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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今日快讯,昨日UTC时间23:50,‘阿佛洛狄忒号’游轮在安达曼洋海域发生爆炸后沉没。”

第30章

“今日快讯,昨日UTC时间23:50,‘阿佛洛狄忒号’游轮在安达曼洋海域发生爆炸后沉没。”
“据最新消息,船上近六千余名乘客遭遇险情,大部分乘客已获救。”

“我方一艘南亚海钓船首先发现遇险者,并迅速发出求助信号。海事部门立即派遣救援力量,将5673名生还者安全接回。目前,受灾人员正被安置在苏万纳普国立大学的临时中心及沿海地区的救助站。”

“相关部门正与H独立国、中立区协商后续安置事宜……”

电视画面中切换到救援现场和临时安置点。

苏万纳普国立大学体育馆内充斥着一片忙碌的景象。

临时搭建的病床一排排整齐排列,志愿者正分发着热水和简易食物。

“截至目前,我们的救援团队已成功接收超过一千六百名伤员,其中包括数百名需要紧急救治的重伤者。多支志愿队伍正全力提供协助,后续信息将第一时间为您带来更新……”

正值T国的法定假期,平日里宁静的大学校园,此刻已被改造成了临时接纳伤员的场所。

程书懿坐在体育馆的一角,隐匿在角落里。

他很幸运,灾难中没有受伤,甚至连皮肤擦痕都没有。

可坠入海水的一瞬间还在眼前。

冰冷刺骨的海水顷刻间包裹住他的身体,剧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寒意如同尖锐的刀刺,刺穿每一寸皮肤。

他拼命挣扎,向上挥动双臂。

就在彻底被黑暗侵蚀了意识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做的很好。”

他被蒋裕京托举到水面,登上救生艇,等到了救援。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由海水浸透的冰冷变成了干燥的僵硬。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他没有看到程绛,没有看到关施黛和程景源——

急救人员推着担架匆匆走过,低声哭、安慰声此起彼伏,无数模糊的对话在耳边飘过,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他也没有看到程绮——

姐姐……已经不在了。

早在爆炸之前她就不在了。

没有准备,也没有防御,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这个早已知晓的事实。体育馆的顶灯刺得他眼眶发烫,掌心死死抵住膝盖,仿佛只要维持这个蜷缩的姿势,就能把汹涌而来的钝痛锁进麻木的躯壳里。

混乱、逃生,甚至是冰冷刺骨的海水,都没能让他停下来感受这份失去的痛苦。

反倒是坐在这个嘈杂和混乱的体育馆里,迟来的悲伤终于可以抵达,无处躲藏。

他捂住眼睛,却挡不住从眼眶滑落的泪水染湿手掌。

没有抽泣,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程先生……?”

是冯嘉姚的声音。

他猛地弓起背,用手掌粗暴地抹过脸颊。“……”

“我找了您半天!蒋总说您在储藏室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冯嘉姚的尾音突然卡住。

顺着程书懿的视线望去,原本的座位已被手臂上裹着纱布的小女孩占据。她正攥着半块的饼干,孤独的坐着。

察觉到他的沉默,冯嘉姚立刻举起两个救助包,塑料袋摩擦声噼啪作响:“您饿了吧?这可是蒋总专门让我去抢的!”

包装上T国的旗帜被捏出褶皱,程书懿接过袋子。

“谢谢,你……没受伤吧?”

冯嘉姚唰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的淤青,“老天爷保佑,就受了点皮外伤。爆炸的时候我正睡觉呢,差点以为床垫炸成降落伞……!”

他放声大笑,仿佛要用笑容填满程书懿的低落。

程书懿勉强笑了笑,“那就好”,他扭头看着坐下来的冯嘉姚:“……他还没处理完事情吗?”

“蒋总去联系飞机了。”冯嘉姚突然压低声音,间谍泄露机密般小声道,“这下可不用再坐船了。”

程书懿点点头,撕开能量棒包装,铝箔纸在指间发出尖锐的嘶响。

“对了,您之前来过T国吗?”冯嘉姚的膝盖无意识撞过来,“真没想到!我们居然在这里登陆了!”

程书懿摇摇头:“没有,这是我第一次离H独立。”他咬了一口能量棒,甜味剂混咸涩在口腔炸开。

“这样啊,那正好可以感受一下这边的湿热气候!要是提前适应了,到中立区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就在冯嘉姚分享逃生经历时,他突然被某种直觉牵引着抬头——

那道身影切割开人群的混沌。

盐渍在黑色衬衫上凝结成霜花般的纹路。

他还是穿着船上宴会那时的西装,只是此刻的装束如同被灾难重新裁剪:外套遗失,袖口卷至肘部,新换的纱布在手臂上绷出耀眼的白。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蒋裕京走到他面前,站定后开口。

程书懿愣了一下,抬头与他对视。

对方下颌的青茬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不修边幅的时刻。

“没事!您看,程先生都吃上东西了。”冯嘉姚抢先开口,指指程书懿手里已经拆开包装的能量棒。

“航线协调需要时间,飞机明天才能到。”蒋裕京转头吩咐冯嘉姚:“写封邮件,回绝金瑞的邀请。收拾好东西,车马上到。”

“好。”

冯嘉姚走后,空气安静下来。

两人之间的氛围忽然显得有些微妙。

经历了灾难,他们曾亲密无间,携手共渡难关,不知不觉中已经产生了超越生死的羁绊。

但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这种被危机催生出来的亲密感却在现实中显得格外突兀。因为他们原本的关系,是不足以支撑起如此强烈感情的。

“……我们要去哪?”。

“你想去哪?还是你要在这个体育馆过夜?”

程书懿摇摇头。

“先去酒店。”

“……”程书懿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蒋裕京,“渴吗?”

蒋裕京看了他一眼,接过水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

“我已经找到关施黛和程景源了,她们会和我们一起走。”

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万幸,她们还活着。

“那我父亲呢?”

蒋裕京沉默。

“……什么意思?”

那块巨石又吊了起来。矿泉水瓶在他手中不自觉地挤压变形。

“暂时没找到,T独立政府给的获救人员名单里没有他。”

“你父亲有可能是被反叛军带走了。但目前情况还不明朗,先别胡思乱想。”蒋裕京伸出一只手,“走吧。”

那截曾经托举住他的手近在咫尺——青筋的纹路与救生艇缆绳的勒痕刚好重叠。

程书懿在原地愣了许久。

走到泊车点时,程书懿终于看见了关施黛和程景源。

程景源依然是宴会时那副病态模样,眼神空洞,面色惨白。沉船的惊险让他的病情更显恶化,面容中透出一种即将崩溃的脆弱。

他旁边的女人同样狼狈。

关施黛站在那里,神情紧绷,程绛的失踪无疑给了她致命一击。

程书懿的内心顿时变得复杂。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他知道自己此刻的任何言语都无法减轻她的痛苦。犹豫间,他才低声开口:“关阿姨,您还好吗……”

关施黛缓缓抬起眼,看了他一瞬。那一眼冷淡、疏离,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不重要的陌生人。

那目光很便快移开。

程书懿的声音戛然而止,最后只能和他的继母“装作陌生人”。

不久,停在一旁的两辆黑色行政轿车启动了引擎。

程书懿走向第二辆车,正准备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时,身后却传来蒋裕京低沉的声音:“程书懿,过来,坐这辆。”

程书懿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站在第一辆车旁的蒋裕京和冯嘉姚。

徘徊之中,冯嘉姚先一步替他拉开车门。

他坐了进去,车门随即被关上。

车子缓缓驶离苏万纳普国立大学,沿着老城区蜿蜒的街道前行。

程书懿靠在座椅上,透过车窗望向外面。

T国是很典型的热带气候。

路边的绿植茂密,棕榈树高高地立在街道两旁,阳光透过浓密的叶隙洒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骑摩托车的本地人经过,背后绑着色彩鲜艳的背包,路边有一些小贩推着装满水果的小车,吆喝着叫卖。

沿途的建筑大多低矮,墙面涂着粉色、黄色或蓝绿色的涂料,屋顶的红色瓦片在阳光下闪着光,格外明亮。

程书懿静静望着,心中浮起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与刚经历过的混乱和恐惧相比,这样的景象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从地狱一下子来到了到天堂。

车子驶过几条繁忙的街道,最终停在了市中心一座豪华酒店的门前。

一下车,就有穿着传统服饰的酒店管家迎了上来,微笑着引领他们进入酒店大堂。

蒋裕京提前预订了两间总统套房,冯嘉姚则按标准预定了一间大床房。考虑到情况的特殊性,程书懿自然不可能与关施黛或程景源同住。最后,他和蒋裕京住进了一间套房,和船上的那几天也并无太大区别。

不过,相比于船上的狭小空间,酒店的套房更加宽敞舒适。浴室、卫生间、衣帽间一应俱全,整齐的床上铺着叠好的衣物,显然是为他特别准备的。

程书懿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脱下身上黏腻的衣服,走进浴室。热水从喷头落下,洒在他的皮肤上,温暖的水流带走了凝结的海盐,也带走了从船上那段惊心动魄中积压的紧张与疲惫。

他洗完后裹上浴袍,走到梳妆台前吹干头发。

吹风机的热风温暖而舒适,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也许是长时间的紧张耗尽了他的体力,也许是疲惫终于找到出口,他竟然不知不觉间,伏在梳妆台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脖子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感到一阵刺痛,僵硬感将他从昏昏欲睡中拉回。他缓缓抬头,脖椎隐隐作痛。

窗帘敞着,外面灯火璀璨,城市夜景尽收眼底。

他不自觉地咳了咳干涩的喉咙,随之而来的饥饿感从胃部涌上,绞得发痛。一看时间,才意识到从昨晚宴会到现在,他没有正经吃过一口东西。

他皱了皱眉,饥饿带来一阵空虚。他换上酒店准备的衣物——白色短袖和藏蓝色短裤,材质轻薄透气,很适合T国炎热的气候。他决定出去觅食。

拉开房门,步入客厅,想先倒杯水缓解喉咙的不适。刚走几步,视线就落在了沙发上的身影——

蒋裕京正坐在那里,腿上放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专注地敲打着键盘。

听到他的脚步声,那人抬头:“睡醒了?”

“……”

蒋裕京随手将笔记本电脑放到沙发一旁,靠向椅背:“过来。”

程书懿有些茫然,但还是听话走过去。

蒋裕京看着他,忽然笑了,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程书懿迟疑地盯着他的动作,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僵硬地后退一步,嗓音略带紧张:“你做什么……”

蒋裕京又点点自己的脸颊:“——这里。”

“不可能……”程书懿再次后退一步。

“什么不可能?”

蒋裕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忽然大笑起来,眼神里满是戏谑:“我说的是你脸上——”

说着,他抬起上半身,伸长手点了点程书懿的脸颊。“这里。有一个圆圆的压痕。”

血液瞬间从脚底窜到脸颊,程书懿猛地捂住脸。他摸到那个圆形压痕,才反应过来——那是浴袍袖口扣子压出的印痕!

“程书懿,你刚才在想什么?”蒋裕京见他慌乱的模样,笑得更肆意。

程书懿无地自容,逃窜一般跑向冰箱。脚下没留神,差点被椅子腿绊倒。他打开冰箱,把头探了进去,试图用冷气给自己降温,缓解满脸的燥热。

“从冰箱出来的时候,给我拿瓶水。”蒋裕京的声音从沙发那边悠悠传来。

程书懿缩在冰箱门后,默默吸了口冷气。

“饿了吧。”蒋裕京合上笔电,语气笃定。

程书懿轻轻点头,目光闪了闪,开口:“嗯,要叫餐吗?”

蒋裕京挑眉,随口回应:“船上的酒店餐还没吃腻”

“没吃几天……船就沉了”

“我吃了一个月。”

程书懿恍若有所觉,突然明白蒋裕京是来回坐了个往返,尽管这个“返”还没完成。

他应了一声,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水瓶。

蒋裕京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他脸上,似乎在琢磨什么。屋内的气氛一时沉默,他忽然开口:“出去吃。”

两个人坐电梯从顶层下到一楼。

刚走出酒店大堂,一股湿热的晚风迎面而来。

刚从凉爽舒适的室内中出来,程书懿一时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拉了拉衣服,感觉汗水下一秒要把布料黏在背上,有些难以忍受。

“我们去哪?”程书懿问。

“冯嘉姚发短信说,酒店后面有条商业街。”蒋裕京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崭新的智能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

程书懿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手机,突然一愣——

他居然已经快半个月没有碰过这种智能设备了。在船上的那些日子,信号中断,他索性把手机扔进了行李箱。可现在,那只行李箱连同一切全部沉入了海底。

他又想到,上船前,程绛带着那些价值连城的黄金、名画和豪车,亲自指挥着人小心翼翼地搬运到船上。

当时他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东西,他只觉得太过夸张了。

讽刺的是,如今这些财富,连同阿弗洛狄忒号,一起沉大海,不值一文。

夜风带着些许湿意吹过,让人有种释然的轻松感。程书懿深吸一口气,空气充盈肺部。湿热包围着他,虽然压抑,但让他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名为“活着”的真实感。

酒店后的商业街灯火通明,这片区域位于市中心,聚集了大批游客,街道上熙熙攘攘,各种肤色、语言交织一片。

从油炸小吃到香料浓郁的烧烤,各种特色摊铺与精致餐厅、酒吧并肩而立,选择多得让人难以抉择。

“吃什么?”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一瞬的静默中,蒋裕京挑了挑眉,示意让程书懿先说。

程书懿随即反问:“……你想吃什么?”

“你要吃什么。”蒋裕京态度不容他推辞。

他认真想了想,犹豫着开口:“吃点简单的吧。你介意试试街边的小吃吗?”

“我没那么挑剔。”

两人漫步穿过一片喧嚣,停在了一家米粉汤面的小铺前。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挂满图片和异国文字的横幅上,散发出一种朴实的吸引力。

程书懿用目光询问蒋裕京的意见,后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可以,你决定。”

横幅上的图片倒是吸引人,但那些陌生文字让人看得一头雾水。程书懿皱了皱眉,只能凭图片随意点了一些看起来不错的汤面和菜品。

然而,当他跟老板沟通时,发现对方是本地人,根本听不懂其他语言。

他只得连比划带猜地用手指点着菜单,一个个慢慢确认。

老板热情地向他推荐了一种粉红色饮品,这让程书懿立刻想起船上喝过的那杯奇怪的奶昔,他赶忙摇头拒绝,指了指菜单上一个棕色的饮品,心里猜测那可能是奶茶。

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滑下,好不容易才点完餐,他长舒一口气,坐了下来。

露天的小铺只有几张桌子,周围坐着三三两两的食客。晚风拂过,夹杂着丝丝凉意,炎热的天气好像也没那么难耐了。

程书懿偷偷打量着桌上瓶瓶罐罐,动作小心翼翼。

这样的场景让他觉得既陌生又新奇。

在H独立时,他的生活总是被程绛严格限制,不能乱跑,外出经历更是屈指可数。那边的冬天冷得彻骨,夏天却又单调,街上没有这样的露天小铺。

现在,坐在这个街边,四周是各式各样的气息和声音,突然有种置身异世界的错觉。有些不知所措,却也觉得兴奋。

好奇心驱使他伸手去戳戳桌上的调料瓶,再轻轻碰一下纸巾盒。

蒋裕京坐在对面,单手搭在椅背上,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些小动作一一落在他的眼里。

程书懿感受到对面的目光,猛然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对面的人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眉眼中有一丝笑意。程书懿心跳一滞,赶紧转移视线。

他在笑什么?!

很快,第一道菜端了上来——

红、白、绿三色的丝状菜肴点缀着碎花生,散发出酸辣的果香。

接着,老板又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海鲜汤面,汤面上卧着两只硕大的大虾,虾肉的鲜红色在汤中格外显眼,

最后,上来的两杯棕色饮品被小心地放在桌上,饮品中满满的冰块在玻璃杯里咯吱作响。

程书懿赶紧抿了一口,确认无误是冻奶茶后,他不禁松了口气——还好他没点错。

这时,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低沉的抗议声。

“快吃吧。”蒋裕京低声说道。

程书懿迫不及待夹起碗里的面,尝了一口,酸辣的滋味瞬间充满口腔,辣意直冲喉咙,手中的动作微微一僵,但还是咽了下去。

没多久,他额头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被辣得发红,舌头也渐渐麻木起来。

蒋裕京看着他,眉头轻微蹙起,语气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疑惑:“有这么辣吗?”

程书懿的脸色微微泛红,额头的汗水如细流般滑落,嘴唇的红肿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声音有些模糊:“很、辣……”,随即拿起奶茶杯,猛地喝下一大口,祈祷那冰冷的液体能瞬间消解口中的火热。

但很快灼热感又涌上来,他实在顾不得了,伸手捏住杯中的冰块,将冰块放入嘴中。

蒋裕京无言地注视着他,眼神复杂,嘴角的弯度逐渐加深。

程书懿现在就像一只狼狈的小狗。

实话说,这家不起眼小铺的汤面味道确实不错。比起船上的那些冷冻食品,它简直是人间美味。酸辣的口味虽然对于他来说并不算过于刺激,但显然程书懿却无法承受这份辣意。

最后,那杯冻奶茶被程书懿喝得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