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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司机小刘一脸微笑的站在车门边朝两人打招呼:“苏少,欢迎回来。”说着,给两人开了后车门。

苏源邑点头致谢,顺着翁达晞的裤腿一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里,捏出车钥匙抛给他:“去停车场叫人把车开回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翁达晞的右腿犹如过电,酥酥麻麻的动弹不得。他扭头瞪着苏源邑,牙齿硬生生憋出俩字:“无耻。”

“我还有更无耻的,你要不要试试?”苏源邑低着嗓子凑在耳边问他,一改往日端庄儒雅的做派,哪里还有半分苏主任的矜持稳重。

翁达晞臭着脸上车,连搭理他的欲望都没了。

接到苏源邑的电话后,翁达晞花了半天时间收拾自己的“狗窝,”那是他在纽约的一套房子。以前在联邦的落脚点,虽不大,但甚在五脏俱全。

他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面对满屋子的案卷书册齐飞,用来招待客人显然不妥。等好不容易收拾完,掐着时间来接他,结果这人又不去了。

他的伟大“成果”被直接无视,还受到了欺骗,早知道他就不费那个劲了。

苏源邑挨着他坐了进来,宽敞的后座可以容纳三四个人,可他偏偏要挤在翁达晞身边。

“生气了吗?”苏源邑用腿碰了碰他。

翁达晞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张口不离案子:“翁旭怎么样了?”

“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你就只关心你那个便宜弟弟?”话语里的酸味都快溢满整个车厢了,小刘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开车,跟聋了似得。

翁达晞非常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你来不就是为了办案子的吗,否则上面能批你假?”

诚然苏主任是有年假,但遇上案件的关键时期,局里本就人手不足,除了产假之外,其他就别想了。能不被抓壮丁狂加班就不错了,长假只能出现在梦里。

苏源邑被当众戳穿一点都不尴尬,直视着他,说:“要有心理准备,翁旭这次人证物证俱全,想赖都赖不掉了。”他拉起翁达晞的手,移向唇边亲了亲。

低沉道:“还有翁家。”

翁达晞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下午他就接到了翁格的电话,催他尽快回国。虽然翁旭处处不着调,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做父亲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他好言安慰了一番,承诺会接手这次案件。不管如何,翁旭也是他名义上的亲人,他无法坐视不理。

翁达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抓的更紧了。红晕爬上了他的耳垂,暧昧的情愫飘荡在两人周身。

苏源邑指尖捏着他的下颚,缓慢凑近,带着诱惑开口:“我可以亲你吗?”

翁达晞撇了眼前方开车的小刘,断然拒绝:“不行。”

苏源邑知他是害羞了,忍着欲望松了手,宠溺道:“好吧,那我们回家再亲。”

翁达晞:“……..”

回家,也不给亲。

☆、苏奕之子

半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坐落于曼哈顿最繁华的地段——57街。这里有着全球最顶级的432Park公寓,鳞次栉比的宏伟高楼,熙熙攘攘的川流街道,都市丽人的梦想之地,也是亿万富豪的盘踞之所。

毗邻城市CBD右侧方位,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处幽静的庄园内,这里的绿地覆盖面积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即使身处黑夜,依然透着一股神秘的奢华气息。

舒缓的《天鹅湖》交织着柔和的灯光,一座四层的欧式小洋楼隐隐约约矗立在喷泉后。

相较于CBD夜景的觥筹交错、盛世繁华。这里,更像个僻静的“人生后花园”。

宛如雍容的妇人,优雅端坐于此,笑看底下人生百态。

苏源邑率先下车,亲自给翁达晞开了车门。一贯的绅士风度,略带醇厚磁性的嗓音带着喜悦和迫不及待:“阿晞,我们到了,下来吧。”

翁达晞赖在后座迟迟不肯出来。半饷,才慢吞吞的握住那只手,无奈道:“你们支队的人如果知道他们的苏法医是个超级富二代,不知会作何感想。”

翁达晞对苏源邑的家世背景多少有点了解,但经过长达十一年的洗礼,他还是对苏家的财力达到了叹为观止的地步。

翁格虽然已经是很有钱了,但显然比不上苏家的浑厚。

苏源邑被他半是调侃的话语逗乐了,大大的双眼皮笑起来的时候更深。眼尾提拉带起的纹路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帅气,他微侧着脑袋,做痛苦的深思状:“我想应该会狠狠宰我一顿,毕竟这些年,我请他们吃的最多的就数泡面卤蛋了。”

苏源邑决定下次得给伙伴们改善下伙食,起码也得加个“涪陵榨菜”。

支队上下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住着全球人梦寐以求的金屋豪宅,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苏主任,会是大名鼎鼎的苏奕制药接班人,起点就站在了别人的终点之上。

苏奕制药——小到药店里随处可见的药膏,大到医院的进口处方药,处处充斥在人们的视线里,环绕在民众的医保卡上。

这样钻石多金的王老五,超级富二代,通常是活在八点档“霸道总裁爱上你”系列剧里的,才符合他的超然身份和地位。

但我们的苏主任偏偏不走寻常路,抛弃原本优越的生活条件,毅然深入基层与腐尸为伴。不做制药公司的接班人,反而当起了分局的小法医。

虽然都是从医熟药,但之间的联系天差地别。

苏主任虽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不假,但在支队里行事作风却非常低调,半点身为富二代的纨绔都没,连和他关系最好的江洵都不知其身份。这和他接地气的包容性格脱不开关系。

而法医这个职业,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来案子的时候忙到年假全部充公,领的微薄薪资甚至不够给爱车加个油。即使是这样,苏源邑仍然坚持不懈的坚持着自己的初心,无怨无悔。

翁达晞知道,那是对方心中唯一的片圣地,无关名利与金钱。

翁达晞被温暖的手掌包裹,心间洋溢起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异动。隔了那么多年,这个人依然能待他如初,可自己呢?

年少的记忆纷沓而至,有相处的愉悦、青春的张狂,也有年少的悸动、离别的苦楚。掺杂揉碎在一起,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苏源邑没给他自怨自艾的机会,拉着他朝黑夜中一个方向指道:“看,那里就是哈德森河公园,明天晚上带你去看夜景,好不好?”

翁达晞倍感意外:“原来你不是说说啊。”他以为对方在电话里跟他开玩笑呢。

“对你,我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苏源邑认真道:“以后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想完成的事,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不再躲开我。

“真的?”

苏源邑:“自然是真的。”

“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吗?喝着西北风看夜景,这是你独特的爱好吗?”浪漫又温情的氛围,被某人一句话当场击了个稀碎。

“…….”

苏源邑拉着他的手进了四层小洋楼。

屋中的摆设透着抹古典欧式的华丽,墙上挂着梵高的油彩重画,暗沉的大理石泛着硬朗的线条,搭配同色系的家具,尽显典雅奢华之感。

老管家安德森迈着优雅的小健步朝两人慈祥躬身,洋溢的笑容让他脸上的褶皱又加深了三道:“哦!苏少,三年未见,您比之前更帅气了。”他又调转视线,对着翁达晞和煦道:“想必这位就是翁少爷了吧? ”

苏源邑点了点头,话语里带着一丝赞赏:“什么都瞒不过安德森先生的眼睛,您老真是老当益壮。”

安德森哈哈大笑,道:“苏少这次能把人带回来,安德森真为您感到高兴,您好歹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有枉费这么多年的等待。”老管家情到浓时开始喋喋不休,完全没在意当事人就站在他对面。

翁达晞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竟让他生出了些不知所措。如果他没有会错意,苏源邑这些年一直都有在等他?

这玩笑可开大了,他俩上个月才刚确认的关系,老管家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他蒙着脑袋被两人带进餐厅,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餐。席间,苏源邑频频与他对话,都被他心不在焉的敷衍了过去。

苏源邑见他神游天外,以为他是被翁旭的案子牵扯了心神,刚才回来的路上状态就不佳。为了能缓解他紧张疲惫的情绪,他把人带进了书房。

三楼的书房是个别具洞天的存在,与四楼打通成了一层,整个房间犹如一个大型的图书馆。每本书都带着编号,从新到旧,被分明别类的放置在该有的位置上。整齐有序,浓墨书香。

置身在书海中,翁达晞的五感从晃神中归位,他的狗窝里虽然也有很多藏书,但最多的还是案卷。如今在这大大的书房中,反而让他有种宁静致远的淡然,起伏的心绪都得到了平息。

“这些都是你平日里的收藏?“翁达晞围着平地转了一圈,从甲骨文学转到了现代医学,不经意的问道。

苏源邑随手抽出一本,翻开一页,才道:“这是我苏家三代人打下的江山,没让你失望吧?“看他很有兴致的样子,苏源邑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翁达晞笑了笑,轻声回道:“苏主任的心血结晶,怎能用失望二字来形容。我分明很惊讶,难道你看不出来?“

苏源邑不置可否,吃味道:“我是看出来了,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还比不上这满屋子的书籍。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冷着脸,如今心情好了没?“

“美人和黄金当前,心情怎会不好?”他朝苏源邑走近了些,盯着他手里的东西问:”这也是书?看着怎么这么奇怪。”

苏源邑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类似于书的图册,简单到没有封面。但边缘磨起的褶皱可以看出,这本“书”被翻阅过很多次,里面应该是记录了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主人才会对他“爱不释手”。

苏源邑把图册向上倾了倾,导致两步开外的翁达晞更加看不清书里的内容了。

苏主任抱着逗弄的心态,问他:“想知道?”目光紧随着对面人的反应,故弄玄虚。

翁达晞原本没那么好奇,但被对方神神呼呼的语气一挑逗,还是上了勾。没忍住,开口道:“有什么?”

“可以给你看,但后果不负责。”明亮的灯光下,苏源邑脸上没了笑意,扬了扬手里的白皮书,意味不明道。

翁达晞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伸手就要去拿,却扑了个空。苏源邑把书高举过头顶,道:“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小秘密,不过你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凑近了些:“答应我,看完不能生气。”

“到底什么东西,搞这么神秘。”翁达晞已经没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人东西,不想袒露给外人看也在所难免,他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

苏源邑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他翻开白皮书的第一页,递给了翁达晞,温和的嗓音紧随其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又道:“如今你回来了,这些不过是曾经的念想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泛着光泽的书面第一页,是一张录取通知书,最上方的位置被红色字体标注“祝贺你成为共和国预备警官”,下面是一寸蓝底照片,旁边写着:苏源邑,三个字。

那是一张人民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间正好在十一年前。

翁达晞看着那张通知书,心狠狠抽痛了下,钝痛袭遍全身,麻木了脑海中最理智的那根神经末梢。

他毅然接过白皮书,往后翻了翻,呼吸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越看越心惊,竟有要失控的趋势。

整本图册,都是“他”的素描,夹杂着苏源邑写的随笔,犹如一封封未寄出的信件,昭示着查无此人的绝望。

其中画的最多的,还是翁达晞年少时期,恣意张扬的笑容常年挂在青涩的脸上,与现在的他大相径庭。

翁达晞摩挲着旁边苍劲有力的字体,一股憋闷涌向喉间,就像重感冒的人得了咽喉炎,痛的人欲哭无泪,无处诉说。

指尖下,黑色的字体仿佛带着穿越时空的技能,开出了寂寞的昨日黄花。

2010年,9月29日。

小落,第612天,我依然没能找到你的踪迹。

在中国,我祈祷过佛祖菩萨,可是上苍没有显灵;

在美国,我也祈求了耶稣,虽然我并不信上帝。所以,上帝他老人家可能觉得我不够诚心,也没给过我机会。

但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你会与我再次重逢。

我可以当这是一份迟来的“惊喜。“即使我已迫不及待想拆开这份惊喜,即使我不知你现在是否安然?

你现在在哪里?又隔了我多远距离?

如果世上真有心有灵犀这种事,那我多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点暗示。

至少,我能沿着回忆,飞奔向你。

今天我看到一首诗,打破了我为之苦恼很久的一件事。

你我如果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小落,原来我对你……便是如此。

如果能再次遇见你该有多好,到时我绝对不会再放你走。

哪怕你会生我气,那我也要告诉你,我是那么的,喜欢你。

我最亲爱的boy,你也会一样吗?

翁达晞捧着画册,头顶笼罩下来的阴影覆盖了他整个身形,头顶是那个人一如既往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虔诚和小心翼翼的问他:

“阿晞,你也一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亲们,这两天外出了。更新不及时,我尽量恢复正常。

☆、眼前人是心上人

明晃晃的灯光照射在头顶上方,轻柔质地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书房中,无法穿透层层浓墨书香,直直撞进翁达晞的耳膜里。

他手中握着那本白皮书,琥珀色的眸子里凝聚着滞楞的光。

苏源邑离他很近,只有半臂的距离。

两人一时都没有动作,一个在等他回答,一个在想怎么回答?

从他踏进苏家起,就被安德森“口无遮拦”的暗示给搅乱了心神,如今手握“证据”,让他再也无法逃逸。

可恨的是,某人还在这个时刻攻城略地。致使他不得不直面这份颇具分量的“表白”。

虽然两人已经捅破窗户纸,但翁达晞一直认为苏源邑是在重逢后才对他产生了情感。

很明显,他错估了。

时间在流逝,翁达晞动了动僵掉的脖颈,仰在后面的书柜上,声音低沉沙哑:“苏源邑,这些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他望着对面的书架,眼神空洞离索:“很多连我自己都无法掌控,因为身份的关系,我身边充满了危机四伏,前几年甚至不能以面目示人。所以我不去找你,其实是为了你好。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我的举动。”

他抬头直视苏源邑,苦涩的笑意荡在嘴角:“说不定哪天,我就会把你拉进无尽的深渊里。即使是这样,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带着不自信的瑟缩和试探,与之前那个高傲自信,锋利无边的翁达晞相去甚远。

锋利的刀锋,在这一刻也有了软肋。

苏源邑用目光细细摩挲他的眉眼,记忆中的人脸和现实完成了第二次重组。瘦削的侧脸紧绷成一条优美的弧线,薄薄的双唇在灯光下透着粉红,深刻的五官与小时候相比更显俊美帅气。

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貌似又没有。

不笑的时候周身泛着无所畏惧的冷意,笑着的时候……好吧!笑的时候很少,大多都是嘲笑世人的态度。这些年,他一定是受了很多苦,身处四面楚歌的环境下,才会养成枕戈待旦的习惯。

虽然平时他隐藏的很好,但当过警察的人不难看出,他那一身的气度。

苏源邑近乎痴迷的目光一寸寸舔舐着他,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还是某种担忧。

他跨出一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如果你在深渊,那我就把你拉出来。如果非要直面它,那我就陪你一起跳下去,死生不论。”他握住对方的手,十指紧扣:“相信我,事情远没有那么糟糕,我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没有第二种结果,你我必然会在一起。

翁达晞发自肺腑的笑意传递进眼中,心中的一块巨石轰然落下,悬空的后心终于找到了依靠的热源。

他握紧了那双交汇的手,直言道:“你像个傻子。”

“那也只对你犯傻。”

苏源邑被他含水的双眸盯得心痒难耐,心中的火苗无端蹿起。夜深人静,独处一室,不干点什么真的太对不起他大老远飞过来一趟。

他痞痞的凑近,两人鼻尖只有0.5公分的距离,呼出的热气带着暧昧,喷洒在涌动的空气中,使得周围的温度也跟着升高了几度。

“给亲吗?”苏源邑温声询问。

两人的影子投射在书柜和地面上,亲密的姿势在无声的描绘着儿童不宜的画面。

翁达晞迟钝的红晕漫上脸颊,羞涩的偏了偏头,说了个:“不给。”掷地有声,没有丝毫拖沓。

苏源邑笑,嘴唇顺着他的耳垂线缓缓倾吐热气:“哦,那我可要走了。”

他嘴上这么说,人却不动,轻飘飘的话语不带任何威胁性。

翁达晞尽量仰头,与他保持距离,不过效果甚微。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吸进的二氧化碳浓稠于氧气,导致他脑袋晕乎乎的,反抗的话语听在苏源邑耳里,犹如猫咪在撒娇。

“阿晞,你好香。”苏源邑动情的轻嗅对面人身上的味道,碰上了小巧晶莹的耳垂。

翁达晞立马偏头,缴械投降道:“那就亲一下,当给你蓄电了,成不?”

“我漏电,充电两小时才待机五分钟,你可不能小气。”

小气不死你,翁达晞无语,这人脸皮堪比铜墙。

不待他再答,苏源邑的吻便如约而至。

唇舌相触的刹那,翁达晞脑子瞬间被清空,只留瞪大的双目呆呆的望着对方,眼神晶亮的恍若夜空中闪耀的星辰,直到苏源邑出声:“闭眼”,他才机械的照做。

苏源邑浅浅的吻着他,舌尖的盈润香甜充斥了整个口腔,上次两人接吻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他本能的抱住他,想把他嵌进自己的骨头缝里,紧紧的用力。

舌尖与舌尖的摇动,像随风摇摆的蒹葭,更像是久病成医的患者,终于找到治愈自己的良药,每一口都带着信奉与虔诚。

翁达晞被对方超高的吻技带离三次元,身心犹如一叶扁舟,随着唇间温柔的触碰随波飘荡。滑腻的津、液顺着唇缝留下来,他的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高温仍旧在烘烤着他的身体,灵魂被对方叟取。

静谧的房间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低吟,成排的书架和上万本珍藏,是两人爱情的见证者。

窗外,是罕见的一轮明月,绽放着无尽的光华。

海底月是天上月,可眼前人是心上人,平平淡淡一生,潇潇洒洒一世,有你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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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浦分局支队长办公室

江洵半眯着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垂手坐在办公桌后,身心俱疲的嚷道:“死没良心的,扔这么一堆烂摊子给我,自己跑了。”他对着沙发上的邢北南再三确认道:“他走时真这么说的?”

邢北南在翻看一本心理学的书,书是从江大队长那里顺来的。他当茶余饭后的消遣了:“嗯,他说翁旭的案子有眉目了,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密切观察“那人”就行,等他回来自然会有结果。”

江洵知道这话不假,苏源邑做事向来稳妥,更不会浪费无用功。不过这次涉及的案情居然要他亲自飞美国一趟,多少让江洵上了心。

“那个人”的来头真有这么大吗?翁旭到底惹了什么狠角色,才会被人限制的死死的?

翁旭的案子被曝光后,民众的视线都被随之吸引,而他本人的身份信息也被“好心人”扒拉个底朝天。

这两天满城的报道有三分之一的版面都贡献给了他,翁氏集团也被推送到世人眼前。

华城富豪榜名列前三的翁格,也被迫上了一次热搜。

#商业奇才,金融大亨#这些让人眼红的字眼频频刷新着人们对有钱人的窥探。

富二代深陷QJ杀人案,这种剧情走向可比八点档甄嬛传还要来的更有吸引力。呼声最高的,还是网上一波键盘侠,在各大论坛贴吧发表着“自以为是”的长篇大论,畅谈着亘古不变的话题:王子犯法真的能与庶民同罪吗?

会不会又像几年前一样,出现我爸是李##的沙雕事?

江洵一个头两个大,密室杀人案尚未告破,如今又来了个特大悬案。他这个月,命里缺点什么,总之异常不顺当。

为此,他顶着压力被局长叫去开了N次会,并对着肩上的警督衔发誓,这个月必须侦破此案,否则拖衣服走人。

随即,他又想到了翁达晞,据说他是翁旭的哥哥,两人虽不是嫡亲,但关系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次翁旭犯案,他却连脸都没露,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江洵再次出声:“你跟翁达晞很熟吗?”又问:“你觉得这次他会插手翁旭的案子吗?”

邢北南视线从书中移开,了然道:“我想,会的吧。”苏主任不是已经去找他了吗,而且那个人明明就是脸冷心热。

后半句憋着没说,他不是个背后爱嚼舌根的人,对于那俩人的关系,他也是雾里看花罢了。

他又半唔了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不深不浅,共同办过案子而已。”

“什么案子?”江洵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邢北南语调平平:“雪城案,我是被害人家属。”

江洵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惊声道:“你是谁?”

“死的那个留学生,是我哥。”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抽抽了,一直在审核。

☆、杀青之夜

办公室里一时没了声响,只有偶尔飞过的麻雀叽叽喳喳,从未关严的窗台上传进来。

江洵看着沙发上情绪毫无波澜的男人,不自然道:“抱歉啊,我不知道,原来你..”

“没事,都过去很久了。”邢北南出言打断尴尬的气氛,无所谓道:“而且多亏了翁达晞,否则我哥也无法沉冤昭雪。”最后一句,他语气里带着不掩饰的愧疚。

同为心理学专业,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们一家还沉浸在无法言说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江洵无法琢磨邢北南此刻的心情,对方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闲聊,惊不起表面一丝涟漪。

身为一线干警,江洵见过很多失去亲人的的家属,面对至亲的离世哭断肝肠,情绪奔溃。

初初几次他也受到过动容不忍,看着那些悲痛欲绝的人,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誓必要严惩真凶,还被害人一个公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的多了,共情少了,他也随之麻木。只剩支撑的信念,初心不变。

江洵头一次正视这位三十岁都不到的青年,对方年轻的脸上没有悲恸,没有哀怨,只有淡淡的遗憾。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还记得复勘西京百货现场,邢北南就有提到过雪城案。江洵记得,当时的他,甚至比现在还要淡然。

江洵起身走向沙发旁,宽大的手掌安抚性的拍了拍对方肩膀,道:“不用自责,我们只是普通人,无法谱写生死。”坚定的声音响彻在办公室内:“抓犯人和救无辜民众,没有本质区别。但至少,我们可以尽自己所能,遏制极端犯罪的发生率。”

男人之间不存在悲春伤秋和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样太滑稽。江洵另类的安慰的方式让刑北南心中一暖,他低眉道:“你说的对,江队长。”

江洵岔开话题:“请你来协助我们侦破密室杀人案,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起案子都陷入了瓶颈,形式对警方太过被动,最近还得辛苦你,邢顾问。”

刑北南理解的点点头,没推辞道:“见外了江队,是我应该做的。至今未能找出密室杀人案的关键性证据,对此,我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只能说躲在暗处的凶手太过狡猾,没露出丝毫破绽。”

他们根据程楠的供述,找到了第二个嫌疑人尤加。经排查和审问,尤加不具备作案动机,而且当日舞台现场的监控全程都有拍到尤加的身影,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线索被迫中断在此,迟迟未有新的进展。

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江洵心中隐约有个猜想,他凝神道:“你说,这两起案子,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刑北南猛然抬眸,四目相对:“你也这么觉得?”

“嗯,说说你的看法。”江洵摩挲着下巴问道。

“闰华被杀没几天,唐郁也跟着跳楼了。一个是圈内摄影师,一个是当红明星的经纪人。两人看似没有交集,但唯一有共通点的地方,就是同时出现在了西京百货。”

江洵扬声道:“会不会,唐郁当天恰巧看到了什么,而被杀人灭口,嫁祸给了翁旭?”

“很有可能,这跟闰华被杀的手法非常相似。程楠也好,翁旭也罢,说不定都是真凶的替死鬼,意为栽赃陷害。”虽然这么推断违背了固有原则,不符合案件犯罪经过。

唐郁的确是自己跳楼的,尸体上也有翁旭残留的犯罪实据。

他们暂时还没有证据证实这些推断,但两人都存在同样的想法,值得细细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