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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杨博被带走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他恶狠狠地说道:“作茧自缚!”

这时候忽然一个人影冲出勒住了赛马的缰绳,马蹄凶险地擦着程昔的手臂踏在青草地上。

程昔冲着来人咯咯傻笑。

——“许根,是你吗?”

来人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把把程昔从地上抱起来,用公主抱的姿势全在怀里。

程昔作为一个铮铮铁汉的高大形象在这一刻毁于一旦,他活了两辈子,居然被人用这样的姿势抱在怀里,公!主!抱!

他正昏昏沉沉,丧失了一切对时间空间的感知,来人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他微微放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他忽然听到那人说:“我再来晚一点,你是不是就打算让我捉奸在床?”

程昔轻轻哼一声,像是在撒娇,然后又没了声音。

 

 42、不要挣扎

许根把程昔抱进别墅客房里的时候,小疯子追过去,跟在他们后面,许根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神冰冷、面无表情。

小疯子握了握小拳头,他的表情让人很容易误解成下一秒就要进行男子汉之间的决斗……

不过,许根在他开口说话之前转身进了房间,“嘣”得一声,客房门被关上。

小疯子觉得自己心口中了一枪。

秦越过来拽走了站在原地沈新秋,“小朋友,你站在这里站一夜也不会有结果的,不如咱们去交流感情吧。”

沈新秋,“……”

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乐观,小疯子的心口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许根把程昔放在床上,程昔的额头有些烫,许根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摸了摸他的脸颊,随后他从用毛巾湿了凉水放在程昔的额头。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小昔,你这么不安分,让我怎么办才好。”

缀着串珠的落地灯在一旁发出柔和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似乎这样温暖的画面就要把人心融化。

神志不清的程昔显得格外乖巧,脸上浮起的两团红晕让他变得更加稚嫩可人……虽然这个词看起来和程昔实在是挂不上什么关系,当平时老成的表情被有些茫然的眼神代替,许根被瞬间击中。

程昔踹掉身上盖着的被子,翻身叫嚷,“好热。”

许根把他的衣服脱掉,程昔就势就栽在许根的怀里不肯挪动,许根忽然愣住,表情有一瞬间的受宠若惊呆滞状,“小昔……”

程昔的双手环住许根的脖子,光滑滑的两条大腿蹭了蹭许根的敏感部位。

他眯着眼睛,把脸埋在许根带着烟味的西装上狠狠嗅了嗅,赞道:“好闻。”

许根捧住他的脸对准他红艳艳的唇瓣吻下去,用力的啃咬,侵袭他口腔里的每一个缝隙,当他们两人的嘴唇分开的时候,程昔露出了急躁的表情,“痒。”

“哪里痒?”许根坏心眼地问他。

“浑身都痒。”别看程昔迷迷糊糊,可是说话倒是很利索。

许根对上次他一时冲动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他强忍着欲望想要把程昔从身上抱下去,“小昔,乖,我不想你后悔……”

等你醒过来之后一定会怒火滔天如狂风过境,许根几乎能想象他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上了程昔清醒之后冷掉渣的表情。

他不想程昔后悔,更不想自己后悔。

结果程昔哪管他在想什么,直接作出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许根身上,然后……就听“咚”得一声,许根被他压倒在地,两人直接从床上栽倒了地上。

然后程昔继续一脸便秘扭曲的表情半坐半趴的横跨在许根身上,来回扭动着腰部。

“根哥……”程昔再次露出他无知又茫然的笑容,“你给我挠挠,我自个儿动不得劲。”

许根身上挂着的一点可怜的布料,都变成了程昔手下的牺牲品。

许根大骂一声,这个情况还能忍得住,还是男人吗!

他扶住程昔的腰,把他搂着放倒在柔软的席梦思上,“哪里痒,我给你止痒。”

程昔的手放在自己的那当口上,他皱着眉头想要剥开那层多余的布料。

许根被这副香艳的场景不断刺激他可怜又脆弱的神经,他捉住程昔乱动的手,嘴唇如蜻蜓点水落在他的脸上,“我帮你。”

许根给他用了润滑之后才小心把手指给他从后面放进去,他的指甲刮到程昔的嫩肉,程昔浑身又痒又麻,敏感到不行,许根的手指紧紧只是微微地在他内体转动弯曲,他就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许根发誓,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程昔在床上也可以这样热情。

等到许根做完扩张的时候程昔已经快要化成一滩水瘫在床上微微喘息,他挺身进入的时候程昔闷哼了一声,然后揽住他结实的腰,寻求更加深入的结合。

许根扳过他侧过的脸,伏在他的身上含住他的嘴唇,深长的一吻让程昔误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断气。

他觉得自己的欲望就是个无底洞,许根的粗长进入的时候他只觉得瘙痒并没有缓解,甚至薄汗打湿他额头的碎发,他体内的燥热在四肢百骸中肆虐着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配合他们的节奏,程昔抬起自己的要配合许根的动作,许根扶着他的大腿,始终掌握着进入的节奏,时浅时深,每一次紧致切合的摩擦都是无法言说的享受。

程昔胸前的樱桃在他手上变得挺立肿胀,程昔把自己的胸口往前递送想要更多安慰,许根的手指在他小颗粒的周围打转,不时轻轻掐弄让他忍不住跟着轻轻抽搐,下身结合的部分一没到底。

许根温柔的动作让他恍惚觉得自己正走在夏日被烈阳烘烤的海滩上,浪花翻滚潮涨潮汐,不断拍打着他的身体,带着一点温度的海水随着海风带着微微的咸味扑面而来,然后他躺在细腻的沙滩上动弹不得,逐渐被海水淹没,海水浇灌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抚平了内壁的皱褶,一直蔓延到最深最深。

“恩……恩……”

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寒毛倒数,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每一个细胞都在癫狂的叫嚣,疯闹,快感的侵袭就像是磕了一样拥有夺人心智的魔力。

直到许根抽出自己的欲望的时候,程昔还张着腿,漂亮的穴口因为剧烈运动变得红肿,带着盈盈水色,张合着小嘴不知满足。

后劲十足的药效让程昔出了一身汗,淋漓尽致的性爱让他空洞的内心从肉体上得到了暂时的填补和满足。

许根握住程昔疲软的器物,在手上撸动,他轻轻揉捏两旁的囊袋,来自粗糙温热指腹的刺激让程昔很快又兴奋起来,直到喷洒而出的液体洒了许根一手。

许根把手上的液体摸在他的身上,程昔怔怔看着他。

他心中一动,“小昔,别离开我。”

程昔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只见到许根的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他挥了挥手,“听不清。”

许根忽然有些寂寥地发笑,“也不指望你听见。”

他从背后紧紧搂住程昔,就像是这样就可以握住他觉得重要的东西不会失去,他说:“小昔,我知道是我是个很糟糕的情人,张狂、自大,又不懂得什么才是柔情。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有尽力,我会改……都会改。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你也不要放弃我好吗?”

许根的心中像是有一个雷声轰鸣的风箱在鼓动,他描摹着程昔的眉眼,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破土而出,他从小所见到的就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其实一个人的内心是否阳光跟他是否是单亲家庭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真正有关的,是他可以从家庭关系中获得多少关注和关爱。

许根和程昔一样,他们都是自己在石头缝里长大的,许根看着程昔的时候常常觉得他就是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但是是另外一个摸样的自己。

程昔身上所有他钦羡的东西,温暖,包容,信任……还有爱情。

他觉得自己是在成长的道路上长歪了,但是程昔却是根正苗红,枝繁叶茂。

许根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唯独只有程昔,只有程昔让他觉得始终在掌握之外。

他对程昔说,我爱你,程昔回答,我也爱你。

但是他觉得这样的爱情似乎来得太轻巧太轻易,就像是一个只属于童话世界的梦境,迟早会被现实打破,他像是个抱着自己的玩具却不知如何守护的孩子。

许根含住程昔的耳垂,“小昔,你不懂,你不懂,我这人就是铁石心肠……爱你,已经是我全部的温柔。”

许根在程昔面前几乎要变得不像是自己,他想,如果有一天程昔不在了,他一定会疯掉,然后变成一个反社会反人类的大魔头。

再后来,他也被自己的笑话逗乐了。

程昔把许根捧在手心的时候,似乎忘记告诉许根,其实他自己也有着卑微又无能的过去,不是每个人都有幸成为一个正直好青年,必要的时候,何不对自己宽容一些。

如果程昔永远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跟班就好了,就可以守着现在的一点点爱情,然后简单快乐一辈子。

许根的双手缓缓放在程昔的脖子上比划,然后微微用力,程昔的脉搏就在他的手心里跳动,然后他松开了手,程昔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许根苦笑着自言自语:“小昔,你这样的人一定会上天堂,而我下地狱。”

程昔睡梦中揉揉自己的脖子,“你是基督教徒吗,又是天堂又是地狱的,也不看耶稣愿不愿意收你,现在国际社会资源紧张,悠着点。”

许根吓了一跳,结果再仔细一看,程昔闭着眼鼾声渐起。

梦话的逻辑思维也如此清晰,不愧是程昔!

 

43、为爱痴狂

许根醒的时候程昔已经从浴室里面出来,裹着浴巾,露出吻痕遍布的胸膛。

许根一副大爷样支着头倚在枕头上欣赏眼前的香艳场景,结果程昔一个靠垫扔他头上,说道:“起床去洗澡。”

许根赖在床上不动,程昔挑眉,“难不成要我伺候你?”

许根瞬间来了精神,他盘腿坐在床上,巴巴看着程昔。

程昔哼了一声,“你够了,这个风格不适合你。”

许根败下阵来,他揉揉自己的头发,“我腰酸,你拽我起来。”

他一副你要负责的样子让程昔被击溃了,程昔把让服务生新买的衣服甩给许根,“你腰酸,我看你是肾虚,你要是腰酸那我是不是要被你折腾的要断掉了?”

许根还在床上嗯嗯啊啊哼哼唧唧,程昔放话,“我要带小疯子回家了,你喜欢呆在这里请自便,对了,我师兄是这里的股东,我叫他给你个优惠价。”

这个威胁杀伤力够大,许根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奔向浴室。

程昔穿戴整齐,在镜子前面对自己翘起嘴角。

今天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他向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没道理被人欺负到头上还要吞声忍气。

没有人知道这里是他的地方,他也一直没机会跟许根说,从程添到他,他们一家都很低调,也不希望在市内惹出什么是非,向来新贵想要成为老牌的贵族都有那么一段腥风血雨,而所谓的虚名并不是他们需要的。

这种遭人惦记的蠢事,留给程彬去做就好。

恐怕他现在还身陷商业危机不知道怎么重新爬起来。

许根出来的时候特意在程昔的腰上扫了一眼,“腰可好?”

“不好又如何?”程昔发问。

“那小的给你揉揉呗?”许根贴上来。

程昔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他的动作,“昨晚的帐还没跟你算,等解决了杨博的问题再跟你谈。”

许根委屈,“昨晚你那么热情,还让我帮你,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程昔反问:“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那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你要你说,我这条命立马奉上。”

程昔看了他两秒,然后骂道:“疯子。”

春寒料峭,程昔和许根并肩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两旁的法国梧桐冒出嫩绿的新芽,清晨微风拂面,程昔不禁贪婪地呼吸着这样新鲜又清新的空气。

他昨晚睡得不错,说来也奇怪,平时死活晚上睡不着,早上醒不了,结果在马场这样一折腾,居然一觉睡到自然醒,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许根的功劳。

他养父问他,他究竟看上许根那一点,他当时说不知道,现在他可能为自己找到了答案,许根对他来说,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曾经,他曾经那样的卑微仰望,生命存在的意义只是成为他的一个影子而已。

而现在,这个人就在他的眼前,唾手可得,嬉笑怒骂,他们一起走过童年,拥有共同的青春回忆,更甚他们还约定好了,要在以后的日子里踏遍每一个想去的地方。

是曾经那个小小的许根告诉他,程昔,你很好,你很强,我喜欢你。

现在的生活很好,虽偶有波澜,但总体来说还是很适合人类好好的活下去,每日读书看报,吃饭睡觉,恋爱打炮……他很满意。

在主楼大厅吃早餐的时候,程昔远远地看见师兄带着沈新秋走过来,程昔冲他们招手,“过来坐。”

看见和程昔相视而笑的秦师兄,许根埋头吃盘子里的吐司,虽然动作依然保持着优雅,但是用刀叉切吐司的表情堪比杀猪。

小疯子自觉地做到许根身旁,程昔看了一副很了然的样子,就说吧,还说不喜欢许根,一来就往许根边上稳坐。

小疯子其实是不想面对许根那存在感异常强烈的眼神……许根那小眼神一扫,小疯子就觉得空气与他的视线摩擦,火星四溅。

能者多劳,还是麻烦秦师兄与许根强强对决吧,像师兄这样圆滑又成熟的人,在闯入凶兽的领域的时候,应该有足够能更自保甚至抗衡的能力。

小疯子表面上抿着嘴乖巧又矜持地笑,其实心里很开心,师兄我看好你,你开路我掩护,我们手牵手一起走。

许根接了秦越递过来的名片,点点头搁在了手边上,拿起餐巾擦拭嘴边的面包屑,然后与他笑道:“秦少上次见面失礼了,你这块地方选的正好,这建筑风格也气派,这手笔颇有大将之风。”

“许少谬赞。”秦越其实听许根提到他的手笔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反射性地就要看向程昔,就连小疯子都盯着程昔眼睛不眨一下。

程昔不动声色地摇头,表示许根不清楚这里的事情,他原本建马术俱乐部的时候存了给许根准备一份大礼的心思,他想要把马术俱乐部的股份作为许根成年的礼物送给他,也希望有一份产业可以有他们共同经营,哪知道许根提前来了,现在说出来岂不是尴尬。

程昔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加上一个小朋友之间的暗流汹涌,他敲敲许根面前的桌面,十指交叠撑着下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杨博身边的人给我打的电话。”

这话听得程昔直皱眉,许根身边的关系是不是太复杂了一点,他点点头,“杨博跟你仇家搅和在一块儿,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许根不怒反笑,“他那是奈不住寂寞了,谭卫强只是他揭竿而起的借口而已,造反总是要扯一面冠冕堂皇的道德大旗才站得住脚。”

可是有时候这面旗子扯得太大,往往就容易忘记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还真以为自己是道德卫士要与全宇宙的邪恶势力为敌,难免贻笑大方,画虎不成反类犬,这类人许根向来是不屑于理会。

可是他和程昔还是低估了对方想要干掉许根的决心。

“你们就这么好奇我为什么不愿意再跟着许少干?”杨博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从警方手里放了出来。

程昔站起来戒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是要搞什么名堂。

秦越招来警卫,几个人把杨博围了起来。

杨博笑得一派轻松坦然,他摆手道:“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我不就看到你们都在,过来打一声招呼吗。”

马术俱乐部的警卫工作做的很到位,不少都是部队退伍人员或者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在围住杨博的时候就已经一只手放在腰际的手枪上随时准备控制杨博。

杨博自己倒是没什么紧迫感,他舔了舔自己红艳艳的嘴唇,只是盯着程昔,“昨晚没尝到你的味道还真是可惜。”然后他转头不苟言笑地看着许根问道,“哥,我现在还愿意叫你哥,你告诉我江山美人,你选哪一个。”

许根镇定自若稳如泰山,“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杨博听了这话他抬起他的左手做了个扶额的动作,但程昔敏感的总觉得他这个动作带着股杀气,杨博的眼角的余光划过大堂玻璃落地窗的某个角落,他手腕上的腕表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一闪而过的光芒。

窗外寒光一闪,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疯子忽然喊了一声,“小心!”

程昔站在落地窗前就是个活靶子,他似乎听见子弹穿过玻璃,玻璃渣四溅迸溅碎裂的声音,然后他就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扑倒。

他的后脑勺狠狠撞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双耳轰鸣,然后他觉得他有那么短暂的一两秒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然后逐渐恢复意识之后他缓慢地抬起手,他摸到他怀里的人背上衣服湿乎乎的被粘稠的液体渗透。

血腥味很重,在程昔的鼻翼萦绕不去,他甚至眼前都是一片血雾,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鲜红的,沾满了鲜血。

然后他悲怆地抱着怀里的人怒吼,“许根——”

声嘶力竭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慌张地想要搂着怀里的人站起来,他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许根,许根,你别吓我,你……”你这个疯子。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现场乱成一团,平日富贵逼人的富人们尖叫哭泣着乱窜,在死亡的威胁面前风度都是浮云,秦越赶忙让人叫救护车,俱乐部只有临时的医疗队,还不足以应对眼前的这个状况。

杨博被当场制服,他手无寸铁,只是拼了命想要挣脱安保人员的控制,冲着许根的方向眦目欲裂地狂吼,“许根你根本没有资格在江湖上立足,你就是个娘们,你特么就是个只知道谈情说爱的娘们!”

程昔面无表情地把许根平放在地上,他的手堵着许根后背的弹孔,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鲜血汩汩往外冒,他最后不得不沾着满手鲜血放弃。

许根抓住程昔的手,他说:“小昔,你还恨我吗?”

“等你能站起来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再原谅你。”程昔反握住许根的手,“不然我会记恨你一辈子,黄泉路上也不会让你安生。”

“哦……”许根,露出一个脆弱的微笑,“那你别哭,没那么严重。”

死不了的。

程昔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放开许根的手,程昔站起来,缓缓走到杨博面前,他看杨博的眼神,像是看见了平生最厌恶的东西,他趁人不备拔出了警卫的配枪,冲着杨博的双脚砰砰就是两枪。

杨博猛得栽倒在地,抱着他血流如注的脚在地上打滚。

但是他嘴上却丝毫不肯示弱,“没能让你给卫强偿命是我最后悔的事。”

程昔的手枪抵着他的头,“善恶有报,轮不到你来替天行道,谭卫强是咎由自取,你也不例外。这次你中枪的是不过是双脚,下一次,我会取你的命。”

沈新秋呆呆看着他们,他忽然觉得心底一片冰凉,这样的许根,这样的程昔,似乎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

没有人可以离间一个疯子和一个傻子的爱情。

44、好事多磨

程昔神情恍恍惚惚地给秦越和沈新秋两人看着,几人一起陪他坐在手术室外头等许根手术结束。

程昔的手脚冰凉,难不成这许根跟他是一命还一命?

出事之后程昔立马就派人通知了许家人,结果等了半晌,没想到都没把许根的半个亲人给等来。

许家人听说许根中弹之后派了个秘书来探望,气得程昔把人给轰出去了,秘书来干什么,看看人死没死?既然这么没诚意干脆就不要过来。

程昔十分难得地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把秘书往外赶,“回去告诉许颂普,他儿子死了我会替他发丧的,他自个儿在家等着消息。”

秘书哭丧着脸,“那我转告许局,让许局自己来看看呗……”

程昔呸了一声,“别,今天医院这大门还就是我家的了,你让他别来,来了我也不会让他进去。”这也太不拿人命当回事,怎能让他不气愤。

后来是许根的姐姐来了一趟,许根的姐姐是以前许家落魄的时候许颂普跟原配生的孩子,后来为了娶许根的妈妈许颂普抛妻弃女终于娶到了许根妈妈,结果许根妈妈是个满脑子新自由主义的现代女性……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事又报应到了许颂普的头上,他被许根妈妈给甩了。

这事让许颂普好一段时间都在机关里面抬不起头,最后在他的事业渐渐好转之后,他又把许根的姐姐接到家里,他当初家事平凡的原配早就因为被他抛弃在国内,生活困顿而病死了,只留下女儿一人。

现在许根姐姐已经成为了一代政治女强人,继承他们父亲的铁血手腕和冷血无情,一个只会通过利益衡量人际关系价值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程昔堵在门口的时候许根姐姐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就是许根的心头宝?”

程昔皱眉,不说话。

许根姐姐挺着一双胸器往前走了两步,逼得程昔不得不后退,许根姐姐上下打量程昔,然后说道:“走,去手术室看看。”

这时候正好手术室亮了绿灯,医生把正在昏迷中的许根转移到特护病房,许根姐姐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对程昔说:“那就拜托你照顾他,我先回去了。”

程昔被她弄得说不出话来,他大惑不解,“你不看看他再走?你当来医院是组织下达的任务,要完成的报告吗?”

许根姐姐也很纳闷反问:“难道不是?”

程昔庆幸他从来不揍女人,他叹了口气,扭头就走。

结果许根姐姐叫住了程昔,她趾高气昂的仰着头对程昔说道:“既然我人已经来了,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程昔点头,跟着许根姐姐走出去。

许根姐姐身上没有任何香水的味道,只有香皂味,就连穿着也质朴的不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女儿,听说这位政治手腕强人的女强人早年还有过当兵的经历,应该就是从军校出来的。

她走到花坛角落停下,然后她十分严肃地告诉程昔,“你和许根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程昔双手插在兜里,抿着嘴唇,“既然你是许根的姐姐,那我也叫你一声姐,你怎么就能够断言我和许根日后的结果如何?”

=_=程昔怕了这样的人,把自己的一点人生经验当成衡量一切的准则,但其实什么事情可以说是绝对?

没有。

“你知道许根究竟在干什么吗,你了解你们程家人,我是说程彬他们真的可以被你一次打垮吗……还有,你真的认为你们现在所经历的危机都是意外?”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候许根姐姐笑了,“我想你也不会那么天真。”

“有些人在一起是一加一大于二,但是你跟许根在一起,只能是得到负数的效果罢了。只要你们在一起,这些事情就会不停地困扰着你们。”许根姐姐笑起来很好看,有点像许根,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很残酷,“我等你找到答案。”

小疯子和师兄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程昔一脸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的脸色,反倒是面瘫脸姐姐在旁边笑得很开心,“加油呀,少年。如果你真的有心要在一起,克服一切困难,许根就是你的啦。”

小疯子两人面面相觑,好言好语把许根姐姐给请走了。

程昔在花坛边上脸色不断变换,十分精彩。

等到小疯子他们回来的时候程昔已经整理好情绪,他狠狠从花坛里面拽了一把小雏菊我握在手心里头,小疯子不禁痛呼:“小昔哥,放开那雏菊,花草是无辜的!”

程昔把雏菊捧在怀里,带着少年人的忧郁气质,慢悠悠说道:“我给插花瓶里去。”

程昔看小疯子和秦越配了他一整天,一宿过去,天都亮了,于是让他们两个赶紧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剩下的医院有他,其它的再说。

小疯子不依,说什么都不肯丢下程昔在医院撑着,结果被秦师兄提溜走了。

师兄拍拍程昔的肩膀,“辛苦你了。”

程昔苦笑,这人是为了自己挡的子弹,自然这笔账也是他来还,跟别人没有关系,他也不愿意假他人之手。

看着程昔上楼的身影,小疯子问道:“程昔他没事吧?”

秦越笑道:“他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悍。”

秦越见过程昔发狠的样子,程昔还醉心于音乐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们老师给程昔的评价是,虽有天赋但不够勤勉,程昔就硬是玩了命的练琴,每天八到十小时都是家常便饭,最后连老师都不得不承认,程昔勤奋起来不是人。

但是后来……程昔忽然就说他觉得够了,可以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专业,作为一个业余,他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于是他就离开了,又回到他所在的城市里面继续念书学习。

秦越一直以为程昔是遭遇了什么打击,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比如家里人出事,或者是家里的经济条件限制等等等……总之新闻报纸还有各种家长里短类感情杂志上面提到的问题师兄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结果真相是,程昔就是真的觉得没必要继续了!

他这个随心所欲的混蛋!

程昔当时非常奇怪地问他:“我又不是搞音乐专业的,还要为其奉献一生吗?人生应该多一点可能性,师兄也去试试接触更广阔的世界吧。”

所以说,程昔是秦越这辈子最头疼的小师弟,没有之一。

病房里面。

许根醒的时候程昔正趴在他床边上睡觉,许根伸出手摸了摸程昔的头顶。

程昔睡眼惺忪地抬头看他,愣了两秒才惊喜道:“你醒了。”

许根的嗓子有点沙哑,他笑道:“我说了吧,死不了的。”