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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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哈哈哈哈,夏沛一脸坏笑。刘文博绊倒夏沛,把他摁在地上好好修理一番。

因为要看着瓜地,防止有人偷瓜,刘文博守上半夜,夏沛守下半夜,而且夜间还有老鼠,它们的鼻子可尖了,一闻就知道那个瓜最甜,咬开喝点水就弃掉,白白浪费一个瓜。

刘文博手里转着蚊香棒,无聊的对着瓜地,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飞蛾一个劲的往头顶的灯上撞,刘文博站起来关掉了灯,坐在黢黑的树下愣神。小时候他经常看姥爷家给姥爷看瓜地,但不是像告诉夏沛的那样,他自己一人看着瓜地,都是姥爷陪着的。

姥爷睡眠浅,和刘文博躺在棚里睡觉,听到小狗的动静就能立即起身,所以刘文博直接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也不觉得害怕。

刘文博回头看了看睡在蚊帐里的夏沛,夜很静,站在门口也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夏沛两条白腿横在床上,夏沛嫌热,脱掉了T恤,上身平躺下时,腰间凹陷下去,比四周低了一圈。

夏沛全身被床边照进来的月光照得冷白,一定很滑吧。人有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刘文博没有愧对自己的想象能力,坐在棚前的小马扎上胡思乱想了好久,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变态。

后半夜,夏沛静坐在棚前,抬头看漫天的星星,好美,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美得景,刘文博告诉夏沛,这种景其实自己也不常遇到,可能是听说要领小伙伴来了,星空赶紧打扮好自己,叫醒繁星,隆重出场。

夏沛就静静在坐着,脑袋里也不知在想什么,爱上了这个村庄,也更爱身后睡觉的人,仿佛找到了归宿,自己上辈子应该就是归属这片土地的人。

人一生中很难有这么惬意的属于自己的大把大把的闲暇时光,也很难找到可以和自己静坐在清风里,听蝉鸣,赏圆月,观繁星,不用说话,也倍感充实的伙伴。

学习艺术的夏沛想起了文学鉴赏课上听到的一句话,一个人若在二十岁就享受到惬意充沛的生活,并为之感到满足,在那之后,生活必回加倍索取。

月亮隐在云后,敏感的夏沛有点伤感,倚在棚前,没撑住困意,沉睡过去再次睁开眼时,太阳从东边费力的往上跳,西边月亮挂在空中,愣神的工夫,天就全亮了。

刘文博还趴在床上睡觉,姥姥拎着饭盒从小道往地里走,夏沛打开水龙头揉了揉脸,跑过去迎姥姥,接过饭盒。

“娃啊,恁家有种瓜吗,一会回家拿几个回去,我给恁家挑几个好的。”姥姥走在前面不停的说,问夏沛多大,是什么同学,从哪里上学,但夏沛听不懂姥姥的方言,只听清姥姥喊自己娃,让自己吃瓜,别的再也猜测不出一句,只好一个劲的傻笑。

刘文博回家还有模有样的模仿姥姥,皱着眉头说:“恁这个同学,学习好不好啊,是不是有点傻啊。”

姥姥煎的韭菜盒子,两面煎的金黄,韭菜是昨晚洗好晾干的,没多少水分,拌的鸡蛋,虾皮,还放了点肉酱,咬下去一口,中间滴的油都是金黄的,夏沛赶紧把快滴下去的油嗦进嘴里,一连吃了六个,刘文博也吃了六个,乐的姥姥说下午再包。

干了一天活,下午,姥姥端着鸡蛋面看两小子,问累不累,两小子摇摇头说不累。姥爷声音很大的嗦面,说:“到底是小子哈,干活出力也不累,也能吃。”

刘文博扒个蒜头给夏沛,告诉他,面和蒜是绝配,夏沛咬了一口,辣的不行,姥爷给夏沛示范正确的吃法,一小口蒜,一大口面,陪在一起,又辣又劲道。夏沛吃了几口,皱着眉头,连连摆手说不行。

姥姥弄了一碗新的西瓜酱,褐红色,夏沛第一次闻这种味道,是豆子和调料的味道,又有点瓜皮的香,拌面吃下去,有点微辣也有点甜,拿黄瓜条蘸酱吃,真是又爽又脆。夏沛心想,这里怎么这么多好吃的。

“姥姥啊,我看那个电视上,天天饮食上播的,说瓜皮跟肉一块包饺子,很好吃。”

“好吃自己弄去,别姥姥姥姥的。”姥姥拿着麻袋装几个大西瓜,绑在车座子上,让他们赶紧回去,一会天就黑了。

“绑后头怎么带人啊。”

“就两个庄,直接走回去不就行了。”

老一辈的人,从来不嫌路远,两个庄的距离,姥姥去看闺女都是挎个小篮子一步一步走过去的。在老人眼里,路程都是几里几里起步的,走个十里根本不是问题。

筐子里,车座后都载满了西瓜,要不是刘文博拒绝,姥姥还想再让外甥另外抱两个瓜回去,生怕不够吃的。

刘文博推着车走在乡间小路上,夏沛手插口袋,跟在车后面,时不时有村民路过,刘文博打招呼的时候,夏沛也在后面点头笑笑,这里好小,走一会就能遇上个熟悉的人。

刘文博和夏沛天南海北的侃大山,什么都聊,什么都说,但转眼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句句都是废话,句句又都那么好笑。

路过河边的树林,里面依旧冒着白气,刘文博扶着把手,低头笑了笑,感到自己耳根又红了起来。

☆、12

前脚刚帮姥姥家收完西瓜,紧跟着自家桃林的黄金桃也熟了,刘文博和夏沛每天一早去桃林摘桃子,然后目送着刘妈妈开着车去收购站卖桃,刘文博拎着一袋子桃子回家,要让夏沛尝尝最好的黄桃罐头。

回去的路上,太阳差一步就正准的挂在头顶上空,火辣辣的炙烤大地,放暑假的小孩子正拿着弹弓在河边的树林里玩耍。

“小虎,过来。”刘文博走到小孩堆里,喊住光着上身的小孩,他被晒得像个小黑碳,“见我怎么不喊我,你喊我叫什么,还知道吗?”

刘文博出去上了一年学,小孩子早就忘了他是谁,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刘文博,别扭的把手背在身后,不说话。

“叫哥哥。”

“哥哥。”小男孩刚上学学,声音奶萌奶萌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那他呢。”刘文博指了指夏沛。

“哥哥。”

“下次见我要打招呼,玩去吧。”

小男孩一溜烟跑了,加入小孩子的队伍后,又拿着弹弓吱吱呀呀喊起口号,这个树林又热闹起来。

“大中午跑来跑去,不热吗?”夏沛热的揪揪衣服,不解的问。

“不热,我小时候也这样玩,没觉得热。”

“你小时候挺皮的。”夏沛和刘文博聊起小时候的事情,他想了解更多的关于刘文博小时候的事情,这个村庄这么大,来了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完全走完这美丽的农村,这里会有多少刘文博小时候有趣的故事。

夏沛先讲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他每天就是上学,放学后背着书包去爸爸的机关单位写作业,和爸爸回家。

再之后,上初中后,爸爸又因为工作调到市里招商引资,夏沛就自己上学,放学后背着书包去亲戚家写作业,周末去学绘画。在之后就高中,之后上大学,没有任何有记忆点的事,就这样长大了。

刘文博抬头想了想,自己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每年都有新奇的事情发生,讲一次肯定是讲不完的,得以后慢慢讲,想起什么讲点什么。

刘文博从桥墩走过,指着桥下面的井说,小时候,村里还没通水管,全村都挑着桶来打水,刘文博当时太小,想尿尿,看着井口那么圆,就对着井口撒了泡尿,正好遇见挑水的四爷爷,他甩着桶,迈着小碎步朝井边跑,边跑边骂刘文博个龟孙,之后,刘爸爸匆匆赶来,和村里几个壮汉一人一桶接连把井水舀干。

舀水的时候,还摸出了井底巨大的蚌,比河里的蚌不知打出多少倍,洗脸盆都放不下,不过它们太老了,吃也不好吃,只好带回家养着。

村里的老汉们整整两天没有来挑水,见到刘文博还拿着木枪在街上玩,总要批评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回到家后,刘爸爸太累了,舀水舀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回屋喝了两大碗饭就睡了,可事情并没有过去,有一天下午,刘爸爸架着酸痛的胳膊去井里挑水,心里气不过,回来放下扁担就把刘文博脱裤子揍了一顿。

“疼吗?”夏沛问。

“没印象,小时候作死太多了,经常挨揍,我们有次差点放火把草垛点着,就记得那次疼点。”刘文博过了调皮的年龄,回想过去调皮时候惹的祸,也就只是觉得曾经和小伙伴们做过什么差点挨揍的事情而已,但夏沛听得津津有味,乐呵呵的追问还有什么有趣的事。

刘文博打上井水,让夏沛清洗黄金桃,自己在一旁手指飞快的削皮,妈妈从外面回来,听到屋里有动静,想都不用想,直接扯嗓子问:“老二,你又捣鼓什么呢。”

“弄了点黄金桃,煮罐头吃。”

“你就天天捣鼓吧。”刘妈妈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底弄了多少罐头桃子,前几日弄的麦芽糖还没吃完,今天又开始研制新花样。

刘妈妈看着一盆桃子,说:“我可是看出来了,人家小沛从城里来,你可是恨不得把咱村有啥好的都给拿出来弄上一遭。”

“你说啥呢,妈妈。”削皮的桃子本就打滑,刘文博抬头看妈妈时,一个没安稳桃子又掉进盆里,溅起不少水花。

“我说啥,你就嘚瑟呗。”刘妈妈从盆里拿起一个桃子,继续回屋缝被子,走到屋里又不放心刘文博的手艺,喊道:“你弄完放那里,我缝完被子给你们煮,你别弄了,酸不酸甜不甜的,难吃死了。”

“我自己会。”刘文博听到妈妈贬低自己做罐头的手艺,还没等妈妈说完就反驳起来。

大中午,刘文博就蹲在土灶口前点着了火,然后去切罐头,让夏沛烧火,夏沛那烧过火啊,学着刘文博的样子往里塞麦秸,不停的塞,塞了几下,后面的烟囱就堵死了,白烟倒灌进灶口,刺激的夏沛睁不开眼,紧皱着眉头,挤出几滴眼泪才敢眨眼,被烟刺激的感觉可以切洋葱猛多了,烟是呼呼的往脸上灌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睁着眼睛正面接触了,着实生猛。

“怎弄的。”妈妈坐在堂屋的地面穿线,闻到了从院子里飘来冲鼻的烟味,看见是小沛在烧火,赶紧出来给他弄好。

妈妈拿着烧火棍在锅底摆弄几下,大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熊熊燃烧起来,都是易燃的麦秸,塞进去就着起来,水开始冒气泡,刘文博还在厨房忙手忙脚的切着罐头,看着外面的水都开了,着急的端着盆扑通扑通下锅。

桃子掉进沸水里就全身瘫软,立马变了个颜色,金黄诱人,看着这金灿灿的颜色,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古人给他取名叫黄金桃。

拿起铲子在糖罐里铲起一大铲子白砂糖,细小的颗粒渐渐融化,本来沸腾的密集小水泡降了速度,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慢慢的起大水泡,刘妈妈看了一眼,拿着铲子舀起一点水,看着它慢慢落进锅里,然后使劲压了压最大的桃子块,盖上盖子说不要再续柴了,一会就好。

刘文博端着大碗,夏沛手里拿着两个大盘子,看着锅底最后一点火苗熄灭,掀起锅盖,快速把软滑的罐头盛进碗里,新出锅的罐头,趁热吃软滑,因为烫嘴的缘故,除了甜味品不住其他味道,但架不住桃子软嫩,放嘴里就化了,放凉了吃也好吃,可以尝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桃子即软也脆。

刘文博最喜欢的吃法是放冰箱里凉透了再吃,水的酸味盖住了甜,光想起这这种味道就总以让刘文博流口水了,软滑的桃子也变得爽口,脆灵灵的。

刘文博和夏沛等不及它变凉,直接搬来风扇,吹着风扇从小饭桌前吃起来,就跟喝粥一样,一会一碗,一会一碗,几勺子后大碗就什么也没剩下。自己煮的罐头,放的糖也不多,加上桃子本身的酸甜,吃多少也不腻,只要吃不饱,可以一直吃下去。

晚上,刘爸爸回家后,坐在树下的石砖上吃罐头,把挂在树上的收音机拿下来,伸出天线搜索电台,优美的歌声从电台里传出来,刘爸爸慢悠悠的捧着收音机躺到摇椅里,微微用力晃动一下,摇椅就能摇晃好久。

夏沛趁着广告的空档出来上厕所,跑回屋时,路过摇椅前停了几步,大步跑回屋里,拍着刘文博的胳膊激动的说:“你猜猜你爸爸听的什么?”

“说书的,三国?水浒?隋唐?”刘文博一个个猜,夏沛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该不会听西游记呢吧。”

“不是,你爸爸听到言情小说,听名字是霸道保镖之类的。”夏沛夸张的强调。

“扯啥玩意。”刘文博嘴上说着不信,还是起身去看看,比夏沛还要激动。

电台里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讲述网络小说,夏沛没有瞎说,但刘爸爸好像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故事还在不停的讲着。

“哎,醒醒,女主被保镖打死了。”刘文博晃着摇椅,弄醒爸爸。

“怎么可能,她可是间谍。”刘爸爸朦胧的醒来,竟然还还跟的上剧情。

刘文博夏沛笑的不行,刘爸爸脸阴沉着,把天线压回收音机,关掉收音机开关回屋睡觉,说:“笑什么笑,我看的是军事题材。”

“哦,女间谍是生是死,帅气保镖是真心还是假意,跨国恋情究竟能否圆满,敬请收看下一集《帅气保镖爱上美丽间谍》。”刘文博给书随便取了个名字,一本正经的学着电台里的播音腔,拿捏着架势。

“错了,是敬请收听。”夏沛纠正着,按了刘文博一下脑袋,说换台。

“亲爱的刘爱国听众,欢迎收听今日评书,在开始评书之前,我想问您一下,请问发生了什么?让您不在收听三国,反而喜欢上FM98.25家的言情小说。”刘文博打小就听广播,主播的腔调学的有模有样,站在爸爸的窗户下,模仿说书人的声音质问。

“闸死(方言:关上)电视睡觉去,明天还下地摘桃呢。”刘爸爸生气了,关上灯睡觉。

刘文博感觉爸爸生气了,耸着脖子跑到屋关上灯和电视,和夏沛小碎步跑回自己屋,关上门又笑了一阵。

已经是七月中旬的末尾了,三伏天要来了,坐在屋里不动都觉得燥热,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擦干净,背后又开始流汗,夏沛躺在凉席上睡不着觉,头顶的风扇呼呼的扇着,把手伸到风扇下面也感受不到凉风的一丝恩泽。

夏沛穿上大裤衩到院子里去,回到屋门口伸个脑袋进去对刘文博说:“外面比屋内还凉快啊,出来凉快吧。”

刘文博并没有觉得热,虽说酷暑来了,但年年也都是这样过来的,躺着躺着也就睡着了。刘文博走到南边的仓房又搬了个摇椅出来,都是爸爸亲手制得,好的买给了城里,有瑕疵的留下搁家里用。

哗的一声,刘文博舀起一勺子水泼到摇椅上,洗净灰尘后躺晃动摇椅,甩干净水,点上蚊香躺在院子里,等困意盖住了闷热,才晕乎乎的走进屋里睡觉。

收割的日子彻底过去后,就没有什么劳累的活了,家家都准备着打出点新面粉,等着酷暑一过去城里找活干补贴家用。

刘妈妈一早就在家里揣面,直到揣的跟个石头一样硬,邦邦硬,啪嗒一声甩到案板上,一点点揪成面叶子,放到笼子上蒸熟。

夏沛一早起来坐在小马扎上陪刘妈妈揪面叶片,刘文博起床走到院子眼还没睁开,就问妈妈今天吃什么?

“妈妈妈妈,成天就知道妈妈妈妈的,你除了妈妈妈妈的,还能干什么。你看人家小沛,起的比你早多了,还知道帮忙,懒死你算了。”

刘妈妈说个不停,刘文博皱着眉头看夏沛,竖起大拇指,阴阳的口气说道:“真能干。”

“人家比你能干多了,你放假回家,给我做过几顿饭。”

“哎,不对哈,纠正一下,我是会干,但不想干,他可是不会干,乱帮忙。”刘文博说着揪起夏沛揪的面叶,没个形状软趴趴的立不起来。

“洗手了吗,那也比你强。”刘妈妈啪叽一声打刘文博伸过来的手背。

“行,你让他当你儿子吧。”

“那俺还巴不得呢。”

蒸好的面叶粘在笼屉上,刘文博使劲拿筷子夹起几片,蘸上醋,夹给妈妈说:“赶紧尝尝你刚认的好儿揪的面团。”说话的语气比盘子里的醋还酸。

“哈哈哈。”刘妈妈的脸因为长年干农活,晒得褐红色,眼角的皱纹密集的聚在一起,笑声穿透院子,刘爸爸骑着车停到院子,边洗手边问:“笑的啥,这么开心。”

“开心啊,我认了个亲儿子,你儿多了个好兄弟。”

“是吗,那感情好啊。”刘爸爸夹起面叶,蘸醋放进嘴里使劲嚼,夸赞今年的小麦好,面香。

夏沛费劲的嚼面叶,低头使劲吃,除了抬头笑笑,也不放声。刘文博和爸爸岔开话,聊起今年全国的农作物收成,问问回头家里从山上种什么?

刘文博从前没有关心过家里种什么粮食,突然问起家里明年的种粮计划,刘爸爸刘妈妈说着话,也不理睬。

☆、13

夏沛喜欢刘文博正屋的红瓦房顶,时常爬到西侧的平房顶上,躺在到瓦屋上观赏美景,有时是漫天的红霞,有时是青红相接的蓝天,有时是染得橘橙粉嫩的云彩,刘文博的家视野极好,西边是翠绿的山,东边时河,虽说看不见河流,但只要心里一想到这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就觉得心情舒畅。

“看啥呢。”刘文博也爬上房顶,坐到夏沛身边。

“你啊。”

“好好说话。”刘文博笑了。

“就是你啊,我现在跟你说话,不看你看谁。”夏沛说着把嘴里的酸枣核吐出来。

“吃的什么?给我点。”刘文博伸手问夏沛要小酸枣。

“我跟你妈妈去山上摘金银花,你妈妈说这个能吃,野生的,随便摘,我自己摘的。”

“我知道,给我点。”刘文博伸着手。

“我知道你想吃,想吃你自己摘去。”

刘文博直接动手去抢,夏沛害怕从房顶滑下去,赶紧怂的把枣掏出来递给刘文博,刘文博躺下,默契的和夏沛一起吐枣核。

夏沛扭头看了一眼刘文博,本想是把枣核吐到他身上,但看到刘文博的侧影,停住了嘴里吐枣核的动作,刘文博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闪动,脸被晚霞映的绯红,粗实的胳膊撑着身体,肥大的衣服下套着刚发育完结实的身体。

夕阳西下,暖风拂面,吹得夏沛心底也涌起温柔。

“哎,你看看我侧面,有没有觉得很帅。”夏沛觉得自己的侧面应该也被夕阳映照的十分帅气,只可惜自己看不到,于是昂起头,期待着刘文博的肯定。

“没有。”

“好好说话,会不会说话。”夏沛整个脸转过来对着刘文博,整张脸都被夕阳打上柔和的暖光,刘文博抿了抿嘴,头后仰,笑着看了一会,依旧摇摇头,说没有。

“piu。”夏沛把嘴里的枣核吐李文博脸上,起身离开。

刘文博还接着笑哈哈的补刀:“你这就像神雕侠侣里吐枣核的那个技术,裘千尺是吧。”

“滚。”夏沛回头骂刘文博,明明都走出去两三步了,还是能在在逆光下清晰的看到刘文博的长睫毛,明明很生气,又气不起来。

“老二,你赶紧给我下来。”刘妈妈驮着菜骑进院子里,看到儿子躺在瓦屋顶上,吓得要命,车还没停,就手指着刘文博,一副皮痒了欠收拾的架势。

“夏沛上来的,我没有。”刘文博翻身爬下来。

“姨,我没有。”夏沛老老实实的站在院子里,就离刘妈妈几步远,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自己站在面前就无辜的中枪了呢。

“我长眼珠子是叫你骗着玩滴,小沛来了,你可真是作死都找到垫背的了,赶紧滚下来。”

刘文博听到刘妈妈的吼声,赶紧踩着瓦片下来,吓得在瓦片上没站稳,滑了一下,也吓得刘妈妈心一颤,等刘文博下来,使劲捶了一下刘文博,说他皮痒了,欠挨揍。

刘文博真就是就上去坐了一下,就被刘妈妈发现了,反倒是夏沛,天天下午都掐着点上去坐一会,一次也没被发现过。其实夏沛躺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前的场景,夏沛一听到电动车刹车声,立马坐起来,刘妈妈推车进门,夏沛几乎也正好站在院子里。

刘文博晚上睡觉问夏沛,为什么打小就这样,他写作业时,妈妈从来看不见,一出门玩,一下河洗澡,一爬树摘瓜,一掏鸟蛋偷西瓜,刘妈妈就跟千里眼一样,知道儿子干了什么,还从来不相信刘文博的辩解。

“你都全干了,被抓包了,还辩解什么?”

“我,我,”刘文博被呛得说不出话,问夏沛小时候也这样吗?

“没有。”

夏沛还没说完,刘妈妈就推门而入,问老二今天爬屋顶干什么,帮刘文博回忆小时候从老家爬屋顶滚下来的事情,一点都不注意安全,刘文博抱着枕头,没有人样的趴在床单上。

夏沛老实的坐在板凳上看刘文博书橱里的小说,刘文博可是真贼啊,射雕英雄传包着语文练习册的封皮,要不是夏沛看李文博的教材和自己不一个版本,想着看一眼,压根发现不了。

刘妈看到夏沛在看书,又开始说刘文博,说他上大学回家就不知道学习了,也不知道捧本书看看,天天吊儿郎当外面逛,说着拍了拍刘文博的胳膊,看看晒的跟酱油色似的。

刘文博在妈妈转身离开时,双手合十,恳求夏沛撕掉在大人面前虚伪的面具。夏沛把有字的一面对准李文博,又展示一下语文的封面,嘚瑟的挑挑眉,刘文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夏沛继续看下去,扣了扣自己的额头,一跃而起,到院子里收衣服。

回屋的时候,刘文博把夏沛的衣服扔到他头上,指着夏沛说:“你最好别让我抓住小把柄。”

“随意。”夏沛的语气是愈发膨胀了,刚来刘文博家时,天天跟着刘文博,出门一块出去,吃饭跟着刘文博一块上桌,帮着刘文博收衣服,到处小心翼翼,现在是完全当自己家了,活照样干,但跟着刘妈妈久了,都学会用刘妈妈极具地方特色的话怼刘文博了。

夏沛每日早起时,都能看见刘妈妈拿着葫芦瓢给葡萄根浇水,于是早起接过了刘妈妈的任务,压水井给葡萄浇水。刘妈妈告诉夏沛,葡萄是喜水的植物,浇多少水它都喝个不停,早上要浇水,晚上也要浇水。

夏沛好奇的想知道葡萄藤蔓喝的水都去哪里了,轻轻的用手一掐,就看到皮破处渗出水来,沁出的水慢慢聚成一滴,很有分量的掉到扎根的土里。

夏沛每天早上看一眼青青的葡萄粒,看着青青的葡萄慢慢的吸水膨胀,跟拳头一样大的葡萄串伸展开来,变成一串沉甸甸的大葡萄,夏沛每天路过的时候,都要伸手把葡萄托起来,害怕细细的藤蔓架不住葡萄沉甸甸的重量。

刘文博也被妈妈喊起来,要他去菜地浇水,最近太阳毒辣,菜地的青菜苗要多喝水。

两人穿着人字拖在路边的野草走过,脚被清晨的露水打湿。墙侧乱七八糟的杂木枝上缠绕着藤蔓,一朵朵小喇叭花鲜艳的绽放,夏沛摘下一朵紫色的花,刚摘下手指就被浸染上淡紫色。

“为什么有的是蓝色,有的是红色,有的是紫色?”夏沛摘一朵喇叭花放嘴里吹着,问刘文博。

“好像是酸碱性,记不大清楚了。”刘文博也用手掐掉一只牵牛花,说自己小时候玩过家家,就出来摘牵牛花,把它放盒子里捣碎弄紫色药水,当魔法药水用。

一个个小花苞娇艳的绽放,迎着太阳笑,花朵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露水受不住重力的吸引,顺着牵牛花滴落下去,洗涤干净前一天沉积的灰尘,蓝色的花朵更蓝,绿色的嫩叶更绿,在鲜艳的颜色衬托下,牵牛花更加娇艳欲滴,乡村夏日的早上也更加朝气蓬勃。

乡村的空气十分清新,吸一口神清气爽,夏沛像打太极一样一呼一吸,刘文博摘下一朵花,夹到夏沛耳朵边,笑的哈哈的提着桶到河边挑水。

浇完水回家的路上,夏沛又看了一眼路边的牵牛花,它的生命真短,两个小时前才开放,中午就耷拉了。

“这花鸡打鸣时就开了,你以为就开了两个小时,它大半夜就开了。”刘文博抱着从菜园里黄瓜西红柿,觉得夏沛跟个小孩子一样,看到什么都稀奇,觉得什么都感兴趣。

“过两天就是集,我去买本十万个为什么送你,自己翻好吗?”李文博拍拍夏沛的肩膀,塞一个西红柿到夏沛嘴里,走前面给夏沛引道回家。

☆、14

河里发大水了,一起去游泳吧

刘文博带着夏沛去地里割韭菜,路过桥时,朝下面看了看,水面还和往常那么浅,估计刚刚没过膝盖,河水缓慢的流过几个水沟,刘文博看着这么缓慢的水流,心里期盼的等着上游发大水,赶紧把河里的脏东西冲下去,然后漫过河边的青草,这样就可以来河里游泳了。

“鱼鱼鱼。”夏沛看到河里游来游去的鱼儿,激动的指着河面。

“抓不到的,这鱼可聪明了,都成精了,抓不住的。”刘文博带着夏沛继续朝前走,告诉夏沛,他们这里的小孩捕鱼的方法。

用新鲜喂鸡的谷糠,伴上炒菜用的花生油,在盆里使劲摔打,把花生油的油脂和香气都摔进谷糠里,这样才能诱引贪吃的小鱼上钩,找到一个大盆,用塑料薄膜盖住盆口,拿橡皮筋勒住盆边后,戳开个大洞,塞进石头块,抓进一把诱饵,灌满水后拿手堵住口慢慢的送进水里,那时候太小,经常是一个小伙伴端着盆,一个人双手捂住口,才能确保水不乱动,把诱饵洒出来。

慢慢的,油脂从盆上的洞里溢出来,漂满河面,鱼儿扎推寻觅食源,一个个笨呼呼的小鱼就扎进洞里,再也出不来。

刘文博小时候还尝试过一种捕鱼的方法,有个哥哥告诉七岁的刘文博,拿酒伴谷糠也可以等鱼上钩,到时候,鱼儿喝醉了就乖乖的,迷迷糊糊的进盆里了,比鱼儿更傻的刘文博相信了,拿着爸爸喝的酒咕咚咕咚往盆里倒,伴好谷糠就往河里跑。

那到底有多少鱼喝晕了?你抓了多少?夏沛着急的问刘文博。

刘文博蹲在地头,从石头后面摸索几下拿出一把长的生锈的刀,对着石头随便磨了磨,割着韭菜,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忘记把我爸的酒瓶子扶起来了,鱼没喝晕,我倒是被揍得晕乎的,疼了好几天。”

“你比鱼傻多了。”夏沛笑的蹲在地头,笑声比蝉鸣声传得还远。

回去的路上,再次路过河边,夏沛问刘文博,可以等雨季来临后,端着盆来逮鱼吗?

“现在不行了,那都是小孩子玩的,我们太大了。”刘文博摇摇头,说自己也好多年没来玩过了。

夏沛嘟着嘴朝河里看了看,从小到大还没有下河捉过鱼呢。

刘妈妈从家里和面,是刚磨出来的新麦子,从鸡窝里刚掏出来的鸡蛋,使劲揣面,这样擀出来的面劲道弹牙。

刘妈妈说,这种面一定要从土锅里煮,这样才好吃,让刘文博弄好柴火,大勺子舀几瓢水,水开冒泡后,把加入鸡蛋后微黄的面条扔进锅去,盖上盖让刘文博大火猛烧。

天黑下去,天边的云跟火烧了似的,通红通红,夏沛站在平房顶上翻动山货,看着柴火的白烟笔直的往上升,升到屋顶上面时被晚霞染上粉色,继续笔直的上升,渐渐消散在空中。

放眼望去,各家的烟都有秩序的向上跑,只是颜色不一样,刘文博家的烟是白色的,浓的很,刘妈妈还在院子里喊话,让刘文博少放麦秸,弄得满院子狼烟。后面家户不知道烧的什么,烟是黑的,升到半空后,被晚霞照出来是黑红色,最下面的人家烟升上来时,还没看出颜色就没有劲了,根本不能升到空中,悄悄地消散在山村上空。

本就天热,刘文博坐在火前面烤的满面红光,刘妈妈捞出面过凉水,赶紧把韭菜盒放进锅里,滴上油喊小沛:“小沛啊,帮我看一下,老二,小点火,我去炒卤子。”

“来,给夏大厨,露一手。”

夏沛拿着铲子,上面的面皮还没有煎炸,依旧能看到嫩绿的韭菜,从未做过饭的夏沛不敢翻动,把铲子塞进刘文博的手里,刘文博故意拿捏劲,使劲握着烧火棍,任夏沛怎么翻刘文博的手都翻不不开。

“求你了,快翻翻,我不会翻。”

“我妈让你翻你就翻,你天天跟我妈屁股后面,又是剥蒜又是拔葱,就跟会做饭似的,让你翻你就翻。”刘文博说着拿烧火棍往锅底塞了两把麦秸。

夏沛看着刘文博贱贱的劲,举起铲子生气的假装打他,趁他下意识躲闪时把铲子塞进手里,“快,糊了,快翻。”声音因为着急,不自觉的委屈起来。

“服了你了。”刘文博熟练的翻动铲子。

刘爸爸从山上下来,对刘妈妈说,山上的松柏树长的差不多了,等再过半个多月就可以去割松柏籽了,得准备准备半个月后上。

“爸,到时候我还去吗?我要是去,夏沛跟我们一起吧,他还没上山住过呢。”刘文博端着碗捞起面条,舀一勺炒好的杂碎卤子,拌匀后放开架势吃面,边吃边问爸爸。

“行啊,到时候小沛跟我们一块去呗。”爸爸夹起一筷子面,一口吸溜进嘴里,光闭着眼镜听声音都觉得香。

“去什么去,人家小沛来咱家是跟老二玩的,是给你干活嘛。”刘妈妈夹给夏沛一个韭菜盒子,一个劲的劝夏沛吃饭。

夏沛低着头猛吃,这是什么面,怎么会这么劲道,夏沛爸爸妈妈因为公务应酬,也带着夏沛去酒店吃过手工的鸡蛋面,但今天吃完刘妈妈的面,之前的面都算白吃了,今天的韭菜盒子也是鲜嫩,金黄的皮,嫩绿的馅夹杂着炒熟的鸡蛋碎,粉条碎,还有提鲜味的虾皮,混在一起,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了。

“姨,您着卖的比城里的好吃多了,那些酒店的鸡蛋面十几块钱一碗,还不好吃,这个太好吃了。”小沛学会怎么嗦面,吸溜吸溜的一口气把整条面吸嘴,吃的开心的不行。

“好吃就多吃。”刘妈妈开心的又给夏沛夹个韭菜盒子,说正是长个的时候,吃多少长多少,不会长胖的。

刘文博给夏沛使眼色,不放声用嘴型说,就你能叭叭。

天气太闷热,哪怕不动也流汗,大雨在所有人的期盼中轰轰烈烈的来了,电闪雷鸣,照得天空一闪一闪的亮,刘文博的家在半山腰,雷声直接在山头炸开,炸的夏沛打一声雷肩膀耸动一下。

全家人开始拔插销电线,也看不得电视。风从后道垛子刮进来,满屋都清凉了许多,刘爸爸直接睡了,刘妈妈坐在沙发上缝垫子,刘文博翻着日历,算来算去。

夏沛顶着大雨出去上厕所,这房子真是抗造啊,天上的水坑搂不住的往下泄水,砸的堂屋顶的瓦片唧哩桄榔声声作响,屋顶排水沟的雨水跟瀑布一样砸到地上,原来门前地上的坑是这样被砸出来的。

夏沛还没跑到厕所门口,一个闪电吓得夏沛抱住自己,浑身被闪电照得发白,撒开脚往厕跑,头一次觉得这院子大,怎么还不到头。

“你是不是也要过生日了。”刘文博看夏沛从从面抱头蹿进来,问夏沛的生日。

“没有吧,我农历六月二十的,不是在学校就过了吗?”

“不,阳历不算,我还要在过一次生日,你也要过。”刘文博把比砖头还厚的日历挂到钉子上,摇着食指,开心的看着妈妈问:“没吃长寿面不算过生日,对不对。”

“一年过两次生日,你也是真不怕老。”刘妈妈让刘文博看看后窗户有没有稍雨,进屋睡觉。

才八点,大家怎么都睡得那么早,夏沛的生物钟一直要到夜里十一点才会发困,刘文博也睡不着,看着窗户外面哗啦哗啦的雨,激动的从床底下拉出捕鱼裤,打算明天跟着河里捕鱼的后面捡漏去。

盛夏的雨说来就来,雷声一次比一次打,震得耳膜疼,夏沛好奇的问刘文博,雷声这么大,你爸妈真的睡的着觉吗?刘文博坐在地上认真擦拭自己的捕鱼裤,那是小时候从上游的水库边捡的,现在长高了,终于可以穿了,他头对着妈妈的房间前伸了一下,说,要不你去看看,站门口问问。

夏沛被雷声震的睡不着,屋里一会闪一下,唰的一下亮堂起来,然后陷入黑暗,继续的黑夜和忽然亮堂一下的白昼,这对比太强烈,吓坏了夏沛,闪电消失没多久,雷声就轰轰的炸顶,夏沛的想象力太丰富,脑中开始配图,觉得这声音能开天辟地,能把刘文博家的山丘炸平,能把屋顶一下击穿。

刘文博感到夏沛在不停的翻腾,知道他怕,拿出薄床单盖到他肚子上,怕着了凉,又给他找出一个枕头,朝夏沛身边靠了靠,抱住他的背,安慰他说:“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夏沛感觉还没睡了几个小时,天就呼的一下亮堂起来,果然,太阳一早就升起来了,院子里绿绿的葡萄叶子正映着蓝蓝的天,白云大片大片的铺满苍穹。

刘爸爸起来就往河边走,刘文博头一次起这么早,喊夏沛快点跑,赶紧去河边。

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只要不上班,都穿着拖鞋到河边站着,一年一次的大水又来了,几乎年年看,年年都惊奇,上游的水库开始开闸放水,在水库里困了一年的水可是撒了欢,使出浑身蛮劲往下冲,夹带着黄泥砂石,漫过了河边的草,河边的树也被没腰。

小孩最兴奋了,冲到河边到最浅的地方,打算赤脚走一走,前脚还没有迈出,就被桥上的人骂了回去,水是无情的,没有人知道这黄泥淌子的水有多高。

“我小时候就因为这样下河玩,差点淹死,被人用腿捞上来后,我妈吓得啊,回家一顿狠揍,直到河水清了,我走路都还费劲。”

刘文博还没有说话,夏沛就被身后突然迸发出的吼叫吓了一跳:“你敢,你敢赤脚走两步,我就回家给你妈说,让她揍你。”

河里有个小孩,正拿着鱼篓要去沟里摸鱼,抬头在人群里看到自己的亲戚,吓得小脸一哆嗦,悻悻的跟小伙伴跑上岸来。

其实大人打小就在这里看发大水的情形,早就看腻歪了,但还是一早就站在河边看,看看有没有小孩下河游泳,有没有捕鱼的来河里电鱼,这是村里的鱼,外人可以来慢慢钓,也钓不去多少,但绝不可以带着电网来,一拉闸就整个河里的鱼都漂起来了,很是恼人的。

刘妈妈要去园里摘黄瓜,抱着黄瓜和茄子从桥上过,看着刘文博和夏沛挤在人群里往下瞅,跟着伸脖子瞅了两眼,看着自己的傻儿子,问:“年年看,还没看够嘛,回家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