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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良心

第42章 良心
窗帘拉的严实,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盛怀森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他心中不舒服,在梦中也蹙着眉,仿佛睡得极不安稳。

盛天凌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将近天明的时候他才从外面赶回来,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直直奔向盛怀森床边。

父亲面临宣判,公司面临倒闭,这些人生重创都没能让他感到绝望,他还年轻,也愿意为了想守护的人拼搏。可是当他站在盛怀森床前,看着这个人干涸的双唇,病弱苍白的脸庞,还在渗血的手腕,盛天凌突然感到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不久前他自以为是的剖心和让步像是个笑话,这个人根本不把他的死活放在眼里。

盛天凌的眼底闪现一抹恨意,盛怀森接二连三的自杀已经耗尽了他所有耐心,心疼和愤怒都不足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极度失望后的怨恨疯狂滋长。

“咳……”

睡梦中的盛怀森突然咳嗽起来,双眼微微张开,睫毛染上些许水渍,面色泛红,像起了烧。

盛天凌伸出手,顺着他的脸庞往下划去,在敞开的领口处顿了顿,猛然发力,将他从床上扯了起来。

这引起盛怀森一阵更加猛烈的咳嗽,他像是被突然惊醒,湿漉漉的眼神有些茫然,一边咳嗽一边无措地看着盛天凌。

被他用这个眼神看着,盛天凌愣了一瞬,沉寂的怒火全涌了上来。他一只手上移,扣住盛怀森的后脑,气的几乎发笑,“你装什么糊涂?”

“咳咳咳……”盛怀森被他弄得有些疼,想试着说话,又喘不过气,他脑子发浑,最终微弱地喊出一声:“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盛天凌被他这副无辜的模样激怒,握着身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满心的戾气涌动起来。

这个人怎么可以在做出一系列报复性质的自杀举动后,还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对着自己喊哥?

他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痛苦,让自己为他愤怒痛心却无计可施吗?所以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膈应谁呢?!

愤怒与恼火在身体各处流窜,最终汇聚到剧烈起伏的胸膛,盛天凌手下使力,一把拽起盛怀森的衣领,将他掼在了地上。

“盛怀森,你当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盛天凌伸手解开围巾往边上一扔,抬腿狠狠踹了两下床头柜,然后半蹲下身子,膝盖压住盛怀森,满目冷寒,“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说跳楼就跳楼,说割腕就割腕。盛怀森,你他妈经过我同意了吗?”

他抬起手,揪起盛怀森的头发,眸光泛着克制不住的怒火,极尽刻薄地讽刺道:“你不过是我从外边挑回家的一个玩物,老子还没玩够,你怎么有胆子去死?”

“咳咳……”盛怀森被迫仰起头,凌乱的发丝从额角垂下,头皮传来的疼痛令他稍微清醒了点儿。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缓缓睁开朦胧的眼。

目光所及之处,压在身上的人过于阴森暴戾,盛怀森浑身发冷,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

过去几天发生的一幕在他眼前闪过,此时此刻的情形跟那天过于相像,盛怀森纵然病的再糊涂,也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我……”他曲起手指,抓紧盛天凌的衣摆,想将他推开,“我不要……不要见到你。”

“不要见到我?”盛天凌冷笑,伸手挑开他本就破烂的上衣,手指探进去肆意游走,声音带了几丝恨意,“你有这个资格么?”

他俯下身,凑近了些,冷冷道:“还要我再给你证明一次,你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什么吗?”

“不……”盛怀森骤然发起抖来,他浑身狠狠一缩,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不行,不要……不要……”

“呦,知道怕了?”盛天凌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床上狠狠一甩,三两下扒了他的衣服,阴沉着脸倾身而上,“割腕的时候怎么不怕?吞药的时候怎么不怕?”

他长腿一伸,死死压制住盛怀森,另一只手将他裤子褪到腿弯处,膝盖挤进他两腿间,作恶一般顶了一下他的分身,听到盛怀森倒吸凉气的痛吟声,盛天凌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带着恶意道:“怕不怕我废了你?嗯?”

“啊……”盛怀森被这迅猛的痛感冲击到几乎失去痛觉,他绷紧了脊背,从额头落下一串冷汗,“疼……好疼……”

盛天凌松开桎梏,恨恨看他一眼,收回腿,却仍然压在他身上。

被收紧又放松的疼痛更加细密,持续不断地从下身涌来,盛怀森脑子发热,又陷入混沌,他痛的厉害,手胡乱抓住盛天凌,小声求道:“哥,我想……想吃药……”

他分辨不出到底哪里在疼,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都疼。止疼药,抑郁药,安眠药……什么药都行,他不成了,太疼了。

“吃药?”盛天凌眉角狠狠一抽,阴沉着脸一把攥住盛怀森的胳膊,“你找我要药吃?!”

凌晨时分盛母给他打电话说盛怀森求着要吃药的时候他还不信,如今亲身经历,盛天凌只觉得消下去的火又全冒了上来。

他强压怒火,发抖的手背在身后,看着盛怀森,咬着牙问:“真有那么想死?”

“哥……”盛怀森双目落下泪来,伸手拉住盛天凌,低弱地求道:“求你,妈不给我……哥,我……”

“够了!”盛天凌猛喝一声,再也无法忍耐,一把甩开他的胳膊,直起身将床踹得发出剧烈的声响。

“咯吱”几声刺耳的鸣叫划破了别墅的黎明,盛母和其余佣人从梦中惊醒,正在迷茫中,又听到几声怒吼,伴随着桌椅橱柜倒地的响动。

“天凌?”

盛母心中大骇,在这个家里能发这么大火的只有盛天凌,她稍作思索,知道这肯定是为盛怀森吞药一事。盛母担心盛天凌气坏身体,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往楼上跑去。

刘姨跟在她身上,也跑了上去。

“怎么了?”盛母推开门,看到一地东倒西歪的桌椅,盛天凌站在床边上,恨恨地盯住盛怀森,攥成拳的手上都是血。

“呀……!”盛母叫起来,连忙跑上前抱住盛天凌的胳膊,心疼道:“你犯什么傻,再气也不能伤害自己啊!你看看,手流这么多血,疼不疼啊?”

她眼眶含泪,细细替盛天凌擦着手上的血,目光一转,又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登时变得不满起来,“整天就知道跟哥哥闹脾气,哥哥连夜赶回来看你,你倒好,一见面就把哥哥伤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

“妈。”盛天凌没回头,喊了一声,目光仍盯着床上的人。

盛母没接收到讯号,她心疼自己儿子,话语愈发不加遮拦,对着盛怀森恨声道:“可怜哥哥为了你,硬要撑起这个家。你倒是不闻不问的,躺在床上跟个废物一样,只会惹人生厌……”

“妈!”盛天凌猛喝一声,眼眶发红地瞪着她,声音剧颤,“出去!”

“天凌,我— —”

“出去!”盛天凌一指门口,面色阴冷,“还要我说第三遍吗?!”

盛母被他吼的浑身一抖,微抿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颤,终究还是不忍再惹宝贝儿子生气,转身走了出去。

盛天凌花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转目看向床上的人,不知道他听了那番话会是什么感想。盛天凌张了张口,想替母亲辩解两句,话到嘴边又作罢,他现在还无法心平气和地对着盛怀森说话。

愤怒过后是深深的无力感,盛天凌顿了顿,走上前想将盛怀森抱起来,手伸到半空中,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你都敢问我要药了,”他笑了一声,自虐一样掐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指着盛怀森,“你这个……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蛋……”

他伸腿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橱柜,“吱呀”一声响起后,盛天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