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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人类的生命周期是无法打破自然规律的,但我对你的爱,却是没有期限的。”

“打从第一眼见你,就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你。哪怕和你呆在一起什么都不干,我都是开心的。”

不——

为什么——

她的心口快疼死了,被一只巨大的手用力拽紧,无法呼吸。她刚肯定是听错了,他们在骗她,逗她玩儿对不对?

“哥,一点也不好玩。”泪珠无声的滚落而下,曲露兰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喉咙很痛,她在祈求最后的希望,“你们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我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她不知生出哪来一股大力,把苏源邑一下就推开了。毫无痛觉的扯下了手上的针管,不顾飙出的鲜血,披头散发赤着脚就往外跑去。

门口的翁达晞一把接住了她,抱着她轻声安慰道:“不要跑,不要跑,我带你去。”他捏着她的手腕,尽量让她不流血,“让哥哥帮你先止血,再去找他,好不好?”

曲露兰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现在就要见到窦昂熙,立刻,马上。她挣扎起来像个失心疯,头发凌乱,泪眼婆娑,和往日里大小姐的娇俏模样相去甚远。

苏源邑怕她伤到翁达晞,赶紧拿过止血胶带,三两下帮她把伤口黏住,拦腰将她抱回了床上。

“你冷静一点,哥哥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但若让他看到你这样,会更难过。”苏源邑帮她头发丝往后理顺,擦着她眼泪说:“如果你不闹了,我就带你去。”

许是安慰加震慑起到了效果,她终于对外界有了反应。

“不闹了,我不闹了。”曲露兰迫不及待的抓着他,死命压着抽噎,“哥,不要让他死,求你了,不要让他死,救救他吧。”

苏家拥有最好的医疗设备,一定可以救他的,一定可以的。

“对不起,小兰,哥哥做不到。”

即使苏家倾尽资源,也只能暂缓他的病症,要想治愈,根本不可能。

渐冻症在医学上被判定为绝症,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有效治疗这种疾病。病人会从初期病发开始,逐渐变得严重。从四肢肌肉萎缩,影响到正常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连眼珠都不能转动,最后死于呼吸衰竭。

这种病多为家族遗传史,但窦家没有一个得过类似的病症。造成他神经元损伤的原因除了自身,也有可能是因为病毒感染。

他自己瞒得太好,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受伤,没有人会发现他身体的异样。

面对不甚遥远的死亡,窦昂熙是坦然的。他从昏迷中醒来后就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他就要失去他的爱人了。

此刻,病房里只有他一人,敞开的窗台上有只小鸟停留在那,用尖尖的喙唆食着遗留的食物残渣。他盯着看了很久,不敢出声打扰这个小家伙。可没过多久,鸟就轻盈的飞走了,只留下一抹残影。

他不禁失落起来,又有些羡慕。

看,它这么小,却可以不受拘束的遨游天空。再看看自己,人生连三分之一都没走完,躯壳就已经裂开了。

他的右手肌肉在慢慢萎缩,连拿起粉笔的力道都没有了。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们啊……..终究是老师先缺席了!

赵茜,夏洛诚。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自负,或许他们都不会死。还有他心爱的姑娘,也不会因此受伤。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那个像太阳光一样的女孩,照亮了他为数不多的阴霾人生。他是何其自私啊,明明知道生命就快走到尽头,还非要去招惹人家。

她应该恨透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吧?

感情骗子,这辈子都无法让人原谅。

天知道,他多想牵着她的手走进圣洁的教堂,许诺她不离不弃的将来。

多想告诉她,这人间的满目繁华,终究抵不过一个你。我所贪恋的尘世,也只唯你一人。

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他想早点遇见她。

“窦昂熙。”

门口有人唤他,那声音犹如黄鹂般乍响在耳边,悦耳清脆,惹人心怡。

窦昂熙转过脸,就见门口那女子对他灿烂一笑。

那笑容明媚动人,宛若春风,一如他初见她时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卡的不行,更晚了,不好意思。

☆、性/瘾

柏晗日是两天后被押回分局的。他那晚先是被曲露兰暴揍了一顿,接着又迎来了苏主任的还我漂漂拳,整个人都像雨后的彩虹,散发着七彩之光。

那张脸依然肿的不成样子,只能透过厚厚的纱布间隙里,窥探到一点他的尊荣。

他没想到警察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绑架一个曲露兰会让自己的身份彻底暴露。那些堆砌在烂尾楼里的作案工具甚至都没来得及藏起来,就被收缴了个干净。

从作案工具上提取到了三人的血迹,其中两人已经确认了身份。唯独第一具烧焦的尸体,至今身份不明。

铁证如山下,柏晗日索性摊牌儿了。

江洵还没见过这么“顺溜”的连环凶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审问眼前包的跟木乃伊似得狗头,“柏晗日,你杀的第一个人是谁?”

他这话问的相当有技术性,如果按照发现尸体的顺序来算,那杀的第一个人就是那具无名女尸。但显然,江洵想要的答案,不止这个。

柏晗日嗤笑,合着他滑稽的造型不知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意思。裹着纱布的大脑袋很没规矩的歪向一边,轻佻道:“杀的第一个人,我自己呀。”他一本正经的胡诌道。

“杀了你自己?”江洵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白日见鬼那一套。他用手顶了顶鼻尖,探身问道:“敢情你坐我对面诈尸来了?知道我谁吗?”他那一米九的痞气上来了挡都挡不住,“东浦钟馗了解一下,再敢作妖我嫩死你,信不信?”

苏源邑:“……..”

这五大三粗的活阎王,别说还挺像回事儿。就是这位钟馗的科举考试,挂满了红旗。

柏晗日又笑了声,这次明显多了,笑的是对面的江洵。他露出的两只眼睛翻了个白眼,对刚才那席话嗤之以鼻,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坐一旁的苏源邑非常清楚他想说什么,偏偏就是不让他如愿。

“你为什么要杀夏宝拉?”他反其道而行,直接让他坐实了某项“罪名”。

面对这个出手狠辣的警察,柏晗日的心情是复杂的。那晚被揍的细节还历历在目,让他想起过程都会发生身理性疼痛。人的趋利避害促使他暂时收起了目中无人的德行,态度稍微正常了些。

“我可没杀她,你们警察两嘴一碰,说话都这么不负责任的吗?”他撑着椅背往后仰了仰,大言不惭道:“是我杀的我自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也休想给我泼脏水。我这人一向很有原则,你们可别给我乱扣帽子。”

“哦?我明白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你作为老师不了解律法也正常。既然来到我们东浦分局也算是客了,不如就客随主便,听一听普法讲堂吧。”苏源邑不问人愿不愿意,面不改色的跟他做起了科普小讲堂,“刑法第260条规定,经常打骂、凌/辱、限/制他人自由的做法,从精神和肉/体上对被害人进行摧/残/迫/害的行为,均属于构成虐/待罪。”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虐/待罪分好几种,不一定都会判死刑。但如果行为人是故意致使被害人重伤或造成死亡的,就另当别论了。”

他和旁边的江洵一唱一和:“江队,夏宝拉交给她父亲的遗书中有明确表示,她是因不堪长期受辱,所以才存了自杀的念头。她的验尸报告也恰恰印证了这一观点,死前受过非/法虐/待。”他很认真的问:“这种犯罪在刑侦科并不少见,你们都是给怎么判的呀?”

江洵和他搭档了这么多年,一个小小的眼神都能领会其中意思。如今这话是摆明了要让他给下马威,他哪有不接的道理,“通过长期虐/待的方式来实行犯罪的,不应该按虐/待罪来进行处罚,那对死者不公平。”他阴阳怪气的拖长了音调,“应依照刑法故意伤害或杀人罪来判刑。多则十年,重则死刑。”他似是想起来什么,指着食指对柏晗日说:“你嘛,肯定是VVVVIP的级别了,一颗枪子保管教会你下辈子怎么做人。”

“嗨,瞎说什么大实话。哥们刚来,别吓着他。”苏源邑好心提醒道。

柏晗日看他俩上纲上线的演大戏非但不恼怒,反而像个旁观的局外人。

他戴着手铐的两手一摊,无辜的说:“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法律杀不了我。”他凑近两人,露出森白的牙齿笑道:“我有精神病,我是个病人,我做这些都是有苦衷的。”

这套说辞像是被他演练了很多遍似得,在最恰当的时间呈了上来。他是不了解律法,但他知道漏洞在哪就够了,一点不影响他杀人的狂欢。

苏源邑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森然的问道:“你说你有精神病?所以呢?谁能证明?”

一张无形的网铺了下来,只等对方往下跳。

柏晗日似乎是得意忘形了,脱口而出:“自然是L…..理疗科的人,我有接受过治疗,还能有假?”他庆幸自己及时刹住了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你说的是性/偏好障碍,那还真是遗憾。”苏源邑故意装听不懂他话里的转弯,步步把他逼近死胡同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这种障碍只继发于痴呆、酒精依赖、抑郁或躁郁症的前提下。很显然,你一没痴呆,二没酗酒…”

“所以我有双向情感障碍。”柏晗日挑衅的与他四目相交,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双向情感障碍确实属于精神病的一种,情绪起伏巨大,有时会陷入异常激动亢奋,有时又会陷入极度自卑。在抑郁症和狂躁症两种模式下来回切换,从而产生厌世的念头。诚然会有身理和心理的障碍,但只要遵照医嘱,按时吃药,还是能够加以控制的。

这种病不妨碍患者接触社会,有控制的好的,甚至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工作、结婚生子。在横流的社/畜中,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与脑子里的“自己”做斗争。

又是精神病,这如出一辙的作案手法,扑面而来诡异的气息。

“那又怎么样?”苏源邑站了起来,揪着他的领子说:“光凭你脑子不好就可以乱杀人?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你做梦。”他狠狠的放开,把他掼在了椅子上,“你在没有沦为那把刀之前,充其量还能算是个人。可看你现在,真是条可怜虫,你身后的那个人把你当成什么?”

苏源邑冷笑,鄙视之意愈发明显,他故意在激怒他。

果然,柏晗日瞬间就暴躁了。他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我要告你们警察人身攻击,言语暴/力,好一个屈打成招,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你就去告吧,只要你能走的出这扇大门,随便你告。跟我谈王法,你哪来的脸?”江洵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脸臭的山雨欲来。他修长的五指敲打着桌面,另一只手臂闲适的搭在椅子后背上,完全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在这之前,咱们不如先捋一捋你如何杀了夏洛诚和赵茜的,还有那名无辜的女尸,她是谁?”

柏晗日被堵的哑口无言,提及他的“良作”,他开始兴奋起来。

“告诉你们也无妨,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本来就该死。”他浑身焦躁的扭动起来,情绪开始不稳,“夏洛诚那个疯子,整天像只狗一样的追在我后面,早就想弄死他了。烂泥生出的烂货,你们以为夏宝拉那个贱人就是好东西?她跪在我身下的淫/荡/样,就是想让我操/她。”他额头上冒出了虚汗,身下的小帐篷也立了起来。

苏源邑视若无睹,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奸/辱自己的学生,还长期殴打她,利用学业来控制一个弱女子,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作风?”

“嗯….”他难受的呻/吟起来,“是她自己招惹我的,怎么能怪我呢?”他的手指不停的抠着桌面,发出刺啦刺啦的摩擦声,这让他的精神倍感愉悦。

江洵有点吃不消他这骚/浪/劲,想罩着他脑袋上来一拳。

“为什么要杀赵茜呢?”苏源邑边问边走向一旁,接了一杯水朝他走了过去,“又为什么要焚尸?你抛尸的几个地点是那个人指使你的吧?”他贴在他耳边,循循善诱的问。

他前额的发丝垂了下来,正好遮住了寒意森森的目光。

“快说,我这里有药可以缓解你的暴躁。”他声音轻了下来,对面的江洵有些听不太清,“你的性/瘾犯了很难受吧?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可以马上帮你摆脱痛苦,就像这样….”他把纸杯里的水顺着他的后颈皮肤灌了进去,柏晗日被凉意浇的抖了一下。

“啊….”短暂的舒服让他喟叹出声,他的神经被高高吊了起来,一半的理智都被欲/望湮灭了,“因为那里有宝藏,只要把尸体扔在那,警方就会发现。至于烧尸,就是为了不让你们查到我。”

“什么宝藏?”苏源邑追问。

“我不知道,说是可以送人入地狱的宝藏。”

“听谁说的?叫什么名字?”

柏晗日阴笑了起来,“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见他不上当,苏源邑“哼”了声。他直起身子,手搭在他肩上,嘲讽的说:“不说以为我就查不出来?你的原名应该不叫柏晗日吧?柏幕先生。”

柏晗日愣了下,保持着脸上佯装的镇定。

“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孩,吃尽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苦楚,没有人愿意收留你。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时时伺候着院里的“大人”们,绝望吗?”苏源邑不看他变色的脸,径直揭开他伪装的陈年旧疤,“你这趣乐无穷的性/偏好障碍,就是源自童年吧?那么小就要被迫“接客”,难怪心理长不健全。”

“你他妈再说一遍,狗杂种。”柏晗日像八月的跳蚤,努力想蹦跶起来,被苏源邑的手掌死死按在了椅子上。

“奋斗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改名换姓让自己成功洗白了,又为何想不开要去杀人呢?”苏源邑声调突然拔高,“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摆脱束缚,那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是他养了多年的狗,更是擦了多年的刀。你羡慕窦昂熙的身家背景,眼馋他的教授头衔,不甘他凌驾于你之上。所以,你就把杀人的罪责通通嫁接在他身上,还想毁了他心爱之人,让他彻底沦为一个废人,是吗?”

“呵呵…..他那种人,凭什么能得到最好的?”柏晗日终于暴露出他的贪念,“伪善,装/逼,假清高,他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还企图跟那个疯子摆我一道,我能让他如愿吗?”他大笑了起来,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他们上天台那次我就察觉到了,我故意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他们演戏。那蹩脚的戏码只有你们警察当了真。我要给他们三人一点惩罚,让他们知道胳膊和大腿谁更硬。”

他转过头,眼神带着阴亵,“警官,你们应该一直都没有查出来那具女尸的身份吧?你们查不到的,她是个妓/女,找她我可花了不少功夫。”他洋洋自得的开始回忆起来,“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她和夏宝拉有七成相似。我当着夏洛诚的面一次次干/她,那痛苦的叫声足够把他逼疯了。都不用我对他用刑,就把三人做戏的秘密全抖了出来。哈哈…..”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刚被压下去的欲/望又升了起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虚伪的让人作恶,他去帮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到底图什么呀?”

图什么?

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图什么,不过是看不过世人的苦难,想出手帮帮他而已,他又做错了什么?

这个世道往往就是善良被诟病,诋毁被追捧。谁叫的大声了些,就显得有理了一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睁眼说瞎话,引导着众人去指责那个无辜之人。

多可笑啊……

坏人在有恃无恐,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其实比谁都无辜。

“那三处抛尸点你是怎么找到的?”苏源邑突然手上用力,把柏晗日捏的大叫起来。

妈的,专门捏伤口位置,这个变态,柏晗日痛的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是….是送给….他的….29岁生日礼物。”他断断续续终于把话说完了。

苏源邑已经僵住不动了,如果他现在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的脸有多么的恐怖。

“你说谁的生日礼物?”他的瞳孔里印上了柏晗日痛苦的神色,还有要笑不笑的嘴角。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目的

“老苏,走那么快干嘛?”饶是江洵的大长腿,也没能赶上前面那人的步伐,“那抛尸地到底有什么东西啊?哎….哎..你等等我。”

苏源邑停下脚步,差点与后面追上来的人撞上,“我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你最好上报市局,让他们调点警力过来,扩大搜索范围。”

走廊里来往的警员并不多,他们两站在路中间,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严肃。

“他说的那个人,是达晞吧?”江洵试探的问出了心中所想,饶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整明白,柏晗日那番话里的意思。

三处抛尸地他们早在一周前就全面搜索过,除了度假村的人流排查棘手了些,其余两个地方没有任何异样。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源邑朝他靠近了些,低声说:“今天的审讯内容,不要对阿晞吐露一个字。”他的面色有些泛青,很不好看的那种,“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那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江洵插着腰,不理解他神神秘秘的在遮掩啥,“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如果他一旦问起来,我要怎么说?”

他俩站那神神叨叨的嘀咕,压根没查觉到有人正朝他们走近。

“你不能讲一半留一半吗?反正柏晗日都招供了,他不会问的这么仔细的。”

翁达晞两手插兜,刻意放低了走路的脚步声,那俩人的谈话内容他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正着。

江洵点了点头,赞同道:“说的也对,如果让他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

“还不是因为生日礼…..唔….达…达晞?”江洵的嘴被苏源邑捂住了,他满目圆瞪的望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魂都快吓走了一半。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俩刚才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我了个去啊……大意失荆州。

幸好苏源邑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否则他就脱口而出了。

翁达晞见他俩一幅见鬼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继续啊,怎么不说了?要我帮你们俩回忆回忆吗?”

“不,不用了。”江洵胳膊底下夹着笔录,对着他快速道:“那啥刘局还等我去办公室呢,你俩先聊着,我先去了哈。”说完,不待两人反应,撒丫子跑了,活像后面有鬼追着他一样。

苏源邑在心底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好你个江洵啊,这种临阵脱逃的事都干的出来,幸好溜的快,算你聪明。

“宝宝,你怎么来了?”苏源邑假模假样的看了眼腕表,揽着他说:“今儿下班挺早啊,一会儿老公带你去吃日料。你昨天不就想吃鳗鱼饭了吗,走着。”

翁达晞被他推着往法医室走,狐疑的问他:“你们聊啥呢?为什么我闻到了一股做贼心虚的味道?”

“哪能,这不我向他讨教过生日该送你点啥好呢。”苏源邑脸不红心不跳的信口胡诌,“什么吃饭逛街送花啊,太没创意了,我家宝宝肯定不会喜欢的。”

“过生日还有好几天,现在想这个有点早吧。”翁达晞往他椅子上一坐,顺手从笔筒里掏/出根棒棒糖吃了起来。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翁达晞的脚在桌底下勾住他腿,一路往上蹭着。

他鼓着左边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诱惑道:“今天我们不吃鳗鱼饭,炸鸡啤酒怎么样?”

“又吃垃圾食品,不太好吧……”苏源邑假正经,细细的斜睨着他。

咯嘣,糖果被咬碎了,香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我想,肯定会很美味的。”

他舔着唇角说。

苏源邑邪邪的笑了起来,“那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尝了。”

***

夜晚的山顶,空气略有些稀薄。从车顶向远处眺望,能看到天边盈盈的灯火,那是镶嵌在大地的明珠。举头便是满目星辰,天地星火交相辉映,伴着炸鸡啤酒,别有一番滋味。

苏源邑半曲着腿,怀里坐着翁达晞。两人裹着一条毛毯坐在车顶上相互取暖,酒精在血液里催化起了热意,把山中的冷意彻底驱散了。

“从外部看,没什么异样。”翁达晞窝在他下巴底下,手里拿着一个夜视望远镜,正在梭巡着度假村的情况。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发现赵茜尸体的那座山顶,对面就是夕阳度假村。他们的角度找的很好,开阔的山地一览无余,整个度假村的外围都能尽收眼底。

度假村虽坐立山野中,但亭台楼阁,温泉湖泊一个都不少。人工开凿的痕迹比较明显,却依然吸引着大批游客来这边度假。从亮着灯的窗外就能看出,入住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

苏源邑喝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腔滑进胃部。冷热交替,美人在怀,中枢神经给他传达了燥热难耐的信号。他的手脚开始冒汗,多巴胺提示他现在必须干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

翁达晞躺靠在他怀里,能听到他吞咽的声音性感磁性,“你喝酒的声音太销魂了,影响我的专注力。”他自己的喉咙干燥起来,也想喝一口。

“天地良心,现在可是下班时间。”苏源邑直接付诸行动,一只手顺着他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完了空出的那只手也拿着个望远镜,朝对面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被老公迷得不要不要的了?”他贴住他的小耳朵,用舌尖舔了舔。

“你的感觉很敏锐。”翁达晞调了下望远镜的间距,接着道:“大晚上带你出来踏青,高兴吗?”他喝了口酒,侧目盯上了他的薄唇。

他这么明显的暗示,苏源邑早已没了看对面的心思。望远镜被扔向了一旁,吻着他纤细的后颈沉醉道:“当然,如果你不奴隶我工作的话,我会更高兴。”他对着他耳边吹了口热气,“老板,是不是该付我工资了?”

翁达晞朝旁边望了眼,目测了下啤酒罐的数量,“醉了吗?”他问。

“有点儿吧。”苏源邑的语气弥上了酒气。

终于醉了,不容易。

“这儿冷,我们去车里。”翁达晞说。

车后座的空间很大,苏源邑托住他的后脑勺把他顶在车门上,用力吻着他。体内的酒精不断在作祟,欲/望崩腾着在向他叫嚣,他现在只想吃了他。

翁达晞反客为主,坐他身上,不断在他耳边诱哄着,“你今天真棒,累了吧?接下来交给我。”他说到做到,热情的不行。

苏源邑觉得今天的小宝贝有些不太一样,奔放过头了。

不过,他喜欢。

静谧的山顶,只有一辆大G在微微震动。车厢里的温度迅速升高,愉悦的低喘不时从里面传出来。

“这里有东西对吗?”翁达晞舔着他唇角,动作不停。薄汗沁出鼻尖,他的呼吸开始凌乱。

苏源邑扶着他的腰,难得的享受他这么热情的服务。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眸子清醒的放着光,哪有半点醉意。刚才那微醺之态,都是装出来的。

“有宝贝。”他把他的手指放进嘴里,“就在我身上。”

翁达晞低低笑了起来,“把这里围起来,一个都别想跑。”他咬住他脖子,细细啃着,“咽喉就在眼前,阿邑,动作快一点。”

这人心思极重,连欢愉的时候脑子都不停下来。难怪今天这么主动把他骗上山,原来是套话来了。

苏源邑把他放躺在座位上,自上而下的摸黑望着他,“小坏蛋,这点工资可不够老公的劳务费,你得拿出点诚意来。”

只要对着他,苏源邑心里的贪念就永远得不到满足。他病的厉害,连治都不想治。

“可我快穷死了,再也拿不出什么了。”翁达晞搂着他脖子,期期艾艾的哭穷,身心都给了他,什么也不剩了。

“那就赶快跟我结婚,离那群野男人远一点。他们个个不怀好意,看的我心烦意乱。”苏源邑磨着牙,像只潜伏在黑夜中的猛兽。

他要尽快把他们找出来,一枪一个。

“轻点……..”翁达晞被他颠的无处可躲,拽着他胳膊咬了一口,“我也好烦他们,阿邑得帮我。”

“你求我。”

“我求你。”

车子晃动的厉害,酣战越发激烈。

“不够。”

“滚下去。”翁达晞有点想捏死他。

苏源邑不管,快把身下人揉碎了,“宝宝,你总是这么诱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不听,你今儿撒的谎还没翻篇,我现在不想理你。”他喘的厉害,用最后一点神智抵御他。

“哦,小天才生气了。”苏源邑就是不肯好好接话,“是我伺候的还不够舒服吗?要不我们去车顶上?”

翁达晞脸都快贴上车玻璃了,今晚出师不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现在有点后悔。

“保险柜里锁了什么?卷宗吗?”翁达晞手插进他的头发里,直接开口问他。

书房的保险柜最近换了密码,他开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他了解苏源邑,能锁上不让他看的东西,必定跟钱财无关。

他终于从马局的搪塞中回过味儿来,什么程序没走完,都是扯淡。被枕边人骗的团团转,他可真是好极了。

苏源邑,真是好极了。

“你的配枪呢?怎么不直接把它轰开?”苏源邑起了捉弄之心,闭口不答里面锁了什么宝藏。

他要真在山水城开枪,明儿就得上新闻,国际刑警的身份跟着曝光。

这个坏家伙。

翁达晞热的慌,一把打开了车门,外面新鲜的空气让他脑子清醒了些。

“感冒了怎么办。”还没等他放松够就被拽了回去,苏源邑对着他发起了牢骚,“怎么每次做都不专心呢?”

他用毛毯把他裹了起来,身上的汗还没干,一吹冷风铁定感冒。

“两回了,你不累吗?”翁达晞腿软,腰也酸。

“你还没把我喂饱。”苏源邑不满道。

“那付点劳务费呗?”翁达晞与他十指相扣,在黑暗中狞笑起来。

苏源邑终于松了口,“夕阳度假村,够吗?”

“够……..别动,我来伺候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夕阳

“红莲披早露,玉貌映朝霞。山中惊雀起…..”翁达晞坐在车顶上,两脚悬挂于空。他脖子上挂了个单反相机,正在拍初升的太阳。镜头切换,一道挺拔修长的背影被锁定在了画面中,“你我共天涯…”以景代情,一首诗被他改的面目全非。

苏源邑站在前面的空地上,手里正拿着望远镜朝下张望。身上的大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头,一夜没睡的头发微有些凌乱,可能是昨晚被某人抓狠了,几根呆毛翘了起来。

“阿邑,看我。”翁达晞眯起一只眼睛,突然朝他喊了声。

苏源邑闻声望去,只听咔嚓一声,美男回眸一笑图就此诞生了。

翁达晞抓着相机兀自欣赏起来。照片中那人站在瑰丽的朝霞中,衬得身姿欣长,气质出尘。他的视线越过镜头正在看向自己,端正俊逸的五官从哪个角度看都很迷人。那两根呆毛让他无端多了些萌趣,帅气中透着股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