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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程昔一开始还会拒绝,可是几次之后,实在不忍心看许根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这么从了!

但是两人的关系也仅仅只是停留在互撸的兄弟情谊之上,直到有一天,许根惊鸿一瞥,看到了买碟的小贩子悄悄卖给一个客人一堆画满男男画面的录像带,许根脑中轰然炸开,如醍醐灌顶。

他发疯一样跑出去,回到学校里面在安静的校园里面大喊程昔的名字,陷入午休沉静之中的偌大校园似乎都被许根响亮、不知疲倦的声音给闹醒了。

程昔的老师一看是许根这个太子爷,皱眉不耐烦的就让程昔出去。

程昔走出教室,许根就像一头失去理智横冲直撞的小牛,只知道用他刚刚冒头的犄角拱进程昔怀里,慌张急切又不得要领。程昔把他拉到楼梯口,担心地问他怎么了。

许根摇头不说,就是贪恋他身上的皂角香气,他说:“没怎么,就是相同了一件事,我高兴。”

程昔伸出手回抱,不疑有他,“你高兴就好。”

许根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把程昔压在身子底下的时候,程昔哭过闹过,甚至是厮打咒骂,他甚至不能明白自己强烈的反抗情绪从何而来。

就好像是……自己呵护着、看着长大的孩子,忽然就转过头来把自己扑倒,吃干抹净不留渣。这样的转变让他如何能不羞愤。

可是尿性这种东西是杀伤力爆棚的,它的能量不在于爆发力,往往是在于能够像温柔乡一样将人慢慢蚕食。许根把程昔给强了之后吓坏了,程昔好几周没有理过他,他几乎把能够想到的赔罪方法都试了个遍。

他去程昔班上堵他,每天一大早买一份早饭,保准程昔来上学的时候课桌上放着一份还热乎的早餐,有时候是豆浆油条,有时候是煎饼茶叶蛋。甚至在程昔上体育课受伤的时候,也是许根第一个冲出来把程昔背去医务室。

人心都是肉长的,程昔本来就对许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现在他伏低做小、掏心挖肺,程昔说不感动那一定是谎话。

两个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说话。

医务室老师给程昔的伤口消毒包扎之后,许根拿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看着,脸上写着直白的四个大字——一往情深。

医务室在校园的角落里头,长廊走到尽头就是,周边环境极好,这使得这方寸大的小地方不像是个药味弥漫的小房间,而更像是个闹中取静的世外桃源。里面的装修极为简单,白墙,挂着灰蓝色的窗帘,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蓝汪汪,打在墙上像是个妙趣横生的奇妙世界。

许根说:“程昔,你回来帮帮我。”

程昔哑然,果然,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而他们两个的关系,真正迎来春天,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那天,夜幕低垂,万籁俱寂,初出茅庐的许根得了道上老大的赏识,两人聊得投缘,许根从此也多了条路,攀了个不得了的关系,许根一高兴,决定请兄弟们喝酒。

一群人一直玩到半夜才散,许根喝多了大喊着程昔的名字,“程昔,程昔!”

程昔不怎么能喝,但是好在他喝酒不上脸,许根脸上鼻子脸蛋的红得跟猴子后窍似的一直延伸到脖子根,可他脸上还是白净一片,眸似点漆,目如水杏,唇边带笑的样子能把许根的魂给勾走。

许根歪歪倒倒地勾住他的脖子,两片唇瓣差点就贴到程昔脸上,冬天里一团雾气呵在程昔脸上还混着浓浓的酒气,许根鬼喊鬼叫:“昔子啊,哥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程昔哄着他,“好。”

许根迷迷糊糊地也没听见程昔回答什么,就看见程昔明晃晃的笑刺进眼睛里面。

许根心里一动拉了程昔就走,被小弟搀着回去的谭卫强远远瞧见这两人勾肩搭背地离开,脸上面无表情,心里不是滋味,一直到怀里的妞撒娇喊他,“强哥看什么呢,比我好看吗?”

谭卫强一把推开她,“你把脸上这坨颜料卸了再来跟我讲话,你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真以为自己是调色盘,晦气。”

小妞:“……”

许根死死抓着程昔的手就怕一个不小心把人给吓跑了。

他说:“昔子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跟邵文钊接触的那么顺利。”

程昔跟他两个跌跌撞撞走在冷清的街上,“没有我你也行的。”

邵文钊就是那位道上的大哥,其人出身土匪世家,但是是个有理想有志向的黑道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社会越发进步,大哥江山在手,光是打打杀杀也闯不出什么路子,由于眼界的不同,他敏锐地开始包装自己,越发附庸风雅。

程昔只是提醒许根要投其所好,果然许根不负所望打听出来最近这位大哥爱上了收集兰花。

于是许根带着程昔对着兰谱一番狠下功夫,他惊喜发现程昔对兰花很有研究,这个倒是意外之喜。

这个当然是废话,上辈子等到许根知道这位奇葩大哥的爱好之后黄花菜都歇了,不过他当时觉得还是可以试一试,就砸了一堆资料给程昔,让这个跟班都给捋顺了。

虽然这事理所当然被许根忘到脑后,到最后程昔也没派上用场,但是识兰辨兰赏兰的本事硬是让程昔给练出来了。

真是认真的好孩子。

许根一肚子话就被程昔这么一句全被给逼了回去,他觉得程昔真妈-b不会讲话不解风情,说句好听的会死。

程昔看他忽然黑下去的脸色莫名其妙,他讲实话,也有错?

许根可能是被大哥的文艺范勾起了心中隐藏的文艺情节,本来想去电影院浪漫一把,但是现在心中不爽,一扯嗓子,“不看电影了,走,录像厅去。”

许根在暗示,录像厅可不是什么纯情的地方。

他没想到程昔居然一口答应,“好。”

程昔看他疑惑地眼神,老老实实地补充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根小兄弟顿时精神起来。

其实程昔的真实想法是:老子在床上丢掉的面子就要在床上找回来,来战吧许根,我程昔何曾怕过谁。(╰_╯)#

这两人家境不差,长这么大从来没去过录像厅这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界,就是一直听手下的一帮兄弟吹嘘是如何令人销魂,意乱情迷,一时冲动要尝个新鲜。

八九十年代,录像厅这东西跟着改革开放的风潮一夜之间吹遍了祖国大江南北,那劲头疯狂的更甚今天的IMAXVMAX3D。

通常下半夜开始录像厅就开始上肉,大厅里往往是烟雾缭绕淫声浪语。

可能是冬天太冷,小巷子里面买票的小贩都显得没什么精神,两个人20块钱要了个包间,小贩心里嘀咕,两个男人来要包间的真是少见。

一进到大厅汗臭体味混合着香烟瓜子的古怪酸味扑鼻而来,许根两个人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由皱眉。可能是天气太冷,今天出来约炮的人少了些,大多数是些盲流来这里过夜,一群人正在冲老板大喊要换片,程昔一看,是港腔武打片,一群人又是砸酒瓶又是扔手里瓜子的吆喝着,“老板来点带色的啊。”

果然屏幕上的画面变了,画面中传出的喘息声如惊涛拍狼一叠高过一叠,还没高潮就听到大厅好几处地方都跟着录像的节奏发出动静。

7、喜闻乐见 …

许根借着酒劲装疯卖傻,捏了一把程昔的腰,“还不进去。”

程昔垂着头在昏暗的环境里面看不清神情,许根狼崽一样的眼神盯着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扔床上剥干净。

包间里面的录像机也在播放生活动作片,女人被压在身子底下晃着两个奶子直叫唤,许根过去把录像机电源一拔,“别看她,难道我还不够看?”

程昔大咧咧往床上一坐,“我以为我们是付钱来看片的。”

许根扒了他的裤子,“一晚上够你看的。”

程昔抬起腿任他伺候宽衣=_,=神情很大爷,但是激动的许根没看见,他摸了把紧包着程昔老二的三角内裤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淫荡,前面都把内裤弄湿了。”

程昔打了个酒嗝,捧着他的脸,“你喝高了。”

许根把最后一层布料揭开,他自己的性器也猛得跳出来,“醉没醉,给你试试。”

许根脑子不清楚横冲直撞的,程昔翻过来压住他,“小流氓不要这么急。”

于是他翻箱倒柜终于找了个东西出来,摸在许根老二上,又在自己手指上涂了,试探着探了一个手指到自己的后穴里面,他大长着腿半靠在脏兮兮的枕头上,专心地在甬道里探索,等到下面略微适应了一根手指的程度又渐渐添了两根,不紧不慢地在里面的抽插。

许根默默自责自己的不体贴,看着程昔轻轻喘息,面色渐红跟染上了春桃的粉色似的,水嫩诱人,胸前两颗乳粒随着他的动作挺立起来,下身的小穴因为程昔的动作微微翻出粉色的肉,等到他把手抽出来穴口还在一张一合,许根只觉得脑子里的一根弦崩断了。

许根捧着程昔双腿,就着他湿润的穴口猛得插了进去,但是许根那根凶器的发育程度就跟他的身高一样,都是程昔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即使程昔有准备还是被他扯得剧痛,撕裂的剧痛让程昔大吼一声,“你给我轻点!”

许根那活卡在半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程昔泄气一般闭着眼睛哼了一声,许根受了他的刺激,抬起程昔的双腿架到自己的肩头,含糊不清地对他说:“昔子,你忍忍,很快就好。”

他下身用力挺进,就听随着程昔的克制的叫声,他的老二全部都被吞了进去,一直没到根部,许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要指望他是什么处子,他只觉得程昔的下面紧得出奇,用力一绞差点让他就这么泄出来。

他哄程昔,“昔子,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程昔哪顾得上理他,只觉得像是屁股里面塞了跟火柱一般火辣辣的生疼,只想要他赶紧退出去,老子后悔了不干了啊啊啊。

看程昔皱着眉头的表情,许根下面那会儿又胀大了一圈也不含糊就慢慢动作起来。

起先还有些顾忌不能伤了程昔的身子,但是随着简单粗暴的动作重复,许根只觉得每一次进出都像是腾云驾雾一样舒服,程昔的每一寸血肉都是属于他的,内壁上每一寸的皱褶他都给熨平了,啧啧的水声和程昔发疯一样的尖叫就像是对他心中喜悦心情的迎合。

程昔被他折腾的厉害,只觉得身周温度不断升高,整个人就像是浸在温水里面一样暖和,身子下面的巨大狠狠操弄着,疼痛过后竟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他当即就抛弃那一点狗屁羞耻心摇着屁股配合许根的冲撞。

他的双手在许根面前乱挥,许根看着不耐烦,把他的腿压在床上狠狠劈开,从而按住他的双手,制住他的动作,由于位置的变换粗长的器官在后穴里面一阵搅动,猛得戳中程昔的敏感点,他像是一条搁浅的小鱼一样猛然挺起前胸,下面把许根夹得更紧,似乎恨不得把他的老二夹断。

许根大骂一声,“干!”

程昔情不自禁,“就是这里,快,给我。”

许根忍着冲动问他,“给你什么?”

“当然是你的@#¥%……”

许根不肯放过他,“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程昔不肯让他如愿,趁着许根得意洋洋地像个耀武扬威的大将军一样身骑宝驹一样怡然自得的时候,他猛地一个翻身,把许根死死压在屁股底下,自己上下动了起来。

许根看着他小人得志那样就是一阵恼羞成怒,坐起来像是给小儿把尿一般把程昔举起来,让他面对着自己,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下面交缠在一起。

程昔两手紧紧抓着许根的双肩,后仰着脖子发出销魂的呻吟。

许根这次持续的时间格外长,程昔叫喊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许根咬着他耳朵根问他,“还说我醉了吗。”

程昔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许根又把他按到在身下。

他觉得许根很搞笑很小气,还记着他之前说的话,他不想回答,许根在他乳头上又掐又拧,他下面正舒服着肉刃正高高竖起,谁知道许根故技重施故意逗他不给他继续动作,他只能自己摩擦,扭动身子躲开许根的手指。

但可惜许根那修长的手所到之处他无不丢盔卸甲,最后实在抵抗不过,差点连眼泪都给逼出来。

他只好愤恨地说:“你没醉,醉的是我!”

许根没一会儿就闷吼一声射在了里面,心疼的伸出舌头舔舔他眼角。

“好好的,哭什么。”

程昔想也不想就回他一句,“哭丧呢。”

许根不怒反笑,吻他,“你就这么盼着守寡?那不如你就把我弄死在床上吧。”

程昔回吻,狠狠啃他的嘴唇,“不要!我舍不得。”

“你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家老二?”

“看你诚意,以观后效。”

许根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暗骂程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换了个姿势把他翻过来跪趴在床上,把手指放进他的嘴里好一番搅动,程昔含住舔弄,等到许根觉得满足他又逗程昔,“昔子,叫我的名字,我想听。”

程昔存着坏心喊他:“根哥。”

许根眯着眼又是一番冲刺,然后给了程昔臀瓣一巴掌,程昔皮肤好得很,手掌刚上去没一会儿鲜红的手印就显了出来。

“那你说,哥的根大吗?”

程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故意夹紧了屁股缝骂他,“你这个死流氓有本事随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

许根哈哈大笑,“原来是我们小程昔不满足啊……”

程昔头顶上昏黄的灯一直是一片虚影在晃动,他觉得自己很清醒又有些不确定,如果是清醒的,他为什么会很享受这种每一个动作都不由自主让别人摆弄的感觉,他把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给了许根,随着他的指挥亲吻、尖叫、翻身、射精,他就像是个常胜将军开疆辟土,程昔眼前天旋地转地竟然觉得无比轻松,真是个食髓知味的荒唐夜晚。

小混蛋终于长成大流氓了嘤嘤嘤。

程昔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浴缸里,许根裹了条浴巾帮他清洗。

程昔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许根在手里挤了些沐浴液,摸在他身子上,“还早,天还没亮我找人送咱们回来的,就是谭卫强的小弟,你认识,他正好在外面混还没回去。”

程昔瞥了许根一眼,有点恨他心思太多,许根这是要把生米煮成熟饭还要告知于众,把他这样拴住也就跑不掉了,他这是故意找熟人,就是要借这人的嘴告诉谭卫强再传出去,给他们确定关系。

心情有点不好,他推开许根的手,“好了,我自己来吧,你去歇歇。”

许根再早熟也搞不定多吃了十多年盐的程昔,他搞不懂这人床上好好的怎么醒过来说变就变,脾气上来也没好气,“深更半夜的犯什么阴阳怪气,也不知道在我身子下面浪叫的是谁!”

程昔被他这话激得带着一身的水和泡沫跳起来就要干一架,结果没站稳一头磕到浴缸边沿,发出咚得一声巨响把许根吓坏了。

只是他看到程昔滑稽的姿势忍不住笑出来。

只见程昔身体失衡之后出于应激反应牢牢抓住了浴缸把手,但是跨出来的一只脚一个大劈叉把身子带倒在地毯上,撞上浴缸之后他一手撑地,一手扶着边沿,小细腿横在边上,还有下面微微抬头半充血的小程昔,整个身子都以一个诡异滑稽的角度扭曲着。

许根忍不住大笑,可是程昔半天没反应让他心头一冷,他忙蹲下来扶住程昔,喊他名字,“程昔,程昔,没事吧。”

程昔把手递给他,许根还没来得及扶他站起来,程昔就趴在浴缸沿往里面吐了个天昏地暗,胃里面没吃什么什么东西,呕吐物混着酒精的气味酸臭扑鼻,入了飘满泡沫的浴缸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不见踪影。

许根看程昔吐得厉害,到最后只剩下清水还在呕个不停,看这架势恨不得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喝吐是常事,但是程昔这么个吐发他还是第一次见,许根也顾不上脏不脏的,把水放掉,用龙头把里面黄色的呕吐物给冲干净了,把水流开到最大,用手试了试水温才敢把程昔抱进去半坐半靠。

他把暖气片的功率调到最大,又慌慌张张给他倒了杯温水喂下,忙得屁滚尿流。

程昔胃里屁股沟里混身上下无一不是火烧火燎地难受,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钝痛,闭着嘴不肯张开。

许根挫败地含了口水对着程昔的嘴就啃了下去……的确是啃,因为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

明明是“相濡以沫”这种浪漫的事情许根配上那种凶狠粗暴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许根扣住程昔的下巴,把水渡给他,程昔不自主地做出吞咽的动作,许根只觉得嘴唇被他轻轻吮吸,就再也离不开似的,忍不住把舌头伸进去舔舐他的口腔内壁,舌尖划过程昔的牙槽,和他的舌头交在一起,许根口中满是黑人牙膏的薄荷味,把程昔口中的酸涩感也给冲淡不少。

许根收回舌头在他嘴角舔了舔才不舍地离开。

等到程昔换过劲,许根把他擦干净了抱回床上,他看程昔呼吸平稳,给他床头开了盏小灯,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根烟,初具成熟男人魅力的高大骨骼在昏暗的光线里混着烟雾和明灭的烟头形成一幅出奇……祥和的剪影?

程昔睡得很不踏实,过去的画面跟遇到一个糟烂的剪辑师一样,不断地回闪,他一直在追逐许根的脚步,可是许根却不曾给他什么承诺,他一直坚信这是出于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出色的欣赏。

但是他又看见雨中养父和赵敏述并肩走在一起,潜意识里觉得要是有个人也能如此和他并肩就好了……

“小昔。”有人在叫他。

程昔惊醒猛得睁开眼,眼神犀利。

眼前是许根惊喜的表情,“太好了你可醒了。”

刚刚梦一转头就有点记不清了,人的梦境总是那么奇怪,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只感觉心头有一块地方空荡荡的可怕。

大概越是死过一回,失去一切的人,越是对着死亡有着深深的恐惧,以及对着现实有着没办法抹去的不安。早有研究表明,梦境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是被遗忘在潜意识中的场景,故而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的大脑实在是个神奇又深奥的东西,那些你以为早就忘记的东西其实都潜伏在潜意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跑出来作祟。

许根拉着他的手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凶你,你能原谅我吗?”许根收起锋利的爪子,表现的就像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程昔对上他的眼睛就狠不下心说他什么,再说他沾一点酒就鬼迷心窍也是色中饿鬼的禽兽行径,谁比谁无辜。

于是程昔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你就当是耍了一回酒疯吧。”

许根听了这话立即露出被遗弃的小狗的神情,不动,也不说话,就瞪着眼睛看着程昔,全部的情绪都藏在眼睛里。

程昔心里笑他,不错这小子学会曲线救国了,可是为什么他明知道他是装的还就是吃这一套!!

许根看没有什么更激烈的反应,扭捏着握住他的手,用回见上层领导的坦诚与热情,双手握住,狠狠晃了晃,程昔看他这副认真的表情差点以为他想要说:“程昔同志,组织等你很久了!”

许根轻咳一声,“程昔,你要是觉得吃亏了,要不下回我给你插回来?”

程昔皱眉,表情颇为认真,他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上了许根,然后跟许根说,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就成了无情无义的渣攻?

不过爷们和女人的思维实在不是同一路,在程昔看来,许根就是那种处于发情期还原人类本性的单纯性行为,跟情情爱爱没多大关系,程昔对此理论不屑一顾却必须承认具一定道理,且被广大男性经过临床试验多方证实。

许根被他赤裸裸研究性的眼神看的下身一热,用力咽了口口水。

好吧,这样一个早晨跟祥和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8、登门拜访 …

“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被狗咬了之后而不是咬回去的担当和觉悟。”程昔一句话直接打消了许根的念想。

许根脸上有点挂不住,就准备出去,“你也累了,不打扰你,再睡一会儿吧,家门钥匙在门口花盆底下,我有点事去安排人处理。”

程昔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气氛有些微妙。

这时候程昔的砖块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程昔看了眼号码直接挂断,哪知道砖块手机还是跟不要命一样狂响。

许根顿时脚步,疑惑道:“谁的?”

程昔皱眉,“程彬。”

“哦,就是你那个混蛋爹。”许根早就见识过程昔亲爹的冷血程度,不过他还真得感谢程彬,要不是他,程昔跟他也走不到一处,这还得说道初一年三十遭遇绑匪的那件事,可不就是程彬打理促成的?

程昔闻言冷笑。

许根觉悟极高,自觉又回床边坐下,“接接看。”

“喂。”程昔表情僵硬。

电话那头程彬用命令的语气说:“马上回来一趟,你哥出事了。”

程昔想也不想就拒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程昔就要挂电话。

程彬知道他不会那么听话,连遮掩的功夫都懒得做,直接亮刀子,“这次的事情牵扯到程添,生意是你哥哥和你添叔一起做的,你哥出了事该负责的,一个都跑不掉。”

程昔就是给吓大的,不至于被他这一套唬住,但是对程彬的恶霸行为小人嘴脸真的是忍够了,明明是自己卖儿子,还要欲盖弥彰的每每在程昔面前称呼程添为添叔。

他听完对方的话一言不发直接挂断。

程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倒也想看看,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利用。

他看了眼许根,大概他现在称得上有价值的地方恐怕还是和许根有关,难不成上辈子事情要重演一遍?

那边程昔同父异母的妹妹担心地缠着程彬问:“爸爸,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对父亲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直接挂电话……这算是什么意思。”一通抱怨之后最后才是重点,“你说会过来吗?”

程彬对这个儿子很放心,什么都好,就是心软,大丈夫在世上行走,哪有这么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只要拿住了程昔的软肋,这个儿子就得一辈子为他所用。

这还真的是……大丈夫。

许根等程昔挂了电话立马自告奋勇,“小昔,要不我陪你去。”

“我们家家的家事,你去算什么。”程昔速度穿上衣服,去厕所冷水抹了把脸,“等我消息。”

许根一听他这话就知道程昔松口,不会跟他别扭了。

他笑道:“你这个亲爹也是个妙人,没见过那儿子当仇人待的。”

“估计是我哪辈子欠了他,他来跟我讨债呢。”程昔说完就走了。

许根看他走路的时候姿势还是有些奇怪,暗自恼恨自己昨晚没轻没重,拿起电话就让人去查是怎么回事。

弄了半天,是程家儿子运货里面夹带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种过别人家老大地盘,而不知道打点,妄想瞒天过海的行为,显然是触怒了道上的几个大佬,在利益面前,尤其是与许根认识的邵文钊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就有了扣下货船这一出,里面的人一个没给放,包括程少爷。

他心想,程家儿子被人拿住?

有好戏看了。

“少爷,有人找你。”管家请示许根。

许根要去办事其实只是托词,既然程昔已经先走了,他也不介意浪费一些时间等他回来,直接叫管家到这处房子伺候。

想到这里,许根忽然笑了一下,昙花一现让管家以为眼花了。

许根是在笑自己怎么也会变的这么温柔,以至于自己觉得……矫情。

恩,就是这个词,这样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事情,真是太不符合许少爷一贯的格调,太矫情了。

“什么人?”

“来人说是程家二少。”

许根“啪”得一声合上手里翻了半天都没看进去一页的杂志,“请进来。”

他心里暗恨程家心急的很,怪不得混了这么多年越混越回去,真是一代江山一代人。

来的人是程志风,也就是程昔血缘关系上同父异母的二哥。

许根扬着他还有点小儿稚嫩的笑容摆手请他坐下,“程先生想要喝点什么?”

程志风实在是个没眼色的,人家跟你客气那是客套一下,他还就给两分颜色就开染坊,“小许,你跟哥客气什么啊,直接叫我二哥就好,还叫程先生,太生分了。”

对方看他只是个高中生,自然心生轻视。

我去,许根在外面混惯了,差点要掀桌而起,好不容易忍住他不能在这样的家伙面前丢分,于是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冷哂道:“我二哥估计还在下辈子我妈的肚脐眼里做胎盘,程志风先生你是吗?”

果然这一招对自诩高端的文明人极其管用,程志风的脸色就像是被人拉出去裸奔游街回来的一样脸色惨绿,他哆嗦着嘴唇眼看就要绷不住了,“哈哈哈,许少我开玩笑,开玩笑,谁有这个运气跟你做兄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恩。”许根赞同地点点头,但是显然对这个说话的人很不满意,“程先生觉得这样登门拜访是不是有些失礼?”

说完他故意露出鄙视的眼神瞥了眼程志风空荡荡的手,当然他不会说“呦,怎么空着手来的?礼物是被你藏起来了?”这样没水准的话,一般许根说的都要难听一点点,“其实我觉得这个社会的社交规则很简单,但是就是不明白怎么有些不开窍的不能理解,所以这也是这些人永远被圈子排斥在外,脖子伸得再长,也够不到,只能跟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讨人家吃剩的东西。啧啧,程先生你说是吗?”

程志风紧紧握起拳头,不断提醒自己,自己是背负了家族责任而来的,家族的荣耀光辉会让他的忍辱负重得到应有的补偿,好的耸就耸了吧,在许根面前有几个男人能够真汉子。

许根很有趣味地看他变脸。

在许根施加的压力之下,程志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部署,那就是杀许根一个出其不意,在他新置的房子里面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程家的能力也不是盖的。虽然许根是背着家里面在这边置办的房产,但是程家依然可以找上门来,其中隐含的意味昭然若揭。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而在许根看来,这种想法纯粹是有病吧,在绝对权力面前任何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好的,我们继续说程志风的问题,他觉得既然跟许根迂回政策行不通那就直接上主题。

他说:“其实我今天来是受了家父的嘱托,希望和你做一笔双赢的交易。”

“讲。”

程二暗自得意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不明白他那个杂种小弟跟美人有何关系,但也许是有钱人的癖好总是有那么些诡异的,说不定就是因为程昔皮厚耐操呢。

想着,他还煞有其事的叹息一声,“家父讲了,难得许少对一样东西感兴趣,但是怎么样程昔也是我们程家人……你看,哎,其实救个人对于许少来说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只要您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从对方手里弄出来。那么程家就再也不提程昔的事,他就跟您姓了。”

许根哈哈大笑起来,他以为程家绕了半天圈子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弄了半天是卖儿子吗?

这个太搞笑了,“你觉得程昔值钱吗?”许根天真状托腮。

程二楞了一下,“看玩笑,他就是贱命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