时,沉声向身后撑伞的日影问道。

“应是一群有训练有素的杀手,但属下尚不知属宫内那一派人马,这些日子除了不时有探子于宅外探视外,目前尚未有行动的打算。”日影回道。

“嗯!再盯紧些,这些日子若是凤想要出门,一定要有人跟着,明着跟、暗着跟都不打紧,别出事儿。”炎傲焰听完了日影的回报后,微含首交待道。

“是!殿下。”

院里的另一处,只见数把油纸伞如繁花般开于院中的空地上头,三不五时还会发出稚嫩的惊呼声。

方经跨过一个门廊,才要弯进这个院,炎傲焰,蓦然顿下迈动的脚步,用着极缓慢的速度转身,一双浓眉微扬,幽黑深邃的眸子紧盯着院里那‘伞花’丛生处望去。

“娘~~水水~~~好多水水~~~”

“龙儿看~~水溢出来噜~~怎么办~~快要淹到蚂蚁的家了,龙儿该怎么做呢?”

两道炎傲焰耳熟的声响由‘伞花丛’中传出。

“殿下…里头应是娘娘与小殿下。”日影出声代答道。

接着只见炎傲焰笔直的长腿优雅地转了个方向,性感薄削的嘴角一勾,便朝着‘伞花丛’走去,跟于炎傲焰身后的日影连忙打伞跟上。

月翔凤一身衣裙沾满泥土,十只长指也一样,他蹲身于一洼小水坑与长长的泥流前,而小龙儿同他娘一样个,小脸小手上也全是泥土。

“娘~~~”此刻小脸上全是焦虑的神色,小眼先是望了望娘亲,随后又望了望泥地上头的小水坑与快溢出的泥流,童稚地唤道。

“朝着我唤没有用,若想成大事,就得自己想法子。”月翔凤眼里闪烁着慈爱的目光,他指着泥流前不远处的一个花丛下,成千上万只密密麻麻的蚂蚁忙进忙出地,好似在逃难般的蚁窝,同小允龙说道。

“主子…”一旁同小允龙一样着急的永荷沉不住气地朝月翔凤低唤道。

“不急,让那小家伙用脑想想。”月翔凤笑着回道。

虽然急,可由娘亲的表情和话语中,允龙那小脑袋开始明白他得靠自个才行,着那泥流离蚁窝越来越近,忙着运转着小脑袋的他,心里虽急,可神情却还算镇定。

看着允龙的临危反应后,月翔凤似笑非笑神情温柔且自豪地看着那流有他与炎傲焰血脉的奶娃娃。

“别怕….别怕….”允龙突然朝着蚂蚁群低唤了两声后,便将小手伸入泥流中挖出两团泥后,置于泥流的前端,看似想筑道土墙似的。

可软软的泥团一遇水,便坍了,跟本一点阻挡的作用都没有,这下又得重新想了,第一回合的失败让小允龙有些泄气的垂下了肩头。

“就这样放弃了?龙儿可别忘了现下只有你一人可救小蚂蚁哦!”月翔凤挑眉提醒的同时,并伸长了指头于泥地上划了一道长痕,指才划过…泥流瞬间就被导流引走了。

这一个动作,果然引起了小允龙的注意,只见那对圆圆的大眼里闪动着精亮的神彩,紧接着他站起小小的身躯来到泥流的前端,两只小手急急忙忙地挖起了可以导流的渠道,在看着泥流被导离了蚁窝后,小允龙这才笑开了满是泥泞的小脸,回看身后温柔的娘亲。

“做的好!”一道低沈好听的嗓音,语气不极不缓地于众人身后传出。

“爹爹!”小允龙不知道是因为爹亲的一句赞扬,还是看到许久未见的爹,浑身泥泞的他顾不得跟于身后的大伞,跋起小腿直奔向他那高大的爹亲怀里。

炎傲焰笑着蹲下身子,伸掌抱住了他那又脏又湿的儿子,丝毫不在乎一身上好的蓝衫己被数个小泥手印毁于一旦。

月翔凤缓缓起身,他扬笑着接过身后永荷手上的伞,同样一身泥泞的他,朝父子二人走去。

“从郡守府回来啦?怎么样?那老家伙对于大水的事说了些什么?”月翔凤一脸好奇地朝炎傲焰问道。

“什么老家伙,你哦~~~教坏龙儿。”炎傲焰一手抱起小允龙,深黑色的眼眸收敛起骇人的锐光,一脸柔情的望着那大孩子似的月翔凤,伸指轻捏了捏同样有着泥点的脸,轻喃道。

“别捏啦!脸会肿的,快说说…结果。”月翔凤语没好气地拍掉那老爱捏他脸颊的狼爪,不死心的追问着他想要的结果。

炎傲焰笑而不语,他抱着龙儿缓缓转身大步走回长廊。

“永荷、永莲你们去备干净的衣物至浴池,其他人都退下吧!辛苦大家了。”月翔凤朝炎傲焰的背影扮了个大鬼脸后,转头朝身后的侍倌们交待道,语毕,他提裙连忙跟上炎傲焰。

“喂~~~告诉我啦!你越是不说…我就偏要问到底哦!”

长廊处除了两大一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外,其他的就只剩下月翔凤那死缠烂打的询问声混合着雨声,不断地飘荡于院落之中。

“莲…殿下为何老是不爱正面回答主子的话?”永荷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样一下,好奇心重,又老爱追根究底的主子才会乖乖围在殿下身旁,荷不觉得…主子这样….还挺可爱的吗?好像大一号的小殿下。”永莲掩嘴轻笑道。

“…………殿下的癖好……实在很………特.别。”

“呵呵呵!这应该算是一种‘情趣’吧!我也希望有一天自个也能像主子这样幸福,夫人天上有眼呀!”永莲仰首笑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回永荷说道。

热气直冒的浴池中,月翔凤轻倚于岸边,长长的发丝随意飘散于水面上,身后则有只不断激起水花‘泳姿’怪异的漂浮物,不断地发出可爱的嘻笑声,玩弄着漂散于水面上的发丝,池水另一侧的水瀑下,一抹精实宽厚,肌理分别的背影,正享受着温热水流的冲刷。

“喂……我都问了这么久了,你说不说啦!龙儿…你爹很讨厌也,以后你要是像他这样,肯定不会有人像娘这么伟大敢嫁你哦!”月翔凤语气慵懒,凤眸半眯半合地出声问道。

“何坤日自认为还能控制,全然不打算让我这‘无能’的皇子插手。”水瀑下的背影总算出了声。

“还能控制?这次的大水不只来的早,而且淹没的范围快要包含了整个西郊,这样他还能自信满满地认为能像从前那样安然渡过?”月翔凤一脸惊愕地抬首望向水瀑中的炎傲焰,语气不敢至信地说道。

“这么多年,泽洲在他的‘控制’下,数次大水来袭不也都没事,凭藉着轻验他自然不打算让我这个外来者插上一手,好有机可邀功。”

闻言后,月翔凤沉思许久,他柳眉微挑出声说道:“狼大爷….你有阴谋哦!”

“呵呵呵~~~凤还是一样的灵敏,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确实是有阴谋,这何坤日滑头,宫里两派皆讨好,但却从不表明自身立场,泽洲大权尽握在手,虽然行严政却仍屹立不摇之因,乃是官商关系良好,又是老臣之后,真正受到苛刻的只有贫民百姓,无财无权无智的群众成不了大事,而朝中分裂两派只想拉拢,无人敢动,今个我就是要他独揽大局,他越是不让我插手,就越称我意,这三天两头朝郡守府里跑….一来散他的戒心,引他朝陷阱里跳,二来让宫里两派探子有内容可回报,网都撒好,现就等收成了。”

“狼大爷,你想用粮来煽民乱,可别忘了那郡守拥有的却是县城兵防,民与兵…要赢就怕有些困难。”重新趴回岸边的月翔凤,无视于身旁的‘水花制造机’,缓缓地抹去脸上的水珠后,半泼冷水地回道。

“这点我当然有想到,凌寨之人混入灾民中引起火线,至于兵…他有,我也有,凤不用担心,乱即是我引,自当然有能力平息,到是你……水渠一事可不是孩童在玩家家酒,即然要放手去做,可得评估警甚才行,宫里头有虎又有豹,各个正磨爪待吞呢!”

“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你都敢把那金亮亮的金锭朝曹铎那扔了,我把银亮亮的银子朝水土里扔,肯定回本的比你那快、又多,过些时日,待雨稍停,我打算同钱有道一同上山瞧瞧河况,等你掌权后,就可择日开工,治水理田了,至于宫里的虎、豹想白吞,还得看我月翔凤肯不肯。”月翔凤扬笑旋身,玉足轻蹬,整个人便轻飘于水面上。

经过那爱水却又还不太会游的允龙身旁时,玉掌轻揽,便让那小家伙笑呵呵地跟着朝深水去飘游去。

“凤这可是在怨我误了你的事?”一张温文却有对狂妄黑眸的脸俊由水瀑中显出,黑色的长发还滴着水,垂散于精实的胸膛上,浴水掩住了引人暇想的下身,此刻那男人身上散发出致命惑人的性感。

“啧!我怎么敢,对不对~~龙儿~~~。”月翔凤笑着并故意将允龙抱着潜入水里。

母子二人在次冒出头后,只见呛了些水的小允龙,并没有如一般孩童般满脸惊恐,扯嗓哭闹,反而先是征愣了一下后,笑开了嘴露出冒出不久的小牙,那模样惹得月翔凤垂首轻亲了好几口。

炎傲焰靠身于池边,烔目柔情的盯着池中央嘻戏的母子,英挺的脸庞,浅浅地漫上笑意,喃喃说道:“一是我骨、一是我血、两者皆为我的命。”

池中央的月翔凤突然间抱着挽水的允龙,轻柔地唱起了炎傲焰从未听过的歌谣,轻轻柔柔的歌声,让允龙安静地靠于月翔凤的怀里,黑溜溜的大眼清澈地望着月翔凤,忘神地吸吮起胖胖的指头,连炎傲焰也微合上眼去聆听,长指敲击着水面,引起阵阵波纹。

一池温水,暖暖人心。

泽洲城某客栈偏远的厢房内,一对银眸微闪着寒光,手头上的酒壶猛朝着嘴里灌。

“头子….宅院看似寻常,可院内戒备却毫无空隙,咱们很难下手。”一名身着寻常百姓服饰浑身湿透的男子垂首跪身于银眸男子面前回报道。

“由那好事的雌子身上先动手,细盯着外出时辰、地点与人数,咱们挑好时机下手。啧~~那多事的董老贼,总是干些打草惊蛇的蠢事。”银眸由酒壶上缓缓移至下属的身上,他话语中毫无醉意地下令说道。

“是!头子。”男子恭敬地应声后,人转身便离去。

空荡荡的房里,扬起一声又一声凄厉的男人低喃的声音,那音听起来好似‘艳’字……。

***

己接连下了近一个月的雨,泽洲的天空难得出现日阳。

起了一个大早的月翔凤坐在铜镜桌前,努力的和一头青丝奋战,同时还得张望着那爱跟路的允龙是否还睡着。

“主子。”永荷轻轻放下手里盛着衣物的托盘,轻步走至月翔凤的身侧低语轻唤道。

“哦!永荷是吗?快来~~帮我扎个简单的髻,今个我要出趟门,闷了这么多日,你跟我出去走走,叫凌雪也一同跟,咱们去看看远山近水。”月翔凤望着镜,朝着镜里的永荷说道。

“主子……不带小殿下一同出门吗?”永荷瞪着大眼望着一脸紧张样的月翔凤语调微扬地说道。

“嘘~~嘘~~~永荷,你叫这么大声会吵醒那黏皮糖的啦!今个让永莲说他会照顾,我决定要放自己一天假。”月翔凤连忙将食指置于嘴边同永荷示意道。

“说的也是,难得见主子乖乖待在院里近乎一个月,出去走走也好,等会我同永莲说声,哦!对了…主子您可有同殿下报备过了?”永荷说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月翔凤问道。

“有啦!有啦!真不知道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焰才是你们的主子,怪了…怎么全都管我一个呀!”月翔凤半嘟嚷着嘴回道。

“有就好,哪~~发髻扎好了,为您更衣吧!”永荷边回话的同时,一双巧手则利落地挽出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用两支木簪子固定住。

才从房里走到大厅,月翔凤只见钱有道等人早已立于厅外,而凌雪小脸上神情不怎么自在地硬是独自一人站于厅的另一头。

放眼望去凌云、雷胜钟、钱有道、永莲、永荷、凌雪再加上他自己,一、二、三、四、五、六、七全都到齐后,这才笑着出声说道:“出发吧!咱们踏青去。”

就这样钱有道和雷胜钟各骑一匹马,而月翔凤、凌雪、永荷、永莲则共乘着凌云驾的马车随之,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准备门。

宅院的大门外,二匹快马和一辆马车早已准备好。

“永莲,龙儿就交给你了。”月翔凤朝着立于门外的永莲说道。

“是,主子,别忘了您没事可别乱来,一路上小心呀!你们可要好好的保护主子。”永莲有些不放心的交待说道。

“嗯!”回话的是凌云,俊容上一脸认真的回应永莲。

坐于马车里的月翔凤,于车内偷偷的吐了吐舌,语里带些不满的,低喃道:“什么叫做‘没事别乱来’,至今我做的那件事是‘乱来’的,不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呀?这永莲,愈来愈像老妈子了。”

就在一行人才刚走,永莲转身合上大门之后,在街道后方出现一名状似平民百姓的人,朝身后这么一挥,八名骑着快马的黑衣人随即于月翔凤的车马之后跟了上去。

这马车就这么一路朝着城西郊外前进,沿路上全是大水肆虐过后的烂泥与残迹,由于炎傲焰事前有派凌云等人去预警,所以这场大水并未造成人员的伤亡,月翔凤偷偷掀起车帘的一角,对着策马奔于车边的钱有道开口问道:“有道?我们要走水路还是陆路?”

“回主子,走陆路。现下水势还很汹涌,而雨还会再下,走水路不太安全,况且大雨后的河床中可能会残石、淤泥,水之深浅难测,一会儿咱们会上天环山,从其山顶可望九江水全景。”

“嗯!总是用筑土堤,造成更多淤泥的关系,这儿的河床稍高出地面,若是年久未治水的话,到时可能会变成‘地上河’的。”月翔凤望着入山道旁的占田为道的九江水原本的河道喃喃回道。

骑在马上的钱有道,闻言后,眼眸里难得露出激赏的目光朝月翔凤望。

而车内的永荷则耐不住满腹的疑惑出声问道:“主子?什么是‘地上河’,河不都在地上吗?”

“呵呵呵!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地上河’是指人们于河水的两岸筑堤防,由于是土堤,所已经过一段时间后,河水的冲刷土堤的土会慢慢脱落,然后人们就要修筑,经过多年的建堤、筑堤、脱土和河上游本身的泥沙堆积之下,就会形成河床高于两岸的地势,这种就叫做‘地上河’。”月翔凤努力的回想以前学校里的所学,然后解释给永荷听。

语毕,重新转过头朝车外看去,景色已由平地慢慢的进入了山径中,路一边靠水、一边靠山,弯延向上。

两旁树林保有着原始的风貌,沿路树木花草特别的翠绿,绿油油的摇曳在风中,伴随着一旁的河水声,山中虫鸟清脆悦耳的鸣叫,放眼望去高山峰峰相连,云雾围绕着山群飘荡,有如处在缥缈的仙境般,真是美极了。

一路向上而行,终至天环山的最高点,这是个拥有一片略为平坦的地势,于山顶边缘处还有座四角飞翘的凉亭,雷胜钟和钱有道俐落地下马,并将马栓于一旁的树上,而凌云将马车停于亭边,掀起了车的布帘,一手搀扶着月翔凤下车,一边对着他说道:“主子,到了。”

月翔凤下车后,一行人走至这个山顶上的小亭中,从中放眼望去即可饱览整个泽洲城与广大的九江水河段之全貌,视野广大美不胜收,大地尽收眼底于众人眼底。

钱有道见月翔凤挑望远景,于是走至一旁伸手指着泽洲城后,开口说道:“泽洲城有大大小小共约十五条小江河流过,其中最大的为九江水,河面广约二十里,河长三千四百多里,发源于武凌山后之大漠漠源,河水于环河城出海。九江水向东流并以天环山为界,天环山以西两岸都为高耸入青云的高山,一千三百里中两岸高山相连,几乎没有一点儿缺口,此处水流迅急汹涌且流速快,这儿的船家常用一种歌谣来形容它:“江河白浪回旋激荡、涌聚不散,船只若一下子翻沈了,一别就永无会面的日子。”,于河上行船,纵使乘着快马或驾着疾风而飞行,也比不上船只顺流而行的速度,在两岸的断崖绝壁上,不时可见倒悬的泉水和瀑布飞流而下。而天环山以东,则为平原丘陵,此处水流平缓流速也稍慢些。”说到这钱有道顿了顿。

之后手又指着西边远处河道上一处落石堆后又继续接着说道:“八年前横员山因地动崩塌过,过后三年后又一次地动又崩了一次,因山崩而造成河道狭窄,每当夏未秋初之时,随着山洪暴发,江水奔腾而下,常常引起洪灾,淹没泽洲城西郊两岸,洪水一退,又是千里沙石的景象。西炎向来都是东南涝西北旱的,由于东南边江河多农耕也较为鼎盛,而西北边则少江河,相对的农耕就较不发达。”

“那么?西炎国不就呈现发展不均衡了,关于这点,钱有道你有什么看法?”听完后月翔凤嘴边微扬起笑意出声问道。

只见钱有道立于亭中沉默不语,一边的雷胜钟则用他那洪亮的声音摧促道:“喂!有道,主子在问话,就快点回答,这么久不说话,想急死人呀!”

“这位大胡子,你说话这么大声要吓死人呀!主子都没摧人了,你紧张什么?我看是你想听下去吧!”永荷杏眼儿微瞪着雷胜钟出声回道。

这两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杠上的,自雷胜钟和凌云于宅院住下后,近日来三天两头不时可听到两人千篇一律的对吼声。

“雌倌儿不懂,就别乱说啦!”雷胜钟像是心底的事被人揭露似的涨红着一张大胡须脸朝永荷回喊道。

“喂~~~大胡子谁说我不懂的,我懂的可比你这个粗汉子还多呢!怎么样瞧不起雌倌儿呀!”永荷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你算了咱爷我不和雌倌儿斗。”雷胜钟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找句话让自己好下台。

“呵呵呵!瞧你俩,好似小俩口斗嘴般,我的问题人家有道也得要时间来想想,你俩瞧瞧,还是凌雪他们有耐心,静静的都没说话。”在听完两人斗嘴的有趣画面后,月翔凤笑着意有所指的打了个圆场说道。

“谁跟那个雌倌儿(大胡子)是小俩口呀!”两个赤红着脸的人相互对喊道,这么一喊,月翔凤心头则笑着暗自喃喃说道,呵呵呵!两人还挺有默气的。

永荷和雷胜钟两人互吼完后,便分别一左一右的偏头侧脸,打算对对方采取眼不见不净之政策。

“主子我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不敢多言的。”立于一旁的凌雪听月翔凤一言后,脸色有些尴尬地回道。

“不懂?不懂那还留着一张河岸工程图做啥?”月翔凤一脸带着暧昧的笑意看着凌雪,只见那小人儿被月翔凤话语这么一激,小脸有如煮熟的虾子般一片潮红,神情又惊又羞、整个人手足无措僵立着。

而钱有道见状像是为凌雪解围似的开口对月翔凤回道。“回主子的话,我想筑条连通两边水系的‘水渠’,除此之外水渠分流,灌田送水、疏泛济民。关于水渠设计包括:铧嘴、分水天平、大坝、陡门、堤防、码头及堰等。最重要的是‘堰’,共分为‘鱼嘴分水堤’、‘飞沙堰溢洪道’、‘宝瓶口进水口’三大部分,能解决江水分流、排沙、控制进水流量等问题,彻底消除水患。每个‘堰’日后只要所遵循‘深淘滩,低作堰’的原则于‘年修’时把江水截流,让人进入河底淘挖淤泥,即可长久使用,我敢保泽洲城百年无水患。”

“有道,你说的太深奥了,什么叫做‘深淘滩,低作堰’呀?兄弟这么多年了,怎么不知道你肚中这么有墨水呀?”雷胜钟那粗旷的脸上很明显的盈满不解,他走至钱有道的身侧,大掌拍上钱有道的肩头出声问道。

“哼~~那是因为你这个大胡子从不关心朋友,像我可就对主子很了解。”永荷轻吐着舌,用略带讥讽的语气朝雷胜钟说道。

看着雷胜钟那吹胡子瞪眼睛无法回话的样子,让月翔凤忍不住摇头轻笑,心想道,永荷这小子似乎很爱找胜钟碴,这两人是怎么对上的啊?

“所谓的‘深淘滩’,指岁修时要淘除飞沙堰坝前易淤积的沙石,以保证宝瓶口正常进水。‘低作堰’,指每年整修飞沙堰时,不宜把堰顶筑得太高,以免不利泄洪排沙。渠首三大工程和这一套制度相辅相成,能成功地解决了引水和泄洪排沙的难题。整个‘水渠’完成之后,将能具有防洪、灌溉及航运等功能””钱有道目光远望着九江水,语带着自信,同月翔凤解释道。

“这些可有详细的思量过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月翔凤听完话后,神情先是一震惊愕,这解释唤醒了月翔凤曾经学过的历史智识,他从不知道原来在异空……也能看到古人的智慧,这让他对于钱有道有了另一种看法。

“回娘娘的话,属下自小就在九江水上长大,随家人行船于各江河之中,多年下来对于江河多少都有些了解,而这些都是多年观察后所想出来的法子,听过的人也只有雪儿一人,与泽洲河道官。”钱有道回话的同时,目光却漂向后头的凌雪身上,那是一种带着眷恋的视线。

“我想今日,我确实收到你所‘交付之物’,咱们两人间的交易,看来很快就能完成,该给你的,我月翔凤不会欠的。”月翔凤别有意味的朝钱有道低语说道。

“您的意思是…………”闻言,钱有道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他神情激动的想向月翔凤确认道。

就在钱有道语还未说完,突然一直立身于月翔凤身侧的凌云拔出了腰间的剑,挡身于月翔凤身前,同样一脸沉重的雷胜钟也拾起了他的大刀,大掌一把将永荷拉到身后,钱有道则闪身于凌雪面前。

就在月翔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时,有三支箭矢朝着月翔凤立身之处直射而来,凌云利落挥剑砍断三支利箭,那锐利的箭头才落地。

凌云眼神阴森的往前方一瞥……….有八人,武功还不错,行动无声,他大喊道:“来着何人?尽敢谋刺西炎皇子妃。”

为首之人朝后头的同伙高唤道:“就是他,大伙上,今个非要取他性命不可。”

“不知死活的家伙,想取人性命,还得先问过爷我肯不肯。”雷胜钟挥动着手头上大刀,咧开了蓄着大胡须的嘴森森寒笑说道。

这话听在月翔凤的耳里,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大汉他打算大开杀戒了,脸上毫无惊色的月翔凤环看亭里四周的状况,与众人的情况,开始思索起脱身之计。

而同时,雷胜钟身旁的永荷则瞪大了他那对漂亮的大眼直朝自个的腰际上看着,理由则因为有只大熊掌正搂着他的腰不放。

黑衣蒙面人闻言顿时一征,接着随即脑羞成怒,手握长剑就往雷胜钟与月翔凤的方向直冲而来,出招之迅捷、狠戾摆明是要直取人命。

凌云面带轻松笑说道:“找死!”

凌雪先将月翔凤推于后方,接着便朝雷胜钟示了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色,这才身形如影般,欺身朝八名黑衣人逼近,月翔凤同永荷和凌雪一样都瞪大了双眼,唯一不同的是,永荷是吃惊的表情,凌雪则是害怕,而月翔凤则是一脸兴奋又惊讶,这他第二次亲眼看见电视、小说中所说的‘武打’,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假的、是虚构的,而现下他眼前则是鲜活会动的。

看着雷胜钟和凌云两人游刃有余的压制住看似混乱的场面,月翔凤的心也跟着松懈了下来。

“嘿~~~厉害哦!凌云,右边,呀呀!不不不,换到左边了,胜钟也不错很厉害。”月翔凤容色丝毫不害拍地,看着凌云手持长剑一人对四人,雷胜钟挥舞着大刀轻松以一挡三,场面精彩的让月翔凤直拍手叫好,全然忘了这些人要‘杀’的目标正是….他。

正当凌云和雷胜钟专注于面前八名刺客时,突然一名不知藏身于何处,让凌云和雷胜钟全然没有发觉的黑衣人,不知道何时出现于月翔凤的身后,一把利剑正直朝着月翔凤的后背直刺而来。

“啊~~~~~主子小心!”凌雪于钱有道的身后惊声喊叫道,他想都没想的就跋腿奔离钱有道的身后,直朝月翔凤这冲来。

“不~~~~别过来,雪~~~”月翔凤闻声转头,朝着凌雪惊唤道。

同时心里懊悔地暗骂自己道,该死的…太大意了…。

月翔凤凭藉着以前在警校时所学的武术,身子自然而然的就摆好夺刃的架势,虽然不知道这招面对那些‘高手’时是否有用,可没打算死在这的月翔凤还是准备试上一试。

正要接招后,突然月翔凤的耳边听见一声惨叫,只见凌云回身朝那人使了一掌,那名黑衣人手中的刀落于地上,而其身子则如断线风筝般的飞了出去,瘫倒在亭外的地上,抽搐了几下后断了气。

众黑衣人闻声,纷纷转头朝月翔凤这看了一眼后,便集结地来,全朝月翔凤这一窝蜂围涌而上,凌云和雷胜钟很有默契的飞身挡于月翔凤的身前,霎时间,刀光剑影,此起彼落,兵器互击铿锵声与叱喝喊叫声交杂,不绝于耳。

当凌云和雷胜钟专心解决着黑衣人时,月翔凤心里则正想着,不能成为他二人的累赘,他悄悄蹲身拾起地上的剑,握于手中,瞪大了双眼,警戒着他自身四周,虽不会一招半式,但持剑挥砍,他到还会。

只见凌云攻势慢慢加快,不一会儿,他挥剑解决了一名黑衣人,也伤了其他三名黑衣人。而在战局中穿梭的雷胜钟,大刀银光在其他三名黑衣人间闪烁,一把大刀劈头就斩,那人未到,刀刃却先到的气势,招招打的黑衣人狼狈的连退了好几步。

眼见情况对月翔凤愈来愈有利,黑衣人纷纷倒下,突然前方出现一名高大的蒙面黑衣人,从面罩下,只见得一对很特殊的银眸,全身透露出难以抑止的杀气,令人从脚底感到有股寒意窜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首先发现杀气的雷胜钟抬首出声大吼问道。

众黑衣人闻声转过头来,其中一名出声唤道:“头子,您来这做什么?”

只见那名银眸黑衣人冰冷的回道:“不需知道我的名子,因为你们这些人都得死。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两个。”

银眸黑衣人说毕,拔剑直朝凌云这挥剑一砍,他的剑路诡异,下手奇重又毫不留情,凌云光是抵挡,就被震得虎口发麻,双臂泛疼,‘锵’的一声,凌云手中的剑就飞了出去,还连退了好几步,还来不及喘口气,银眸黑衣人的剑又朝凌云迎面砍来。

月翔凤见状,心底一凉,他顾不得自己是被追杀的主要目标,连忙闪过其黑衣人,身子从中窜了出去,伸出一手挡在凌云面前,他咬紧牙根,抬剑想阻挡,锵的一声,月翔凤只觉得自己的手掌的虎口直发麻,双臂传来阵阵的疼痛感,手中的剑,断了一截,银刃笔直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断刃直插入亭外的一棵大树上还不断的颤动着。

月翔凤手中还紧握着只剩半节的断剑,目光凛冽地朝银眸黑衣人说道:“要我命是不,给你,请别伤害这些人。”

“主子~~~~”

“主子~~~不可以~~~~~~”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出声朝着月翔凤齐喊道,而在另一边的雷胜钟大刀一挥将其中一名黑衣人劈倒之后,努力想突破剩下二名黑人的包围,奋力朝月翔凤与凌云这直冲而来。

银眸黑衣人对月翔凤的举动感到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又回复了镇定,那对特别的银眸用一种带着阴森的笑意对着月翔凤举起了手中的剑,就在要朝月翔凤的胸口处直砍而下时,来不及护住月翔凤的众人纷纷发出一阵阵惊吼声,突然一道纤细的身影窜至月翔凤的面前,月翔凤定神一看那身影竟然是…凌雪。

“住手,我不会让你杀皇子妃娘娘的,他是咱们泽洲~~~咱们凌家的救命恩人!”剑势就这么一顿,惊险的停在凌雪的面前,锋利的削落他几丝头发。

这一吼,让银眸黑衣人心神一岔,跟着剑路也偏。

从未失手过的银眸黑衣人,心头微怒,银色的双眼危险的半眯起,冷声开口说道:“让开。”

“不,我不让。”凌雪身子不断的发着抖,但是仍坚持不肯离开半步,挺起纤细的肩膀,眼眸里盈满恐惧望着银眸黑衣人。

“哼,愚忠,好!我就和主子一同杀。”银眸黑衣人的杀气,在受到阻饶后,慢慢的转为浓浓的怒气,银眸凶光比之前更加骇人,他再度挥剑而来。

凌雪咬着下唇,紧闭上双眼,准备为月翔凤捐躯之时,突然一道声音从左方传出:“凌雪,让开!”

语音还未落下,只见凌雪被那人这么一推,而身形不稳地退至一旁,月翔凤的凤眸倏然睁大,瞳孔上的影像只见利刃就这样穿透了钱有道的身躯,一脸痛苦的他双手却紧握住那把刺穿他身子的利剑,鲜血不断的从他手中滴落。

就在此时,凌云飞身拾回他自己的剑,朝身后直奔而来的雷胜钟使了个眼色后,‘锵’的一声,银眸黑衣人放开了手中的剑,改用剑鞘挥去了正面袭来的剑后,并反手给了凌云一掌,凌云他的嘴角先缓缓地流出了鲜红色的血液,紧接着身子也因这一掌,而飞出直撞上一旁的亭柱,再次吐出大口鲜血。

在凌云的掩护下的雷胜钟趁银眸黑衣人不注意之时,使尽全力砍了他一刀,银眸黑衣人虽发觉狼狈的闪了个身,不过手臂还是硬生生的挨了一刀,连退了几步,雷胜钟见他退到崖边,大力的再朝那人挥出了一掌,银眸黑衣人见状反掌对击,两道极强的内气相抗,只见雷胜钟那壮硕的身子如风筝般飞地,然后落于亭外空地上,而银眸黑衣人则整个身形一震,紧接着便翻过了亭边的围栏。

“危险~~!”月翔凤见状脱口惊唤出声,直觉反应地冲了上前去,一把抓住那银眸黑衣人的一只手,同时另一只手则五指紧崁进栏杆。

这一声惊唤,引的凌雪、永荷二人连忙飞奔而上,紧紧抱住月翔凤那快被拖下山崖的身子。

一臂不断流着红色血液的银眸黑衣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着银色的双瞳看着咬着牙死命拉住他的月翔凤,冷冷的出声问道:“为何救我?”

“今个已经有太多人为此而死了,我不想地府再多个魂魄,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杀我,但我还是见不得有人死在我面前。”月翔凤吃痛地回道。

银眸黑衣人的体重实在太重,突然月翔凤的肩头传出一声异响,‘喀啦’的一声,月翔凤痛的大叫道:“哇勒~~~~痛死我了!脱臼,喂~~~你试着用另一只手臂看看能不能捞到岸边~~~~~~~”

虽痛的月翔凤泪水直从大眼里流出,可他却固执地怎么样也不肯放手。

“主子~~~~~您快放手呀!”永荷死命的抱着月翔凤的身子,扯嗓直对着月翔凤大喊道。

“主子,您再不放手,这只手臂会被扯断的。”用着用自身重量拖住月翔凤身子的凌雪,含泪跟着劝说道。

“鸣~~~~~我不能放手呀!就样掉下去,他会死的。”月翔凤努力撑着自己的神智,虽手臂不断的传来拉扯巨烈的疼痛,可他却怎么样也不愿放手。

从没见过如此傻气的人,银眸黑衣人的眼神中带着复杂的神情望着月翔凤,那目光像是想要透过月翔凤看到某个人似的,原本森冷银眸,突然间闪过一抹温柔,然后他举起了流着鲜血的另一只手臂,朝月翔凤拉住他的那只手腕轻敲了一下,一阵巨痛由手腕处传来,‘啊’~~~~的一声,月翔凤吃痛的大吼出声,而那原本拉住银眸黑衣人的那只手,因痛而松开了五指,只见那抹黑色的身子笔直且快速的往下坠,‘嗵’的一声,掉入汹涌冰冷的河水中,巨大的水花飞溅,征愣望向万尺之下的河面,月翔凤快要分不清楚自己脸上是泪水?汗水?还是河水?

炎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