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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陪睡

第54章 陪睡
[郁萧年の好感度:80]

郁萧年只是短暂的愣了愣,不顾江晚楼虎视眈眈的眼神,顺势往下说:“的确才知道。”

“江秘书。”

alpha充满戏谑的调情带上暧昧的调情意味,他难得能抓到beta窘迫无措的时刻,不计后果地招惹着爱人。

“怎么不说话,是生气了吗?”

江晚楼抿紧唇,无言地瞥了alpha一眼,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困了,我要睡觉。”

郁萧年没拆穿他,眉眼弯弯:“好,你睡吧,我会看好吊针的。”

“……”

江晚楼抬眸又看了一眼,他过去觉得“-99”碍眼,现在就连“80”也觉得碍眼起来了。

明明之前,他只是冲着郁萧年笑笑,就能轻易收获“99”的。

他不太高兴,却又不愿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展示出来,偏要拐弯抹角地耍着花招:“陪我睡。”

“郁、总,”

冷冰冰又疏离的称呼偏偏被他叫出了涩情的味道,因为高烧,江晚楼的唇色比平时要艳很多,勾着人的眼睛,舍不得移开。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被拒绝,却还是想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可以吗?”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可以。”郁萧年竭力克制着,避免自己脸上的神情太过兴奋。理智挣扎着,博出半条生路,提出也许会发生的问题:“可是吊瓶还没输完。”

标记被抹去,郁萧年比任何时刻都要渴望更加亲密的接触,来稍微抚慰片刻心理上的不适,但比起满足alpha的本能的渴求,他更担心江晚楼的身体。

尽管江晚楼说过自己进行过信息素耐受训练,但……

郁萧年记得很清楚,从江晚楼进入望柯以来,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眼下却毫无预兆地高烧,他没法不多想。

他的易感期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但仍旧无法保证,睡着后,失去有意控制的情况下,信息素会不会有所泄漏。

郁萧年迟疑片刻,犹豫着拒绝:“你睡吧,我就在旁边陪你。”

“……”

江晚楼既没有同意这个折中的方案,也没有拒绝,他只是一点点抽出了被alpha的体温烘热的手。

透明的输液管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看的郁萧年紧张不已,江晚楼浑然不在意,只是掀开了半边被子:“真的不上来吗?”

郁萧年的视线从输液管上剥离,缓慢又情不自禁地移到被窝里。

在室内,江晚楼只穿了件浴袍,上半身要见人倒裹得严严实实,下半身就没那么讲究了,凌乱地散开,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既不过分夸张又并不单薄的肌肉覆盖在小腿上,在具有力量感的同时,又半点没失去美感。

郁萧年被勾的说不出话来,全然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郁萧年被美色迷得快要失去理智,手却已经比大脑更快地行动起来,把被掀开的被子重新盖了回去:“是要什么东西吗?你不用自己下去拿,告诉我,我给你拿过来就行。。”

江晚楼:“……”

他有时候真挺想打开alpha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得些什么。

江晚楼面无表情地说:“我要你走远点。”

只可惜精明了小半辈子的alpha,仍旧没察觉恋人的小心思,自顾自地忍着糟糕情绪,妥帖地看了眼还剩下大半的吊瓶,才说:“那我先出去,等差不多了再进来。”

“……”江晚楼咬牙切齿,“郁总,你是故意的吗?”

郁萧年看着beta漂亮的脸下潜藏的怒意,不明白又是哪里惹得beta不高兴了。

因为没有上床吗?

郁萧年看着江晚楼没什么表情的脸,思索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让beta接受。

但想来想去,他不仅没能找到合理的说法,却反而快要说服了自己。

江晚楼还在生病,而且还做了噩梦,会更加依赖人是再正常不过的需求了。郁萧年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的拒绝与借口没有道理。

如果、如果只是躺到床上去等吊瓶输完,也没事的吧?至于信息素,只要他不睡着不就可以了吗?

郁萧年眨了下眼睛,放柔了声音,哄孩子似的:“不要生气了。”

“郁总做的决定,我哪敢生气啊?”

兴许病中情绪的确容易波动,江晚楼理智上知道郁萧年有自己的考虑,也在尽量迁就他了,却还是没忍住蹬鼻子上脸地阴阳怪气。

难道他喊郁萧年郁总,郁萧年就真的把他们的关系定义为上下属了吗?连陪他睡一觉都不愿意!

江晚楼暗戳戳地磨牙,在心底不顾事实的歪曲真相,强行把自己塑造成可怜没人爱的小白菜。

“江晚楼。”

郁萧年抵在beta的额头上,半强迫地让江晚楼与自己四目相对。

“你已经叫了好多次‘郁总’了,就算是小心眼、报复,也足够了吧?”

alpha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是刻意流露出来的示弱。

江晚楼不愿承认自己就这么被哄得找不着道了,但视线触及郁萧年的眼睛,嘴硬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年年。”他哑着嗓子低低喊着郁萧年的小名,眼皮半垂着,遮住了漆黑眼眸下的深色,“郁总不愿意陪我睡觉,年年愿意吗?”

像是在进行某种比可怜的比赛一样。郁萧年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没忍住笑了下,在beta疑惑的眼神扫过来之前,他连忙应下:“嗯。”

因为发烧的缘故,江晚楼的体温比平时高了不少,被窝里暖融融的,郁萧年躺进去的瞬间只觉得就连骨头缝里都冒着舒服两个字。

然而他才刚刚躺下,江晚楼就翻身过来,有力地双臂将他牢牢禁锢住。

“等——”郁萧年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

beta梦里梦外都擅长用同一招,用刚刚展示给alpha看的小腿压制住反抗。

郁萧年挣动不能,也不敢过分挣扎,只好又急又气地喊:“你的手!”

“没回血。”江晚楼亲了下郁萧年的唇角,似安抚又像不经意的威胁,“你再乱动,就说不准了。”

威胁格外有用,郁萧年果然不动了,只是仍旧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他。

“陪睡呢,年年,睁着眼做什么?”江晚楼不为所动,反而得寸进尺地吻alpha的眼睛。

明明是盖被子纯睡觉的事情,偏偏叫他说的过分缠绵暧昧,仿佛他们要做什么有违道德底线的色情交易似的。

吻落在眼睛上,郁萧年不得不闭了下眼睛,视觉一旦丧失,别的感官就变得更加灵敏。

江晚楼只让他消除了后颈腺体上的标记,却没有对房间里的信息素进行处理,郁萧年闭着眼,鼻尖萦绕的尽是自己浓浓的信息素味道……

以及淡淡的,难以捕捉的,属于beta的气息。

尽管郁萧年有意回避、掩藏,但失去标记带来的焦躁不安始终悬在心口,让他难以喘息,但此刻,他嗅着beta发间浅淡的清香,心口缺失的部分被另外一种满足填满,不再那样空落落。

郁萧年抬头看,江晚楼的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他呼吸平稳,分明是已经睡着了。

只是即便beta已经睡着,但搭在郁萧年腰间的胳膊和压制着他双腿的大腿却没有半点减轻力道的意思。

郁萧年只好放弃逃脱的念头,安安静静地听着beta规律的心跳。

这样温情的时刻,即便是被易感期折磨到神志不清,郁萧年也不曾妄想过。

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试图保持清醒的精神被温暖与柔软一点点腐蚀,让他全然没有任何抵抗力,在不知不觉中闭上眼,陷入熟睡。

江晚楼抱的很紧,紧到彼此的胸膛紧密贴合,轻易能感受到对方起伏的胸腔与心脏搏动的频率。

睡着了。

江晚楼缓慢睁开眼,漆黑的瞳孔明亮清澈,不见半点困意。

他悄无声息地凑得更近,郁萧年的脸他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但这样近距离,却没有多少次。

目光是无形的画笔,沿着alpha深邃的眉眼小心细致地描绘着,仿佛要把此刻目光触及的所有都牢牢刻进脑海中。

很多人在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之后,都会对具有相似特质的东西产生移情,但江晚楼把模糊破碎记忆里失去的“小狗”和眼前能触摸、能拥抱的alpha区分的很清楚。

他只是……

只是清醒着恐惧着失去。

江晚楼喉结微微滚动,他盯着郁萧年,无法否认,在戳破郁萧年为了他想要摘除腺体时,最先涌上心头的不是愤怒。

而是卑劣又扭曲的愉悦。

江晚楼低下眉眼,在沉默与静谧中叩问自己的心扉——

那些掩藏在冰冷神色下的句句诘问,到底是处于对alpha欲图伤害自己的行为的指责,还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反反复复地验证自己在alpha心中的特殊、与众不同?

江晚楼心跳加快,他控制着呼吸,想要压下过分活跃的心脏与精神。

但他还是听见了自己身体最深处、最不可告人的那面发出的讥讽——

承认吧,你就是在为自己比对alpha而言最为重要的腺体还要重要自得,为alpha满心满眼都是你,所有情绪都能被自己轻易支配而窃喜。

江晚楼无力反驳,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廖叔近乎残忍的逼问。

他要如何保证,郁萧年全身心交付的信任,不会在某一日成为利刃,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