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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他只好先忙着手头的工作,把安易的证词都归纳进笔录里。

苏源邑借着跑现场的功夫,用来摸鱼了。他从vip通道堂而皇之的进入了男团PK现场,顶着现场观众、评委、台上比赛的候选人,怡然自得的坐到了翁达晞身边。

台上准备比赛的练习生翁旭:“…….”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他怎么跑来了,要不要脸?

他坐底下影响自己发挥。

妈的,他不跳了。

翁达晞给身边人递了瓶矿泉水,凑过头说:“看到他的眼神没有,现在,他肯定想掐死你的心都有了。”他是没想让苏源邑来的,怕两人见面又天雷勾地火。万一吵起来就难看了,这毕竟还录着节目呢。

翁旭是前一天给他的票,通知他务必要来,自己第一轮PK赛,总得有个家属在场加油打气不是。

翁格是不会来的,嫌他丢脸,那就只能翁达晞来了。

苏源邑拿着桌上的票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去看他的,我就想多陪陪你。万一你被哪个小鲜肉拐跑了怎么办?那我不得伤心死。”

呵——

你是来现场监督我的吧,翁达晞想。

苏源邑眼神从翁旭的身上移了回来,喝着水说:“他这一打扮还挺像个人样,以前都什么玩意儿,辣眼睛。”

辣眼睛的不是翁旭的形象,而是他奢靡的腐败纨绔样,让人看了就来气。

经过专业老师的教导,还有化妆师的妙手回春,翁旭站在一干小鲜肉里隐隐有拔尖的势头。虽然他的年纪在里面算比较大了的,但那张娃娃脸长的讨巧,让他看起来只有23、4岁的样子。

身后的观众席上有不少粉丝举着他的应援牌,嘴里还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苏源邑调侃道:“他哪来这么多粉丝?不会是花钱买来的水军吧?”

翁达晞克制的弯了弯嘴角,说:“以前上头版头条攒下的,有没有黑粉就不知道了。”

翁旭人还没红,粉丝量已经攒了一波了。这还要归功于他这些年的游戏人生,富二代频繁换女伴给足了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真爱粉也好,黑粉也罢,好歹都是粉。现在他想红,这些流量造势必不可少,况且他身后还有专业的公关团队,还怕以后洗不白?

说话的功夫,舞台上已经轮到翁旭那一组了。和他搭档的也是个帅哥,他们两人一组,以唱跳的方式PK上一组两位选手。

翁达晞目不斜视的盯在翁旭身上,脸上少有的欣慰之色。这段时间翁旭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除了有翁格的恩威并施,还有他在一旁的尊尊教诲,总算把这朵长残了的花骨朵拉回了正途。

不管怎么样,有自己喜欢的事做,就是好的。

舞蹈老师可能知道翁旭的短板在哪儿,所以给他组队的帅哥是舞蹈学校毕业的尖子生。扬长避短,他的歌喉非常有穿透力,能带动现场的节奏和底下人的情绪。

这令底下两位“家属”也吃了一惊。

“这小子唱歌还行,以后可以培养培养成为歌星。”苏源邑不吝啬的夸赞他。

翁达晞拿出手机,给他录了段视频,发送给了翁格。

“你已经成为他的粉丝了吗?”翁达晞问,“要不要我帮你弄张他的亲笔签名来?以后翁天王身价翻倍,一字值千金了。”

苏源邑转头望着他,深情的说:“在我这,我的翁皇后才是价值连城,千金不换的。”他执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在他手背落下一吻,“我的珍宝,配得起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他不分场合的撩拨,饶是翁达晞也招架不住。

他侧头看着他,脸上浸满温柔的笑意:“你就是最好的…..那个东西….”

“……”

“我是东西吗?”苏源邑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翁达晞摇了摇头,耿直道:“当然不是。”他努力掩下笑意,哄着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唯你足矣。”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唯你足矣!

短短十二个字,用尽了他此生全部的柔情。

如果不是环境不对,苏源邑肯定就亲上去了。他贴在他耳边,说了句情话,惹的翁达晞剐了他一眼。

苏源邑身上还有任务,不能待太久。等翁旭比赛完,还未公布结果他就匆匆离场了。

安易的证词没能给案子带来多少眉目。夏宝拉早在自杀前半年就跟他分了手,原因是他们不合适,她已经另有喜欢的人了。

大学里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安易并没能打听出她移情别恋的人是谁。不过被女生甩,还是让他还伤心了一段时间。他有意躲避着夏宝拉,不在关注她的消息,直到她自杀身亡,他才知道。

伊人已逝,犹如黄粱一梦。

江洵那边也没什么进展,辅导员蒋思亦和讲师柏晗日,问询都不太顺利。夏宝拉自杀在学校宿舍的事被认为是丑闻,校方当时多次瞒下消息,不让学校里的人多议论。谁多说一个字,都要挨批评和处分的。

那两人支吾的不肯多说,江洵留了心。

正当警方一筹莫展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噩耗。

有人报案,夕阳度假村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

等警方赶到的时候,让苏源邑和江洵大吃一惊。

夕阳度假村,就是之前发现赵茜尸体的那座山对面那个度假村。虽然偏僻,但旅游旺季来的人可不少。这里不仅有特色温泉,还有农家走地鸡可以吃,吸引了很多“假养生人士”慕名而来。

尸体同样被烧的面目全非,被人扔在度假村后面的一条臭水沟里,身上还裹着一块花床单。

臭水沟没办法焚尸,身上裹着床单,说明是焚尸后故意被人丢弃在这儿的。两次抛尸的地点如此相近,不得不让警方产生了怀疑。

难道凶手是度假村里的工作人员?徐副队已经带着警员一个个去排查了。

如果不是工作人员就麻烦了,客流量这么大,这要如何锁定凶手?

苏源邑摘下黑乎乎的手套,洗完手消完毒才对着江洵道:“死者是一名男性,这次凶手换了作案目标。”他又问:“窦昂熙还有派人盯着吗?他在干嘛?”

江洵望着连绵的山峰,说:“学校上课,一直在警方的视线内,没有出来过。”他指着对面的山,“你看那个地方是不是发现赵茜尸体的小坡?”

苏源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确实是的。

“凶手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把尸体运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抛尸?”他带着最后一丝疑惑问:“会不会是窦昂熙派人这么干的?他人虽在上课,但抛尸可以让别人代替他来干。”

江洵无奈的拍了拍他肩膀,道:“老苏,你放松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窦昂熙是你的假想敌呢,你就这么想让自己的妹夫背负杀人罪吗?”

苏源邑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可是现在除了窦昂熙有嫌疑,没有别人了。他甚至不用做解剖都能猜测,那具尸体,有可能是夏洛诚。

贴着裤兜的手机响了起来,苏源邑望着上面未知的来电,烦躁的掐断了。

破广告,现在谁还有心情接你电话,添堵。

那个号码不死心一般,又打了过来。苏源邑皱着眉飞快的按了接听,憋了一肚子火本想破口大骂的。结果里面的人声一说话,他立马变了脸色。

听筒里的声音不是一个正常人的音调,而是用了特殊的变音器,但依然能听出对方是个男人。

对方说:“收到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了吗?不用谢,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变声器里的声音透着阴阳怪气的幸灾乐祸,让人听了遍体发凉。

饶是苏源邑压着心绪,还是把身侧的拳头捏的咯吱响,他咬着牙问:“你到底是谁?”

能说出这种话的,除了凶手还能有谁?他居然敢打电话给他,这显然是对警方赤/裸/裸的挑衅。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在帮你们就行。”那人依然吊着嗓子说:“人我已经送到你们手里了,你们可要好好查呀,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良苦用心。”他顿了顿,又换了种口气,“苏家子,听说你的小男朋友想查当年他父母的案子,你们有眉目了吗?”

苏源邑呼吸粗重起来,他围着度假村的空地找了一圈,觉得那个声音就像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一样。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可疑,他对着那人低吼道:“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们暗中调查的案子,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人笑了起来,苏源邑听到了他走路的声音,那是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来的脆响。走了两步,那声音就停下了。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对你们来说我是谁并不重要。”他一笔带过,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道:“苏家子,若你想知道点什么,何不从你那小男朋友身上查起呢?说不定,他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发现……..”

那人终于说完了最后几个字,苏源邑握着手机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他双目赤红,抛弃了所有涵养,对着手机歇斯底里吼道:“你他妈胡说,有种就告诉我你是谁?不要以为我查不到你,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的,你这个王八蛋。”

那人已经挂断了电话,把他的谩骂彻底隔绝在了这一端。

苏源邑现在有滔天的怒火无处发泄,他不顾江洵担忧的询问,摆着手走到一边,快速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帮我查这个人是谁,立刻、马上。”他的声音比北极刮的罡风还要冷,冻的江洵都不敢上前打扰他。

认识他这么多年,江洵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是手机爆裂开的声音。

江洵:“…….”

多好的iPhone11啊,怎么说摔就摔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通宵熬夜码完,睡醒早的话还能再码一章。

对于案情,你们别着急,后面都会揭晓的,稍安勿躁。有问题可以给我留言啊,宝贝们。

☆、改名

解剖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第三具烧焦的男尸经过DNA比对,属于失踪了很久的夏洛诚。

夏洛诚还是被杀了。

他身上没有侵略伤,是被扼颈窒息而亡,死亡时间是在两天前。

凶手杀了他之后悄悄焚尸,然后把尸体运到了夕阳度假村。能在众目睽睽下抛尸不被人发现,说明凶手很熟悉度假村的周边概况。

解剖台被清洗的很干净,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泛着冰凉的冷意。苏源邑两手撑在台侧,脸色铁青。

给他打电话的那个神秘人隐藏的非常好,电话地址用了网络IP,程序是被修改过的。他把存在过的痕迹抹灭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对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显然有所准备,不怕他查。

苏源邑闭上眼,努力回忆着那人说过的话,每个字都被他放在心里嚼烂了好几遍。

“人已经送到你们手里了,你们可要好好查啊,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变声器里的声音透着有恃无恐,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献祭游戏。他手里握着主导权,现在他通知警方游戏已经开始了。

环山公路、茂野山林、度假村…..

三具抛尸地每具都不一样,如果硬说有哪里相通,那就是在同一片区域里。

单纯的校园杀人事件背后,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

难道这三个地方有什么猫腻不成?

还有他最后那几句话,令苏源邑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新换的手机里没有存号码,但丝毫不影响他。十一位的号码早就被他牢记于心,电话很快就拨了出去。机械的嘟声响起,很快,电话那头就被人接通了。

“阿晞,在忙吗?”他问。

翁达晞正在等红灯,他一手把着方向盘,视线落在不远处东浦分局门口的警徽上,“不忙,怎么了?”他觉得对方的声音听着不太对。

“没事,就是想你了。”苏源邑听到他身边传来汽笛声,随口问了句,“你在外面?”

红灯跳了过来,翁达晞把半开的车窗关上,车厢里顿时安静了,“嗯,去找靳黛丝,希望能从她嘴里问出笙哥的下落。”他临时改了主意,原本要去人民医院的线路改成了左转弯。

苏源邑没追问,只低沉道:“夏洛诚死了,被人抛尸在度假村。”

翁达晞手持着电话,关上了车门。身边不时有警员走过,朝他打招呼,他礼貌的点头回以微笑,迈着跨步进了法医鉴证科的大楼。

“哦?凶手已经迫不及待了吗?”翁达晞推开了法医室的门,径直朝解剖室走去。

苏源邑没听到外面的声响,依然对着手机在讲话:“凶手是故意的,他给我打过电话。…..喂,怎么挂了?”

没信号了吗?

“凶手打电话跟你说什么了?”翁达晞挂断电话,把手机装进口袋里,笑着走到他身后。

苏源邑被他大变活人吓了一跳,刚不是还说去医院吗,怎么这么快就跑来了?

他坏笑着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这是特意看老公来了?”苏源邑半撑在身后的解剖台上,抓着他两只手不放。

翁达晞弯下腰与他平视,“苏主任今天心情不好,我当然要来看看是谁招惹他了。”其实是有些想他了,只是不好意思说。

苏源邑面上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柔和,大双眼皮炯炯有神的朝他放着电,“可不嘛,凶手的巴掌都甩在老公脸上了,”他拿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得为我出气。”

手心贴着他的脸颊,细皮嫩肉的触感让翁达晞忍不住捏了捏。

这人的皮相是真的不赖,浓眉大眼,瓷白的皮肤触感柔滑。那双黑眸凝望着自己的时候,深情专一,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翁达晞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在干嘛?大白天的…..

但他没有抽回手,就着这个姿势问他:“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苏源邑说一半留一半,把凶手故意抛尸的目的跟他简单概述了一遍,其他只字未提。

听完后,翁达晞陷入了片刻沉思。他整理思路的时候习惯性跑向一边,尸体冷藏柜的声响会阻碍他,“我们正常的推理都是根据事件的起因,然后追溯根源,最后才是结果。”他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先是小兰发现了赵茜的尸体报了案,挟持她的夏落诚有重大嫌疑。但没想到夏洛诚也失踪了,所以警方把目光锁定在了窦昂熙身上。可只有窦昂熙清楚,他们三个是合作关系。”他身体没动,只侧颈望着他,“凶手不仅杀了其中两人,还让窦昂熙顶替了自己的罪名。”他伸出一根食指,“第一个问题,他杀人是为了试图遮掩什么?”

苏源邑很快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夏宝拉。”

“没错,他们三人的纠葛一切根源都是因为夏宝拉。”夏洛诚如果不挟持赵茜,警方就不会介入调查。凭他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去警局报案,说他女儿不是自杀的,只会被人当成疯子赶出来。

他只有把事情闹大,才有机会让凶手关注,从而露出马脚。

夏洛诚消失在赵茜之前,很可能就是凶手绑走了他。然后从他口中意外得知了三人演戏的配合,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赵茜先干/死了。

接着是夏洛诚。

“第二个问题,”翁达晞伸出两指,继续问:“为什么要把尸体抛弃在同一个区域里?他想让警方查到什么?”

苏源邑没有马上回答,他目光平移开,装作不解的沉思起来。

可他忘了,翁达晞是搞心理学的。他的敏锐度超乎常人太多,最擅长在细微处找漏洞,苏源邑不自然的闪躲已经让他起了疑心。

“阿邑,你是不是还有事没告诉我?”翁达晞重新走到他身前,掰着他的下巴直视他,“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他们两凑的很近,彼此的呼吸碰撞在一起,交/缠的视线在做着拉锯战。

翁达晞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失措,心底的疑惑更浓了,“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苏源邑头转了回来,两手搂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两腿间拉了拉。过了一分钟,他才犹豫着开口:“阿晞,当年翁格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要给你改名换姓?”

翁达晞奇怪他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叔叔说怕仇家找上我,以后我成了他的儿子,跟着他姓不会引人注意。”

当年他还小,遭逢家变的情况下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翁格。叔叔不仅收留了他,还把他当儿子一样宠爱,从来没给过他一句重话。

虽然他嘴里喊着叔叔,但内心早已把他当成父亲一样看待。

这也是翁旭把他当成宿敌的原因,他一个外来户成了翁家的长子,以后在法律上还要跟他争夺家产,给谁也不乐意。

幸好他早早去了国外,要是呆在翁家,说不定两人天天干架。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干吗?”翁达晞手搭在他肩膀上,感觉他衣服下的肌肉紧绷。

腰间的手突然攥紧了,翁达晞被拦腰抱住。

苏源邑伏在他肩上,低低的说:“就是好奇,最近看你跟翁旭的关系缓和不少,你那么在意他,我都有些吃醋了。”

他的眼神落在对面的分解器上,嘴上说着酸溜溜的话,脸上却面无表情。

翁达晞被他的幼稚行为逗的笑了起来,拍了拍他背道:“你三岁吗?为了这种事也能吃醋。我每天都陪着你,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距上次两人第一次冷战后,翁达晞自省了一番。他觉得可能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好,没把他当成爱人一样疼爱,还老惹他生气。

如果一段感情里,只有一人去一味地付出,另一人坐享其成久了,就会变成理所当然。

一味索取,是种自私的行为。

翁达晞努力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伴侣,他情感天赋虽不高,但可以学习。

他贴着他道:“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了。”手抚着他柔顺的黑发,情不自禁让人陶醉,“阿邑,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苏源邑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连眉角都挑了起来,“真的?”

“嗯,你不开心,我就来了。”听他语气不对,他连案子都不想管了,跑过来看他。如果换作以前,他肯定案子排最前,一脚油门就从分局门口飙走了。

苏源邑暗自做好了打算,以后不管他开不开心,都要装作不开心。这样,才能让他多疼疼他。

墙上的高清摄像机闪烁着绿灯,提示着这台机器没关依旧在工作。那是解剖时用来拍摄记录的,张晓山走的时候忘了把这玩意儿关了。此时,投屏的画面里,两人在热情的拥吻。

翁达晞无意间撇到一眼,条件反射般的挣扎了起来,“唔…..没关….”他手指着屏幕。

这里太不安全了,一点隐私都没有。

苏源邑丝毫不在意,把他抱坐在解剖台上,非常流氓气的说:“怕什么,这里是老公的地盘。”他咬着他的唇角,邪邪道:“解剖台play也不错,咱们正好试试。”

翁达晞:“…….”

可他一点也不想试!

口味太清奇了。

***

从东浦分局出来后,翁达晞直接去了人民医院。

解剖室里,苏源邑神色凝重的站在分子机器前。他用镊子夹起一根带毛囊的头发,拿起又放下了。

一切都只是猜测,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一旦让他知道了……

苏源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刚才要不是他转移了注意力,他肯定就要追问下去了。

幸好,他没有。

今天街上的车格外多,翁达晞被堵在离医院一公里处无法动弹。他前面就是一辆120,没拉报警器应该是里面没有危急病人。

他把车窗降了下来,手肘搭在窗台上,幽深的眸子落在反光镜里。今天没穿衬衫,脖子上的那颗小草莓怎么都遮不住。他用手摸了摸,脸上不是很高兴。

故意岔开话题,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什么事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他甚是不用猜,排除法就可以得到答案。

堵塞的交通终于有了挪动的痕迹,翁达晞拿出手机,趁着空隙发了条消息出去。等他在一楼停好车,对方的消息也姗姗来迟。

“李笑安回国了,今晚的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害怕

靳黛丝的病房从A栋七楼移至到了B栋十五楼。B栋里住了很多特殊的病患,神经科也被纳入其中。

楼层越高,病患越少。走廊里,三个巡警在1502病房门口徘徊,他们时不时的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朝里探,以确保里面的靳黛丝没有发生任何变故。

靳黛丝穿着病号服侧站在窗台前晒太阳,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瓜子脸白里透红,精神状态回复到了大荧幕前的样子。

护士小姐姐在给她拿药,嘴里说着什么。隔着门板外面的巡警听不到里面的交谈,只能看到靳黛丝侧过的半边脸上露出不明的笑意,以及一句“好”的嘴型。

翁达晞推开门的时候,正和退出来的护士迎面撞上。

对方脸上带着口罩,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在看到翁达晞的时候,护士飞快的低下头,推着发药车匆匆离开了。

翁达晞狐疑的盯着远去的背影,出于直觉朝巡警问了句:“护士进去多久了?”

巡警恭敬的回:“有一刻钟。”

翁达晞说:“去查查这个值班护士叫什么。”

“好的,翁教授。”其中一个巡警领命去办了,剩下那两位依然坚守在岗位上。

靳黛丝见他来了也不惊讶,风情万种的撩了下头发,坐在病床边抹着护手霜。她的手腕上已经拆线了,粉红的疤在宽大的袖子下若隐若现。

她低着头,长发落了一簇在胸前,视线专注在纤细的十指上,“我知道你今天是为了什么而来,”她抬头,不怀好意的笑,“你们不是查到了吗?张九阳就是我的同伙,录通告那天也是他通知的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翁达晞没有接话,走到病房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正面对着靳黛丝。

这个女人谎话张口就来,他连听都懒得听。

翁达晞双腿交叠,腰背撑在后面,直接忽略了那个话题,突兀的问:“笙哥的全名叫什么?”

靳黛丝没想到他这么跳戏,完全不跟着自己的步伐节奏来。大眼睛戒备的剐了他一眼,又飞快的移开,“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他身体朝前倾了倾,能闻到对面人刚抹的护手霜味道,浓浓的果木香挺好闻,“你是怎么攀上毒贩的人的?从你的血检报告中没有发现你有吸毒史。我很好奇,你跟笙哥之间存在着什么特殊关系?”

靳黛丝对他的咄咄相逼完全不憷,搓着手就是不说话。

翁达晞不着急,悠闲自在的换了个问题:“那个帮助你出国偷换身份的人,是李笑安吗?”

搓着的手戛然停下了,靳黛丝猛抽一口凉气,死死的瞪着他。

“我猜对了。”翁达晞笑了,“李笑安在贩毒团伙中担任什么角色?”他步步相逼,“笙哥的上线?还是…..整个贩毒集团的头目?”

他话音刚落,靳黛丝大笑起来。

“哈哈…..”她用手捂着嘴,尽量保持淑女的风范,眼神里带着揶揄的味道,“翁达晞,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恢复了正经的神态,“李院长的确是帮过我,在我被困的那五年间,只有他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他是一位让人尊敬的医者,你这么污蔑他,让我听了很不高兴。”

对于靳黛丝的维护之心,翁达晞诧异的挑起了半边眉,“你伪装靳婧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大量的时间韬光养晦。你在精神病院住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去探望过你。”他双眸淬着幽深的光,拥有洞察人心的通透,“那么,谁能给你传递外界的消息?又有谁能帮你瞒天过海,送你出国?”他摇了摇头,很笃定的说:“除了李笑安,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

靳黛丝不顾他的长篇大论,嘲讽道:“翁达晞,你的确很聪明,单单从唐郁的身上就能查到我真实的身份。可你纵使天赋异禀,也不是神。很多事情的发生,是没有因果定论的。”她站了起来,走到阳光鼎盛的窗台边,小脸换上了凄然的神色:“我虽被靳家送到了精神病院,但经过长期的治疗我的病情稳定了很多。那个地方充其量算是个封闭性的医院,又不是铜墙铁壁的监狱,怎么可能不存在漏洞。有一次我趁护士不注意,晚上装睡偷跑了出去。我想去找轮/奸我的那帮人,哪怕是同归于尽我都想杀了他们。”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像作假,半夜出逃,也符合她的行径作风。

靳黛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目光向下眺望。从十五楼的高度望下去,只能模糊的看到楼下的人影。他们像蝼蚁似得快速移动,又匆匆消失在视线里。站在楼上的人低头看风景,而站在底下的人,只能仰望看天空。

天空是所有人的天空,人生却是千姿百态的人生。

“你成功了吗?”翁达晞问。

靳黛丝两手搭在窗台上,继续说:“我知道那帮人常去的一个酒吧,所以就找了过去。很幸运,我第一次去就碰上了。可是他们有好几个人,单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杀不了他们。所以我就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翁达晞没有打断她,安静的坐着听她回忆。

“那帮阴沟里的臭虫不过是混在最底层的小喽啰,只能欺负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碰上横的人,他们怕的像狗一样的跪舔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她嘴角笑的诡异,凶狠的眼神像把尖刀,“所以我想到了个绝妙的办法,借刀杀人。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后悔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