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戴起狼耳朵的安肆◎
三天后, OSSU为代言饮品作出的广告曲《热爱薄荷》上线。
这首广告曲是他们在《去看舞》的半决赛时期写出的，是真正意义上由他们完全作词作曲的第一首曲目。品牌方以这个为卖点大力宣传，浪漫家们也很捧场, 早早等待，第一时间涌进去听。
OSSU别墅内，戚夜雨十分紧张地翻看评论。这首广告曲的创作真相是, 戚夜雨在名师指导下，第一次完全独立地写出一首比较满意的曲子，其他五位成员听了都觉得不错, 但是不知道大众反响如何, 做成单曲出又觉得不够成熟。恰巧来了代言要求，六个人便口径一致地说为了体现商业合作的诚意，他们精心为品牌方准备了一首广告曲。
品牌方狂喜，当下包了宣发成本和MV制作。
安肆在客厅看他们拍摄的MV, 用了很多液体泼洒的特效，还有很多水果碰撞出果汁，然后六个人在果汁上冲浪的画面。半决赛时期他们一半时间都在忙这个拍摄。
祝安琉坐在安肆旁边一起看。对面坐着紧张捧着平板的戚夜雨，祝安琉看不下去，便说：“我们的词为了贴合品牌方, 写得有点不知所谓, 或许会影响评价。”
“我们的评价都很好。”戚夜雨头也不抬, “我们现在粉丝很多。”
祝安琉：“那你担心什么？”
“这是一场实验。”戚夜雨把平板转给他们看, 上面是品牌方在音斗的宣发视频，“你看，这条是我们团官方视频在音斗点赞量最好的一条, 可不止是粉丝。”
祝安琉细细查看：“因为品牌方花钱推广了？”
“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不同媒介的音乐传播种类有不同, 然而在下沉市场之中大众的音乐选择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结果……”戚夜雨试图解释, 但好像把自己也绕晕了。
安肆帮他说：“微博、杯盏视频和音斗的用户群体十分不一致。尤其是音斗，由于它有广大的下沉市场，导致大众选出来的歌曲也与其他软件不同。”
祝安琉点头：“好吧，我有时觉得他们的热歌怪难听的。”
戚夜雨接着说：“可那也大众选出来的音乐啊，大俗即大雅。我就在想，为什么他们会喜欢这类型的歌，所以也在探索里面的因素，就试了一下。”
祝安琉：“那你找到为什么难听歌会火的原因了吗？”
戚夜雨：“我还是不知道……其实这个数据比我想的差多了，我觉得我是贴合了音斗用户的习惯来作曲的，我加了那么多DJ特效！”
“没事，我们还有试错机会。”安肆对这个课题也蛮感兴趣的，他客观评价这首曲子，“它的旋律很好记，确实很贴合大众，也没有用很特殊的乐器……但可能太平淡了，配合MV画面该有的冲击力没有达到观众预期。”
戚夜雨：“我看到说曲子土的差评了。”
安肆觉得接受差评也没什么，但眼前是他朝夕相处的队友，他又不是大教育家，于是说出口的话马上变成：“那是他们不懂欣赏。”
戚夜雨立刻笑出声，又问祝安琉怎么不安慰他，祝安琉说他会用小号发个好评以示支持。戚夜雨反驳说要说出口的才算安慰，他俩又开始极限拉扯。
安肆在旁边用音斗搜索近期热歌，一条条听过去。研究不同群体的音乐爱好，表面上说可以算是为了OSSU涨粉做准备。但在安肆内心深处，他是希望有更多人认可OSSU的作品，希望OSSU经得起时间冲刷，哪怕在遥远的未来也有屹立不倒的资本。
属于华国的偶像音乐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也许有人稍微猜想过，而OSSU正在行动，在黑暗中探索前行的道路……
接下来的几天数团在赶各种综艺、商务直播，进入了大热团常见的忙碌状态。这时，签售会的日子也近了。
签售会的地点定在城郊剧场，颗络娱乐的地盘，比较方便办事。
这里明显繁华了很多，多了很多小卖铺和民宿。因为城郊剧场开发出了偶像演出的功能，许多粉丝来夜排。前几天叄圈就在这里演了一场live。
顺带一提，叄圈在《去看舞》决赛之后飞速涨粉，在即将解散的尾声反而红了一把，接到了新的商务。解散演唱会也能在体育馆开了，近期叄圈粉丝正在向公司请求不要解约，最好可以全员续约。
现在，这里是数团的签售场所，颗络娱乐将它整体装饰了一遍。
因为颗络娱乐赚了大钱，所以这方面很大方。签售会的主题是「海洋之森的下午茶时光」，放在专辑里的奖券做成镭射船票的形式，邀请幸运粉丝前来聚会。
剧场内原本厚重的暗红幕布都换成银白色，再加上一层纱布，幕布前摆上各种绿植。剧场二层三层都缠绕上假藤蔓，从间隙伸出道具树枝，营造森林的气氛。剧场顶部的天花板打开，再装置一层光栅玻璃，这样既有自然光灌进来，又不会太晒，而一道道光缝投射到剧场内则模拟出森林的丁达尔效应，视觉效果更为唯美。
接下来一个个代表海洋生物的等比例氢气球升起。
数团接的公益代言是反对海洋动物表演，相关组织就送给他们这些特制的等比例氢气球。
数团六个人早早来到剧场内，熟悉流程的同时，也负责挑选气球的摆放。
齐秋尔手里拿着海豚，说：“我觉得应该拿海绵宝宝的气球，海洋内怎么会没有海绵宝宝呢？”
“看我找到了什么？”连杉从道具里拖出一个超级大的气球，“好像是条章鱼……”
花了大力气充满气，才发现这是条巨型乌贼，世界上存活的最大无脊椎动物。六个人通通沉默了。
这条巨型乌贼上色比较卡通，但大小太写实了，长达20米，体宽2米，触须就长达13米，飘在半空中，微微用线拉扯，10条触须就在半空乱舞。
连杉吐槽：“好掉san……”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们决定将这条巨型乌贼绑在剧场最外层，任它在外面随风飘荡。不明真相的人远远一看，会看到长满触须的大型生物在剧场顶张牙舞爪。
接下来他们挑巨型海洋生物就谨慎多了。安肆选了虎鲸，海上霸王，但可爱如同海洋中的熊猫。虎鲸气球长达9米，高悬于剧场上方，游荡于绿植之间，仿佛海洋和森林合成一体。
白洛克挑了一串鲜艳的珊瑚鱼，增添了更浓厚的海洋氛围。
然后是签售的桌子，有弧度地摆开。铺好格子白布，上面摆放一些茶具，地面铺了北欧式地毯。粉丝通道两旁都摆放了各种泡沫做的雕塑与鲜花绸缎，还细心地贴上「小心台阶」的提示语。
场地布置完毕，六个人被赶去做妆造。庆姐则对工作人员三申五令，注意粉丝行为，不能有任何身体接触，不能有故意拖延签售会进程的行为，不允许跳签，不允许台上拍照，对好粉丝的入场编号，做到分区入场……
艾米是浪漫家中比较幸运的一位，当她看到专辑盒子里有张闪闪发光的邀请票时几乎尖叫起来。兴冲冲地发布网络上时，私信几乎被挤爆，多是黄牛问高价卖不卖的。但她坚决不买，不说颗络娱乐实施一证一票，再说见到真人的幸福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和小姐妹相约城郊剧场外。本次签售会名额有360人，每次进去60人，不设观礼席。为了能拍到和偶像的合照，她和小姐妹只能隔开十几个人进去。
到了剧场外，先是对头顶张扬的巨型鱿鱼围观了一番，担心颗络娱乐搞骚操作。然后就被工作人员请进去。剧场很大，等待签售的人有足够的空调和足够舒适的位置，不用忍受排队的炎热。
艾米在第二批进去，她越等越紧张，一会儿用镜子照自己的妆容，一会儿检查网络同担委托自己带的信件，一会看自己想让数团戴上的头饰和想问的纸条问题。
终于到自己了！
艾米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掀开层层藤蔓制作的幕帘。签售现场比自己想象的亮很多，阳光灿烂却不觉炎热，落脚是柔软的地毯，两侧是华丽的装饰，间隙里偶尔看得数团的签售桌子。仰头看，各种庞大而艳丽的海洋生物仿佛将海洋搬到天上。这条通道特别漫长，艾米的仪式感也来到顶峰，不自觉挺胸直背，仿佛奔赴一场约会。
工作人员指引她们在位置上坐下，每个位置上有一束香槟玫瑰，花语是「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等60人完全落座，她总算看清了六位成员的全貌，心跳瞬间加速。六位成员都穿着风格各异的白西装，配饰多齿轮金链元素，仿佛从童话中走出来。
六人齐声笑着说：“欢迎光临！”
现场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艾米心想见真人的冲击真的太大了，光是远远一看她的心脏就受不了了。
但冲击远不及此，她从侧边拿着玫瑰和专辑PB走进第一位成员祝安琉。祝安琉微微卷了头发，近看更加让人妈心大起。就在艾米手忙脚乱地掏信件时，祝安琉先送给她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袋子。
祝安琉露出乖巧的笑容：“这是我们自己做的糖果，下午茶时光快乐哦！”
艾米：“什、什么？”
一般来说都是粉丝花钱去签售会然后还要送一大堆自制周边，比如自己做的小卡、比如自己画的画，或者送辛苦搜集来的同担信件。有钱点的还会送装饰用的头饰……结果数团签售会，偶像也会送礼物？
艾米：“你们自己做的？”她接收到第二个惊天爆点。
祝安琉用力点头：“对哦，我们昨天做的。每个人口味不一样，还有人烤焦了哈哈……你后面见到他们就知道了。现在先保密，请把需要签名的PB放下来吧。”
艾米无无伦次地点头：“啊啊啊我太幸福好好好呜呜呜……”她颤抖地拿起那个包装精致的礼品袋，一想到后面还有五个礼物，浑身就冒出粉红的幸福泡泡。
祝安琉下一位是齐秋尔。他穿得是这里最浮夸的，戴着高礼帽，帽子上还有一只派大星，脸上戴着金丝眼镜。他话又多又密，艾米被迷得晕乎乎的，放下信件就魂不守舍地走了。齐秋尔还叫住她，把亲手制作的棒棒糖送出去。
下一位是连杉，他们每次活动除了安肆在中间其他人都是随机坐。连杉头顶着花环，桌上甚至有罗汉果茶可以喝，送的是烤饼干。艾米喝了一口茶，紧张的心情总算稍微缓解，好奇问他难道连杉就是烤焦饼干的那一位吗？
连杉故意钓她胃口：“是比我年龄小的成员哦。”
艾米马上调动脑内资源库，安肆比连杉小一个月，戚夜雨小一年，祝安琉小两年。
连杉：“是秘密。”
坐在旁边的安肆突然说：“反正不是我。”艾米面前的粉丝已经走向戚夜雨，安肆面前刚好是空的，所以来连杉这边串个场。
工作人员催促艾米赶紧走到安肆面前。艾米却挪不动脚，她签售时很专注眼前的成员，突然近距离看见安肆只想放声大喊，把魂都喊出来。
实际上她的声音已经扭曲了：“啊——耳朵——”
“是狼耳朵。”安肆主动介绍，“请来到我身边吧。”
艾米像被控制了一样走向安肆面前。她事后去超话复盘，发现大家的感受都是差不多，签售会的安肆几乎一直把持主动权，自己突然就丧失思考能力，听到安肆的声音，身体就忽然软了半边。
实际上安肆发现签售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因为每个人停留的时间不长，光是粉丝掏礼物然后磕磕绊绊说话的时间就占了大半。安肆更多的是鼓励她们说下去，以及体贴地递话题，不让任何一位社恐尴尬。
艾米这回掏的信件是最多的，嘴里念叨着：“这张、这张还有这张是粉丝们送画的安肆二次元形象；这张是一位粉丝写的贺卡；这张是粉丝拍的团照每位成员都有想送给你……”
一只手按在她递出的信件上，安肆看她，问道：“那你呢，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艾米直接心跳爆表：“啊啊啊安肆我爱你一直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在签售会有个传说，安肆其实非常容易害羞，看他耳垂就知道。一些胆大的粉丝力图要搜集到这珍贵的一面。
但是今天！安肆用装饰把耳朵盖起来了！他成了真正没有弱点的偶像！
安肆说：“那能给我回馈同等爱意的机会吗？”
艾米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想抱着自己，想抱着椅子，脑子从远古恐龙灭绝滑到国际实时股票，嘴巴里不知道说出了什么话。只记得安肆一直在点头，然后在结尾把礼品袋递给她，悄悄说：“记得写食后感受哦。”仿佛两人的私密约定。
安肆送的是切片饼干。
艾米飘飘忽忽地走向戚夜雨，然后终于知道是谁烤焦饼干了。
戚夜雨：“我做的是黑糖饼干……烤焦部分已经完全切掉了不用担心。但是如果有部分因为颜色太浅没有切干净，那也不是办法嘛。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白洛克在间隙中凑过来：“你对每个粉丝拼命解释的样子好狼狈。”
戚夜雨想怼他，但因为在签售现场只能忍下来。然后郑重地把饼干交给艾米，说不吃也没关系，他也不会说什么，只会在没有光的地方抱住自己……
艾米被逗笑了，说一定会精心尝试的。
白洛克就像老朋友一样和她聊天，艾米心想如果再多聊一句就好了，多聊一句，她就多一点快乐，签售会的时间怎么这么短暂！她生出极大的失落与空虚，这是每位见过真人的粉丝后遗症，所以才会有线下越追越爱的说法。
而白洛克看出来，签完名后和她用法语说再见，又说：“今天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极为难忘的时光，下次再见吧。”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修了一下，但不影响阅读！送给大家脆脆的枫糖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