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如果你想,我可以拿我的奖学金先垫付你的学费,前提是你不能再当混混。你可以勤工俭学,我不算你利息。”翁达晞坐沙发上很认真的对他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亚修非常不解得问,这种条件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狠狠的砸中了他,让他感觉不真实起来。
翁达晞说:“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你也帮了我,咱俩算扯平了。”
这算哪门子的扯平?救他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亚修很快明白过来,这人是想拉自己一把。
他最终没有辜负翁达晞的好意,或许是对方带给了他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希望,他紧紧抓住了这次机会。
翁达晞毕业进入FBI一年后,亚修提前修完了所有课程。他以优异的成绩和高超的编程技术被招进了FBI另一个部门,和他成为了同事关系。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翁达晞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他感到高兴。
处理暗网犯罪不用担太多人身危险,这是亚修自己选择的路,翁达晞没有干涉的权利。
但这次,他忍不了了。
“抓毒贩用不着你这个电脑高手,如果你还听我话,就赶紧撤销指令,从哪来回哪去。”翁达晞一步都不肯退让。
亚修伸出食指,死乞白赖的拒绝道:“NONONO,撤销不了了。你可不要看不起我这个网侦,筛选的时候我体能可是排在第一的。还有,别忘了我以前也算半个混混,重操旧业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翁达晞垂在身侧的手捏的嘎吱响,很想一拳揍他脸上。
说的这是叫什么话,欠收拾。
不告诉他回国的事就是怕他追过来,结果,还是被他先斩后奏了。他望着亚修乌黑的大眼睛,心中憋的那口气久久无法顺畅。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翁达晞无比严肃的说:“不管什么时候,务必确保你的人生安全,不要逞强。一有事立马通知我,听到没有?”
“听到啦。”亚修不正经的笑着,年轻的小脸上尽是朝气蓬勃。他觉得他的冷脸难看死了,便用两个手指顶着他的嘴角,强行拉出个笑脸。他突然煽情道:“哥哥,亚修很想你。”
他们已经有整整八个月没有见面了,那天开大会为了避嫌,他们甚至连招呼都没打过。
翁达晞轻拥着他,在他后背拍了拍。这个和他萍水相逢的小弟弟,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
“去吧,我等你回来。”没有过多柔情,他的语气依旧平稳。
亚修略带失望的垂下了眸子,临下车前把一个精美的礼盒递给了他,“这是肖尧让我带给你的,生日快乐,哥哥。”
“谢谢。”
翁达晞看着他上了另一辆车。伴着引擎声,车子没入了夜色里,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没有拆开礼盒,直接把它扔在了后座上。
他踩着油门,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
“来,给爷笑一个。”苏源邑撑在穿衣镜上,拿着手机在拍照。被拍的人满脸不耐烦,无语的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你快让开,别挡着镜子。”曲寅心上前把捡来的儿子挤开,上下打量着镜前的翁达晞,不住发出赞叹声:“这套好,比刚才那件穿的帅气。再试试那套蓝色的吧。”
翁达晞欲哭无泪的解开西装扣子,苦着脸道:“阿姨,别试了吧,就这挺好的。”
“就最后一套了,好阿晞,去穿给阿姨看看吧。”曲寅心推着他,让他进去换衣服,“一年才过这么一次生日,咱得打扮的漂亮点不是。”
翁达晞进了衣帽间,开始慢吞吞的脱衣服。过生日这种事他是完全不上心的,耐不住翁格和曲寅心的脑回路,非得要给他办什么宴会。
有这个必要吗?
他认识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办的哪门子宴会。比起镶金戴银的晚宴,他更想念白杨亲手为他煮的一碗鸡蛋面。
可惜,他再也吃不到了。
“想什么呢?”苏源邑悄没声息的贴了上来,揽着他瘦弱的腰细细闻着头发香。
翁达晞衬衣的扣子还没解开,用手肘推了推他,“阿姨还在外面,你注意点。”
“香自己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为什么要注意她在不在?”苏源邑在身后帮他解起了扣子,对着他耳边轻语道:“刚是在想妈妈了吗?”
“没有。”翁达晞不动声色的回道。
苏源邑把他肩膀掰了过来,正面对着自己。他捏着他下巴道:“又撒谎,看这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
“是,我想她了。”翁达晞黯然的低语道,“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我梦里,我快忘记她的声音了。”
以前他常常梦到他们,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好歹能在梦中相见。可最近,他连梦都很少做了。爸妈的音容笑貌即将随着时间的洗礼,在他脑海中擦去。
“既然想她,那我们就回去看看她,怎么样?”苏源邑摸着他的侧脸,尽可能的抚慰他。
白杨和谢青安的墓地没有迁到华城来,他们的后事是翁格一手操办的。翁达晞自从被接到翁家后,只回普宁看过他们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再等等吧,等我抓到凶手,才有脸去看他们。”翁达晞悲情的说道,他在他们的墓前发过誓,一定要为他们找出凶手。
如今凶手已经近在眼前,他却迟迟不能将他绳之以法,这才是他的无能。
苏源邑手上没注意,用的力道大了些,翁达晞吃痛的皱了皱眉。
外面传来曲寅心的声音:“你俩先换着啊,妈先下楼接个电话,一会儿穿好了下来给我看看。”
苏源邑对着她应了声。
衣帽间里恢复了宁静。苏源邑半带忧郁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宝宝,如果真相并不是你所愿意见到的那样,你还要依然查下去吗?”
“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吗?”翁达晞直视着他,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而是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杀了我的亲人,害我家破人亡,我死也不会原谅他。”
“我明白,我明白。”苏源邑顶着他额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阿邑,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翁达晞抓着他手追问。
苏源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宝宝,你小时候来过华城吗?”
“没有,一次都没来过。”翁达晞摇着头说。在他懂事后的记忆里,是没有来过华城的,这点他非常清楚。
“你母亲,从来就没有跟你提起过以前的事吗?”苏源邑似是不经意的说:“比如,她有什么亲戚在华城?她为什么当年会去普宁?”
“你想说什么?”翁达晞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觉得他问的话有点莫名其妙。
苏源邑拼命用牙齿咬着舌尖,想说的话被他生生换成了另一句:“你的父亲谢青安,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缉毒警。为了抓住逃窜多年的毒枭,他装成布衣卧底在普宁很多年。案发当晚,他给上级组织传递过一份情报,等警察赶到的时候。”他脸撇向一边,深深的吐出了最后一句:“已经来不及了。”
“啪嗒——”
衬衣上的一颗纽扣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犹如水滴入海面,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翁达晞满脸震愕的重复着他的话:“缉毒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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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没错,他的身份是保密的,包括卷宗上都没提及。”苏源邑把地上的纽扣捡了起来,捏在指尖细细搓着,“当时调查这起案子的刑警很多都被蒙在鼓里,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是一起入室谋杀案。据说,他最后传递的情报,被人截胡了。很可能是缉毒队里出了内鬼,提前通知了贩毒团伙的人,所以才招来了杀生之祸。”
翁达晞呼吸有些不稳,他坐在了旁边的换鞋凳上,低头喃喃道:“出了内鬼,所以才被杀了,怪不得什么都找不到。”他猛然抬起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苏源邑蹲在了他身前,说:“有一部分是马局告诉我的,当年他还是个无名小刑警。不知为何专案组调查到了一半,就被迫叫停。他觉得事情没表面那么简单,直到后来他接触了权利中心,升上了局长的位置,才隐约查到了你父亲的真实身份。”
卧底的名单都是绝密,除了他的上线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哪怕最后身死,在没有查清楚缘由前,都无法公布他的身份讯息。很多人最后连个烈士都无法追封,到死都默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翁达晞觉得很荒唐,他的父亲居然是个警察,这让他实在无法相信。原来他从小立志当警察都是因为言传身教原因,受了父亲的影响,怪不得。
因缉毒而死,十二年后自己的儿子再次步上了他的后尘,只为了揭开当年他们冤死的真相。
真是造化弄人,连上天都在帮他。
“当年杀害他们的人,到底是谁?”翁达晞快把嘴唇咬破了,指甲死死的陷进了肉里。
苏源邑用力掰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他单膝跪地,看着他柔声道:“宝宝,虽然我还没有查到他是谁,但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李笑安。打从你回国后他就一直在派人监视你,之前我们查的周俊,就是他的爪牙。还有司彬,靳黛丝,包括柏晗日,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柏晗日?”
“是,柏晗日也有精神病。”苏源邑一字一顿道,他省去了最关键的一部分,只说了无关痛痒的一点。
翁达晞后背窜起了冷意,不可置信道:“他利用精神病人来犯罪?以期望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心思太阴沉了。”他激动的抓着他的手,忙不迭的说:“我没有猜错,是他,肯定是他。我妈妈的那把琴,可能就是他从我们家拿走的。你还记得叔叔说过吗?他很多年前就去了国外,他跟伯恩有毒品交易,还把琴送给了他。只有他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机会。”
“可是我们现在无法抓到他贩毒的把柄,包括他教唆精神病患犯罪的事实依据,都没法掌握。要想给他定罪,太困难了。”
苏源邑一泼冷水把翁达晞刚还激动的心情浇的透心凉。他说的没错,警察抓犯人不是靠猜测就行的,必须得人证物证俱全,才能逮捕他。
翁达晞努力压下了心绪,让自己的脑子不停的转起来。少顷,他突然笑了,“抓到银蛇,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只要能证明银蛇跟他的关系,他就再也逃脱不了。”
“银蛇是谁?”苏源邑不解的问。
ICPO办案有一定的章程,一般都是跟当地的公安厅合作,成立专案组协同国际刑警一同抓捕逃犯。苏源邑在分局,自然是无法参与其中的。
翁达晞摸着他的脸侃笑道:“你付我的劳务费。”
苏源邑:“…….”
“那看在我破案有功的份儿上,是不是该给点额外的奖励呢?”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刚才没解完的纽扣被他修长的手指一一扭开。
翁达晞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被他吻上了胸口的小红葡萄,他不由自主的轻哼了声。
“阿姨还在楼下等我们呢,你快起来。”他抱着他的头说,尾音弥上了娇嗔。
“我不。”苏源邑抱着他的腰,含着他说:“还没在这试过呢,你衣服都脱了,正好。”
翁达晞觉得他八成是疯了,等会有人上来看到他俩在这颠鸾倒凤,他都不用做人了。
“等晚上行吗?”翁达晞被他亲的很快有了情/欲,但理智让他必须停下来。
苏源邑不过是耍耍嘴瘾罢了,等下他们还要一起去隔壁翁家,商量一下晚宴的事情。他即使再忍不住,遇上正事儿也得憋着。
“那老公帮你换衣服,好吗?”做不了,挑逗一下都是快活的。
两人磨磨蹭蹭,换个衣服花了大半个小时。苏源邑拉开表柜,从里面拿出一只造型奇特的腕表戴在了他手上,“明晚就戴着这个,配这身衣服,帅呆了。”
一千五百万的捷克豹戴在手上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腕表的设计非常美观,蓝色的条纹表带,透明的圆形表盘,里面是一条橘红色的龙盘踞在针表齿轮上。不愧是全球唯一限量款,确实漂亮大气。
“为什么一定要办宴会呢?我们自己在家过不好吗?”翁达晞颇感无奈道,他不喜欢那么多人关注他,那种衣香鬓影的场合会让他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应付来来往往的人了,想想他就头疼。
“不行,明天对你我都很重要。”苏源邑不容拒绝的回他,难得的不给面子。
翁达晞被他拉着往楼下走,“什么事这么重要?我想露个面就开溜。”
“明天是咱俩的订婚宴。”苏源邑波澜不惊的说。
翁达晞脚底一下踩空了,幸好前面那人反应够快,一把抱住了他,“啧啧,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嘴硬。”
什么订婚宴?不是生日宴吗?他穿越了吗?
搞什么飞机?!
“我……能不参加吗?”他颤颤巍巍的提议道。
他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当然不能。”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分别坐着苏家二老和翁格,刚才那声齐呼就是出自这三人之口。
苏源邑挑了挑眉,老丈人亲自过来,不用去隔壁看翁旭那个讨厌鬼的脸了。
太好了!
曲寅心站了起来,惊喜的说道:“哎呀,还是这套最好看,果然我的眼光没错。”她人已经迎向了楼梯,牵着他的手说:“阿晞,逃婚可不好哦,爸爸妈妈会伤心的。”
翁格点着头说:“我们阿晞是好孩子,从小就听话。”
苏源邑在旁边接腔:“他不会逃得,上哪儿我都能给他抓回来。”
翁达晞嘴角抽搐:“……..”
谁来救救孩子!
***
翁达晞被众人摆了一道,说好的生日宴居然瞒着当事人搞起了订婚宴。
两个男人也能订婚吗?他惊奇!
国内应该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吧……
“这是策略,借着你的生日宴向外界宣布苏翁联姻。以后在华城,我们两家就是一体的了。”苏源邑喘着粗气,不忘说:“一会儿你就当走个过场,不用紧张。”
紧张你大爷!
翁达晞被他顶在酒店的贵宾换衣间里,双手无力的抓着墙壁。腕上的表提醒他,还有一个小时晚宴就要开场了,他俩居然还有闲心在这瞎玩。
这人能不能要点紧!
“我,不行了。”翁达晞整个人无力的向下滑,被苏源邑一把托住。
“宝贝儿,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脚下铺着柔软的地毯,他托着他跪了下来,依然是刚才那个姿势,“不用怕衣服弄脏,我给你准备了好几套。”
什么衣服,他现在全身就穿了一件衬衣,还被解开滑到了肩膀位置。后背和肩上布着密密麻麻的咬痕,他整个人都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穿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这个姿势实在要命,他连退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忍受着后面那人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毛病,昨晚上不做,偏要选在这种地方。
他快瘫了,仰着脖子倒在那人肩上。苏源邑握住他,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阿…邑….”他无意识的唤他,微勾的眉眼极尽妩媚,小脸上飘着嫣红,像颗熟透了的蜜桃。
这是他最喜欢的表情了,只有这个时候他的七情六欲才会被完全放出来,如昙花一现般的绽放。
他还小,以后慢慢开发必定会让人更加欲罢不能。
看,他是多么幸运,得到了这世间最好的瑰宝。
在一声压抑的呻/吟中,翁达晞来了。苏源邑手心里都是他的精华,他舔了舔,故意凑在他耳边说:“好甜,你要不要尝尝?”
他的脸被掰了过来,和他唇舌交缠,细密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换衣间里。翁达晞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余韵还没从身体中完全退下去,他的身心被那人装的满满当当。
“你爱我吗?”
“我爱你,永生。”
***
前厅的热度不比换衣间低多少,苏翁两家合力承办的宴会惊动了华城三分之二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赴宴的商政名流齐聚于此,这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盛况了。
很多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翁家的长子不过是个异姓养子,一个生日宴居然当的起这么大的牌面。心好的人会说翁格一视同仁,心怀不忿的会说他厚此薄彼,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这种待遇。
这位养子真是好手段,连苏奕制药的公子都能被他拿捏在手里,以后怕是要一步登天了。不过想归想,面子上还是要装的热情洋溢的,反正又不是自家的孩子出柜,操那么多心干啥。
还是谈生意要紧。
曲寅心不愧是常年混迹在宴会中的老手,端庄得体的把前来祝贺的宾客安排的有条不紊,面上的精致优雅堪称无懈可击。他们苏家能有今日,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可是让人不容小觑的,多少人都巴巴的想来同她聊上几句,以期望今后合作愉快,大佬能带着小弟一起飞。
唉,今天我儿订婚宴,咱们先不聊合作。你们吃好喝好,开心最重要。
华城最好的星级酒店今天被包了场,最大的宴会厅被提前装扮一番。舞台上用各种鲜花和气球点缀的仙气飘飘,一个精美硕大的八层蛋糕屹立在一边,静静等着主人来临幸。
服务员穿着统一的制服忙碌的穿梭在台下,精美的食物和美酒不要钱似得往上呈。轻柔的古典音乐从音箱中倾泻而出,穿着晚礼服的贵宾们有的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有的聚成一团嘻哈畅聊,还有的在吃吃吃……
“我说江队,咱们苏主任真的是苏奕制药的公子?这尼玛也太有钱了吧。”徐里正把一个精致的蛋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咕哝:“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我要早知道,肯定一天往法医室跑八遍。不,二十遍。”
张晓山撑着长桌喝了口香槟,朝他打趣道:“徐副,你跑八百遍也没用,那是我师傅,你就别想了。”他不屑的挑挑眉,挖苦他:“你以前不是还嫌我们法医室阴森吗?这么快就改主意拉,你的底线原则呢?”
“我呸,原则值几个钱?有满汉御品香吗?”徐里快被蛋糕噎死了,赶忙喝了口酒往下顺。
江洵带着一帮刑警队的队员窝在角落里,老远就看到李湛往这边过来,朝他招了招手。
“你们吃着,我俩去外面抽根烟。”江洵朝那帮孙子指了指,提醒道:“多吃少说话,听见没有。一会儿老苏出来了叫我。”
“行了老大,你快去吧。”众人起哄,队长走了终于可以放肆了。
宴会厅人多,江洵和李湛去了一楼室外,两人坐在花坛边翘着二郎腿抽烟。
江洵说:“愁死我了,精神犯罪结不了案,昨儿又被刘局削了一顿。”
李湛吐着烟圈回:“彼此彼此,靳黛丝那老娘们儿还关着呢,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两起案子前后发生的时间不长,两个刑警队又是一起协办过的,案件还有几个疑点没有理顺,根本无法结案。他俩都得顶着上层的压力,聚一起难免发起了牢骚。
“我听说,你们发现的尸体山上有东西?”李湛又吸了口烟,眯着眼问他。
江洵踢了他一脚,“别跟我那装,你们文件都不下来了吗?缉毒大队最近的动作可瞒不了我的眼睛。”
李湛被他踢的差点摔地上,臭玩意儿劲还挺大。
“保密。”他朝他凑近了些,低着嗓子说:“你们家苏太太好像大有来头,你就没听见什么风声吗?”
苏太太?
“翁达晞呀,你个猪脑子。”
“哦哦,什么风声?”江洵鬼头鬼脑的问。
李湛用手捂着嘴说:“自从他抓到靳黛丝后,就没再碰过市局的其他案子,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直接汇报对象是马局,没有人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
“是挺奇怪。”江洵弹了弹烟灰,“你可能不知道,打从我把他当成犯人抓回局里那天,就觉得他挺邪乎。”
“我也这么觉得,他太神秘了。”李湛颇为赞同道:“隔壁禁毒大队有我一铁哥们儿,他那天无意中跟我说漏了嘴。你猜怎么着?”
江洵示意他有屁快放,磨磨唧唧。
“他们在协助ICPO,抓捕跨国毒贩。”
江洵:“…….”
烟已燃至尽头,快要烧到指尖了。江洵把烟蒂拧在了旁边的垃圾箱上,此时迎面一阵风吹来,他抬头时正好看到一个长发男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那人身量很高,发梢微卷起的弧度披散在肩头,让他看起来无端带了点阴柔的狠戾。
男子留长发倒是少见,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李湛在旁边催他:“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我是不是写的太差劲了?
不过还有几章就完结了,你们在忍忍吧!
☆、大礼
等他们进去的时候,苏源邑已经精神抖擞的出来了。
警队里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主任。穿着高定的西装,戴着价值百万的手表,满面春风的游走在觥筹交错里。脸上的得体淡定和俊逸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与每日龟缩在解剖室的法医主任判若两人。
苏源邑跟在苏奕身边,儒雅淡笑着与旁人打招呼,他的落落大方和贵公子气度博得了众人一致赞赏的目光。
“为何如此优秀的男人不能眷顾我一眼呢?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男人?”华城名媛一号愤愤不岔的抱怨着。
“事实证明长得好不如家世好,你们许家有翁家的财力吗?”名媛二号极尽挖苦。
“切,我家没有,你家就有?”一号朝二号狠狠甩了个白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你就。”
“行了,你俩别吵了。”三号从中和稀泥,“你们就不好奇那个翁家大少爷长什么样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呢,他长得好看吗?”
“我也没见过,不会长的肥头大耳吧?我听说他跟翁二少关系不咋滴。”
二号拽了拽她裙摆,朝她挤眉道:“哎哟你快别说了,翁二少过来了,听到了多不好。”
翁旭今天捯饬的非常帅气,像是下一刻就要去拍硬广一样。为了保持自己正面的形象,他现在只要出现在人多的地方都不会臭着脸,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这让他看起来比以前好亲近多了。
他手里端着杯红酒,不情愿的蹭到苏源邑旁边,从牙缝里憋出三个字:“我哥呢?”
一直不见他人影,他终于耐不住跑过来问了问。
苏源邑斜睨了他眼:“洗澡呢,别去烦他。”
我TM给你脸了是吧!
傻逼。
“嘚瑟啥,仗着他喜欢你了不起啊?”翁旭勇于直面挑衅他,明明是他提出的开party,结果被这厮用来订婚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是啊,你能让他也这么喜欢你吗?”苏源邑死了命的恶心他,能吵吵绝对不动手,有辱斯文。
翁旭被他一点就炸,他气鼓鼓的把杯中酒一口喝完,咬牙切齿的说:“他再不喜欢我也是我哥,你充其量就是个外人。”
“马上就不是了。”苏源邑也不恼,冷嗤道:“你还知道他是你哥?那么多年也没见你良心发现呀。”
他每一句都踩在他脆弱的神经上,步步紧逼,睚眦必报。
“苏源邑,你不要太过分了。”翁旭崩着脸警告他。
“到底是谁过分?”
两人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剑拔弩张的站在人群中,很快就吸引了一波人的注意。
苏源邑装作很体贴的帮他重新拿了一杯酒,递给他:“小舅子,干杯。”
翁旭:“……..”
他木着脸接过,两支高脚杯一触即分,“让他多回翁家住住,吝啬鬼。”
“看你表现。”苏源邑喝着酒,观察他阴郁的丑八怪脸,心情大好。
翁旭差点把酒泼他脸上。他真不明白,翁达晞是不是眼神不好,怎么会看上这么一张讨人厌的脸。
鉴于他俩见面就掐,所以很快就各找各妈了。翁旭没妈,连爸也不想找,只能闷着一肚子气去旁边拍小视频。
“表哥,你今天真帅。”曲露兰一袭坎肩晚礼裙,头发挽成了个公主造型。自从历经了绑架,她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爱笑,更不爱说话,只有对着窦昂熙的时候,她才会展露一点以前的样子。
窦昂熙就坐在她身边陪着,他目前只有右手使不上力,其他行动并不受限。他左手持着一杯香槟,对着苏源邑温和一笑,“表哥,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