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过两天食堂旁边会增设一家小超市，里面什么零食都有，想吃什么买什么。”这小超市也是赞助商爸爸的想法，把他们的线上店拷贝浓缩成实体店，放节目里偶尔镜头扫过，也算是种宣传手段。
买？楚清益和秦和对视一眼，手机都上交了，怎么买？现在谁身上还带现金啊，这个小超市怕只有工作人员能光顾了。
胡糊看了一眼身边的爱豆们，他思索了两秒，抬首认真道：“那您把我的尾款结一下。”
光是手头的这500块可不够投喂哥哥们。
刘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尾款？”
胡糊点点头，理直气壮道：“说好的1000块一天，您只给了我定金，尾款还没结。”
胡糊看着刘浪震惊的眼神，警惕道：“您不会是想赖账吧？”
刘浪：“……”
旁边的四人看着这出‘胡糊讨账记’四脸懵逼。
胡糊和导演感觉很熟啊，导演怎么会欠胡糊账呢？定金和尾款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胡糊那双如水银浸墨玉般黑白分明的眼眸，和里面快凝成实质的怀疑，刘浪默默摸出钱包，抽出五张粉红票子给胡糊。
“等会儿白桃就去宿舍取你的行李箱。”
“好。”胡糊将尾款揣进兜里和那500块订金放一块儿，有了这个，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小超市买零食啦～
“把这里打扫干净。”刘浪把平板拿走了。
见导演离开，萧思才敢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已经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也瞒不住了，胡糊磨蹭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对自家爱豆和小伙伴袒露部分真相：“其实……我，我是导演雇来充数的群众演员……”
“因为有一位选手临时退赛……导演有强迫症，也是为了节目效果，就花1000块雇我在演播室录一天节目，没想到……”
没想到你通过了第一轮淘汰，楚清益神色复杂极了，其实这也不是没想到，你这样貌肯定能过，导演压根就没想放你走吧？这1000块不过是缓兵之计。
关键你居然还真问导演要尾款了。
萧思：“导演在哪儿找的群众演员啊……”质量也高的太吓人了吧！总不能现在的群众演员都是这种水平吧？搞得他这个正经大公司练习生很紧张啊！
“我是这附近大学的学生，那天刚好学校开学……我就莫名奇妙被挑中了……”咳咳，他来这里当站哥追星的事儿还是适当的隐去吧，他现在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粉丝的身份！
前线不可以和爱豆私联！
cp粉不可以舞到正主面前！
胡糊时刻铭记！
这时，洗衣房的门又被推开了，刘浪去而又返，他从门缝里探进来个秃秃的脑袋，严肃地说：“你们今天毕竟做了违纪的事……小惩大诫，这样，一人写一篇检讨交给我。”
胡糊急了，一狐做事一狐当，怎么能连累爱豆们写检讨呢！
“导演都是我——”
刘浪打断他的话：“检讨书胡糊1000字，其他人500字。”
“我会认真检查的啊，不要水字数！”
说完，刘浪就风一般速度离开，留下五个人在充斥着诱人火锅香味的洗衣房，相视懵逼。
水果糖胡糊
跌宕起伏的一天休假在千字检讨书中结束，第二天上午，男孩们被赶着拍了主题曲视频，然后便是第二个录制任务。
男孩们坐在练习室地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板前的欧昱。
欧昱被他们的样子逗笑了：“你们这样看着我也没用，这次的舞台，练习时间只有七天。”
“啊……”“七天也太紧了吧！”“知足吧，比主题曲还多四天呢！”“可是……”
男孩们叽叽喳喳，欧昱也不拦着，等他们说够了才继续开口。
“一共6首曲目，每首都将分有AB两个小组。”
“你们将以9人男团的形式组内pk，接受五位导师还有现场观众的考验。”
萧思紧张地拍大腿：“现场？还有观众！哇塞，这是真正的舞台了啊！”
欧昱笑了一下：“对，这是真正的舞台，现场会有1000名观众对你们的舞台进行投票，胜利的那一组全队队员会得到5万追加票。”
“欧老师！追加票是做什么用的啊？”
“这个问题问得好。”欧昱挑眉道，“舞台结束后节目组将开通24小时观众投票通道，为你们进行名次排名……可不能小看这5万追加票的作用哦。”
不知是哪位选手鼓足勇气大声问道：“那这次要淘汰多少人啊？”
如此人间真实的问题一问出来，选手们都安静了。
欧昱的目光慢慢扫过他面前的111位选手：“这次排名后21位选手将会被淘汰。”
此话一出，人数最多的f班人人自危。
欧昱神色严肃：“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这次的舞台考核，低等级的选手全力以赴往上冲，高等级的选手也不要以为就高枕无忧了，这才是你们的第一个公演舞台，最终结果如何谁都说不准。”
“是！”男孩们大声应和。
欧昱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伸手揭开身旁白板上贴着的六个封条：“这六首就是你们pk的曲目。”
“节目预告片发出后，节目组设置了一个‘选手初印象’投票，现在将由排名前列的选手依次挑选队友。”
欧昱看了一眼手中卡片，高声道：“排名第一，白洋！”
“你现在可以优先选择曲目和队友，”欧昱提醒道，“不能光选A班的选手哦。”
如果一来就组成个全A队，谁还敢和他们pk，完全没有比赛体验嘛。
白洋快速站了起来，他扫了一眼白板上的六首歌曲，没有半点犹豫的站在了《Y.G》下面。
“喔，这是一首难度相当高的歌曲哦～”欧昱有些好奇，“那么，你要选择哪8名选手做你的队友呢？”
经过主题曲舞台考核，选手们的实力都有所展现，优秀与否大家心里都有数。
白洋只在心中默默盘算了几秒便流畅的报出了八个姓名。
而萧思正在此列。
第一轮就被人点了名，证明他实力出众不是无名之辈，这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萧思实在是有些嫌弃白洋，不过这也不好在镜头面前表现出来，他只好抱着胡糊呜呜呜的假哭，愣是搞出了一副生离死别的架势：“糊！我舍不得和你分开呜呜呜……”
胡糊一点不挣扎，随他演任他哭，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以他们的粉丝数和知名度，这次的赛制完全由不得他们选择，只能被选择。
现在胡糊只求选人的选手能善良点，别把他爱豆们分开，要是他们分散在对立的AB组，队友相残……那也太虐了吧！
正默默祈祷呢，胡糊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萧思噘着嘴，语气十分羡慕：“胡糊你和月追一个堆唉，有大佬带飞……”而我，只有一个骄傲自大火炬头队长，《Y.G》这种难度的舞曲说选就选。看他现在的样子，恐怕还在和大佬较劲，唉！
“啊！太狡猾了！”“你这首歌哪里需要三位A班选手嘛！”“就是就是！”“……”
还没着落的选手纷纷谴责，A班选手可是稀缺资源，现在才定两首歌的A组就去了五位，等轮到他们，岂不是只能咸鱼报团取暖！
他们也想队里有大佬啊啊啊！！！
月追的脸色比平常还要略冷几分。他被选中的曲目，名字叫《水果糖》……
一点都不酷！
选人的选手正是之前对胡糊分外热情的另一位A班选手——宇秋。
已经被选择了的选手就算‘初印象’的投票票数再高也没用，选择权会自动往下顺延至没被选的选手身上，所以这个环节其实也挺看运气。
第三位行使选择权的是一位C班的选手，听到欧昱念出他的名字时，他形象生动的给大家演示了什么叫喜从天降空投砸脸。
舞蹈一般的他选了一首经典抒情歌曲《波光》，然后选人环节立刻点了造星计划vocal担当楚清益的名。
这下可把胡糊紧张坏了，捏着小拳头内心疯狂cue秦和。
我的cp，不！能！拆！
也许是胡糊的念力太强，那位选手下一秒选的第二位A班选手正是秦和。
胡糊放心了，胡糊圆满了，胡糊心里的小狐狸敲锣打鼓提前欢度新春了。
……
《水果糖》A组练习室
看了节目组给的曲目配套舞蹈视频后，练习室内气氛紧绷肃杀。
“这是……女团舞？”B班选手钟一勇敢发言。
宇秋：“不是啊，这是最近网上很火的一首歌，原本是没有配舞的，这个应该是节目组的编舞老师自己编的。”
哦，网络红曲，那种不需要什么技巧没多大难度的小甜歌。
这种旋律简单的快餐歌曲，编舞老师再怎么有才华也没法编出复杂精致的牡丹花儿来呀！
视频里的女dancer个个笑靥如花，真真甜似水果糖。
视频外的男孩儿们面色凝重只想打爆宇秋狗头。
“狗秋拿命来！”王寒冰勒住宇秋脖子，咬牙切齿道，“这还不如女团舞呢！”
人家女团舞也有很酷很帅很高能的好吗！你挑的这个是什么鬼！萌萌甜甜大量重复的歌词＋简简单单傻敷敷的舞蹈……就这种难度，也只能和广播体操争争高下，连广场舞大妈都不屑一顾的曲目，你还非得挑能和导师同台battle舞蹈的月追来跳，这都不是杀鸡用宰牛刀，这是得罪人啊！
“明明很可爱鸭！”宇秋超委屈，“我们胡糊跳这个一定超甜！”
并不。经过主题曲的历练，我已经不是从前那只狐了！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挑战稍微有点难度的舞蹈了，而不是往后退。
胡糊连连摇头，表示拒绝。
几位队友转头看了乖乖坐在月追旁边的胡糊一眼，然后对宇秋更加咬牙切齿：“胡糊跳当然甜！可你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德行！”
“人家B组选人好歹挑的都是乖巧可爱挂的选手！你呢！”
月追不用说，公认的冷气释放机，不管是气质、着装还是跳舞风格，走的都是酷帅路线。
宇秋自己，虽然长相略微秀气，但也是个一米八五的东北壮汉，行事飒爽，性格开朗，才来几天就恨不得拉着半数选手一起拜把子。
钟一、王寒冰，一个rap一个舞担，内心的憧憬都是火热炸裂的热血舞台，让他们搞这种甜甜蜜蜜的软萌舞曲，简直堪比鲁智深捻针绣垂杨柳。
画面绝对不会好看。
剩下的几位也都是和宇秋交好的选手，人以群分……大家都是热血好男儿。
这个时候宇秋也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而曲目已经定下，为时已晚。一米八五的壮汉怂成一坨，弱弱地开口：“那怎么办嘛……”
王寒冰叹气：“还能怎么办，硬跳呗。”
队长美滋滋的主动选了全场最弱的曲目，队员们也只能认命了。
月追放下节目组给的平板，声音不高，却如惊雷：“重新编曲编舞。”
宇秋咽咽口水，惊讶到声音颤抖：“重新编曲编舞……来…来得及吗？”他们练习的时间拢共才七天而已，别到最后连一个完整的舞台都没法呈现。
月追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话生生将这次的舞台难度拉到了地狱级别：“以现在的这个歌曲和编舞，就算赢了B组，也不过是倒数第二。”
其他几位选手相视沉默，的确，其他的五首歌不是大热流行曲就是怀旧金曲，他们的这个网络低成本口水歌拿什么和人家比？
就是卖萌恐怕也卖不过B组！咳咳，胡糊除外。
到时候观众投票，月追胡糊这样有颜有实力的上位圈A班选手自然不会沦落到末尾20名，可他们就有些悬了。
可若是放弃编舞老师制作的现成舞蹈……
王寒冰有些担忧：“七天时间，重新编舞编曲，还要练习……太赶了。”
月追没再说话，他直接点开平板上的播放键，就着现有的简单软萌歌曲即兴来了一小段自编舞蹈。
不过二十来秒，却让男孩们看得眼睛发亮，虽然还是没什么营养的口水歌，但月追的舞蹈却没有降低一点格调和难度，与节目组编曲老师制作的可爱软萌风不同，月追的舞轻快活力，蓬勃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月追停下动作，语气依然冷冷淡淡：“改吗？”
胡糊自然是站在自家爱豆这边的，狐爪爪高高举起，脆声道：“改！”
其他几位选手沉默几秒后，齐声道：“改！”
改！必须改！立刻改！
现在的这个歌曲根本配不上月追的舞！
作者有话要说：
月追：我不喜欢水果糖，一点都不酷！（兔兔奶糖万岁！）
努力练习糊ovo
编舞自然是月追负责，编曲却让《水果糖》小分队犯了愁。
他们中间，根本没有创作型选手！
眼见着新队友们已经愁得在地板上翻滚，胡糊也有些焦虑了，他坐在角落默默抠地板，反省自己为什么会是个菜鸡狐！对团队一点用处都没有！
就在整个练习室都陷入愁云惨雾之中时，月追推门进来了。
“这是新的曲，”月追点开手中平板，“你们听一听，有没有要改的。”
楚清益美妙绝伦的声音从平板中传出，躺在地板上的七条热血男儿缓缓停止了翻滚的动作。
一曲罢了，众人眼含热泪：“追神！宁是电！宁是光！宁是唯一的神话！”
月追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这是秦和改编的。”
宇秋不允许他自谦：“那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谁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钟一趴在地上捧着脸，满是赞叹：“这才过去了一个小时吧？就能改成这样……也太强了！”
“对啊，整首歌瞬间就变得昂贵了！”
“而且还保留了这首歌甜甜的基调！虽然改编明显，但还是有原曲的骨架在！”
“我听着好像还改了一些词？还挺自然的。”
“……”
最恼火的编曲问题一解决，队友们顿时精神焕发叽叽喳喳。
胡糊蹲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埋着头，他心里的一万只小狐狸分成A、B两组，一组仰天长啸，一组嘤嘤嘤泪淹造星计划。
我追的团，虽然糊！但！团魂炸裂！
全世界最好的星火，给我红啊啊啊啊！
月追来到蘑菇·糊身边，招呼道：“开始练习了。”
正沉浸在爱豆们高位出道，红透半边天的想象中的胡糊幽幽抬头，月追悚然一惊，被他眼睛里的火热吓得差点把手上的平板摔出去。
胡糊！形势严峻！现在不是幻想的时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作为爱豆的队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拖后腿！
胡糊‘噌’的一下站起身，一股大概名为斗志的东西在他身后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我会努力的！”
月追默默抬手捂住心脏，声音中隐含着旁人难以察觉的虚弱：“……开始。”
……
半下午的训练让《水果糖》A小组，除了胡糊这个隐藏极深的资深死忠粉，其他队友也纷纷拜倒在月追的运动裤下。
若一个人只比你强一点，那还能较劲或者嫉妒，可如果强出太多太多，就只剩仰头羡慕的份了。
同样主攻舞蹈的王寒冰，抹了把汗，拍拍宇秋的肩：“你今天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选了月追……”
宇秋听了他这话也不觉得高兴，他坐在地上累的喘气，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还跟在月追身边一丝不苟地练舞的胡糊。
宇秋神色十分复杂，震惊中混杂着迷茫，迷茫中又带着一点点佩服：“胡糊……体力还挺厉害的哈……”不带停的跳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这些‘壮汉’都歇下来了，那两位却还没停下来休息休息的意思。
王寒冰看了眼胡糊瘦削纤细的小胳膊小腿，又摸了摸自己引以为傲的劲瘦肌肉，沉默了。
该说不愧是A班的吗？可自己身边的这个大憨憨也是A班的呀？果然还是分人吧……
这一遍跳完后，月追对胡糊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这个‘形’今天算是学会了。
得了十分钟休息时间的胡糊开心地‘吨吨吨’完大半瓶水。
在地板瘫了好一会儿的宇秋言语里满是钦佩：“胡糊你体力也太强了吧？都是怎么锻炼的啊？”又唱又跳这么久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日常训练得是多大力度啊……总不会天天跑马拉松吧！？
胡糊拧紧瓶盖，心说他这也不是锻炼出来的，这是生活给予他的馈赠，这是几十年如一日在午夜凌晨的深山老林猎食猎出来的坚强体魄。
胡糊眼神有些飘忽：“就……很普通的锻炼。”
徒爪捞鱼、上树捉鸟，偶尔拜个斗什么的……
‘壮汉’宇秋在地板上默默翻了个身，如同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月追看着坐那儿抛矿泉水瓶玩的胡糊：“休息好了就继续。”
这简直是恶魔的低语！
经过一下午的高强度训练，见识了月追恐怖的天赋，和他半点不妥协不将就的严格要求，宇秋和王寒冰现在听到‘继续’两个字就下意识一个寒战！
然后他们就看见胡糊放下水瓶欢快地蹦跶到月追身边，他汗湿的脸庞像是被水洗过的白玉一样，清透圆润的眼眸里是纯然的喜悦，胡糊脆生生地应道：“我休息好啦！”
“失敬了，原来……”王寒冰收回目光，像宇秋一样给自己翻了个身，“……这位，也是王者。”
……
回到宿舍已经是深夜，胡糊洗完澡，脑袋上盖着张大毛巾毫无章法的一顿揉搓。
萧思缩在薄被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胡糊，我发现做队友是需要有缘分的。”
胡糊已经习惯了萧思的日常哔叨哔，搓头毛的动作没有一点停顿，只毫无灵魂的“嗯”了一声。
萧思只有头露在被子外面，他压低声音，小声地说：“我觉得我和白洋就没缘分……”
“这样啊……”
胡糊：搓头毛搓头毛……
萧思点头如捣蒜：“就是啊！你不知道他多过分！他今天还嘲笑diss我背词慢！看我的眼神别提多嫌弃了，还说能不能把2g提成3g！”
“气我了！就他快！他全家都快！”
萧思咬着被子恶狠狠地嘟嘟囔囔：“他懂个皮球！男人不能快！”
“词我今天已经背熟了，萧小思的封印解除！等明天我的速度提起来吓死他！让他……”
月追也从浴室回来了，他坐在床铺边上，垂头叠明天要穿的衣服，头发没擦干，水珠在他的白瓷般细腻的脖颈间流连出好几条水痕。
胡糊不赞成地看了一眼月追还在滴水的发梢：“头发不擦干睡觉的话，以后会头疼的。”
月追不是很在意地捋了一下头发：“毛巾洗了，晾在洗衣房。”
“哦……”胡糊搓头毛的动作逐渐慢下来，他想起他在深山刚刚生出灵识那会儿，整只狐都懵懵懂懂的，经常趁太阳大的时候跳进小溪就着水流梳毛，梳理整齐后就躺在大石头上晒毛毛，晒干一面翻身晒另一面……
后来来到人类城市，还没化形前，他洗完澡，哥哥都会用吹风机把他的毛毛吹得暖暖蓬蓬……
可是现在没有太阳也没有吹风机。胡糊有些难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只有一条半干的大毛巾。
眼见着月追叠好衣服就要准备休息了，胡糊急得不得了，人类的身体那么脆弱，一定要小心保养才行！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他急急地扯下搭在脑袋上的大毛巾递给月追，声音还要装得若无其事仿佛这只是不经意间的举手之劳：“擦干头发再睡吧。”
月追看着眼前顶着乱蓬蓬的炸毛脑袋眼神清澈温暖的胡糊，没有动作。
路过的楚清益看到这两人僵持的架势，心中好笑，他伸了把手，直接将胡糊的毛巾盖到月追湿漉漉的脑袋上。
“我们胡糊说的对！你赶紧把头发擦干！”
世界突然一暗，软乎乎的大毛巾迎面盖来，月追感觉自己被一股浓烈迫人的猎食者气息包围……橙香味儿的。
楚清益的语气充满了想让熊孩子向隔壁乖乖崽学习的语重心长：“月追，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月追盖着大毛巾不说话，缓了好几秒他才慢慢抬起手。胡糊有些高兴地发现爱豆搓头毛的手法和他如出一辙！
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粉随爱豆吧！
男孩子的头发不长，月追的动作又粗暴利落，很快就擦干了大半。
胡糊抱着上了爱豆头的毛巾，混乱又认真地思考，收藏这条毛巾的可行性，这样他的传家宝就有两个了哎！
月追理了理干爽了许多的头发：“谢谢。”
胡糊抬头，下意识回道：“不用谢！”
他盘腿坐在床上，怀里还抱着大毛巾，皮肤奶白，毛巾也奶白，黑色的头发张牙舞爪的炸着……就像团软乎乎的露了陷的芝麻汤圆。
月追迟疑了一下，最后他还是指了指胡糊的脑袋，示意他理理炸毛的头发。
胡糊抬眼瞄了瞄已经支棱到眼睛边的头发，也不动手，他‘呼呼’的用力甩了两下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就又变得软软蓬蓬柔顺听话。
瞬间从乱糟糟糊变回整齐乖巧糊！
选手们的休息时间有限，又没有手机、游戏消遣，所以大家一般洗漱整理好以后就直接躺床铺上酝酿睡意。
胡糊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